这会儿,苏糖却看着众人吃萝卜丝,一边看一边流口水,唉,太医不开口,连萝卜也是不敢吃的。

夕颜吃完萝卜,却是扶着苏糖回去安歇,一边道:“后儿便是封后大典,这两日可得睡好了,到时才有精神。”

苏糖点点头,确实得睡好了,到时才有精神看戏。

苏糖猜得没错,到她封后大典这一日,有侍卫从国舅府中搜出龙袍,可惜私藏龙袍的季飞龙在山庄听得消息,闻风而逃,侍卫竟是没有捉到他。

因着这件事,季中元受了牵连,一时称病不上朝,又上了折子,说道孔应郎已大婚,正宜亲政,现自己病重,倒要趁机还政。

孔应郎听得季中元要还政,自是欣喜。

季中元却在府中冷笑道:“他一心想要亲政,这个倒也罢了,却不想想这十几年来,是谁帮他守着江山,是谁呕心沥血帮他理朝政?他不念我的功劳,不念我的苦劳也罢了,却着人偷放龙袍诬陷飞龙,想断我手臂。若不是我事先觉得不对,让飞龙护了罗夫人出府,飞龙这会还有命在么?”

心腹道:“皇上已出手,国舅爷怎能坐以待毙?”

季中元冷冷道:“他要杀我的儿子,我便杀他的心腹。去,着人去杀了宋黑。”

季中元派去杀宋黑的人扑了一个空,宋黑却是被人挟持到一艘船上。

苏糕正在船舱里面看书,听得喊声出来看时,见宋黑被缚成一个粽子模样放在船板上,不由吃惊,忙上去松缚,一边问道:”你怎么来了?“

宋黑没好气,吼道:“被缚来的。”

罗映雪在旁边淡淡道:“不缚你来,只怕你这会就死在季中元手中了。”说着转向苏糕道:“你不是喜欢他么?人带来了,正好给你熬粥暖床。”

苏糕一下满脸红霞,嗔道:“谁说我喜欢他了?”

“咦,不喜欢啊?不喜欢就把他扔江中好了,省得看着碍眼。”罗映雪指挥船娘,就想把宋黑抛到江中。

宋黑不会游水,这会吓得叫起来道:“苏娘子,我最擅长熬粥,铺床叠被也知行,兼且知情识趣,留着我解解闷也好哪!”

苏糕也怕罗映雪真个扔了宋黑下江,一时道:“阿娘,就留着他熬粥罢!”

罗映雪挥挥手道:“正嫌船娘熬的粥太寡淡,你熬出两碗好粥来再论。若不然,你便要使出手段来,令我的好女儿喜欢上你,才能留得一命了。”

宋黑在国舅府和罗映雪交过手,自知不是她的对手,且这会在船上,自己更是讨不了便宜,一时只得作出恭顺状,到船舱中去熬粥。

苏糕却是追问苏糖的情况道:“阿娘,妹妹怎么样了?”

罗映雪道:“好端端活着,今儿在登后大典上远远见了,气色不错。”

苏糕便求罗映雪道:“阿娘,你把妹妹接出来,咱们远走高飞,离了这个是非之地罢!”

罗映雪隔一会才道:“杀父之仇你们不报了?你们不报这个仇,我却也得报了杀夫之仇,才能带你们远走高飞,若不然,这辈子心难安。”

苏糕茫然看着罗映雪,“杀父之仇?国舅爷不是好好活着么?”

罗映雪突然笑了起来,“他就是你们的杀父仇人,就是他灭了侯府一族。”

苏糕怔怔地道:“侯府一族?”

罗映雪狂笑了一阵,止了笑声道:“不错,你们的父亲是小侯爷,而不是季中元那狼心狗肺的人。”

“咣”一声,倚在船舱内偷听的宋黑,手里的勺子掉在船板上。

与此同时,孔应郎进了风仪宫,看着红烛下娇俏的苏糖,开口道:“刚收到最新消息,你父亲并不是国舅爷,而是当年的小侯爷。”

“什么?”苏糖下巴差点掉了,不敢置信道:“这么狗血?”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完成,谢谢订阅的亲们!

第三十一章

烛影盈盈,一对新人却没有心思亲热,只各自想心事。

孔应郎自懂事起,却是发誓,不除季中元,就不近女人,这一晚见苏糖 ,虽心动,却克制着,只笑道:“安歇罢!”说着自己摘了头冠,除了外衣,脱了鞋子,自行躺到新床上。

苏糖磨蹭了一会,偷眼去看,却见孔应郎似乎闭上眼睡着了,一时松口气,却又暗暗失望,只定定神,也除了凤冠,换了衣裳,进去净室洗了洗,这才 ,小心翼翼爬到床里侧,静静躺下了。

这一天发生太多事,两人确实太累了,只一闭眼,便都睡着了。

苏糖第二天早上醒来时,便不见了孔应郎,一时问床前侍候的苏嬷嬷和夕颜道:“皇上呢?”

早前几天,苏糖是借机调了苏嬷嬷到身边侍候,因苏嬷嬷平素低调,又不显眼,苏糖调她过来,倒也不打眼。

“皇上到太后处请安了!”现听得苏糖询问,苏嬷嬷笑道:“皇上一早醒来,见皇后娘娘睡得香,嘱咐不要吵醒皇后娘娘,可见皇上对皇后娘娘怜惜着呢!”

苏糖一惊,按理来说,今儿是新婚第二天,应该给太后敬茶的,孔应郎自己跑掉了,让自己继续睡觉,太后要是怪罪起来,可怎么是好?

苏嬷嬷见苏糖担忧,便道:“敬茶却是由钦天监择了吉时敬的,并不是早上这会儿。皇后娘娘无须担忧。”

苏糖一听,这才放下心来,拍胸口道:“虚惊一玚。”

苏嬷嬷一听笑了,唤进宫女来服侍苏糖洗漱,一时去收拾床铺,见干干净净的,只暗地看苏糖一眼,嗯,主子年纪小,但是……

孔应郎大婚,自是休沐三日,举国欢庆。他今儿不须上朝,便来仁德太后处说话。

仁德太后却是郁郁,好容易儿子大婚了,能够亲政,偏生弟弟季中元病重不能上朝,且季飞龙又私藏龙袍被搜出,畏罪而逃,件件桩桩,都教人忧心。

孔应郎见仁德太后担忧朝局有变,便道:“阿娘何须担忧,国舅爷虽称病不上朝,还有各位大臣呢!”

仁德太后叹气道:“你舅舅当了十几年的监国,岂能小觑?如今他不是一步一步把朝政归还于你,而是突然称病,却是怕……”

孔应郎道:“我已有安排,朝中也有一些心腹,料着能应对的,阿娘放心罢!”

说着话,钦天监的监正来请安,说道今日晨时正宜敬茶云云。

仁德太后精神一振,虽则季中元不上朝了,但这不是他的女儿在宫中当皇后么?万一如何了,皇后出面,事情还有回旋之地的。

待得苏糖来敬茶,仁德太后便转忧为喜,笑着封了红包,又说几句吉祥话。

待苏糖和孔应郎退下了,仁德太后召了苏嬷嬷过来询问,听得孔应郎和苏糖昨晚并未成事,便朝苏嬷嬷道:“帝后和合恩爱,国家之幸,你明白我的意思了么?”

“明白!”苏嬷嬷暗汗,低声道:“只是,皇上似乎有心事,皇后年纪又小,事情有些棘手。”

仁德太后摇摇头,隔一会道:“今晚在他们寝室内点上合欢香罢!”

苏嬷嬷应了,待退了下去,暗暗想了一回,却是觉得,苏糖既然已封为皇后,确实宜早些和孔应郎圆房,一时便去找合欢香,候得晚间,进了苏糖的寝室,不动声色把合欢香放在香炉中。

苏糖用完晚膳,在园子里散了散步,见宫女相催,让她回房,一时无趣,只得回了寝室。

苏嬷嬷见苏糖回来了,忙领着人侍候她梳洗,又着人去问孔应郎的动向。

不一会儿,孔应郎却是来了,笑道:“不是去逛御花园么,怎的这么早便回来了?”

苏糖娇嗔道:“我才逛了一下,宫女们百般怕我冷,又是拿披风又是找遮风亭,没一会儿,又是催着我回来,这不,怕了她们了,自然早早回来了。”

趁着帝后说话,苏嬷嬷悄悄燃起合欢香,又指挥宫女们退了下去。

苏糖说着话,嗅得一股甜香,不禁问苏嬷嬷道:“点的什么香?我不是说过了么,这些香多嗅了,怕对身子不好,怎么又点起来了?”

苏嬷嬷笑道:“这是驱赶蚊虫的香,因这几日天气有变,寝室内却有一种小虫子,点个香,它们便也闻香而逃了。”

“哦,这样啊?”苏糖不疑有它,见宫女们不在身边,只得亲自动手,斟了茶递与孔应郎。

孔应郎待要接茶,一眼瞥见苏糖十指纤纤,手腕白腻,欺霜赛雪的,忍不住便多看几眼,一时慢慢伸手过去,左手接茶,右手却是握住苏糖的手,两只手指 她手心,眼中含情看向苏糖。

苏嬷嬷见状,悄悄退了下去。心下跟自己竖个大拇指,嘿嘿 ,成功了!

苏糖被孔应郎一拉,一个站不稳,跌坐在他膝上,一时红了脸,小心肝乱跳,脱口就道:“阿郎,我还小!”

“我看看!”孔应郎放下茶杯,低头去看苏糖胸口,轻声道:“不算小了!”

孔应郎热热的鼻息喷在耳际,苏糖浑身也燥热起来了,一时要去推孔应郎,一伸手,却是环住了他的腰,娇 了一声。

孔应郎缓缓俯下头,吮在苏糖唇上,只觉 无比,一时把她整个唇含进嘴中,鼻息渐粗。

苏嬷嬷守在门外,听得一些动静,忙悄悄吩咐宫女去备水。

这一晚,苏糖被折腾得哭了。

孔应郎倒算温柔,百般安抚苏糖,又许诺道:“我不动了不动了,让你在上面动。”

苏糖浑身摊软,哪儿有力气动?只求饶道:“我不行了,放过我吧!”

“就轻轻的一次,轻轻的再一次!”孔应郎哄着苏糖,他第一次尝到滋味,哪儿舍得放手?

“呜呜,刚刚,第二次时,你也是这样说的。可这是第四次了。”苏糖呜咽着,啊啊,真的好痛啊!

孔应郎见苏糖哭得伤心,终于放过了她。

第二天晚上,天一黑,孔应郎就进了寝室。

第三天晚上,天还没黑,孔应郎又进了寝室。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了之后,发现不尽人意,遂放弃。现恢复更新!

第三十二章

三天休沐期很快过了。

第四天,孔应郎早早便上朝去了。

苏糖醒来时,见孔应郎不在身边,不由松口气,今天可以好好休息了罢?

这一晚,孔应郎一直没有出现,苏糖松口气之余,又甚是失落,忙令人去打听。

苏嬷嬷很快打听回来,小声道:“内侍总管悄悄跟我说,道是皇上今儿上早朝,指令不行,百官互相推托事务,又查出国库空虚,这几年竟是一笔烂帐。度着皇上今晚没有心情过来了,这会定是在御书房中和人商议事宜呢!”

苏糖听完苏嬷嬷的话,小声道:“既如此,便不须等他了。”说着让人进来服侍,脱了钗环先睡了。

孔应郎这一忙朝政,却是足足半个月没有见苏糖。

苏嬷嬷打听了消息,回来告诉苏糖道:“皇上换了一批大臣,又换内务总管,究竟还是一团乱。现时人心惶惶,只怕还不得闲呢!”

苏糖一听,知道季中元势力太大,孔应郎一时之间,竟是无法令朝政正常运转了。因悄问苏嬷嬷道:“太后娘娘那边如何了?”

苏嬷嬷道:“却是天天着人去国舅府探病,又劝说国舅爷,让国舅爷上朝呢!”

说着话,看看时辰差不多了,苏糖便领了苏嬷嬷等人,到慈宁宫给你仁德太后请安。

仁德太后一见苏糖,眼睛却是一亮,招手让苏糖过去坐在身边,慢慢道:“糖娘,国舅病了,你做女儿的,按理也该回府去探一探病。若是瞧着国舅没有大碍,也宜请他上朝。”

苏糖听得话中有话,便问道:“太后娘娘的意思是?”

仁德太后挥退了宫女,看着苏糖道:“如今朝令不行,皇上苦恼万分,又下不得这个台阶去请国舅上朝。你是国舅的女儿,自当回府,着力劝说国舅上朝才是。”

苏糖低声道:“皇上好容易摆脱了国舅爷,能够亲政了,如今又请国舅府上朝,岂不是前功尽弃?且国舅爷如此,不正是看准皇上不能运转朝政,故意称病的么?请神容易送神难,一旦国舅爷重登朝堂,只怕皇上更为苦恼哪!”

仁德太后一听苏糖的话,倒有些意外,嗯,这孩子却是朝着我们的,并没有朝着她父亲。不过也是,被季蓝田养了十四年,这才认了中元,哪有什么父女感情?一时叹口气道:“不瞒糖娘,如今邻国虎视眈眈,朝堂上一团乱,就怕真个乱起来了。且每日里,朝臣一拨一拨来求见,多是陈说皇上虽大婚,亲政这事不必着急,宜慢慢来的。如今形势比人强,只得低头了。”

另一头,季中元正在府中喝茶,笑着向心腹道:“度着今日,必还有人来劝说于我,让我上朝的。邻国使者过几天便到京城,若被使者看到朝堂一团乱,皇上指令不行,不知道会如何呢?”

心腹笑道:“这些年来,国舅爷掌着兵马,又握着一批大臣的把柄,不管是武将也好,文臣也好,谁个不是看国舅爷眼色行事?皇上虽也有心腹,到底时日浅,并未成什么气候,怎能与国舅爷相斗?”

季中元“嗯”了一声,吩咐心腹道:“着人出京,会合飞龙,到时让飞龙在城外接应。待得邻国使者到来,趁那时机做大事,里应外合,再栽在邻国使者身上。”

心腹笑道:“彼时国乱,大臣自要请人主持国事。国舅爷再拥了孔王爷一位幼子上位,经营上几年,顺理成章的,这江山便是国舅爷的了。”

季中元看心腹一眼,微微不喜,这厮说话太直接,日后,还是得除掉。

正商议着,外头有人来报道:“国舅爷,皇后娘娘来了,凤驾已到了府门外。”

“快,开大门相迎!”季中元一听,忙起身迎了出去。

至晚,苏糖才回了宫中。

仁德太后听完苏糖的话,松了口气,“国舅愿意上朝就好。”

苏糖笑道:“劝了半日,这才同意后天上朝的。”

孔应郎在书房中批奏折,听内侍来禀报,说道季中元答应上朝,一时发怒,把笔掷在地下,用脚踩了几踩,喘着气道:“这个老匹夫,就是等着这一天罢!”

内侍不敢上前,待孔应郎退回书案后,这才壮着胆子上去收拾掷在地下的笔。

孔应郎心下郁闷,站起来一脚踏在内侍手腕上,把他收拾好的笔又踏飞了,一时犹自不解气,喊道:“摆驾凤仪宫!”

苏糖正要安歇,听得孔应郎来了,忙迎了出去。

孔应郎沉着脸进了寝室,挥退一众人,直接道:“是谁让你去国舅府请国舅爷上朝的?”

苏糖见孔应郎语气不善,一时微低了头,清清嗓子道:“是太后娘娘让我去的。”

孔应郎脸色更沉了,“你又不是他的女儿,这般为他着想作什么?他等的,不就是再次上朝吗?”

苏糖抬起头道:“太后娘娘和我,为的是皇上。”说着声音低下去,“皇上要么请国舅爷上朝,要么设法杀了他。若是杀不得他,便只能让他上朝了。”

孔应郎其实也知道除非杀了季中元,否则目前无法亲政。只是季中元哪是容易杀的?

苏糖静静看着孔应郎,“若不然,皇上就秘密养些杀手,到时伺机杀了国舅爷?”

孔应郎一听,作个噤声的动作,隔一会道:“这宫中,还不知道有国舅爷多少耳目,想如何,只怕瞒不过他。”

苏糖见孔应郎这几日憔悴了一些,一时怜惜起来,上前帮他捏了捏肩膀,低声道:“早些安歇罢!这些烦心事,且明儿再论也成。”

孔应郎一听,握了苏糖的手道:“也只有此事能解忧了!”

苏糖一怔,很快反应过来,俏脸泛出红霞,这回却不挣扎,任由孔应郎 ,只小声道:“明儿还要早朝,不宜太过折腾。”

“好,只折腾三回便是。”孔应郎毕竟少年心性,一近了苏糖,浑忘了适才的苦恼, 荡漾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再更一章罢!

第三十三章

苏糖现下虽调养着身子,饮食有度,每日散步,做五锦操,毕竟不如常人,哪堪孔应郎一再折腾?闻言吓得后退几步,寻思要如何让孔应郎消停。

孔应郎正要扑上去,突然窗子一响,一个声音道:“皇上!”

“宋黑?”孔应郎一下惊疑起来,推开窗子,只见一条黑影一闪,宋黑已跃进窗内,跪在地下道:“皇上。”

苏糖见宋黑突然出现,且又是这般鬼鬼崇崇的,心知有异,忙上前关了窗子,到门边看了看,见侍卫听得动静要过来,忙摆摆手,让他们退下,又吩咐宫女几句,说道是猫儿进了殿内,让她们无须进来。

宋黑这会已站了起来,低声道:“宫中多有国舅爷的耳目,因挑了这个时候来见皇上,惊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请恕罪!”

“你没事就好了!”孔应郎拉住宋黑看了看,叹息道:“那会还怕你被国舅爷杀了,后来听闻有人救走你,这才放下心来,却不知道救你走的,是哪一位高人?”

宋黑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又恭身朝苏糖道:“那位高人,便是皇后娘娘的母亲,罗映雪。”

苏糖听着宋黑的话,问得苏糕无碍,心下欢喜,再一想,罗映雪放宋黑回来传话,自有其道理,便把上回见过罗映雪的事说了。

孔应郎听完,有些诧异,“这么说,罗映雪和国舅爷却是反目成仇了?却不知道他们是因什么生仇的?”

宋黑是领罗映雪的命令回来传话的,因道:“罗夫人说,当时她和国舅爷相恋,本有情意,偏小侯爷看中了她,强抬进府中为妾。初期罗夫人也不愿,但小侯爷极为温柔体贴,且不用强,又着力安排,想把罗夫人扶正。一来二去的,罗夫人究竟对小侯爷有了好感,且听闻国舅爷娶妻纳妾的,度着是忘记了她,便有些心灰。那时节,小侯爷越加怜惜罗夫人,有一晚,两人对月赏花,遂圆了房。没多久,国舅爷喝醉了酒,偷偷进侯府和罗夫人幽会,虽罗夫人不愿,却是强了她。后来,国舅爷又设法进侯府强带走罗夫人,两人逃到江边,想坐船走。船还没来,侯府弓箭手却追来了,国舅爷便把罗夫人当了挡箭牌,抓着她挡在自己身前。小侯爷见了,令弓箭手不得放箭,只和国舅爷谈判,说道国舅爷若肯放了罗夫人,一切事既往不究。”

宋黑说到这儿,喘口气道:“当时国舅爷俯在罗夫人耳边,说道他既然得不到她,别人也休想得到,因把罗夫人一推,推进江中,他自己也跳江游走了。”

“国舅爷那时跳江逃生,在外躲了一段时间,待听得他姐姐在宫中得宠,度着小侯爷对他没奈何,这才回京。一回京就派人四处寻找罗夫人,却是遍寻无果。”

“罗夫人却是被人救起,养了小半年,遂生下一对女儿,因无意间得知国舅爷在寻他,且又派了季蓝田这个心腹到处寻找,一时深怕女儿会被害,就假借农夫之手,把女儿卖与季蓝田。及后,罗夫人又被人陷害,卖到海外。亏得她有奇缘,在海外习了功夫,如今回来,却想清算当年这一笔帐。”

宋黑才禀报完,外头就有人急急而来,不顾许多,在凤仪宫外间喊道:“皇上,不好了,国舅爷遇袭,国舅府着了火。”

孔应郎和宋黑对视一眼,一时心领神会,知道此事是罗映雪做下的,只希望罗映雪能做得彻底,使季中元再无翻身之机。

仁德太后半夜被惊醒,听闻季中元遇袭,却是大惊,忙忙着人去打听。好一歇,打听的人回来禀报道:“太后娘娘,皇上已派人往国舅府去追拿刺客了。只国舅府着火,火势太大,现又深夜,恐救火不及。”

“打听一下,中元如何了?”仁德太后毕竟是季中元的姐姐,姐弟情深,虽知道季中元活着,不利于孔应郎,到底还是不忍季中元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