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今晚之事,何不今晚议定?”季中元笑着道:“皇上金口玉言,若是不作实,以后如何服众?”

武思思突然就出声道:“让皇上躲起来之事,本是苏美人献计的,皇上藏身之所,她自然也知道,现下她作弊找到皇上,却要因此封她为后,这是作弄我们呢。”

众娘子一听,自然附和,纷纷道:“皇上固然要信守承诺,可是苏美人作弊在先,不罚她也罢了,反要封她为后,如何说得过去?”

仁德太后看看众人,又看看苏糖,开口道:“哪依你们的意思呢?”

武思思一听这个话,笑道:“哪自然是皇上喜欢谁,就选谁当皇后了。”才不信皇上会喜欢这个糖人呢?真喜欢了,也不会只封她为九品美人,还不要她侍寝。

季中元却不肯放过这个让苏糖成为皇后的机会,上前一步道:“皇上若事先告诉苏美人藏身之所,这岂不是摆明想让苏美人拣个便宜,当上皇后?想来皇上必不会这样做的。如此一来,苏美人找到皇上藏身之所,自然是自己找到的,皇上心知肚明,怎能不信守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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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苏糖回到漱芳斋时,全身似散了架一般,喝了小半碗粥,连坐也坐不住,直接躺到床上,待夕颜拧了巾子来给她擦脸时,她已睡着了。

拾儿取了苏糖的衣服过来时,见她睡着了,不由道:“还没换下衣裳呢,这般睡着了,晚间踏被子,反要受凉。”

夕颜叹道:“娘子今晚也实在是累坏了。”说着自己脱了鞋上床,揭开苏糖的被子,小心翼翼钻进去,把苏糖搂在怀中,这才示意拾儿把衣裳递过来,一时就在被子内帮苏糖换了衣裳。

拾儿也乖觉,接过苏糖换下来的衣裳,转身出去,很快就端了一盆子热水进来,拿巾子在热水里泡得一泡,这才拿出来拧干,抖开了递给夕颜。

夕颜便小心帮苏糖盖好被子,移到床尾,揭开一点被角,露出苏糖的双足,一时就用热巾子给苏糖敷足,又搓揉了一会,见苏糖在睡梦中满足的嗯一声,便也笑了。

拾儿待夕颜收拾好了,这才小声问道:“皇上真个要封咱们小娘子为皇后么?”

夕颜敲拾儿的头道:“皇上金口玉言,且又有国舅爷作主,还能有假?”

“啊,是真的啊,那太好了!”拾儿喜上眉梢,搓着手道:“咱们成了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看到时那些曾欺负过咱们的人有什么话说?”

夕颜抚着心口道:“小娘子是国舅爷的女儿啊,不要说当皇后了,就是依然当美人,以后也是能呼风喊雨的,谁敢欺负她,就是和国舅爷作对,这是找死呢!”

拾儿大力点头,隔一会问道:“苏姐姐她是回国舅府了么?”

夕颜点头道:“苏姐姐体弱,国舅爷把她接回府静养了。”

拾儿笑道:“既然是国舅爷的女儿,自不用待在宫中为宫女,倒要回国舅府待嫁。待咱们小娘子成了皇后,苏姐姐既是国舅爷的女儿,又是皇后的亲姐姐,这满京城的才俊,自是任她挑。”

夕颜却忧虑苏糖的身体,止了拾儿的话,小声道:“好好服侍娘子,若娘子身子骨强些,什么都好。”

两人嘀咕着,便商议着轮夜,又怕苏糖半夜肚子饿,少不得又备下热粥,放在炉子里温着。

苏糖这一觉,直睡到晌午时分,方才醒了过来。

她一醒,夕颜就忙忙进来侍候,一边看苏糖的脸色道:“娘子今儿气色可是不错。”

苏糖“嗯”了一声,听得外间有说话声,便问道:“是谁呢?”

夕颜答道:“是于总管一早让人送过来的宫女和内侍,她们候在外头,只等着小娘子醒了,就进来请安。于总管又说了,小娘子缺什么只管着人找他去。”

苏糖点点头,却又梳理着昨晚的事,没错,孔应郎和仁德太后敌不过国舅爷的咄咄逼人,答应封她为皇后,但与此同时,仁德太后却又开口,让孔应郎封了季文庄为贵妃,沈悦为贤妃,武思思为良妃。沈悦和武思思还罢了,季文庄一样是国舅爷的女儿,论年龄,又是自己姐姐,有她在,自己这个皇后必然处处受制。若自己身子不争气有个什么,季文庄也就顺利升级为皇后了。

夕颜又服侍苏糖用了米糊糊,这才去喊一干宫女和内侍进来行礼请安。

稍迟些,于总管又亲送了吃食物事过来,且到苏糖跟前请安,笑道:“我过来时,听闻皇上已着钦天监择封后大典吉日呢!这厢恭喜娘子了!”

这会儿,季中元却是在书房拿出孔应郎搁在里面的一件物事,抖开了看,见是一件龙袍,便笑道:“他自以做得稳秘呢!天天在地道里钻来钻去,那个宋黑又笨笨的,四处露出形迹,还以为别人全是瞎的,看不出他是奸细?”

心腹笑着接过龙袍道:“皇上搁了这件在这儿,是要诬陷主子违制做龙袍,有不轨之心么?”

季中元笑道:“他手底无兵,内务府又是我的人,他如何敢诬陷我?这样做,不过是想断我身边的左膀右臂,再借此事离间我和太后,让太后对我起介心。”

心腹闻言道:“还是国舅爷通透。”

季中元摇摇头,吩咐心腹道:“把龙袍拿去烧掉,另拿一件普通袍子来搁进这处。”

出了书房,季中元着人去告诉钦天监的监正,让他择个最快的吉日,顶好这个月就封后。

内务府一听季中元的意思,却也忙忙拨钱给礼部,让礼部赶紧做礼服,好在礼部已于三年前就开始派人绣凤袍,如今只要得了苏糖穿衣的尺寸,加紧收尾,凤袍这个月也能完成了。

季中元又进了宫,先到慈宁宫给太后请了安,这才到漱芳斋见苏糖。

苏糖见季中元轻轻易易就进了后宫,心下也暗惊,一时又镇定心神,请季中元坐了。

季中元让宫女诸人退下去,这才道:“封后大典在即,你好好养身子,再一个,多些过去慈宁宫请安,讨得太后欢心,比什么都强。”说着停一下,又道:“待封了后,宫中自也要封妃,接文庄进宫。到时文庄要是难为你,你只管在太后跟前哭诉。”

季中元说了一会儿话,见天也不早了,这才告辞出宫。

季中元回到国舅府时,却有季蓝田来请罪,说道当时并不知道苏糖和苏糕是罗映雪的女儿,差点铸成大错,特来请罪云云。

季中元一向视季蓝田为心腹,并不曾疑过他,闻言便安抚几句。

季蓝田从国舅府回转,却心神不宁,季中元手中有多大的权力,又有多少暗探,他还是知道一二的,若是季中元生了疑心要查他,他是逃不掉的。因悄悄令人去约罗夫人,想和罗夫人谋个对策。

罗夫人这几日却是被季文庄气了一个倒仰。季文庄仗着已被封为贵妃,只等择日进宫,罗夫人不敢如何她,便挑三拣四的,话里话外刺伤罗夫人。

同意封苏糖为皇后之后,孔应郎这几日上朝,是发现自己说的话比前有份量,朝臣开始正视他了,心中虽百味杂陈,究竟也找回一点儿做皇帝的乐趣,一时回了后宫,到慈宁宫请安时,脸上自多了喜色。

仁德太后这段时日却是到皇觉寺请高僧给苏糖看面相,高僧说苏糖喝了十几年的奶,是积了十几年的福份,这积下的福份,将来会应在她夫君身上。

仁德太后最是信服这位高僧,又见孔应郎这几日确然多了喜色,听说每餐也多进了小半碗汤,心下高兴,便令人召了苏糖过去晋见。

待苏糖过来了,仁德太后见她说话伶俐,行事乖巧,一时便不再嫌弃她的出身,只暗思将来要想个妥当法子,摆正苏糖生母的问题。

这一日仁德太后不见苏糖过来,便有些坐立不安,嘀咕道:“前儿讲了一半的故事,今儿居然不来讲完么?”

不多一会儿,就有漱芳斋的宫女来禀报,说是苏糖身上不好,不能来请安了。

仁德太后一听,问是如何不好,可有请太医云云。待听得是小日子来了,腹痛难忍,坐卧不安,少不得让人送补品汤羹过去慰问。

苏糖本卧在床上,听得太后娘娘让人送补品过来,少不得起身,让人喊了送补品过来的嬷嬷进去,打赏了,又安抚几句,这才让她退下去。

那位嬷嬷见苏糖抬眼,便朝苏糖使个眼光。苏糖心中一动,借机让夕颜等人去端茶,单留下那位嬷嬷说话。

那嬷嬷见跟前无闲人,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在苏糖手里。

苏糖拆开一看,却是苏糕的笔迹,因她们姐妹力气小,写的字软绵绵的,笔尾又虚空着,别人想模仿,也是模仿不来的。苏糖仔细看了看,确认是苏糕亲笔写的,这才细读起来。

苏糕信上说,她现下在一处僻静地方养身体,让苏糖无须挂心她,接着便推荐递信的苏嬷嬷,让苏糖设法调了苏嬷嬷到身边服侍。

苏糖看完信,收起藏好了,这才问道:“嬷嬷既然在慈宁宫中服役,是一个肥差,怎么就肯过来服侍我呢?”

苏嬷嬷答道:“我现在慈宁宫中服役,不过是管理汤羹诸事的妈妈手下其中一人,并不显眼。娘子想调我过来,极其便宜的。”

据苏嬷嬷说,她本是侯府丫头,罗映雪失踪后,侯府被灭族,她凑巧之下躲过一劫,后来又进了宫当宫女。因上次见到罗映雪,便想跟罗映雪出宫,罗映雪却让她留在宫中,到时过来服侍苏糖,她便答应了,现下看着时机差不多,又有苏糕的信引荐,方才借机过来见苏糖。

苏糖身边也确实缺少稳妥的婆子,一时便道:“你且下去,待我想个法子把你调过来。”

苏嬷嬷应了,自行下去不提。

苏糖静养了三日,第四日好些了,这才到仁德太后处请安。

仁德太后见她来了,喜得一把拉住,打量一下道:“气色是差些,让太医再议个膳单,也该吃些干饭了,不能一直吃白粥。”

苏糖笑道:“前几日吃些鸡蛋羹牛肉羹,倒是养气血,却是有了力气。因这几日胃口不好,才又换了白粥。”

叙话完毕,苏糖知道仁德太后急于听故事,便笑道:“断更几日,太后娘娘着急了吧?”

“断更?”仁德太后听不大明白,问道:“什么东西呢?”

苏糖一下捂住嘴,继而松开手笑道:“就是说故事断了几日没讲,叫断更。每天都讲新的情节,就是更新。”

仁德太后一听道:“哦哦,哪赶紧更新吧!”

待苏糖讲完故事,外头就有人禀报道:“太后娘娘,皇上来了!”

孔应郎进去时,就见一个宫女正在喂苏糖吃燕窝粥,仁德太后在旁边嘘寒问暖的,不由瞪眼,“咳”了一声,以期引起众人注意。

苏糖见孔应郎来了,正要起身行礼,就被仁德太后按着坐下道:“好好吃粥,不要乱动。阿郎是你表哥,不用太见外。”

这样好么?不是说皇家礼仪大如天么?苏糖悄悄瞥一眼孔应郎,见他已落座,便不再理会,专心吃粥。

仁德太后见苏糖吃得香,又怕她噎着,劝她慢些,待她吃完,却又拿帕子亲给她擦嘴,一边道:“坐会儿,消消食再回去。”

孔应郎看得目瞪口呆,前些时还嫌弃苏糖母亲曾是侯府妾侍,因而不喜她,如今却又宠成这样!

苏糖略坐了坐,便嚷着要回去。仁德太后忙喊孔应郎道:“阿郎送糖娘回去罢!对了,漱芳斋太偏远,那地儿没什么人气,晚间也太冷,不若让糖娘搬到养心殿跟你住着,待封后大典后,再搬到风仪宫。”

孔应郎愕然,好一会才道:“阿娘,这于礼不合,会被言官指责的。”

“你们小两口的事,言官多什么嘴?”仁德太后不满,“言官吃饱了撑的,照我说,他们是太闲了。”

苏糖在旁边弱弱道:“太后娘娘,我还是住在漱芳斋便当。”

仁德太后一听,瞪孔应郎一眼,哼道:“还是糖娘懂事。”

孔应郎:“……”

稍迟一些时候,两顶软轿一前一后往漱芳斋方向而去,前面一顶软轿坐的是孔应郎,后面一顶软轿坐的是苏糖。

漱芳斋众人见得孔应郎送苏糖回来,都又惊又喜,皇上今晚是要宿在漱芳斋是吧?

夕颜已是带领着众人烧水泡茶,又张灯结彩的,尽力做出一副喜庆的样子。

苏糖见孔应郎并没有马上就走,而是坐下来喝茶,也有心化解僵局,因帮着倒茶,又问道:“皇上平素有什么消遣?”

“切萝卜丝。”孔应郎淡淡道。

苏糖一怔,马上又理解了,嗯,长年困在宫中,确实容易变态,切萝卜丝其实算是正当的爱好了。

“今儿小厨房有萝卜,阿郎要不要去切切?”苏糖小意问道。

孔应郎见苏糖这般,倒有些意外,笑道:“你不劝我勤政爱民,不要玩物丧志?”

苏糖道:“切个萝卜丝又不害着谁,而且萝卜又便宜,也费不了多少钱,怎么就是玩物丧志了?”

孔应郎一听这话,竟是大合脾胃,笑着起身道:“走,切萝卜去!”

漱芳斋地方也不算大,两人一下就到了小厨房,只说要在小厨房谈心,让一众人退下。

众人听说要在小厨房谈心,颇有些惊奇,但是皇帝跟未来的皇后恩爱,不拘是在主卧也好,在小厨房也好,总是天下之福。

夕颜体贴,怕苏糖在小厨房被砾坏了,便上前道:“娘子身子骨不好,不若让人搬了铺盖过来,就铺在小厨房地下,也好适宜躺一躺。”

孔应郎见苏糖有些站不稳,便挥手道:“铺盖是吧?快铺吧!”

夕颜忙未意拾儿等人,快,准备大红铺盖,龙凤被,鸳鸯合欢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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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众人手脚快,只一会儿,就在小厨房铺好了铺盖,甚至点了龙凤喜烛,布置得喜气洋洋。

待众人退下后,苏糖便在铺盖上坐下,一眼见得鸳鸯合欢枕,几乎被闪瞎了眼,只希望孔应郎不要多想。说真的,自己这身体才十四岁,实在不适宜那个那个,再怎么也得多等两年呀!

孔应郎对喜烛什么的不感兴趣,只拣了萝卜,恶狠狠切了十个方才罢手。

苏糖上前去观看,见他把萝卜切得幼细如头发丝,每条还差不多大小,不由佩服,问道:“这得十年功夫才能练出来吧?”

孔应郎幽幽叹道:“十二年功夫练出来的。自从六岁那年,被国舅爷喝斥了,心里气愤,又无从发泄,就开始切萝卜了。”

苏糖同情地点点头,“阿郎今儿又被国舅爷喝斥了?”

孔应郎这才想起苏糖是季中元的女儿,一时哼一声道:“你那好阿爹,在朝上可是一言堂啊!”

苏糖赶紧再递过一个萝卜,劝道:“你再切一个罢!狠狠地切,切完心里说不闷了。”

孔应郎接过萝卜,这回却不再切了,换了一把小刀子,只一会,就雕出一朵萝卜花,递在苏糖手中道:“哪,送你了!”

苏糖接过萝卜花,举着细瞧,啧啧赞道:“这刀功真好,难得的是,还雕得这么快。”

孔应郎见苏糖在喜烛下看萝卜,俏脸酡红,嘴唇红艳艳的,比平时多了几分鲜艳,突然就怔了怔,又四处一瞧,这才发现小厨房竟是被布置成临时新房的样子。

苏糖见他四下瞧,又转头瞧她,眼神古怪,不由摇手道:“不是我的意思,是宫女们私下猜测,会错意了。”

孔应郎笑了,“亏她们想得周全。”说着走过去,脱了鞋子就躺到铺盖上,打个滚道:“今晚就歇这儿了。”

“呃!”苏糖看了看孔应郎,虽说烛下看美男赏心悦目,但是无奈有心无力,身体不允可,做不得什么事啊!

“美人,还不过来服侍?”

孔应郎声音一落,外面便有人急声道:“皇上,皇上!”

孔应郎一听是内侍的声音,心下有些扫兴,一时想到什么,却一跃而起,开了上厨房的门,看向外间问道:“什么事?”

那内侍上前一步,低低说了一句话。

孔应郎脸色一变,顾不上同苏糖说什么,抬步就走。

夕颜等人听得动静,过来时,只见厨房只剩下苏糖。

苏糖手中举着萝卜花,笑着向夕颜道:“你们来了,快来炒萝卜丝吃。”

六儿上前见得萝卜丝,惊叹道:“切得好细!”

“那是,练了十二年呢!”苏糖用萝卜花拨了拨萝卜丝,“花十二年的时间准备,一朝反扑,也不容小看。”

孔应郎这会已到了御书房,一个黑衣人来禀道:“放在国舅爷书房的龙袍已换了一件普通袍子。看来国舅爷确实提妨着皇上,也已知道地道之事。”

孔应郎负手道:“再拿一件龙袍,放在季飞龙房中。这一回,伤不得国舅爷,总要伤一下他的儿子。”

黑衣人领命而去。

这里内侍悄声道:“皇上,苏美人可也是国舅爷的亲生女儿呢!”

孔应郎道:“国舅爷一朝知道苏美人是他的女儿,并不想把苏美人接出宫去,好生养好身子骨,反让她做皇后,站在风口浪尖上。由此可知,国舅爷不过把苏美人当一颗棋子罢了,哪儿有真正的父女情?至于苏美人,自小喝奶,心性纯真,且太后喜欢她,倒暂时不要动她。”

这一夜,不单皇宫有波澜,国舅府一样有波澜。顾姨妈领着丫头从罗夫人房中搜出三个玩偶,公偶背后写了时辰八字和名字,前面心口处扎了针,腰间贴着咒语封条。

玩偶递到季中元手中,季中元面无表情看一下顾姨妈,这才翻过来看玩偶背面的时辰八字和名字,这一看脸色才变了。三个名字,一个是罗映雪,一个是苏糖,一个是苏糕。

“你还有何话说?”季中元把玩偶丢在罗夫人脚下,喝骂道:“从前怎么不知道你如斯狠毒,连亲姐姐和侄女也要害。”

罗夫人一把拣起玩偶,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一手熟悉的笔迹,喊道:“国舅爷,这是有人模仿我的字,特意写了诬陷我的,还请国舅爷查清,还我清白。”

季中元冷着脸看向罗夫人,“你每次写你姐姐的名字时,写到雪字,总是格外用力,狠不得把雪字糊成团,这个,也是别人能模仿的?”

罗夫人一时竟无语可分辩,是的,这玩偶背后的字是她写的,但她可没贴在玩偶上,只是夹在书页中。本是打算拿到道观中,请道婆作个法,压制这三人的,不想却被人偷了拿来贴在玩偶上。

罗夫人叹了口气道:“国舅爷既然不信我,我再待在国舅府也没意思,这便搬到庄子上罢!”

季中元不答,任由罗夫人踉跄而下。

待罗夫人走了,季中元这才吩咐下人道:“让飞龙护送夫人回去。”

顾姨妈眼见干脆利落的解决了罗夫人,心头大快,福一福就想退下,却被季中元喊住道:“忙乱了这些天,终于松口气了罢?”

“国舅爷说什么呢?”顾姨妈假装不懂。

季中元看着顾姨妈道:“文庄不日便要进宫为贵妃,有个好姨妈教导这些时,也够了。”

顾姨妈在季中元的眼神威压下,渐渐败下阵来,低声道:“我明日就启程回江南。”反正已帮侄女解决了罗夫人,这会走了,也算功德圆满。

季中元点点头,隔一会道:“罗夫人走了,你再一走,这府中却无人教导底下几位小娘子。这样罢,除了文庄,其实的娘子全交由你带回江南。待明年再接她们回来。”

顾姨妈一惊,抬头看着季中元,半晌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