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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叶安点头:“知道。她曾是大户人家的小妾,入门第二天,喜服都还没脱下,就给那户人家的正房给弄死了。”

容吟霜又问:“既然是那家人害死的她,她干嘛不纠缠那户人家,反倒纠缠其他人呢?”

“那户人家搬走了。”顾叶安紧接着说道。

“…”

说话的功夫,容吟霜就走到了安乡村的村头,眼睛一眯,就见一户人家的屋顶之上被诡异黑云笼罩着,顾叶安也指着那处说道:

“就是那里吧。”

容吟霜点点头,没有说话,而是径直走入村,往那户人家走去。

院门没有关,容吟霜就进去了,试探着喊道:

“刘奶奶,刘奶奶?”

从厨房走出一个围着围裙的胖婆婆,看见容吟霜先是一愣,然后才一边在围裙上擦着手,一边迎上来说道:

“夫,夫人?您怎么…”

容吟霜对她笑了笑,说道:“我路过这里,就来看看你。”说着,就将手里的两包蜜饯果子递给了刘奶奶。

刘奶奶看着手里的东西,不好意思的说道:“难为夫人有心了,只是这东西,老奴可不能收啊,您还是带回去给小少爷们吃吧。”

容吟霜将她的手轻轻推了推,便将话题岔开了。

“您老这院子挺好的。”

刘奶奶将东西放下,说道:“都是托大少爷的福,念着老奴从前的些微功劳,给了老奴一笔可观的安家费,这才有了这个院子,让老奴的家人也跟着过的好了些。”

容吟霜微微一笑,在院子里踱了两步,又问:“对了,我听说您有个读书的儿子,怎的不见他?”

刘奶奶提起儿子,就突然伸手在唇前比了比,说道:“他刚睡着,在屋里呢。”

容吟霜顺着刘奶奶的手指看去,是最东边那间房,容吟霜盯着被黑气围绕的房门,嘴上却说道:

“大白天的睡觉?”

刘奶奶面上露出难色,犹豫了一会儿后,就对容吟霜说道:

“夫人,实不相瞒,我那小子最近也不知怎么了,白日里病恹恹的,不吃不喝,到了晚上就魔障,要好酒,要好菜,端进房之后,就把房门关的死死的,谁也不让进,一个人在里头自言自语,不知道说些什么东西。”

容吟霜敛目想了想,又问:“可有找过大夫?”

“找了!大夫来看了,说是身体虚弱了些,其他也没什么病。我跟他爹中年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向来视如珠宝,听人说这是沾了不干净的东西,可是他爹找了人来做法,还是不见好转。”

容吟霜听着刘奶奶说话,只觉那房间的黑气一动,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铜葫芦,一闪一闪的露出异端。

容吟霜对刘奶奶说道:“这种状况维持多久了?”

“八天!”刘奶奶掰着手指算了算,对容吟霜说道。

容吟霜想了想毋道子书中所言,被厉鬼纠缠,一般不过九天,九九归一,乃是一个周元,若是命道硬的,说不定就会渐渐好转,若是命道虚浮的,说不定就会自此一病不起。

不管怎么说,她若现在出手,还不算晚。

让刘奶奶在门外等着,容吟霜抽出背后的桃木剑,往黑气氤氲的房门缓步走去。

第19章 初回驱鬼

“夫人…”

刘奶奶喊了一声容吟霜,却没能阻止她的脚步。

以剑开路,推开了房门,容吟霜走了进去,随即房门便被很大声的关上,无论刘奶奶在外头怎么敲,怎么推都无法撼动分毫。

房间不大,容吟霜一眼就看见了黑雾缭绕的帐幔中坐着一男一女,男的表情痴呆坐在床沿,身后一名穿着红色喜服的艳丽女鬼正缠在他的背后暧、昧、斯、磨,看见容吟霜进来也不离开,而是抬起了潋滟的眼睛,恶狠狠的看着容吟霜。

没有开口,但诡异空灵的声音却在房内响起:

“又来一个送死的,可惜是个女的。”

容吟霜还未开口,就听不知何时闯入的顾叶安在旁边对容吟霜说道:

“快走吧。她是个厉鬼,死的时候穿着红嫁衣,煞气重的很。”

容吟霜没有理他,而是径直往那女鬼走去,说道:“你本也是可怜之人,却在死后作恶,这书生与你可有仇怨,你却这样害他!”

那女鬼神态一厉:“我与他无冤无仇,那我呢?我生前与谁有仇?我与那个恶妇不也是无冤无仇,她竟下令打断我的手脚,将我活生生的吊死在新房里,我又找谁说理去?”

容吟霜以剑指她:“你无处诉冤,就要残害他人。不过是徒增孽业,此时收手犹可恕。”

“徒增孽业?横竖是这小子捡了我的绣花鞋,说是要给她未来的媳妇儿穿,这又怪得了谁呢!哈哈哈哈哈哈…”

凄厉又尖锐的笑声充斥在整间房,红衣女鬼突然消失在帐幔之中,化作一团黑烟在房间上方不住盘旋冲撞,容吟霜明显感觉到了一股杀气,顾叶安一个劲的在她面前喊叫:

“她要动手了。快走啊!”

容吟霜捏指念了一个决,将顾叶安推出门外,然后自襟中拿出黄纸,在桌上摊开,迅速的咬破食指,在黄纸之上画下一道定身符,闭上双眼,感受着周身气氛的波动,身后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猛然转身,将驱鬼符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看准了方向,一下子便将符咒打在那向她冲撞而来的女鬼身上。

预想之中的定身之术成功了,不过,这个成功也只是维持了一瞬,之间那女鬼被定身一瞬之后,就突然接了咒,一把扯开身上的黄纸,越发暴虐的往容吟霜冲过来,张开了漆黑指甲的十指,向她掐过来。

容吟霜大叫不妙,赶忙用剑抵挡,女鬼摄于桃木剑,退了攻势,转向其他方向攻击,容吟霜有些心慌,让自己冷静下来,拿起黄纸,正要画出驱鬼符,可黄纸后却突然露出一只鬼手,将黄纸扯碎,容吟霜被她掀翻在地,慌乱间她扯着桌角,谁料却始终抵不过女鬼的力气,生生撞在了墙壁之上。

来不及缓气,容吟霜就看见一团黑气在面前凝聚,自张牙舞爪的黑雾之中探出一双鬼爪,将黑雾分开两边,露出了红衣厉鬼的狰狞面目,带着凄厉尖叫,用似乎想将她撕成千片的气势向她冲过来,下意识用双臂挡在面前。

预想中的撕裂没有到来,反而整个房间突然清净了。

缓缓放下双手,就看见原本挂在腰间的铜葫芦,突然悬空在她面前,壶口不知何时竟然打开,整个葫芦正发出丝丝颤抖,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冲撞一般,容吟霜颤抖这双手,将葫芦拿在手中,将眼睛凑近壶口看了看,只觉得里头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猛地震动让她吓得差点把葫芦给扔出去,突然清醒,赶忙将壶口的盖子盖好,葫芦再次恢复完整,大大的肚子中心似乎闪着什么奇异的光芒,不过也只一会儿的功夫,葫芦身上的最后一点动静也都消失了。

容吟霜这才喘着气,倚靠着墙壁站了起来,四处看了看,想起刚才被掀翻在地之时,腰间的葫芦似乎也被撞得掉在地上,那时她根本无暇去捡,没想到就因为这样,壶口大开,将那厉鬼收入壶中。

感觉像是从鬼门关捡了一条命回来,容吟霜为自己的自大赶到羞愧又后怕,要是没有铜葫芦傍身,说不定她现在已经被那女鬼的怨气给撑爆了。

拖着疼痛的身体,容吟霜走到床边看了看,只见刘奶奶的儿子已经昏死过去,不过,眉心与眼下的乌青却是好了很多,走到桌边,将散落的黄纸收拾起来,将桃木剑背到背上,正要出门,可谁知刚到门边,就见一脸焦急的刘奶奶突然扑了进来,看见满屋子的狼藉,还有容吟霜明显带着伤的模样,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容吟霜对她笑了笑,说道:“好了。您儿子应该没事了,赶紧将他床边的那双绣花鞋好好埋葬,切莫再让他看到了。”

刘奶奶想起那几日儿子一直捧在手上不肯放开的绣花鞋,对容吟霜惊恐的说道:

“夫,夫人,你是说,我的儿子会变成这样,全是因为那双绣花鞋吗?”

容吟霜点头:“那原本是一个死去的女人之物,被你儿子捡了回来,这才引狼入室,被迷了心魂,吸了精气。”

刘奶奶满脸的惊恐,容吟霜赶忙又道:“她已经走了,你好好照顾他。”

容吟霜说完之后,就对刘奶奶床铺,然后自己就背着金钱剑,九死一生般走出了房间。

顾叶安在她面前站定,双手抱胸,脸色很不好,冷道:

“你倒是不怕死,就那么点三脚猫的法术也好意思收鬼?”

容吟霜走出了刘奶奶的院门,这才呼出一口气,说道:“我之前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差劲,以为只要学会了那些符咒就可以了,谁知道…”

“谁知道自己也差点成了人家的腹中肉!”

“…”容吟霜一边揉着肩膀,一边走在路上,顾叶安喋喋不休的话倒是没放在心上,暗自下决心回去之后,一定要勤加练习法术。

在街上买了两根糖葫芦和一些糕点带回家去,顾叶安还不打算放过她,叽叽喳喳的在她耳边说个不停。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行吗?你怎么跟我相公似的,逮着个机会就说教不停。”

她的相公从前也是的,虽然对她是好的没话说,但就是有的时候她只要稍稍涉险,他就会在一旁说个不停,怪她怎么怎么不小心,然后再把她身边的人训斥的狗血喷头。

顾叶安突然被容吟霜的话噎了一下,然后才有些尴尬的闭上了嘴,低头默不作声的跟在容吟霜身后,回到了道观。

回到道观之后,容吟霜把糖葫芦交给了两个孩子,自己就去了厨房准备煮中饭,顾叶安却又跟着飘了进去,说道:

“你身上有伤呢,别煮饭了,去歇一会儿吧。”

容吟霜一边捡菜一边看了看他,说道:“我不煮饭,你们吃什么?”

顾叶安又愣了愣:“可是你的伤…”

“我的伤没事,就是撞一下墙,你别在这里添乱了,出去吧,好吃饭了再回来,我给你端一碗最热的。”

“…”

顾叶安看着容吟霜,久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后,才垂头丧气的穿墙而出了。

容吟霜看着他失落的样子,心中感觉怪怪的,但紧接着就被忙碌的工作取代,一会儿锅堂后烧火,一会儿转到灶台前炒菜,正忙的满头大汗之时,没想到顾叶安又进来了,说道:

“你们娘儿仨这样不行,干脆找个下人吧。”

容吟霜没马上搭理他,炒勺颠了几下之后,才转首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是个死了相公的寡妇,自己吃饭都成问题,哪里还请得起下人。”

顾叶安又说:“你不是刚卖了赵倩的宅子,赚了一大笔吗?”

“…”容吟霜将锅里的菜盛出来,说道:“那钱要留给大儿和幺儿上学堂的,他们跟着我这个没用的寡母被赶出家门,今后的前程还不知道在哪里,那些钱怎能乱用。”

顾叶安听了容吟霜的话,蹙眉想了想,又沉默了,如先前一般垂头丧气的穿墙而出,只是这一次却没有回来,就连容吟霜将饭菜都端上了桌,他都没有再出现。

心里虽然纳闷,却也没怎么在意。

中午吃完了饭之后,容吟霜陪大儿和幺儿玩儿了一会儿,大儿说要学写字,容吟霜就把院子里的石桌收拾干净了,然后拿出了笔墨纸砚,手把手教大儿写了几个简单的字,从前她的相公在世时,也教过他拿笔的方法,所以容吟霜只说了一遍,大儿就能自己练习了。

大儿写字,容吟霜就陪幺儿玩抽陀螺,玩了一会儿,然后让他们去睡会儿午觉,她就收拾了石桌,将毋道子的书,拿出来仔细研究起来。

赵倩断了她的前路,她再去其他地方找工作,估计结果都是一样的,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另辟蹊径,若将毋道子这门道法学好,将来就是替人推命算劫,解祸事,驱鬼镇宅什么的应该也饿不死才是。

从前觉得这些东西都是旁门左道,骗人的玩意儿,如今她身在其中,要靠这门手艺吃饭,倒也不这么觉得了。横竖她又不会去骗人,当真替人消了灾祸,那么拿些钱财度日,也无不可吧。

第20章 血光之象

容吟霜既然有了想利用此法养家糊口的心思,于是,每天也就专门在家里研究法术,一个月下来,还真有点小成,首先在驱鬼这一方面,她已经能够凌空画符,无需借助黄纸的承载之力,这样在速度上定是比之从前是大有长进的,如今的她虽不说对付厉鬼,但是对付一般的捣乱家鬼是肯定没问题的。

再一个就是在推命看相上,容吟霜也表现出了特有的天分,毕竟她身上有着毋道子几十年的修为,开天眼之后,对推命看相之事收获颇多,能看人福祸,能测人喜悲,能断人生死。

刘奶奶的儿子足足睡了三天三夜才醒过来,醒来之后大吃了一顿,之后就说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刘奶奶也不说破,但隐约是知道内情的,她按照容吟霜的吩咐,将那双绣花鞋深埋地下。

第四日,刘奶奶就带着好些蔬菜和鸡蛋鸭蛋,来到容吟霜的道观之中道谢,容吟霜推辞不了,也就收下了。刘奶奶在他们安乡村的婆娘当中也算是个人物,因为村里只有她是当家的,给家人置了宅子,置了田地,在村里,她就是厉害的,能说得上的话的。

容吟霜让她今后替她留意这些有谁家有事的,刘奶奶也一口答应了。

这日,容吟霜带着孩子们出门玩耍,路过朱雀街,想着好长时间没给孩子们吃点好的,就转道去了宝叔的饭馆。

可是,还没走近,就看见一帮人由饭馆之中鱼贯而出,带头之人竟然还是赵倩,只见她沉着一张比之从前还要刻薄的脸,带着好些手持棍棒的家丁们走出宝叔的饭馆,上了梅府的马车。

容吟霜急忙赶过去,梅府的人走尽之后,就只剩下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宝叔倒在地上,他刚开业一个月的饭庄也被砸的七零八落,一片狼藉,有几个伙计脸上也是青紫一片的,一个个全都惊恐的不知所措。

容吟霜走上前,蹲在宝叔身前,推了推他,问道:

“宝叔,宝叔,你怎么样?”

宝叔原本是抱着头的保护姿势,听见容吟霜的声音之后,才将双臂放下,警惕的四周看了看,小声问道:

“他们走了?”

容吟霜将她扶了起来,宝叔的衣服凌、乱,发髻松动,花白的头发狼狈不堪的散落而下,嘴角和鼻下都挂着血迹,随意用手背擦了擦血,这才对容吟霜强颜欢笑道:

“没事儿。老骨头还挺硬的,死不了。”

容吟霜见他硬撑,不免叹了口气,将他扶到一旁的座位上坐好,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我刚好像看到赵倩了,她怎么来了?为什么要对你下此毒手?”

宝叔坐下缓了缓后,才对容吟霜说道:“她病好之后,不知道从哪里查出来,那屋子被我转手卖了,以为我这店是用那转手买宅子的前开的,这才不甘心,带着打手过来教训我的。”

容吟霜一听坐不住了:“什么?可是那宅子明明就是你替我卖的,你怎么不告诉她真相呢。”

宝叔满是皱纹的脸上堆起了一抹笑,说道:“夫人,这事儿跟您没关系,就算我告诉她宅子是您卖的,她还是会打我,反正都是被打,我何必再拖您下水呢。”

“可是…”

容吟霜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宝叔打断了,说道:

“好了夫人,我这店不开就不开吧,横竖她打也打了,闹也闹了,店的名声也毁了,经营不下去咯。”

看着宝叔虽然故作轻松,可是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里还是透着浓浓的不舍与可惜,容吟霜叹了口气,心中气急了赵倩的蛮横霸道。

帮宝叔收拾了店铺里的事情,容吟霜一直到晚上才回到道观中。

回去一看,就见顾叶安正在院子里踱步,让大儿和幺儿自己进屋玩之后,容吟霜才恹恹的去了厨房。

揭开锅盖,往锅里注入清水,然后坐到锅堂后面去烧火,一声不吭。

容吟霜只觉得心里堵的慌,为自己的无能,为宝叔的冤枉,为赵倩的妒恶。

顾叶安突然穿墙而出,看见她正发呆,就来到她身旁蹲下,对她说道:

“我知道怎么赚钱了,你想听吗?”

容吟霜转头看了一眼他,从失神中回来,在他透明的身躯上打量了几眼之后,就没有理会兀自烧水。

顾叶安见她眼中透着不信任,干脆不卖关子说道:

“不相信我啊。我虽然只是一缕魂魄,但是我懂得却不一定比活人少。”

容吟霜叹了口气,从灶膛后走出,兴致恹恹的问道:“那你懂什么,说来听听啊。”

“好,那我可说了啊,你要不要拿纸笔记下来?”

“…”

容吟霜哼了一声,顾叶安撇撇嘴,说道:“我今日去城里转了一圈,知道了米店张老板把钱藏在他没人住的祖宅里头,地址我都记下了,你要高兴,今晚我就带你去挖钱。”

“…”容吟霜将热水舀入水壶之中,放到一旁的炉子上,淡定自若的又加了一点水入锅,准备煮粥,听了顾叶安的话,倒没多大反应,过了一会儿后才说道:

“你让我去偷钱啊?”

顾叶安不以为意:“怎么能叫偷呢?我是光明正大带着你去挖,放心吧,张老板家的祖宅没人住,我都探过了,连鬼都没有。”

容吟霜冷冷瞥了他一眼:“这种是不义之财,不能拿。”

“…”顾叶安向天白了一眼,说道:“你们娘儿仨都过成这样了,还管什么义不义的,拿了钱来找几个伺候的人才是最紧要的。”

容吟霜将锅堂里塞了几根木柴,就坐到一边的小板凳上捡菜,顾叶安还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说服:

“你看你现在,什么都要自己做,多辛苦啊。”

容吟霜叹了口气,才又说道:“再怎么辛苦,我都过的心安理得。我死去的相公是个特别正直的商人,虽然从前的梅家算不上清贵之家,可是门风却很正派,如今他虽然死了,我却不能败坏了门风,将来我死之后,才不至于没有面目见他。”

“…”

顾叶安听了容吟霜说的话,愣愣的看了她好久,再次站起身之后,就学乖了,绝口不提晚上挖钱的事了。

容吟霜见他失魂落魄的站在门边,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对他说道:

“你要真想帮我的话,替我去打听些别的倒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