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吟霜看着他,张开了自己的手心,只见一根细长的金线自她手心向夜空蔓延,直插天际。

“你在这里守着郡王,务必保护好他的身体,我这便去将他的魂魄取回来。”

说完这些,容吟霜便也钻入了黑夜,消失在顾叶安的眼中。

她先前佯装要收服小鬼,其实就是在它身上种下引线,那小鬼以为自己拼死一搏,逃出了她的控制,却不知道她是故意放之,好让他带路。

一路跟着金线往前掠去,容吟霜轻巧的落下,眼看着金线钻入了一户人家,她四周看了几眼,发现这里她竟然来过——柳儿巷。而那金线钻入的人家,也不是别家,正是她之前赶来搭救严掌柜的那所宅子。

带着疑惑,容吟霜自空无一人的巷子里隐去身形,自正门直接走了进去,门房的家丁们自然是看不见她的。

因为她之前来过这里,所以,对宅子里的地方还比较熟悉,一下子就找到了后院,而先前那引线也就是消失在这后院之中的。

如今严掌柜家的后院,与她上回来的时候相比有了很大的变化,布置倒是相同的,只不过,后院里竟然一个下人都没有,地上的落叶也就那么落在地上无人清扫,整个院子看起来萧条了很多。

还未走近,容吟霜就听见房中传来几句女声,低低柔柔,清清婉婉,像是对情人的低语,对爱人的呢喃,情意绵绵。

容吟霜循着声音走去,正是严掌柜的卧房,她来到窗下向内看去,就见严掌柜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手里的一只贴着封印的瓷瓶说着话:

“国章,从前我入不了郡王府,现在你就在外面陪着我,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我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会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了。”

镜子的倒影中,严掌柜的神态近乎痴迷,浓妆艳抹也盖不住满面的疲惫,说话时声音很轻,却一字一句都说在了容吟霜的心上。

竟然是她!

白日里,被容吟霜怀疑最多的是秦王妃,可是最后引出来的却是严掌柜。这个女人疯了吗?就因为想做正室没有做到,就把她的男人三魂七魄召唤出来,宁愿让那个男人从今往后变成一个死人。

“国章,你再也没法逃开我的纠缠了。从前你不懂我的好,今后我会让你明白,我比那个顾子然不知道要好多少,我们永远在一起,不分开,好不好?”

严掌柜说着说着,便将自己的脸颊贴着那瓷瓶,脸上露出满足又诡异的微笑。

突然,镜中的她脸色一变,瞬间被诡气侵袭,凭着感觉,在镜中瞪了窗户一眼,直击容吟霜的心间,把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就见房门突然打开,严掌柜眼角通红,带着煞气走了出来,恶狠狠的叫道:

“谁!”

容吟霜不得不说,严掌柜的感觉很敏锐,看得出来,她似乎也学习了道术,不过气劲却不入流,通神的诡异,说明了她绝非以正道来修炼。

只见严掌柜在院子里环顾好几圈之后,也没看见什么,就合指念了召唤咒,瞬间便召唤出了五个小鬼出来,分别为褐蓝红黄绿五种颜色,先前被容吟霜赶回来的那只也在内。

严掌柜一个手势,五鬼便分散四周,似乎像是爪牙般在四周替严掌柜巡查起来,没多会儿就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话。

容吟霜的道术如今已是顶级,她能使出隐身咒,就绝不会被人随便看见。

就在严掌柜指使五鬼找她的时候,她已经走入了房,拿起了镜子前那只贴着封条的瓷瓶,里头有魂体浮动,应该就是温郡王无误了。

拿了东西,容吟霜就像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谁知道,才刚走到屏风处,就觉眼前闪过一道黑光,她眼明手快的往后退了两小步,这才不至于撞上那锋利无比的牢笼,这牢笼是由黑煞之气凝聚而成,充满着怨愤。

只见严掌柜从外面走入,唇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说道:

“容吟霜,我知道是你。出来吧。”

“…”

既然已经被这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笼子困住,容吟霜自知再隐身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便挥了挥衣袖,露出了真貌。对严掌柜说道:

“严掌柜,别来无恙。”

“哈哈哈哈哈,是啊。别来无恙,幸好我在这里设了鬼笼,要不然还真就被你骗了过去,你说说你,原本我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要是没有我,你怎么能过的那样痛快?若是没有我,你和你的两个儿子如今怕还是住在那破道观中吧。你这个人,太忘恩负义了。”

严掌柜此时已经临近疯魔,她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的容吟霜头皮发麻,回想之前自己的确受过她的恩惠,微微一笑,说道:

“是,吟霜多谢严掌柜提携之恩。”

严掌柜笃定的冷哼一声:“谢就算了吧。你把他留下,我放你走,我原也不想与你为难,只不过每次都是你与我为难。”

容吟霜敛目一笑,说道:“严掌柜说笑了,我与你向来都是和睦相处的,何来为难之说?这瓶子里装的是温郡王的三魂七魄,温郡王是我相公的爹,他死了,我相公会很难过,所以,我不能把他留下来,抱歉。”

严掌柜听完这些,这才变脸,说道:

“容吟霜,你当真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吗?”

“…”容吟霜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如何忘恩负义,说起来,我们之间救人性命的好像是我吧。当时你被五鬼缠身…”

说到这里,容吟霜突然停下了声音,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似的,对严掌柜猜测道:

“当年你被五鬼缠身,不会也是你自己搞出来事吧?”

严掌柜但笑不语,容吟霜就已经猜得出了大概。这个女人真是疯了,原来她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在研习这种邪道法术,亏她还真的以为自己救了她。

“你救了我也是事实。我当年初习道法,好不容易养出了五鬼,谁知被它们反噬,差点没命,好在你及时赶到,救了我,所以,尽管你后来一直破坏我的好事,我也没有与你计较,照样送你铺子,让你过的好些,可是,这一回,你却是打破了我对你的容忍底线。”严掌柜的目光中露出了浓浓的诡异杀气,地容吟霜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最后再说一次,把——他——留——下——来——”

 第159章 对决啦

随着严掌柜的暴怒,容吟霜只觉得困住她的这黑刺牢笼也变得肃杀气力,周围森寒逼迫,叫她不敢大意。

回味她话中的意思,容吟霜似乎能自己悟出一点什么来,说道:

“我坏你的好事?莫不是严掌柜是说你两次陷害老太太的事情吗?”

严掌柜冷笑一声:“陷害?那个老妪妇占着身体不去死,倒在那里指手画脚管我的事了。我难道不该教训教训她吗?”

容吟霜蹙眉:“所以,你就安排了禁锢魂在她床头?张勇家的也是你安排的吧,否则她一介妇人如何能够养得起鬼胎?”

“哈哈哈哈哈哈。”严掌柜在房间里失魂落魄的走着,像是喝醉酒般,姿态有些异常,突然变色,怒道:

“是又如何?国章原本都答应我,要将我扶做平妻,可就是那个老妪妇压着迟迟不应,硬是等到了顾子然回来,她还在做着春秋大梦,要把顾子然再弄回去呢。我不过是给她点教训,看在她是国章母亲的份上,我也不会杀了她的。我要她活着,看着我入住郡王府,我要她活着看我俘获国章的心,我要她看看,我不是顾子然的替身,我完全可以取代她。”

“…”

容吟霜见她这癫狂模样,脸上的胭脂擦的嫣红,却难掩其脸色疲惫与阴沉,却不知她这样是中了邪还是修了邪术之后的反应。仔细分辨,容吟霜终于想起了困住自己的这黑刺牢笼到底是什么东西了,毋道子的典籍中似乎也提到过这个东西——鬼牢。以自身修为喂养,以恶血滋养,凝结恶气,分解入邪,以形成可困一切灵体的鬼牢。所以才能够将她困住。

此鬼牢便如同道者的金刚符,但金刚符是对付恶鬼的,这鬼牢便是对付修道之人的,而这种东西,向来都是被困的时间越长,自身的灵气修为就会越弱。

得赶紧出去才行,容吟霜这么一想后,就果断的对严掌柜说道:

“既然你这么自信,那干嘛要让郡王离魂呢?何不堂堂正正的登堂入室与我娘争一番长短?你这行径,与强抢何异?活人杀了人也是要下地狱的,你积累了这么多的孽障,还想和自己喜欢的人生生世世的在一起吗?别做梦了!”

容吟霜是故意说话刺激严掌柜的,只见她果然听了这些之后,双目赤红,似乎要迸射出火星般,怒吼道:

“住口!国章是爱我的!他说过,要与我白头偕老,要和我在一起一辈子的。”

容吟霜勾唇讽刺:“他是把你当成我娘了吧。他分清自己看见的谁,难道你也分不清自己是谁吗?假的,就是假的,永远都真不了。所以,你就只能靠这种下作手段,糟践自己,糟践他,到头来你会发现,不过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因为天道循环,你已经堕入恶道,今生再难回归。”

“住口——”

严掌柜五指一张,困住容吟霜的鬼牢似乎也有所呼应,开始在她周身呼啸凝结起来,不过一瞬间的功夫鬼牢便四周合拢,将容吟霜从头到脚团团围住,容吟霜将那只瓷瓶紧紧捏在掌心,以隔绝咒封存,这才动用自身清气对抗鬼牢的侵袭。

她本就承袭了毋道子的修为,后来加以修炼,终于能够融会贯通,之后又有张道祖传道,她虽还未将两股真气完全融合,但是能力上升却是不争的事实,不过片刻的功夫,清气自鬼牢四周溢出,容吟霜的真力显然要更加强势一些,将鬼牢硬生生的给撑了开来,严掌柜见状,又割了腕脉,将自己的鲜血源源不断的输去那一团黑气之中,只觉周围的黑气似乎更加踊跃,对于严掌柜这种不要命的做法,容吟霜敬谢不敏,不再与她干耗着,以更加强势的姿态,将鬼牢瞬间撑破,鬼牢破了之后,鬼气失了凝结,便乱了方寸,在房中呼啸穿行,容吟霜将自己腰间的铜葫芦打开,念咒收服。

严掌柜也因受了反噬而整个人飞身出了院子,口吐鲜血,却仍不放弃,招来了五鬼向她侵袭。

不过,容吟霜对她这强弩之末实在是没啥感觉的,不过挥手间,五鬼便被自动隔离在她的七尺之外,连靠近都靠近不了她,更别说是啃她了。

容吟霜拿着承载着温郡王三魂七魄的瓷瓶,来到了严掌柜跟前,只见严掌柜吐血吐了一地,虚弱的只够留着些力气呼吸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睁睁的看着容吟霜向她靠近。

长期以血喂养鬼牢,严掌柜如今真的是强弩之末了。今后就算好了,怕也是会迅速衰老,再不复从前健康容光了,一身的病痛纠缠一生,便是对她最大的惩罚吧。

容吟霜来到严掌柜身前,居高临下的站定,说道:

“温郡王的魂魄,我拿回去了。却是不能将你的一身邪修留下,我许你涤清符咒,剔你全部修为,收去一魄,使你今后难再修习恶事。你且好自为之吧。”

说完,容吟霜便没有犹豫,对严掌柜动手了,涤清符是道家用来惩戒判门之人的法术,为的就是荡涤灵魂,卸了其为恶之心,人有三魂七魄,少一魄可以照常生活,但却再无任何学力,说白了去,也就是没记性,学什么东西,靠的就是个记性,一魄不全,记性这东西怕是今后会彻底远离严掌柜了。

但这就是惩罚,不能让她今后再用来害人不是吗?

“啊——”

身负恶气之人,涤清符用来是相当痛苦的,不异于剔骨之痛,严掌柜的脸都痛的扭曲了,容吟霜也未曾手软,施下符咒之后,便果断离开了柳儿巷,往郡王府赶去。

她这前后耽搁了大半天的功夫,也不知郡王府中情势如何了,不禁加快了脚步。

以隐身之法回到郡王府,只见王府遭遇了此番乌龙事件,下人们正在将白天刚刚挂上的白幡撤下,爬上爬下的乱作一团,嘴里也免不了唠叨一番。

容吟霜很快的来到了老太太的别院,还未走近,就看见院子里乱作一团,似乎是有打斗声的,赶忙走过去看了看,就见顾叶安与温叶修分庭抗礼,陷入了混战之中,顾叶安也在其中,身边站的全是一些脸熟的店铺伙计,手里拿着一切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甚至还有人拿着条板凳就过来了,不过气势却是绝不输人的。

温叶修作为温郡王府的大世子,自然是能驱动府卫的,只见他让府卫将老太太的院子团团围住,手下的人也听命与顾叶安的人打起来。

趁着空隙间,温叶修对顾叶安说道:

“我敬你是兄长,你若再横加阻挠,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顾叶安也不示弱,虽然他的武力值不高,但这也不妨碍他保护亲爹的决心,对温叶修回道:

“你若真敬我是兄长,那就带着你的人回去。爹正在里面休息,即便爹不在里面,你这般大肆派人包围祖母别院的行径也是要不得的,速速退去。”

温叶修也知自己的行为的确不妥,别说老太太的院子平日里就是府中的禁地,纵然不是禁地,那他作为孙子的确是不该带人硬闯,可是,在他看来,今日的情势迫在眉睫,他娘说了,无论怎么样都要把爹请出来,一探究竟。

毕竟他也是见证了亲爹断气的人,如今突然复活,别说是她娘了,就是他也觉得大大的不对劲,生怕府中滋生什么邪物,便听从王妃的吩咐,带人来请出爹爹了。

容吟霜见他们打的难分难舍,趁着大家都看不见她的时候,钻入了房间。

老太太和子然居士都守在门边,做最后的抵挡,子然居士焦急的跺脚,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容吟霜没有当即表明身份,当即便走入了屏风之内,将袖中瓷瓶拿出,解开封印,将温郡王的三魂七魄引出,打入温郡王躺平的身体之中。

只见原本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温郡王突然肚子一挺,然后便迅速沉下,双眼一闭一睁,却是恢复了过来。

容吟霜显出身形,凑过去看他,温郡王初醒,似乎眼中带着迷茫,容吟霜将他扶了起来,温郡王敲打着越来越糊涂的脑袋,走下了床。

容吟霜将他扶出了屏风,喊了一声:“娘,老太太。”

子然居士和老太太双双回头看了一眼,都吓了一跳,老太太奇道:

“你从哪儿进来的?”

子然居士却是看着温郡王再度婆娑了泪眼,不管不顾的冲去了他的怀抱,温郡王被她撞得后退了两步,初醒的他似乎有些脚步虚浮,可是在看清了怀中之人后,就再也不管不顾,将之紧紧的搂在怀里。

容吟霜没有立刻回答老太太的话,又转首看着这两个不分场合亲亲我我的人,不合时宜的干咳了一声,说道:

“娘,郡王既然醒了,还是让他先去阻止外面的混乱吧。”

言下之意就是:你相公活了,我相公还在浴血奋斗呢。别再亲亲我我了,赶紧的去救他呀!

 第160章 团聚

温郡王和子然居士听了容吟霜的话全都面上一红,子然居士赶忙整理了情绪,从温郡王怀中脱离开来,说道:

“是啊,你快去。安儿还在外头。”

温郡王愣了愣,也听见了外头传来的混乱声音,虽然初醒的他并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直觉告诉他,现在的情况不对,容不得他问什么,还是暂时将心爱之人松开,打开房门,走了出去,看见温叶修动用了府卫,正在对顾叶安的人进行围剿,当即沉下面孔暴吼一声:

“住手!”

正在混战的人们听见了这声怒吼,也全都愣住了,全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往门边站着的温郡王看去,顾叶安擦了擦脸颊上的伤痕,寻思着这个爹是不是又是他媳妇用一口气促出来的,也不敢出太多声音,就只是让自己的人停下了动作,静观其变起来。

以上是顾叶安的心里活动,温叶修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初见温郡王勉强也是一怔,府卫们看见了温郡王自然也不敢再造次,面面相觑的放下了手里的刀,心里也是将温叶修埋怨到死,原本以为正牌主子死了,该由他儿子继承了吧,可是主子才死半天,就又突然活了过来,而且还被撞见了他们帮着他二儿子打他大儿子的场面,要说他们心里不怵,肯定是骗人的。

“吵吵闹闹,想干什么?我还没死呢。”

温郡王这句话说的真是应景,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是死了大半天的,这些人也是因为他死了才听他儿子调配的,现在这么一吼,分量那可是加倍的,纷纷跪了下来,跟温郡王请罪:

“郡王息怒。”

温叶修也是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上前说道:

“爹…”

却是又愣了一下,好不容易把到了嘴边的:‘您还没死啊’这句话给憋了回去,硬生生改成了:

“爹,您没事吧?”

温郡王可没功夫想他为什么愣了一下,说道:

“我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在老太太这里多待了会儿吗?你这么兴师动众带人前来是想干嘛?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有没有做子孙的规矩,你娘平日就是这么教你的是吗?我倒要好好的问一问她了。去把王妃叫来!”

温叶修愣住了,是怕的。

顾叶安也愣住了,是心虚的。

他期期艾艾的走到温郡王身侧,借着摸鼻子的动作,对温郡王低声提醒道:

“差不多就行了啊。把秦王妃喊来,是怕破绽不够多吗?”

温郡王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顾叶安被他看的一愣,然后就退了一步,上下打量起他来,温郡王见他满身狼狈,手背和脸颊都受了些刮伤,回想先前屋里的情况,心里也有些明白儿子这是在保护他。

扯过他的胳膊,一边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其他伤口,一边说道:

“跟我进来。”

顾叶安看着温郡王行动自如,神态自如的样子,心中暗道了一句:媳妇的本事还挺高,连他都觉得真假难辨。

若不是之前看过容吟霜操控一口气让温郡王‘活’过来,此时的顾叶安一定相信,眼前的温郡王就是个真的。

当然了,这个情况等顾叶安到了屋里之后,就得到了改善啦。他看着凭空冒出来的容吟霜,难以置信的问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容吟霜微微一笑,说道:“就刚刚。”

顾叶安随即说道:“不会吧,我一直在院子里守着,你从哪儿进来的?”

“是啊。老太婆我也想问,你到底从哪儿进来的?我和子然一直守着门口,可是你却从里头屏风里走出,就算我老眼昏花,也不至于连门前的三寸之地都看不见吧。”

老太太也是对容吟霜的来历很是称奇。

容吟霜扬眉一笑,说道:“我怕在外面耽搁久了,郡王出事,就用了些小法术。”

至于什么法术,容吟霜也不打算跟她们戏说了。

温郡王很自然的走到了子然居士身边,子然居士见他醒了过来,并且看样子也是无碍了,就冷静下来,不愿与他亲近,暗自往旁边躲了几步。

温郡王叹了口气,对顾叶安和容吟霜问道: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很怪的梦?”

容吟霜笑道:“可不就是梦嘛。郡王您的三魂七魄都丢过一回了。”

温郡王脸上露出不解,顾叶安也接着问道:“你昨晚就追了出去,可追到什么了吗?你是从哪里把我爹的魂魄带回来的?”

“我昨晚跟着线索,饶了半坐城,今早才找到了地方,这个地方,郡王一定不会陌生。柳儿巷严府。”

容吟霜一提柳儿巷,大家就已经都知道了那里是严氏的地盘,子然居士一听,原先脸上的平静也是挂不住了,一甩袖,便背过身子,坐到了软榻之上,温郡王看子然居士的反应之后,也是讪讪的摸了摸鼻头,说道:

“她怎么了?”

容吟霜看了看顾叶安,让他去说,顾叶安便向温郡王主动解释起来:

“爹你还记得昨天之前的事吗?你在那…额…南疆舞姬的房里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