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也摔伤了?”

“你这乌鸦嘴,不是,他好象是陪朋友来看病的。要是我小个十岁,这样的男人,我倒追去,只有你不识宝。”

“我识的,就是不敢占有。”

“你就注定做个老姑婆吧!”

“好啊,正好和你做伴。”

“你个讨厌鬼。”谢霖推了舒畅一把,舒畅闪躲着,她把舒畅翻的杂志卷成个筒,对着舒畅打去。

两人正闹着,病房门被人轻轻地敲了几下。

两人一同看向门外,谢霖神色一僵,舒畅羞窘地站了起来。

“裴总,你怎么来了?”谢霖很是受宠若惊。

裴迪文微微一笑,举起烫伤的手,对着某人晃了晃,“我路过。你怎样,好些了吗?”

谢霖脸色一黯,原来不是专门来看她的。“我好多了。”这个总编真小气,路过连篮花也没买。

“嗯,不要着急上班,等全部康复后再上不迟。”

“谢谢裴总。”

裴迪文点点头,却没走开,眼睛瞟着舒畅。

舒畅抿了抿唇,“谢霖,那。。。。。。那我先走了,有空我再来看你。”

“好吧!”谢霖看看舒畅,再看看裴迪文,感觉两人有点诡异,象是约好了在这接头似的。

舒畅这一抬脚,裴迪文就转身出去了。

“不是说只呆半个小时吗,你看都过了一刻钟!”拐弯下楼梯,裴迪文等着舒畅走近,小声说道。

“说着话,就忘了。饿了吗?”

“嗯!”

“早知道,就少带一盒寿司过去,留一盒在车里给你先吃着。”

“我不想一个人吃!”楼梯上,上上下下的人很多,裴迪文把舒畅拉到里侧,右手轻搭着她的腰。

舒畅羞得耳朵都红了。

昨晚帮裴迪文上了药之后,一夜,就有了效果,裴迪文手上的水泡消了不少,除了不太方便,手臂就没那么痛了。舒畅把药膏和油带到办公室,准备下班时上去再帮他抹一下。

还没到下班,办公室的内线电话响了,部长一接,喊舒畅过来接。

“是到你办公室等你,还是我直接去停车场等?”是裴迪文。

舒畅握着话筒,看到部长和其他同事都竖着耳朵,不时瞄着她,她急忙回道:“好的,我这就上去。”

“是不是稿子有什么问题?”部长紧张地问。

舒畅狂汗,“是有一点小问题,我上去看看。”

部长同情地看着她。

裴迪文公文包收拾得好好的,另外还多了个手提袋,站在玻璃门前等着了。

“干吗要特地上来?”他看到舒畅,问道。

舒畅打开包,拿出药膏和油,“我带过来了,马上就给你抹。”

“不去你家?”

“不需要的。”

裴迪文轻微皱了下眉头,“明天《南方日报》的副总要过来,这药膏的味道可不好散。还是去你家,要不去憩园?”

舒畅一怔,“可是。。。。。。可是我想去医院看谢霖。”

“行啊,一块去。”裴迪文很好讲话。

舒畅哪敢和他一块去,以谢霖那双毒目,一下就能测出红与黑。她无奈,只得请大总编在车里等着,她上去看下谢霖,再和他一块回她家,给他上药、做饭。

好人真是不能做,一做就黏住了。

“晚上,我们还做那个粥吗?”裴迪文问道。

舒畅拿出手机看时间,都七点多了,“再做就太晚了,我们去粥店吃吧!现在手没上药,人家不会把我们赶出去的。我们去市中心二十四小时的花式粥饼屋?”

“没关系,再晚我都可以等,我们回去吃。”

舒畅心想,难不成这大总编吃粥吃出瘾了?

“裴总?”一个捂着脸拾级向上的美女,惊讶地叫了一声。

舒畅一看,想起来了,这美女是电视台的乔桥,曾邀请裴迪文上过节目,不幸被拒。

“你好,乔小姐。”裴迪文回以斯文一笑,礼貌地问道,“身体不适吗?”

乔桥长长的睛毛扑闪了几下,“唉,都这么大了,还出了颗智齿,本来想忍忍的,可疼得实在不行,化妆师说我嘴巴都一大一小,我只能来拨掉。你是?”美目娇柔地一转,落在舒畅的身上。

舒畅往旁边让了让,以示立场。

“我也是忍不下去了。”裴迪文举了下左手。

“幸好天凉了,不然烫伤很麻烦。裴总,上节目的事你考虑好了吗?”乔美女真是敬业。

“我正在考虑中。再会!”裴迪文优雅地点点头,伸出右手牵过舒畅,“唱唱,走了!”

舒畅临走不忘仓促地对乔桥笑笑。

“下次不要在公众场合喊我唱唱,别人会误会的。”车发动时,舒畅嘟哝了一句。

“别人怎么会误会?你脸上高挂着‘我和此人没有关系’的招牌,有眼睛的人都看得明白。”裴迪文说道。

舒畅语塞,专注地看着前方。

回去的路上,经过一家粥铺,窗明几净,客人也不多,她心里面一动。回去再做饭,再吃好,再上药,再把裴大总编送回憩园,差不多快午夜了,不如把晚餐在这小粥铺解决了,就在车里抹好药,直接送他回去,这样可以节约二到三个小时。

“裴总,这家粥铺,我常吃,很不错的,里面的小菜清火软糯,很易咀嚼。”

“我牙齿还挺好,不易咀嚼的也能吞咽。”裴迪文寸步不让。

“我手脚慢,做好饭还得很长时间,我怕你的胃饿伤了。”

“没事,我能忍。”

舒畅对着窗外吁了口气,裴大总编还真是不体谅人。

“可是,真的很晚了。”她也不迂回,开门见山:今天,我不想做饭。

“晚了,我就不回憩园,借住一宿可以吗?省得你又是送又是接的,太麻烦。”裴迪文其实很善解人意。

“你住我家?”舒畅眼瞪得溜圆。

“舒晨那间不是空着吗,我住那好了。”裴迪文一点都不挑剔。

第十二章

四周很安静,偶尔远远地飘过一声轮笛,再就是风把葡萄叶刮得哗啦啦地响。

这份静,久违了!久违得裴迪文有点不太真实,他睡得不太好。

他是在号称法国最浪漫的城市普罗旺斯出生的,那里的生活方式简单无忧、轻松慵懒,天气也也拥有与众不同的独特魅力。七到八月份时,游人如炽,空气中飘荡着薰衣草、百里香、松树的迷人香气。

芒果台风靡一时的《再见一帘幽梦》,就曾在普罗旺斯取过外景。

他从小就喜静,不爱往人多的地方挤,对于让地球人都迷恋不已的薰衣草节,他没有一丝感觉,只有欧洪吉的歌剧节,他才会关注有些什么精彩的剧目。

他没有觉得普罗旺斯有多浪漫,和世界上所有适合人类居住的城市没多大区别。所谓旅游,不过是从一个烦人的地方去另一个烦别人的地方。

但他很喜欢普罗旺斯的生活方式。

在那里读完中学,他被家人接回香港。

香港,火辣的太阳晒足大半年,浑身腻嗒嗒的满是灰与汗,湿度高得难以呼吸,雨大得如同白色面筋,高耸的大楼一幢挨着一幢,人多得象住在一个沙丁鱼罐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