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奢侈的消费品,距离他太远太远。

上班、下班,保单、提成,宁致忙得昏天暗地。在这一团忙碌中,他感觉到象站在浓雾之中,看不清前面的方向。

他的一生就要在这忙碌之中度过吗?他很茫然。

宋思远打电话约他出来喝酒,神情很亢奋,“宁致,你知道吗,大陆现在如同一座金矿,香港人前赴后继地去那里淘金。而房地产业是金矿之中含金量很高的一块土地。我有个想法,这几年,我在恒宇也积下了这方面的经验,你是学建筑的,我们合伙开个房地产公司吧,去大陆发展。怎样?我连公司名称都想好了,就叫致远地产公司。”

宁致一震,“可是资金呢?”

宋思远自信地拍拍胸膛,“你弄个规划报告,我去找我堂伯,争取说服他投资。”

宁致听得心中撩撩欲动,花了一周的时间,写了一份详细的报告,兴冲冲地与宋思远去了荣发银行。

宋思远进了董事长办公室,他坐在外面等。

时间漫长得象静止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宋思远耷拉着头,从里面出来,对着他苦笑,“堂伯说我是自不量力。”

他安慰地拍下宋思远的肩,谈不上很失望,毕竟成立一家地产公司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宋思远却被打击到不行,“我去那边抽根烟。”他把报告塞给宁致,指指外面的阳台。

宁致捏着报告,僵立在原地。

一阵诱人的香气从身后袭来,他侧过身,正对上一位高挑、火辣的女子灼人的视线。

“你……就是志远的合伙人?”女子似笑非笑。

他点点头,认出这女子是婚礼上的公主宋颖。

宋颖娇媚地噘起嘴,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象看一件待估商品。“其实呢,想说服我父亲投资也不难。你那报告我看过,开始可能有点难,但以后潜在利益不小。”

“宋小姐,你会帮我们吗?”他心中一动,结结巴巴地问。

宋颖一挑眉,轻挑地弹了下他的额头,“我的忙可不是白帮的。”

他苍白着脸,唇紧抿。

宋颖咯咯地笑了,凑近他,对着他耳边柔声细语,“如果你做我情人,这个忙我肯定会帮到底的。说真的,你长得很俊美,就是表情冷了点。”

他呆愕地瞪大眼,“你……不是结婚了吗?”她的老公是堪比完美的裴迪文呀!

宋颖脸突地一冷,“不要对我提这件事,我的婚姻形同虚设。你如果同意,我会在下周的晨会上帮你们力荐,如果不同意,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原来王子与公主的生活并不全然幸福。

他没有立即答复宋颖,他有自己的底限,有自己的尊严。隔天,他被一个同事斧底抽薪,丢失了一个大的保单,被主管骂得狗血喷头。他看着主管口沫横飞的扭曲的脸,闭了闭眼,尊严有那么重要吗?

他想出人头地,他想功成名就,他想如攀岩一样,登上峰顶,一览众山小。

他给宋颖打了电话,两个人约定,人前是合作伙伴,人后做情人,没有第三者知道。

当天晚上,宋颖象一朵出水芙蓉,在他面前盛开着,他托起她,没有一丝犹豫,甚至有一种颠狂的愉悦。

裴迪文,那个天之娇子,他的太太现在在自己的身上呻吟,这算不算是男人另一种成功呢?

致远公司顺利在北京开业,宋颖利用自己的人脉,为他们接到了一笔承建综合小区的业务。宁致发挥自己的专长,亲自测量,亲自设计房型,亲自拟写楼盘宣传语。

一炮打响,致远公司在北京的地产业占了一席地位,自然而然,下一笔业务就接得顺利了些。

他有了房,有了车,银行里的数字升至七位。

他和宋颖的幽会一直在暗地里进行着,有时他回香港,有时宋颖来北京。宋颖是个不让人操心的情人,对他,除了生理的索求,其他两人没什么牵扯。他隐隐觉得宋颖心里面是爱裴迪文的,激狂时,她曾喊出了他的名字。

宁致无所谓,都市男女,各取所需,不带感情。

北京一年一度的房展会,致远公司也有一个摊位。他和宋思远陪宋颖一同过去观看,两人正说着话,宋颖突然象见到了鬼一般,一脸惊恐。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恒宇集团摊位前站在一个散发出尊贵气息的男子,俊美的面庞犹如雕塑一般,男人正和一位眼睛大大的女子有说有笑。

“迪声。”宋思远上前向男子打招呼。

男子抬起头,飞快地看了看这边,点下头,手轻揽着大眼睛女子,转身走开了。

宋颖的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红,象心爱的玩具被人抢走,气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