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队伍继续前进。

陌桑也正如若初所言,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后,确实是在研制一样武器,袖箭亮相太多已经不足以保护她的安危。

由着倪裳帮她穿戴好衣物从浴室走入地宫深处的制造室。

制定室是陌家三少在世时最喜欢待的地方,原主武器制作方面的知识原自陌三少陌川。

眼下再加自己前世的学识,只要找到合适的材料,应该能制造出她想要的东西,然而事实情并非她想的那的么简单。

自从醒来后她给众人的都是一个理念,可是真正到自己动手时,才发就算脑海里面有万万的理论知识,可是真动手实践却是另一回事,不得不步一步步慢慢研制,不知不觉竟在6地宫下面待了一天。

队伍一靠近码头,宫悯护送帝皇回宫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回陌府,长辈也不及见就先回玉阁,却看到一张空荡荡的床。

“人呢?”看着丫头们和弥生,宫悯面色一沉。

“地宫。”

白芷小心翼翼回答,大气也不敢出。

宫悯冷声问:“桑儿在地宫下面待了多长时间?中间可有进食?可有休息?休息了多长时间?”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几人直冒冷汗,不敢正视宫悯。

过了一会儿,弥生道:“姑爷,属下等不能进入地宫,所以不知道郡主的情况。”

听到答案,宫悯不由急了,恰好龙寻从外面走进来,看到情形就知道是为了陌桑一直待在地宫的事情。

故意露出欣喜的表情,走上前道:“姑爷回来就好,您正好下去劝劝郡主,就算之前睡了几天的时间,也不能当成是她不睡觉休息的理由。”

宫悯自然知道龙寻是给白芷他们解围,看在陌三爷的面上也不好多说什么。

再说他还不清楚的陌桑什么性子,固执起来谁劝也没用,只得亲自走一趟地宫,看看她又捣鼓什么东西,以至废寝忘食。

地宫的路走了数遍,宫悯早就烂熟于心,可是当他走进从浴室通往地宫的门时,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布局,面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难看,面前景象根本不是他之前看到的模样,无奈地原路返回。

出到花厅外面,见龙寻还在,在几个丫头疑惑的目光中问:“龙寻,三爷可以风陵渡?”

“在”

龙寻话没说完,宫悯人已经不见。

陌桑琢磨了一个晚上后,终于把各种配件的图纸画出来,接下来就要把图纸送到少府监,让人照图纸制造即可,把图纸装进袋子后,伸着懒腰走出地宫。

刚出现在玉阁,几个丫头马上激动欢叫起来。

白芷拉着她的手,苦着脸道:“郡主,您再不出来,姑爷就要把我们给撕了”不等她说完陌桑已经冲出玉阁。

“夫君。”

陌桑欢叫着,小鸟似的扑进风陵渡书房。

书房内却只有陌二爷、陌三爷,以及上官老神医,陌桑失望得小嘴一噘。

陌三爷看到后,忍不住训斥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来了只知道找夫君,也不给我们请安,你的礼法全还给我吗?”

陌桑不敢再言一句,委委屈屈下行礼:“拜见上官爷爷,上官爷爷好。”再恭恭敬敬给两位叔父请安道:“侄女给二叔、三叔请安,二叔、三叔金安!”

陌三爷本想训斥几句,见她面无半点血色,一时又心疼:“好了,起来吧。病了也不知道好好休息,整天胡乱折腾。溯风父荫乱子可别怨我们俩没提醒他。”

“二叔、三叔,你们”

陌桑来不及多想,就匆匆往山下的精舍走,。

地宫的道路随着季节的变换出现相应的变化,每次变化后里面路线都焕然一新,宫悯冒然下去会比第一次更危险。

从精舍入地宫,走的是正道,也是机关最密集的地方,任是原主记忆里走过无数次,可是每一次都有些意想不到的东西,陌桑不得不把速度放慢一些些。

走入速度第一关,考的就是轻功。

眼前是一个深不见的幽壑,上面没有通行桥梁,只有一根手臂粗的铁链可行。

陌桑看一眼幽壑两侧,脚步下轻轻一点跳上铁链上,以眼下所能的最快的速度,施展轻功走向对面。

刚走到三分一时就听到机关启动的声音,一阵箭羽从两侧,以不同的高度,像捅破蜂窝似的,纷纷朝她射过来,陌桑马上倒抽一口冷空气,不敢掉以轻心,小心应付着这小小的变化。

沉着气往下用力一沉,再借着铁链反弹的力量向上跃起,避开两边射来的箭,并借势在空中暗提能用的真气,一个翻身后稳稳落在对面,同时听到砰砰声响。

回头看着钉在脚后跟一点点的箭头,陌桑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同时暗暗庆幸自己,尚有足够的力气一跃而就,不然就要折在第一关上。没有多想就继续往前走。

第二、三、四关都熟悉的,直到第五关时,陌桑原本就苍白的小脸,瞬间白得像纸一样,两脚一软跌坐在地面上,盯着盘踞在入口处的,跟一张圆桌粗的赤炼蛇,连大气也不敢出。

虽然因为赤炼蛇,很多蛇类都折服于她,可是面对正主,陌桑还是怂一把,不管经历过什么事情,她就是害怕这东西。

两眼盯着赤炼蛇盘成一团,一动不动的庞大身躯,陌桑忽然想到正值冬季,赤炼蛇应该也在冬眠,即便如此她还是感觉到强烈的危险。

犹豫、纠结再三后,陌桑咬着唇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靠近入口。直至她靠近入口,赤炼蛇还是没有任何动静,陌桑心中暗喜,脚尖轻轻一点想要跃过。

岂知道她刚动,原本一动不动赤炼蛇,突然抬头蛇头。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陌桑惊上叫一声,直接摔在赤炼蛇跟前,抬头就看到闪着冷光的眼睛,以及嘶嘶往外吐的蛇信,心下一下跌到谷底。

☆、第365章、无题无题(已修改)

赤炼蛇的阴冷腥臭的气息包围在四周,汗毛瞬间一根根竖起,背上冷汗点点,大气也不敢出,陌桑当下连想死的心都有。

陌桑怕得都快要哭出来,突然感到什么东西碰了碰自己,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意外地发生显炼蛇正友善地看着自己,惊讶的表情僵在脸上。

天哪!居然在一条毒蛇身上看到友善。

陌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由眨了几下眼睛,细细打量赤炼蛇几回,赤炼蛇的眼内确实没有方才的森然,青绿的眼里有着友善的光芒。

“你你你认得我。”

陌桑结结巴巴地问赤炼蛇,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赤炼蛇悠然吐着信,并没有攻击她的意思,陌桑终于松了一口气,抬手抹一把冷汗。

大约是没有感觉到敌意,陌桑的胆子也壮起来,抬手想摸一下赤炼蛇的头,赤炼蛇极不屑地躲开,开始往左边挪动身体,还不时回并头看一眼陌桑。

陌桑看到后不觉有些奇怪,试着问:“你要我跟你走?”

赤炼蛇自然不能回答,继续往左边的路走,见陌桑不动就停下来,它也停下来用森绿的眼睛看着陌桑。

陌桑犹豫了一下跟在后面,不一会儿就来到一片茂密的吸血树林内。面对吸血树林陌桑怔了一会儿才回过神,面前的吸血树林正是之前府中用来关押犯人那片吸血树。

想不到这一次转换,竟把地面上的东西移却地下,那府中此不是又有了新变化。

赤炼蛇在陌桑出神的时候,调转头往来的路走,陌桑看到朝它露出一个友好微笑,却换一条蛇极不屑的一记甩尾。

陌桑的嘴角抽了抽,居然又被这畜生蔑视。

抬眸望着吸血树林深处,陌桑若无其事地大步走进吸血树林。

想在吸血树林内设置机关,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想来眼下是没人有空折腾这种东西。

饶是如此,陌桑依然保持警惕,以最快的速度前进,同时暗暗转动用随心如镯的龙镯,预防有暗器从远处飞来。

出乎她意料的是居然一路平安,陌桑马上松一口气,就说嘛这些日子谁有空折腾机会这种东西,走到小木屋前轻推开门,看到坐在小屋内的人,眼睛马上一亮道:“夫君,你是在等我吗?”

突然看到宫悯在眼前,陌桑欣喜之余也没有多想就迈步进去,恨不得马上扑到宫悯怀时。

宫悯看到陌桑突然出现在外面,却没想到小丫头会如此激动,想要出声制止时已来不及,就听到咔嚓一声响,一张网从地面上升起,把陌桑裹着悬空在屋子里。

陌桑被从惊讶中回过神,委屈地看着宫悯道:“夫君,你明知道有陷阱也不提醒人家一声。”

只见她眼圈儿一红眼要哭出来,就闻得一道苍老的声音道:“他倒是有心想要提醒你,奈何你太过热情似乎,他都来不及提醒你。”

陌桑这才注意到,在宫悯对面着坐一名,比藏书老的书老还要老上几十年的白发苍苍的老翁。

突然被一名陌生的老前辈调侃讥讽,陌桑却不以为然,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宫悯撒娇似的道:“夫君,你先把人家放下来,有话好好大家说话嘛。”

白发老翁瞟一眼陌桑:“是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捋着雪白的胡子,看着宫悯道:“有些话这样子说比较有用,年轻人你说是不是?”

“是。”宫悯应下,看着陌桑心痛又无奈道:“桑儿,我与老祖宗打赌输了,得留下来陪他下盘棋,待下完这盘棋便放了你。”

“你们打赌干我什么事,快放我下来。”陌桑不满地大叫,指着白发老翁道:“你个臭老头子,今天你我这梁子是结下了,等本郡主下来,非一根根拔光你的胡子不可。”

“桑儿,不许对老祖宗不敬。”

宫悯似乎生怕她得罪面前白发老翁,面带笑容道:“愿赌服输,晚辈绝不会食言,开始吧。”

随手拈起一枚棋子,正要落在棋盘上时,就听到陌桑大声惊叫道:“夫君,你拿的是黑子,不能先走。”

蓦然听到陌桑的叫喊,宫悯赶紧停下动作,看清楚手上棋子的颜色时不由暗捏一把冷汗,暗道:“好险!险些一开局便犯错误。”

回头给了陌桑一记温柔的笑容,再看着白发老翁道:“老祖宗,您先请!”

白发老翁拈起枚棋子不紧不慢地落在棋盘上,眼角余光看一眼陌桑道:“怎么,小丫头也会下棋?”

陌桑冷哼一声别过头,宫悯却恭恭敬敬道:“回老祖宗,桑儿的棋跟晚辈是不相上下,日后晚辈若是不在府上,也可以让桑儿陪您下棋。”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眼下先解决你我的事情,一局定输赢,你可得慎重。”白发老翁悠哉地看着陌桑,陌桑顿时头皮阵阵发麻,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在自己身上。

宫悯面无表情地落下一子,白发老翁也接着落下一子,两人心中似乎早有一个棋局,落子全然不考虑。

陌桑吊得有些高,能清楚地看到棋盘,开始还看不出什么,可是随着棋子的数量变多后,棋局也变得越来越复杂,两人落棋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也越来越谨慎。

陌桑有伤在身本就极虚弱,醒来后又忙碌了一夜,连东西也不曾吃,是又累又饿,看着竟不知不觉睡熟。

宫悯看到后脱下外袍,连人带网一起包着,回头道:“老祖宗,桑儿有伤在身,不能这样吊着,您还是先放下她下来吧。”

“休要多言,赶紧下棋,早点下完棋,这丫头就能早点放下来。”白发老翁催促着宫悯,宫悯忍不住道:“老祖宗,陌家这一代可就只剩下桑儿这根独苗苗,倘若弄坏了,您老人家难道不会心痛。”

“心痛,我当然心痛,赶紧给我下棋,再多说一句话,我把赤炼蛇唤进来陪丫头玩玩。”白发老翁冲宫悯吼了几句,嘴上说着肉疼陌桑却一味催促宫悯下棋,甚至不惜威胁。

宫悯只得在心里默念一遍清心谱咒,稳下心神,把注意力集中到棋盘上,尽快结束眼下的棋局。

白发老翁一边思索一边道:“年轻人,陌家人有陌家人的命数和使命,你又何必如此执著。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你竟会这丫头上了心,福祸难料。”

宫悯以不然道:“桑儿说过,水满则溢,月满则亏,祸福相依,没有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决定结局。”

说话间落下一子,取走一枚白子,宫悯继续道:“没试过,怎知道会不行,就像你们当初谁也没预料到我会动情。有些事情明明是可以避免的,因为为什么一定要做得那惨烈。”

“只有血淋淋的教训,才能唤醒那些麻木、屈服的灵魂。”白发老翁话语里波澜不惊,宫悯心里却是惊涛骇浪,忍不住多问一句:“如果这样还不能唤醒他们,是不是还要用更极端的方法。”

“现在还需要如果吗?”白发老翁含笑看着宫悯。

“假如呢?”

宫悯打破沙锅问到底,白发老翁笑眯眯道:“我们会直接以武力一国国吞并,而不需要像是眼前这样的被动。”

“弱肉强食,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能武力为何还要大费周折。”看着白发老翁自若的神情,宫悯终于知道当年落雁滩一战,并非不能阻止,而是有些人希望如此。

按捺着内的心激动,面无表情淡淡道:“桑儿,能活下来是一个意外对吗?她本应该死在那一战里面。”

“不错。”

白发老翁不假思索的回答,毫无惋惜之意。

宫悯心里顿时一阵荒凉,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还有她的父兄他们。

“陌家的使命除了保护好下面的东西,还有就是牺牲。”白发老翁说话的,一双浑浊的眼眸是古井无波,话语间不悲不怨无悔无憾。

“桑儿如今是宫家的人,是我宫悯的妻子,她不需要背负陌家的责任。”宫悯有些负气地反驳,换来的却白发老翁极为轻蔑的一笑。

白发老翁也是落一子取走一子,淡淡道:“从你踏进地宫的第一步开起,你已经是陌家的人,宫家那边的事情已经不再需要你负责,所以宫家才一直不介意你住在陌府。”

“难道宫家也是”

宫悯不可思议地看着白发老翁。

白发老翁拈着胡子道:“大鸿皇朝的陌、宫、颜、白、轩辕几家都是地宫的守护者,轩辕氏族中间出现变故,改由后来的上官氏一族顶上。”

“老祖宗,轩辕氏一族发生了什么变故?”宫悯好奇地问,其实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却没有说出口。

“你想得不错,轩辕氏背叛当初的誓言,他们不仅背叛誓言,为了应对轩辕氏背叛带来的后果,我们为了扭动被动的局面,陌家才不得不做出那么大的牺牲。”

白发老翁一边思考棋局,一边简单的说说当年的情况。

宫悯还想追问,却被白发老翁制止,深知他不会多言,只得把注意力集中到棋盘上,加快速度完成棋局,不能让桑儿等得太久。

两人太过专注于棋局,却没有注意到轻轻闪动的眼睫毛,上面已经被泪水打湿,在那看似沉睡的身体里,一个伤心欲绝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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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重回帝都

陌桑方才是看着就睡熟,可是自从受伤后,除非是昏睡不然都睡得极浅,上官老神医说是心血不足易惊醒。网值得您收藏。。

从宫悯替她披上衣服的时候,她就已经惊醒,只是为了不想让他分心才假装睡熟,没想到听到这样的秘密。

原来她只是一个意外,原来她是该死的,能活下来只是一个意外。想到父兄的惨死,母亲和祖母的伤逝,还有明明活着却莫名变成大皇子的长兄,陌桑胸口上一阵无名的痛楚,就是心从里面裂开了一个缝隙。

可是她不能叫痛,不能哭,不能掉眼泪,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已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闭着眼睛,祈求自己再一次进入昏睡,可是这一次她无法入睡,每个细胞都是那么清醒,可是每个细胞都在为背后的真想哭痛,手脚麻木就像是数千只蚂蚁在蚁,也无法掩饰心里的痛。

闭着眼睛,宛如雕像一动不动。

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陌桑连听觉、知觉、触觉都麻木了,突然感到身体往下坠,跌落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宫悯抱着陌桑,不紧不慢,脚步沉重地走回玉阁。

陌桑静静地依偎在他怀里,感觉着他的体温,在心里暗道:“如果世界只有他的怀抱大,如果世界就是他的怀抱,生活该是多么圆满。”有一句话她依然想问他,可是她仍然勇气不足,无法问出口。

耳边响起丫头们请安的声音,宫悯什么也不说,默默抱着走进屋内,从空气中的味道她知道要去哪里。

过没多一会儿,陌桑感到一股热流包裹着自己,原来宫悯抱着她和衣浸入水里,略有些灼热的热水浸湿了她的衣服,沾在身上极不舒服。

宫悯于水里,麻利褪掉他和她身上所有人的衣物,肌肤间的磨蹭是如此的熟悉,却不自觉撩拨着心弦。

两人紧贴在一起,陌桑能清楚地感觉到宫悯的身体变化,还有他渐渐变粗的呼吸声,面上不禁有些发烧似的滚烫,两臂不由自主地抱紧宫悯的肩膀,红唇在下洗脸马上被吻住,不轻不重地被吻咬着。

酥酥麻麻的感觉到传遍全身,每个细胞都莫名地颤栗,陌桑忍不住缓缓睁开眼睛,眸内春水漾,媚眼如丝。

宫悯见陌桑醒了,盯着她春水漾双眸,以及醉人的春色,再也不压抑自己身体,完全放飞自我,在她耳边轻声道:“桑儿,我一定会护你周全。”

陌桑淹没在宫悯过多的热情、深情、激情里面,等一切恢复平静时,窗外是一轮满月,宫悯一如既往的毫无睡相地,四脚缠在她身上,呼吸均匀,深深沉浸在美梦里面。

抬手轻轻抚着宫悯的脸,陌桑不由暗暗庆幸,宫悯还没有折腾到头睡床尾的地步,自己还能好好摸摸他的五官。

细看之下,陌桑又一次被宫悯完美得如大自然鬼斧神工般的五官惊艳到。

眉宇上故意转换成殷红色的宫印,那是一簇有生命的火苗,可是她却知道那里本应该是一轮太阳,而她有一弯新月。

宫印两内里,他的眉毛又浓又黑却不粗,就像那个世界刻意修饰过似的,刷刷的两道霸气、冷硬的剑眉,长入鬓角。

再有他的头发又浓又黑,就像是女人梳过桂花油似的光亮,滑顺得如最上等的墨色丝绸一般,摸很滑很顺,却比她的发更有韧劲。

见宫悯睡得沉,陌桑不想惊醒他,撑着被折腾酸痛的身体,靠头床头坐起来,随手从床上拿起一本书。

看一眼封面上的标题,眼里闪过一丝惊喜,竟然是一部从未看过书。

想是宫悯特意带回来,放在床头上准备看,就让她先一饱眼福借着夜明珠的光看书打发时间。

不看不知道,陌桑一看才惊讶地发现,书中记载竟然时,三千多年前那段几乎流失的战乱史。

三千多年前,在圣殿成立之前,域外来客突然攻打风擎大陆,彼时的风擎大陆有着十多个国家,国与国之间年年烽火不断。

没人知道这些域外人来自哪里,他们为何要侵占风擎大陆,只知道在外敌面前,风擎大陆各国前所未有的团结,虽然牺牲极大,最终还是可怕的、强大的域外人赶走。

陌桑很快就被书中内容吸引,她急天了解这段历史,急于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什么原因,让当时的能人不仅设立了圣殿,同时还暗暗留下一座充满秘密的地宫,极阴极阳之地下面安置了什么东西,能促使眉涧宫印的出现。

因是用竹简记载,陌桑很快便看完一卷,索然无味地把竹简放回去,却发现旁边还放着好几卷。

想来是一套的,陌桑不由暗暗惊喜,目测了一下共有十卷,够她消遣一段时间,马上拿起第二卷细细看起来,根本没注意到时间已经过去一大半,也越看越入迷,恨不得一夜看光所有的书卷。

窗外,天空开始放白,陌桑看完手上的书卷,伸手去另一卷时,就听到隐藏着怒火的声音响起:“早知道夫人精力如此旺盛,为夫昨天晚上就不应该压抑着自己,累得夫人整晚看书打发时间。”

蓦地听到宫悯的声音,陌桑马上回过头,看着宫悯冒火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干笑两声。

想说自己是天亮了才看的,缓和一下气氛,可是看看摆在一边的好几卷竹简,小孩子都不会相信她的话。

“夫君,你醒了。”陌桑猛一下欢喜地扑入宫悯情里,故意放温柔声音道:“夫君,你今天要早朝,妾身为你梳洗更衣,用过早膳再送你出门。”

“陛下给了为夫三天假,今天不用早朝。”宫悯的面色依旧没有缓和下,目光依然紧紧盯着讨好的小脸。

“真的?”陌桑脸上的笑意更盛,两手抱着宫悯的颈项道:“说到吃了,人家饿了,可是我就想吃鱼粥。夫君带人家出去吃老罗家的鱼粥好不好,离开帝都那么长时间,就想着老罗家的鱼粥,还有巷子里老陈家的叫花鸡。”

宫悯看到陌桑熬夜看书,本来是很生气的,可是一听到她说饿了,只得压着怒火道:“这笔账先记着,晚上我再讨回来。”在她红唇上咬一下。

陌桑笑眯眯起来,唤人进来梳洗后,换上出门的常服,给家里长辈们请过安后,就坐着马车直奔清澜江边。

“本公子就猜到你们今天一定会出来喝粥,刚刚已经帮你们点好,快过来一起坐吧。”

陌桑和宫悯刚下马车,就听到一个熟悉声音。只见颜惑正坐桌上笑眯眯看着他们,还有面上一脸激动又不自在的陆言玉。

看到陌桑和宫悯双又出现,陆言玉连忙用手捂着嘴巴,生怕自己会惊叫出声,终于肯相信身边的男人没有骗自己,陌桑和宫悯真的还活着,眼圈儿瞬间红了。

回过神后想要起身行礼,颜惑却按住她道:“玉儿,大家都是自己人,以后又是一家人,私下里不必理会那套虚礼。”

陌桑面带笑容道:“颜惑说得不错,以后都是一家人,且我跟夫君是便装出行,那些虚礼就免了,咱也吃得自在些。”

陆言玉犹豫一下,拉着陌桑的手,颤栗着声音道:“巾帼社的姐妹们,听到郡主的死讯时,大家都不以为在笑了,大家说郡主那么厉害怎么能死,直到宫大人殉情的消息也传回来,姐妹都聚在巾帼社”

后面的话她不下,别过脸抬手想用衣袖拭一下眼泪道:“那是巾帼社最黑暗的时候。”

颜惑马上递上帕子,安慰道:“他们都好好的,你又掉什么眼泪,伤心于身体无益。再说她会看着你们受委屈不管吗?”

陆言玉一把夺过帕子,抹一下眼泪,没好气道:“人家这是高兴,高兴不能掉眼泪吗?”说着把帕子往颜惑怀里一摔。

“能能能。”颜惑捡起帕子,拭了拭陆言玉被泪水打湿的脸,倒了一杯水放到她面前道:“多喝些水,以后高兴得掉眼泪的事儿多,估计是一箩筐接一箩筐,小心眼泪不够掉。”

“去你的。”陆言玉嗔了他一眼。

正好老罗家媳妇端着鱼汤出来,陌桑闻着味儿忍不住道:“这些日子在外面吃过很多的东西,还是最念着老罗家的鱼粥,大清早就央求着夫君带我出来吃粥。”

“喜欢一会儿多吃点,来,先喝碗鱼汤暖暖身子吧。”宫悯把老罗媳妇送上来的鱼汤的,送一碗到她面前。

陌桑一天一夜没吃东西,顾不得汤热就低头喝了一小口:“还是这里的鱼汤最鲜甜,换了别处断做不出这味道。”低头就是一大口却被烫得哎呀叫。

“慢点。”

宫悯连忙端起她的汤,轻轻吹了吹凉。

颜惑忍不住笑道:“瞧你这馋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堂堂中书令大人,竟连自己的娘子也养不起,饭也不给吃饱。”

陌桑尴尬地笑了笑道:“我这些日子一直睡着,好不容易醒来,有些事情忙着处理,错过了晚膳的时间,想着要吃鱼粥,什么都没吃就匆匆出门,所以一会儿要多吃一锅粥。”

“多吃一锅值什么,你要是能吃,把磨记包下我也是乐意。”宫悯是心疼陌桑,她若能吃能喝,他也不着如此担忧。

这趟出门受伤不算,还一直惊惧担忧,回路瞎了眼还染上风寒昏迷不醒,回来后也没有好好休息就费心费神,怪自己凡跟她独处就把持不住,昨天晚上缠她好长的时间,不曾想着她自受伤后睡眠极浅极短,以至她熬夜看书。

陌桑眯起眼睛,笑着道:“我若一直吃这么多,会不会变成包子脸?”用手捏捏自己的小脸,却发现脸上没多少肉,尴尬地笑了笑。

“包子脸有些困难,努力点的话,吃个鹅蛋脸还是有可能。”颜惑忍不住打趣陌桑。

其实他也很是担忧陌桑,看着她苍白小脸,还单薄清瘦得一阵风能吹跑的身子,也忍不住暗暗为她担忧。

想到这里,似是记起什么道:“前些日子下面的人收上来一株不错的茯苓,你不若拿去研粉熬粥吃,最是养胃开胃,没准能早日实现你的愿望。”

“好。”

陌桑本想客气几句再收,宫悯却一口应下来。

宫悯垂眸看着她道:“交给白芷处理,再不养肥点,松果、松仁都能直接把你扑倒。”

提起家里小宠物,陌桑才想起自己回来后,一直没有见她的猫猫狗狗,都不知道上哪,不会是被人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