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它们很好,没人敢吃它们。”

宫悯把吹得稍凉一点的鱼汤送到她嘴边,陌桑就着他的手喝一大口后,满足地长叹一声,端过来自己喝得干干净净,只能眼巴巴等着老罗端粥。

颜惑露出一副看不过眼的表情道:“宫悯,你看你,把自家娘子饿得剩下一把骨头,看她惨兮兮只的小模样,快把你的那一份鱼汤给她喝。”心里明白宫悯不给的原因,却还是要故意打趣他。

“昨天我刚到码头,就让赢戈来预订,渴完汤马上有得吃,不用等太久。”宫悯轻声安慰陌桑,果然见老罗媳妇端着一锅粥走过来。

把粥放到陌桑面前,老罗媳妇和气地笑着道:“宫大人昨天就打发人告诉我家老罗,说今早上会同郡主过来吃粥,让我们预备着,当心上粥迟了饿坏了郡主。”

“罗婶,你居然敢骗本公子,本公子可是会记仇的。”

颜惑假装生气,罗婶深知颜惑的性子也不以为然,抬手抹一下眼泪道:“突然听到中书令大人和郡主要吃粥,我家老罗可高兴坏了,特特把一直养的鳝鱼拿出来,说是给郡主补补血。”

两人常来这里吃粥,陌桑素来秉承着人人平等的原则,对他们夫妇二人也是和和气气的。

宫悯也向来尊重他们,怜上息下,从不摆中书令的身份,突然听两人去世的消息,两人自是比别人更加难过,眼下又看到他们来吃粥,自然是高兴欢喜得掉眼泪。

陌桑看到后忍不住打趣道:“怪道今天的粥有些咸,原有来是罗婶的眼泪掉进里面。”

想不到陌桑会故意逗自己,罗婶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道:“郡主还是那么会打趣人,罗婶是说不过你,还是赶紧回去煮粥。”说着就匆匆走开,一边走还一边抹眼泪。

颜惑也不由打趣道:“想不容华郡主在大鸿皇朝的人气这么高,你去世的消息传开后,无论是男女童叟皆你为落泪。”

陌桑听到后,似笑非笑道:“这人气本郡主不想要,送与你如何?”

“本公子可不想要这人气。”颜惑敬谢不敏,看着她道:“好好的,谁会似你那般到处乱跑,自找麻烦。”

“也是,你若出事大鸿各地得闹水灾,太不划算了。”陌桑不冷不热地回他一句,颜惑的面色随即一黑。

“什么意思?”陆言玉不解地问。

陌桑神秘是一笑,瞟一眼颜惑,半真不假道:“你也想想颜惑公子的影响力,蓦然得知他香消玉殒,大鸿皇朝千万红颜同时一大哭,还不每人都哭出一大水缸的眼泪,若全都到往外面倒,各地自然都要闹水灾。”

上次颜惑故意被孔成业的捉住,害得她白白担忧的账她可没忘记。

闻言,陆言玉的面色一沉,陌桑乘机进言:“言玉不必太在意。男人嘛,长得漂亮不是罪,可是到处招摇,祸害他人便是罪。”

陆言玉当即怒拍一下桌子道:“颜惑,你个花心汉,本姑娘死也不嫁你。”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颜惑哭笑不得地看阒陌桑,这丫头一定是记恨上自己,故意挑拨离间他和玉儿,赶紧起身追在后面跑。

宫悯看着颜惑的背影,笑笑道:“正好,我们把他们那份都吃光,再带你到四处走走。”

陌桑正想叫好,突然想起什么事情,大声道:“我们完了,颜惑还没有值钱,岂不是我们要连他那份一起付,再说这么多我们也吃不完。”

突然听到她大叫,宫悯本以为是什么大事,不想到却几文钱的小事,笑着哄道:“看在他那些上好茯苓的份,桑儿就莫要跟计较,怎么说他也快大婚,咱们得好好想想,该怎么预防他狮子大开口。”

“是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回去得好好盘算,不能让他我的宝贝要走。”陌桑说着埋头吃粥,宫悯在旁边静静看着,骤然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正暗中窥视他们,不着痕迹地抬起头悄然扫视一周,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心微微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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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陌桑的礼物

“桑儿,我陪你去东大街逛逛,顺便买些东西。”

用过早膳后,宫悯想着还没陪过陌桑在城中走走,提出建议要赔她赠物,陌桑马上摇摇头:“逛街买东西这种事情,需得是女人跟女人一起逛才有意思,跟你还是算了。还有”

陌桑突然一脸严肃看着宫悯,害得宫悯心里也不由一紧,就听到她郑重其事道:“回来之前你说过,要每月要给我月钱,你可不能食言。每次都大嫂、二嫂他们掏钱给我买东西,多不好意思呀。”

宫悯眼角跳的了跳,多大点事情,就值得她这么郑重其事,他敢肯定连面对擎教她都没露出如此严肃的表情。

内心崩溃又无语,好气又好笑道:“桑儿,不过是一二十两银子小事情,你至于这样如临大敌,吓我一大跳,还是以为是什么关系着生死,家国存亡的大事情。”

“银钱的问题能是小事。”陌桑顿时冒火,有钱花的人怎么了解没钱花的人的痛苦,理直气壮道:“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却万万不能,要知道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

宫悯竟然无言反驳陌桑这番理论人,拍拍胸口道:“放心,夫君答应对你的事情,一定不会食言。”马上换来陌桑一记白眼。

陌桑冷冷道:“你有过前科的。”

好吧!宫悯又是一阵无语,扶她上马车后,从车内的格子里取出一个精致的荷包。

把荷包放到陌桑手上,宫悯笑眯眯道:“里面是二十两银子和铜钱,十月也没有几天了,够你小挥霍一段时间。”再取出两张银票道:“这是前几个月的月钱,还有补偿费共计二百两,可以开开心心跟大嫂、二嫂他们逛街购物。”

“夫君真好。”

陌桑一把夺过银票,在宫悯脸上亲了一下。

宫悯一脸受用道:“你自己悠着点花,还有大嫂管家,二嫂不缺钱,能花别人就动自己的,明白吗?”

随行的赢戈和倪裳听到嘴角抽了抽,没想到这个男人也会这一面,却听到陌桑道:“夫君教导的得是,用别人的钱总比用自己的强,妾身一定会谨记教诲。”

“真听话。”宫悯把陌桑抱入怀里,咬一下她的红唇,闻着她发间的香味道:“我们走老陈那里买叫花鸡,大伙儿为我们担心了好些日子,见到我们免不了被数落,希望老陈家的叫花鸡能堵住他们的嘴。”

“再加上两坛好酒如何?”陌桑娇俏地一笑,头枕在宫悯的颈窝。

“自然好。”宫悯享受着美人在怀,同时心里却也有些奇怪和疑惑,陌桑向来不喜欢在房间以外的地方,跟他有过度亲热的行为,今天却一反常态的主动与他亲昵。

管他呢?是她就行,反过来把陌桑抱得更紧,偶尔也会在一瞬间君子变流氓,对陌桑上下其手。

陌桑虽然抗拒却没十分挣扎,两人歪歪腻腻一直到老陈的档口前,陌桑把宫悯的手从衣服里扒出来,白了他一眼匆匆忙忙整理好衣服跳下车。

“老陈,开一只鸡,再打抱二十只,不,全部打包带走。”陌桑犹豫一下才报数,回头对宫悯道:“如今府里人多,应该多买一些,不然不都够一人一块。”

宫悯又恢复往日的清高孤傲,面无表情道:“夫人作主就好,品味美食要人多才有意思。”

老陈眼下却不在摊,估计是在看炉子,只有老陈的媳妇在,看着二人一动不动好半晌才突然大声道:“老头子,不好了,容华郡主和中书令大人显灵了,要吃光我们的鸡。”

陌桑的小脸顿时一沉,她是人不鬼,显个屁灵。

宫悯却不以为然道:“走,到那边坐坐,我记得老陈这里的茶不错。”回头对赢戈和倪裳道:“你们也一起吧。”

他们刚坐下老陈匆匆跑来,看到他们二人端坐在桌前,面上愣了愣,回头大声道:“老婆子,还拜什么神,赶紧给中书令大人和郡主上一只鸡,再上一壶我们的茶,给郡主驱驱寒。”

“可是”

“真的是郡主和中书令大人,老婆子赶紧送东西上吧。”

老陈一边交待自己的媳妇,一边上前问好,抱歉道:“妇道人家,没什么见识,是自己吓唬自己,也不想那有鬼魂大白天出现,岂不是要逆天。”

老陈数落一番自己的媳妇,就去把鸡都放到炉子里面。

陌桑尴尬地笑着道:“不打紧,是本郡主不好,不打招呼就突然出现,惊到了陈婶。”

怪道宫悯特地让赢戈提前通知老罗他们,原来是料想到他们的出现,定会吓坏那些以为他们已经死的人们。

陈婶很快就东西送上来,还连声赔不是,陌桑一再说没关系才安心下去忙活。打发走陈婶,闻着香味陌桑再也按捺不住,用帕子擦一下手,顾不得热就撕了一只鸡腿埋头大吃大喝。

宫悯担心她噎着,小声道:“慢点,没人跟你”一只小手按着他嘴巴,不让他把话说完。

“桑儿,你这是干什么?”宫悯扒开陌桑的小手,看着她油淋淋的小手一脸无语,取出帕子想要拭干净她手上的油。

陌桑却用力挣脱束缚,抓起另一只鸡腿道:“千万别把那句话说出口,没准说什么就来什么。这只鸡是我的,谁都不许跟本郡主抢。”

宫悯眼角一抽,拭干净脸上的油,宠溺道:“行行行,这只鸡是你的。”

回头朝屋子里吩咐道:“陈婶,你再开一只出来,一只怕是填不满郡主的小肚子,多吃些才好。”陌桑白他一眼,继续埋头大口吃肉大口喝茶。

陈婶出来看到后,看着陌桑的吃相,一脸心疼道:“郡主在外面定是吃了不少苦头,瘦得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身上也没有几两肉,是该好好补补,养好身子生个小娃子,以后一起来吃鸡。”

陌桑心里一沉,埋头吃鸡不接话。

陈婶只当是她害羞,打趣道:“女人嘛,生儿育女是早晚的事情,早生身子恢复得快”

宫悯待陈婶说了一堆话后,深深看着陌桑道:“是这个理。我们都商量好了,只要一个孩子,最好是个女孩。女孩乖巧听话又懂事,不像家里那群小子整天打打闹闹,没有一刻安静,连三爷都被他们闹得头痛。”

“怎会,我以前给他们讲学时,都很乖巧的。”陌桑突然插进一句,宫悯愣了一下,淡淡道:“不是每位先生都会像你那样给孩子们讲学,大部分都是以背诵为主,要是一个系统的教材倒是不错。”

陌桑听到后,想了想道:“应该编写有一套完善且统一的教材,内容随着年岁增长从易到难、由浅入深,以简入繁,学习内容量和时间也是如此,根所年龄可以学习内划分为三个阶段,六到十二岁为初学,十三到十八岁中学,十八岁以上称为大学,三个阶段还可以分得更细些。”

“主意不错。”

宫悯首先肯定了陌桑的想法,再细分析一番道:“每个年岁的孩子应该学什么、会什么,都可以得极细的规划。”

陌桑也继续道:“是呀,再添加一些技艺科目,即便不以功名为目的上学堂,也可以识字会计算和本领,一技在身日后在各行各业也能有所作为,只要肯吃苦,手脚勤快些,也不至于灾荒之年饿死穷死。”

“你的意思是说,还应开设一些以学技艺为主的学堂。”宫悯饶有兴致地问,对陌桑的话很是感兴趣。

“目前多是师徒授艺制,教出来的学徒人数有限。陛下若想成就大业需要大量的人才,所以只有设立专门学堂,才能保证大鸿皇朝日后的发展需要。”

陌桑喝一口茶继续道:“这些都是我的小见识,大事还是你们处理。”

宫悯为她拭一下嘴角上的油,眉目含笑道:“你这些若也算是小见识,整个风擎大陆也没见个人是有见识的,夫人不必太过谦虚,你的才华掩饰无用,不如拿出来跟大家共享。”

陌桑头也不抬道:“夫君,妾身素来志向短浅,只想在家相夫教子,看看书作作画,逍遥度日。”话说得有些含糊不清,大概是说嘴巴里还有肉,还好大家都听得明白,不约而同笑了笑。

“你喜欢做什么都不行,天塌下来有夫君为你撑着。”宫悯笑着为她撕了一只鸡翅,陌桑毫不迟疑地接过,当着众人的面把一只叫花鸡吃得干干净净。

宫悯让倪裳要来水,亲自把陌桑的手擦得干干净净,才跟赢戈和倪裳分吃一只鸡。

陌桑闲着无事,跑过去帮老陈添柴火,丝毫没有世族豪门架子,而且看陌桑熟练的动作,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两回。

大约一个半时辰后,两人的马车满载而归,府里人就一个个像神算子似的,不用他们唤人来帮忙,宫憬、荣伯就领着小家伙们出门,七手八脚把几十只叫花鸡搬到花园亭子里。

到了亭子陌桑才发现,众人早就围坐在一起,杯碟酒盏早已经准备好,就等他们把叫花鸡带回府,嘴角不由抽了抽。

陌桑见宫老玄祖和地宫里的白发老翁都在,想到地里被吊着的事情,眼珠子一转,小步跑到宫老玄祖面前,跪下恭恭敬敬地行礼:“老祖宗,桑儿给您请安!”

宫老玄祖见陌桑先来拜见自己,愣了一下笑呵呵道:“快起来,让老祖宗好好瞧瞧!”

陌桑偏跪着不起来,跪着继续道:“老祖宗回来好些日子,桑儿没能在您跟前尽孝,还累着老祖宗为桑儿担忧,桑儿实在是不孝。桑儿在这里给您赔不是。”说着就磕了三下头。

“好好好,老祖宗知你是个孝顺孩子,你静静地养好身子,就是给老祖宗尽孝。”

“大冬天,地上凉,快起来吧。”宫老玄祖示意丫头们把陌桑扶起来,暗暗给白发老翁一个得意里带着挑衅的眼神。

陌桑也看到这个小动作,堆起笑脸道:“老祖宗,我亲自给您开一只叫花鸡,保证汁多肉嫩。”说完真的从袋子里挑出一只鸡敲碎,拔开荷叶送到宫老玄祖面前,还替他倒上一杯酒。

宫老玄祖满心欢喜地享受陌桑的服侍,白发老翁不屑地冷哼一声,指着陌三爷道:“你,给我挑一只鸡过来,果然嫁出去的女儿像泼出去的水,眼睛里只有婆家的人,完全不把娘家人放在眼内。”

陌三爷知道陌桑向来守礼,今天一反常态中间肯定发生过什么事情,起身含笑道:“桑儿,还不快过来见过玄老太爷爷,给玄老太爷爷行礼请安,他老人家可一直惦念着你”

“惦记我,惦记我就是把我吊起来,威胁夫君跟他下棋。”想起昨天的事情,陌桑就冒火道:“如果是,他老人家以后还是省省心,别惦记我,我身骨子弱承受不起。”

“放肆。”陌二爷冷喝一声。

“陌家家法,对长辈不敬是跪祠堂两个时辰,闭门思过一个月,抄家训三百遍。”陌三爷小声提醒。

陌桑冷哼一声,赌气道:“桑儿现在就去跪,跪完就回去闭门思过抄家训。”闭门思过更好,静静窝在玉阁,不用理会外面的事情。

知道原委后,再听她赌气的话,众人好气又好笑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劝,只得看向宫悯。

宫悯知道陌桑正赌着气,走过去朝陌家玄老太爷道:“老祖宗,桑儿向来对谁都是客客气气,见谁都不差礼,那怕是平民百姓也是如此,唯在自家人面前才会使小性子,她是仗着是府里最小的,大家都疼着。”

意思是陌桑跟玄老太爷使性子,是因为他们是一家人,自家人才会如此放肆。

这番话让陌玄老太爷面色缓和不少,宫家老玄祖也乘机道:“你也是的,一把年纪了,跟小屁孩置什么气。我就喜欢这些后辈小孩子们跟我使使性子,偏生他们都远着我,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丫头的好处多着呢。”

“桑丫头,过来。”

宫老玄祖朝陌桑招招手。

陌桑乖乖地走到跟前,宫老玄祖笑呵呵道:“年初中洲送别,你还为老祖宗做了一首诗,今天也为你们老祖宗做首,哄他高兴了有你的好处,没准把你当珠子似的,捧着怕掉含着怕化。”

陌桑虽然不太情愿,也只得细细思索着。

此时园子里的竹子,在寒冬中依旧青绿可爱,便想到了清代郑板桥的一首诗,走到自家老祖宗面前。

悄悄看一眼陌家玄老太爷爷,低垂着头,忐忑地轻声念道:“新竹: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下年再有新生者,十丈龙孙绕凤池。”念完便躲到宫悯身后,一副受尽委屈的小模样。

陌二爷听到后,当即笑道:“太爷爷,您听听,小丫头心里是一直有你的。凭她飞得再高,还不得有您在后面支持,她就是小孩子心性,偶尔使使小性子,其实见着您她心里不知有多欢喜。”

玄老太爷面色缓和一些,宫悯乘机道:“桑儿,还不快些拜见老祖宗,给老祖宗请安。”

陌桑心里想着昨天听到的那些无情的话,很不是甘又不想让众人为难,只跪下恭恭敬敬叩拜行礼:“桑儿拜见玄太爷爷,玄太爷爷金安!”

见陌桑行完礼,陌家玄老太爷面上淡淡的笑容,抚着胡子道:“起来,起来,你有伤在身不宜长跪,快起来吧。”

宫悯扶陌桑起来,自己也跪下给陌玄老太爷请安。

见夫妻二人站在一处,两情鹣鲽,陌玄老太爷道:“丫头,别记恨玄太爷爷,玄太爷爷年纪大了,守惯家里的规矩。”

陌桑心里一惊,莫非玄太爷爷知道自己没有睡着,却也不敢多言,只上前轻轻应了一声,态度不如对宫老玄祖亲切。

宫悯看在眼内,恐玄老太爷会不悦,温柔地数落道:“你呀,看你这神情,跟初次见萧老爷子时一样,都是恭敬又生疏,熟后再见面就跟小猫似的,撒娇卖萌、撒无赖、使小性子一样不缺。”

陌三爷面带笑容道:“是这样子。太爷爷,您就尽管放心,这小丫头从小到大,不知道吃我多少鞭子,打得重的时候连床都下不来,见她什么时候记恨过,有了好东西照样想着先孝敬我这叔叔,她就个小孩子心性。”

其他人也跟着打趣起来,就看陆总管捧着小盒子,匆匆走到陌桑前,行礼道:“郡主,有人把这盒子送到府上,说是今年赛诗会上,老人家答应给您的谢礼,请您务必收下,或许对郡主的伤有用。”

赛诗会上的谢礼?陌桑愣愣地看一眼宫悯。

宫悯也怔了怔,随之笑着念道:“桑儿,你可还记十年生死两茫茫的由来?”

提起此事,陌桑马上想起前赛诗会上,前来向她求诗词的老人,缓缓打开盒子,只见里面躺着一个透明的小瓶子,瓶子里面有一丝鲜血似的东西。

正要拿起出来瞧瞧时,就听到玄老太爷震惊道:“居然是眉涧宫印的精血。”

☆、第368章、天打雷劈

玄老太爷的话一出,在场众人心中一震,惊讶地看向陌桑。紫幽阁

陌桑惊也讶得长大嘴巴,没想到不过几句话一首词,老人居然把这么珍贵的东西给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还是宫悯反应快,轻声道:“老前辈如今已经不在,既是他晕临终的一番心意,你便收下吧。”

陌桑便把盒子收好,想了想道:“弥生,你去一趟上官府,就说我得了一样极珍贵的东西,请上官爷爷务必过府一趟。”

目前上官老神医忙着准备炼制血参的事情,这几天并没有来府上。

他定然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陌桑没有多想就让人请上官老神医。

弥生离开后,陌桑还在暗暗琢磨,这东西能不能修补她的宫印,或者是治好她的内伤。

既是给她的东西,众人自然也不理会,只一味的吃鸡喝酒。

差不多收场的时候,陌三爷道:“桑儿,你如今回来也没什么事情,三叔最近倒是事多,孩子们的功课就交给你吧。”

陌桑还没有答应,孩子们已经发一阵阵欢呼声,宫晨直接钻到陌桑怀里,奶声奶气道:“叔婆你要是肯教我们功课,晨晨以后只叫你美女,再不叫你叔婆这么老。”

众人的嘴角一抽。

陌桑弯腰抱起宫晨,小家伙马上在她脸上亲一下:“美女,当晨晨的先生,三爷爷,不,三太爷太凶,晨晨害怕。”说完把脸埋到陌桑颈窝里。

蓦然听到儿子的话,身为父亲的宫钰差点晕倒,冷声斥道:“你这个臭小子,真是身福中不知福,外面多少人为当你三太爷爷的学生,经常挤得头破血流。”

“晨晨让给他们。”

看着宫晨一本正经小的脸小

陌桑差点没笑出声,强着忍笑道:“好,美女以后教你们功课,不过你们要有心理准备,上我的课同样的要吃苦头。”

刚说完,孩子们马上大声欢叫着奔跑过来,把她团团围住。

“我们呢?”

突然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

陌桑听后在从孩子们的包围卷中回过头,就见宫锐低垂着头,紧张地盯着自己的鞋尖。

陌桑眼珠子一转不出声,陌三爷慢条斯理地看过去,似笑非笑道:“你是说你自己吧?你在上完我的课,还有龙师的课后,若还有精力我不介意你再去听桑儿的课。”

“杨旸,你呢?”目光落在旁边的年纪虽小,却十分老成的杨旸身上。

杨旸起身,拱手道:“回丞相大人,俗话说贪多嚼不烂,丞相大人和龙师所传学问,学生尚未完全领悟,岂敢好高骛远。眼下在闲时候,偶尔学习古文字,遇着不通的地方,也想求郡主赐教。”

这番话回答,让在场的人都十分满意。

宫憬看看自己的儿子,再看看杨旸道:“果然,别人家的儿子怎么都是好的,惭愧呀惭愧。”

陌桑也是一阵无语,宫府里众人和睦,宫锐成长在单纯的环境里面,自小养尊处优,没吃过苦头,不识人心险恶,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说话也是直来直往,日后可是要吃亏。

相比较之下,小小年纪吃过许多苦头的杨旸,他说话就圆滑多了,既不得罪三叔又灰到目的,所幸直到如今,他没有因为身份地位的变化,而失去当初的纯真。

想到这里,陌桑笑笑道:“想不到杨旸也对古文字感兴趣,本郡主自问还教是起你,本郡主只是想不明白,你为何会突然对古文字感兴趣。”

杨旸拱起手从容淡然道:“学生想多了解前人的事情,书中有云以史为鉴方能正自身,学生也想以史为鉴,了解自身的过错得失,他日不求能名扬天下,但求问心无愧。”

陌桑点头笑道:“不错。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来问我。若是连我都不懂,估计也没几个人懂。至于锐儿,你完成每日的功课若还有精力,婶婶也一样欢迎你。”

“婶婶,人家会安排好学习时间,到时候我找你,你可不能推托。”小家伙还是一脸天真,人长高了心性却没长大,还是动不动就撒娇,一声人家听得陌桑汗毛都竖起来,赶紧道:“好,婶婶信你,你一定会比你三叔强。”

宫憬一脸无奈,长叹一声道:“我这当父亲的,对他没有太高的要求,不指望他建功立业,只要离开父母时饿不被死,不被人打就行,只要他肯安稳过日子,家中的银钱够他衣食无忧几辈子。能平安长大,我也就心满意足。”

陌桑心里一动,淡淡笑道:“大哥说得是,孩子们订能健康长大,日子过得舒心就行。”以宫家的势力,唯有无为之举,方能保存自身。

想不到陌桑会赞同自己的想法,宫憬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笑眯眯道:“弟妹,新府邸已经修建好,若是得了闲就过去瞧瞧,给府里的院子亭子石桥什么的好生起个名字,不似以前只有大东西南北,再是小东西南北,以及小小东西南北。”

闻言,陌桑也不由笑了,宫府确实是东府、西府、南府、北府,东南西北四府又分东南西北四苑,然后又是东南西北院。

想到这里陌桑笑着应下,看一眼宫悯道:“正好夫君这两日休沐,我们过去瞧瞧就是。”

“我也要去。”

“婶婶,我也要去。”

“要去,要去,要去”

陌桑刚应下,小家伙们就七嘴八舌地闹着要去,陌桑只好答应带他们一起。

酒足饭饱,一时间众人也都开,陌桑和宫悯回到玉阁,取出小玉瓶看了看:“夫君,你说这东西能医好我伤吗?”

宫悯正在看书,从书中抬起头,看着她道:“我也是头一回见到宫印精血,也未听说过用宫印精血疗伤这一说,还是等等上官前辈,看他怎么说。”

陌桑鼻子里嗯一声,取出过早上没来得及看完竹简打开,边看边道:“夫君,你从哪找来的书,真不错。”

“不是我的书。”宫悯头也不抬道,陌桑哦了一声继续看书,宫悯的声音却再次响起:“是什么书,里面是什么内容。”

“史书,记载的是外域入侵前后的重史。”

陌桑答完便看书,很快就被里内容吸引,却听到宫悯道:“桑儿,还是先别看了,上官前辈应该很快便会赶到,以上官尺素的性子怕是也会跟着一起来,他对你从不讲礼法,还是换身衣裳吧。”不等她反应过来,身子就突然悬空

骤然悬空失重,陌桑不由自主发出一声惊叫,双手连忙抱紧他的肩膀,耳边马上传来宫低低的笑声。

知道是他故意使坏,陌桑张口在他肩膀上用力一咬,就听到宫悯痛得吸气的声音,随后就听到上官尺素阴阳怪气的声音:“我说桑儿,你把我们祖孙爷请过来,就是为了让我们看你们”

手往他一人身上指了所,再加上一脸捉奸在床的表情,言不尽意已尽。

陌桑羞得把脸埋在宫悯颈窝里,宫悯抱着她不以为然道:“我们正准备回房换衣服,亲自迎接你们爷孙俩的大驾,现在就在书房里谈吧。”

上官尺素自然不会客气,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坐下道:“快说,到底是宝贝,爷爷嘱咐我不是难得一见的宝贝,就给他发信号,他马上原路返回,不为没用的东西浪费时间。”

陌桑跟宫悯相视一眼,笑道:“见倒不难见,却是十分难得东西。”

“是什么?”上官尺素来了兴趣

“宫印的精血,算是易见难得吧?”陌桑把盒子把给上官尺素。

上官尺素看着盒子愣了半晌,咽了咽口水,不敢相信地问道:“真的是眉涧宫印的精血?你怎会有如此珍贵难得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