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见过这位世子妃,本来觉得是个寡妇,见着还要行礼,难免憋屈,不如不见。可是今天,她突然有了很大的兴趣,想看看这世子妃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回院子里去拿了去痕膏,温尔雅立马就去了柴房。

美景在柴房里,正将稻草编成结实的绳子。四周的木柴都被她按大小长短分好放成几堆,也不知道要做什么用。

温尔雅捧着药过来的时候,张婆子正在门口长吁短叹。罗婆子被赶出府的事情她知道了,好歹共事七八年了,也挺伤感的。除了伤感,心里还有些恐惧,他们还都说世子讨厌里头这寡妇,可为什么又因为她发火呢?

正嘀咕呢,面前就扫过来胭红色的罗裙:“烦劳开个门,世子吩咐,送去痕膏给世子妃。”

张婆子一惊,连忙起身去开了门。扫一眼这温主子手里的盒子,心里跳了跳。世子不是想弄死这世子妃么?那怎么又会给她送了这么珍贵的药来?难不成,这世子爷其实是口是心非?

怪不得罗婆子会被送出府呢!张婆子一拍脑门,看着温尔雅进去了,连忙把门给关上,暗暗咬牙拍着大腿,坏了,见风使舵使错了方向!

“妾身温氏,见过世子妃。”温尔雅一进去就先行礼,态度极好,得体又大方。

沈美景正奋斗呢,乍一听这声音,吓得立马抬头。

绝代佳人啊!面前这屈膝颔首的女子一看就是温柔动人型的,衣着打扮看着舒心,发髻也没有太复杂,一张脸上脂粉薄施,清纯秀丽,很容易就让人产生了好感。

“不必多礼。”她笑道:“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人来看我。”

温尔雅将手里的药盒子双手递过去,跟着道:“世子妃也不必太过难过,世子既然让妾身将药拿来,就定然是惦念着您的。”

说话间,她飞快地抬头扫了沈美景一眼,想瞧瞧大概是个什么模样。

然而就这一眼,温尔雅差点没能回过神。

原以为是宁淳儿故意夸世子妃给她添堵,没想到这寡妇,竟然真的如此倾城,即使脸上一道伤疤可怖,也还能看得见这人明艳不可方物的风华。

一瞬间,她甚至想把手里的药给收回来了。

谁知道沈美景动作极快,一听说是药,接过来就打开了。

芳香扑鼻,闻着就知道是好东西,沈美景笑了笑,伸手就挖了点往脸上抹。

她的脸很疼,没有镜子也看不见样子,不过都能感觉到在发炎流血,再不治就真的严重了。这世子爷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会好心到赏她去痕膏,不用白不用啊,在人反悔之前,赶紧多挖两坨抹抹。

温尔雅都看呆了,世子妃脸上的伤疤真的很可怕,红肿流血,生生坏了一张好脸。这样的伤疤要是在她脸上,她肯定恨不得去死!

然而面前的女人还笑着,大大咧咧地抹着药,哪怕血跟着糊了半边脸,她也只是借了她的手帕去,将手指上的血擦了。

“多谢你。”沈美景看着温尔雅,笑道:“要是有机会,我会还你这份恩情。”

回过神来,温尔雅笑道:“世子妃客气了,妾身不能久留,这就先告退了。”

“好,慢走。”沈美景点头,又重新坐了下来,继续摆弄她的稻草。

温尔雅退出去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这样的女人,要是活下来,会是个很大的麻烦吧。

张婆子就在门外等着,见温侧妃一走,立马就凑到门口去,小声问了一句:“世子妃,您饿么?”

沈美景挑眉,这话问得谄媚啊,先前不还说她是个肮脏的寡妇么?现在听着,怎么有点想讨好的意味?

看了看手里的稻草绳,沈美景放下起身,拍拍手走到门边去道:“我自然是饿的,可惜世子说了不能进食。”

“没关系。”张婆子在门外搓着手笑道:“等晚些时候,奴婢给您弄点吃的来,您想吃什么?”

“难为你这么替我着想。”沈美景笑了笑:“我想吃大个儿的包子,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卖的,在长安一个铜钱就能买个带肉的。”

“有有有,肯定是有的。”张婆子连忙道:“晚些时候奴婢替您拿来?”

“好啊,我也不白吃你的。”沈美景摸了怀里的一个铜板出来,从门缝里递出去:“给你钱。”

张婆子是很喜欢钱没错,然而在这世子府,她一个月的工钱就有半两银子呢,这一个两个铜板,哪里还看得上眼?

这世子妃也真是,没钱还不如不拿呢,一个铜板…张婆子撇撇嘴,还是伸手接了:“多谢世子妃。”

“不用谢,这是你的跑腿费,也拿着吧。”门缝里又伸出一只手来。

张婆子漫不经心地抬眼,却看见那只手里捏的是一块银子!

银子!

连忙伸手接过来,掂了掂分量,张婆子笑得眉毛不见眼的:“世子妃果然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就是大方,您等着,这些天奴婢怎么也不会让您饿着!”

有这句话,沈美景就直接把已经快捆好的木梯子给拆了。

原本她是打算做个梯子出来,好找机会翻出去偷东西吃的,没想到今天运气好,看守的婆子竟然向她投诚了。

那这就好办了!叉腰看了看地上的木柴,沈美景捞了捞袖子,又有了新的想法。

第10章 差点没把持住 200钻石加更

宋凉臣在孝义院坐着,蹙眉看着江心月。

她叫了他来,坐下就开始哭,现在已经哭了半个时辰了,一句话都没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若是以前,他早该心疼地将人哄着了,可是她打他那一巴掌,不知是因为男人的自尊心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他看着她,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宋凉臣心里的江心月,一直是善良懂事的,因为是门房的女儿,所以一直同他守着主仆的礼,哪怕分明喜欢他,却也乖巧地不靠近。府里的丫鬟取笑她欺负她,她也都忍着不吭声,只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安静地看着他。

他心疼极了那样的她,所以想好好护着,甚至不顾父王的阻拦,要立她为正室,想看她挺起胸膛在他身边俯视众人的模样,想看她肆无忌惮地笑。

然而这一场误会,真是让他身心俱疲,连面对她都觉得吃力。

“别哭了。”

江心月嗓子都快哑了,才终于等到宋凉臣开口,心里的委屈更甚,刚干的眼泪又接着往下掉:“我还以为,你连心疼我都不会了。”

宋凉臣叹了口气:“大哭伤身,事已至此,还是让自己好过些。”

“我要怎么让自己好过?”江心月红着眼,想说什么又住了口,回头扫了旁边的丫鬟和临风一眼。

临风抖了抖,立马领着丫鬟出门,将门给关上了。

“你这是做什么?”宋凉臣垂眸,捏紧了手:“现在你我,根本不适合独处。”

“独处怎么了?”江心月起身走到他面前,眼泪一颗颗地往他手背上砸:“凉臣,你是嫌弃我了对吗?嫌弃我身子脏了,所以才叫我江姨,是吗?”

天知道他叫她那一声,她心里有多痛,感觉被全世界遗弃了一般,所以才失去理智地打了他。

事后她也知道自己不应该,也知道他定然是生气了,但是他为什么不能理解理解她呢?她都这样了,他还要生她的气?

“你别多想了。”宋凉臣道:“我是因为答应了父王,此后与你以礼相待,不越矩半分,所以才那么唤你。”

“答应了你父王?”江心月跌坐在他面前,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的父王…你的父王!凉臣,你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吗?”

宋凉臣沉了脸,起身挥袖道:“我不想听。”

“是不想,还是不敢?”江心月伸手拉住他的衣摆,眼神凄厉地抬头:“他分明看见是我,分明看清了是我!却还是强行将我捆在了床榻上…凉臣,你知道那一天晚上,我哭着叫了你多少次吗?”

心不断地往下沉,宋凉臣闭了闭眼,指节泛白:“不要说了。”

“我若是不说,你以后是不是就打算将我放在这里,再也不管我了?”江心月挣扎着站起来,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他,声音沙哑地道:“你是不是就打算这样认命,让我认了这一辈子都不能再和你在一起?凉臣,我不想认命啊…”

喉咙有些发紧,宋凉臣心里钝痛,很想回身抱抱她,手上青筋都突起了,却还是生生忍住。

“不认命又能如何?我只能保你一生衣食无忧,却再也不能与你做夫妻之好。”

他深吸一口气,抓着她放在腰间的手,慢慢扯开:“我不会让任何人再碰你,然而我…也不会越矩。”

江心月泣不成声,咬唇跟豁出去了一样,伸手就褪了自己的外袍!

里头是一件月白轻纱的底裙,上头藕臂雪白,锁骨诱人。宋凉臣皱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温香软玉扑了满怀。ong>

“凉臣…”

宋凉臣绷紧了身子,脸色微微发黑:“你放开我。”

江心月听着,不但不放,反而更加抱紧了些:“你要是觉得我淫贱,那也任凭你。我只知道你今天若是这样走了,我与你这十年的相识,五年的等待,就统统都白费了!”

说罢,踮起脚就吻上了他的唇。

宋凉臣想推开她,江心月却拿了他的手来放在自己胸口,睁眼看着他,眼里满是绝望和痛苦。

心软了,宋凉臣闭了闭眼,挣扎许久之后,还是颤抖着手环住了她的肩。

这是他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已经卑微成了这样,他又怎么…怎么才能狠心推开她?

唇齿交缠,江心月引着他往床上走,泪水洒了他一脸,又被他轻轻擦去。

“别哭了。”

温柔如水的宋凉臣,是她的爱人啊!江心月哽咽,轻声呢喃:“你要了我吧,要我一次,我才觉得自己没那么脏了…”

宋凉臣心里一颤,忍不住低头深吻她,吻得江心月都觉得发疼。

要吗?面对自己深爱的女人,几个男人不想要?但是现在,他又如何还能要?宋凉臣理智还是很清醒的,然而江心月抬腿缠着了他的腰,磨得他的意识都快一点点消失了。

房间里好像很热,宋凉臣满头是汗,已经要将手放在腰带上了。

“侯爷,温姐姐说,她已经将膏药送去给世子妃啦!”门外一声炸雷响起。

宁淳儿大大咧咧地站在孝义院主屋外头,看着紧闭的门道:“奇怪了,大白天的关什么门啊?”

理智瞬间全部回笼,宋凉臣起身,挣开江心月的手喘了两口气,黑着脸拉过被子来给她盖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他这是疯了吗?差点就…疯了,一定是疯了!

甩甩头清醒了一些,宋凉臣朝外头道:“你进来吧。”

江心月怔愣地躺在床上,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听见开门的声音,闭眼转身,将被子拉过了头。

宁淳儿一脸天真地跳进来,闻着里头的味道,微微挑眉,不过倒是什么也没多说,只看着世子爷道:“温姐姐身子不舒服,刚好路上遇见了妾身,所以让妾身过来给爷说一声,那去痕膏如此珍贵,世子妃的脸定然很快就能好了。”

宋凉臣有点尴尬地看了床上鼓起的被子一眼,拉着宁淳儿往外走,道:“膏药是你温姐姐要送的,不是我要送的,你别弄错了。”

“啊?是这样吗?”宁淳儿眨眨眼:“可是温姐姐不是一向只听爷的话么?”

“我没说让她送药!”

“这样啊…”宁淳儿回头看了主屋一眼,被拖着一路到了外头的花园。

“爷,有句话淳儿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宋凉臣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身子的热度也就渐渐退了下去,侧头道:“你但说无妨。”

“刚刚王妃那屋子里头,有迷情香。这样的东西,她在世子府里用,有些不太好。”宁淳儿严肃地道:“毕竟如今身份有别了,已经是王妃还对爷用迷情香,算是不守妇道。”

宋凉臣一震,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宁淳儿的嘴,后者眨巴着眼,十分无辜地看着他。

“这件事,你忘了吧。”沉默许久之后,宋凉臣道:“你一向心直口快,容易被人利用。王妃的事情,你别跟着她们搀和。”

“哦,好。”宁淳儿点点头:“那爷要不要去看看世子妃?已经关了一整天了呢。”

“有什么好看的?”提起那人,宋凉臣还是一肚子火,烦躁又充满戾气。

宁淳儿歪了歪脑袋:“要是爷不喜欢她的话,不是更该去看看她的惨状么?”

说得好像挺有道理的,宋凉臣一顿,摸着下巴想了想,点头道:“那就去吧,你同我一路。”

“好。”宁淳儿笑弯了眼,挽着宋凉臣的手就往柴房走。

一路上宋凉臣忍不住恶毒地想,这一天滴水未进,柴房里那人不会饿得已经把去痕膏给吃了吧?说不定蓬头垢面,在一堆柴火里哭得撕心裂肺!

这样想想,糟糕的心情竟然好了不少!

沈美景现在越惨,宋凉臣就越会觉得开心,这种变态的情绪无法解释,却是合理存在的。

这两人刚跨进后院,守在柴房门口的张婆子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连忙喊了一声:“给世子爷请安!”

宋凉臣挥挥手,示意她打开门。张婆子连忙去开了锁,往里头喊了一声:“世子妃,爷来看你了。”

沈美景正用稻草绳扎最后一个木柴小凳子呢,闻言抬头,就看见了推门进来的宋凉臣,以及他身侧的宁淳儿。

咋的?这还想起来看她了?良心发现啊?

心里骂了两句,沈美景还是笑吟吟地站起来行礼:“地方简陋,两位随意坐。”

宁淳儿抬眼扫视了一圈这柴房,下巴“啪叽”一声掉在了地上。

木柴和稻草搭的大床就在窗边的位置,旁边还有木柴叠成的方桌,更是有两把精巧的小凳子,看起来就是世子妃手上捆到一半的那种。屋子旁边还有挂衣架,正挂着她的外袍,一架旁边还有一张小桌子,上头放着一匹草编的小马。多余的柴火都堆在另一个角落里,叠得方方正正的,看起来像个大柜子。

这本来是乱糟糟的柴房,竟然被她在一天之内,变成了一个古朴的房间?

太不可思议了!

宋凉臣也同样惊愕,然而惊愕之后,心里的不悦就跟大浪拍岸一样,啪啪的!

第11章 咱做个交易

老子关你进来是要看你痛苦,看你落魄的!结果一天不给饭吃,丫的还活泼乱跳的让人随意坐?

一口血差点喷在她脸上,宋凉臣黑着脸站着,嗤笑道:“什么破烂东西,也敢叫本世子坐?”

沈美景将手上最后一个木柴凳子随意扎好,不气不恼地道:“也对,那世子爷就站着吧,宁主子请坐。

“姐姐叫我淳儿就好啦。”宁淳儿一点不客气地就在桌子边坐下。开始动作还有些小心翼翼,一试探发现这凳子还挺牢固,放心地拍了拍心口:“姐姐真是心灵手巧!”

“呆着没事做,正好动手弄点东西而已。”

宁淳儿一脸钦佩地看着她,感叹道:“要是别的人被关进柴房,这会儿肯定是哭闹不止,不会有人有姐姐这样的胸襟。”

宋凉臣站得有些尴尬,看着这两个女人竟然聊起来了,忍不住冷哼一声:“她这叫什么胸襟?不过是闲着没事做了而已。”

“世子说得对。”沈美景笑眯眯地道:“我被关在这里没事做,不就只有苦中作乐了么?收拾收拾房间,自己看着也舒服,何乐而不为呢?”

宁淳儿点点头,笑道:“可是也不是每个闲着没事做的人,都能想着苦中作乐的,淳儿还是佩服姐姐。”

瞧这孩子一脸真诚的敬佩,沈美景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干笑了两声,也在凳子上坐下:“这里没茶水,怠慢了。”

宋凉臣最见不得的就是她这副已然把这里当成自己家的模样,这适应能力怎么这么强啊?啊?这是柴房!能不能有点落难的觉悟啊?!

不过,他这么站着,也觉得累啊,瞧着那木柴凳子,看起来还挺奇特的,世子爷撇撇嘴,往桌边走了两步,又觉得有些拉不下脸。(

沈美景十分随意地道:“这还有一张刚扎好的凳子,爷坐吧。”

“哼。”宋凉臣撇撇嘴,顺着台阶就下,一脸嫌弃地坐了下来。

木柴硬实,可是这凳子上头竟然还绑着稻草软垫,坐着一点也不扎人不说,还很舒服。

宋凉臣忍不住打量沈美景的手。

这些东西都是她一点点弄的,那双手的手指已经是通红,还有两处被划破的地方,加上脸上依旧还狰狞的伤口,也算给他找着点心理安慰了。

“对了,世子爷突然来访,是有什么事情吗?”沈美景好奇地问。

宁淳儿嘴快地道:“爷只是来看看你,看你过得怎么样。”

看她?沈美景呵呵笑了两声,是看她死没死吧,结果没死,样子还挺自在的,这世子心里定然是不爽得很了。不过没办法啊,她这人哪怕在最低谷里,也会想办法种朵花。

“妾身挺好的,爷不用担心。”沈美景一脸感激地道:“爷还请自己保重身体。”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让人不爽呢?宋凉臣皱眉,侧头看沈美景,这人又是一脸认真的感激,完全没有嘲讽的意味啊。

他想多了?

摇摇头,宋凉臣抿唇道:“我身体好着呢,用不着你操心。来只是想告诉你,关于婚礼的事情,我已经写信给了许家人,看他们有什么想法,等到了回音,再看要如何安置你。”

沈美景微微一僵:“爷怎么说的?”

宋凉臣没好气地道:“事实是如何,我自然就是如何说的,你做的好事,我全部都写在了信上,听闻许家门风严谨,若是这样还包庇你,那我也没话说。”

他是碍着许家的面子,才没直接弄死她吧?沈美景苦笑,这世子爷一定不知道许家对她的态度,还以为她是被送来联系许家和燕王关系的?

根本不是啊!

她当初嫁给许家二少爷许子衿,许家老太太是看在陌桑的面子上才勉强同意的,结果大婚当日许子衿就溺水而死,为此,许家上下算是恨透了她,总觉得她是个灾星,克死了许子衿。

在许家,她做了整整半年的奴才,挨打挨骂,连累自己的弟弟沈山水也成了马夫,受尽了苦难,最重要的是还没有工钱!许家老太太估计还觉得养着她废了粮食,瞧着模样还不错,就打扮打扮来讨好燕王了。

要是知道这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许家的第一反应,一定就是撇开与她的关系,半分不会包庇不说,指不定还怎么落井下石呢!

沈美景有点忧伤,这路咋就这么难走呢?等许家回信,别说世子会放她出去了,说不定就直接磨刀霍霍宰了她了。

怎么办?

脑子飞快地动起来,沈美景定了定神,叹息着道:“爷还是觉得新娘子互换,是妾身的主意?”

宋凉臣睨着她:“不是你,还能是谁?”

“妾身图个什么?”沈美景道:“燕王爷稳重,后院人又少,妾身若是老实嫁过去,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个境地吧?”

宋凉臣眯了眯眼,说他父王稳重是什么意思?觉得他不稳重?

心里不爽,口气也就极差:“谁知道你怎么想的,指不定觉得父王年岁已高身子不好,还是想嫁个年轻气盛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