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则厚重如大地,宁静致远,动则山崩玉碎,风云失色。

“完全看不出性格嘛!”白苏嘟嚷道,盯着书中的文字,眼前浮现一袭浅青袍服从蓝花楹堆中翻身起来的俊美男子,那双如墨玉似的眸子,明亮清澈,又如毫无心机的单纯孩子,他歪头瞅着她满头大汗的系衣带…

白苏捂着心口,他指尖擦过的温度,依旧清晰…

“小姐!”十二唤了十几声,终于气急败坏的大吼。

白苏缓缓抬头,满眼迷茫的看了十二一眼,冲她笑了笑。

门外十一的声音道,“小姐,香蓉姐姐来了。”

“香蓉?”白苏稍微回过点神,清了清声音,道,“请她进来吧。”

第五十六章 为他姬妾?(加更)

“见过素女。”香蓉欠身行礼。

白苏微笑道,“快坐吧,香蓉这么晚来,所为何事?”

香蓉面上绽开一朵浅笑,宛如静静绽放的莲花,她和十一同是温柔娇弱型的,可是香蓉明显要沉静许多,“香蓉是来传老爷话,明日柳公子携柳夫人来做客,老爷说让您明日一早便去前院。”

柳夫人,便是絮女了吧。

“父亲不知我近日身子不好吗?连母亲那里都去的少了呢。”白苏问道。

香蓉迟疑一下,声音温柔恬静,“老爷是知道的,明日风华公子亦会携珍夫人来访,所以…”

“是风华公子指明要见我?”白苏道。

“风华公子说,要见白府三位小姐,好为连州公子择一美姬。”香蓉道。

十一泡好的茶水端到香蓉面前,香蓉微微颔首,“谢谢。”

白苏沉吟着接过茶水,白府剩下的三姐妹,只有自己快要及笄,那两位都还是孩子,一个十岁,一个八岁,哪里有别的合适人选?顾风华此举,应该是针对她的。是想看看她投奔他的诚意吗?

“美姬…”白苏捏紧手中的杯子,指尖发白。

香蓉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白苏的手,柔声道,“连州公子府中姬妾虽多,传言他却不曾近过一人,素女去了,倒也大有可为。”

白苏抿了抿唇,嘴角浮起一抹无可奈何的笑,“我一商人庶女,能为他姬妾,可不是莫大的荣幸么!”

一生一世一双人,谁人不想?可即便是在她那个时代,又有谁敢承诺一生一世,在这个女人如货物的世界,她白苏一不是倾国倾城,二并非才能冠绝天下,三又无权无势,凭什么站在与别人平等的位置,要求人家一生一世?

在没有实力之前,为人姬妾,也是莫可奈何的。更何况,她幸运的,有个她并不讨厌的人可以选择。

“那样的男子,应当没有人能拒绝吧!”白苏右手五指拢在袖中,烦躁的敲击床榻。

“奴婢话传完了,请素女好生休息,奴婢告退。”香蓉起身行礼。

白苏命十三去送她,香蓉倒也没有推辞,一同走向院子。

点着灯笼的院子中,传出嘭嘭的击打声,香蓉循声看过去,却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手中抡着比她小胳膊还粗的木槌在卖力的捶衣。

“她是…?”香蓉不记得成妆院竟还有一个这么小的婢子。

“哦,小姐看她老实,便将她要来使唤。”十三道。

香蓉点点头,又看了那二丫几眼,问十三,“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做活?”

十三一边送她出门,一边道,“她也知自己愚笨,怕小姐不留她,干起活来便卖力几分。”

“你回去吧,那边路你还没有我熟呢。”香蓉笑道。

十三见香蓉不似客套,便说了几句嘱咐的话,关上大门回去了。

香蓉走出不远,便听院里头十二嚷嚷道,“二丫,别捶了,你这没长几两肉的小胳膊小腿,回头给累坏了,小姐又要叨叨我,去去去,给小姐捶腿去。”

香蓉脚底不由自主的又折了回来,偷偷从门缝朝院子中张望。

十二正接手木槌,妫芷端着药从厨房中出来,交在十三手里,转身朝书房去,经过十二身边,冷声道,“大晚上的槌什么槌,她又不是没衣服穿!”

屋里传来白苏地主婆似的哼哼唧唧的声音,“十二,咱不槌了,甭叫那心怀众生的大神医瞧着你家小姐是个虐人的主。”

妫芷没听见似的,推门进了书房。

十三道,“十二,明个再槌吧。”

门外的香蓉愣愣的盯着门内,眸中暗淡下来。直到院内的人都进屋,香蓉听着屋内隐隐的欢笑声,眼睛依旧一动不动的盯着。

“夜漏更深,因何久立在别人院前。”一个低沉粗犷的声音宛如一声闷雷乍响在头顶。

香蓉惊叫一声,吓得连退数步。她脸色惨白的抬头看着蹲坐在屋顶的大汉,他一袭麻木衣,本来应该厚厚的木屐底被磨的几乎不足一寸,两道卧蚕眉,一双眼在月色下寒星闪烁,宛如捕食的狼。

“我…我。”香蓉手足无措的看着蹲在门楼上的男人,她知道他叫婆七,是婆主事身边的剑客。正因为他是婆七,而不是府中任何一个剑客,她才觉得害怕,因为从他目光中,香蓉感觉到的切实的杀意。

婆七拎起青铜剑,如豹子般掠过夜色,剑锋在月光下反射处幽冷的光,刹那间便逼近香蓉。生死顷刻间,香蓉连呼救的声音都来不及发出,剑尖已然逼到她脖颈。

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蓦地,面前响起“叮”的一声,香蓉睁大眼睛,她面前横了另外一把青铜剑,恰好截住那近在咫尺的利刃,两剑相击溅出几点火花。

香蓉看向那把剑的主人,竟是那个冷漠的医女——妫芷!

“走。”妫芷冷声道。

迟蓉微微怔了一下,立刻拔腿奔走,婆七收剑便要追上去,妫芷却步步相阻。

婆七狠狠瞪着她,刹那间青锋如电,毫无预兆的袭去,妫芷横剑相拒,力气一时不敌婆七,被逼退两步,但转眼间,手中剑身一翻,忽然撤了力道。

婆七的攻击一顿,白苏的剑已刺过来,软绵似毫无力道,但一沾上婆七的剑,便如无底的深渊,令他无法放手施为。

“咄!”婆七低喝一声,这种浑身力气却无法释放的感觉,实在难受的紧。

相交的剑划出一道火花,两人均飞快的退了两步,正准备再拼,却听白苏喝道,“住手!”

方才香蓉那一声惊叫,已经惊动了院中的几人,白苏赶出来时,却发现妫芷和婆七打的不可开交,妫芷瞥了婆七一眼,长剑收进袖中,丝毫看不出她竟随身携带武器!

婆七冷哼一声,向白苏叉手道,“方才有一女子站在院门口窥望,我正要杀她,却不知这医女为何阻我!”

妫芷冷哼一声,“莽夫!”

“你!”婆七面色青筋暴起,即便是在朦胧的夜色中也能看的一清二楚,暴露在空气中的粗壮手臂上粗大的血管都一条条凸起,肌肉一块块隆起,显而易见,若是爆发出来,力量是怎样惊人。

“婆七,你晚间前来,可是有要事,且进院再说吧!”白苏忙打算两人的对峙。

静默了一会,婆七深吸了两口气,缓缓垂下剑,面色惭愧,“在下失礼了,险些误了大事。”

白苏讪讪笑了两声,心道:这可不怨你,就连我练了十几年的平心静气,遇见她的毒嘴,不也被气得半死。

“请进。”白苏道。

厅中,弥漫着若有似无的杀气,婆七道,“婆氏族中派人来请主事回去,主事已经答应了,这是主事留给您的信。”

白苏接过信件,惊诧道,“**中去?”

白苏知道婆主事是被逐出婆氏一族的,她与族人的恩怨甚深,不知为何忽然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婆七明白白苏的惊诧,遂道,“其实,主事名动雍国之初,族里便来人请回了,只是主事一直不能放下心结,这次回去,便是决定面对了。”

白苏点点头,打开信,用的是上好的宣纸,字迹灵秀,风骨俱佳,还散发着淡淡的墨香。有两张纸,内容却不多,其中有一张是地契。

白苏飞快的看完内容,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师父把所有财产都留给我了?为何?她**中所为何事?”

“此事…不便透露,孑然一身的回到族中,对主事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若是她还能回来,必然会来找您。”婆七道。

顿一会,又道,“主事说,从今后,我便是您的暗卫。”

“师父不是便无人保护了吗?”白苏心中更加不安,她自然欢迎婆七这样的高手,可是看婆主事的作为,大有交代后事的架势。

婆七道,“婆氏一门多出剑客,而且,主事武功足够自保,小姐不必多虑。”

婆七一直跟着婆主事,对于白苏的为人也了解一些,自然不会把她看做一个娇柔的小姐。所以当婆主事让他留下保护白苏时,他虽然心中不大乐意,到底也还是同意了。

既然是婆主事自己的选择,白苏略略宽心一些,贴身收起那张地契。

“小姐,如何安排婆公住处?”十三问道。

整个成妆院都是女人,如何安排婆七却是个大问题了,白苏尴尬的笑笑,“先委屈一下,住书房隔壁的那间厢房吧,明日过后,我再做安排。”

婆七道,“无法,住哪里都一样。”

“婆七,不如明日你陪十三和妫芷一起去茶舍取金,将那间铺子的地契拿回来。”白苏心想,多一个剑客,行事会更加安全些,也不容易被人跟踪。

婆七是婆主事信任的人,应当不会有问题。了结这一心事,白苏好专心应对明日之事。

“诺!”婆七叉手道。

白苏满意的点点头,兀自思索自己的事,却没看见,婆七和妫芷之间已经暗潮汹涌,一触即发。

十三心惊肉跳的看着那两人离去时杀气冲天的背影,紧张的咽了咽,暗暗祈祷明日一切顺利。

第五十七章我兄慕她久矣

“小姐,香蓉…”十三问道。

白苏往塌上躺了下,摆摆手道,“她应并无恶意,否则妫芷不会拦着婆七的,她可不是什么菩萨心肠。”

“菩萨?”十二不解道。

白苏嗯了一声,却是在塌上睡去了。十三给她盖上被子,和十一十二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翌日清晨,白苏依旧是弄出一副病歪歪的模样,一切如往常并无任何改变。

十二一直叨叨,说应该打扮美一些,这样才能被风华公子选上,白苏笑而不语。

等十三和婆七、妫芷一同出门之后,白苏才带上十一十二乘着轿子慢悠悠的往前院去。

“素女到了!”迟蓉笑盈盈的迎了出来,上下打量白苏之后,“素女看起来比前些日气色好些了呢!”

白苏现在面色擦的妆粉比往日更多,怎么会气色好!她也不愿虚伪的应付,只淡淡回以一笑,心中却奇怪,这迟蓉不是白老爷的侍婢吗,怎么会呆在大夫人这里伺候。

“进来吧。”大夫人在屋内道。

迟蓉笑道,“素女快请进!奴婢可真是该死,竟让您站了这么久。”

白苏淡淡的看了迟蓉一眼,她从前也是嘴上抹了蜜似的,见谁都是笑意盈盈的,偏就今日看起来有些不一样了。

“母亲。”白苏给大夫人行礼,略略打量她几眼,白苏虽然多日不曾到大夫人的院子,送的养颜花茶之类的东西却从未断过,现在的大夫人即便脂粉不施也年轻美貌许多。

“母亲最近气色很好呢。”白苏道。

“最近喜事连连,想不欢喜也难。”大夫人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扬,现在白老爷放在她身上的心思明显比从前多了,每个月总有几天会在她院中留宿。

大夫人现在对白苏的太对虽然不算和蔼,却也不似从前那般不加以颜色,这便是最大的进步。白苏寻思找个合适的时机,跟大夫人禀报一下二丫的事情…

“迟蓉今日看起来气色也很好呢。”白苏看了一眼站立在一旁的迟蓉。

大夫人笑容一僵,冷哼一声,迟蓉神色讪讪,“大夫人气色好了,奴婢自然也开心。”

“你去老爷那里听用吧。”大夫人冷着一张脸道。

见迟蓉退了出去,白苏道,“迟蓉惹母亲生气了?”

“贱蹄子!伺候老爷三年,时时刻刻谨守规矩,我还道是个明事的,哼…”大夫人冷笑道,“贱奴就是贱奴,总算爬上了老爷的塌!”

听大夫人意思,迟蓉竟是勾引了白老爷。白苏安慰道,“母亲莫要在意,迟蓉美貌尚不如桃姬,想来父亲不过是尝个新鲜罢了。”

大夫人脸色渐渐缓和下来,是呢,迟蓉长相最多只算清秀,白府的七名美姬个个都是花儿般娇艳,不是迟蓉能比。

白苏见她脸色渐渐好看了,便抓住时机道,“母亲,成妆院里缺一个侍婢,素看中了厨房一个粗使奴隶,是个十多岁的小丫头…”

“不过是个女奴罢了,不必问我。”大夫人打断她的话。

白苏放下心,道,“多谢母亲。”

这时,白子渠从外进来,“母亲,风华公子已到了,父亲请您过去。”

白苏起身随着大夫人一同往前院去,正对上白子渠的目光,他冲她傻呵呵的笑了笑。

白苏愣了一下,她跟哥哥弟弟都没有接触,对他们的印象还都停留在上次家宴时,对白子渠倒是没什么恶感,便也回以一笑。

前院宴客厅,白苏还是第一次认真打量这里,厅中空旷,最引人注目的便是放在主座后面的硕大屏风,上面绘着春雨杏花,美丽温婉。白老爷正陪着顾风华欣赏屏风上的图,珍女一袭桃粉色深衣,长发挽成堕马髻,垂在身后,安静的跪坐在侧边的席上。

顾风华一袭翠绿色宽袖背衣,薄纱罩衣,墨发随意披散,被在身后的手中一把白色孔雀毛扇半开半合。这么葱嫩的颜色,穿在他身上竟没有丝毫突兀,反倒也沾染上几分贵气。

只听白老爷道,“此画是素女十岁拙作,风华公子见笑了。”

白苏无语的迈进厅里,她这个便宜爹可真是卖力,时时刻刻不忘宣传自家闺女。

“愚妇见过风华公子,见过珍夫人。”大夫人裣衽为礼。

白苏与随后而来的兄弟姐妹一同给两人见礼。白苏低着头,也能感觉到头顶上灼灼的目光。

白苏抬头,看见端坐在几前的珍女,那张清丽的面上少了几分稚气,原本肉嘟嘟得小脸已经消瘦到能看见尖尖的下巴,一双杏核眼中是化不开的冷,看向白苏的目光满是恨意。

“无需多礼,请坐吧。”顾风华坐到珍女身边,一把搂过她的纤腰。两人依偎在一起,浅绿粉红,俊男美人,煞是好看。

白苏看见珍女明显僵住,直直的绷着身子,看向白苏的目光越发怨恨。

众人落座,白苏垂眸,攥着的手缓缓松开,拢在袖中,指头不规则的敲击着大腿。

“素女越发楚楚动人了呢。”顾风华轻笑着道。

白苏淡淡道,“公子过誉。”

门外,香蓉通报道,“老爷,小姐和姑爷来了。”

白苏多少对素女的前未婚夫有些好奇,便抬眼看过去,厅门口一对璧人携手而入,絮女长发挽了一个端庄的高髻,一身艳红,衬得她雪白的肤色晶莹剔透,面容绝艳,面色虽一如往日的清高孤傲,却掩不住眉梢眼角显露的媚色。

而那男子,一袭暗红色背衣,领口纹着繁密的金色花纹,面如如羊脂玉,唇若涂丹,凤眼微微上挑,的确是个少见的美男子,然而,却是白苏最为不喜的一种长相。

“在下柳逸见过政阳王世子!见过珍夫人。”柳逸作揖。

“民妇见过世子,见过珍夫人。”絮女裣衽为礼,心中却如针扎,她如今竟已沦落到给一个庶女行礼了!

“都坐吧。”顾风华漫不经心的抚着扇面。

“岳父,婿代父亲向您问好。”柳逸俊美阴柔的面上浮起浅浅的笑意,礼仪周全。

白老爷心中对柳公实在不忿,却也不想交恶,到时候白搭了一个絮女,吃亏的还是他自己,便客气的笑道,“贤婿多礼了,柳公近日身体康健否?”

“托您的福,家父向来健康。”柳逸沉吟一下,从袖袋中掏出一张红纸,道,“这是家父备下的礼单,还请泰山大人过目。”

白老爷笑道,“柳公真是太客气了。”说着接过礼单,扫了一眼,便放进袖中。

“只是…”柳逸丹凤眼中光华流转,似有若无的瞥了白苏方向一眼,又道,“家父问,不知泰山大人何时将陪嫁媵妾送过府。”

白公笑眯眯的脸上顿时换做惊诧,一副不明其言的模样,“媵妾不都已经送过去了么?有十名之多呢!莫不是你都看不上?”

柳逸却也是个奸猾的主,颇有乃父之风,“家父说的素女。岳父与家父通礼之时,礼单上是有素女之名的,听闻素女大病痊愈…”

陪嫁的媵妾也算做嫁妆,陪过去之后便算作絮女的个人财产,可卖可送,都有絮女做主。当时白苏昏迷不醒,白老爷受了絮女的撺掇,便将素女的名字写到了礼单上。

白老爷一噎,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抵赖也没有用。

“我可以看看礼单吗?”白苏忽然道。

柳逸看向白苏,凤眸含笑,“那种东西,我怎会带在身上…”

“那就拿了礼单来领人!”白苏懒得跟他啰嗦,若是没有拉拢顾风华的意思,她无论去哪儿,做谁的姬妾,都没所谓,她有的是办法让男人对她反胃,可是事到如今已由不得她。

“不必了。”顾风华慢悠悠的道,他看着柳逸,“柳公子十分中意素女?”

柳逸怔了一下,一时弄不明白他是何意思,便据实答道,“在下仰慕素女才情,然,瞿奉(柳逸的字)已有娇妻,对素女着实算不算中意,不过礼单分明,瞿奉必是要问个明白的。”

顾风华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孔雀毛扇,笑容掩映在翠绿和洁白之间,愈发干净雍容。他转而一脸无奈道,“我兄甚慕素女呢!”

白苏心中一跳,她心中有些气恼,明知道顾风华所说是假,却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厅中人听见他这句话,立刻将目光都投在他脸上,仿佛想从那俊美雍容的脸上辨出此话的可信度,然而他们失望了,除了能看见一张俊脸,别的什么也辨不出。

“唉!看来,我这一趟却是白来了,那么本世子这就回去告诉我那兄长,素女已经名花有主了,令他快快断了妄念。”顾风华一脸惋惜,作势便要起身。

白老爷乐开了花,连州公子想要的人,恐怕就是皇上会割爱,否则便是那些文士声讨也令人吃不消,尤其是在乎名声的权贵,更不会去得罪顾连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