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均,深夜无人,何不下车纵马奔驰”蓦地,那一袭绛红色披风又折了回来。

白苏还没来的急撂下帘子,陆离那张英俊非凡的面上笑容陡然一敛,目光冷若冰锋,凌厉的刺在白苏面上。

糟了

白苏放下帘子,紧紧咬着唇,她戏弄陆离可不止一次两次,若是落到他手里,那还能有好下场?

“德均今日竟携了美姬。”陆离的声音全然不是方才豪放,反而是入了骨髓的冷意。

顾连州似笑非笑的看着白苏,答道,“伯休怎的似是不喜啊”

是不喜,实在太不喜了顾连州,你怎么能弄一个不男不女的玩意当宠姬啪破空之声,陆离挥起马鞭,那鞭犹如有生命的蛇一般,准确的卷住马车帘子,猛地向上一翻。

入眼的,却是两个纠缠着滚在车板上的身体。

随后而来的一群虎贲卫见此情形,先是一怔,随即爆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黄校尉粗犷的声音道,“看来圣人动了凡心,兀那美姬,怎生如此羞怯”

这话,差点没这么说——美人儿,快抬起头来让我们看看顾连州拥着她缓缓坐起身来,清贵的声音不带丝毫情绪,“黄校尉逾越了,此姬乃我宠姬。”

此姬乃我宠姬

这是宣告一种所有权,这是我喜欢的姬妾,你们可不能随便调戏。

一群虎贲卫顿时怔住,纵使顾连州语气中并没有多少强横和占有欲,可是他何曾说出过这样的话啊陆离目光紧紧锁在顾连州怀中之人身上,目光冷冽。

就在这僵持之时,后面传来咕噜噜的马车声,那车中人远远的便唤道,“伯休”

陆离移开眼,在马上冲那人叉手道,“七王殿下”

顾连州的目光微不可查的一沉,大掌缓缓抚上白苏的头发,轻轻抚顺。

白苏的身子微微一僵,她是何等玲珑的人啊,七王刘昭正在卖力的拉拢陆离,而明显的,陆离因为她的关系,与顾连州有些僵持。

他应该是在考虑如何解开眼前这个僵局吧

顾连州十分了解陆离,他守信重义,性子就如藏在冰山下的火山,看似冰冷,实则火爆,若是刘昭拿住他的软肋,令他欠下人情债,难保他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白苏闭眼,缓缓搂上顾连州结实的腰。平静的面容下实则惊涛骇浪:你会怎么做?会把我推出去让陆离处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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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坐车~~~~好痛苦~~好痛苦~~~~~~

第九十章大宴序曲

七王的车驾缓缓驶到一侧,一个美姬撩起帘子,七王朝陆离道,“许久未见,陆少卿越发英姿逼人了。”

陆离俊脸一黑,自从出了裸/图事件之后,他对评论长相的话一概万分排斥。

这个七王真是哪壶热提那壶白苏埋头在顾连州怀中,思虑着对策。

她如今有顾风华和顾连州的保护,倒也不怕陆离知道,可是她决不能在七王面前露脸,万一让七王发现她就是纳兰修,那她资助黑甲骑的事情很快便会暴露。

藩王私自大规模扩张兵力,纵然不是什么罪名,可毕竟会让雍帝心中提防,君臣背心,在这种强弱悬殊之下,覆灭的定然是政阳王。

“开个玩笑,伯休,休恼啊”七王笑着,目光转向顾连州的车驾,看见他怀里竟搂着一名美姬,暗黑的眸子中微微一闪,旋即笑道,“原来贤侄也在呢,真巧。”

他的声音不算厚重,虽是客套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有种阴测测的味道。

七王是政阳公主的弟弟,年纪却比顾连州只大一岁,叫他一声“贤侄”多半有些戏谑的意思。

“七王殿下安好。”顾连州抚着白苏的发,神情淡淡的冲他点了点头。

雍国以博学者为尊,即便顾连州现在还不是王侯公卿,见到七王却也不必行礼,更何况,他心里也从未把那些皇子当做舅舅。

顾连州不等七王再说话,转头对陆离道,“伯休上车一聚吧。”

白苏身子微微一颤,双手死死的掐住顾连州的腰。

他吃痛微微蹙眉,啪一声,他居然扬起手狠狠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白苏一蒙,臀上传来热辣辣的疼,简直令她羞愤欲死她,她何曾被人打过屁股啊她白苏,芳龄二十六,居然被一个小她两岁的男人打了屁股…

顾连州听着她牙齿格格作响,心情极好,唇角不由得扬了扬,抚摸她头发的手愈发温柔了。

这厢私底下闹的不可开交,陆离却是觉得甚合心意,二话不说的翻身下马,冲七王行了个叉手礼,“失陪。”

七王微微一笑,“那么本王便先行去聚贤会上恭候二位了,告辞。”

帘子落下时,七王暗沉的目光似有若无的扫过白苏的背影。

看着他的车驾缓缓离开,陆离挥手令虎贲卫先走。

黄校尉等人在马上向顾连州行了叉手礼,策马而去。

车内,玄色铠甲挟着凉夜薄露,霸道的逼了进来,白苏的一腔羞愤顿时被冲散的无影无踪,虽然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但这回却是不敢再掐顾连州,万一他在陆离面前打她屁股,那这一张老脸可真就没地儿放了。

陆离见白苏像八爪鱼一般扒在顾连州身上,冷哼一声,兀自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茶。

马车缓缓行驶起来,陆离喝了口茶水,哼声道,“这美姬忒没有体统,居然不知伺候客人。”

顾连州抿了一口茶水,颇为认同的道,“正是。”

她不仅不会伺候客人,连他这个夫主也不会伺候。

白苏狠狠拧了顾连州一把,迅速的缩道一角,作势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衣襟,“妾仪容不整,怕失了夫主颜面,且容收拾片刻。”

瞧这话说的,既体贴又得体,还又令人想入非非。

陆离暧昧的瞥了顾连州一眼,那眼神中分明是说:你小子行啊,平时看不出来,私底下居然如狼似虎的顾连州依然面不改色,仿佛根本没看懂似的。

他这形容,反而更让陆离对白苏好奇了,上次看这个变态也不是什么绝色美人嘛,如何就能勾引的一个坐怀不乱的圣人动了春心呢白苏理好头发,心中反而平静了,早晚都要面对这一步的,逃避无用,那么她就要让陆离动她不得。

“妾,云姬,见过陆少卿。”白苏缓缓回过身来。

陆离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幽潭似的黑眸微微一颤。

白苏一袭青色白鹤大袖,面容苍白的有些透明,半垂的眼睫中隐约露出氤氲的雾气,她虽不是绝色,可是淡若清风闲若云的气质却十分难得,雍国的贵女们纵然千娇百媚,却独独没有这份气度。

“你也勉强,也当得上‘云’字。”陆离口气比方才缓了许多。

白苏扁扁嘴,心想,夸人也夸的这么不情愿,干嘛还要夸?

顾连州目光落在陆离面上,淡淡道,“她便是白莲公子,今**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我绝不拦着,不过她乃是我姬妾,你看着办。”

这话的潜台词是:你报仇可以,但是你得给我面子,不能往死里整。

白苏的感激之心在一腔怨愤的淹没中,完全不值一提。

静了一会,陆离忽然问道,“你究竟是难是女?”

白苏噎了一下,难道她这形容竟然不像个女的吗?心中翻来覆去的咒骂,面上却做出一副温婉状,半抬起一汪秋水,泫然欲泣道,“妾一直都是女子啊…早前扮了男装,都是,都是为了生计所迫…得罪陆少卿之处,还请看在夫主面上,饶了妾一命…”

说着竟是伏在车板上不起,啜泣声隐隐。

顾连州额上青筋跳的欢快,他对白苏再了解不过,若是现在抬起她的头,必然是没有半滴泪水的。

陆离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顾连州的面子却是不能不给,这下他却是两难了…不能对她拳脚相向,也不能把她卖了…

“不如,今晚让她随我回府吧,明日再给你送去。”陆离道。

白苏一时连装哭都忘记了,陆离这话里是什么意思?她这身体才十四啊,还是她思想太不纯洁?

“她才十四。”顾连州微微蹙眉,已显示出不悦,“跟你回去可以,你却不能碰她。”

“不能碰?那我要她一个女姬作甚”陆离声音也沉冷下来,那寒冷犹如实质,生生能将人冻透了。

顾连州,你这是逼着我放过她啊

陆离冷冷瞪着顾连州,这个女姬屡屡戏耍于他,不费吹灰之力的得罪了他几回,还到处散播他的裸/图,就这么放过她,怎么能甘心顾连州却是不知道别的事,只道,“不过是赤膊罢了,又不曾真的裸,你若是心有不甘,便让她也画我几张去卖,也总算给你做个伴,再不行,便画把风华他们都画了。”

白苏着急,若是陆离真的同意怎么办?画其他人可以,但她可舍不得把顾连州扒了给别人看“你,德均,你果然疯了”陆离实在不相信,这个一向古板又无趣的男人居然能为了维护一个女人说出这番话来。

陆离打了个口哨,马蹄嘚嘚声靠近,他有若黑豹一般掠了出去,稳稳当当的坐到了马背上。

“夫主…”白苏仰头,泪汪汪的看着顾连州俊美无铸的面容。

聪慧如她,也猜到今日顾连州这么做的动机不纯,估计是想戏耍她,不过面上还是得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不要这样看我。”顾连州冷声道。

你这么看我…我会有负罪感啊…

忽的,马蹄声又近,陆离一把撩开窗帘,探头进来,“就依德均所言,七日之内,我要看到尚京六公子的裸/图,如若不然,德均你也休怪我。”

也不等人答话,便甩下帘子,再次离去。

白苏愣愣的看着那晃荡的帘子,喃喃道,“不能啊…”

为了不被缓解陆离的怒火,却要得罪六个权贵,就算顾连州不怪罪,那还有其他五位呢更何况,最算是顾连州故意想出这个法子折腾她,但要把顾连州画成那副模样卖给给别人意yin,白苏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怎么看,这都是稳赔不赚的买卖啊“夫主…”白苏声音哀怨。

顾连州却是不以为意的品着她的茶,“茶凉了。”

白苏不情不愿的抽开挡板,火炉就放在下面。

夏日炎炎,挡板一取下,冰盆里的冰开始迅速融化,顾连州离得远,面前又摆着两个大冰盆,自然是惬意的很,白苏在火炉前,却是凄惨多了。

不过幸好,她这身体清而无汗,否则可就狼狈了。

白苏被火炉映的红彤彤的脸颊,愈发衬得她玲珑面庞美丽起来,竟然隐隐的有些美艳,顾连州一时看呆了。

絮女和珍女都长得美艳动人,甚至连年纪小的两个都已经有了艳丽之感,若不是白苏常年卧病,兴许,也能出落的身段妖娆,面若桃花吧茶水还未烧好,马车却停了,车外方无道,“公子,聚贤阁到了。”

顾连州嗯了一声,对白苏道,“稍后你去书馆吧,聚贤阁有个大馆,待宴散,我去寻你。”

白苏本是埋怨的在再煮水,听得此言,心里的怨愤顿时消退不少。参加聚贤会之人,都会带上美姬,顾连州宁愿独身一人,也不让她抛头露面,恐怕也是看出她不想见七王吧。

“是。”白苏心情稍霁,准备报复他的心思也往后挪了挪。

之后还有一章,时间或许会晚点,大概在十一点左右,习惯早睡的同学可以明天再看。

第九十一章调戏顾连州

(二更)

聚贤阁是在一处皇家园林里,园中花木扶疏,林木郁郁,原本宽敞的青石板道被遮眼的直余下一个轿子能够通过的宽度。

顾连州嗅觉比常人灵敏百倍,多种花香混合的香味太浓,他便从袖中掏出帕子掩住口鼻,领着白苏往大宴举办的聚贤阁走去。

虽则他故意放慢了脚步,可由于身高悬殊,白苏跟起来依旧很费力气,加之她体弱,还要走上几十米就停下歇一歇。

顾连州顿住脚步,回身低头看着她远远的扶着一株紫藤大口大口的喘息。

月色如水,映照着紫色如雨花枝,白苏站在那里,形容有些狼狈,却另有一番娇弱动人之美,顾连州的心底狠狠一颤。

他大步走回去,在她面前蹲下身,“上来。”

白苏微微错愕,她知道这个时候的男人都有着一种难以解释的自尊心,他们打骨子里就有一种骄傲,绝不会容许自己做出如此失仪的举动。

顾连州头回做这种事,等的有些气恼,正要起身,白苏忙趴了上去。

白苏身子很轻,他之用一只手便将她牢牢揽在身后。顾连州的背和怀抱一样宽阔结实,趴在上面很有安全感,白苏感受从他身上传来的热气,心中微甜。

走了一会儿,白苏怕他一只手太累,便双手环过他脖子,接过帕子。

顾连州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便松手,双手背在身后托住她。

一路上寂静无人,白苏的呼吸喷洒在顾连州脖颈和耳后,渐渐的红晕爬上他的玉面,不一会儿功夫,连耳朵都红的染上一层红色。

白苏本是惬意的趴着,一边闻着他身上好闻的茶香味道,一边观看周围的风景,忽然觉得隔着帕子手指感受到顾连州吐出的气息越来越热,收回眼神,借着月光,正看见近在眼前的红扑扑的耳朵。

“夫主,你累了?”白苏问完,忽然想到,他身怀武功应当不会这么容易就累,那么…他这是在害羞?

顾连州轻轻哼了一声,不说累,也不说不累。

白苏作弄心起,故意凑近他耳朵,轻轻向着耳洞吐气。

温热的气息徐徐的挠着他的耳,从耳洞一直痒进心里,顾连州浑身一僵,连脚步都停滞住了。看着顾连州红透了的脸颊,白苏像是被狗尾巴草逗着得小猫,顿时劲头十足,窃笑着伸出丁香小舌轻轻扫了一下他的耳廓。

腾地,顾连州整张俊脸、脖子、耳朵,仿佛像是煮熟的虾子,红的要能滴出血了。

隔着帕子,白苏能感觉到,他呼吸炙热,还有些不稳。

啪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

白苏僵僵的感受臀部的火辣,呆了呆,她,又被打屁股了…

“不要闹”顾连州的声音失去了一贯的清贵,沙哑,低沉,有着一种撩动人心弦的魅惑。

白苏咂了咂嘴,把头搁在他肩膀上,用力应了一声,气息依旧是抚挠着他。

顾连州因为一时脑子蒙了,而白苏只顾着玩闹,竟没发现一群女姬从旁边的林道中拐了出来。

一群人看见石径上的两人,不由得呆了呆,男子身材高大伟岸,虽然只能看见侧面,还被女子用帕子遮掩了一半,可依旧掩不住他那高华的姿容,墨玉似得眼眸莹莹生辉,摄人心魄。

“族姐,你看那两人多恩爱呢还穿着同样的衣服”一个女孩娇笑道。

另一女子符合道,“是呢,是呢,若是哪个丈夫愿意如此背我一背,我可就欢欢喜喜的嫁了他去。”

众女一阵娇笑,惊醒了这两个还在呆怔的人。

众女笑罢,只闻一个优雅且极有诱惑的声音不屑道,“凡夫耳我心仪的丈夫必是顶天立地、孤傲清高,哪能做如此粗鄙之举”

女子不屑的话语令白苏颇为恼火,却也不愿理会,只低声对顾连州道,“夫主,放我下来吧?”

白苏虽可以不理会,却也不想让人嘲笑顾连州。

“无妨。”顾连州声音淡淡,背着她大步朝小径走去。

身后隐隐传来一阵阵哄笑声,一个清脆的声音道,“族姐是心慕连州公子呢天地间的男儿,哪还有别的能比得他?”

“休得胡说”那族姐声音羞恼,虽是辩驳,那语气分明是承认了。

“族姐莫羞恼,想我家庶出的细女如今都为连州公子的姬妾了,族姐美艳,才华出众,又是我齐氏嫡女,若是有心,便是夫人也做得”

“是啊,是啊”

一时间附和声起。

她们大都是齐家的庶出女儿,或者齐氏旁支的女儿,与族姐关系又好,若是将来族姐嫁给连州公子,她们必然是陪嫁姬妾,连州长相俊美,才华高博,哪个女子不爱呢自然都是盼着她美梦成真的。

白苏哼哼两声,她们做梦也想不到,那个天仙似得连州公子,正近在眼前,做着凡夫之事呢。

不过,她们是齐家人,所说的细女,应当就是齐姬吧齐细。

一般有姓的姬妾,到了夫主家中,都是冠上姓的,因为姓氏要比名字高贵的多。而有两种姬妾是不用姓的,一是只有名没有姓氏的,二是被夫主亲自赐名,像白苏这样冒着夫主之名自己改称呼的姬妾,恐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你先在此处看书,我会留下暗卫保护你。”顾连州道。

他把帕子塞进袖中,转身朝不远处灯火通明的两层殿宇走去。聚贤阁其实叫“阁”并不贴切,看其规模,应当叫做聚贤殿。

白苏对此处的书籍兴趣缺缺,即便书房再大,能大过少师府去?那里可是几代帝师收集的硕果呢。

纵使如此,白苏总要找个事情打发时间,顺便摆脱这两名暗卫。

如果没猜错,顾连州还不知道她是纳兰修,只是恐怕隐隐有了怀疑。留她在书馆里,一是因她不想见七王,而他则顺水推舟,索性将她一个人搁在书馆里,试探一下。

白日里白苏曾让曲措试了几次,都发现无数隐藏的暗卫。

纳兰修这个身份,是她保留的一个底牌,纵然她喜欢顾连州,却还始终保留了一线退路,毕竟在这个时代,一旦失去了顾连州的宠爱,她不仅会被伤了心,更有可能失了性命。

白苏决定交心,却依旧舍不得像素女那般用性命去爱。

聚贤阁的书馆名叫清风揽月,倒是挺有诗意的名字,白苏步入馆中。

屋内数排书架之间便有一名寺人(太监)垂首恭立,黑帽,墨绿深衣,静静的犹如死物一般。

书架之间从柜中伸出一盏盏青铜牛油灯,灯外面罩着薄薄的羊肚底软皮,不易起火,若是一旦着火,寺人也立刻就能闻见浓重的焦味。

白苏随意抽了一本书,坐在几旁看,脑中却是在想怎样逃脱暗卫的监视,而又不让顾连州疑心。

月光越发明亮起来,一轮接近盈满的月高悬在天空,地上落下树影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