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孝节公主,虽也是地位尊贵的公主,却空有美貌,她被誉为刘氏皇族最貌美的公主,在外人看来,配顾连州当真是才子佳人。

该来的,总是会来,美梦永远不会太长久。

白苏跪坐在几前,缓缓闭上眼,将心中的纷乱理出一个头绪。

她眼下正在“妖孽”事件的节骨眼上,若是顾连州再因她拒婚…

事情为何会如此巧合?

过多的巧合,令人不得不怀疑,这是有心人一手策划的阴谋,而这个阴谋者,竟是雍帝烽火连天,他却有闲情算计自己的臣子?

白苏对于自己猜到的答案,持怀疑态度,那封《赴边表》分明是落在了云庆王或者花荣手中的。

或许,这两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关联,只是她想的太多?

“你知道了?”顾连州清贵的声音,蓦地响在身后。

白苏转过头,看着他丰神俊朗的模样,呆呆的点了点头。

“卿,从今天起,你就少师府的云夫人。”顾连州放下大氅,在白苏对面坐下来。

“嗯。”白苏垂眸应道。

顾连州箍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那一汪雾气盈盈的眸子依旧是平素的淡然。

“卿不欢喜?”顾连州似是自语,又似是询问。

“欢喜,甚是欢喜。”白苏道。

唔,她白苏,终于是一个彻底的小三了,从前因为他没有妻子,所以她的存在只能说是交往,然而他一旦娶了妻子,夫人也罢,姬妾也罢,终归只是等级不同的小三。

“有办法不娶吗?”白苏忽然似是随意的问了一句。

顾连州揉着太阳穴,这种被算计的感觉也令他十分恼火,即便雍帝下旨逼着他娶某个公主,也比现在这种状况强得多。若顾连州是孑然一身,他必会毫不犹豫的拒绝,然后想尽一切办法毁了刘氏江山,然而,在他的背后还有顾氏一族。

想来雍帝把圣旨下到政阳去,便是想提醒他这一点吧。

“卿逾越了。”顾连州道。

他娶不娶正夫人是她所不能干涉的,白苏问这一句,并非想得到什么承诺,她也早就猜得到答案,只是似乎须得问上一问,才能够了却自己的幻想。

“妾知罪。”白苏恭谨的俯下身请罪。

这本来是该有的程序,可是顾连州看着这样的白苏,心脏仿佛忽然停滞了片刻,有些气闷。

“卿,那个妻位,不过是摆设,无需在意。”顾连州解释道。

这世上,还有哪个妇人能够有幸得到他只言片语的解释之言?应知足了。

白苏微微一笑,上前拂去他发上的水珠,轻声道,“妾明白,夫主情非得已,妾心中断不会有半分怨嫌。”

白苏自己不曾发现,她只有做错事时,或者心中有难以排解的忧伤,才会特别恭谨,礼节面面俱到,一举一动令人挑不出丝毫毛病,这是一种下意识的自我保护。顾连州对于她这习惯,实是了如指掌,却不知该怎样安慰她。

“婚期是何时?妾好早做准备,迎接主母。”白苏背过身去,将榻上的被褥摊开。

她是第一次自己铺床铺,弄的不甚整齐,却执着想整理的更好。

“年关。”顾连州瞬也不瞬的盯着她娇小而倔强的背影,问道,“卿不是喜欢唤我名字?为何忽然不叫了?”

他记得,昨晚她唤他“连州”,有人叫他少师,有人叫他连州公子,也有人叫他德均,却从来没有人如此唤他,虽然感觉有些奇怪,却也不讨厌,所以便不曾拒绝,当时她欢喜的蹬着白白的小脚,那模样甚是可爱。

“唔,那个唤一两次便好,若是习惯了,以后会管不住自己,万一给人抓住把柄可不好了。”白苏满意的看着自己第一次铺床的杰作,转过身,笑嘻嘻的拉着他的大手,问道,“怎么样,这是我第一铺床,是否很有天赋?”

顾连州瞥了一眼勉强算是整齐的榻,“尚可。”

“你便不能安慰我一两句?”白苏扁扁嘴,溜溜的先爬了上去。

不知道为什么,顾连州看着她不守规矩,心却是放下了几分,笑斥道,“没几下便露出了狐狸尾吧”

白苏勾住他的脖子,一笑嫣然,现在的她似比以前多了几分妇人的妩媚,这般一笑,直令人心醉。

“夫主,想不想见见纳兰修?”白苏道。

顾连州只见过白苏扮作纳兰修的模样两回,一次是他在怒火上,一次是她在生死边缘,因此也不曾仔细观察。

他也很好奇,白苏怎么把自己换了一张脸,难道是传说中的易容术?

白苏见他不曾反对,跳下塌去,还不忘回头叮嘱道,“不可偷看”

“嗯。”顾连州随意抓起摆在榻前小几上的书,示意自己看书,不会偷看她。

白苏光着脚丫子啪嗒啪嗒的跑到妆台前,从柜子中翻出那些自制的化妆品,对着铜镜细细的描画起来。

顾连州靠在塌上,看着手中的书册,越看越觉得自己遇上知己了,白苏与他的爱好大致相同,喜欢研读佛经,喜欢看书,喜欢摆弄花花草草。

在别人眼中看来,这样枯燥的爱好实在无趣的紧,尚京权贵也常常弄这些风雅事,可真正喜欢之人,寥寥可数。

顾连州此刻手中这本书,是他从前不曾见过的花卉园艺书籍,里面清俊的字迹隐隐有些眼熟,多看了几眼,才想起,这居然是白苏的字迹,不过是半年多的时间,她的字已经如此出类拔萃了。

越是看下去,顾连州越觉得白苏对于园艺花草的修养,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她的等级已经不算养花护花,而是玩花,无论是何种花花草草,在她手中必然能被玩出个名堂来。

顾连州返回翻看书名,细细的羊皮上“花境”二字清俊潇洒,有妇人的婉约,亦有隐士的洒脱不羁。

这是我的妇人啊顾连州心中小小的得意了一下。

他翻回书页时候,里面忽然飘落一张纸,那纸张被叠的整整齐齐,顺着塌沿滑落,顾连州怔了一下,伸手拈起。

第174章纵情欢愉

那张纸已经起了毛絮,显然被翻阅过许多次,顾连州随手打开,里面是几个俊逸飘洒的字:尚安。落款是顾德均。

拈着这张纸,顾连州心中不知是何样的感觉,被人牵挂的温暖,亦有些许后悔,后悔没有多写些内容。

至今想起来他当时在灯下回信的形容,自己也不禁哑然失笑,灯花落了满几,写了一张又一张,最终居然只弄出这么几个字。

“顾君,好久不见。”如云卷云舒的声音,令人舒适的筋骨似乎都舒展开来。

顾连州抬头看过去,一袭白色华服立于浅青色的帐幔下,他手中半开的折扇拨开头顶的帐幔,缓步朝他走来。脚下厚厚的木屐,整个人显得纤细而高挑。

微黄的灯火之中,那张精致绝伦的脸,唇角噙着一丝云淡风轻的笑意,墨发在身后结成马尾,用白纶绾起。白色锦缎,上面绣着一片血红如菊的花朵,碧绿笔直的花梗穿插其中,颜色清丽,却莫名的有种神秘妖娆之气,宽大的袖子垂在两侧,看不见手,右手边的袖子中却露出半截白羽扇。

修眉斜飞入鬓,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高而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小巧诱人的嘴唇,粉如海棠颜色。

这种介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绝美,魅惑绝美。

她拖着长长的衣摆,缓缓走来的时候,顾连州心脏忽然不争气的急速跳动起来,被她这绝美震撼的同时,亦隐隐有些不安,这件彼岸花的锦衣,是她上次徘徊于生死时所着。

这一次,白苏刻意不强调棱角,比之从前的妆容多了些许柔和,乍一看不辨男女,然而只要多留心几眼,便可知这是个女子。

她一步一步向前走来,宽袍拂动的隐约间,竟能看见她白嫩的腿,白白嫩嫩的小脚上,指甲是淡淡的海棠红色,顾连州倒不是没有见过放荡的场面,却是没见过如此绝美的放荡场面。

“许久不见,顾君,能饮一杯否?”白苏一只白嫩的大腿跪上塌,身子前倾,白色的羽扇缓缓滑过顾连州的脸颊。

她这般倾着身子衣襟微敞,顾连州只需一垂眸便能看见半露的雪乳,他面上泛起一丝红晕,喘息也沉重了几分,哑声道,“不要闹。”

看着他这般样子,白苏更来劲了,索性霍了出去,胡乱踢掉脚上的木屐,爬上榻,横躺在他怀中,长长的衣摆从榻上一直拖到地板,她伸手勾住他的颈项,另一只手接过他手里的书册和信,探身放在几上。

顾连州只觉得一股幽香萦绕在鼻尖,令他有些躁动,忍不住伸手去搂住近在眼前的纤细腰肢,“素儿。”

“嗯?”白苏转过身,冲他勾魂一笑,小手顺势探进他的宽袍中,掳住一颗果子细细抚弄起来。

“不要点火”顾连州低哑的声音中压抑着yu火。

白苏恍若未闻,甚至低头捉住那颗小果子。顾连州浑身一颤,猛的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一手握住两只纤细的手腕,按在她头顶,“不疼了?”

顾连州本是见她昨晚晕了过去,便忍着欲望,不打算碰她,可是白苏却一直不断的点火,他便是有再好的自制力,毕竟也是个男人,哪里经受得起这般撩拨。

白苏定定的望着他,美眸中尽是渴望,“给我个孩子吧。”

给我个孩子吧…

这算是一种邀请吗?顾连州呆了呆,低头吻上她的唇。

唇舌缠绵,蕴着彼此不自知的浓浓的情意,纠缠。

这一夜,极尽温柔。

细细碎碎的呻吟声一直持续到天亮,白苏才在体力不支下昏睡过去。

顾连州虽一夜未睡,却是精神极佳,意犹未尽的搂着白苏小憩了一会儿,才起身入朝去拜见皇帝。

太子被禁足了半年,雍帝丝毫没有放他出来的意思,顾连州自是知道,这是雍帝引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上钩的计策,雍帝虽然偏爱云庆王,但他老奸巨猾,自是知道云庆王不堪大任,所以顾连州也并不着急。

反倒是云庆王,居然把主意都打到他的妇人身上,须得略施薄惩才行。

“荀伯,改道去顾府。”顾连州淡淡道。

尚京的顾府,除了少师府以外,便只有顾风华居住的府邸了,荀伯立刻调转马车,往顾风华府中去。

到达顾府时,时辰尚早,顾连州料定顾风华还未起身,便令荀伯去停车,径自进了府中。

门房见是顾连州,连问也不敢问,只是恭立在一侧,请他进去。

有小厮眼尖,远远的看见顾连州,飞快的折后院,去珍夫人那里去唤自家公子起来迎接。

一时间,顾连州所过之处,表面平静,仆人们暗地里却如惊弓之鸟,无声的到处乱窜,只有管事还算淡定,笑眯眯的迎了上来,“我家公子还在休息,您先进厅中稍憩片刻,奴这就命人去唤。”

“嗯。”顾连州淡漠的应了一声,随着那身子弓成虾米状的管事进了大厅。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顾风华墨发披散,披着一件黄色的大氅从外面打着呵欠进来,半睡半醒的随意择一张几前半躺下来,喝了口茶,才问道,“大兄,你可有一年多不曾来我府中了。”

顾连州随意的瞥了他一眼,淡淡评价道,“你倒是轻松自在的很。”

“哪里哪里”顾风华挥挥手,风华万千的伸出指头,抹下唇上的水渍,挑眉问道,“大兄每回来我府里,都是挑唆为弟干坏事,唔,这回有何指教?”

顾连州哼了一声,漠然道,“你可以不做,无人逼你。”

“我错矣,还请大兄不吝赐教”顾风华哈哈一笑,给顾连州做了个揖。

他这大兄,从来都了解他掩藏极好的野心,却从不拆穿,也不帮助,全作不知。

然而,仅有那么两次似有若无的提醒,却帮他化解了两次绝境,那才智委实令人胆颤。若是能拉顾连州做智囊,许多难以得到的东西,都会变得唾手可得,他也不是没有试探过,只是顾连州一律不予回应罢了。

第175章风华情圣的教育课

“今,七王险死还生,太子却依旧被幽禁,何也?”顾连州问道。

顾风华陡然精神一振,去了几分慵懒,道,“明眼人都看得出,陛下是要引蛇出洞,可是精明的蛇,都已觉定按兵不动。”

顾连州微微抬眼,“唔,草木皆兵啊…”

顾风华从袖中取出一把黑色鹤尾扇,垂眸抚着扇面,沉默了半晌,忽而灿然一笑,“我明白了。”

如今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一些蠢蠢欲动的势力因为雍帝这一手,忽然都停了动作,开始观望形势,然而这也是个好时机,既然雍帝希望逮到蛛丝马迹,那么便可以趁机除掉对自己不利之人,而首当其冲的,必然是云庆王。

七王闭门不出,恐怕就是看穿了雍帝这招引蛇出洞,因而不管他是真重伤还是假重伤,都卧病在床,因此想寻他的马脚,实不容易。

其他另有几位名望较高的皇子,他们背后都有母系的家族势力,以顾风华的手段倒也能扳倒一两个,然他自是要权衡利弊,雍帝不仅要捉皇子们的野心,必然也会留心各个藩王,顾风华绝不会把自己搭进去。

所以顾连州料定,顾风华第一个下手的,一定是针对云庆王云庆王虽然聪颖,但是行径荒诞,他本人非但不可惧,还极容易找到漏洞,顾风华要针对的是他身后的曲氏家族,还有两朝太后,从他下手是最好不过。

“大兄,据说,云庆王对你的宝贝儿很有兴趣哦?”顾风华笑的放荡不羁,他的眼线遍布各个角落,有什么风吹草动,他绝对是除了当事人和斥候以外第一个得到消息。

顾连州抿了口茶水,“休要在我面前耍如此低劣的激将法,若是七日之后云庆王还不出事,我会亲自动手。”

毫无疑问,若是他出手,顾风华半分好处也捞不到。

“大兄,怎可如此急迫?快到年关了,过完年可好?”顾风华提到年关,心中透亮,想必他这大兄是在想在年关之前为云姬做点什么吧“可惜了。”顾风华啧啧道。

顾连州正起身准备离开,却听闻他这话,不由顿住动作,“为何?”

“我视云姬此女不同与其他妇人,她之所求,我虽也猜不透,然我却笃定,一旦孝节公主进门,只有两个结果。”顾风华舒服的靠在软垫上,老神在在的盯着他道。

顾连州又坐了回去,“愿闻其详。”

顾风华心中微微一惊,他还道他这大兄会如往常一般径自离去,从前可是没有任何事情能够令这个淡漠的男人驻足啊看来云姬在大兄心中所占的位置不小。

顾风华也不卖关子,笃定道,“要么就是斗的你死我活,要么就是她求出,绝无第三种可能。”

顾风华与白苏接触不多,然而仅有的几次,也足够他模糊的认识到她性子,况且,以他风华公子阅芳无数的经验,必然八九不离十。

“可我同她说了,妻位只是摆设。”顾连州迷茫道。

顾风华险些被自己喘气呛着,他竭力隐忍之下,化作一声清咳。

他们兄弟之间的相处甚为奇特,二十余年,只能算是相熟的陌生人,又总比陌生人多出一种莫名的信任感,纵使连谋权这样的隐秘之事,也都能互相沟通,却从未说过任何私事顾风华问道,“大兄与她欢好了?”

这句话一出,顾连州的脸颊浮起两朵不自然的红晕,却还是极认真的答道,“是。”

顾风华不自觉的挺直身子,瞠目结舌的盯着他,这,这个是他那淡漠无欲的圣人大兄吗?

“怎么,有何不妥?”顾连州微微蹙眉。

“无,并无不妥,男/欢女/爱才是人之常情。”顾风华咳了几声,对于顾连州的虚心请教,也予以耐心的解释,“娥皇女英是否真有其事,我倒是不知晓,只知我这后院里成日的毒啊蛊啊,每年都要死伤三五个,才是正常,我看着倒是挺精彩的,就不知大兄是否也喜欢。”

看顾连州深拧的眉心,便知道他是极厌恶这等乌烟瘴气,少师府后院之事,他从不过问,但即便如此,也偶尔能发现一两件事。

“啊看你那云姬的手段,可比我这后院的小打小闹更有趣,大兄定是知道齐姬因何而死吧?就是因为她设计诱杀云姬,不过被反扑了。啧啧如今整个齐氏的声誉都是一落千丈呢”顾风华说到兴头上,又忍不住犯起了火上浇油的老毛病,唰的一声合上羽扇,似是想到了什么妙处,“大兄,你还是快快向皇上退了这门婚事,求娶孝闵公主吧这个孝节公主哪里是你那宝贝儿的对手”

顾风华兀自说的开心,全无注意到顾连州沉沉的眼眸,继续道,“若是孝闵公主嫁过来,少师府后院可就热闹了,那阵仗绝对不下于两国相争。”

“说完了?”顾连州漠然道。

顾风华笑声一顿,心道不妙。

果然,他这厢还未曾腹诽完,顾连州甩袖而去,临走前,清贵的声音淡淡飘散,“五日。”

五日扳倒云庆王。

原本的七日已经是极限了,居然又因他一时痛快,又少掉两日。

“大兄”顾风华拢起身上的红色狐狸裘,做最后的挣扎,“大兄,如今似我这般爽朗之人已是不多,为弟心直口快,你何必计较呢?”

他话未说完,顾连州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回廊尽头。

不过,得知顾连州对白苏如此喜爱,倒是令顾风华有了个不小的收获。

白苏每年资助黑甲军一万金,也就相当于站到了他这条船上,看来他要求得这个才智高绝的大兄相助,还是要多多在云姬身上下功夫。

虽然,顾连州并非是个容易被煽动的人,但自古温柔乡便是英雄冢,谁知道呢若是白苏不曾出现,纵使顾连州排斥雍帝这种政治婚姻的手段,为了顾氏一族,却也可能勉强接受,但顾风华的话令他又多了一些顾虑。

无论是白苏为了他在后院用尽心机,还是她求出,都是顾连州不愿见到的。

原本准备今日进宫去谢恩,然从顾府出来之后,他却直接返回了少师府。

顾连州站在往清园和清风殿的路口顿了一会儿,转身朝清风殿走去。

清风殿因为书籍较多,所以通常不会生火,一推开门,一股油墨气息夹杂在冷冽的风里迎面而来。

“公子,可要生火?”褚问道。

顾连州嗯了一声,褚飞快的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殿中便多了四只火盆,火势渐渐旺了起来,盆中传出轻微的噼啪声。

顾连州在几前坐下,抽出一本编修一半的书。

“公子,云夫人来了。”方无在门外道。

来的倒是挺快,顾连州摊开书册,道,“不见。”

门外顿了一下,旋即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夫人请回吧。”

“这里刚刚炖的粥,劳烦您转给夫主。”

那那淡若春雨的声音很小,但是顾连州丝毫不落的听见了,唇角不由得微微上翘。

外面脚步声渐远,顾连州道,“拿进来吧”

方无怔了一下,连忙推门进去,把食盒中的粥碗端了出来,淡淡的米香飘了出来。食盒中的粥,只是最普通的白粥,与平时那些食材颇多的粥显得朴素了些。

顾连州尝了一勺,米煮的太烂,断不是十二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