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罗沐浴在内帐中,常公公也只能在内帐外叫骂。她忐忑不安地缩在木桶中,脸上泛起尴尬的红晕。

她回过神来,咬牙硬起声音冷冷道:“活该!常公公难道不知道我在洗澡吗?非要这个时候进来。”最后一句却是对李天逍说的。

她虽如此说,但是心口怦怦直跳却没有丝毫的底气。她悄悄侧头,余光看去。只见李天逍已脱下湿了的外衣,重新换上衣衫。

他拿巾帕擦了擦脸,对常公公道:“出去吧。”

不一会,帐中无人。云罗大大松了一口气,可随即却又颓然叹气,面色如灰。

这下彻底得罪了李天逍了。

很快,天色就暗了下来,塞外的风吹得呼呼直响,帐中灯火通明,她坐在毡垫上擦拭着一头长发,一边擦,一边苦苦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做。

过了一会,帐外传来隐约的人声。有人在帐外轻咳了一声。云罗一惊,急忙往后缩去。帐帘被撩起,李天逍走了进来。寒风被他带进帐中,吹得帐中灯火一阵明暗。

她定定看着他,四目相对,他玄瞳如墨,眸光深邃如古井,她竟再也看不懂他。

李天逍脱下玄狐大氅,淡淡对身后的内侍道:“晚膳摆上来吧。再热一壶酒。”

内侍连忙应下,悄然退下。

李天逍走到了帐中案几前坐下,从怀中拿出一本奏折看了起来。帐中无声,唯有两人或短促或绵长的呼吸声。云罗缩了缩,咬紧下唇不知他要做什么。

过了一会,晚膳端上来。喷香的菜肴令云罗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她尴尬地按住肚子。这时她才想起来她已经大半天都没吃过东西了。

李天逍挥退了内侍,拿起筷子,忽然看向她,淡淡道:“你过来也吃一点。”

云罗一愣,他神色清淡地看着她,看不出是喜是怒。云罗犹豫再三。

李天逍淡淡加了一句:“你不吃点,万一又饿病了这里可没有药材。”

云罗犹豫了一会,慢慢挪过去坐在他的对面。李天逍给她递了碗筷。云罗也当真是饿狠了,看了他一眼就埋头吃饭。

她小时候饿过,对食物有异常执着的念头,那就是一旦饿了,不管好吃不好吃都得先把自己的肚子填饱。母亲说过,就算死也不要做个饿死鬼,那样永远都超升不了。

她埋头吃饭,却没看见对面李天逍筷子一动不动只默默看着她。

半晌,云罗吃了半饱,一抬头却见李天逍不动筷。她慢慢停了筷子,问:“皇上为什么不吃?”

李天逍垂下眼帘,拿了酒壶给自己斟满了一杯,慢慢一口饮下。一杯饮完再倒了一杯,复又饮下。云罗看着他那样子,那一句习惯性的“空腹喝酒伤身”的劝诫到了嘴边却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她吃完把碗筷放在一旁,又悄悄抱着自己的膝往后缩了缩。

夜渐渐深了,两人枯坐在帐中,一个警惕地看着,一个却在默默喝酒。忽然,外面有巡夜的士兵敲了敲了梆子。已是二更天了。

李天逍忽然放下酒杯,起身吹熄案几边的蜡烛。

云罗见他一个晚上都没动静,此时却动了,不禁紧张地抱紧自己,问:“你…你…干什么?”

李天逍向她走来,淡淡道:“夜深了,自然是睡觉。”

云罗一愣,他已走到了她的身边,忽然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在那一瞬间,云罗只觉得所有的血都冲脑中冲去。她想也不想狠狠一掌就要扇上他的脸。

她骂道:“无耻!”

李天逍却似早就有预料,手轻易就把她的手捉住。他抱着她走向床榻,云罗再也忍不住叫道:“你放开我!李天逍,你无耻!…”

李天逍把她丢在床上,开始脱衣服。云罗紧紧揪着自己衣衫领口,惊慌地看着他。

他很快脱得剩下一件中衣,转眼间就已到了她的跟前。

云罗呆呆看着他,下一刻他已将她搂在怀中,翻身覆在身下。熟悉的身体压来,对她来说却如噩梦一样可怕。

她拼命踢打:“你放开我!放开我!”

她一颗心都要跳出心腔。现在的她根本不如他一根指头力气大。她在他身下拼命挣扎,犹如一只困兽:“你放开我!李天逍,你卑鄙无耻!你下流!…”

她不停咒骂,直到骂到气喘嘘嘘,这才发现他除了压着她外,根本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你…”她怔怔看着上方神色清淡的李天逍,忽然不明白他到底是要怎么样。

“继续…”李天逍淡淡地说:“叫。”

“什么?…”云罗彻底糊涂了。

李天逍忽然凑近,一双漆黑眸子盯着她的眼睛,慢慢道:“朕说了,让你继续叫!”

“啊?!”云罗结结巴巴地问:“为什么?”

李天逍静静看了她良久,忽然低头凑近她的唇,淡淡的酒气随之扑来:“没有为什么,你不想叫,朕会让你叫得更大声。”

他说着重重吻住了她的唇。

云罗惊得呆了。他的薄唇碾过她的唇瓣,属于他口中的气息夹杂着酒气灌入她的口中。略带苦涩的唇舌掠过她的唇间,探入她的口中。

久违的触碰令他浑身僵硬,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抱紧了她,向床的深处滚去。

此时云罗才感觉到了真正的害怕。

不,不可以这样!

她更加拼命地挣扎,狠狠咬上他的唇。

一万字,,,,,有种写到死都写不完的赶脚…

呜呜,求虎摸,求爱怜,各种求。。。。

另外一万字,大概晚上更,白天冰要补眠一下。

第三百二十五章 生死局(痛!)

2014-9-2 11:12:34 11512

不,不可以这样!

她更加拼命地挣扎,狠狠咬上他的唇。

李天逍似早就知道她的举动,更重地堵住她的口。这样一来云罗除了咿咿呀呀含糊叫喊外溢不出一个完整的字。她此时才感觉男子与女子的巨大差别来。

他一双铁臂就能将她紧紧搂住,令她无法动弹一分,连挣扎都显得这么可笑。身上的衣衫凌乱,露出瘦削雪白的肩,胸前春光隐约可现,她一寸寸失去自己的阵地。

他重重吻了她许久,酒气与他的气息混淆扑入她的口中。云罗心中凄苦,泪水簌簌落下,再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心情辂。

终于他放开她,云罗惊喘不已地看着他,想要往后缩去。

他却冷冷地道:“朕说了,让你继续叫。”

云罗被他的口气的冰冷一惊,可是此时他不再进一步令她心安了不少。她急忙擦干眼角的泪痕,颤声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骒”

李天逍一指帐外。

云罗急忙看去。此时帐中只有留一盏烛火,显得外面火光明亮。她隐约看见有一抹黑影鬼鬼祟祟在帐外探头探脑。

她一愣,李天逍忽又欺身靠近她。她急促叫了一声。昏暗中,她能看见他眼底那一抹隐忍的热度被很好地隐藏着。

她惊起抓紧自己的衣领,连忙道:“好,我会叫。你别靠近我!”

她说完就惊叫连连,似乎被人蹂躏得凄惨无比。她一边叫,心中却飞快无比地转过千百个念头。这几日所有的疑惑似乎有一道明亮的线可以将所有的事串联起来。

可是答案却是令她无法相信。

她叫了一会,李天逍果然不碰她,反而是一挥手将床边的案几一推,“哗啦”一声,案几跌在地上,茶盏落地,一地的狼藉。

云罗一看,哭笑不得。这样一来令人不得不相信这帐中正发生着人间惨剧之一——女子被狠狠凌辱着。云罗叫得喉咙沙哑,最后假意哽咽,渐渐无声。

帐中又恢复安静,两人在床边相对枯坐。外面刺探的人影已不见,想必是去禀报“所见所闻”了。那阿木果然不放心李天逍的诚意,要用这一招来试探他。

良久,李天逍起了身,淡淡道:“你睡吧。朕睡在外间。”

云罗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袖子,目光殷切:“天逍,告诉我,是不是…”

李天逍看着她握住长袖的手,忽地靠近盯着她的眼睛一眨不眨。云罗一惊,急忙缩手。

他盯着她良久,问:“云罗,你想知道什么答案?”

“我…”云罗心中凌乱,不知该从哪开口。

他长久凝视着她,像是要看透她心中所想。

云罗亦是回眸看着他,爱与恨,情与仇,每一个字都那么重。重得她不知该如何拿得起,也不知该怎么放。

“天逍…”她涩涩一笑:“若你多一分狠心就好了。就不会有如今的局面。”

“是啊。”他冷冷失笑,“若朕多一分狠心就好了。当初一剑杀了你,一了百了,这世间就再也无人可以阻挡朕成就一番霸业。若朕多了一分狠心,当初江心一箭射死凤朝歌,你与凤儿都是朕的!若是多一分狠心,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

他眼中通红充血,定定看着她许久,看得她心中一片荒凉。

是啊,若这一场局中所有的人多一分绝情狠心就好了。凤朝歌大可以抛妻弃子,再也不用回头眷顾她和凤儿。而她若再狠心一分就好了,早早离开他们,天涯海角再也不回头…

这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李天逍遽然转身,“一切都晚了。”

身侧的风拂过,他已走出内帐,在外帐毡垫上躺下。云罗呆呆枯坐在床上,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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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云罗起身时,李天逍已起身梳洗好端坐在帐中与几位前来的将军说话。她在内帐中,想起昨夜的一切犹疑在梦中。

李天逍说完,道:“收拾一下,要开拔了。”

几位将军应了一声,各自退下。

李天逍随即又命常公公收拾。云罗正犹豫要不要随着他离开。忽然,有人禀报那阿木觐见。

李天逍冷笑一声,随即淡淡道:“这是王子殿下的军营,朕是客人,怎么可阻挡?快快请他进来。”

过了一会,内侍领着那阿木走了进来。

那阿木迅速扫了一眼帐中。因天色尚早,帐中还没收拾,昨夜的一地狼藉还在。他把这一切收入眼中,眼底掠过得色,上前暧昧笑问道:“昨夜皇帝陛下睡得可好?”

李天逍看了一眼内帐,亦是回一个了然的笑意,道:“很好。”

那阿木哈哈一笑,这才点破来意:“皇上要准备北上了吗?”

李天逍清清淡淡道:“这是自然。凤朝歌在松岭排兵布阵,朕也是该回去与他一决高下的时候了。王子殿下,你要派兵几万与朕一起讨伐梁贼呢?”

最后一句却是对着那阿木问的。

那阿木一听,哈哈一笑,只是笑声有些勉强。他含糊道:“本王有十万兵力,不过在国中。”

李天逍似乎没听出他不自信的话,欣然点头:“十万精锐那够了。凤朝歌必败无疑。”他说完一顿,忽地道:“听说,此次凤朝歌倾尽兵力出来与朕决战,国中空虚得很…”

那阿木一听,眸中一亮,急忙问道:“这是真的吗?”

李天逍侧眸看了他一眼,不悦道:“自然是真的。难道朕派人打探来的消息有假?那阿木王子不知梁国中河间王谋反,凤朝歌剿灭河间王,京中耗损严重?”

那阿木听了,恍然大悟:“是极!我怎么就没想过河间王一事呢?先前还道凤朝歌兵力如此强大,挥军二十多万气势汹汹而来,原来是个纸老虎。”

“外强中干,必不能长久。”李天逍回头笃定地道。云罗在内帐听得两人对话,心头怦怦直跳。一个鲜明的念头呼之欲出,却始终无法相信。

那阿木在帐外走来走去,似乎内心在做激烈斗争。

李天逍则在看军行图。忽然他皱眉道:“松岭看起来易守难攻,凤朝歌有大军二十多万,这一仗看来是硬仗。”他说着话锋一转,又笑道:“不过无妨,朕有十几万,在加上那阿木王子的十万精锐,一定能打得凤朝歌措手不及!”

云罗一听,几乎笑出声。

那阿木在岐国中如丧家之犬,能有一万兵力就该偷笑了,怎么可能有十万精锐?若那阿木有十万能征善战的精锐,他当初又何必和青王合谋在玉林草场行刺李天逍?

他为的就是手中无兵无人,想要借兵啊。

可是如今不知是那阿木对李天逍许下什么承诺,夸下什么样的海口,竟然开口说自己有十万精锐!

而李天逍怎么不知这一切?!

李天逍郑重其事地说完,目光殷切地看向那阿木,诚意恳切。

那阿木不自然地避开他的目光,呵呵干笑两声,随口道:“这是自然!你我二人联手一定会打败凤朝歌。”

李天逍欣然点头:“有王子殿下这一句朕就放心了。今日咱们就开拔,不出五日急行军就能到了松岭。王子殿下你能几日调集大军?”

那阿木一听“啊”的一声失声道:“今日就开拔?”

“那是当然!”李天逍正色道:“兵贵神速。若是再拖延下去,还不知道凤朝歌要如何安排。不能再拖延了。”

那阿木面上有难色,支支吾吾道:“本王的大军在岐国中,五日内恐怕无法到达松岭。”

李天逍皱眉:“真的无法到达吗?”

那阿木点头。

李天逍沉吟了一会,道:“那好。朕先开拔,王子殿下尽快吧。不然等凤朝歌在松岭布阵完,就怕他在国中调集军队回防京师。到时候他准备妥当,朕可没有什么胜算。”

“回防京师”四个字此时听来分外有别样的诱惑力。

那阿木眼珠一转,立刻问道:“此话怎么讲?”

李天逍坐下,亦是示意那阿木坐下细听。他眉间皱起,道:“王子殿下有所不知,河间王残部已被赶出京师向东而逃。凤朝歌此次内外交困,肯定得舍弃一方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那阿木点头。这道理他也懂。

无非是攘内安外,或者攘外安内的选择罢了。凤朝歌外有晋国强敌,内有河间王叛乱。他当然要当机立断,倾尽全力对付一方来敌。在凤朝歌看来,威胁肯定是李天逍更大一点。所以他举倾国之力,御驾亲征晋国,便是明智之举。

可是内忧呢?

听李天逍的意思似乎说梁国国中剩下的兵力已经要平定叛乱了。一旦平息叛乱,杀了河间王,那岂不是凤朝歌内忧已解,维护京师的兵力就可以回防了?…

那阿木细细思索,似乎品味出一点别的意味。

他探问道:“皇帝陛下,这么说来,凤朝歌急急忙忙地要与你在松岭决战,那一定是为了引开您的大军,护卫京师安危了?”

“正是!”李天逍一拍案几,欣然赞道:“王子殿下果然聪明!”

云罗在内帐中听得心中连连冷笑不已。

那阿木果然是一只大大的蠢货!

那阿木一听笑得得意洋洋:“这凤朝歌也不过如此。正是一个只会耍小聪明的小白脸罢了!”

李天逍附和笑道:“我们参透凤朝歌的谋划,离共分梁国的好日子已不远了。到时候朕与王子殿下划地而治,是为永久兄弟邻邦!”

那阿木闻言更是踌躇满志。他大掌一挥:“这是当然!”他说完,忽眼珠子咕噜一转,道:“皇帝陛下,既然如此,我们应该兵分两路才是。您先去松岭稳住凤朝歌,我急令回国召集精锐挥军向梁国京师而去!怎么样?”

李天逍沉吟道:“这…”

那阿木见他犹豫,连忙拍胸脯保证:“皇帝陛下难道信不过我那阿木吗?我们岐国擅突袭,十万…十万精锐日夜兼程,定能杀得梁国京畿措不及防。凤朝歌被断了后路,离死期也不远了!”

云罗一听,冷笑:那阿木居然还有脸问李天逍信不信得过他?他这种叛了一次又一次的无耻小人说出去的话难道还有信用不成?

李天逍沉吟了一会,眸光深深,似笑非笑道:“这梁国皇宫中听说有金银珠宝无数,宫殿华美世所难见…王子殿下,你可是打的好算盘。”

那阿木一听,连忙又保证:“皇帝陛下放心,夺得梁国京师之后我一定会令手下把珠宝金银封箱不动分毫,等你我平定天下之际再平分。”

云罗听到此处已是连冷笑都不足以表达自己心中对那阿木的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