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那背影在重重帷帐之后,静静而立。龙越离一急,从床上踉跄落下,向她追去,奈何宿醉太重,他踉跄了几步重重跌在地上。那身影在帷帐之后,那身影,那发髻…那轮廓分明是他的母亲。寒风吹起,那道身影忽地不见。他正惶惶,忽地远远传来一声飘渺的歌吹,那道窈窕的身影忽地一动。

他看到了这一辈子最美的剪影,长长的水袖如凤凰的羽翼猛的展开,如九天之上的凤凰,灵动而变化万千。歌吹随着寒风飘来,伴着这惊世之舞。回旋踢踏,她仿佛挣脱了身子的重量,落地优雅无声,纤细的手臂变化出千万妖娆的姿态。雪白的舞衣化成霓裳,在殿中微弱的光影中惊起虹光重重,她被缠绕在这一团光影中,如梦似幻。

身上的长带被带起一圈圈,如祥云漫卷过天地,她的身影空灵轻盈得令人不可思议。

他眼眶猛的湿润,沉睡在记忆深处的舞姿在此时此刻被唤醒,那孤寂美丽的女子穿着宽大的水袖独自在殿中起舞,狭小的殿中是整个后宫中最美最温暖的所在。

他痴痴看着,直到最后一声歌吹消失,那一团雪影伏在地上,微微颤抖。

他踉跄撩起帷帐,走到她的跟前,捧起她被汗水打湿的美颜。那一点朱砂妖娆盛开她在眉间,那双朝思暮想的美眸就映着他的面容。

“皇上…”她对他嫣然一笑。倾城的容光如一道最妖娆的蛊惑深深地缠绕住他所有的心神。

龙越离猛的吻住她娇嫩的唇,这个吻那么重,那么深。衣衫委地,朱钗零落。她唇瓣上的胭脂在他疯狂的热吻中渐渐褪去颜色,身上的舞衣被他扯开,露出最美的身躯。她的面容在这个寒夜里是他最深的慰藉,他吻过她的眼,她的脸,灼热的吻仿佛能将她整个融化。

她轻吟,他不放过她,紧紧地贴紧她冰凉的身躯,用自己的灼热为她温暖所有。她那么瘦,纤细的腰肢不足一握,他吻过她身上每一寸,用身体来感觉她的美。让她妖娆地为自己盛开。

长夜寂静,地上缠绕的两道身影紧紧相拥纠缠,仿佛一辈子再也不分开…

新年第一缕晨光照耀皇宫金顶,她在他的吻中醒来,一睁开眼,是他狭长妖娆的深眸。她微微一笑,如一只慵懒的猫在他怀中蹭了蹭。只这一个动作就令他眸色越发沉暗,身子紧绷。

吻逡巡过她瘦削的香肩,他在她肩头留下殷红的印记,雪白的舞衣半褪至她的腰间,半遮半掩露出她雪白娇美的身段,令他处处流连。“皇上,你该走了。”周惜若在他怀中低低道。

“不走。”龙越离看着她通红的面容,在她耳边低声道:“就想抱着你,片刻都不离。”

周惜若微微眯着美眸看着他的眼,在他深邃的眼中,她看到了另一种狂热的爱怜。她微微一笑,凑近他,轻吻他的薄唇。点点芳香的吻掠过他的唇间,若有若无的气息撩过他的鼻间,轻易地就让他仿佛失了心神。

龙越离深眸一紧,猛的紧紧抱着她,似乎怎么样缠绵都不够,她就如换了一个人,褪去温婉,美得蚀骨噬心,令人欲罢不能。

“皇上。”殿外有内侍的声音传来。

“什么事?”龙越离不悦地皱紧眉头。

“该…该去拜见太后了。时辰已快过了。”内侍结结巴巴地道。

龙越离这才不情愿地起身。周惜若躺在床上看着他笑,笑得如得逞的猫。

“等着朕回来!再好好跟你算账!”他在她耳边咬牙道。又狠狠吻了她许久,这才起身梳洗。

御驾离开,周惜若却并未去送,只缩在温暖的床上,笑靥如花,因为他说过,不忍心她出外受凉。

“莲修仪!”林嬷嬷前来,跪下又惊又喜。

“母亲,起来吧。”周惜若披衣起身,扶着她起身,柔声道:“从此以后我们不必在那永巷中过一辈子了。”

林嬷嬷喜极而泣。

周惜若看着铜镜中自己的身影,幽幽一笑:“为我更衣梳洗吧。中午皇上说会过来。”

到了中午,龙越离还未前来,来的却是气急败坏的皇后。周惜若正在铜镜前慢条斯理地梳理着那一头如墨长发。皇后闯了进来,被殿中的香气呛得不由咳嗽一声。

周惜若缓缓转头,看到皇后煞白的脸色,微微一笑:“原来是皇后。恕臣妾衣衫不整无法见礼。”

皇后看着她好端端地坐在铜镜前,那慵懒妩媚的容色怎么可能是方从永巷中出来的?

她…她…她是人还是妖?为什么每一次总以为她坠入地狱时候,再见她都如脱胎换骨重生了一般?

皇后气急败坏地上前一扯周惜若身上的长衣,怒道:“妖女!你说!你怎么出了永巷中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被封为嫔

更新时间:2012-8-30 18:33:27 本章字数:3950

皇后的力道太大,一把扯落周惜若身上披着的长衣,露出她莹白的香肩。孽訫钺晓而那肩上点点皆是殷红的吻痕,可想而知昨夜是多么的抵死缠绵。皇后脸一红,不禁别过头去。

周惜若看了自己的肩头一眼,美眸幽幽一笑,慢慢捡起地上的长衣披在身上,她散着长发,逶迤走来,美丽的脸上挂着并不由衷的歉意:“皇后娘娘怎么了呢?是臣妾的错,臣妾昨晚不该来到这云水殿,也不该碰到了皇上。”

皇后看着面前媚惑得可以令所有男人都为之疯狂的周惜若,杏眼中绽出强烈的恨意,她一把抓住周惜若的胳膊,怒道:“你还没有告诉本宫!你到底怎么出了那永巷的!”

“是朕让她出来的!”龙越离阴沉着脸,大步走来。

周惜若看着他,叹了一声。龙越离把她搂在怀中,一双深眸冷冷看着皇后:“朕要她出来,皇后有什么意见不成?怃”

“皇上!她可是罪妇!”皇后不敢置信地叫道:“她勾|引了温相!她是不要脸的贱人!”

“她没有!”龙越离怒道:“这一切都是你在捣鬼!要不是你给她喝了那下了蒙汗药的酒,她怎么会与温景安在一起?再说朕太了解温景安,就算要他死,他都不会做出这样的欺君罔上的事!”

皇后吃惊地看着他,再看看他怀中一声不吭的周惜若瑜。

变了!怎么变了?!怎么就这么变了呢?!之前龙越离不是相信这个局吗?怎么会现在全然不信了呢?!

“皇后走吧!”龙越离忍着怒气对皇后道:“之前的事朕都可以不计较,只要皇后不要再伤害惜若。”

皇后咬牙,一字一顿地道:“皇上你宠幸这个妖女,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她说着就要跑着离开这里。胳膊上却猛地一紧,龙越离已一把狠狠地抓住她的胳膊。

他的怒意已无法隐忍,他怒视着她的眼睛,冷笑:“后悔?!知道什么才是后悔吗?朕就后悔迫于太后的淫威娶了你!朕后悔当初怎么就相信了你的一套说辞!朕就后悔你怎么还能好好地当这个恶毒的皇后!”

皇后被他的怒气吓得怔住,龙越离一把推开她,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皇后怔怔看着他,再看看在一旁幽幽冷笑看着这一切的周惜若,呜咽一声哭着跑出了云水殿。殿中又恢复了安静,宫人们早就吓得全部退了下去。龙越离看着皇后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语。

周惜若幽幽叹了一口气,伏在了他的怀中,轻声道:“是臣妾的错,连累皇上还要为臣妾圆谎。是臣妾太想念皇上了,所以冒险过来云水殿中…是臣妾的错…”

龙越离看着她煞白的脸色,轻舒一口气。他把她搂入怀中,紧紧地抱着:“不,朕很早就想把你从永巷中放出来,可是…”

周惜若在他怀中,红唇轻勾,幽幽冷冷地笑了。是啊,他是想过,可是他始终没有这么做,不是吗?帝王的尊严不容他忏悔,不容他去垂怜一个明知是被冤枉的妃子。

她轻叹一声:“皇上,不说这个。臣妾现在怎么办呢?”

她抬起头来,美眸中水光潋滟,如春日波光脉脉生温。

龙越离看着她眉间的那一点妖娆的梅花朱砂,伸手轻抚而过,许久他道:“朕要把你留在身边,从今日起,朕封你为莲嫔,居云水殿!一应份例按二品妃制。”

周惜若嫣然一笑,深深地吻住他的唇,轻喃:“多谢皇上!”

“扑!”明溪宫中,虞嫔听着内务府的传旨,刚喝的一口茶不禁喷了满衣襟。

“什么?!”她顾不上失仪,一把抓住内务府传旨的内侍,惊愕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什么…皇上…皇上…封了莲修仪为…莲嫔?!”

“回虞嫔的话,是的。”内务府的内侍不慌不忙地回答:“皇上还下旨,莲嫔娘娘的份例从二品妃制。”

虞嫔听着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喃喃自语,像是问别人又像是问自己。

“奴婢也不知道。”内务府的内侍叹了一口气:“这便是宫中,起起伏伏很正常的。虞嫔实在不必大惊小怪。”

他说完悄然退下。

虞嫔呆呆看着殿外的雪景,半晌发不出声音来。

“娘娘,擦一擦吧。”一旁的宫女上前劝道:“娘娘,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虞嫔这才回神,长吁一口气,拿了帕子慢慢擦着身上的水渍,半晌才慢慢道:“还能怎么办。周惜若,当真是一点都不小觑。去,挑最好最贵重的礼物,明日我要去贺莲嫔娘娘的升迁志喜!”

云水殿当真是小,但是正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每一样都有。更妙的是殿后还有一处荷塘,想是来年春暖花开,一定是荷花飘香,不逊菡香殿半分。

周惜若斜斜依在了美人榻上,看着外面飘雪的雪景,慵懒地随意翻着手中的卷册。一切如常,林嬷嬷找来林内侍,照旧让他当了云水殿中的内侍总管,晴秀为她的贴身一等宫女,不离左右。若不是她看到那纷纷飘雪的季节,还以为在永巷中的艰苦日子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林嬷嬷前来,附耳低低说了几句。

周惜若点了点头,淡淡道:“她若要出宫就不必为难了她。给她足够的银子,让她在外好生度过余生吧。”

林嬷嬷点了点头,也道:“她说她在远房还有几门亲戚,想去寻了亲戚之后在老家安度晚年。”

周惜若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半晌随意点了点头,示意明白。林嬷嬷看着她清冷的样子,心中一叹,冷情也好,省得惹了不必要的麻烦。郑十三娘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再待在宫中恐怕会惹了永寿宫那个人的注意。她的离开于人于己都是大大的解脱。

美人榻上周惜若随意翻着册子,翻了一会,便招来林生,道:“吩咐下去,这宫中任何东西都不要随意搬动,一切最好是原来的样子,就是一个玩物也切记不能动!妄动的人…”她脸色一沉,美眸幽冷:“别怪我不客气!”

林生见她如此神色郑重,连忙应声退下。殿中又恢复安静,周惜若百无聊奈地丢了册子,美眸扫过殿中,若有所思。晴秀悄悄上前来,坐在她身边,笑眯眯地问道:“娘娘觉得如何?是不是有两重天地的感觉?”

周惜若支了额角,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何止,简直是再世为人。给你家公子带个话,就说我以后定不会忘了报答他。”

晴秀只是笑,并不接口。有些话点到为止不必说了太过透彻。周惜若何等聪明,片刻就明白了她在提点了她不可忘恩负义,要信守之前的承诺。

晴秀见周惜若心情甚好的样子,小心探问:“接下来娘娘要怎么做?”

周惜若红唇一勾,美眸掠过一道冰冷的光,慢慢道:“自然是清算旧账的时候!”

第二日,云水殿前热闹非凡,宫中大大小小的宫妃们纷纷拿了礼物要来拜见周惜若。可周惜若去托病不见,只让宫人们好生招待便一个个让她们失望而回。

廊下,一道火红的身影慢慢走着,她身上着蜀锦裙袄,她裙袄上绣了红梅,栩栩如生,裙子只到胸前,外搭同色短襦,露出一小片莹白如雪的胸脯。这一身袄子里面填了貂毛,轻盈而十分保暖,穿在身上不嫌半分累赘,更能褪去身上累赘冬衣,勾勒出她原本曼妙修长的身材。她头梳了望月髻,只斜斜簪了一支墨玉梅花簪,雪地上红色红得妖娆,墨色的发如泼墨,越发美得令人窒息。

虞嫔看到周惜若依着廊边,随意洒了一把小米逗着那鸟雀,不禁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丝笑容迎上前去,道:“莲妹妹,你当真是出来了!让姐姐我实在是担心了大半年了。”

周惜若闻声回头,看着虞嫔脸上热情的笑意,微微一笑,看着她走来,这才似笑非笑道:“好久不见了虞姐姐。我在永巷中可是真的想念姐姐了呢。”

虞嫔听得“永巷”两个字脸上一僵,可是看着周惜若那坦然自若的神色,也勉强挤出笑容,上前热情地握住她的手,诚挚道:“莲妹妹都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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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亲们问道了更新时间,这个真的不太确定,不过我尽量早上更新吧。如果下午没更,就晚上看吧。抱歉啊,我的不确定让亲们久等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清算旧账

更新时间:2012-8-30 20:10:47 本章字数:3758

周惜若看着她紧握着自己的手,微微一笑,不动声色挣开,曼声道:“虞姐姐可是风光了,听说我没入了永巷之后虞姐姐被皇后娘娘封了嫔呢。孽訫钺晓这真是可喜可贺。”

虞嫔听着周惜若冷淡的声音,再看着她脸上若有若无讥讽的笑意,心底一凉,急忙上前几步走在她身边,辩解道:“莲妹妹这是什么话呢?我可真的是冤枉的,昀紫山庄中的事与我半分关系都没有…我…我…”

她话还未说完,周惜若已回头看着她,红唇边勾起一抹是事而非的嘲弄:“虞姐姐这么紧张做什么呢?我可没有说昀紫山庄那件事与姐姐有什么关系呢。虞姐姐怕不会是心虚了吧?”

虞嫔一听心底冒起一股寒气,她这才明白自己今日来的错处:无论如何,周惜若都不会相信她与昀紫山庄那件事没有干系了!

皇后!是皇后故意封了她为嫔,名义上说着是为了犒赏她的勤勉,其实是为了今日的嫁祸怃!

她想着额上沁出了一颗颗的冷汗。她见周惜若走远,咬了咬牙追上前,继续辩解:“莲妹妹可要相信我,我素日与你这么交好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这是皇后的离间计啊!莲妹妹…莲妹妹…”

周惜若听着她的解释只是冷笑不答,等虞嫔词穷了,这才慢条斯理地摘了一朵红梅放在鼻间轻嗅。她叹了一口气:“按理说,虞姐姐是不会这么害我的。宫中谁人不知虞姐姐是个好人呢?大大的好人。这等事做了只会对你不利。”

“是啊是啊!”虞嫔以为她终于相信了自己,不由大喜,连声附和瑜。

周惜若摆弄手中的梅花,又叹了一口气,惋惜地看着她:“可是,自从那一次皇后娘娘责打了我三十大板之后,虞姐姐在我心中可是没有半分信任可言了。怎么办呢?我也很想相信虞姐姐的诚意。”

虞嫔猛的一惊,愣愣看着她。眼前的周惜若仿佛变了个人一样,美眸中不再有半分的信任与诚恳,美则美矣,可是美得有毒,令人却步。

周惜若看着呆愣的虞嫔,微微一笑:“这次虞姐姐可千万要想好,是要与我为友呢,还是要与我为敌。”

虞嫔听不懂,只结结巴巴问道:“什…么…意思…”

周惜若美眸中带着怜悯,慢慢道:“虞姐姐的摇摆不定实在是让我很担心,经过此事虞姐姐也明白了,在皇后心中是必要除去我而后快的。将来的某一日,不是我死便是她亡。虞姐姐可要想清楚,是要对皇后娘娘忠心耿耿呢,还是要与皇上最宠爱的女人在一起?这一次,我可不愿虞姐姐在我落难时袖手旁观,毫无作为!”

虞嫔听完呆若木鸡。她没料到今日今时周惜若会把一切话挑得这么明显。在这寒冬腊月中,她背后的冷汗涔涔冒了出来,她看着面前媚惑如魔的女人,她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周惜若看着她,转身冷然离开,风中飘来她一句比冰雪还冷的话:“虞姐姐回去好好想清楚再来吧。若是想明白了要想与我为友,就要为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虞嫔情不自禁地问道。

周惜若回眸嫣然一笑:“我要锦容华——从此消失在这宫中!”

她说完,翩然离去。只留下呆愣的虞嫔。

锦充容这几日坐立不安,心中隐隐有不祥的预感,可是是什么却是说不出来。她日日前去中宫请安,这几日皇后却托病不再见各宫嫔妃。她不死心,犹自每日前去中宫门前徘徊。

这日,她又早早前来。中宫的宫人见她来,上前道:“皇后还未起身。”

锦充容眉头紧皱,连忙问道:“皇后娘娘的病还未好么?”

宫人面面相觑,摇了摇头:“恐怕今日还不能见各位主子。”

锦充容忧心忡忡道:“那我能不能等一等,若是皇后愿意见我的话…”

宫人们见她固执,只得道:“那锦充容就进偏殿中歇息,等皇后起身了奴婢们再问问皇后的意思。”

锦充容心中一喜,连忙跟了进去。中宫的宫人们都与她相熟,边走边与她说着话。

忽的,有一位宫女笑着道:“锦容华真的是很诚心,日日前来向皇后娘娘请安。”

锦容华连忙谦虚道:“这是我应该做的。皇后娘娘凤体欠安,做嫔妾的理当前来问安。”

宫女笑道:“能做到锦容华这么诚心的人也不多了,宫中还有一位也是如此关怀皇后娘娘。”

锦容华听了,好奇问道:“是谁?”

那宫女笑着回答道:“自然是云水殿中的莲嫔娘娘了。哦,巧了,今日她也来了,正在偏殿中用茶呢。锦容华也正好顺便与她说说话。”

锦容华一听,脸色剧变,猛的顿住脚步,背后的冷汗涔涔冒出。

宫女走了几步见她踟蹰不前,奇怪问道:“锦容华怎么了?怎么不走了呢?”

锦容华勉强挤出笑容,结结巴巴道:“我…我突然想起宫中还有点…事,对…急事,我先走了。”

宫女还未出声,偏殿中就轻飘飘传来一声叹息声:“这不是锦容华吗?怎么不进来呢?许久不见,我可是十分想念锦容华呢!”

锦容华看着那敞开的偏殿的门,只觉得自己浑身仿佛被谁施了定身术一般,半分都迈不开脚步。宫女连声催促,她这才慢慢走到了偏殿门口。

彼时已是清晨,晨光初绽,一缕暖阳从殿中的窗棂中照入,照在了殿中那品茶的曼妙女子身上。她今日穿着一件烟霞色宫装,规规矩矩地盘着望月髻,略施了胭脂,巴掌大的小脸上五官绝美,一双美眸幽幽能慑人心魄。她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脸色难看的锦容华,放下茶盏,上前仔细打量了锦容华。

忽的,她微微一笑,道:“许久不见锦容华,还是这么美丽。”

宫女见她们两人相见,笑道:“两位娘娘聊,奴婢下去端茶。皇后一会应该就起身了。到时候奴婢们定会去通传的。”

周惜若对那热心的宫女一笑,从手中脱了一只玉镯放在了她的手中:“麻烦悦儿姑娘了,这小事物让悦儿姑娘拿去把玩。我有几句话儿想跟锦容华单独聊聊。”宫女见手中的玉镯莹润剔透,心中不由大喜,连连道谢道:“多谢莲嫔娘娘打赏,有事唤奴婢一声,奴婢们定当尽心伺候。”

锦容华等到宫女退下,这才看着周惜若,咬牙冷声道:“莲嫔娘娘想与我说什么?”

周惜若坐回了椅上,含笑看着锦容华铁青的脸色,微微笑道:“锦容华错了,如今你见了我,应当自称一声臣妾。”

锦容华自然不会听从她,冷冷一笑:“你不过是有些狐媚手段能媚惑得了皇上罢了!你这贱妇!你怎么没有死在永巷中?!”

周惜若听着她的恶言恶语,美眸中掠过讥讽,曼声道:“锦容华这是说什么话呢?但凡你有半分狐媚手段,你难道也不会去媚惑皇上吗?当然,这等以色侍君的事,锦容华是半分都不会做的。也就只有我这等不要脸的贱妇才会做的。不是吗?”

锦容华听得出她言语中的嘲弄意思,只气得俏脸发白。她指着周惜若,手指都气得微微颤抖:“你…周惜若…你…”

周惜若脸上的笑意猛的一沉,冷冷看着她:“当日是你密告皇后说我与温大人有暧昧之情,是与不是?”

锦容华一听,哈哈一笑,眼中皆是怨毒:“是又怎么样?你别以为你做的事旁人都不知!我亲眼所见你密会了温景安!皇上肯定也有所擦察觉,不然那一日他怎么会这么震怒!要知道栽赃陷害可不是随便找个人都可以的!皇上心中若没有怀疑,他怎么会相信自己所见的一切?!”

原来如此!

周惜若美眸沉沉,她看着面前的锦容华,忽地一笑:“很好!许久不见锦容华还是一如从前,直言不讳。而且——”她站起身来,美眸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锦容华艳丽娇美的面容,红唇一勾,笑得粲然。

“而且还是这么的愚蠢!”她在她耳边轻声道。

第一百五十九章 逃过一劫

更新时间:2012-8-31 11:32:00 本章字数:3983

锦容华一怔,不由看着周惜若绝美的面,心底的不安越发强烈。孽訫钺晓她终于知道自己这几日的不安是来自哪里了,分明是来自眼前这个美如仙却又令人捉摸不定的女人身上!

周惜若含笑看着锦容华的脸色,对外面的宫女道:“悦儿姑娘,我先走了,皇后若起身后就跟皇后娘娘说一声,就说我来过了。还望皇后娘娘保重凤体,福寿永康。”

锦容华听着那宫女殷勤欢喜地上前扶着周惜若,谄媚的声音悦耳动听:“莲嫔娘娘走好,奴婢会告诉皇后娘娘的…”

周惜若含笑走出了中宫,窈窕曼妙的身影没入了晨光中,渐行渐远,锦容华看着她走,这才仿佛泄了气一般瘫软在椅上。

…怃…

皇后病了,在这举国都欢庆的正月里病得不轻。楚太后心中忧虑,几次亲自去看都只见她脸色灰败。几次问了她原因,皇后却只是摇头不说,知道:“是臣媳没用。母后不必管我。”

楚太后看着她眉间的忧色,沉声问道:“可是因为那云水殿中的贱人?”

皇后抹泪道:“母后别去找了她麻烦,如今她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把皇上哄得寸步不离,母后要是去找了她麻烦,万一…万一皇上更加恨臣媳那该怎么办?珂”

她抬头苦苦哀求:“母后,都怪臣媳没用!”

楚太后看着她哭成了泪人,凤眸一眯:“你身子先养好。别的事就不必管了!”她说完离开了中宫。

皇后擦着眼角的泪痕,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永寿宫前,雪被扫得干干净净,露出干净的青玉石。周惜若再次踏足这里只觉得恍若隔世。她微微一笑,举步要走了进去。身边的林嬷嬷不安拉了她一把。她不禁挑了秀眉看着林嬷嬷。

“娘娘,当真要进去吗?要不…找找皇上?”林嬷嬷面上皆是担忧。

周惜若按了按她的手,示意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

林嬷嬷无奈只能扶着她走了进去。该担心的还是来了。今日永寿宫的一道意旨传了周惜若觐见太后。这无异于一张催命符。在宫中的人都知道,在后宫,最有生杀予夺权力的不是皇后,更不是皇上,而是太后!

那暗地操控执掌了齐国二十多年权柄的女人!

周惜若走了进去,永寿宫一如往昔,奢华规整,处处皆体现出了一国太后的端庄与威严。周惜若在殿中看到了那许久不曾见过的楚太后。这半年来楚太后并未有多大改变,若是不仔细看是不看不出她眼角多添的一条细细皱纹,还有那凌厉凤眸中日渐苍老的浑浊。

她,在一日日老去。只是依然牢牢执掌着整个齐国的权力核心从不肯放手。

周惜若微微一笑,垂下打量的眼帘,缓步上前跪下道:“臣妾参见太后娘娘,祝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楚太后看了她一眼,忽地笑了笑:“大约半年不见了,哀家竟不知永巷竟是个养人的好地方,你这朵残花败柳在永巷中却越养越美了。看来改日哀家派人去永巷中好好看看,到底哪边是有什么魔力让莲嫔越变越水灵。”

果然是楚太后!一眼就直中了中心。

周惜若深深伏地,眸中掠过冷色,声音却越发温和:“太后娘娘真爱说笑。永巷是个贱地,刚好臣妾命贱,到了那边反而如鱼得水罢了。”

楚太后轻声笑了笑,凤眸微眯,挥退了身边的女官,这才走下凤座走到周惜若身边。她蹲下身,仔细打量了她。忽地一把捏起她的下颌,让她直视自己。周惜若被迫抬头看着眼前风韵不减的楚太后,面上神色平静无波。

楚太后打量她一眼,目光落在了她眉间的梅形朱砂,冷冷一笑:“你这个样子倒有了五六分像了那个女人。说!是谁告诉你这些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