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安知道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只道:“你家娘娘现在要请个御医。你跟我一起去太医院找找。”

晴秀一听一头雾水。到了太医院,温景安看着走来走去忙碌的御医内侍,不知该找哪个。还是晴秀熟门熟路,找到了平日给周惜若调养身体的秦御医。秦御医年过四十,甚是清健。温景安问过晴秀知道他可信任,连忙领着他出宫去。秦太医见温景安神色凝重,也不敢耽误,收拾了药箱和药材,两人一路往相国府中而去。

正所谓救人如救火,温景安这才明白心若在火炉上煎熬的感觉。到了府中,他看到邵云和还在,松了一口气。秦太医见邵云和的样子,“哎呦”一声道:“邵相大人,你受伤了?!”他说着急忙上前诊脉。

邵云和见他来了,眼中亮了几分连忙指着床上的周惜若。秦太医一看才知道自己诊错了人。邵云和身上血迹斑斑,他以为是他受了伤。可这一回头却更是看得心惊。、

床上躺着的不是应该在宫中好好的莲妃娘娘吗?他想着膝上一软,几乎要跪在地上。

邵云和一把抓起他来,冷声道:“我不管你怎么想的,现在救人要紧!左右杀头的事不会落在你身上!若是你胆敢不救,今日我就让你毙命当场!”

秦太医见他恶狠狠的样子,吓得连连点头。温景安见邵云和满脸杀气,连忙一把拉开他。秦太医上前查看周惜若的伤势,又拿出银针定住她的周身穴道。

房中寂静,只听得三人沉重的呼吸声。秦太医忙了半天,这才满头是汗的擦着手出来:“娘娘的命是暂时保住了,还好那一刀失了准头,险险从心肺中穿过去,若是真的伤了肺脏就回天乏力了。”

这一句落下,邵云和与温景安顿时长长松了一口气。

秦太医面上并不轻松,他道:“两位大人不知,娘娘这伤口深,要用好药才可以止血,若是一直让她血流不止,恐怕也陈撑不了太久。”

“什么好药?我去取!”邵云和勉强站起身来,问道。

温景安也道:“此时救人要紧,药材之事秦太医不必顾忌。”

秦太医看了看两人,咬牙道:“娘娘平日对卑职不薄,今日娘娘有难,卑职自然要尽力救娘娘一命。据我所知,前朝有一位炼丹师向先帝上贡了两枚丹丸。叫做‘长生丸’这丹丸虽叫做长生,但是却没有什么长生的功效,顶多只是延年益寿而已。不过这丹丸治疗外伤却神奇的很,半颗服下,半颗外敷,只要不是致命的伤口都可以痊愈。当年卑职还只是太医院的医士,亲眼所见院正大人用这丹药治好了先帝身上中的一处箭伤。”

邵云和眼中猛的一亮,一把握紧秦太医的手臂,问道:“当真?”“自然是真的!”秦太医笃定地道:“用别的金创药来治外伤起码要半个月才可结痂。那炼丹师的丹丸只需几日就能使伤口开始愈合结痂。十分神奇。”

“秦太医说先帝用了一颗,那另一颗呢?”温景安皱眉问道。

秦太医摇头:“过了十几年了不知道这丹药是不是还在,若还在,应该在存放灵丹妙药的药库中。而这药库平日里就算院正大人都不容易进去,除非…”

“除非什么?”邵云和眸色沉沉,脸色看起来格外骇人。

秦太医看着他杀人的眼神,不禁一哆嗦连忙道:“除非…除非太后或者皇上下旨去取,不然的话旁人是难以拿到的。可是到时候势必得让皇上知道莲妃娘娘她…受伤了!”

邵云和和温景安顿时沉默下来。绕来绕去还是逃不了让龙越离知道真相。可是当真让他知道这一切吗?龙越离知道后又会怎么样?两人心中一时间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息。

秦太医只觉得屋中的气氛凝重得像是山一样。他连忙道:“两位相国大人,卑职去熬药。”他说着匆匆地离开了屋中。

屋中又剩下邵云和和温景安两人。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昏昏沉沉的周惜若,心中一遍遍想着方才秦太医的话。

邵云和看看同样疲色深深的温景安,慢慢道:“有两条路,第一条,你把我绑了,告诉龙越离我就是逆党叛贼。是我伤了她;第二条,骗了龙越离下旨拿药;其余的坑蒙拐骗,能拿到药的机会微乎其微,自然也不必说了。”

温景安张了张口,却道:“这两条都不怎么样好。说来说去都只能靠皇上愿意还是不愿意救惜若。你可想过,如果他不愿意呢?如果我们编造的谎言被皇上看穿呢?”

邵云和轻轻笑了起来,眼中皆是深深的讥讽:“怎么?温相大人在担心我会被龙越离杀了吗?”

温景安摇头:“我只不希望惜若再经受苦难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暗夜必杀

更新时间:2012-9-27 21:36:41 本章字数:3934

邵云和一怔,顿时缄默不言。孽訫钺晓

温景安看着邵云和,一字一顿地道:“我虽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但是我只知道是你给她带来这么多的痛苦和磨难,是你一次次利用了她!如今她生死无着,你还能拿她的性命来冒一点点的风险吗?”

邵云和缓缓坐在床边,握着周惜若毫无知觉的手,涩然问道:“那该怎么办?”

左右都不是,他自诩智计满怀却唯独救不了自己最心爱的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她的呢?是第一眼所见那羞涩明艳的倩影,还是跪子在冰天雪地中那一双倔强不屈的美眸?还是如今高高在上,口中说着恨,其实心善良得可笑的人儿呢?

房中寂静无声,针落可闻悛。

“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温景安缓缓道:“设个局,让皇上拿出长生丸。”

邵云和猛的抬头看着温景安,设局?怎么设?偷?骗?还是杀人越货?

温景安心中矛盾重重,半晌才咬牙道:“我有一计。但是要看你愿意还是不愿意。洚”

邵云和看着周惜若紧闭的双目,慢慢道:“有什么不愿意的呢?只要她能活着就好。”

他说着附耳在邵云和耳边如此这般说了起来。邵云和默默听了,只说出两个字:“好计!”

温景安见他默认,叹了一口气:“只有这样的局才可以逼着皇上出长生丸。”

邵云和嗤笑一声,冷冷地道:“皇上不会拿,但是太后一定会拿出来的。”

温景安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你当真愿意做?”

邵云和站起身来,昨夜的颓丧绝望一扫而空。俊美的面上虽还憔悴不堪,可是那双漆黑的眸子却已熠熠闪着冷光。

“温相国是以为我不相信你吗?杀了他皇上再无后顾之忧,真可谓一举两得。这点我比谁都明白。”

温景安沉默:“除了他,我找不到别的人。邵大人要明白。”

邵云和道“他又不是我什么人,为何杀不得!温相大人多虑了。”他说罢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周惜若,对温景安抱拳凝声道:“她就拜托温相大人了!把她悄悄送回宫。”

温景安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他看见邵云和走出房门,在拐角处踉跄一下,扶住墙边悄悄呕了一口血,可是他擦了擦唇边,立刻消失不见。

一天一夜,他守在她的身边,不眠不休,拼尽内力只为给她续命。

温景安心中一叹:天意弄人,他的这份深情为何来得这么迟呢?

天色渐暗,一辆四匹黑马拉着的马车飞快地疾驰过行人稀疏的街道。马车中坐着一位身着绣蛟龙锦袍的中年男子。他鬓发已白,可面目依然英气勃发,只有眼角明显的皱纹显得他年纪已过了四五十岁的模样。他腰间玉带上挂着宝剑,上面镶嵌了各色宝石,一如他身上的穿着一样贵气凛然。看得出他的身份极尊贵。

他靠着车厢一边闭目养神,手指轻敲着膝上似在想着什么。忽地,身下的马车顿了顿,他身子也随之猛地向前倾去。

“到底怎么回事?”他睁开眼,冷声问道。睁开眼中两道凌厉的目光随之看去,令人心寒。

马车外侍卫连忙道:“启禀王爷,是方才路上有个坑。”

那人点了点头,心神略松:“继续赶路。”

他话音刚落,忽地夜空中响起一声尖利的呼啸声,所有的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半空中忽地响起劲风簌簌声。所有的人抬头只见一***箭羽向着马车疾射而去。马车四周的侍卫们皆是百战过后精挑细选的护卫,一看纷纷拔剑怒喝,挥起格挡。

马车中的那男子猛的喝道:“到底怎么了?”他说着已拔出腰间的宝剑,撩开车帘。

才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形令他不禁大吃一惊,只见半空中条条黑影扑来,他们手中拿着弯刀,衣衫左衽,面目凶狠,头发编着辫子披散在脑后,一声不吭举刀砍向马车四周的侍卫。

“是狄国人!”有侍卫惊呼道,他话音未落,胸口就被一个刺客狠狠地砍中,鲜血四溅。

那些刺客未蒙面,高鼻深目,一张张异于齐国的面孔在夜色下像是一匹匹从荒野从出没的狼令人心生恐惧。马车附尽的侍卫们被他们气势所震慑,不断退后。

“王爷!快走!他们人太多了!”侍卫上前扶着马车上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冷哼一声:“不过是几个荒蛮的狄人罢了!难道要本王不战而逃?”

侍卫们见狄人凶狠心中纷纷叫苦,只盼着京畿护卫军听到这边的动静派人来增援。

“都是一群废物!”那别称为王爷的男子冷哼一声,拔出长剑挺身加入战团。侍卫们见他以身返险,咬牙拼命上前护卫。不知是他的身先士卒起了效果,还是那些狄人武功不怎么样,情形慢慢地扭转。

街道上早就没有一个行人,胆小的百姓纷纷关了房门门窗躲了起来。街上只听得只有喊杀声和痛呼声。这声响终于惊动了京畿护卫,远远的,有火光耀起,京畿护卫军纷纷赶来。

那中年男子面上略松,正当他要收起剑的时候,忽地半空中耀起一团灿烂的剑花,带着气势万千的变幻向他刺去。黑夜中,众人只见一道黑影如烟一般掠过众人的头顶,向那锦袍的中年男子冲去。

他面目都严严实实地包在黑巾中,只露出一双犀利冰冷的眼。这样的眼眸如黑夜中的狼,带着嗜血的杀气袭来。

那中年男子身经百战,对着这一剑面色一沉,当下挥剑迎上。可是当他迎上那刺客的剑的时候心中不禁一惊。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道随着剑身传入他的体内。中年男子不禁连连退后,一口浊气从胸臆中升起,禁不住“扑”地一声呕出一口鲜血来。那刺客一击不中,举剑再刺。他的招式阴狠,招招致命,每一招都令那中年男子倒退好几步。

马车边仅剩的几个侍卫看得战战兢兢,那刺客的剑风太强,几乎不要命的攻击把空门皆露在外面,可偏偏无人敢上前。

“你知道本王是谁吗?你们狄国人要杀的不应该是本王!”那中年男子捂着被内力冲击得剧痛的心口怒问道。“你是安王!杀的就是你!”那刺客声音嘶哑,冷笑着回答。说着举剑又是一阵暴风骤雨一样的刺向眼前的安王。他的剑划过一道道光弧,灿烂耀眼,仿佛织成了一张天罗地网令人无处可逃。

安王渐渐狼狈吃力,他苦苦支撑只盼着京畿护卫军前来相救。眼前这个刺客太过可怕。安王心中焦急,他边战边退,目光拼命搜寻可供躲避的所在,忽地,他眼角扫过那刺客的脚步,不禁一亮,只见那刺客脚步微微迟缓,分明已是力竭只在勉力支撑罢了。

这个情况令安王心中提振,大喝一声挥剑上前。两人身后的火光渐渐靠近,京畿护卫军向这边飞驰而来,那群不知哪出来的狄国刺客见情形不妙怪叫一声纷纷四散逃了。只剩下那黑衣刺客与安王还在苦苦缠斗。

安王见援兵来了心中安定,一剑划过那刺客的肩膀,冷笑道:“不论你是谁,今日你死定了!”

那一剑划破刺客的肩膀,顿时鲜血长流,可是他仿佛不知道痛,揉身向前一剑刺入安王的心口,安王见他心腹间空门大开,心中一喜,大喝一声,举剑狠狠刺向那刺客的腹部。他手中的宝剑更长更锋利,按他所料这一件他能立刻将这刺客毙命当场。

可没想到那刺客一眨不眨,挺身迎上安王的剑锋。同时,他手中的长剑如游龙一般刺入安王的心口。

“扑”地一声闷响,安王定定看着面前的刺客,眼中猛的瞪大。四周的声音都安静下来。

两人贴身,安王的剑***了那刺客的腹部,可是却奇异地顺着他的腹部滑向一边。而刺客的剑却深深地没入了安王的心口。

安王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双眼,痛色渐渐蔓延上他的眼中。他伸长手竭力想要抓下刺客面上的面巾。

这个人,这双眼…太过熟悉了。安王在倒地之前心中掠过这么一个模糊的念头。邵云和一怔,顿时缄默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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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乱局纷纷

更新时间:2012-9-28 18:26:46 本章字数:3829

天幕已沉,冬夜的寒风一阵阵向着屋中刮进。孽訫钺晓南宫菁守着空荡荡的厅堂,看着一桌满满的饭菜,气得一扭头对侍女道:“驸马还没回来吗?”

侍女战战兢兢:“回…回郡主的话,驸马还没回府!”

南宫菁气恼道:“再去看看,驸马在宫中是不是被皇上留着了!改日要让父王跟皇上说说,要用人也不是这么个用法的,几日都看不到一点人影。这算什么!”

侍女喏喏点头。南宫菁看着一桌子珍馐美味,半点胃口也无,想了想站起身在厅中烦躁地走来走去。正在这时,府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南宫菁以为是邵云和回来了,眼中一亮,急忙对侍女催促道:“赶紧去瞧瞧是不是驸马回来了?”

侍女连忙前去查看,过了一会,侍女脸色煞白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道:“郡主!郡主!大事不好了!悛“

南宫菁见她这样手忙脚乱,恼道:“是什么大事不好了?驸马呢?回来了吗?”

侍女咽了一口唾沫这才颤声道:“驸马是回来了,但是…但是…老王爷他受伤了!”

她话音刚落,就有一群侍卫急匆匆地抬着一个人向屋中冲了进来。南宫菁看着当中那人浑身是血,心中一哆嗦,脚上一软,失声道:“父王!父王!笮”

邵云和在人群中,他面色惨白,身上的衣袍点点皆是血迹。他连声呼喝众人把犹如血人的安王抬进了房中。南宫菁吓得六神无主,她一把抓住邵云和,抖抖索索地问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父王早上出门的时候我瞧着还好好的!怎么会成了这样。”

邵云和被她拉着,面上痛色掠过,忍不住扶着肋下半晌说不出话来。南宫菁见他样子痛苦,吓得尖声问道:“云和!云和!你怎么了?你也受伤了吗?”

邵云和看着她眼中惊慌的神色,眸中掠过一抹复杂之色,摇了摇头道:“我没事,骑马的时候扭了。今日我从骁风骑营回京的时候在路上刚好碰见父王遇袭,情急之下让他们把父王带来我们府中救治。毕竟安王府远了点。你快去看看父王,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

南宫菁已被方才那一幕惊得几乎魂飞魄散,想要走却是脚软得走不动。邵云和推了她一把,声音肃然:“快去看看,吩咐人进宫去请御医!快点!”

南宫菁这才踉踉跄跄地跑进去。

安王遇刺,生死不明!安王府把这个消息禀报到了皇宫中,楚太后惊得打碎了手上把玩的一根翡翠玉如意。她连忙差人去太医院请了好几个御医,凤驾连夜匆匆赶往郡主府。安王世子与世子妃也赶到,南宫菁一见楚太后亲自驾临,哭着扑上前去。

“太后!太后!我父王他…”她哭得说不出话来。

楚太后心中慌乱面上却还强自镇定,凤眸一扫,安王世子南宫庆脸色煞白,呆呆立在一旁,一副惊慌无能的样子。世子妃越卿卿脸色凝重,倒是没哭哭啼啼。而邵云和脸色苍白,坐在一旁与府中的管家吩咐说话。而南宫菁更不用说了,在自己的怀中哭得跟安王立刻死了一样凄凉。

楚太后看了心中大是摇头,安王戎马一生,没想到生的一儿一女这么没用,还不如外人有用。

她上前问邵云和,凤眸沉沉:“到底是怎么回事?刺客呢?都抓住了吗?”

邵云和见她询问,站起身来回道:“京畿护卫军已经全城搜捕刺客了,但是至今还没有消息。听父王身边的护卫们说道,刺客是一群狄国人,非常凶狠。”

楚太后闻言一拍桌子,怒道:“哀家就知道会出事!狄国人不甘心秦国与齐国议和就想着来挑起事端!简直是一群蛮荒的野人!”

邵云和不接口,声音沉重:“太后,这事不急,现在是父王怎么办?父王的伤势很重…”

楚太后还未去看过安王,一听这话急忙匆匆进了屋中。邵云和眸色一闪,也跟了进去。屋中都是血腥味,楚太后看着床上躺着毫无知觉的安王,眼中猛的一红,几乎要落下泪来。邵云和在一旁看了,眸中掠过冷光。

楚太后踉跄几步上前,问太医们:“安王如何了?”

太医们面上皆是为难,纷纷跪下,不敢吭声。

楚太后看着这个样子,心中越发没底,拔高声音怒道:“安王到底怎么样了!”

太医中有人战战兢兢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安王胸前的伤口太深了,所幸没有刺中心肺,但是…”

“但是什么?!”楚太后不顾仪态怒道:“哀家在这里,你们还要这样吞吞吐吐吗?安王到底怎么样了!”

那说话的太医这才哭丧着脸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安王伤口太深,伤势太重了,微臣等恐怕没有那个能力救回安王。”

这一句犹如晴天霹雳,令楚太后脚上一软,几乎跌在地上。旁边的宫女见状急忙上前搀扶。邵云和站在她身后,看向床榻上的安王。他的胸口赫然有一处很深的剑伤,那个位置刚刚好,避过了心脉,刺入了身体中…

他眸色一闪,上前扶着楚太后,声音沉痛低沉:“太后娘娘别担心,父王定能吉人天相,一定会挺过来的。”

楚太后脑中昏沉沉的,她呆呆看着安王苍老的面容,眼中缓缓落下泪来。一旁的太医们一看,急忙低头。楚太后依仗安王,这个秘密已是齐国上下皆知,又曾有传言,楚太后与安王两人关系不浅,早就“珠联璧合”了…如今看着情形,这传言竟是真的。

太医们心中惴惴,跪在地上不敢抬头,邵云和看着楚太后悲戚的神色,眼中皆是冷笑。

他掩下眼中的神色,对太医们厉声道:“难道你等皆是国手,怎么还不能救了安王?!要什么药材要什么东西尽管开口,太后娘娘一定会为你们办到!”

太医们一听,更是吓得连连磕头,纷纷道:“臣等医术再精也没有办法救治安王殿下,这个伤口太过棘手,臣等无能!”

楚太后只是在一旁默默,半晌,她抬起头来,淡淡道:“方才邵相大人说的话你们都听见了,你们是齐国最好的御医。治不好安王的伤,他若是死了,你们也不必来见哀家,都去地底去伺候安王殿下吧!”她说着由宫女扶着慢慢走了出去。整个屋中顿时一片哀声。邵云和冷冷扫了他们一眼,道:“好好想。怎么样才能救安王殿下,救了他,你们才能活命!”

他说着转身就走,有太医急了,扑上前扯着他的袖子。邵云和面色痛色掠过,忍不住“嘶”地一声捂住腰腹间,缓缓弯下了腰。那太医见自己无心的举动竟让他这么痛苦,吓得连忙放了手。

邵云和痛得额上冷汗冒出,他一回头看着被自己惊吓住的太医,冷声道:“你想做什么?”

太医被他眼中的狠戾吓得把求情的话都忘了,只能连声道:“微臣不是故意的!微臣…”

“好好想想怎么治安王的伤然后禀报太后!太后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救活安王的。你们可明白了吗?”邵云和冷声丢下这么一句,转身走出了房门。

他出了房门,屋外的冷风吹来令他清醒了不少。他扶着墙边慢慢走回来房中。关上房门,他解开衣衫,衣衫下赫然金光粼粼,原来他贴身穿着一件刀枪不入的金丝软甲。他咬牙解开金丝软甲,露出结实有致的腹肌,只看了一眼,眸色便沉了沉。

只见他蜜蜡色的的腹肌上一道深深的痕迹,从肋骨划下,划过了腰间。

他拼尽全力终究是被安王那一剑所伤,安王的剑划过他的肋骨,内力透入软甲把他的一根肋骨生生震断,然后又伤到了他的腰。安王果然是百战出身的武将,这最后一击若不是他穿上了护体的金丝软甲,现在躺在床上的恐怕就换成了他了。

邵云和脱下金丝软甲,咬牙接上了肋骨,没有草药,只随意绑了一根木板缠上布条就算是处置了伤口。他弄好这一切,痛得身上冷汗湿透了全身。他拿了巾帕随意擦了擦脸,穿上外衣正要出门。

忽地,房门被拍响,传来南宫菁惊慌的哭声:“云和!云和!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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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似梦似真

更新时间:2012-9-29 0:50:41 本章字数:3897

邵云和眸色一沉,连忙把衣服穿好,上前开门。孽訫钺晓南宫菁扑上前,抱着他哭道:“云和,太医说我的父王…父王…不行了。”

邵云和看着她哭泣,薄唇勾起一抹冷笑,声音轻柔:“别哭了,太医说的话不要当真,他们是怕医治不了父王所以才这么说,推卸责任罢了。”

南宫菁听了他的话,抽泣地睁大泪眼问道:“当真?”

邵云和点了点头,柔声道:“自然是真的。你以前生病,太医不也是经常说一堆十分为难的话?”

南宫菁一想也是,顿时哭声渐小,满怀希冀地看着邵云和,问道:“那怎么办…父王他还没醒来。那样子当真是十分危险。云和,你想想办法。悛”

邵云和皱眉道:“我不是太医,我也想不出办法来,不过我觉得太医院中那么多太医,既然到了这个时候,还是集思广益才好。把所有的太医都叫到府中来,看看谁有办法。”

南宫菁向来对他言听计从,一听连忙点头称是,飞快出了房门奔了出去。邵云和看着她走远,长长舒了一口气。

南宫菁果然按着邵云和所说,天一亮就把宫中太医院中所有的太医都叫到了郡主府中。整个郡主府中太医医士济济一堂,好不热闹。南宫庆是个没主见之人,如今知道自己的父亲危在旦,对南宫菁胡闹的样子恍若未见。越卿卿虽皱眉,但知道这是郡主府更不好开口说笱。

南宫菁对众位太医道:“如今太医院的几位院士大人都说我父王恐回天乏术,你们谁能救得我父王,赏银万两!”

太医院的太医和医士们纷纷咋舌。这赏银万两可不是小数目,若得了这笔赏银可不单单是万两而已,还是安王的救命恩人。他们纷纷净手悄悄鱼贯进了屋中为安王看伤把脉。南宫菁紧张地在一旁看着。

忽地,有一位太医悄悄上前在南宫菁身边说了几句。南宫菁听得杏眼圆睁,她一把抓住那太医问道:“当真?”

“自然是真的,微臣不敢在这事上欺瞒了郡主。”那太医说道。

南宫菁顿时愁容一扫而空,飞奔向着屋中,扑到楚太后跟前,喜极而泣道:“太后娘娘,父王有救了…”

长生丸,世人孜孜所求不过是长生不死,却不知天道轮回,长生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周惜若醒来的时候也以为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长长久久的梦,久得恍若隔世。眼前所见依然是云水殿温暖的殿中,鲛绡纱糊住的窗外是云开雪停,不惧寒冬的雀儿在枝头叽叽喳喳叫着。她透过窗棂的缝隙看着鸟儿欢快地跳着叫着,也不禁唇边溢出丝丝笑容。

“娘娘,醒了?”林嬷嬷悄悄上前,轻声问道。

周惜若轻叹一声:“母亲…”

林嬷嬷眼中的泪滚落,禁不住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哽咽道:“娘娘,你醒了就好。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了,再不醒来,我…”

周惜若苍白地笑了笑,道:“我的命太贱,怎么都死不了。母亲,我饿了。”

林嬷嬷连忙擦着眼泪应了,退了下去。

周惜若收回手,目光却在手腕上久久停留,她眼中有片刻的恍惚,记忆的碎片在脑中零碎而过,似乎有一个人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说着什么,一字一句痛彻心扉,有一句,似真似假,似幻似梦。

他说,“惜若,阿宝没有死…”

她想要再回想,脑中却隐隐作痛。于是她轻叹一声,抱紧自己又一次沉入了梦中。

在那个时候他还想骗了自己吗?她不信了,统统都不信了啊…

安王遇刺的那一天,温景安趁乱将周惜若带入宫中云水殿中安顿。整个京城戒备森严,到处在搜捕来自狄国的刺客和奸细。可是那十几个凭空出现的狄人刺客仿佛长了翅膀飞了一样消失在了齐国的京城中。后来有人在结了薄冰的护城河边找到了一把弯刀,这才知道原来他们行刺安王之后,从腊月寒冬冰冷的护城河中潜游逃走了。

狄国所在之地是北边苦寒之地,自然不怕寒冷。这法子虽然冒险可是却没人想得到。等京畿护卫军们发现去追击的时候他们早就跑得无影无踪。而那领头黑巾蒙面的黑衣刺客更是无处可寻。

安王病重,有人言,先帝生前曾得仙师两枚长生丸,一枚已服,另一枚可医安王。楚太后闻之大喜,急令太医院前去拿来,可长生丸用在了安王身上却毫无作用,安王伤势垂危,整个安王府愁云惨雾。

龙越离听着底下之人的禀报,薄唇勾起一抹冷笑,凤眸一斜,淡淡道:“传朕的旨意,宫中所有珍贵药材可凭安王府取用。”

叶公公连忙下去传旨。等宫人都退下,叶公公上前,含笑问道:“皇上现在可要用膳?”

龙越离看了看天色,皱眉道:“再过些日子就要到了年关了,莲妃为何还久久不肯回宫?”

叶公公连忙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对龙越离道:“莲妃娘娘说静安寺中有一株雪莲,这几日要开花了,她定要守到了雪莲花开献给皇上。”

龙越离打开信封,哼了一声:“不过是一朵花罢了,值得她这么着紧。”话虽如此说,但是他却急急看起了信。

叶公公抿嘴偷笑,悄悄退下。前几日云水殿的莲妃听闻静安寺有一株养了六十年的雪莲即将盛开,所以立刻请旨出宫定要守候雪莲花开敬献给了龙越离。当时安王被刺,秦国使臣们在宫中商议两国议和一事,龙越离脱身不得。等他要前去探望周惜若时,周惜若已匆匆出了宫,留下一份情真意切的信,道佛前雪莲花开十分难得,只能先斩后奏,鲁莽出宫还望龙越离见谅。

信中情意绵绵,轻易地就平复了龙越离的天之之怒。从那天起,她便一天一封信奉上了龙越离的手上。

叶公公笑叹着退下,纵观整个后宫,能以信谈情的唯有莲妃周惜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