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贾天夏严重觉得她是不是骤然间良心发现了,打算尝试着跟他爸和平共处,为以后和他共创未来打下基础。

“我想请教下他老人家,他儿子究竟付出了些什么?对谁付出的?天底下有哪个女人会傻成那样,被爱了居然没感觉?他是不是因为也一直这样‘付出’,所以至今都还没搞定你妈?”丁美满觉得,如果她的理解能力没有障碍、又如果她没有自作多情的话,那是不是可以认为他以上那些话是对她说的。

就算不是吧,她也勉强算得上被他“付出”过的受害者,有足够的理由为自己抱屈。有一点美满不得不承认,曾经她是真的能感觉到贾天夏想娶她、想和她在一起,只是如此,她就已经知足。后来,青蛙被踢出了井,领略到了外面的无垠天空,她终于明白那些并不等同于爱。

“你感觉不到?”贾天夏显得很激动,比起曲解忽视,压根就没有感觉才最伤人。试问全世界,除了她爸之外,还有其他男人可以像他一样从小就一根筋似的守着她吗?

“……”她摇头,选择尊重事实。

他告诉自己要冷静,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灵肉合一了,她才会彻底感觉不到他低声下气、不计前嫌、百依百顺的背后到底代表着什么?深呼吸,别激动,这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的。比如贴近她、拉过她,强迫她正视他的眼,试图让她看懂瞳孔深处镌刻着的“志在必得”。如果这样还是不能心意相通,那就只能使出杀手锏了。

“啊,喂,唔……”眼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逐渐放大靠近清晰,丁美满不停地往后缩,退无可退后,张嘴想要抗议,未完的话语却被他吞入口中。

不知道这个吻算不算天雷勾地火,总之,她没用,她经不起诱惑,满心满脑都是他性感餍足的呼吸声,以及他们从前说过的那些话……

——贾天夏,电视上面说如果爱老婆,就要每天早晚给她一个吻。那样她才会觉得,不管多少年,她依然像最初那样被爱着!

——以后少看那种无聊的偶像剧,他们可以不刷牙、不工作、不上厕所,你可以吗?

——那是你制作的节目里说的!

后来,他嘴角暗抽,用力地吻她,吸吮辗转间所传递出的气息像是恨不得至此融为一体,直到她就要快窒息,他才罢手,留下一句戏谑般的耳语,“感觉到被爱了吗?还要不要再多点?”

“感觉到了吗?如果没有,我不介意再深入些。”

和从前如出一辙的话从他唇间飘出,嗓音中浓厚的激情余温为这话更添了说服力。丁美满神情恍惚地微启唇,灼热的气息逐渐蔓延至全身,一种不太好预感让她瞬间觉醒。事实一再地证明,她念旧、心软、毫无自制能力,而这一切贾天夏似乎比她更清楚。

“你到底想做什么?”好不容易,她才拾回声音,仍难掩其中的惊颤。

“当初放你走,属于我这辈子做的最蠢的一件事,可以后悔吗?”

他的声音很柔,像春日和风般在她耳畔拂过,严重挑战着她的心理防线。可就连丁美满自己都没料想到,竟然没有感动,只觉得羞愤委屈,还伴着些微的恨意。可以后悔吗?!一句话,他以为就能让当初的伤愈合?结婚、离婚、劳燕分飞……这些在他看来都只是儿戏?她是否痛过颓靡过不要紧,重要的是,他现在后悔啦,她就必须配合着表演下去。

开玩笑!他配得起她的义无反顾吗?

“当初爱上你、嫁给你,属于我永生永世做的最蠢的一件事,请问可以后悔吗!”

他祈愿着时间能停止,却又恨时间走得太慢,屏息静气等待她回答的过程,就像在体味凌迟的折磨。贾天夏甚至已经下定决定,只要她点头,他可以放下身段不问值不值得一味地去宠她,可惜还是迎来了意料之中的失望。

从前他不信“越挫越勇”这个词,没曾想如今贯彻到底了,“可以。”

“谢谢!”很好,达成共识了。

“不过我会让你不想后悔。”

“贾天夏,我跟你说……我允许你走进我的世界,但不代表我允许你走来走去!”她抛出狠话,想要下车、关门、说再见。哪怕是累死自己爬下山,也绝不要跟这种蛮不讲理的男人多说一句。

可惜她的手机猝然响起,飘了眼来电显示,又抽空恶狠狠地瞪了天夏一眼,她才匆忙接起。

“美满,呜、呜……哇!我好痛苦哇……”

手机里传来了小爱熟悉的声音,那一声声听起来撕心裂肺的哭声,让她猛地揪起了心,“你你你你、你把舌头捋直了说哇,怎么了呀?”

“都不要动,我不要活啦,不要活了啦……”

“不不不不不要活?”

“对,他们都劝我割脉。”

“割割割割割脉?别激动,别激动!你在哪?”跟一个无语轮次的人在电话里说太多着实没意义,美满还算理智地捕捉重点信息。

“会所,唔……419。”

——啪。

电话被掐断,美满困惑地看向贾天夏,十万火急地紧抓住他的衣角,“快,快带我去419!”

第二十五章

难得有机会把话题深入到这个地步,眼看只要再努力一下就胜利在望,却偏偏有些不识相的人跑来打扰。按照正常思维,贾天夏应该转告那个林爱,别割脉了浪费时间劳民伤财,就近撞墙多好,还能顺便检验那面墙是不是豆腐渣工程,也算是临死前为人民做了点贡献。

思来想去,贾天夏还是克制住了这个念头。综合他最近恶补的各种偶像剧、各种教男人怎么做个好老公的书刊、各方恋爱达人传授的经验……这种时候就该抓紧表现,所谓患难见真情,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老婆的姐妹淘有难,他只需要立刻开车把她送去,然后找个无懈可击的借口先行离开,留出适当的空间时间任由她们去表现友情。

“真的不用我陪你进去?”当然,临走前,总还是要适当关怀一下的。

“不用了,你不是还要去加班吗?那个……你在她会不自在。”

很显然,美满的回答也尽在他的意料之中,天夏点头浅笑,表示理解,“去吧,有什么事应付不来就打电话给我。”

“好。”就算只是句还没有付诸行动的话,仍是在美满心底激起暖意。

事态走向很好,贾天夏一再告诫自己不要操之过急,像丁美满这样遇强则强的人,逼太紧只不过是自寻死路。像现在这样适时地表现体贴,总有天翻身农奴能把歌唱。

想着,他不再废话,带着自在必得的笑意滚回电视台加那些可有可无的班。

只可惜,没人告诉过贾天夏,当猎物身边还有其他猎人在伺机而动时,某些自欺欺人的体贴是不适用的。那就等同于亲手给自己戴上顶绿帽子,还非要佯装色盲,逢人便强调说:这帽子是红的,是红的!

很不巧的是,丁美满身边就恰好有这么个神出鬼没的猎人存在。

她刚跨入会所,就捕捉到了瘫坐在不远处卡座里的小爱,抱着根柱子,手里拿着锉指甲的刀,看似用力地折腾着自己的手腕。

美满目光一转,愤愤地瞪着一旁围坐着小爱的那些朋友,欺负人也不带这样的,看着自己朋友丢脸,他们竟然还不阻止!正义感在她胸腔中迅速燃烧,形成了一股小宇宙,驱使美满冲上前,一把将小爱拉了过来,“你坐好,我帮你去找把利点的刀!”

“哇呜……美满,我失恋了!呜呜……”就算是已经醉到神志不清的境界,小爱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眼前人,就像受了万般委屈后突然见到了亲人般,她彻底敞开心扉放松了下来,抱着丁美满哭到泣不成声。

“失失失失失、失恋?!”美满惊愕到连舌头都打结了,还是本能地轻拍着她的肩。实在很想问,她到底什么时候有恋过?但碍于对方情绪极度不稳,美满决定还是发挥下母性温暖。

当小爱用语无伦次的叙述方式把事情囊括出来后,丁美满忽然有种感慨。

女人的友情果然是种很微妙的东西,恋爱甜蜜的时候未必会彼此分享,彻底表现出了中华武术的上乘境界——所谓神龙见首不见尾;等到哪天失恋了受伤了,就一定会行尸走肉般地出现,大哭特哭一场,完全把姐妹淘当成神父,又是告解又是忏悔偶尔还伴着发泄怒骂。

就好比之前美满找小爱逛街吃饭看电影,得到的答案永远是“啊,我好忙啊,好多通告啊,改天吧”,甚至从来都没听小爱说她和谢穆堂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等她得知的时候,一切竟然已经告终了。

“美满啊,要听妈妈的话,一定要听啊!呜呜……我妈早说了,像我这种人就不该找太帅的男人,最好是去随随便便找个有钱的嫁了……总之那样才叫般配啦……”

“……”美满翻了翻白眼,无言以对,只好任由着好友发疯。听妈妈的话?她是不是也应该按照她妈的懿旨,拉着贾天夏去复婚?

“给她喝点热牛奶,看会不会好点。”

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体贴成份,成功打乱了美满的心思。闻声后,她猛地转头,眼神对上了突然出现在卡座边的凌嘉康。他似乎也很意外,眸中闪过一丝错愕,将那杯热牛奶递给手下的艺人后,才难掩惊讶地脱口问道:“你怎么在这?”

“这问题由我来问才比较正常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是怎样,就算是朋友,离开也好回来也好,都至少会通知声吧,关系好点的还需要去机场送别下呢,这位爷是想证明他们现在的关系连朋友都不如吗?

“是小爱把她找来的,我们这群大男人搞不定一个疯女人啦,美满姐会比较有办法。”那位艺人的目光在他们俩之间溜了圈,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的气息,没有多话,帮忙打了个圆场。

他口中的疯女人又一次发作,抢过牛奶喝了几口后,继续死死拉住美满的衣角,继续哭闹,“美满,我们是朋友对吧,你认识谢穆堂比较久,老实告诉我,他到底有多少女人?你说我要是今天不来这边,是不是就永远被蒙在鼓里了?吼,你知不知道他多过分啊,都被我逮了个正着了,怎么也该解释下吧,竟然只丢下一句‘我有急事,改天再解释’,就……就、就拉着那个狐狸精走了,走了耶!”

“……”美满继续沉默。她在考虑是不是该把话说穿了,可是小爱现在已经很糟糕了,说出来会不会更打击人?

“唔……你们说,等他来解释的时候,我要不要听啊?搞不好,他真的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不是说再花心的男人,也会动真情的吗?”

林爱忽然抛出的这一连串问题,准确无误地击中了美满的痛处。有那么一刹那,她觉得就像是看见了以前的自己,爱情是个很磨人的东西,每个小细节哪怕是对方稍有差池怠慢都会介意,可偏偏到头来又什么都忍不住去原谅。总以为对于那个烂男人来说她是特别的,壮志雄心地以为可以改变他。到头来,被彻底改造的人反而成了她。

“笨死了!你难道没听说过‘人以群分’吗?亏我还以为你比我精明呢。谢穆堂是贾天夏的死党啊,什么叫死党你懂不懂,就是有女人一起把,要劈腿一起瞒。这种男人你怎么能爱嘛,搞不好随时都会出现个陌生女人抱着孩子登门造访。”越想越气,美满抑制不住冲动,情绪比小爱还亢奋。

“你吼那么大声作死啊!”被吓到的林爱也不甘示弱地站起身,“你还不是摆着好好的凌嘉康不要,绕了那么大一圈千挑万选还是贾天夏。”

“噗。”女人的事,凌嘉康本不想去参与,然而,林爱这话太一针见血了,他有必要反驳申明下,“我没有追过她。”

相较之下,美满被堵得语塞,想到今晚差点就再跳一次火坑,不禁有些后怕,冲动果然会害死人。可是,她真的有权利去千挑万选吗?眼神黯了黯,她嘟嘴咕哝:“我们情况不同啊,那人家不是都说离过婚的女人就打折了嘛,我现在是打折货啊。你不一样,清清白白的当然要慎重选择,眼睛要放亮哇,最好是打着探照灯去找。”

“丁美满,你什么朝代穿越来的啊?”她忍不住惊呼。还打折货呢?都什么年代了,谁还有这种迂腐的想法。

“我又没说要和他在一起,你做什么要扯到我身上啦,现在失恋的人是你好不好?”说这话的时候,美满还是掩不住有点心虚。如果小爱不是失恋的太是时候,搞不好她就已经做了傻事了。

“对哦,我失恋了,呜呜哇……失恋了呀,明天要怎么过啊。”事实证明,不管是极具事业心的女强人也好、讲起恋爱经来一套套的理性女人也好,一生总逃不过为爱盲一次。就算是曾嚷着没有谁离了谁会活不下去的林爱,也同样无法幸免,只好求助于看起来像是过来人的美满,“你刚离开贾天夏的时候在想什么?”

到底是谁说小爱是疯女人的?凌嘉康深刻觉得,她分明是喝醉的时候比较精彩。不仅字字珠玑,就连问出来的问题都那么有气质。

“在想一个人怎么换灯泡。”美满回答得很干脆,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买个梯子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了。

“呃……那然后呢?”没有要到有用的答案,她毫不气馁,再接再厉。

“怎么买酱油,生抽和老抽到底有什么区别。”

“……哦,我们的情况果然不同,啊啊啊啊啊,我明天要怎么过啊。”小爱放弃了,智商不在一个层次上的两个人,怎么同日而语。

“先把她送回去。”揉了揉有点发痛的太阳穴,凌嘉康看向一旁小爱的助理,特地又叮咛了句,“小心记者。”

“嗯。”

“等、等一下。”想到太早回家还要面对贾天夏,又怕自己会冲动,她索性拦住那位助理,“交给我交给我,我来送她回家。”

“用你的自行车送?”凌嘉康没好气地问。

“……”她今天没有骑自行车呀!

“你还怕她的助理照顾不好她?”

“……”

他只差没直接说,人家是专业的,你呢?

再次被堵得一窒,美满也只好看着助理小心翼翼地领着小爱离开。

是个人都能看出他们家老大需要独处时间,先把疯狂状态的小爱弄走,接下来就该轮到他们识相地离开。于是,等到美满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先前热热闹闹的卡座里,顿时只剩下她和凌嘉康。她忽然发现以前他们之间那种熟稔自然的气氛似乎不见了,是太久没见的缘故吗?

“过来。”尴尬总是无可避免的,但凌嘉康一点都不想从此就跟她这么僵持着,索性率先打破了沉默。

“那个,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都不说一声……”这是个很蹩脚的开场白。

“刚回来,坐过来,隔那么远说话很累。”他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

说了几句后,美满也没有了先前的尴尬,索性起身移到他旁边。

“最近很忙?”他率先表现出客套和见外。特意亲自赶去国外处理事情,无非就是想要离她远些,试图把对她的感觉收敛住,隐约已经有了些成效,他不想前功尽弃。

“唔,还好吧。”美满没有多心,把这当做朋友间的寻常问候。

结果,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他以为控制住的情绪又一次蠢蠢欲动了,“还好?还好你就不知道主动打通电话问候我下?”

“欸?”这个她倒还真是没想到耶。

算了,这个话题没有必要聊下去,给自己找气受,“贾天夏说的是真的吗?”

“谁知道他啊,至少我没有答应。”丁美满总是在不恰当的时候展现聪明,比如凌嘉康话刚说完,她就能敏感地意识到是在问关于复婚的事。

偏偏那种极力否认的语气,只给人带来欲盖弥彰的滋味。凌嘉康沉了沉气,告诉自己不要太过在意,对她也无非就是有些好感,见不到也未必会太过想念。嗯,就是这样,即便和她在一起心跳近乎失常,呼吸也跟着□,那也是因为夜店的气氛太蜇人,“走吧,出去逛逛。”

“咦?去哪逛?”

“哪来那么多问题,走了。”各种症状齐齐表明,他该离她远些,越远越好。

作者有话要说:感动,啦啦啦啦,扭一下,人家今天过生日啦~~谢谢漫漫和木头的生日礼物哦,还有我家小雅,嘿嘿,很准时的问候。某漫给人家的礼物是首送给美满和天夏哥哥的歌,据她说伴奏是自己消音的,所以音质会有点差,建议大家用耳机听会比较好,丢个传送门。。《美满甲天下》-青梅竹马

报告一下,这章写的比较急,有错别字请见谅哦,另外就是也不排除会需要再修改下的可能性,乃们可以先看喏~~~

有件比较重要的事要说下,我要请假几天。因为明天晚上就要带团去新加坡了,要17号下午才到家,会带本本,但是不确定那边能不能上网。如果实在上不了,可能就要暂停几天更新,不过人家会在那边尽量多写点,回来多更几章的。要麻烦大家多等几天了,实在不好意思嗷。微微笑,不要因为我请假而霸王我!留个言当做给我的生日礼物也不过分哒!

第二十六章

贾天夏的眼睛在冒血!

事实教导了他,世界上有两样东西是最不能相信的——枕边承诺和偶像剧。

都说女人在一起聊得话题无非就是衣服、鞋子和男人,关于男人的部分大多数是抱怨,所以不要去打扰免得找气受。他遵守了并引以为戒,谁想会沦落到这个下场?像个怨夫似的,加完班累到只剩一口气还要独守空房,手机号码拨到烂一概无人接听,提心吊胆的三不五时跑去窗口看……

结果,偏巧撞见她被凌嘉康送回家!下了车还不给他快点死上来,非要上演一番依依不舍。

房门被打开,他冷着脸看她不敢开灯,宁愿在黑暗里蹑手蹑脚地前行,火禁不住窜得更猛,“舍得回来了?”

透着阴霾的声音无预警地响起,美满吓得往后缩了缩,顺手拨开客厅的灯,等到房间里常量后,她才定了定。看向沙发上冷着脸的贾天夏,狐疑地蹙眉,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骤然就变了,活像是上门来讨债的。

“你没跟我说过凌嘉康也会在。”哪怕只是提一句,他就绝不会傻到去给别人制造机会。

“我也不知道他会突然回来啊。”美满累得实在挤不出力气做多余的解释。

“聊了些什么?”他深吸了口气,绕开那些既定事实,问些有用的信息。

“没什么……”实在不是她不想说,而是连她自己都搞不懂凌嘉康到底想做什么。大半夜的一句话都不说,就带着她游车河,最后骂了句脏话,就火速狂飙把她丢回了家。

“没什么?”天夏的声音抑制不住的上扬,她用这种活像刚经历了一场激情提不出任何力气的语气跟他说没什么?以为他的智商和她一样吗?当捕捉到她闪躲的眼神后,他撇嘴凉笑,“丁美满,没这个能耐就别学人家左右逢源。”

“你!你早晚嘴里会长满毒疮!毒死你!”他就非要讲话含满毒吗?看不出她很累很烦,只想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去想,更不想跟他吵架吗?

“你就算想要跟他双宿双飞,也没必要先把我咒死。”

“哈?双宿双飞……”这话像荆棘,刺到了美满。她要是真可以活得那么通畅,至于折腾到现在吗?又想到了小爱今晚的惨状,她忍不住连带把谢穆堂的帐也一起算在了他身上,“你现在才来跟我计较这些,会不会太晚了?贾天夏,你早干嘛去了?别摆出一副情圣的样子,女人全都活该倒霉是不是,随你们在外边怎么玩,我们就该没有怨言待在原地傻等?神经病!”

“我到底是玩了什么,你是有捉奸在床过,还有亲眼见过我把哪个女人带回来?你就宁愿信那些八卦杂志也不愿意信我?”莫名其妙让他背负这些罪责,至少也得来个铁证如山吧。

“呸!你怎么就有脸说这种话,全世界那么多制作人,那么多企业家第二代,那些八卦杂志是跟你有仇还是怎样,为什么就偏偏揪着你不放。”

“那现在他们是跟你有仇吗?为什么就天天揪着你跟凌嘉康那点破事不放。”

“哪里破了,怎么也比你那些夜夜情有价值。如果不是凌嘉康,我早不知道去阎王到报道几回了,搞不好还能刚巧赶上当你女儿。”

吵架的时候,永远别指望对方能说出好话,就好比现在的贾天夏,一旦怒火攻心,早就把洗心革面的决心抛之脑后,“他那么好,你还死回来做什么?要不要我现在就送你去找他。”

“……”她被堵得语塞。这话问得太好了,她到底是死回来做什么,明知可能会遇见,明知自己未必真能放得下,她还偏要贴着折磨蹭。群众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她就是低智商,“麻烦请你说些符合你身份的话!”

无力在把这种无止境的争吵演绎下去,丢下负气的话后,美满就打算回房甩门。

“死回来。”某人偏是在这时候冷静了。

“……”

然而丁美满是打定了主意打算回房的时候,门铃声忽然响起,贾天夏不悦地扫了眼,认定多半是那个阴魂不散的皮条客。转身就捧着空荡荡的咖啡杯往厨房走,摆明了不想去搭理。

可美满没办法那么洒脱,扰人的铃声活像在催命一样,持续不断。

她认命地跑去门边,透过防盗门的栏杆缝隙看了出去,印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女人的脸。她确定自己没见过,也不认识,然而依照那个算得上上乘的长相来说,美满很快就猜出对方的身份——某人的风流债,传说中要她去挡的烂桃花!

“找贾天夏?”美满没有开门的意思,隔着紧闭的防盗门,很风尘味地抖着腿,抢先替对方说出来意。

“嗯,请问他在吗?”门外的女人笑得很婉约,一举一止都透着知书达理的味道。

“哦,你跟他什么关系啊?”腿继续抖,丁美满发挥出所有模仿潜力,仔细回忆着传说中的小太妹应该是什么样的,惟妙惟肖地演得很欢乐。

“呃,我有些事想找他,本来约好明天早上……”

“哪来那么多屁话啊,女朋友还是未婚妻啊?”很好,居然还是约好的?啐,他到底是有什么资格来质疑她。美满歪撇着嘴嗤了声,满脸痞味地打断了她的话。

“……”温柔美女被这腔势吓到了,原以为来开门的不过是个钟点工,可是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彪悍的钟点工。

“别给我装傻啊,你跟他很熟吧,最好给我老实点把贾天夏的联系方式吐出来。老娘在这地方蹲守三天了,连个厕所都不敢上,就算他得了艾滋也没理由欠钱不还啊,他妈的当我们高利贷是好欺负的啊。改天让我逮到他非把分尸了不可,还有你,姿色不错,我们老大一定喜欢……”说着,她又蹦回去,从沙发缝隙里掏出手机,拨通12121后又折回到了门边,“喂啊,给我找几个兄弟上来啊,贾天夏的未婚妻送上门了,把她带回去糟蹋下,不怕那个艾滋病不死出来……对啊,老娘放火放到一半,汽油还没洒均匀,走不开嘛,她就在艾滋病家门口啊……别废话了,快点!那妞逃了……”

那速度让美满瞠目结舌,简直就是正直的变态、野蛮的文静啊!

“明天晴转多云,最低气温12°最高气温17°……”手机里完全不受人间纷扰影响的声音刻板地读着天气预报。

丁美满斜眼看着那个女人消失在楼梯间,愤愤地关上门,哼了两声。

一转身,目光就对上了厨房门口憋着笑的贾天夏,别过头,她不悦地低咒,“麻烦你别把这种不干不净的女人引到我家来!”

——砰。

重重的关门声将一切划下句点。贾天夏愣了半晌,以为她的行为举止已经清晰表明了她的在乎,结果她照旧还是不分青红皂白地给他按罪名。烦躁地扯开领带,他试图想要把那扇门板瞪穿,却注定徒劳。麻烦能不能给他个机会,至少让他讲一句……那只不过是个新来的同事!!

隐隐的,他又有些明白了美满的愤怒出于什么,这世间最酸的滋味不是捧着醋干喝,而是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贾天夏和丁美满正式步入冷战阶段,是谁说过,会吵架至少证明还有激情在的?美满不知道激情到底是什么东西,只知道她还保留着理智,没有冲动地直接把贾天夏的行李打包丢出门,是还会心软,又或忙到没有心思顾忌这些?她不想去理清,也的确没有空去理清。

才一大早,丁美满的办公室里就乱成一团。

八点多,昨晚的收视记录还没出来,关于她第一次亲手制作的节目到底反响如何,还不得而知,倒是有份看起来像是礼物的东西已经摆在了她的办公桌上。

卡迪亚的手环。丁美满支着头,食指挑起那根手环翻来覆去的打量,款式很精致,是很喜欢没错啦,但是平白无故的礼物她没有理由收啊。

正在困惑,手机响了,美满看了眼屏幕,显示着“凌嘉康”三个字,就算她再笨也能猜到答案了,“喂,是你送的哦?”

“嗯。”那边,只有淡淡地轻应。

“又不是我生日,也不是你生日,做什么突然送礼物给我,我不要啦。”虽然她现在的确很拮据,基本没有闲钱去买这些可有可无的东西,但也不代表可以无功受禄啊。

“不是礼物,年底尾牙的时候,是你自己看上我家艺人手上那款,给我钱让我买。可惜那款绝版了,所以帮你挑了个新的款式,你要不喜欢可以还给我,不过钱不退。”凌嘉康说得很平静,却字字切中美满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