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当个自由人的念头已经存在了太久,连做梦她都是一直的向前奔跑,她真怕要是再忍耐下去,她总有一天会克制不住在梦中把她所有的心思说出来。

如今正好天时地利人和,快到过年人少给了她机会,再者宋子北被拘在宋府,知道她跑了宋家的估计也会拦着他,不让他寻她。

银子和衣裳是早就准备好的,独身女子去哪儿都不方便,秦兮的打算是先买个丫头,然后再找个暂时的地方安顿,等到合适的时间,再出庐州城。

下定了决定,秦兮就开始宅子里的人打听起周边的城镇,要去哪里她是早就想好的了,这个举动只是为了等到宋子北发现的时候,把他的视线往别的方向牵扯。

诗画以为秦兮是无聊,也没多想什么,就这样过了半个月,期间宋子北短暂的来看过一次秦兮,见秦兮眷恋想念他的模样,宋子北搂着她亲了又亲,才恋恋不舍地回了宋府。

这样的情况任谁都想不到,秦兮突然就那么不见了。

以防宋家的人找麻烦,宋子北给秦兮安排了不少护卫。

不过这些护卫只管不能让人随便进宅子,却对出去的人查的不怎么严,再者一群大老粗,宋子北连让他们见秦兮长什么样的意思都没有,所以就让秦兮混了出去。

秦兮穿着一身普通的衣裳,脸上捂着帕子,露出的部分用特调的脂粉擦得发黄,看起来就跟一般的粗使丫头没什么两样。

定了走的日子,秦兮特意吃了几天的辣,把嗓子弄的沙哑,不复原来的细嫩,走出了巷子寻了一个大姐问路,就打算先把丫鬟给买了。

诗画是到了中午给秦兮送饭的时候才发现她人不在的,本来还以为她在院子里闲逛,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才慌张了起来。

把内院的丫头婆子们叫过来全都问了一遍,越问她的心就沉得越厉害。

“姑娘不在屋里,会不会是出去散心去了,要不然把门房叫进来问问。”

诗画点了点头,不过心里想着的是秦兮不是一声不吭就到处乱跑的性子,要是她真打算出门不可能不跟她说一声就走。

把门房叫来,听到他说他没见过秦兮,诗画慌得满头是汗水,联想到这些日子秦兮问的那些事情,已经想象的到宋四爷阎罗王般的煞脸。

“这就怪了,既然没出府,难不成姑娘在跟我们玩捉迷藏。”伺候的婆子明显没想过秦兮会放着好日子不过逃跑,还有说笑的心思。

诗画却笑不出来:“今天没人出过府吗?”

“出倒是有人出过,但姑娘一定没有出去。”门房仔细回忆了,“今日有厨房的张妈妈出去了,还有一个染了病的小丫头,说是去买药,还有…”

“染病的小丫头?”诗画重复了一遍,“那人长什么样子。”

“蒙了面纱她有低着头,不过怎么看都不是姑娘。”

“要是看着是姑娘,你还会让她出去!”话到这个时候,诗画已经确定了秦兮是早就盘算好了往外跑了,急的就热锅上的蚂蚁。

把府里所有人叫了过来,就让他们出门去寻秦兮。

留了一个人在宅子里等着,诗画立马就去了宋府,这事不是她想瞒就能瞒下的。

可惜连老天爷都在帮着秦兮逃跑。

邹氏那日吵了一架,面子过不去就回了娘家。毕竟是嫁出门十多年的闺女了,回娘家要是回几日还好,久了就会有各种不方便。

再者邹氏还惦记着丽娘母女,她们一到宋府,她就走了不是便宜了她们过好日子。

所以邹氏拿乔了半个月,在宋大爷再次来接她的时候,就借着台阶回了宋府。

诗画赶到宋府的时候正好碰到了邹氏他们,邹氏认出她是宋子北身边的丫鬟,皱了皱眉道:“跑什么跑,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宋府出什么大事了。”

“奴婢一时情急,望大老爷大夫人恕罪。”

宋大爷扫了她一眼,记得她是跟宋子北的通房一齐出了府的,顿时脸色难看了起来:“是不是那个通房出什么事了?”

秦兮在宋大爷看来就是灾星,因为她闹得家宅不宁,见她出了府还不老实的想把宋子北往外勾,脸色黑的可以挤出墨水。

诗画连连点头,还没开口,宋大爷就挥了挥手:“叫她老实些,要不然就是有子北护着她,我也能让她离开庐州,再也不能回不来。”

“可是鸢尾姑娘…”

“好了,难不成你想跟那丫头一起离开庐州城?”邹氏在一旁冷冷道,顺便吩咐了门房,“以后无关人士的消息不要往府里传的好。”

以防万一,宋大爷还特地派人去吩咐了宋府个个侧门的下人,要是敢让诗画把消息往宋子北耳边传,一律家规处置。

诗画闭住了嘴巴,只有往回走,期望宅子里的人已经把秦兮找到了。

可惜城里不是躲猫猫玩的后院,一个人要是存心想躲,任他们怎么找也是大海捞针。

要是等秦兮出了城,那就是一滴水融入大海彻底找不出来了,诗画急的发抖,拼命想办法往宋府传消息,不过等到宋子北知道秦兮出走的事,已经是隔了一天。

第62章

到了过年的时节, 宋子北大老板少不得收礼。

而礼物也不外乎是些瓷器摆设,珠宝字画。

宋子北看了半天看中了一块水头上等的翡翠,觉得颜色翠生生的看起来鲜活讨喜,拿在手上把玩了片刻放到了匣子里:“给姑娘送去,让她选个花样做成吊饰。”

长安小心翼翼的接过, 宋子北给的随意, 但匣子东西贵重的程度, 几十个他都比不上。

“小的这就给姑娘送过去。”

叫鸢尾“姑娘”, 长安开始叫的一点都不习惯,虽然通房被称为姑娘是正常,但去掉了名字叫就像是叫府中小姐一样,也不知道主子怎么就能叫的那么自在, 难到把鸢尾当作女儿养了不成。

宋子北颔首, 想起上次见她时她难缠的模样:“她要是问起我, 说我过两天便去看她。”

见主子嘴角微翘,长安想着就是秦兮没有主动问,他也得去问了秦兮, 得出一个好的答案告诉他。

“爷放心,小的一定把事办妥。”

秦兮刚成宋子北通房的时候,他瞧主子的态度, 还觉得秦兮就是没多久就要消声灭迹了,没想到一年没到就发生了那么多的事,秦兮不止没有消声灭迹,反倒是瑾落院少了几个老人。

他还没见过主子那么在意过谁, 平时对谁都是冷冷清清的,偏偏落在秦兮这个生了几次闷气后,反而越来越疼惜了。

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

长安出去没多久,再回宋子北的屋里手都是抖的,第一件就是把怀里的匣子放到桌上,怕等会自己受不住摔碎了比他贵重百倍的翡翠。

宋子北见他一炷香的时间没到就面如土色的回转,皱了皱眉:“怎么?”

想起宋子北刚刚交代他的话,长安根本不敢开口,结结巴巴的半天,宋子北都没有了耐心,打算让他直接滚了,就听到他道:“姑姑娘…走了…”

说完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宋子北的神情,他刚刚还怕人想他,谁晓得人家直接不吭一声地逃了。

“走了?”宋子北重复了一遍,低沉的嗓音夹杂了寒冰,“什么意思?”

“诗画那边传消息过来,姑娘昨天晌午就跑出了宅子,到现在都没找到人…”

长安越说声音越小,宋子北的脸色也越来越黑,就像是正在酝酿暴风雨的天空,阴沉的吓人。

“为什么现在才报到我这,诗画人呢!”

“回爷,诗画来的时候碰见了大老爷,大老爷不希望姑娘的消息传到爷你这儿,所以诗画一直在府外等着机会,把消息告诉爷。”

说完,长安不敢再耽搁,立马去把诗画领进了府里。

诗画急了一夜,嘴角都长了两个大水泡,眼圈乌黑,进了屋子就立即跪下,把昨日的事一点不漏的复述了一遍。

“姑娘平日问周边城镇的事,我以为她只是在屋里闷得无聊,没想到她竟然存了这样的心思,爷给她的珠宝她都没有拿,只是装碎银的盒子空了。”

一听便知道那女人是早就打好的主意,回想起这段时间的蛛丝马迹,宋子北心中涌出了一团火,简直要把他给点着了。

长安战战兢兢放在桌上的匣子最终没有幸免于难,宋子北扫到那东西只觉得刺眼的很,挥手盒子便落在地上,锦盒翻开,翡翠落在地面碎成了两瓣。

诗画抖了抖:“姑娘说不准只是贪玩,可能这会儿已经回宅子了。”

“恐怕是正在外乐不思蜀。”宋子北捏紧了拳头,“滚就滚吧,当真谁非她不可。”

不过话没说到一盏茶的时辰,宋子北就黑着脸砸了桌上的摆设,吩咐手下的人去寻秦兮,她当他这是哪,寻求庇护了就缠着他,攒够钱了就跑了。

她自甘下贱把自己当作粉头,但有没有问过他愿不愿意做她的恩客。

想着宋子北就去宋大爷那儿借人。

宋大爷是庐州知府若是他愿意帮忙,找秦兮自然轻松许多,不过他自然是不愿意的。

听到秦兮跑了,宋大爷只差在宋子北面前鼓掌说跑得好了:“这马上过年了,家事如何好麻烦衙门,既然你都消了她的奴籍,烧了她的卖身契,就给她一个恩典还她一个自由如何。”

宋子北神色阴沉:“她是我通房。”

“又不是妾。”宋大爷一脸无谓,宋子北给他吃了那么多闷亏,他那颗包容弟弟的心已经被摧毁的差不多了。

宋子北见状,怕自己克制不住情绪,转身就走。

而宋大爷则是再思考要如何帮秦兮逃的越远越好。

此时的秦兮已经躺在床上,看着窗外落雪,在思考什么时候往城外跑合适。

昨日她从宅子里面出来之后,就没有蒙着面直接顶着一张涂黄的脸,把头发往上一盘做成妇人髻,就去了西市,打算买个丫头做伴。

不过正经的人牙子,根本不会把人卖个来路不明的人,谁晓得她会不会一转手就把人卖进窑子里。

晓得这些,秦兮本来已经打消了念头,却没想到走到街口就看到一幕拿女抵债的戏码。

赌徒赌红了眼,没钱还债,就想把自己的亲女抵给债主,一个瘦小的女孩挤压在两人的中间,被两个推来推去,一时没站稳直接跌倒在了地上,正好摔到了秦兮的面前。

见人摔了,两个男人也没有去扶她的意思,秦兮拉了她一把,就看到了她脸上有一块暗红色的胎记,小姑娘察觉到她的目光缩了一下身子就低下了头。

“你这女儿丑成这样,就是最烂的窑子也不可能收,你竟然想用她抵五两银子,你倒是想的美!”

“我这女儿虽然生的丑,但是力气大,干农活比我干得还厉害,五两银子你绝对吃亏不了!”

“呸,你个好吃懒做的懒汉,谁能干活干不过你,赖三我可告诉你,今个要么你给我五两银子,要么你右手就别想要了。”

“你要我右手能有什么用处,拿了我这女儿你至少能回一些本,她一个人能当三个人用,要不是我实在没钱,还舍不得把人卖给你!”赖三一脸无赖,正好符合了他的绰号。

听到两人的对话,秦兮脚步顿了顿,看了一眼发抖的小姑娘,突然开口道:“三两银子,我买了。”

小姑娘抬头看了看她,眼里闪过一道希翼。秦兮扫了她一眼,反正她来这儿就是为了买个伴,有些不方便的事也有个人在身边帮忙,这丫头正好是本地人,她还要在庐州躲一阵子,有个本地人在身边最是合适。

听到有人愿意买他的丑女儿,赖三眉开眼笑,那么丑的姑娘别说卖,就是不要彩礼都嫁不出去,留在家里也是吃闲饭的,能卖出去自然是最好了。

讨价还价一番,秦兮谨记着财不可露白,不同意把银两加到五两,至多愿意多给二钱。

被缠磨久了,秦兮直接说了不买,赖三怕她真不要了,就以三两二钱成交,最后在中人那儿花了一个铜板做了份卖身契,秦兮就多了一个丫头。

“你叫什么名?今年多大了?”秦兮面对小姑娘有些尴尬,当着她的面跟她爹讨价还价那么久,估计她心里一定不好受。

“我叫阿妹,今年十六了。”丫头没想到自己转眼就多了一个主人,说话声音细细小小的,秦兮要离得很近才能听得清楚。

听到她十六了,秦兮愣了愣,她本来以为阿妹才十三十四,她这具身体还没满十六都比阿妹高了一大截,而且她已经不算胖,阿妹跟她比起来就像是只剩下一把骨头。

“买了可不能往回退了啊!”赖三收了碎银,见秦兮呆愣,脚底抹油的就跑了,债主连忙大叫的追了上去,就剩了秦兮和阿妹两人。

阿妹害怕地看着秦兮:“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吃的不多的。”

看着就像是怕秦兮把她扔掉了。

秦兮朝她抿唇笑了笑,粗嘎沙哑的声音尽量温柔道:“你放心,既然买了你,只要你肯干活,我自然不会饿着你。”

她买丫头也不是为了伺候她,就是为了找个伴,但是再不清楚阿妹具体秉性之前,主仆的界限还是明白一点的好。

虽然厌恶这个时代的规矩,但身处在这个时代,又不得不按着其中的一些规矩办事。

不得不说多了一个丫鬟,秦兮方便许多,她无意中听说过的山脚建了不少屋子,租金低廉专门供给有些到城里投亲找不住处的人居住。

因为是在第一大寺的山脚,安全性要比其他地方好上不少,她身上的银子虽然够租一个不错的屋子,但终归是太显眼了,所以租寺庙的房子是最好的选择。

决定要去哪,但秦兮却不知道怎么走,而阿妹是本地人自然清楚,也省的秦兮走了冤枉路。

租金低廉自然不可能租的是独栋的院子,而是一间小院子住了一间房住一户,见秦兮她们是两个女眷,管理院子的人把她们分到了全是女眷的院里,倒也方便。

“一间院子一个厨房,柴什么都花钱买,有什么不懂的多问院子的人。”说完,管理的人给了秦兮一把钥匙就走了。

秦兮开了门,屋子不大就放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床上就摆了一床破破烂烂的被子。

一件屋子还没有她在宅子屋子里的净房大,不过秦兮却觉得很自在。

秦兮挽起了袖子就开始收拾了起来,等两人把该买的东西买好收拾完屋子,天也暗了下来了,秦兮跟阿妹吃过晚饭,到了歇息的时候秦兮躺到床上还有一种恍惚的感觉,没想到自己竟然就那么逃出来了,宋子北估计已经知道她跑了吧,也不晓得开始出城找她了没有。

她做那么多铺垫就是想暗示所有人她会往城外跑,宋子北一直找不到估计就会放弃找她,宋家应该也不会喜欢他在她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第63章

春节将至, 虽然飘着雪花,来寺庙上香的香客络绎不绝,秦兮在院里都能嗅到从山上传来的檀香味。

抬起头,在薄雾中若隐若现的青山,看不见寺庙却能听到不绝梵音。

秦兮不信佛, 但在这地方住久了, 每日看到无数善男信女朝圣, 把希望寄托在佛陀的身上, 不由得喜欢听起了梵音。

她不知道佛能不能庇护她,但至少能给她一方安宁。

程书杰踏进院子,见到秦兮仰头的模样愣了愣。

这时代无论男女都崇尚白肌,男子身上还不显, 但女人们只要有那么些银两, 都乐意去买些脂粉把脸涂白净。

按说一脸暗黄的秦兮算不上是好看的女人, 但她却生了一双极美的眼睛。

程书杰望过去正好能看到她修长浓密的睫毛,还有她上翘宛若含了一汪秋水的眼尾。

遥望洞庭山水色,白银盘里一青螺。

见秦兮察觉侧身看他, 飘落的雪花中,程书杰看着秦兮脑海里突然蹦出这句诗。

这样的女人也不知道以前是什么样的男人拥有过她。

“程公子。”秦兮笑了笑,“你是来找娟儿, 还是来取我这些日子抄写的经书?”

在外面住了几日秦兮飘忽的心才定了下来,怕和阿妹只吃不赚惹人注意,就考虑着要不要拿着钱做些什么小买卖。

这院子中的人都算是好相处,马上就过年了都劝她先过了这一阵再说, 住在她隔壁程娟儿晓得她识字就把她哥哥介绍给了她认识,让她可以抄经书赚些银钱。

因为宋子北对秦兮的严厉要求,秦兮的小楷写的还算是似模似样,虽然跟那些从小识字练字的有差距,但总不会让人看了便皱眉,觉得她浪费纸墨。

来拜佛的善男信女不管乐意买佛经的不少,所以程书杰生意不错,所以看了秦兮的字后,就当即定了让她帮忙。

抄一本佛经十文钱,笔墨纸砚由程书杰提供,虽然页数不多但是写下来也让人手酸胀痛,秦兮写了几天,就明白为什么不少人愿意卖身为奴到高门大户当奴才,她在宋府当二等丫鬟领的月钱,每日抄三四本佛经都赶不上。

至于宋子北送她的有些东西,就是抄一辈子佛经也够不着。

不过这样,秦兮却更喜欢自己脚踏实地赚来的那些小钱,这些日子阿妹买菜的钱都是从抄佛经里面赚的,她还开玩笑要多抄几本好给阿妹发月钱。

阿妹当了真连连说她不用月钱,让她别那么拼。

“我是来取经书的。”程书杰挠了挠头,一霎那的惊艳让他对着秦兮都有些不自在起来,“马上就过年了,买书的人不少,所以我就过来了。”

“是我错,应该抄好了就给你送过去。”

秦兮进屋把东西拿给了程书杰:“一共六本,我休息一会等到下午的时候再继续。”

秦兮就是写累了,才在外面站了站,发发呆。

“不急不急的。”程书杰摆了摆手,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方形的小盒,“这药听说擦冻疮极好,秦嫂你拿去用罢。”

秦兮对外说的是她死了丈夫,因为娘家太远,所以到庐州找表亲投亲没找到,只有暂住在普陀寺。

古代妇人嫁了人,旁人称呼都是冠以夫姓,秦兮本来是想说她死了的丈夫姓宋,后面想想觉得没意思,既然都走了又何必再牵扯宋子北,干脆就用了她本姓。

秦兮接过冻疮膏,正想掏钱给他,程书杰见状一溜烟的跑了。

秦兮干脆去找了程娟儿把钱给了她。

自个哥哥的心思,程娟儿晓得一些,自己哥哥怎么都是个秀才,虽然现在落魄但不至于要去一个寡妇,所以见秦兮那么明事理,心里颇为高兴。

“我哥哥就是心肠好,你做什么还巴巴的把钱送过来。”话那么说,程娟儿却把钱收到了袖子里。

做完这一切,回到屋里阿妹不解地看着她:“夫人,咱们不是还有一盒,做什么还要跟程公子买。”

“程家兄妹都没长冻疮,要是把东西直接还给他们,他们也用不着,那不是就结怨了。”秦兮说完,抬手看了看自己冒了几颗红肿痘子的手,估计是在有地龙的屋子呆久了,所以才那么几天小指就肿成了小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