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报通心中一喜,就要上前查看。若能带二人的头颅回去,定能立下大功一件!

☆、第一百二十九章:公羊刁刁

耳报神刚要有所行动,就看不远处有光飘了过来。

那是一团团蓝色的火球,漂浮在半空中呢。火球旁,漂浮着一张张青白色的骷髅头!视线下滑,看见一幅幅白骨架!

一个披头散发的人…… 不不不,不是人,是鬼!他穿着宽松的白袍,漂浮在半空中,看样子是趴着的,就像在空中飞。

风吹开那鬼的长发,竟露出一张恐怖至极的金色骷髅脸!

耳报通吓得狠了,双腿一软,直接从山顶滚下山底,一头撞在了树干上,连闷哼都不曾发出,便昏死过去。

待那队人马渐行渐近,飘浮在半空中的金色骷髅头开口道:“停停停。”

被漆成黑色的软轿停下。戴着白色骷髅面具,穿着黑衣,却在黑衣上绣着白色枯骨的随从们放下软轿,其中一人将一根手杖双手托起,恭敬地递给了戴着金色骷髅头面具的男子。

戴着金色骷髅头面具的男子从软轿上爬起身,接过手杖,一步三晃地走下软轿,以弱柳扶风之姿走向一边,一边吩咐道:“五五五……五个人去下面看看,闻着这血腥味可够浓的,熏熏熏…… 熏得人头痛。其他五人到处看看,能能…… 能不能寻到我们要的两味草药。”

随从们应道:“诺。”

戴着金色骷髅头面具的男子一边向隐蔽处走去,一边磕磕巴巴地骂道:“你你你…… 你是山吗?你长那么高,不怕被雷劈成两半?!你天生就应该是……是…… 是苍蝇!呼呼…… 呼呼…… 活该被拍死!看你样子…… 呼呼…… 呼呼…… 像颗核桃,万人等着…… 等着…… 捶!你怎么好意思把自己当成…… 呼呼…… 呼呼…… 当成山?”听他骂山十分累人,却不懂他为何骂得那么来劲儿。得了口痴之症的人,一般都不爱说话,怕一开口别人笑话。这这位不,碎碎叨叨地一直骂,仿佛要和这明明不怎么大的小山死磕到底,最后让其变成人,出来磕头认错一般。

他发狠道:“若你身上没那两味草药,我我我…… 我一准儿铲平了你!嗷……”

一脚踩空,掉进唐佳人拔掉大树的树坑里。

随从们立刻赶回,将他从坑里提出去。

他喘了半晌,终是道:“走走走…… 都走,不用管我。”

随从们散开。

他换了个方向,又走了几步,看见了脚前一个树坑,他轻哼一声,避开坑,向前又走了两步,结果,人又掉进了树坑里:“嗷…… ”

随从们赶来,将他从树坑里提了出来。

他倚靠在树上,喘了半晌,才道:“走走走,都走!不不不…… 不用管我!”

随从们离开。

他骂道:“谁谁谁…… 谁挖得坑?缺缺缺…… 缺德!男人没鸡鸡,女人长鸡鸡!”

待他歇息够了,干脆避开这段路,向旁边走去。他明显体力不支,每走一步都反复要断气般费力地大口喘息着。

最后,他选了一处满意的地方,倚靠在树干上,喘了几口后,才掀起袍子,解开腰带,放出小弟弟……

隔着树的另一边,躺着唐不休和唐佳人。

唐佳人猛地吸了一口气,蹭地坐起身,撕心裂肺地吼道:“休休!”

两个字,吓得站在树后的金色骷髅头一抖,抖了自己一身!

唐佳人扑到唐不休的身上,急忙摸向他的脉搏,结果…… 还是毫无反应。

唐佳人跌坐到地上,两眼变得空洞无神。

金色骷髅头收拾好自己后,悄然无声地出现在唐佳人的身后,扬起手杖,砸向唐佳人的头。

不想,唐佳人突然一低头,趴在了唐不休的身上,哭嚎道:“不可以这样!不可以这样!愣头青、楞头青你在哪儿啊?你出来!出来!”

金色骷髅头捂着胸口,气喘吁吁了半晌,终是再次酝酿起力量,抬起了腿,要去踹唐佳人。

唐佳人垂泪道:“如果你死了,我以后再也不放屁了。”

金色骷髅头那气势汹汹的一脚,因自己被逗笑,直接偏移,踹了个空。他的身子一歪,直接摔在了木头上,痛得闷哼出声。

唐佳人这次终是听见了动静,她回过头,看向金色骷髅头,被吓了一跳后,竟颤巍巍地问:“你是来勾魂的鬼吗?”

金色骷髅头嘎嘎怪笑着,爬起身,点了点头。

唐佳人一拳头砸在金色骷髅头上。

金色骷髅头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身体再次后仰,倒在了木头上,硌得后脊椎生疼,再次发出痛苦的*。

唐佳人喃喃道:“不许带走他。”转回声,继续推着唐不休。

金色骷髅头缓了半晌,终是咬牙坐起身。这一坐起身,已经碎裂的面具直接从脸上脱落,露出那张好似病西施般的脸。这是一张很美、很美、很美的脸,却不见生机,仿佛是朵开到鼎盛的昙花,已经可以闻到凋零后的气息。

他的面部线条十分柔和,就连嘴唇都是那种看起来十分柔软的样子。偏偏,他的眼角左眼尾有颗红色泪痣,小巧的,精致的,就像一滴刚刚滑落的泪,呈现出水滴的样子。

这样极至的艳,落在那张苍白的脸上,有种蚀骨的暗香滋味,仿佛焚烧到尽头的一根魅香。满身灰白中,明知道是万劫不复,却偏生带着一点即将燃尽的希望。

此人是谁?正是战苍穹的宿敌——公羊刁刁。

他看向唐佳人,一手捂着心口,喘了几口后才道:“你嚎嚎…… 嚎个什么劲儿?这…… 这这人兴许…… 没没…… 没死透! ”

唐佳人慢慢回头,看向公羊刁刁。那张满是泪水的脸生生闯入公羊刁刁的视线里。公羊刁刁早就见惯了生死离别,那些悲痛欲绝之类的东西对他而言,早已麻木。偏生,唐佳人那双圆滚滚的大眼睛里的哀痛,令人有那么一点点儿的不忍。当然,令公羊刁刁刮目相看的是,唐佳人的胸口还插着一根冷箭!而她,竟然毫无察觉。

公羊刁刁又喘了两口后,才继续道:“你你你…… 求求我,没准我我我……”因表达不利索,他气恼得一拍手,这才继续道,“ 没准儿我善心大方,出手替他诊治一二。”

唐佳人问:“认真的?”

公羊刁刁回道:“你你你…… 你看我像有心情和你开玩笑的人吗?我我我…… 我很忙的。”

唐佳人一把攥住公羊刁刁的手腕,惊喜道:“太好了!”用力一扯,直接将公羊刁刁扯到了唐不休的身边,压根就不给他任何准备的过程。

公羊刁刁瞪着唐佳人道:“你你你…… 你当我是什么?竟然扯来扯去!你你你…… 你知不知道。多少人要扛着八抬大轿,请我…… ”

唐佳人一巴掌将公羊刁刁拍在了唐不休的身上,道:“看病!”

公羊刁刁趴在唐不休的胸口喘啊喘的,感觉一口气就吊在嗓子眼里,上不来、下不去,突然,整个人开始抽搐。

唐佳人不知道公羊刁刁怎么了,一指头戳向公羊刁刁的鼻子,问:“你这么了?”

公羊刁刁一张嘴咬住了唐佳人的手指头。

唐佳人:“嗷…… ”

待公羊刁刁的随从们赶过来,看见得便是公羊刁刁摊开四肢躺在了地上。他的发丝凌乱,衣衫大开,露出一只纤细单薄的肩膀。他的嘴巴微张,唇角有着可疑的液体,双颊通红,一双眼睛仰望着满天星斗,已经失焦,看起就像…… 就像被人蹂躏了一般。

随从们大惊失色。

随从黄莲忙上前两步,伸手探向公羊刁刁的脉搏,问:“公子,可能动?”

公羊刁刁缓缓眨了一下眼睛,人还没有动,先开口道:“被被被…… 被打了…… ”

随从等人齐齐嘘了一口气。被打事小,失身事大。

黄莲轻手轻脚地将公羊刁刁抱起,送回到软轿上,低声询问道:“是谁对公子动手?属下定不饶他!”

公羊刁刁揉了揉自己的脸,回道:“不不不…… 不饶她!”

黄莲道:“可要黄莲带人去追?”

公羊刁刁一摆手,道:“不不不…… 不追!”

黄莲将在山下小溪边看到的一切告诉了公羊刁刁。

公羊刁刁打开医药箱,拿出一盒药膏,一边揉着脸,一边思忖道:“看看看…… 看来,我们可以回了。”

黄莲询问道:“公子不再寻那两味药了?”

公羊刁刁回道:“寻寻寻…… 寻个屁!”

这一行人,出现的诡异,离开的更诡异。

悄然无声,就仿佛从来没出现过。

公羊刁刁从软垫下抽出另一张金色的骷髅面具戴在脸上,想起唐佳人对他饱以老拳的样子。他长这么大,除了十多年前和战苍穹打过一架后,再也没和任何人动过手,更何况被人按着打。

他本以为,自己会被打死。

事实证明,他挺抗打。这副糟糕至极的身体,比他了解的结实很多。

若非被打,他都险些忘了,挨拳头,身体也会痛。

公羊刁刁攥紧拳头,暗下决,一定要寻到那个胖丫头,打打打…… 打回来!

他又想起,唐佳人在暴打他后,又哭了。

她一抹脸上的泪,将唐不休抱起,塞进了巨大的包裹里,然后将包裹背在身上,就那么走了。

那背影,看得公羊刁刁久久不能回神。

好一个孔武有力的女汉子!打她,能打得过吗?

☆、第一百三十章:转折

唐佳人背着唐不休要去哪儿?自然是要回唐门。

她不信唐不休已经死了。她只不过是放了几个屁,怎么可能将他活活儿崩死?以前,对,以前,以前她有屁,还曾特意跑到唐不休的床边,将他整个人用被子盖住,偷偷掀起被子的一角,对着被窝放一个屁,然后迅速躲到床下,偷听唐不休痛苦的咳嗽声。

那时,他都死不了,现在也一定死不了!

对,死不了!

她刚才还被人射了一箭,结果还不是好好儿活着呢?

唐佳人想到那根射向自己的冷箭,似乎察觉到了一些痛感。她缓缓低下头,看向那根插在自己心口上的箭羽,发现自己每走一步,它都会跟着轻颤儿。也不知是她走得不稳,还是箭本身就是贱,非要跟她耀武扬威?或者说,是她出现了幻觉?

唐佳人很想伸出手,摸一摸伤口,拔出冷箭,却不敢造次。她带着哭腔道:“休休,怎么办?我不怕疼,怕血。万一见血后,我昏迷了怎么办?谁送你回唐门?谁送啊?!”她的眼眶一红,干脆不再低头看胸口,任由那只冷箭插在她的身上,随着颠簸刺痛她的身体。至于心,早就痛到麻木了。为休休,也为她自己。

黑色的衣服上有些血已经干涸了,却又有新鲜的血液渗透出来。顺着她的肌肤,一遍遍染红她的衣衫。所幸,衣裤都是黑色,看不出什么。

唐佳人闷头走着,一脸倔强之色。

她怕自己若表现出丝毫的软弱,会让某些事情变得不可逆转。

她想起在唐门里,她和休休之间发生的一幕幕,真实得好似昨天,历历在目。

六岁时,她问休休:“休休,休休,我是哪里来的呀?”

唐不休一边给她编辫子,一边回道:“你啊,你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她问:“那你呢?”

唐不休眯眼坏笑,回道:“咱俩一样。”

于是,某一天,唐门里那块被众人当成宝贝般看守着的大石头砸裂后时,她第一时间跑去看了看。

休休赶来得十分迅速,且直接蹲下,急切地问:“是否受伤?”

她抱住唐不休的头,轻轻拍着,安慰道:“休休别哭,你娘炸了。”

再然后,三位长老赶来,追着休休不放,说让他把什么东西交出来。

她独自一个人,有些无趣,想将休休的石头娘堆到一起。结果,她在石头下寻到一颗黑紫色的果子。那果子看起来平淡无奇,但含入口中却有异香。

她本想将果子咬下一半,留给休休,结果……指甲大的果子不太好咬,直接进了她的肚。

不知为何,这件事早已被她遗忘,今天却突然想了起来。

十四岁时,她来了癸水,自己在无意间看了一眼,直接昏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再次醒来后,休休抱着她,眼含不舍,柔声道:“你想吃些什么,就和为师说;还有什么想做的,就去做。蘑菇,你一定要好好儿的。”

她误以为自己要死了,心情沮丧得可想而知。结果,休休却笑得前仰后合,气得她不想理他。结果,三长老却偷偷告诉她,在她昏倒后,休休以为她受伤了,竟抱她,声嘶力竭地喊三长老来救命。待晓得她只是来了癸水,不但笑得像个傻瓜,还亲自去和三奶奶学习如何缝制癸水带。

三奶奶说,癸水带需换洗。可休休做了那么多的癸水带给她,她素来只需换,不需洗。

想起休休的好、休休的坏,唐佳人再次红了眼眶。她吸了吸鼻子,一步步走着,身体在以极其快的速度消瘦下去,而她那非比常人的力量也随之消失殆尽。

阳光一点点爬上山头,照亮万物,明明热得很,她却觉得越来越冷。内疚、渴望、痛苦、自责、期盼、无望、祈求,无一不如饿鬼,撕咬着她的血肉。

过往一幕幕,更是催人落泪。

她多想让休休抱抱她。

她多后悔出山,多后悔贪吃、多后悔自己放出那么毒的屁!

那些曾经自以为的小骄傲,都变得面目可憎。

这个时候,谁能来帮帮她呀。

唐佳人咬紧牙关,背着越来越重的巨大包裹,向着她认准的方向走去。脚下的血印,早已经干涸,就连胸口上的冷箭,也不能继续折腾出她的一滴血。

唐佳人就像一位坚韧、固执、执着的纤夫,誓要讲船拉到岸,无论经历怎么的痛苦和折磨。

太阳的光晕令人目眩,干裂的嘴唇就像落入沙滩的鱼儿。

她…… 垂死挣扎。

唐佳人觉得自己快死了,但诡异的是,她又觉得自己一定死不了。是的,一定。她没有送回唐不休,如何敢死?如何能死?

休休说,要和她一起回唐门,要等她到十八岁。如此承诺,已然雕刻在了心上,不敢负。

唐佳人眯眼笑了笑,样子有些傻。

她继续迈步向前,却终究因为流血过多、伤痛欲绝、真气消散得太快等原因,昏厥在了山间小路上。

那装着唐不休的巨大包裹滚落下山,直接撞在了一块大石头上,才止了去路。

包裹在外力的作用下被迫敞开,露出唐不休那张俊美无双的容颜,似熟睡般安详自然。风起,吹动唐不休的睫毛,吹拂起他的长发,竟好似要羽化飞仙。

山间小路上,唐佳人昏迷不醒;山下巨石前,唐不休人事不知。江湖中有关不休门的传言刚刚燃起,谁又能想到,这两位顶顶牛掰的高手,就这么“横尸”在这荒郊野外,无人知。

命运偶尔开起玩笑,总是忽略人的承受能力。他自以为只是轻轻的拨弄,实则却是大力金刚掌,差点儿将人拍成肉饼。

太阳冉冉升起,变换了二人的身影。

远处,沿着山间小路,一队人马驾车驶来。马蹄声踢踢踏踏,车轮声不停滚动,其中夹杂着几声叽叽喳喳的调笑声。胭脂的香味,越来越近。命运的触手,已经伸展开。未来,即将驶向新的未知。

☆、第一百三十一章:秋江滟

那些车涂着花哨的颜色,车轮滚动间还飘出阵阵不同的馨香。

为首的马车停下片刻,再启程时,躺在小道上的唐佳人不见了。

有些人,怀揣着一颗期待的心,假装着不在乎,一生都在寻找另一半。

有些人,明明携手了另一半,却在阴差阳错下弄丢了对方。总而言之,人这一生的使命,就是找。

天色渐渐暗了。

长相丑陋的张寡妇出现在山上。

她寻了棵歪脖树,扯下腰带,将腰带的一头扔过歪脖树,系成一个结。

她哽咽道:“许婆子守寡,晚上有汉子钻被窝。老娘守寡,守了二十年,门口连个歇腿说话的男子都没有!死了算了!死了,也算是给俺那死鬼守着了。”一咬牙,将自己吊在了歪脖树上。

窒息感袭来时,张寡妇瞬间就后悔了。

她没活够,怎就要死了呢?下辈子投胎,万一她还是这么丑,如何是好?

张寡妇开始挣扎,拼命扭着身子。

她那腰带本就破烂不堪,被她这么一折腾,还真就折腾断了。

张寡妇从山腰处一路翻滚向下……

与此同时,两名女子快马加鞭,从不远处飞驰而来。

为首的女子身穿白色衣裙,披着淡紫色的斗篷。一张脸,被斗篷帽挡着,看不见容颜。

殿后的女子穿着一身墨绿色的短打,腰间系着同色腰带,手持一把长剑,单手策马,长相虽然普通,但双眼炯炯有神,看起来武功不弱。

然,当张寡妇从天而降时,还是令她失了防范。

张寡妇一脚将为首的女子踹下马,自己却骑在了马上。

马儿换了主人,立刻嘶鸣一声,蹬着后腿,将张寡妇也甩了下去。

殿后的女子喊了声:“小姐!”也跟着跳了下去。

为首的小姐一路翻滚,身子在凸凹的位置跃起,直接砸向唐不休。

唐不休突然睁开眼睛,接住白衣小姐,抱着其跃起,落在了石头上。

他以为,扑向自己的是唐佳人。

当察觉到手中的感觉不对,他立刻送开了手,看向再次迎面砸来的张寡妇。

白衣小姐的斗篷帽从头顶划落,露出那张如同出水芙蓉般的容颜。她晕头转向地看向唐不休,那双因疼痛而轻皱的柳眉竟慢慢被抚平。

夕阳的光,落在唐不休的脸上,将他的麦色肌肤镀上了一层迷人光泽。那狭长的眉眼,被火烧云镀染成了一种无法形容的魅惑之色,既深邃迷离,还带着一点儿玩世不恭的放荡,以及一丝行人的沧桑。他就像一位遗世独立的诗人,单是一瞥,便能触动你的灵魂。

挺拔笔直的鼻峰,是一张恰到好处的唇。不似女子柔软,不似男子刚硬,让人百看不厌。如今,这唇瓣也被染成了一种暧昧的颜色,能乱人心。

白衣小姐痴痴望着,竟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

当张寡妇一头撞来时,唐不休心中的失望可想而知。

这也不是他的蘑菇。

他的蘑菇在哪儿?

对于旁人的生死,唐不休从来不放在心上。世上的人千千万万,自有他们自己的缘法,何须他假装关心?

唐不休就那么站着,看着张寡妇一头扎在了大包裹上。

待张寡妇挣扎着站起身,一抬头,便看见了唐不休。四个字,代表了她此刻全部的感受——惊!为!天!人!

张寡妇从没见过像唐不休这么好看的男人。

她那一颗已经死了的芳心竟奇迹般的复活了!

她眼望着唐不休,目光呆滞而痴迷。

身穿墨绿色短打的婢女绿蔻追来,唤道:“小姐?!”

白衣小姐的睫毛轻颤,缓缓垂下眸子,复又抬起,看向唐不休,道:“不知恩公如何称呼?小女子秋江滟,谢恩公相救之恩。”说着,盈盈一摆。

秋江滟发丝如墨,云鬓高耸,纤腰不及一握。一身皮肤白得晶莹剔透,好似白雪堆积而成。此刻,她双颊微红,黑亮的眸子低垂,那不胜娇羞之态,不知令多少武林豪杰竞折腰。

唐不休收回寻找唐佳人的视线,看向秋江滟,只是随意地一瞥,便点了点头,冷漠地道:“无需客气。”言罢,轻轻跃下,低头将大包一拢,系好,背起便走。

秋江滟望着唐不休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张寡妇也望着唐不休的背影,表情痴痴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