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青笑得一脸阳光璀璨。

唐佳人推了推门,没推开,于是从窗口跳出,直奔厨房,取了一些吃食端了回来。

孟天青要抓烤鸡,却被唐佳人一巴掌拍开了爪子。

孟天青不悦道:“你干什么啊?!”

唐佳人道:“你等会儿,我先活动一下。”言罢,竟跳起了舞。

孟天青看得目瞪口呆,一颗少男心怦怦乱跳。

他没想到果树开花会给自己这种待遇,实在是……太惊喜了!

唐佳人平时有些娇憨,但跳起舞来却是顾盼生辉,别有一番风流滋味在其中。那一双猫眼熠熠生辉,眼尾在随意的一瞥中上挑着几分动人心魂的妖冶,仿若暗香蚀骨,别具一格。她的身体轻盈,仿若一片风中飞舞的叶子,反转出一个季节的美丽。她的腰肢柔韧、四肢修长,舞姿流畅,举手抬足间别具一格,竟是比最柔的舞蹈更轻柔,比最充满气势的舞蹈更有力道。

孟天青看得痴了。

待唐佳人跳完,肌肤上竟是出了一层细汗。

空气里飘散出一股子幽幽暗香,十分特别。不艳不烈不浓,若有若无,令人无比舒畅,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想要贪婪地多吸几这种特别的清香。

孟天青情不自禁地下了床,走向唐佳人,着迷般靠近她的脸。

唐佳人一巴掌拍歪孟天青的脸,道:“离我这么近干什么?”

孟天青回头看向唐佳人,揉着脸,委屈地道:“我就是想闻闻,你身上那是什么味儿?”

唐佳人两步蹿到床上,道:“汗味儿!还能有什么味儿?”一抬手,扯下一只鸡腿,送到唇边,一口咬下。

孟天青盯着唐佳人的唇,眼神有些火热。

唐佳人招呼道:“来吃啊。”

孟天青挠了挠鼻子尖,走到床边,做好,扯下一只鸡翅吃。

没人说话,只顾着吃。

在吃这件事上,二人是难得的能保持一致,极是认真。

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吃得那叫一个香。

孟天青偷偷看着唐佳人,发现她不但十分好看,且是越看越难看。当然,最重要的是,她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味道,真是太好闻了。他靠近她,多吸入几口味道,整个人都觉得格外舒畅。就像……就像在青山绿水间练功,吐纳间都是天地灵气。

这么一想,孟天青把自己逗笑了。

唐佳人问:“你笑什么?”

孟天青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怪异,当即摇头道:“没,没什么。”

唐佳人不搭理他,继续啃鸡腿。

孟天青又开始偷偷打量着唐佳人。她总觉得和果树开花相处的感觉十分熟悉,就像和“假六王爷”在一起一摸一样。只不过,果树开花的食量明显不如唐佳人。

想到“假六王爷”,孟天青的眸子暗了暗,狠狠咬了一口鸡翅膀,用力吞咽着。口中的鸡翅味道不变,却没有第一口那么好吃了。

孟天青抬眸看向唐佳人,问:“你和唐佳人都是不休门的人,应该彼此认识吧?”

唐佳人咬着鸡腿,十分自然地点了点头。

孟天青扔下鸡骨头,道:“她可比你能吃多了。”

唐佳人笑了笑,道:“她胖。”

孟天青抿了抿嘴,表情落寞地道:“嗯,确实挺胖的。”

唐佳人用鸡腿骨捅了捅孟天青的胸口,问:“怎么了?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孟天青扫了唐佳人一眼,终是道:“我和她之间,有些误会。总之,等你见到她,你……你记得和她说,我……我……算了,我自己会和她说的。”

唐佳人迷眼一笑,伸手拍了拍孟天青的肩膀,道:“唐佳人心宽体胖,最是大肚,你若诚心认错,她一定既往不咎。”

孟天青一扬脖子,道:“我没错!”

唐佳人盯着他不语。

孟天青横了唐佳人一眼,道:“我们那是误会!误会两个字,你懂不懂?”

唐佳人慢条斯理地道:“懂啊。只有蠢货才会误会。聪明人,都知道何为真相。”

孟天青被噎了个倒仰,伸手指了指唐佳人,道:“你……你你……”

唐佳人一张嘴,作势要咬孟天青的手指头,吓得他立刻收回手,翻着白眼道:“别学我哥,动不动发疯咬人!”

唐佳人诧异道:“你哥真喜欢咬人啊?”

孟天青道:“那还有假?”

唐佳人唏嘘道:“你哥应该是被狗咬过,所以……”

孟天青好奇地追问道:“所以什么?”

唐佳人一本正经地胡诌回道:“所以,他总想咬狗抱负回来,奈何狗跑没影了,他就只能拿人出气。”

孟天青听得认真,竟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他点了点头道:“嗯,很有可能是这么回事儿。我哥那人,最是锱铢必较、睚眦必报。哎,你说,要不我整条狗回来,让他咬个痛快?”

唐佳人道:“狗得罪你了?”

孟天青道:“算了。”

二人相对无言,过了一会儿,孟天青突然道:“不对啊!你和我哥不是水火不相容吗?怎么这一天的工夫就替他说话了?”

唐佳人眯眼笑了笑,道:“我和你哥的账两清了。”

孟天青一拍床,怒道:“你和他的账两清了?!我和他的账还得好好儿算一算!这百川阁,有他没我,有我没他!”眸光灼灼地看着唐佳人,“你说吧,你到底帮谁?!”

唐佳人皱眉疑惑道:“这事儿,和我有关吗?”

孟天青瞪着唐佳人不语。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里,表达着明显的想法。其意是:我帮过你,你就得帮我。

唐佳人想起孟天青为了救她,用剑鞘砸了孟水蓝的脑瓜这件事,终是道:“我今天用发簪给了你哥一下,扎在了大腿上。”

孟天青微愣,问:“真的?”

唐佳人回道:“极是认真!”

孟天青的眸子突然就是一颤。

唐佳人伸手在孟天青的脸前挥了挥,喊道:“喂!你愣什么神儿?”

孟天青一把攥住唐佳人的手,表情晦暗不明,隐隐透着几分急切和激动。

☆、第一百七十九章:其中三车在我这儿

唐佳人用力扯回手,不悦道:“别拉拉扯扯的,一手的油。”

孟天青收回手,用眼睛扫了唐佳人一圈后,再次问道:“你真用发簪扎他大腿了?”

唐佳人挺胸,扬起下巴,道:“我最是够意思,怎能不替你报仇血恨?”实则,和替孟天青报仇雪恨有毛关系?!她为什么扎孟天青,她心里最清楚。这蔫坏心口不一,却任谁也不能剖开她的心看看真相。

孟天青还真信了她的鬼,当即抚掌笑道:“好!好!好!实在是太好了!”伸手拍了拍唐佳人的肩膀,“你果真够义气!”

唐佳人拍开孟水蓝的手,嫌弃地道:“有油。”

孟天青这会高兴,也不和唐佳人计较。他攥紧拳头,开心地道:“我就躲在你这儿先不回去了,姑且让他误以为我跑远了。哼哼……待我神出鬼没,给他使使绊子,让他明白一下我的重要性!”

唐佳人略一思忖,道:“我这可没你住的地儿。”

孟天青大咧咧地道:“没事儿,我就在你地上铺张褥子。现在天热,不碍事。”

唐佳人道:“那我下床时,一脚踩到你怎么办?再者,我是和娘一起住的。”

孟天青为难道:“那我就住你床下,等那妈妈出去,我再出来。”

唐佳人皱眉看着孟天青,道:“你回去吧,你哥没准儿会挂记你的。两个人总打闹,都不将对方当回事儿,但若分开了,一定会很想对方。”

孟天青诧异道:“你竟然劝我?不像你啊!说吧,我哥给你什么好处了?!”

唐佳人长叹一声,摇了摇头,道:“待你们彼此分开,又偏偏寻不到对方,才知我今日之言,那是言之有物的。”

孟天青的嘴角抽了抽,道:“你这样,我很不习惯。”

唐佳人托腮道:“我也不习惯。”

孟天青推了唐佳人一把,道:“我和孟水蓝的事儿你就别管了。我和你说哦,我也是诗词歌赋样样通,玉树临风一蛟龙!住你床下,你不委屈。”

唐佳人的眼睛一亮,问道:“怎么,你诗词歌赋样样通啊?”

孟天青自负地一扬下巴,道:“那是。你当只有他孟水蓝学富五车呢?我告诉你,其中三车,在我这儿!”

唐佳人开心地道:“太好了!娘一直说要弄来几个会诗词歌赋的男子撑撑场子。要不你来这儿吧,帮帮我娘?”

孟天青恼羞成怒,一个高蹦起,吼道:“什么?让我当小倌?!!!”抬手指着唐佳人,颤呀颤地,“你……你你……”

唐佳人道:“你别激动呀。你不知道这活计多好吗?我今天陪二王爷吃了一只鱼眼睛,就得了三千六百两呢。”

孟天青忘记表达愤怒,咂舌道:“三千六百两?!你开玩笑呢吧?”

唐佳人伸手进怀,掏了掏:“我拿给你看。”

孟天青靠了过来,等着看银子。

结果,唐佳人并未掏出任何一张银票!就连她那本都不见了!

唐佳人看向孟天青,孟天青意识到什么,忙道:“我可没拿你东西。不信你翻翻。”

唐佳人觉得,应该不是孟天青。孟天青见过她的秘笈,若是他拿走了银票和秘笈,一准儿不会像现在这样,还不知道她到底是谁。

唐佳人稍做回想,便确定了目标,当即咬牙道:“孟!水!蓝!”

孟天青疑惑地道:“孟水蓝?他确实爱财,不过……不至于吧……”

唐佳人一个高蹦到地上,怒声道:“一定是他!”

孟天青劝道:“这事儿还得分析分析。虽说孟水蓝动手的可能性最大,还是问清楚的好。”

唐佳人在屋里暴走,一挥手,道:“除了他没别人!”

孟天青怒声道:“太过分了!他身为百川阁阁主,竟做出鸡鸣狗盗之事,天理不容!”咧嘴一笑,觉得好戏即将开场。

唐佳人道:“对!最过份的是,那是我的辛苦钱!你不知道,二王爷他们对着一桌子饭菜口若悬河,都不知喷出了多少口水,恶心死人了!我吃毒药都没皱一下眉头,面对着满桌子的酒菜愣是下不去筷!若不是为了拿银子拿得心安理得,我能吃那颗鱼眼?!孟水蓝知道我多难,却还是动了我的银票,此仇不共戴天!他就是欺负我!”

孟天青没反应。

唐佳人看向孟天青。

孟天青立刻回神,道:“是啊,吃颗鱼眼,多大的事儿呢,不能饶他!”

唐佳人呵斥道:“真诚点儿!”

孟天青立刻攥拳,露出一副同仇敌忾的表情,怒声道:“不能饶他!”

唐佳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琢磨道:“我得拿回银票,然后給他一个教训,让他比脸划花了还皮疼、肉疼、心疼、骨疼!”

孟天青打了个寒颤,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得罪过果树开花。他沉吟片刻,充当起狗头军师的角色,道:“你说得对。咱得不出手则罢,一出手必要让他长个教训!”恶意地一笑,“我知他小金库在哪儿。咱俩,给他搬空好不好?”

唐佳人问:“那里有三千六百两吗?”

孟天青夸张地道:“何止三千六百两?!走,我带你见识一下,何为金库!”

唐佳人挽起袖子,抓起软剑,气势磅礴地道:“走!”

二人前脚刚离开码头,立刻有人将唐佳人的行踪报告给了秋月白。

秋月白独自静坐片刻后,走出房门,看着那只已经做好的巨大孔明灯。

唐不休从孔明灯后探出头,随手扔下毛笔,甩了甩不曾扎起的长发,道:“稍等。”转身进屋,眨眼间又走出房门,这次却是换了身衣袍不说,还将头发高高束起,佩戴了一颗龙眼大小的东珠,一看便知价值连城!

他身穿暗红色底儿绣着玄色花纹的长袍,领口和袖口都滚着金边,端得是华美非常,好似王孙公子一身贵气逼人。

秋月白转开眼睛,向院外走去。

唐不休与他并肩而行,哗啦一声抖开手中的扇子,摇了摇,道:“冰块啊,你看看本尊这身可有不妥?”

秋月白冷冷地撇了唐不休一眼,视线在唐不休的扇子上停顿片刻,这才转开视线,回了两个字:“没有。”

唐不休的扇子上只有一个字——唐。

☆、第一百八十章:斗黑

那个唐字写得十分随意,看似不显山不露水,却隐含了不容小觑的力道和几分唯吾独尊的霸气。且,那个唐字的写法,与众不同。

唐不休摇着扇子,眯眼笑道:“来了秋城有些时日,竟都没出去感受一番秋城的热闹,差点儿成为一件憾事。幸而今晚清风徐徐、月儿圆圆,正适合与你把臂同游啊。来,我们就按照你昨天去过的地方、见过的人,在重新过一遍。”

秋月白挺步,看向唐不休,道:“你在怀疑什么?”

唐不休道:“能怀疑什么?自然是怀疑你见过了蘑菇,却不告诉本尊。”

如此直接、那般直白,令人防不胜防啊。

秋月白也是个人物,当即回了句:“秋城之中,我若想藏起个人,易如反掌。”

唐不休伸手拍了拍秋月白的肩膀,道:“小冰冰啊,恼羞成怒可不好。你这心态,还是缺少历练。本尊也是担心,你与蘑菇相见不识。”

秋月白问:“为何不识?”

唐不休回勾唇一笑,道:“谁知道呢。兴许,你就没结识我家蘑菇的命。”

这话说的,仿佛认识唐佳人仿佛是多么荣幸的事儿。

秋月白不再言语,飞身上马,狂奔而去。

唐不休骑上另一匹马,追上秋月白,道:“让那用两条腿跟着跑的人回去吧,有本尊在,谁能伤你分毫?除非本尊出手揍你,你安全得很。”

秋月白一扬手,道:“不用跟着了。”

潜影悄然无声地退下。

唐不休哈哈一笑,大喝一声驾,一马当先,狂奔而出。

秋月白打个弯,向一侧跑去。

唐不休大声喊道:“小冰冰,你淘气了!”调转马头,继续追。

二人一路来到码头,飞身下马。

一张张彩灯映入河水,一生二,点亮了河面,荡出了潋滟。

秋月白的眸光冷淡,仿佛那些欢歌笑语、衣香鬓影、推杯换盏、余音绕耳,都只似浮影,无法映入眼帘。

唐不休却显得很兴奋,急切地问道:“昨晚你光顾了哪条花船?寻了哪位姑娘?”

秋月白道:“风月楼,果树开花。”

唐不休挑眉:“果树开花?这个名字,本尊喜欢!”举目眺望,竟真的被他寻到了风月楼的花船。

那只花船离岸边有着不短的距离,只需五个铜板,便能乘坐停泊在码头旁的小船,一路摇桨到画船旁,再登船寻欢作乐。

唐不休等不及,身体如同大棚展翅般跃起,有船踩船,无船踏水,直接跃到了风玥楼的船上。是的,风玥楼,并非风月楼。自从果树开花被秋月白单独叫出去之后,至少两家花船改了名字,其中一家叫风玥楼,另一家叫枫月楼。以往,她们觉得这秦楼楚馆的名字,应该避开城主的名字,如今看来,占一个字也是无碍的。人家风月楼,不就占了一个月字吗?城主大人既没怪罪,还找她家的姑娘作陪。自家这生意,落得城主大人的光顾,那便是天大的庇护!

老鸨一见唐不休这扮相、这气度、这容貌,立刻笑成了一朵菊花,扭着身子靠过来,扬着香帕道:“哎呦,贵客啊,您可是也要见果树开花姑娘啊?”

唐不休挑眉,道:“正是。”

老鸨爽利地应道:“好咧!我们果树开花的品种最多,您是要哪个品种呢?我们有梨、苹果、杏儿,还有……”

唐不休道:“都来。”

老鸨见唐不休满身贵气,乐得合不拢嘴,当即道:“好好好,都来。”老鸨喊道,“果树开花,接客啦!”

一群姑娘从船舱中涌出,在看见唐不休的瞬间,都呆愣了片刻,随即如同疯了般扑了上去,口中还喊道:“客官吉祥……”

唐不休被这群欢场女子追得有些狼狈,到处闪躲,最后干脆跳下花船,如同来时那般返回到码头,站在秋月白面前,整理了一下衣袍,摇头一笑,道:“秋城的女子太过热情。若非本尊身手矫捷,逃得快,都得被她们扯碎当树肥。”

秋月白的唇角上扬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转身,上马。

唐不休问:“这是要去哪儿?”

秋月白回道:“鱼肉面。”

唐不休飞身上马,来到小面馆。

胖大婶热情地招呼着,却不会多言多语。

唐不休在接连吃了三碗面后,赞道:“蘑菇一定爱吃这面。”

二人从小面馆走出,唐不休不再言语,只是牵着马慢慢走着。

秋月白本就不喜交谈,唐不休不说话,他也乐得清净。

唐不休上错花船,他看在眼中,却不曾提醒。他虽不是帝王,名字不许人用,但这秋城之中,敢拿他名字的某个字,用在秦楼楚馆上的人确实没有。风月楼,本是外来户,停船两个月便会离开。他若去计较,倒显得小家子气。而今,这本地的秦楼楚馆竟敢用他名字中的某个字,便是提溜着脑袋行事。然,他却不曾制止。其中因由,可意会,不可言明。

唐不休并没有消沉多久,过了片刻,便又笑了起来,道:“看来,今晚是一无所获了。都说佳人难求,本尊的佳人难寻一些也实属正常。”打个哈欠,飞身上马,“走吧,回去。本尊还是点只孔明灯,许个大心愿吧。”

秋月白打马而行,唐不休与其并驾齐驱。

快到秋枫渡的时候,唐不休看见院子里燃起了火光。他忙弃马飞奔到后院,秋月白紧随其后。

院子里,那只巨大的孔明灯正在熊熊燃起。风一吹,燃烧着的纸片打着卷飞起,划过唐不休的面前,被他一把攥进了手心。

秋江滟坐在窗前,透过火光看着唐不休,眼中有着明显的恨意和挑衅。

唐不休一挥手,燃烧着的孔明灯飞向秋江滟所在的窗口。

秋月白的手指动了动,终究没有去救秋江滟。

绿蔻一把扯起秋江滟,逃出了屋子。

房间干燥,遇火便燃。

火光四起,秋家的家仆纷纷冲出房间,忙着救火。

秋江滟眼含泪,瞪着唐不休。

唐不休一抬手,吓得秋江滟缩了下脖子。

秋月白道:“天亮前,定还你一个完好如初的孔明灯。”

唐不休伸出三根手指:“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