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白抱起唐佳人,一脚踹开房门,直接进了屋,将她扔到了床上。

唐佳人翻身跃起,还要往外跑。

秋月白直接将她按倒在床上,沉声道:“再跑,定罚不赦!”唐佳人的眸子颤了颤,攥紧秋月白的衣襟,怒声道:“你不能这样!我要去找休……呜……”秋月白最听不得的,便是休休两个字。

当即二话不说,以嘴封口,不让唐佳人吐出伤人话语。

唐佳人知道,这种亲密之举应是彼此要相伴一生之人才能做得,她与秋月白虽有情,却不能与他携手一生。

因为,她早在十六年前,便将自己预定给了休休。

秋月白的吻是冰凉的,却是霸道非常,与平时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绝不相同。

他不允唐佳人逃避,也不许她拒绝。

他要她,她便要给他,因为……他已将心给她。

唐佳人躲不开,唯有用牙齿去咬他的唇!血腥味道绽放在味蕾之上,却只是让秋月白稍微暂停了进攻,转而却变得越发强势猛烈。

他要吞了她!他一定是要吞了她!唐佳人害怕了,这一天积攒下的泪水,瞬间决堤。

她含糊地喊着:“你要吞了我!你要吞了我!”那委屈的模样、那决堤的晶莹、那颤抖的小嘴唇、那抽搭的小鼻子,都令人……更想欺负她。

秋月白的眸子沉了沉,却并未继续,只是那样看着她哭。

唐佳人被秋月白看得有些不舒服,扭了扭身子,想要挣脱他的钳制。

秋月白的身体变得僵硬,呼吸也重了几分。

他果断站起身,背对着唐佳人负手而立。

唐佳人从床上爬起声,脚尖一点地面,就要跑。

秋月白瞬间回头,食指中指并用,直指唐佳人。

唐佳人的性子里,有点儿欺软怕硬的成分。

她被秋月白一凶,趋吉避凶的性格使然,竟将那点在地上的脚尖灰溜溜地收了回去。

收回去后,她又觉得不是滋味,干脆放赖,哭喊道:“你管我干什么!?我得去找……”秋月白转身,垂眸看着唐佳人,打断她的话,沉声道:“找唐不休,报仇雪恨?”唐佳人摇头,吸鼻子:“才不是。”

秋月白步步紧逼,道:“为何不是?十六年前,他害你家破人亡,这便是不共戴天之仇。

十六年后,他期你无知、骗你感情在先,弃你于不顾在后,你却还要去寻他?!今天,你敢从这里出去,我便……”唐佳人将腿藏在裙子里,试探性地接话道:“打断我的腿?”秋月白的目光落在唐佳人的唇上,似乎有些重量。

唐佳人立刻捂住嘴巴,向后躲了躲,含糊地警告道:“你别再啃我嘴巴了!你惹恼了我,我弄死你!”在唐佳人义正严辞地警告下,秋月白竟笑了。

他勾了勾唇角,露出一记不算太明显的笑意,道:“试试。”

☆、第二百九十九章:三日后大婚

试试?这种事儿能试试?唐佳人微愣,紧接着将头摇成了拨浪鼓。

秋月白道:“你我打小便订了娃娃亲。

如今寻到你,三日后可大婚。”

唐佳人下意识地放下手,长大嘴巴,傻乎乎地望着秋月白。

秋月白一伸手,欲捏唐佳人的脸。

唐佳人一朝被蛇咬,错,是多朝被蛇咬,防范心自然很强。

但见她一把捂住嘴巴,瞪大一双猫眼,警觉地盯着秋月白。

仿佛只要他稍有动作,她便会暴起挠人。

秋月白觉得好笑,收回手,没有继续吓这只一惊一乍的小喵咪,而是转身出了房间。

唐佳人放下手,一拳头捶在床上,真是……恨铁不成钢啊!她抱起枕头,恨恨地咬了两口,就像在咬秋月白的手臂。

这人,得多坏啊!他非要提醒她是个什么身份,非要让她恨休休,可她便不!她从未见过爹娘,是休休将她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

且,如休休所说,她爹打她娘,休休只是出手相助罢了。

谁知道野狗会啃娘?谁晓得意外会发生?当然,最最最重要的是,谁又能证明,她就是柳芙笙的孩子?!除非柳芙笙跳出来,对她说,你就是我的孩子,否则……她不信!唐佳人信誓旦旦地给自己打气,不让自己伤心,不让自己放弃。

她不和秋月白争辩,是怕他起了防备之心。

如今,待到夜深人静,她还是要跑的。

休休可以扔了她,但她自己有腿啊,完全可以自己跑回到他的身边去。

唐佳人打定主意,心中稍安,这才觉察出脚底板生疼一片。

她扳起脚,看了看,几点血痕触目惊心。

门被打开,唐不休端着一只托盘走到床边。

托盘上放着一些处理伤口用的干净白布和金创药。

唐不休问道:“不晕血了?”唐佳人摇头:“鬼才晕血……”话音未落,两眼一番,直接后仰,脑袋磕碰到墙上,活活儿将自己疼醒过来,立刻装出无恙的样子,继续道,“我早晨在池塘里浴血奋战,杀得血花四溅,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晕血?”扭了扭身体,坐直。

秋月白觉得,唐佳人这种晕血的症状,是思想上的。

若她集中精力,见血可以不晕;若她随意而为,见血定然会晕倒。

秋月白心中有数,却不戳破。

他将托盘放到床上,自己坐在椅子上,抓过唐佳人的脚,态度严谨认真地为她处理伤口。

唐佳人抱着枕头,看着秋月白低垂的眉眼,道:“你亲我,是不是代表你喜欢我?”秋月白抬头看向唐佳人。

唐佳人立刻改口:“就当我没问。”

秋月白回道:“是。”

唐佳人一阵尴尬,扭开脸,别扭了一阵,才道:“可是我喜欢……嗷……你轻点!”秋月白拔出一块锋利的小石子,扔到托盘里,冷冷地道:“我说得话,你不信,你还准备去寻他,与他双宿双飞?”唐佳人垂眸,半晌才道:“你说他如何如何不好,别人说他如何如何残忍,我都听在耳朵里,却不想记在心里。

我只记得,他待我好,这就够了。

每个人都善于欺骗别人,我送自己一个谎言,哄自己一个开心,为何不可?”秋月白道:“我会放出消息,说三日后与你成婚。

他若敢来,我放你走。

如若不然,你将心收好,与我完婚。”

唐佳人的眸子颤了颤,问:“这样好吗?不好吧。

万一他听不见……嗷……你轻点!”秋月白冷着脸,快速包好唐佳人的两只脚。

唐佳人抱着自己的脚,看了看,道:“你是不是包过包子?”秋月白不会包包子,但是谁还没吃过几个包子?如此深刻的比喻,傻子才会不动她的意思。

然,秋月白并没有因此感到一丝一毫的不好意思,坦然回了句:“儿时觉得有趣,曾包过两只。

如今,又包了两只。”

旁人讲这种笑话,表情一定会配合到位,秋月白却不。

他明明在逗唐佳人开心,脸上却丝毫不见任何挤眉弄眼的表情,就仿佛他说得是一件再正经不过的事。

平时呢,唐佳人也是个逗的,定会捧着两只脚逗趣儿,而今却是愁上了。

踩着这样的两只脚,想要跑跳,怕是有些难度了。

秋月白见唐佳人蹙眉,心下不悦,问:“不满?”唐佳人点了点头,道:“丑。”

秋月白伸出受伤的手臂,“包个丑的。”

唐佳人一看见秋月白衣服上的血迹,两只眼就要往上翻。

秋月白一把攥住唐佳人的手腕,微微用力。

唐佳人一痛,清醒了几分,头晕目眩地问:“干嘛……干嘛捏我?”秋月白再次送上受伤的手臂,道:“包扎。”

唐佳人两只眼睛,又开始上翻。

秋月白再次用力,攥紧唐佳人的手腕,迫使她清醒。

唐佳人是清醒了,却也恼火了,怒声道:“你干什么!?捏,使劲儿捏!还让不让好好儿昏一次了?”秋月白的唇角若有若无地勾了勾,道:“江湖哪天不流血,你必须学会克制自己。”

唐佳人也无心隐瞒自己那点儿秘密,小心思一转,当即开口怼道:“你口口声声说要娶我,却是劲儿捏我,让我痛。

休休从来不舍得让我痛!”秋月白的眸子变冷,道:“你若昏迷,我许会做出一些疯狂之事。”

言罢,直接用左手扯起右袖,露出先是被唐佳人咬伤,后有被她狠狠一抓的伤口,唐佳人被鲜血刺激,两眼一翻,就要昏倒,却在翻到一半时,硬生生停下,又转了回来。

她强迫自己,直勾勾地盯着秋月白的脸。

秋月白一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的伤口。

唐佳人将眼睛瞪得如同铜铃,却是一点都没有昏厥的意思。

秋月白悄然松了一口气。

并非他残忍,非要逼迫佳人,而是江湖凶险,他虽身为一城之主,却未必能将佳人护得毫发无伤。

旁人若是知道她这个弱点,加以利用,想要铲除佳人,或者用她威胁他,实在易如反掌。

与其将弱点示人,不让将弱点填平,不给敌人可乘之机。

秋月白十分难得地赞了声:“很好。”

话音落下,唐佳人却连一个表情都欠奉。

秋月白凑近,看了看唐佳人,并伸手在她的面前摆动两下。

唐佳人仍旧毫无反应。

秋月白伸手,拍了拍唐佳人的肩膀,唐佳人直接倒下,自始至终都睁着双眼,看起来就跟醒着无异。

☆、第三百章:真真假假的真相

唐佳人明明晕血昏迷,却瞪着双眼做出了清醒的假象。

秋月白坐在床头,露出一丝宠溺中透着无奈的笑。

唐不休曾说,江滟性格太过中规中矩,着实无趣。

他的蘑菇却是每天花样百出、无比鲜活。

秋月白深以为然。

就这份假装清醒的独特,绝非一般人能为之。

他的性格本就有些闷,秋江滟从出生就跟着他,自然不会多活泼。

若对比这一点,他确实不如唐不休。

然,毕竟目的不同,也无法较真儿。

他教养得是妹妹,唐不休却是怀揣险恶心思,养得是媳妇。

想到唐不休曾说过的那些有关唐佳人的儿时趣事,秋月白禁不住勾了勾唇角。

随之,眼神一暗,涌动起幽深的光,好似恶兽。

若非唐不休掠走他的姨母,也不会有这些错乱到无法追究真假的关系。

秋月白伸出手,轻轻抚上唐佳人的脸颊,眸光中涌动起复杂的情感。

他想起,唐佳人扮成六王爷,看他穿过女装后,追着他叫无声哥哥。

他当时厌恶至极,恨不得杀她灭口。

在与果树开花的接触中,她撞进他的心湖,他起了占有之意,不许任何人将她带走,更不许她心中没有她。

那时,想起她曾经叫他无声哥哥,泛起几丝不为人知的甜美滋味。

如今,再想起她曾叫他无声哥哥,只觉讽刺异常。

她不知唐不休是闻人无声,却将闻人无声当成心中那朵曼珠沙华。

他可以允许佳人任意妄为地活在五光十色中,却不允许她的生命里种下唯一一朵曼珠沙华。

若有,必诛之。

唐佳人细腻的肌肤,好似婴儿,吸住了秋月白的手指,令他流连忘返。

这时,望东在门外道:“城主,姑奶奶寻你说话。”

秋月白的指尖在唐佳人的唇瓣上划过,慢慢站起身,走出房间,细心的关好门,走向书房:“请她来书房。”

秋彩凤来到书房,冲着秋月白笑了笑,道了声:“月白。”

笑中,三分讨好,七分亲厚。

秋月白道:“姑姑坐。”

秋彩凤应了声,坐在椅子上,却又站起身,从袖口掏出一只小盒子,轻手轻脚地放在了秋月白的桌子上,道:“这个,还给你。”

秋月白没搭话。

秋彩凤笑道:“我原本寻思,这个小东西能有什么用。

没想到,它真能寻到你。

这东西可千万别落在他人手中,对你安危不利。”

秋月白道:“有劳姑姑关心。”

秋彩凤笑得不太自然,扭捏了一下,才道:“你看……我家那些铺子,是不是能还给我们?我家那小畜生,真是不省心,每天就知道吃喝玩乐,家底眼瞧着要空了。”

秋月白道:“不能。”

秋彩凤的脸瞬间变了,道:“我按照你说的,追上你,又说了那些话,你可是承诺要……”秋月白一抬手,制止了秋彩凤继续喋喋不休。

他从抽屉里,取出三张契纸,放到桌子上,道:“这里田肥,铺子旺,再加上这些银两,够你们一家一生吃穿无忧。”

秋彩凤取过那些契纸,眼中瞬间亮了,忙道:“好!我们这就走。”

秋月白却道:“不急。

上日后,我大婚之后,你们再走。”

秋彩凤将契纸踹入怀中,一口应下。

秋月白道:“记住你说得话,佳人便是柳芙笙的女儿。

若有异样的声音传出,你知道后果。”

秋彩凤一脸正色,保证道:“你放心。”

转而却皱眉道,“只是,月白,你庇护了她,却得罪了闻人无声,也会被武林人攻击,可值得?”秋月白若有若无地勾了勾唇角,打开了小盒子。

盒子里,躺着一只蛊虫——红线牵。

秋彩凤知道问不出什么,轻叹一声,转身离开了。

秋月白这才幽幽道:“若非我愿,何须如此?”他要唐佳人,她便要成为他的妻。

至于其他,真真假假,何必在意?秋月白站起身,回到唐佳人的房里,着迷般,又用手指戳了戳唐佳人的脸。

唐佳人的睫毛抖了一下,睁开眼,秋月白收回手,唐佳人坐起身,道:“我没昏。

来,我给你包扎伤口。”

伸出手,抓起金创药,拉起秋月白的衣袖,看都不看,直接将金创药扬了上去。

金疮药遮盖了伤口,很好。

唐佳人拿起白布带,在伤口上缠绕好几多圈,成功将好好的一条手臂缠成猪肘子,这才作罢。

秋月白放下衣袖,问:“是否饿了?”唐佳人的眉头突然一皱,感觉一股热流从身体里流淌而出。

那种熟悉的感觉,在出山之前,每个月都会拜访她。

唐佳人伸手抚住自己的小腹,瞪大眼睛看向秋月白。

秋月白顿感紧张,问:“怎么?”唐佳人问:“我……我是不是没怀宝宝?”秋月白避开唐佳人的目光,点了点头。

唐佳人的一双眼睛缓缓眨动两下后,竟是带着哭音道:“我好像得了重病,要死了。

我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你快去请个大夫给我瞧瞧。”

秋月白前脚走,她后脚立刻逃跑。

秋月白转回目光,看向唐佳人。

唐佳人急道:“大出血,你听说过没?”秋月白问:“所以?”唐佳人哽咽着回道:“所以,我不能嫁给你,祸害你。

我们不能将好好儿的喜事变成丧事啊!”秋月白站起身,道:“枕边有你所需之物。”

言罢,走出房间。

唐佳人愣了愣,伸手到枕边一摸,竟……竟摸出两条癸水带!屋内,想要忽悠人的唐佳人闹了个大红脸;屋外,并非什么都不懂的秋月白,双颊漂浮起两朵粉云。

终究是,不太自然。

他用手抚了抚袖子上的血迹。

这血,混合了两个人的血。

他抱起唐佳人时,蹭了些她的血在衣袖上。

那血由上至下,渗透着。

被唐佳人咬伤的手臂,涌出的鲜血,则是由下至上,去与佳人的血纠缠。

这般亲密,还有谁?秋月白道:“望东,给小姐送双鞋子。”

望东应道:“诺。”

☆、第三百零一章:焦滴滴呀?

月黑风高……不是。

今晚的月亮真是又圆又大又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