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黑崖之下关押的人

秋月白回到秋风渡,便知自己被孟水蓝算计了。

六位堂主平日里小打小闹,如今却公然挑衅,将他引出秋风渡,定是那孟水蓝出的骚主意。

秋月白在不动声色中陪伴唐佳人用午膳。唐佳人没提及二人,他便不问,只是心中难免揣测,那兄弟二人来访所为何事。

其一,有关战苍穹的所在;其二,与唐不休有关。

看佳人的样子,却不像已经知道唐不休对整个武林宣战之事。那么,唯剩下其一,此时有关站苍穹。

秋月白不认为唐佳人会为了帮助孟水蓝而与自己为敌。但因孟水蓝此人有颗九孔心,且善于四两拨千斤,所以不得不防。

饭后,秋月白看着唐佳人面前堆积起的皑皑白骨,以及那颗硕大的猪头骨,终是跳了跳眉角,道:“在院子里走动两个时辰,不许停。”

唐佳人从猪头骨中抬起头,看向秋月白,打了个饱嗝儿。

秋月白站起身,向外走去。

唐佳人问:“你干什么去?”

秋月白回道:“有事出去一趟。”

唐佳人问:“能带上我不?”

秋月白看了眼唐佳人那圆滚滚的肚子,道:“路上颠簸,你不宜出行。”转身,离去。

唐佳人抚着肚子,哑然了。咋地,这是嫌弃她了,还是觉得她能将肚皮颠开啊?唐佳人用手点了点自己那圆滚滚的肚子,问道:“我到底能不能相信你抗颠簸的能力?”

肚子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声音。

唐佳人哈哈一笑,道:“妥了!”

她站起身,洗干净了手和脸,抚着圆滚滚的肚子,慢悠悠地晃到了院子里,来到马前,抬头,对坐在马背上的秋月白道:“秋月白,咱玩个游戏啊。”

秋月白觉得好笑,问:“什么游戏?”

唐佳人回道:“咱们赌一百两,赌战苍穹在哪儿呗?”

秋月白道:“不赌。”言罢,骑马离去。

唐佳人被拒绝,却没有生气。她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后,突然倚在树干上,抱着肚子哼哼。

看似无人的院子,瞬间出现四名护院。

其中一人,名为望南,他急忙开口道:“小姐,可是有何不适?”

唐佳人咬着下唇,一脸痛苦地道:“肚子痛。”

望南道:“小姐稍等,这就去请大夫。”

唐佳人一把攥住望南的手腕,喘息道:“来不及了!”

望南心中一惊,问:“什么来不及了?”

唐佳人捧着肚子,道:“我……我的肚子……好像要炸了……”

望南一看,便知唐佳人所言不虚。他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儿,却知道不可再耽搁下去,当即道:“备车!”

唐佳人靠着圆滚滚的肚子,成功登上马车,出了秋风渡,直奔岐黄馆。

旁人不认识唐佳人,岐黄馆的大夫们却是知道她的。更何况,馆里还有公羊刁刁的随从,都与唐佳人打过交道。公羊刁刁大闹秋月白的婚礼,为了谁,如今可是闹得江湖尽知。如今这位亲自登门,哪有不接待的道理?

别说那些随从了,就连几位坐堂大夫,都一同围了上来。

唐佳人被女大夫请进了里屋,唐佳人却对女大夫道:“我这就是吃多了,没什么大碍。只是一点,你出去后,只管皱眉不语,便是帮我。”

女大夫皱眉不语。

唐佳人道:“对,就要这个表情,即可。”

女大夫道:“身为医者,怎能信口胡言?”

唐佳人笑道:“我没让你说话啊。”

女大夫一想,觉得此事只是不说话,并非胡言乱语,便点头应了。

二人从里间走出,望南立刻上前询问道:“大夫,我家小姐可有大碍?”

女大夫皱眉不语。

唐佳人眼中含泪,却不肯掉落。她一把攥住望南的手腕,哽咽道:“我要见他。”

言罢,竟是向外跑去。

望南的心一抖,忙追了出去。

唐佳人跑得不快,望南很快追上她,问:“小姐,可是有恙?”

唐佳人红着眼睛,看向望东,深吸一口气,伪装坚强,道:“这是毒……我要见秋月白……”声音哽咽,“最后一眼。”

望南一听,心就是一沉。他看了眼唐佳人那圆滚滚的肚子,还真信了她的鬼。秋月白是如何在乎唐佳人,他晓得,因此,唐佳人的要求,他不敢拒,更不敢耽搁,当即应道:“好!”

唐佳人重新登上马车。

车帘放下,她那张故作坚强的脸,瞬间变了模样。她打了个哈欠,抱着软垫,栽歪在车板上,睡着了。

望南将马车抽得差点儿飞起来,一路去追秋月白。

秋月白和望东等人出了秋枫渡,一路来到黑崖。

黑崖位于断崖裂缝中,是用来囚禁罪大恶极之人的所在。断崖上,常年有人把守,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断崖裂缝中,阴寒刺骨,被困一天,都是痛苦的折磨。然,这刺骨的阴寒却又有意想不到的作用,只是旁人不知罢了。

秋月白和望东乘坐由木板搭建的吊车,下到黑崖里面。

那些囚困恶人的牢房,是在山体巨石中挖建而出。临路的一面,由黑铁并排而立,不留任何视线看不到的死角。

为了困住某些罪大恶极的人,还会在其四肢上扣下玄铁链条,锁在墙体上。玄铁链条的长度恰到好处,可以让人在牢房里活动,却触碰不到铁栏杆和铁门。当然,此等重镣,也不是一般人才有的待遇。一般恶人,都会被一条链条锁住左脚的脚踝,让他们无法扑人。

有些恶人来时凶得不得了,但在住过几天后,都会变得沉默寡言。突然某一天,还会爆发几次咆哮,然后彻底陷入沉默。这期间,他们也会试着逃跑,奈何……身为囚徒,又能逃到哪里去?唯有在深深恨意和追悔莫及中反复回忆过往,不让自己疯掉。

秋月白在几位已经看不清脸的恶人面前走过,那些人就好像没看见秋月白一般,有的人在梳理乱糟糟的头发;有的人在抓身上的虱子,塞进嘴里咀嚼着;还有的人用石块在墙面上胡乱地画着。

突然,一人扑向秋月白,动作之快,令人咂舌。

他伸出手如同野兽的手,想要探出铁栏,去抓秋月白,口中还嘶吼着:“秋!月!白!”

秋月白看都不看他,继续前行。

那人的手停在铁栏处,却是再也无法向前。他的左脚脚踝处,扣着粗重的铁锁链,限制了他的行动。

那人不停挣着,想要冲破牢笼,口中还骂道:“秋月白,你囚住老子,不得好死!”

秋月白停下脚步,看向那人,冷声道:“你为武功速成,修炼邪功,残杀宁家二十八口,徐家三十二口,王家十六人……你奸淫,吸食武功高强之人的内力,将你囚禁于此,怎敢不服?!”

那人嘶吼道:“关你屁事?!待老子哪天从这里逃出去,老子第一个去你的秋风渡,玩玩你家娘子……”

秋月白道:“赵不让,你的两个女儿十分可爱,你的娘子刚为你生下一个儿子……”唇角若有若无地勾了勾,“,七分……像你。”

恶人赵不让身体一僵,转而哈哈大笑道:“你是正人君子,怎能做如此穷凶极恶之事?”

秋月白淡淡道:“宁家、徐家和王家人,想必有几个混不吝,愿意为其报仇雪恨,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赵不让瞬间暴怒,疯了般怒吼起来。

秋月白不再搭理他,继续前行。

赵不让噗通一声跪地,哭着哀求道:“是我混蛋!是我的错!求你,不要将我妻儿的消息透露出去。”

秋月白不理会,径直向前。

赵不让的哭嚎声变得尖锐刺耳,却是每一个人恶人必要经历的过程。

攻心,秋月白素来得心应手。

秋月白走到黑崖的最里面,进入最后一间囚室。

望东随之进入,放下铁栏,看似将二人囚禁其中,实则不然。

囚室内,脚下不远处,悄然无声地移开一个洞口。

六位堂主曾下到黑崖下面,寻到最里面,却因没有看见战苍穹,误以为消息不准,匆忙离开。不想,这最后一间囚房,却是通往真正黑崖的入口。

秋月白进入暗道,望东紧随其后。

暗道里并不是黑漆漆的一片。墙壁上长满了寸长的蓝色小草。小草中间,有淡蓝色的小果实。小果实不大,也就小拇指的指肚大小,却散发着幽幽蓝光。

这些光,并不刺眼,反而有几分浪漫,与此处关押的罪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顺着暗道一路旋转向下。

此处的布局,就像一朵莲花。

中间是花心,由三朵好似花骨朵一般的东西组成。细看,花骨朵并非浑圆一体,而是由一片片竖起的巨大黑色弯刀组成,名为剔骨牢。透过一片片巨大弯刀的缝隙,可以隐约看见一个披头散发之人,端坐在一个弯刀球体中。

莲花的花瓣处,分别是一间间的小牢房,锁着恶名昭著之人。这些人都看不见彼此,甚至都不知道这里都关押了谁。

这些小牢房的入口,都冲着外面,每个人之间,都隔着厚重到令人无望的石墙。

关在这里的犯人,无论哪个,都是令人闻名丧胆的穷凶极恶之徒。恶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武功绝顶的恶人。如今,他们被锁在这里,不见天日,再也无法作恶。

墙壁上,开满淡蓝色的小浆果,乍一看令人觉得新奇,时间长了,只会令人心生忧郁和绝望。

☆、第三百五十九章:剔骨牢里锁着的男人

秋月白来到关押花娘子的小牢房,停下脚步。

娘子还穿着假死那天穿着的衣裙,身上的血迹早已干涸,硬邦邦地贴在身上。

她躺在阴冷的地上,就像死了一般。

听到动静,她的手指动了动,突然转过头,看向秋月白,张开干裂的嘴,兴奋地睁大眼睛,动作别扭地从地上爬起身,拖着受伤的腿,表情扭曲地爬到铁栏处,一边伸手去扯秋月白的袍子,一边沙哑着如同破锣般的嗓子,上气不接下气地激动道:“你答应……咳咳咳……答应我……答应我成事后,给……给我一个精壮男子,放……放我走。”

秋月白怎会让她拉扯自己的衣袍。他只是垂眸看着她。

花娘子仿佛受了刺激,立刻捂住脸,佝偻着身子,道:“别看,别看我……我原本不是这个模样……不是,不是……”她摇着头,一副要发疯的模样。

她慢慢抬起头,从凌乱的头发中露出一只眼睛,看向秋月白,神经兮兮地道:“给我一个精装的男人吧,我会变得美丽不可方物。”

秋月白道:“你吸食男子的精元后,为何会杀他们?”

花娘子嘿嘿一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道:“他们见过我如此丑陋的模样,怎能留活口?”动了动身子,眼中流露出渴望的神情,“也许很快,我就不用再杀人了。”垂眸,使劲抠自己的手指,小声嘀咕道,“只要我寻到摩莲圣果,我就能变得青春貌美、长生不老……”

摩莲圣果?青春貌美?长生不老?呵……秋月白在心中发出冷笑,正是没想到,花娘子惦念得竟是此物。

花娘子突然抬头看向秋月白,急切道:“我不能死!我不能呆在这里!我必须出去!我必须去寻摩莲圣果……”

秋月白问:“你可知十五年前,有一老妇吃下摩莲圣果,返老还童,变成一妙龄女子,却被众人分食?分食之人,死相之恐怖,惨不忍睹。”

花娘子道:“我知!”

秋月白淡淡道:“既然知,便知这世间再无摩莲圣果。”

花娘子的眼里划过异彩,眼神却有些闪躲,似乎不想再提及此事。

秋月白也不追问。

花娘子自己却忍不住开口道:“我师傅年幼时,曾遇见过那女子,亦得过她的帮助。那女子被人分食后,尸骨散落一地,我师傅心善,将那女子的尸骨收敛,入土为安。你……你可知,那女子的尸骨上,竟长出一棵树!那树,如同一根根手指粗细的藤蔓,扭捆而成。静待三年后,树上结出一骨朵儿,一夜之间花开结果,那,便是摩莲圣果。其果芳香诱人,不但能止痛,还会令人产生种种幻象。可惜的是,我师傅没有得到那摩莲圣果。那果被人掠走,不知所终。但我师傅相信,他一定能找到掠果之人。可惜的是,师傅直到作古,都没有寻到那人。”

秋月白问:“你师傅因何相信,他会寻到那掠果之人?”

花娘子回道:“我师傅说,那人掠走摩莲圣果,一定是为了长生不老。将其服用,是必然。若那人服下果子,身上必然有异香。师傅说,只要她轻轻一嗅,便知谁是活着的摩莲圣果。”

秋月白意味不明地一笑,道:“分食之人,不会有好下场。”

花娘子望着秋月白的笑容,露出痴迷子色,喃喃道:“我师傅说,她有办法让摩莲圣果为己所用。”

秋月白微微挑眉,静待下文。

花娘子却道:“可惜,师傅没来得及将那办法传授给我,便作古了。师傅只说,让我寻到那人后,一定要将其带进师傅的祖坟里,跪拜。这样才不枉费师傅寻其一生。”说完这些话,花娘子累得不轻,一边大口喘息,一边盯着秋月白看。目光中,有种浓烈而灼热的渴望。

秋月白不再看花娘子,对望东道:“送她去魔头牢里。”

花娘子忙问道:“魔头?哪个魔头?可是精壮男子?内力高强否?”

没有人回答花娘子的问话。

望东打开铁栏。

花娘子拖着受伤的腿,如同恶鬼般从黑暗中爬出,急声道:“且将银汗还给奴家。奴家没有那东西,如何能恢复容颜?男人都是好色之徒!该死!都该死!”花娘子又要发狂,却怕秋月白不管自己,到底不敢太过放肆,忙收敛心神、大口喘息、平复心情。

望东看向秋月白,等待他的指示。

秋月白微微颔首。

望东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胭脂盒,扔给了花娘子。

花娘子一把将其攥入手中,心潮澎湃地道:“秋城主果然说到做到,也不枉费奴家身受重伤,假死帮你。”

望东喝道:“少废话!”一伸手,抓起花娘子,将其拖拉着前行。

花娘子一叠声地道:“哎呦哎呦,你轻点儿!奴家这可是一身的伤,你……你温柔些。”

望东被一位不知年岁的老太太调戏,脸黑沉如炭。他快步几步,来到关押魔头的牢房。

关押魔头的牢房,正是整座地下囚牢的中心,也是那剔骨牢的所在。

至今为止,能住在剔骨牢的人,绝对超不过三根手指。且因每位恶人称霸一时的时间段不同,三座剔骨牢里从未一次性住满过人。

如此一个空旷无人之地,周围都是一片片石墙,周身又是饮血的刀锋,着实容易将人逼疯。

一片石墙上,镶嵌着三朵黑莲花。黑莲花的中心处,是个凹洞,需要钥匙,才能打开相应的剔骨牢。

秋月白没有用钥匙,而是以极快的手法,以不同顺序掰动第二朵黑莲花上的花瓣。

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响后,那些黑色的刀锋如同花瓣般纷纷展开,将端坐其中的那个人,显露出来。

一头黑色长发略显凌乱地披散在身后,有几缕遮于脸颊之上,无风自动。他闭着双眼,脸上的胡须茂盛,遮挡住了半张脸。

那一身质量上乘做工考究的锦袍已经变得褶皱不堪,却依旧能勾画出他令人血脉喷张的身体线条。强健有力的双臂、倒三角的身材,单是那身材,便不知会让多少女子春心荡漾、兴奋尖叫。

此人,正是战苍穹。

望东一用力,将花娘子丢到战苍穹打坐的黑色台阶上。

花娘子惨叫一声,伤口裂开,鲜血流淌而出,痛得龇牙咧嘴,却还不忘抻长脖子去瞧战苍穹的模样和身材。此等色心,也实属强悍。

花娘子自从见过秋月白以来,便觉得以往被她玩弄死的男人,都不过是个丑陋东西,实在是味同嚼蜡,不值得回想。唯有秋月白这种有心机、善谋略、手腕够狠、脸皮够俊、心够无情的男子,征服起来,才是她采草路上的一大无可超越的里程碑。所以,当秋月白向她提出要求,去替唐佳人顶包时,她才会同意。谁的人生还没个追求,秋月白便是她花娘子的追求。

如今瞧见战苍穹,她虽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却一眼看出此男不简单。单是那胸口前的肌肉,便令她垂涎欲滴。如此强悍的男子,就如同浴血奋战的将军,令她血脉喷张。

一想到,能和这样的男子欢好,红娘子的那颗心呀,瞬间蹦哒出了激烈的渴望。

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女人不思男人?

能被秋月白锁在这里的男人,又岂会是泛泛之辈?

红娘子双腿发软,呼吸急促,一张脸虽布满褶皱,如同老妪,但那双眼睛却荡漾出两汪春水,格外诱人。

兑付男人,她可谓是身经百战,深谙此道。

若今日给她受用的是一般男子,她或许还会调戏一番。眼前男子那般强悍,她怕自己稍有偏差,就会命丧黄泉。与其牡丹花下死,不如小心驶得万年船,偷把余生皆尽欢。

红娘子毫不犹豫,悄然掀开“银汉”的盖子,直接扬向战苍穹。

那动作,真叫一个急切。

一直紧闭双眼的战苍穹突然一挥手掌,将“银汉”悉数挥到红娘子的身上,且一把抓住她的脖子,如同拎小鸡一般,将其提到自己的面前。

他的动作极快,但每动一下,都会拉动手腕上的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在红娘子垂死挣扎中,战苍穹勾了勾唇角,慢慢睁开眼睛,道:“秋月白,如此好心,送本宫一件玩物?”

本宫?这世间敢自称本宫的,除了皇家人外,便只有一个战苍穹!红娘子的冷汗瞬间湿透衣背。

秋月白淡淡道:“唯寂寞不可依。”

战苍穹哈哈大笑,慢慢收紧手指,享受着红娘子垂死挣扎的乐趣。

红娘子心中的惊恐如同巨浪,排山倒海般袭来。战苍穹眼中的黑暗,好似万丈深渊,可以吞噬掉万千人的性命。她的生命在他眼中,简直不值一提。

红娘子听见了自己骨头裂开的声音,就好似死神手中的镰刀,一下下割开她的皮囊,着她的身体,虐打着她的灵魂。恐惧,除此之外,她已然没有了任何感觉。

就在红娘子觉得自己死定了的时候,战苍穹却是一甩手,将她如同破抹布般仍了出去。

战苍穹道:“秋月白,你想用这恶心的鬼东西撕开本宫的心魔,真是幼稚啊。”

秋月白勾了勾唇角,道:“幼稚二字,可做苍穹的字。”

☆、第三百六十章:黑暗之中的交易

红娘子被战苍穹甩出,撞在石壁上,奄奄一息。战苍穹口中的嫌恶是那般赤裸裸,却令红娘子得以苟延残喘。

红娘子绝不是名门正派,就一定是邪门歪道。所有恶人,都只认一个王,那便是——战苍穹。

她胆敢将“银汉”泼向战苍穹,便是自掘坟墓的行径。如今没死,已是万幸,又怎敢表现出丝毫恨意?她不敢用力呼吸,只能像一只卑微的老鼠,佝偻着身子,努力保全自己微弱的生命。

痛!全身都痛得无法忍受。与此同时,“银汉”以十分霸道的样子,快速侵蚀她的理智,并以迅猛的姿态,点燃了她那残破的身体。热,无法形容的热。

她在地上扭动,就像一条被人扒掉皮的蛇。

然,无人理会她的痛与渴望。

战苍穹重新闭上眼睛,淡淡道:“本宫一生中,唯一一次信任,给了背信弃义的小人,确实得担起幼稚二字。”

秋月白道:“求仁得仁,你应知足。这黑崖下湿冷冻骨,却是练功的绝佳之地。秋某所言,可假?”

战苍穹森然地道:“你知本宫痴迷武学,诱本宫来此,却将本宫囚禁在剔骨牢,终日不见天日。如此行径,便是小人,可假?”

秋月白道:“秋某曾有言在先,你若能挣脱牢笼,秋某定会双手奉上你要之物。你挣不脱,便要怨天忧人?邪魔歪道也开始与人理论孰是孰非,此乃一笑谈。”

战苍穹道:“滚!本宫不屑与你废话!”

秋月白留下一个冷漠的眼神,转身离去。

站苍穹道:“本宫所求之物,定会让你双手奉上。”

秋月白道:“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