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娃口齿清晰,奶声奶气,说话声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十分的悦耳动听。她的质问,情真意切,却又懵懂可爱,所谓的童真童趣,便在这里。

周围人听后,无不咧嘴一笑。

原来,小女娃拦下城主,是为了此等人生大事啊。小看喽,小看喽。

在一片偷笑声中,秋月白的表情就显得格格不入了。

往事历历在目,秋月白静静听着,心中却波澜不惊,脸上自然毫无表情。

为何?

许是因为,那个人已经死了。而他的心,也死了。

小女娃见周围人都笑自己,秋月白又不给她回应,当即急了,跺脚道:“不许笑!”看向秋月白,急切地道,“你怎么能不认呢?我前几天看见姐姐了,姐姐说你得认。”

秋月白那双好似冰雕一般的眸子瞬间闪动一下。

小女娃还要继续逼问,却被她娘亲呵斥住,声怕她童言无忌惹恼了秋月白。

女娃娘亲小心翼翼的上前,给秋月白鞠了一大躬,然后迅速出手,就要抱走小女娃。

这时,秋月白的声音传来,明明还是冰冷无感情,却又令人觉得有些不一样。他问:“哪位姐姐?”

小女娃一听秋月白搭话了,哪里还肯走,立刻远离她娘亲,对秋月白道:“就是那位绿衣姐姐。就她,用树杈子砸…… 哦,不是,是用树杈子抛你那个。我前几天看见她了,我特意问姐姐城主大大是不是应该娶宝宝,姐姐都说你是应该娶宝宝的!”那声音、那表情,何时一个信誓旦旦,两个理所应当,三个正当如此啊。

望东见秋月白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知他内心定然无法平静。于是,代替秋月白开口问道:“小东西,你可知那位姐姐现在在哪儿?”

小女娃道:“我不叫小东西,我宝宝,鲍宝宝。”

望东伸手,去抱小女娃。

小女娃躲开,道:“你干什么?!我娘说,随便抱我的都是坏人!”

女娃娘差点儿没被这句话吓死,忙想解释一番,却发现根本没自己说话的地儿,只能作罢。

望东笑了笑,道:“是你让叔叔抱的。”

女娃指着自己的鼻子道:“鲍宝宝!宝宝姓鲍,不是让叔叔抱。宝宝只给娘、姐姐和城主大人抱,其他人不许抱。”

望东觉得好笑,暗道这就是个小人精。他怕秋月白不耐烦,于是追问道:“你说的姐姐是什么时候看见的?”

鲍宝宝脆生生地回道:“都说喽,前几天来着。她和好几个叔叔姨姨在一起,顿路边,啃饼子呢。”

望东又问:“什么样的叔叔姨姨呀?”

鲍宝宝警惕地扫了望东一眼,看向秋月白,问道:“城主大大,你到底娶不娶宝宝呀?”

秋月白道:“不娶。”手指一弹,用内力放下车链。

望东知道,秋月白这是要走了,于是将鲍宝宝抱起,递给了她的娘亲,跳上马车,充当着车夫的角色继续向前行。

鲍宝宝看着离去的马车,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口中喊道:“城主大大好坏,好…… 呜……”

鲍宝宝的嘴巴被她娘捂住,不让她瞎说。

鲍宝宝蹬腿不依,她娘抱紧她,快速回到房里,这才说道:“城主大人是好人,若没有城主大人,也没有今天的娘亲和今天的你。你再胡闹,娘亲可要打你屁股了!”

鲍宝宝抽搭着看向娘亲,问:“为什么没有咱俩啊?他生了咱俩啊?”

娘亲被逗笑,轻轻拍了鲍宝宝一下,道:“娘遇见了负心汉,就想投河死了算了。是城主大人救了娘亲,还给了银子,开了这家小店糊口。”伸手点了点鲍宝宝的额头,“你呀,不许说城主大人不好,否则娘拍你。”

鲍宝宝的眼睛一亮,扯着娘亲的衣襟问道:“娘,城主大人是救命恩人呐?”

娘亲点头,柔声道:“对,城主大人是娘的救命恩人。”

鲍宝宝的眼睛滴溜一转,道:“娘,你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对不对?”

娘亲点头笑道:“对,宝宝记性真好。”

鲍宝宝嘿嘿一笑,道:“那娘呀,咱家也没有泉水,你就把宝宝送给城主大大。”

娘亲果断黑脸,做势要狠狠掐鲍宝宝的脸,却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虚张声势罢了。

鲍宝宝却一边跑一边嚎叫:“娘亲打宝宝,不疼宝宝了!宝宝要去报恩!要把自己送给城主大大!”

母女俩在屋里扑腾得欢实,鲍宝宝差点儿扯下铺在桌子上的布。

娘亲立刻按住布,道:“轻点儿,扯坏了娘可赔不起。”

鲍宝宝扑到娘亲身上,用力抱住,道:“娘,宝宝哪里都不去,一直陪着娘。娘给别人做衣服,宝宝给你捶背。”

娘亲蹲下,抱着鲍宝宝,笑得那叫一个甜呦。

集市中,秋月白的马车在别人的热闹中穿行而过。

这是他的秋城,他却无法感同身受那种热闹。耳边都是喧嚣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仿佛能生生将人心中的沟壑填满。实则,却只是透缝而过罢了。

秋月白的右手成空拳,放在了大腿上。右手攥着泛黄的书卷,也放在了大腿上。

修长干净的手指,暗红色的细棉长袍,微微泛黄的书卷,力透纸背的墨迹,还有那从车窗口落进来的一束阳光,都在秋月白的眼前淡去。

整个车厢里,仿佛没有人。

就连他自己,都是不存在的。

一切,都好似回到了开天辟地时的最初状态。除了没有颜色的浑浊,再无其它。

无边无际的空旷中,飘进来一片绿色的叶子。载满生机。

叶子慢慢飘荡着,突然变成利刃刺入混沌。

混沌成冰,封住了利刃。

玄冰是冰冷无温度的,利刃却是死物没有心。

到底是玄冰困住了利刃,还是利刃在割冰的心,谁又能准确无误分得清?

千年冰封终是改变不了利刃的心,唯有剖开自己,将其放开。

利刃再次化为一叶绿叶,飘荡而去。

它远离玄冰、逃开混沌,入了世,落在了秋月白的书卷上,化为了一滴泪水,晕染开极具风骨的墨迹,让绕指柔成殇。

秋月白闭上眼睛,收紧手指,将书卷捏出了褶皱。干净整洁的指甲,因此变得略显青白。

不是不恨、不是无波、不是毫不在意。

他以为,那个人死了,与之尸骨无存的,还有自己的心。若在意、若执着、若憎恶、若悔恨,他又如何对得起自己曾经的真情付出?

他的感情本就凤毛麟角、微乎其微、少得可怜,却都毫不吝啬的燃烧而起,毫不犹豫的给了一名女子。

若非如此,又怎会以心死为结局?

然,她没死。

她就像一片绿叶,饱含生命的飘了回来。

只是,他不知。

她不见他。

避而不见。

有那么一个瞬间,秋月白甚至认为,若她真的死了,才是应有的结局。

她不应在害他成个废人后,还要搅碎他的心!

死无可依,生却又所想。

他不想让她成为自己的执念,却…… 挖不掉她曾留下的身影。

如此,才是殇。

望东知秋月白心中并不平静,于是放慢了速度,在一品茶坊停留片刻后,便直接打道回府。

秋风渡中,秋月白前脚刚走,秋江滟便来到秋月白的房间,偷偷翻找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翻找什么,总之,是一个很小的东西罢了。

秋月白的私人物品少得可怜,几乎能找的地方她都寻遍了,却仍旧毫无所获。

许是那东西实在太过诱人,秋江滟不甘心,又开始从头寻起。

绿蔻守在门外,替秋江滟望风,心中的忐忑不安非笔墨可形容。她真的害怕秋月白会突然回来,哪怕秋江滟有很好的借口,她心中也有过不去的坎儿。因为,在她心中,唯一秋月白是自己誓死效忠的主子,也只有秋月白是她想要以身相许的男子。除了唐佳人这件事,她不想瞒他任何事。只不过,她已经一脚踏在了秋江滟的船上,湿了鞋子,想要下船已经不容易了。秋江滟与城主是亲兄妹,就算秋江滟错得离谱,城主也不会打杀了她。可自己不同。若让城主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定会…… 要她小命!

不!

她绝对不可以死!

绿蔻转紧拳头,深吸一口气。

这时,有门房来报,道:“绿蔻姑娘,有位夏公子要拜见小姐。说是故人有约。”

绿蔻心中一喜,点头道:“请夏公子到前厅用茶,小姐随后就来。”

门房应道:“诺。”

绿蔻补充道:“好茶好糕点的招呼着,不可怠慢。”

门房再次应道:“诺。”

绿蔻满脸笑容地来到秋月白的房门前,敲了敲门,低声道:“小姐…… ”

咚咚声明明没有多大,却着实吓了秋江滟一跳。她忙端起一个放着糕点的盘在,打开房门,道:“可是哥哥回来了?我这糕点都放凉了。”

绿蔻回道:“不是城主。”

秋江滟的眼神立刻起了变化,不善地看向绿蔻,低声喝问:“那你敲什么门?!”

绿蔻立刻回道:“夏公子来了。”

☆、第四百五十一章:美男与红色药丸

大厅里,夏坚一身暗金色的长袍,手持一杯香茗,坐在客位上。

水汽袅袅,氤氲了夏坚的脸,让那双饱含深意的眸子变得温柔而多情。

秋江滟一进门,便跌进了夏坚的双眸中,不停沉溺,不想爬出。

二人相互凝视,眸中都闪动着几分痴缠与暧昧。

秋江滟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先回过神,避开夏坚那灼人的目光,红着脸,走进大厅里。

夏坚起身,对着秋江滟抱了抱拳,道:“江滟。”

秋江滟立刻施了一礼,娇羞的回道:“夏公子。”

夏坚道:“如此来访,实在有些冒昧。奈何……当日一见,心中留下倩影。”

秋江滟双脸攀爬上红云,双眼放弃异样的脸滟,含羞带怯地转开头,不敢看夏坚,声音中带着小哀怨,道:“若真是想念,为何不早日来看看?你也知道,我身中剧毒,却苦于没有办法解开。”

夏坚道:“正是因为知道江滟身中剧毒,所以……将江滟送回秋风渡后,我便亲自带人去寻解药所用的奇珍异草。所幸,皇天不负有心人,草药寻到了,权叔也配置出了解药。”

秋江滟的呼吸一窒,问:“真的?!”

夏坚微笑点头,道:“自然是真的。”

秋江滟急切地问:“解药在哪儿?”

夏坚回道:“权叔正在外面晒药,说是要晒够一个时辰才能用。江滟无需心急,定让你安然无恙。”

秋江滟这颗吊着的心啊,终于归位了。终于,她解决掉了一块心病,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若能……恢复容貌,她真要感谢万千神佛。

她望向夏坚,道:“公子如此帮扶,江滟真是无以为报。”

夏坚正色道:“初见江滟,就知你心性高洁。能为江滟做一些举手之劳的事,是本人的荣幸。哦,对了……”一伸手,从小桌上拿起一个细长的盒子,展开,送到秋江滟的面前,“虽然唐突,还望江滟收下。”

秋江滟打眼一看,眼神瞬间就是一直。

那是一只躺在紫檀盒里的发簪。发簪头上是一朵用金丝编织的花朵。那花朵的花瓣栩栩如生,轻轻一颤,好似能随风摇曳,可见金丝如发丝般纤细,做工精美堪称一绝。层叠的花瓣中,是由三十几根金丝组成的花蕊。每一根花蕊丝,都是由小麻花拧成,且于顶端镶嵌了小巧圆润的各色宝石。三十几根的花蕊丝,其上的宝石竟没有重样的。

手腕清颤,金色的花瓣舞动,花蕊摇曳生姿,折射出不同颜色的光晕,煞是美艳无双、惊艳动魂。

如此一只发簪,并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此等工艺,必定出自大内制造办,唯有娘娘级别的女子,才能得以佩戴如此精美绝伦的发簪。

秋城虽富饶,秋月白却从不奢华,平时也不会想着给她买些贵重的饰品。哪个女子不爱俏?哪个女子不喜欢华美衣裳、精美饰品?尤其是,这发簪还是夏公子送的,就更意义不同。

秋江滟自认为看人极准。当初,她一眼看中唐不休,便认定他是不凡之人。最后证明,他就是武林公敌闻人无声。

而今,她见夏公子仪表不俗,所送之物又非凡品,就知道,他的身份地位竟然非同一般。

与武林人士的粗犷相比,秋江滟更爱王孙贵胄的优雅和尊贵。否则,她也不会以大家闺秀的一言一行来要求自己。

她有心问问夏坚的身份,却又不好明着开口。如今见他出手如此阔绰,只能借此推脱道:“不,这太贵重了,江滟不能收。”

夏坚道:“如此俗物,确实配不上江滟的万分之一。言罢,竟是将盒子一扣,随手就是一扔。”

太豪了!

秋江滟下意识的扑过去,将盒子抓起,打开,见里见的发簪并未损坏,才将心放回到肚子里,含羞带怯地瞪了夏坚一眼,嗔怪道:“公子这是干什么?!好好儿的东西,岂容糟蹋?”

夏坚道:“再好的东西,若江滟不喜欢,也不值得一顾。”

秋江滟那颗心呐,瞬间荡漾出了千丝万缕的柔情。她容貌未曾毁坏时,也有不少江湖豪侠对她痴缠,如今……她已是这副尊容,心知,若那些人看见了,定会不屑一顾、拂袖离去。

世间人有千千万,又谁不是活在一幅臭皮囊下?!

而今,夏公子明明见过她的脸,却仍旧如此情意缠绵,当真不是泛泛之辈,与那些只看脸的男子决然不同。

若是其他男子这般接近自己,她定会认为,那人有所图谋图谋。可夏公子不会。夏公子不了解秋风渡,只是来游玩罢了。再者,像夏公子这般气字高昂的男子,身份地位定然高高在上,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高手尾随。

只是……她心中仍有疑问呐。

秋江滟眼波荡荡,扫了夏坚一眼,道:“夏公子如此俊朗,家中定然……妻妾成群?”

夏坚微微一愣,道:“惭愧,还没有成亲,更……没有妾。父王……”微微一顿,“父亲大人一直管教甚严,不立业,不成家。”

秋江滟一听父王两个字,整个人都是虎躯一震呐!父王?!什么人能称之为父王?京里京外,又有几个是真正的龙子龙孙?

秋江滟下意识的想要假装没听出夏坚的隐瞒之意,满心喜悦地玩笑道:“如此年纪,还不成家,定是你喜欢到处游玩。”

夏坚哈哈一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换个话题道:“今日天气不错,不如我们同游?”

秋江滟如今这幅尊容,一点儿也不想出去游玩,但面对夏坚的邀请,她却不能拒绝。略略一思忖,终是道:“也好。还请公子稍等片刻。”

夏坚道:“我在门外等,正好有事要交代下去。”

秋江滟让绿蔻将夏坚送到大门外,自己跑到屋里梳妆打扮。她换好衣裙,取下面纱,拿起胭脂,看见铜镜中自己的脸后,愣了愣,然后直接摔了胭脂!砸了铜镜!将整张桌子都掀翻了!

好恨!

真想一刀刀捅死那个贱人!

秋江滟发了会儿疯,见时间不早了,便重新拢了拢头发,挂上面纱,插上夏坚送她的发簪,刻意挺起胸膛,走了出去。

秋风渡的大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这马车比一般的马车大上许多,看起来颇有气势,却并花哨。

夏坚等在马车旁,没有坐进车厢等,这真是给了秋江滟足够的尊重。

大块头手执马鞭,等在车前。他见秋江滟和绿蔻来了,立刻憨声道:“给小姐请安,给这给姑娘请安。”说着话,还冲着绿蔻憨笑一笑。

绿蔻微微蹙眉,不语。

秋江滟笑着对夏坚道:“你这个随从,倒是机灵。”

夏坚道:“十足蠢笨,却胜在衷心。”

大块头笑道:“公子说得是。”身子一伏,趴在地上,大声道,“请小姐上马车。”

秋江滟何曾见过这架势?平时,她上马车都是自己跳上去的。再者,就是踩着小板凳。这踩人后背的路数,别说踩过了,就连见都没见过。

一时间,有些慌。

只不过,这种慌很快被兴奋、好奇、骄傲所取代。

夏坚一手背在身后成拳,一手深处,递向秋江滟。

秋江滟将没有受伤的左手放在了夏坚的手心,由他搀扶着,踩着大块头的后背,登上了马车,走进了车厢。

车厢里,与车外完全不同。

在车外看起来这个马车只是比较大,但车厢里简直可以用奢华来形容。整片厚重的彩画地毯铺在地上,那优美的图腾和鲜艳的色彩,直接冲击了人的眼球。车厢的中间位置,摆放着一张长几。几上摆放着许多鲜艳的水果蜜饯,以及一些看起来就特别好吃的糕点。那些糕点,各个儿造型不同,颜色不同,一看就知道是费了心思的。

车内两角,各垂钓着一盏琉璃宫灯。灯心里没有蜡烛和油脂,却各有一颗拇指肚儿大小的夜明珠。白天看来,已经觉得宫灯精美绝伦、奢华无比,想来等到晚上夜幕降临,它定会发出莹润的暖白色光晕,照亮整间车箱。那种华贵的每,想想就觉得心醉。

因天气不错,车帘和车窗都挂着薄纱。微风徐来,便有几分如梦似幻的感觉。

秋江滟觉得,唯有这样的马车,才配得起自己的身份!

她走进去,同夏坚相对坐下。绿蔻和大块头坐在车板上。大块头扬起鞭子,马车开始向前行去。

马车外,大块头倒也老实,没有再说什么,但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那胳膊一甩马鞭,就会贴着绿蔻的身子擦过。

绿蔻不喜,向旁挪了挪身子。

车厢里,秋江滟问:“你的那位老仆怎么不在?”

夏坚从几上拿起一个很小的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一颗红色药丸,道:“权叔说,这两天寻的药,只够做一颗解药,他还要去寻草药,做成另外两颗。”

秋江滟心中一堵,没想到解药这么麻烦,却也知道这次注定要欠下夏坚的大人情,只能笑道:“真是有劳公子了。”

☆、第四百五十二章:双面公子

夏坚将小盒子放到秋江滟的面前,道:“权叔临行前,嘱托说,这药要趁早吃,放时间长了,会失了药性。”

秋江滟目露一丝不自然和为难之色。

夏坚敏感地察觉到,十分自然地继续道:“我却觉得,还是要请名医看看,确诊后再吃解药,才稳妥。”

秋江滟忙道:“不不不,我并非此意。”说着,拿起红色药丸,转开头,一手将面纱从下撩起,然后将药丸放入口中,咽下。

夏坚倒了杯水给秋江滟。

如此细心温柔,着实令人心生欢喜。

秋江滟拿起水杯,喝了一小口后,将杯子放下,笑道:“是蜂蜜水。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