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颜玉白返回虎穴之时,预料到洛府定会掀起轩然大波,只是他小看了所谓的洛夫人的影响力。他们失踪不过两日,江湖便传遍了颜玉白与洛夫人的传闻,而且不堪入目。传闻颜玉白觊觎洛夫人美色,预对其不轨,洛夫人贞烈不从,颜玉白便痛下杀手,好封中洛夫人的嘴,以保自己声誉。

颜玉白听到此传闻,不禁哑然失笑,他不好色乃世人皆知之事,这样的传闻无疑再给他扣上一顶伪君子的帽子罢了,还真是会选理由啊。苗宝贝听这江湖传闻,杵了杵身边的颜玉白,“凡是都不会空穴来风,想必你有时眼神传播出来那种讯息,让人窥测出来了。”

颜玉白当即笑了起来,“我所好之色,也不是一般女子所有。”于是他把目光转向苗宝贝,“独独你身上有。”

苗宝贝不禁脸红,两人重归于好数日,不过那色色方面的事,不比以前每日必一回,而是数日来独独只有那一次,苗宝贝心想也许是那次重伤所致,伤到了那…苗宝贝想及至此,眼神不禁瞟向颜玉白那长桃子的部分,一阵叹息。颜玉白见苗宝贝那堪堪难过的眼神瞟向他男性尊严的部位,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一黑,眉一皱,搁下这么一句话,“事情办完之后,你就会明白。”

苗宝贝不甚理解这话的意思。

颜玉白带着苗宝贝是大摇大摆走进洛府的,江湖里那些热血英雄全部举起武器,目光凶狠,却不敢只身上前阻止,只是唯唯诺诺见颜玉白走上一步,自己便后退一步,倒显得很无能了。

洛薇站在祭祀厅前,面无表情朝颜玉白等人欠身,“我知江城城主定会前来,说明缘由。”

如今的洛薇早已嫁人,丈夫是当今甚得宠的八王爷。一向有京城第一美男的绝代八王爷怎么会娶这么一位伪淑女,这则是另一段佳话了,眼前出落大方的洛薇是前来吊丧的,未料也顺便为后娘吊了丧去。听闻江湖传言,洛薇显然是不信,且不说颜玉白那模样,如她相公一般,只有女子倒贴何来图谋不轨?她那后娘又不是国色天香,更是说不过去了。颜玉白为人光明磊落,肯定会来澄清事实,所以她滞留不回京,即使那猴急的相公八王爷一直催她回京甜蜜蜜,她还是把相公的使者揣回去了。

颜玉白说道:“我想此事应答在一个非常大众化的场合说。”

“那好,我便广发英雄帖,召集武林人士,还城主一个说法。”洛薇含笑欠身,稍稍起身,对身边的家仆道:“请两位贵客到西厢房稍做休息,不宜有人打扰。”

“是。”

颜玉白便跟着家仆离开。苗宝贝跟了过去,再离开之际,还不忘回头瞟一眼洛薇,这几年不见,真当刮目相看,那浑身透着的端庄,可不像是伪装出来的了。

只是…她看到了什么?洛薇朝她顽皮的吐了吐舌头,稍纵即逝,然后又装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好吧,她眼拙,判断错误。

被家丁送至屋内,苗宝贝便一屁股坐下,对颜玉白道:“你打算让谁来解释?”

“我并没有打算解释什么。”颜玉白跟着坐在苗宝贝身边,谈笑风生般的说道:“有些事情真相会不请自来的,只是两天以后,你要做好准备。”

“嗯?”苗宝贝古怪地看向颜玉白,一时不懂他这话的意思。颜玉白忽而抬起苗宝贝的下巴,脸不断的逼近,最后在她唇边落下一个浅浅的吻,“不要被我的惊喜吓傻了就好。”

苗宝贝白了颜玉白一眼,她对一切事物皆有免疫力,有什么好吓的?

事实证明,她果然吓傻了。

两日以后,众英雄齐聚一堂,面如土色,不悲不喜,只是略有兴趣的看着武林上两位地位颇重的人物,苗老头与颜玉白。

当苗老头以一招飞檐走壁之势震撼全场外,众人表情一致错愕以后,听到苗老头对洛夫人之事的阐述,便是以上表情——面如土色,不悲不喜,疑似有面瘫之症。

苗老头把脸转向洛夫人的尸体。躺在棺材里的洛夫人如刚死般的容颜,丝毫没有尸臭,多亏洛薇保管尸体妥当,要不就没有对症之物了。

洛夫人脸上的人皮面具不是中原那种简单的易容术,乃是西域一种特殊的脸皮,没有特制的药粉,将无法把那人皮撕下。苗老头只是稍稍在那洛夫人脸上洒下药粉,真正的容颜自然公之于众。

众人皆哗然。

苗老头道:“我想不用过多解释了。”而后苗老头又把洛夫人的手肘举起,在手关节处有一处烙印,圈中带着叉,这是江湖中人皆知道的图标,魔教众徒的图标。

终于,面瘫的江湖豪杰才动容了一番,“原来这假冒洛夫人是魔教之人。”

向来正派与邪派势不两立,得知假洛夫人是魔教之人,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转弯。苗宝贝站在颜玉白旁边,几次想上前抱住她的老爹,到底还是被颜玉白拽着,眼神好似有些严肃,也不知他的严肃从何而出,让苗宝贝摸不着头脑。更让苗宝贝摸不着头脑的是她的老爹明明看见她,却对她熟视无睹,好似她是个透明体一样。

肉球见苗宝贝这般纠结的模样,不禁用他肥肥的手握住苗宝贝的一直手指,用他那双如黑珍珠般黑又闪的眼珠子望着苗宝贝,像是无声安慰。

忽然,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瞬间被乌云罩住,闪起电来,劈出几道闷雷,一副要狂风暴雨似的。颜玉白幽幽转身看向天际,嘴角挂着若隐若现的微笑。

该来的终于来了。

苗老头同样看向天际,只是无声的叹息一声。若是当年他能知道躲的过初一躲不过初五,这些年的悲剧也便不会发生,甚至不会连累到洛龙武林盟主,他的父亲。

一团黑影如一场旋风般席卷而来,把周围的一切全搞乱了,只是突然在苗老头面前停了下去。静下来,一位穿着火红长袍的妖异的美色男子已经立在苗老头面前,他轻轻地笑了,“逸,好久不见。”

苗老头不答,只是静静地凝望着他,“你认错了人。”

红衣美色男子微微蹙眉,“这世间,只有逸才有这样的皮囊。”

“他死了。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红衣美色男子一把掐住他的脖子,面无表情道:“你这个入侵者,赶紧滚出逸的身体里。”

苗宝贝见自家老爹被人掐住脖子,连忙想上前制止,不过自己反而被颜玉白制止了,他小声道:“这件事,还是由你爹解决吧。至于到底怎么回事,事后告诉你。”

苗宝贝即使心里很是着急也深知此时她无法插手,只能干站在一旁,静观其变。而在场的众豪杰皆瞠目结舌,有些人认得那红衣美色男子,二十年如一日,容颜依旧的绝色男子,唯独只有魔教教主。

而红衣美色男子口中所说的“逸”则是二十年前震撼武林的上任魔教教主,只是被后来的教主篡位,败者为寇,人人皆知被篡位者杀死。

很难想象,眼前的苗老头与二十年前的魔教教主能吻合起来。凡是见过“逸”的豪杰忍不住把目光望去,努力去拼凑,也许是岁月的变迁,认不出来了,加上一头白发,更显得老态龙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苗老头不卑不亢地凝望着眼前红衣美色男子,“这是你的失误。”

魔教教主死死药唇,静静的凝视苗老头,即使额头青筋突出,怒气冲天,也不忍去伤害眼前拥有与“逸”一样的皮囊。

突然有个小辈疑惑,不知情况,小声的嘀咕问别人,“怎么感觉他们是情侣?”

“你不知道,当年逸有个男宠,也就是他的护法,就是那红衣男子,也便是现今的魔教教主。”

此话一出,小辈皆瞠目结舌。苗宝贝顿时错愕,她一直幻想男男的美好画面,未料,她的身边真有这极品的一对,而对象竟是爱她娘如斯的老爹?哦,不对,貌似老爹并不是他要找的“逸”,只是皮囊相似而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苗宝贝脑子不甚理解,盯着眼前对峙的两人细细看去。脑海顿时灵光一闪,她瞬间石化了…难道是…降头术?制造一个一模一样的个体,只是哪里出了错?而自己的老爹其实是出错的仿制品?

如此,苗宝贝吓的浑身发抖,呆呆的凝视着她的老爹。

魔教教主忽而看着他面前不远处的灵牌,他笑道:“洛龙死了,你的错,是你杀了你的父亲。”

此话一出,皆惶恐。洛龙是苗老头的父亲?无论从年龄上来说,还是从长相来说,不应该是。洛龙一生只有两个儿子,长子去世,洛鳞下落不明,怎么会还有这么个老儿子?难道洛龙在十三岁与其他女子有染,生的?

这显然是门外汉的想法。魔教教主此话一说,略懂蛊术或者巫术之人,已然心知肚明。

苗老头原是已经死去的长子。难怪,苗老头会与水仙宫宫主水灵儿在一起。水灵儿原是洛龙长子的未婚妻。如此,一切似乎真相大白了。

定是魔教教主想复活“逸”,使用禁术,也不知哪儿出了错,反而把洛龙长子复活了。这个错误实在太大了。懂巫术之人,皆觉得堪称奇迹,这也能错?魔教教主的巫术竟这么神奇?怎么也想不通。

颜玉白淡定地凝望着他们。这其中的事实,也许被其他人误解了。其实降头术并没有错,而是有人捣鬼。一个同样希望自己心爱之人能活过来的伤心女人吧。

四五

江湖中一直视为邪魔外道的恐怕巫术中当属降头术。那是一种近乎不可思议的巫术,以“养鬼”的方法达到制造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个体来,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养鬼者有一定的反噬,一般以阳寿为代价。

而苗老头确实是个仿制品,他拥有与“逸”一样的模样,却没有一样的灵魂。肉|体可以仿制,然灵魂无法仿制。魔教教主原本养的鬼是逸的,然而被人不知不觉掉包,从而仿制出来的苗老头并不是魔教教主初衷希望的那样,眼前的苗老头没有逸的记忆,拥有的只有洛龙长子的记忆,水灵儿未婚夫的记忆。

苗老头并不是逸,并不是他需要的逸。

魔教教主死死握住拳头,胸腔里的怒气如气囊一样瞬间胀大爆裂,一向冷静如斯的他,忍不住大吼,“是你,让我失去最珍贵的东西,水灵儿那个贱人,居然背叛我,枉我这么信任她。我要你们付出代价。”

“当年那一战,灵儿把你弄成废人,万万料不到这些年以后,你功力比以前更上一层楼。”苗老头与魔教教主毫无交集,只是他借尸还魂到逸的身体里才接触到。苗老头心中是有愧疚的,灵儿为了让他复活,背信弃义不说,还为了以后的遭报复,使计迫害魔教教主,本想斩草除根,但念曾经旧情,只是废了他的武功。

他一直心存愧疚,曾背着自家娘子去医治他,以免让他成个废人。殊不知,多年以后,终究是因果报应。他间接害死了他的父亲,害了弟弟离家出走。

“哦,你还记得你身中春|药是谁下的吗?当时你该想到的是你心爱的女婿吧?”魔教教主眉毛一挑,语气带着嘲讽,“现在想到是谁了吗?”

苗老头心生不悦,“你?”

“我哪有这么个本事,知道你的蛊毒克星是春|药?”

苗老头忽而眼瞳放大,好似他听到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是的,他当即想到一个人,那个人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人。除了他心爱的女儿和女婿外,知道他的蛊毒克星的只有…他最信任的徒弟,乔淮。这似乎是一件晴天霹雳之事,他的脸色瞬间苍白,便是嘴唇也因为隐忍不自禁咬了起来。

那魔教教主忽而狰狞的笑起,嘴角泛起怜悯和得意,“怎么样?被自己信任之人背叛的感觉如何?”

“我自是了解我挚友段梁的儿子,为人耿直,想必你是使出什么诡计,威逼利用。”

魔教教主忽而抬手一笑,那长长的水袖遮挡住他的半张脸,媚眼朝他瞟去,半睁半寐,“既然耿直,我有什么能耐去威逼利用呢?还不如重新换一个乔淮,全心全意的成为我的人?”

“…”苗老头倏然睁大眼,那似乎是一种惊恐,不是因为待在他身边那么多年的徒弟自始至终都是另有其人,而是真的乔淮去向何处?而站在一旁的苗宝贝和颜玉白皆已惊恐,原因无他,如果正如魔教教主所说,那么这几天陪在他们身边的乔美男是谁?是真还是假?

“你一定是想问乔段梁的宝贝儿子去哪里了吧?”魔教教主一脸的得意,即使那美轮美奂的面孔也因此时这败笔的奸诈笑容让人作呕。他说:“一个人怎么能有两个分|身呢?”

这话说的意味深长却让人茅塞顿开,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真正的乔淮早就不在了。这也是苗老头早就预料之事,只是一直抱有幻想,希望老友泉下有知,保佑自己的儿子,未料…

“什么时候掉包的?”苗老头忽而沉稳起来。

“一开始便是假的。”

苗老头自讽的笑了。原来自始至终,他都在他的眼皮底下过活,他还一直以为自己隐居后,便能过上平静的生活。灵儿早逝,宝贝婚姻不幸,他生命中的两个重要之人如此,这难道就是报应吗?

苗老头不怨魔教教主,若不是灵儿有错在先,此时站在他面前的该是他心心念叨的“逸”。苗老头道:“你说吧,你图的是什么?是这具身体吗?我还你便是。”

此话一出,苗宝贝立即着急破口喊出一句,“老爹。”

因这句话,成功让魔教教主侧目,他半眯着眼,幽幽把头转向苗宝贝,即使他在笑,任谁都能感觉到他笑中的危险意味。颜玉白适时搂住苗宝贝,用同样慑人的眸子回敬于魔教教主。魔教教主抬起他宽大的水袖,“果然是一对璧人,生出的孩子那堪堪的美貌啊。”

苗宝贝一愣,小白很美吗?这魔教教主眼里长眼屎了?

然而颜玉白想的比苗宝贝深,他警觉性一下子上来,用危险的目光看向魔教教主。然而,魔教教主一点也不理会颜玉白那慑人的目光,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好似很高兴颜玉白能懂他的话中意思。

苗老头忽而窜到魔教教主面前,不如以前那般春风拂面,他冷冷地注视着魔教教主,语气也清冷了许多,一脸正色,“最好不要动我外孙,其他要求都答应你。”

“你能给我什么?能把逸还给我吗?”魔教教主忽而冷笑,脸上表情不比苗老头冷多少。

“不能。”

养鬼最高期限不能超过一年,若是超过一年,蛊师将会被反噬而死。作为优秀的蛊师,魔教教主再明白不过,这已然过了十几年,逸的魂魄早就没有了。

魔教教主撇嘴一笑,似无奈。他忽而拿出一瓶药,瓶子是红色长颈。按照苗老头的习惯,红色长颈药瓶子装的都是春|药。

“这里有两粒药,一粒是普通的蒙汗药,一粒是加有青木香的春|药。”他望向苗老头再望向苗宝贝,“若想保住颜小白,你们只能一命换一命。”

魔教教主便把红色长颈药瓶递给苗宝贝,嘴角挂着歪笑,“你是要你老爹,还是要你儿子?”

他没有让苗老头选,而是让苗宝贝选。果然是个聪明的男人,知晓苗老头能出来见他,早就把自己的生死置之事外,定会选择春|药。

所以他找到让苗老头的心头肉,苗宝贝。他让苗宝贝选,他深知苗宝贝最在乎她老爹,不可能为了儿子舍弃老爹,也不会为了老爹舍弃她儿子,她能舍弃的只有自己。

苗宝贝就是这样的女人。果然,苗宝贝毫不犹豫地吃下了那颗含有青木香的春|药。

“不。”苗老头和颜玉白方想跑过来,夺下那颗药丸,不想两人分别被魔教教众阻扰,硬扯开去了。魔教教主一脸欣赏的看向苗宝贝,“不仅继承了水灵儿的容貌,还继承了她的个性。哈哈。”

苗宝贝闷闷地盯着他看,“你要信守承诺。”

“自然。”魔教教主笑了起来,转身望向苗老头,看着苗老头那绝望又痛苦的模样,使个眼色,命众徒放开苗老头。一受解禁的苗老头立即冲向苗宝贝,狠狠扇了苗宝贝一巴掌,“我怎么教你的没心没肺?我怎么教你的自私,你怎么全部忘记了?”说话的同时,眼里遮起一层雾,眼眶湿漉漉的,他一直咬住双唇,不让自己失控。他一直怕。

苗宝贝捂住脸,第一次低沉下来。颜玉白走至苗宝贝身边,他代替苗宝贝道:“岳父,你还不了解宝宝吗?”

苗宝贝是个公平的女人。不会无怨无悔的去付出,只会等价交换所有。他人给予她多少爱,她便会倾囊还给他人多少爱,如数还给,不多不少,但这其中不包括最亲的亲情。

在苗宝贝的认知里,苗老头对她而言,是她幼年里所有的爱。颜小白而言,是她欠下的母爱。两人对于她而言,一个也不能少。她能做的除了这些,别无他法。

苗老头恨恨地甩了手,愤怒地转头望向魔教教主,“把我外孙还来。说话算话。”

魔教教主哈哈笑起,拍拍手掌。从门口处,玄墨就这样抱着单纯又天真的肉球走了进来。肉球似乎对玄墨还是很亲热,双手圈在玄墨的脖子上,朝着苗宝贝笑,“娘~!”

玄墨当即松了手,只见肉球窜到苗宝贝脚下,抱住苗宝贝。苗宝贝此时额头冒起虚汗,眉毛蹙成一团,然,她那盛怒嫌恶的目光一直注视着玄墨,不似以前那种信任依赖。

玄墨早就料到,从开始便会料到,总有一天,苗宝贝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可真到了这么一天,他还是无法承受,只觉得自己的心在一点点被毒蚁侵蚀,呼吸不畅。

“你真是个恶毒的小人。”苗宝贝因自己浑身的欲|火,声音开始发颤,身子也不稳起来。颜玉白把她揽入怀里,轻声说:“宝宝。”

玄墨笑了,“我一直很恶毒,只是你瞎眼,看错了人而已。”

苗宝贝的泪水终归是落了下来,她狠狠地擦拭自己的泪水,如发誓般严肃,“我恨你,你欺骗我们,背叛了我们的信任。”苗宝贝话音未落,由于春|药的作用,呼吸非常粗重,不支力的软倒在颜玉白怀里。

“宝贝。”苗老头冲了过去,由于害怕,七尺男儿竟然也跟着发抖起来。

魔教教主满意的微笑。似乎苗老头越痛苦,他便越兴奋。

玄墨对苗宝贝这样痛苦的模样置若罔闻,而是转头对魔教教主淡淡地道,“爹,我们走吧。隔岸观火会更加痛快。”

魔教教主歪嘴一笑,似是很满意。他最后望向苗老头,“别指望你的水仙玉露丸。”

苗老头和颜玉白齐体浑身僵硬。只见魔教教主水袖抬起,一颗对于苗老头和颜玉白再熟悉不过的药丸夹在他手指之间,眼睁睁的看着被捏成粉碎,一阵风刮起,飘散在空中。

苗老头顿时产生绝望,而颜玉白则死死搂住因春|药作用,在他身上大肆其道乱摸的苗宝贝。

魔教教主仰天长笑,笑的如此畅快。玄墨自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只是在离开之际,浅浅地看了颜玉白一眼,眼中闪过稍纵即逝的欲言又止。

人烟散去,水落石出,这样的际遇也不好隔岸观火。整个大殿,只剩下洛薇这个主人,还有颜玉白一家。苗宝贝呼吸浓重,嘴角开始口吐鲜血。颜玉白紧紧攥住苗宝贝,一把打横抱起,准备出去。

苗老头拦住,“你想去干什么??我不容许你那么做。”他知道颜玉白对苗宝贝的情感。

颜玉白低头看向苗宝贝那苍白的脸,悲怆地凝望着苗老头,忽而跪下,“岳父大人,我不能失去宝宝,我再也不能忍受再次失去她的痛苦。”

苗老头轻闭眼,微微松开了紧攥的拳头。颜玉白见此,立即踹开门,往卧室去了。洛薇看着窝在颜玉白怀里的苗宝贝,好生羡慕。

一个男人肯为她死,那便是真的爱她啊。

肉球抓着苗老头的手,懵懵懂懂地问:“大白带娘作甚?”

“大白在爱你娘。”苗老头眼眶里的泪水终归是潸然泪下。他凝望着天空,似乎在对天空说,灵儿,你为宝贝找了个专一的好相公。

颜玉白把苗宝贝放在床铺上,手指开始解她的衣裳,苗宝贝用她残余不多的理智制止他,“不可以,你会死的。”

颜玉白轻轻捧着她的脸,第一回不在用那么淡然目光注视着她,目光灼灼,“没有你,我同样会死。”

“可…”苗宝贝还未说完,颜玉白则把唇贴了上去,细细去品尝苗宝贝独有的味道。一触及发,苗宝贝那早已被春|药侵蚀的身体如生长的蔓藤一般攀到颜玉白的身上,吸食着他的身体。

就让他好好的再爱她一次。他知道他一直没有好好表现过。

月光清冷,即便是云纱遮挡,也挡不住寒风料峭。一抹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黑影茕茕独立,孤独而凉薄。玄墨抬起头,凝望着月色,目光一如月色一般凉白。他手里把玩着一只红色长颈药罐,忽而笑了起来。

里面装着春|药没错,可是却是没有加青木香的春|药,而是用其他成分代替的另一种春|药罢了。

他知道背叛他爹是不对的,那么就让他任性的背叛一次吧。

苗老头一家再次在江湖中消失了,似乎如一场龙卷风,那样稍纵即逝,而魔教更以飞速统治整个武林。另一方面江城归还给朝廷。朝廷因江城是一匹野马,不敢驯服,随交予威震四方的八王爷。而原城主颜玉白和他的幼子下落不明。

南诏的青山依旧山水如画,空气清明。百花谷的花儿开的依旧百花争艳,万紫千红。只是偶尔小孩子有气无力的抱怨声和敲门声,“大白,娘,日晒三竿了。”

肉球…阿不,该叫小白了。小白不在是以前的小白,身材苗条不说,那样貌也堪堪的俊美不已,因此这百花寨的小女娃们总会追着他跑要嫁给他。

话说这小白是怎么瘦的呢?运动减肥?哦,不。难道是生了一场大病?哦,也不。莫非是节食减肥。哦,答对了。不过他可不是刻意去节食,而是父母常常因□做的事给耽搁睡眠,造成他每日饥肠辘辘。

门,终于开了。

苗宝贝挺个大肚子,蹒跚走出来,见俊俏的儿子,迷迷瞪瞪地大了个哈欠,歪着脑袋唤道:“相公,起床做饭。”

说罢,又缩回去了。一会儿,门再次打开,颜玉白睨了小白一眼,“以后要是再这么早敲门,我往你饭里加辣椒。”

小白泪流满面。这叫什么来着?有了娘子忘了儿子!他曾经那受宠的时光啊,那曾经的三层肉是一去不复返了。望着自己这俊俏的模样,潸然泪下。他还是希望自己很胖很胖。这是对他爱的表现。正如此时受宠的娘,瞧,那肚子,比他以前的肚子还要大。

在小白的心里,不能磨灭的真理便是:胖便是受宠的表现,越胖表示越有人爱。从而小白长大以后,把自己喜欢的女人养的跟头猪一样!

这等教育,又是个错误。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