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趁着好不容易的机会,飞快的洗着娃娃的后背,偶尔还不忘颠颠腿逗她开心。

“咯咯……咯咯……”终于有了笑声,他也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忽然,两腿间传来痒痒的感觉,似乎有什么挠了上去,还不及细想,剧痛传来。

“啊……”他忽然夹紧腿,脸上一阵青紫。

看也不用看,他已明了,自己的那个,正被少主当做玩具用力的揪着玩。

“不,不能碰!”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已经不成调子。手哆哆嗦嗦的伸出去,抓着少主的小手,又不敢用力扯,“少、少主、这个、不能、玩!”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疼痛袭来。那小手,竟然扯着他的球,用力的拽着。

他额头上沁出了一排冷汗,已然说不出话来,而那个好奇宝宝,竟然捏完了揉,揉完了又捏,开心的踢着水,笑的大声。

悲惨的少年再也顾不得许多,手指擦过娃娃手上的穴道,趁着她松手的刹那,将自己解放出来。

夹着双腿,他快手快脚的给娃娃穿好衣服,不顾娃娃泫然欲泣的脸将她丢到床头,再给自己套着衣衫。

“呜……”娃娃终于忍不住了,扯着嘴巴嚎啕,眼泪水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手指指着他的某个地方,“波波,波波……”

若是以往,这么一哭一闹,他掏心掏肺也给她,但是她今天要的……

“不行,真不行啊。”他愁眉苦脸,她哭的伤心欲绝,两个人大眼对小眼,谁也不让谁。

“这是怎么了?”任幻羽缓步而入,就看到自己的女儿哭的满脸通红,可怜的少年涨的也是满脸通红。

“没,没什么。”他不自在的垂下眼皮,支支吾吾。

任幻羽伸手抱起女儿,“这家伙今日不知怎么了,闹腾的厉害。我抱回去给景飒哄吧,你好好休息。”

少年讷讷,垂下头不敢多言,双腿紧紧夹着,恭送族长时的动作颇有几分不自在。

直到任幻羽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他才一屁股坐在床上,俊容沉入双掌中,热烫无比。

他,暂时得到了解脱,而他可怜的师傅和族长……

夜半幽静,旁边的房中忽然传来男子一声沉闷的哼声,紧随而来的是女人大声的怒叫,“任霓裳,老娘男人的便宜你也敢占?什么都扯,你找死是吧?”

“哇……”娃娃的嚎啕大哭。

“无、无妨、她、她无意的吧……”男子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温柔。

“我告诉你,等你长大了,想玩谁的都行。想要多少都可以,老娘的男人,你再碰打断你的手!”

“哇……”

“幻羽……”

碧桃影里誓三生(一)

偌大的书桌上,人影趴着,手中狼毫仔细的描绘着线条,眼睛紧张的盯着画纸,毛笔握的紧紧。

我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般的情形。

他认真的瞪着,半晌不眨一下眼睛,连我进来都没有察觉。我悄悄的行到他的身边,朝纸上看去。

头大身子小,双目无神有若死鬼,两手似鸡爪,血盆大口咧着。

“嗯,脚下再踩个小鬼就可以贴门口了。”我赞赏的点点头,“这符画的不错。”

桌旁的人立时转过头,紫色的大眼睛对我怒目而视,“你说什么?”

我愣了下,“我说你画的不错。”

“不是!”他甩下手中的笔,“后面那句!”

我挠挠头,“我说你可以挂门口了。”

“你说我画的是符!!!”他扯起纸竖到我的面前,“你看不出来吗?你看不出来吗?你看不出来吗?”

“看的出来。”我上上下下打量阵,“看出来是个辟邪的图。”

“扑!”犹带墨迹的纸甩上了我的脸,还有人影怒意冲冲的声音,“你贴去吧,我不画了。”

拿开纸,我擦拭着脸上的墨迹,门口只剩下一抹紫色飘开,忽悠转过玄关不见了。

我呵呵笑着,转身纵起,突兀的落在他的面前。

一手举着画,一手拉着他的手,“我知道,你画我对不对?很漂亮很漂亮。”

某人气鼓鼓的嘟着脸颊,白眼如刀,刀刀入身,“我知道你嫌弃我,嫌弃我笨,嫌弃我不会写字,嫌弃我不会作画,嫌弃我不会……”

我挑着眉头,好笑的望着他,“嫌弃你不会什么?”

他狠狠的朝我一跺,我飞快的收脚,好悬躲过他的偷袭,“嫌弃我不会生孩子。”

这,这叫什么事?

我苦笑着,将他搂了过来,凑上他的脸颊偷了个吻,“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

“我不管!”他脑袋一别,“你就是嫌弃我,就是嫌弃我,就是嫌弃我……”

“我没有。”用力的扳回他的脑袋,“真没有。”

“我说有就有。”他咕哝着,不看我的眼睛,默默的低垂下头,“反正,反正别人的事你都记在心上,只有我的事你说说就忘了。”

清幽的香气熏的人暖暖的,我含有深意的目光凝视着他,“我忘什么了?”

“没。”他讷讷的吐出几个飘忽的字眼,“没什么,反正我也不在乎的,你肯说说哄哄我就够了。”

“镜池。”我蹭着他柔软的肌肤,声音压低,“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那我去叫他们。”他轻轻应了下。

刚转身,人就被我拖了回来,困在臂弯中,“不叫其他人,就我们两个。”

紫色的双瞳瞪的老大,声音也结巴起来,“就、就我们两、两个?”

我点点头,四下望望,“对啊,就我们两个,城边那小山风景不错,我们一起去玩玩,那山边湖水清澈,甚是幽静,镜池想不想看?”

他眼睛瞬间放亮,闪烁着希冀的光芒,转而又暗淡下来,“我没武功,若是爬山戏水,你应该找夜侠或者幽飏哥哥。”

“为什么要找有武功的?”我笑出声,“我又不找人比武,你爬不动我带你啊。”

终于,他露出了如玫瑰绽放般艳丽的笑容,用力的点点头。

山道幽凉,路上稀稀落落的人行着。有朝拜的香客,有避暑的旅人,给这清净之地带来几分热闹。

“镜池,我们很久没这么出来玩了吧。”依稀记得多年以前,他在王府的时候,为了讨好他我也曾带他四处游玩,逗他开心。

“很久了。”他声音很细,很小,甚至有些听不清楚,“大概有六七年了吧。”

“有这么久了啊。”我感慨出声,“想当年,镜池年少,肌肤胜雪,容颜俊美,一颦一笑间带着几分羞涩,还有几分锐利,真正的看煞路人。”

腰间一疼,转眼间对上他怒瞪着的眼睛,“你说我现在老了,丑了,皮肤不如当年好了,是不是?”

“哪敢啊。”我紧紧抓着他的手,“只是想起当年被你迷的神魂颠倒,有些感慨而已。”

他嘴角一抽,忽然低下头,“真正迷的你神魂颠倒的,不是我。”

是穆沄逸!

后面的话他不说,我自也明白。这是我带给他的伤,让他承受了颠沛流离之苦,让他受尽侮辱。

他的目光,落在路旁一个简陋的凉棚处。老太婆坐在小凳上,面前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铜锁。

“原来这里也有同心锁的。”他喃喃着,幽幽叹息。

我怔了下,往事历历忽上心头。

想当年,带他去‘云梦’城郊踏青时,他一眼就看到了路边的同心锁,而知情识趣的我更是大手一挥买下了所有的锁,将山头的铁链由上至下锁了怕不有几百把。美其名曰,一锁一年,我要锁他数百年在身边。

别说百年了,不过大半年,我就将他抛到了脑后,这同心锁自也成了他心头一块心病。

“同心锁,一生一世锁情人,上天梯,一气爬上保一辈子不分离。”看到有人来,老太婆卖力的吆喝着。

看他低头,我捏着他尖尖的下巴,“镜池,其实同心锁还是挺有用的,对么?上次说锁你百年,你现在不就在我身边么,看你一脸难过的样子,莫非你很痛恨被我锁上百年?”

方沉默下去的人忽抬头,“你什么意思?”

挤挤眼睛,我蹲到老太婆的面前,抛出一锭银子,“大娘,天梯在哪?”

老太婆抓着银子,手指着一个方向,“前面不远,有个很陡的阶梯,几乎是直上直下的,就是天梯了。”

手指抚过镜池的脸颊,“走吧,我们去爬天梯,老人家说了,爬上去可是一辈子不分离哟。”

老太婆拿着银子,不住的叨叨,“要手牵手一气上去,不然可做不得数。”

镜池瘪瘪嘴,“骗人的东西,谁信啊。”

“骗人就当游山玩水么。”我拽着他的手往前走,“你爬不上去,我拖你上去。”

才行了没几步,转过山脚就看到一排高高的台阶,几条晃荡的铁链子充当扶手,在风中摇摇晃晃的。

我扶着脖子,揉揉被阳光刺着了的眼睛,“我的娘,还真是天梯,这一般人谁上得去?”

我还在愣着,镜池已经拖着我朝前走去,一只手扶上了晃荡的铁链,“不是你说的要爬么,别说话不算话。”

手中用力将他拽了回来,“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了,不过,我在前面。”

这常年风吹雨淋的,天知道铁链啥时候断,我哪敢让他在前面乱爬?

才刚刚踩上一步,手心忽然被紧握了下,传来他低低的声音,“别松手了。”

这人,口是心非。

扶着铁链,拉着镜池一步步的爬着,他一只手被我牵着,一只手抓着链子,爬起来甚是艰难。

看他绯红的脸颊上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我心中不忍,“镜池,我抱你上去吧?”

“不!”他倔强的说着,“快爬,不准停的,要一气上去。”

刚刚还说人家老太婆骗人,自己倒比谁记得都清楚。

好不容易爬上了山顶,镜池长吐出一口气,整个人软软的倒在地上,腿还不自觉的颤着。

我的手抚上他的膝,力道恰好的揉捏着,“傻瓜,信天意不如信我,你觉得我会抛弃你吗?”

他倔强的咬着唇,“我还想爬两次。”

还爬?一次都够要他的命了,再爬两次?

这家伙,说什么被我抱着不诚心,非要自己爬,这再爬两次,他自己舍得,我也不舍得啊。

“下次嘛,下次我们再来,时间长着呢,哪用一天爬完。”我抬起头,凑上他的唇轻吮着,“我知道你想要三生三世,所以爬三次是不是?”

他挣扎着,声音羞涩,“别在这,有人……”

“人?”我瞪着眼睛四下观望,“这里除了我们两个笨蛋,谁上来?”

“不要,大白天的。”他推开我站起身,脸上更红了。

欣赏着他的美态,我呵呵笑着,这么多年了,镜池还是羞涩一如当年,在床上也是如此,让人很有征服之后的快感。

手指着山脚下一湖碧波,“镜池,你看漂亮吗?”

紫色的双瞳睁的大大的,嘴巴张开,他傻傻的盯着眼前的景色,忘记了回答。

山脚下,绿色青翠,远处浮云朵朵,碧空清明高远,。微风过处,草木微微,幽香阵阵。群山环抱中湖水荡漾犹如岫玉镶嵌,一艘画舫在水中悠悠荡荡。

“我们去划船好不?”趁他失神的空当偷了个吻,将他抱在怀中,脚下腾空如流星坠下。

他的眼中分明闪过期待,“可是,那应该是别人家的船,不能乱玩吧。”

“怕什么。”我大笑着,“租来玩玩有什么关系,你喜欢我就买下来,不卖我就抢。”

“你无赖!什么都用抢的。”

“那是。”我嘿嘿笑着,“你不就是我抢来的么?不用抢的哪有宝贝伴在身边?”

在岸边放下他,我鬼鬼祟祟的说着,“我上去看看,若是没人就喊你上来。”

他双瞳放着亮闪闪的光,小心的点点头,眼中的雀跃呼之欲出。

跃上船头,我从头溜达到船尾,才扯起嗓子大喊着,“镜池上来,这里没人。”

声音荡荡,传出去老远。

他蹦上船,对着我不停摆手,小声的说着,“别叫啊,万一把人叫来可怎么办?”

我若无其事的耸耸肩,“你去里面看看,我去找竹蒿。”

他乖乖的进舱,而我在船舷边抓起竹蒿,一点水面,画舫悠悠荡离了岸边。

拔着竹蒿,我扬起声音唱着,“木叶微微青青草,船儿悠悠水波浪,带着我郎翻山坡,日日夜夜与君好……”

水波被打散,竹蒿上的水滴打在湖面上,晕开一个一个的圈。

“王爷!”身后,是哽咽的声音。我转头,对着他微笑,“这么快就看完了?”

“王爷……”

紫色的人影猛扑过来,结结实实撞了个满怀,他抱着我的身体,脑袋靠着我的颈项,有湿湿的水渍打在我的肌肤上。

他抽抽的声音有些闷,“你骗我,还说是偷来的船,我都看到了,有画,好多好多画,都是我的。”

抛下竹蒿,我搂着他,“我答应过你,要带你游湖,要为你吹曲,还要为你画很多很多的画挂满一屋子,现在才挂了一船你就哭成这样,这要是挂一屋子,明日锦渊戏水就有好去处了。”

偌大的画舫中,所有能挂的地方都被我放满了他的画像。有喜有嗔、有动有静,瞪眼叉腰,莫不是栩栩如生。

“对了,你去卧房看了没?”我眼神示意着船里的房间,在他惊讶的目光中推开房间门,“去看看,对了,还有茅房。”

他半信半疑的走向床榻前,伸手撩开床帐,床上空无一物。

他疑惑的回头,我伸手指指床顶,“躺上去看。”

某人伸出头寻找,先是震撼,再是惊讶,接着变为羞涩,最后化为恼怒,忽的从床上跳下来变身为小野猫,“上官楚烨,你混蛋!”

我哈哈一笑,转身就往外跑,边跑边嚷,“厅堂里贴坐着的,书房贴画画的,门前贴站着的,床上肯定是贴光着的啦,怎么样,我可有哪画错了?是少点了一颗痣,还是鸟儿画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