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挺尸,心里却是不屑一嗤。

夜啊夜,这就是你处心积虑要帮的人,这种脑子,枉费你七窍玲珑心,何苦来着?

一点灯火,在黑暗中点亮,两双眼睛正对上。

一双明媚清亮,一双含怒凛然,在甫一相触的刹那,男子倒抽一口凉气,脚下连退了数步,惊慌闪过眼底。

灯光的晕色里,那张白皙如玉的面容真切地展示在她的视线里,弧度完美的面颊曲线,收拢于尖尖的下巴处,高挺的鼻梁展示着男子成熟的魅力,散落的发丝垂下一缕在脸侧,调皮而飞扬,倒是那双眼睛,一如少年时的清澈。

当年猫儿般的少年,那双眼睛也象极了猫儿,这么多年,倒是不曾改变。尤其在见到她的一瞬间,她甚至感觉到了他炸毛惊呆后,眼瞳刹那的紧缩。

他怕她呢。

怕她还敢干出这么混蛋的事?

眼睛一瞪,只听见“咻”的声,果然是人如猫儿般的缩进了房间的阴影处,一个眼神之下,毫无还手之力。

就这性格,还敢闹腾出大事?任霓裳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她坚信,这几年的威势压迫,混蛋小子一定不敢折腾起多大的风浪。

果然,房间的阴影中他的呼吸声凌乱急促,半晌半晌也不见人影冒出来。

没被直接吓出房间,这家伙的胆子果然肥了。

就在这昏黄的灯光下,一个挺尸的人,和一个阴暗中的影子无形地对峙着,彼此无声。

终于,在时间的流逝中,那个脑袋探了探,想要看看床榻上人的情形,那双明丽的眸光才伸出来,再度被狠狠地瞪了一眼,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就在这样的往复中,两人拉锯着,他不敢靠近,她也没办法跳起来揍他,只能默默地运气,试图冲开被制的穴道。

“喂,上官楚烨,你是真的被点了吧?”阴影中,男子的声音小小地传来,不在是她记忆中少年的高亢,而是带着成熟男子的低沉。

废话,要不是被点着,他现在还能安然地站在那?某人心头火气,咬牙。

“如果是,那我也不必怕你,对吧?”仿佛是在自我安慰着,那人影总算是踏出了一小步,朝着她的方向迈进。

不过,也就仅仅是一步。

那凌厉的目光,就生生将他逼停在了原地。

“你不要这样瞪我行不行?”男子有些尴尬,为难地开口。

目光,更盛。

“喂,我又没欺负你,干什么这么盯着我?”男人不满了,话语中还带着几分委屈。

——你委屈,老娘更委屈!

“又不是我把你弄成这样的。”他瘪了瘪嘴。

——不是因为你,他们会这样出手?不是因为你,他们会算计我?不是因为你,老娘会被身边人制住?

不用话语交谈,她的心思只用眼神表达,他居然了解无误,两人还能怪异地交流。

“谁要你不让我报恩的,我也是没办法啊,都这么多年了,老拖着不是个事嘛。”他甩了甩头发,那缕捣蛋的发在脸前晃来晃去,颇有几分可爱。

——报你个狗屎屁股恩,老娘说了不要就不要,当年不要,现在不要,以后也不要,给我滚!

无形的眼神,如刀如针,一枚枚地刺上对面人的身体。

“好凶。”男子嘀咕着,在目光交战中别开了眼,败下阵来。

不敢看她,索性自己一个人托着腮,陷入了自我的交战中,“她不要我报恩,那就不报了?可是不行啊,娘亲说了,有恩必须报,行走江湖要做到信义二字,我不能言而无信,但她不让报啊,那怎么办?”

他在那自言自语,完全没有留意到那双威严的眼神在不知不觉间,早已经柔和了下来。

这几年,她根本无暇也没有真正上心关注过他,那记忆中柔韧的少年,早已出落的帅气英挺,甚至有了成熟的韵味。

记忆中纤细的腰身,已是俊朗挺直,在呼吸间隐隐可察觉他的有力,那容貌轮廓更是从圆润秀丽走向了深邃朗然。

果然,花骨朵要长开了,才能真正体现出极致的美,现在的他要是丢到江湖中去,怕不要引起一翻狂蜂浪蝶的追逐,或者被人冠上“武林第一美男子”之类云云。

在江湖中那么多年,她由当年喜欢少年的纯净早变成了欣赏成熟男子的韵味,当年叶若宸不入她眼,就是这个道理,可是今天再看他,却发现一切都变了,他象是脱去了尘土遮掩的金子,散发着各种吸引力。

幸好他不是她的夫,没有被她下过血咒,否则,也不知那血咒驻颜的威力,是否还能让他长成今日的模样。

她一定是被药性迷了,居然觉得他很可口。

呸!

在心里默默地鄙视了下自己,任霓裳索性闭上了眼睛,再也不看他,但即便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依然是灯光打在他脸上,那穿透肌肤后的莹润,和半面侧脸的优美弧线。

“嗯,江湖中人讲究施恩不望报,但是受人点滴之恩,必须涌泉相报,她不要,不代表我就可以不报啊,所以还是要报。”天人交战结束,他重重地点了下头。

床榻上运气的某人,一口气岔了位置。

搞了半天,他还是要报恩啊?

“喂,上官楚烨,我要报恩,你不要瞪我啊。”他居然还知道先敲鼓再出招,试探了下她的反应。

某人没理他,也理不了他,现在的她连瞪他的功夫都没了,刚才那口气岔了,她要重新调息抽回来。

耳听着他的脚步越来越,眼皮上唯一感觉到的灯晕也被遮盖,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吹在她的脸上,痒痒的感觉。

男子身上特有的味道,不熟悉却好闻,引诱着她身体里的药更加猛烈欢快地涌动起来,在小腹处跳跃着。

该死的,她都成这样了,夜居然还需要下药,怕她死不了还是嫌弃她定力太强?

她的心,随着他每一步细小的动作而提起,在这个时候,她不能分心,禁制已经在慢慢地被瓦解,她需要时间,再给她一点时间,就能彻底解开。

只求他别冲动,千万别冲动。

一只手,轻轻地探了过来,在堪堪触及她面颊的刹那,又闪电般地缩了回去,“不行!”

她提到嗓子口的心又落了回去,体内气息急速流转。

本以为是他临时后悔,却不料听到让人气结的话,“万一等会你又睁开眼睛瞪我怎么办?会吓死我的。”

眼前彻底黑沉,空气中飘起淡淡的烛烟味道,想来是某人把灯给灭了,期间还夹杂着小小的欢呼,“这样,你就是瞪我,我也看不到了,不用怕你了。”

混蛋!

一时气急,她那双凌厉的眼再度睁开,恶狠狠地瞪着。

可惜,他不是她,没有她那么高深的武功和诡异的血统,黑暗中完全无视了她,而她,却能清清楚楚看到他每一个表情,如此近的距离,就连他最细微的变化,都不会错过。

只见那张帅气的脸蛋上露出了笑意,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这个举动,这才满脸轻松地走向她。

看不到她就不用怕她的气势,这种点子只怕也只有这个家伙想得出来了,但是……似乎很管用。

再没有了先前的期期艾艾,他非常利落地站在床边,伸手摸着她的所在,“喂,我们说好了,我是报恩,所以呢你不可以骂我,也不可以日后找我麻烦,还有,以后我们就两清啦,我就可以闯荡江湖做大侠去了。”

床榻上的人翻着白眼,——只怕做大侠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吧?

“喂,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他眯着眼睛,黑暗中低头寻找她的位置。

她倒想说,也要她出得了声才行。

反正她唯一有威慑力的武器他也看不到了,她也懒得耗费精神,索性闭上眼睛,再度运气冲击着禁制的筋脉。

犹如蚕丝般的真气散乱,要凝聚起来很是艰难,更是不能受一点打扰,方才他几次骚扰,让她数度将刚刚凝聚的真气散了。

内息冲击着禁制,隐约可以感觉到禁锢在一点点的崩散,她的心头流过喜悦,快了,快了。

就在她鼓起所有的劲道想要猛冲向穴道的同时,一双手摸上了她的腰身,疑惑着爬向胸口,带着他的惊呼,“这衣服怎么解?”

真气……再度散了。

那手,从腰身摸向胸口,又从胸口移向颈项,在她不及反应间,柔软的东西覆上她的唇。

“哎呀。”他急急挪开,似乎是过于投入地想要解开衣衫,却无意中亲上了她的唇。

他是挪开了,她却再难忘刹那相触时的感觉。

那嫩嫩的,带着水般滋润的感觉,乍碰即离。让她还来不及体味他带来的感觉,就这么没有了。

该死!

不仅仅是真气散了,而是春情蔓延了。

她所有的力道都用来冲击筋脉了,再也无法控制身体深处的药性,而他完全不知的到处乱摸着,更不知自己带来的后果。

“不管了!”野蛮的小子在半天无果后,索性双手一分,清脆的裂帛声中,冰凉袭上她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揪着自己两片破烂的衣料丢下地。

这些年来,也唯有他敢这么对她了,这小子的胆大妄为,堪称第一人了。

“然后呢?”某人眨巴着漂亮的眼睛,自顾自地思索着,“好像是……”

不等她反应过来,那双开始令她有着些微失落的唇无声地贴了上来,轻轻地碰了碰,在确认她不会跳起来暴打他之后,大咧咧地含了上去。

说是含,倒不如说是小狗舔,他笨拙的舌尖舔着她的唇瓣,砸吧着滋味,最后不满足地咬了咬。

这该死的家伙能轻点吗,这是活人的肉,不是他平时吃的酱肘子,需要用这么大的力道吗?

任霓裳只觉得自己的唇一阵阵的发麻发胀,而某人还在专心致志地啃着。

如果可以,她真想一巴掌把这个家伙扇地上去,有这么亲吻的吗,他是想咬下她的一块肉吧?

在他咬了半天后,终于放开了被蹂躏凄惨的唇,“不怎么舒服啊,他们还骗我说有种很销魂的感觉,还不如咬肘子。”

果然,她就知道,他将自己和酱肘子比了。

他虽然放开了她的唇,却不代表事情就此结束,那啮咬的力量,开始渐渐向下,往返于她的颈项间,吮咬。

又是那种疼麻的感觉,任霓裳开始怀疑,此刻的他是否在想象着一根鸭脖子,还是酱汁的。

黑暗中,她被咬的龇牙咧嘴,不仅怀疑明天如果照镜子,会不会看到一个接一个的血洞洞。

当那啮咬逐渐挪向胸口的时候,她忍不住地倒抽一口凉气,就冲他这个劲,该不会把自己某个部位咬下来吧?

可是,就是这样完全笨拙的吮咬,却彻底引燃了始终被她压制着的药性,那微微的痛弥漫开,却是无法言语的舒适,在她的肌肤上留下长久不灭的余韵。

她的呼吸在渐渐急促,酥软的不仅是身体,现在的她开始被他主宰了感觉,再也无法平静地隔离一切,牵引气息冲击筋脉。

好吧,烈性的药被他重手法刺激,却带来了更加疯狂的感受,身体中甚至有了一波波的快感,期望更多。

一声浅浅的呻吟,哑穴竟然在这样的冲击下,开了。

她咬着牙,轻哼了声,“小子,你要敢继续,明天我就扒了你的皮!”

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掩饰不住的欲望。

这不能怪她,出族办事,已是一个月有余,身体里的神血早已经开始渴望男人,当她兴冲冲地赶回神族,却摊上这么场事,外加一味猛药。

久旱的身体在欢呼着,唯一的一丝理智,只让她勉强憋出这么一句话。

咬的正欢的某人身体一紧,警惕地抬起头,寻找着声音的方向,那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惊慌,眼睛忍不住地瞄着大门的方向,似乎考虑着是不是要拔腿就跑。

而她,正被他弄的四肢大敞,狼狈无比,有威胁的唯有那张嘴。

他的犹豫间,她猛然发觉,这个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扒了个干净,那精赤修长的身体毫无顾忌的绽放在她的眼底。

唇瓣殷红,水光明媚,让她不由想起方才这唇划过身体的感觉,那随着呼吸急促起伏的胸膛间,一点朱砂更是刺眼。

再往下,小腹的热潮,还有……

她的眼睛眯了起来,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身材,好的有点过分,也不知道这几年在神族胡吃海塞,居然还能练的如此紧绷有力。

尤其肌肤的摩擦间,她能感受到那种细腻,真的好想、好想伸手摸上一把,再捏捏。

不行,她不能肖想这个傻子,更不能让他白痴地报恩。

正要开口,一双大手摸上了她大腿根处,细细地抚着,指尖上的薄茧带出令她悸动的触感,她几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狠狠地吸了口气,几乎是咬着牙吐出两个字,“放开!”

那手一哆嗦,有意无意地擦过她身体的敏感带,让她又一次差点呻吟出声。

“我放开你,你会不会揍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年被揍怕了,某傻子执着着她不会揍自己。

说傻也不算太傻,至少他知道以她的性格,一顿痛打肯定少不了,先说个清楚。

“不!揍!”她嘴都快气歪了,这还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和一名男子裸裎相对,却在谈论着揍不揍人。

他的脸靠的进进的,似乎是想要看清她的表情,在终于看清了她那双喷火的眸子后,皱了皱鼻子,“骗人。”

没时间和他闲扯,她只希望这个家伙赶紧远离自己,否则再这么耳鬓厮磨下去,她即便冲开了穴道,第一件事也是翻身扑倒他。

“出去!”忍着火焰的侵袭,忍着让自己不再看他,也忍着不去想他带来的身体上的愉悦,她低吼着。

可是这一次,那个人没有如猫儿般缩进阴暗的角落,也没有在她一声吼中屁滚尿流,而是仿佛下定了决心般,揪起地上衣服上的碎布,扯吧扯吧塞进了她的嘴巴里。

“夜哥哥说的,反正都是要挨揍,不如索性做到底。”他怀着视死如归的表情,壮烈的给自己打气。

她,堂堂神族未来的族长,一身武功天下无双,今天居然被人堵住了嘴,强……上!!!

说出去,她任霓裳的脸还往哪放?

一怒之下,身体里的真气仿佛有了感应,开始飞快地旋转,排山倒海地撞向穴道。

而某人,还在不紧不慢地想着,“下一步是什么?那个‘春宫秘戏’上是怎么画的,让我想想。”

他就像个探索者,一步步慢条斯理地研究着,把她摆摆这个姿势,又弄弄那个姿势,好不容易终于把腿绕上了自己的腰,他又停了下来。

完全不知道此刻的某人,已是大汗满身,他是无意,她却感觉敏锐,此刻两人最隐秘的部位紧贴着,他的火烫贴着她,呼吸声浓重。

都这样了,他居然还能停下来想事?

任霓裳几乎快昏过去了,这分明就是把自己丢上了刑场却不给她一个痛快,比千刀万剐的凌迟还要让她难受。

“柳哥哥说进去,就这么进吗?”依然是自言自语。

废话,他还想怎么进?今天她认栽,随他了,不就是上床么,她怕什么,他敢上,她就敢爽。

某人双手掐着她的腰身,双眼一闭,用力挺动腰身,送入。

“啊!!!”下一刻,一声惨叫起,在黑夜中分外清晰。

那精赤的人影从她身上蹦了起来,“好痛,好痛,果然报恩是要代价的,痛死我了。”

他一手捂着某处,一手乱扯着自己的衣衫,七手八脚地披上身,“上官楚烨,我报完恩了啊,你可别找我麻烦,我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