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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冽的香气,残留着冰雪的气息,连香味都那么的寒,浓艳的颜色与指尖的对比,仿佛绽放的一朵朵血色之花。我定定的望着掌心,似乎嗅到了浓烈的腥气,感受到了曾经麻木哆嗦的疼痛。

那一夜,从剑锋滑下的血,打在雪地上,也是这个颜色。

第二天,大雨倾盆,寒冷彻骨。

性命的逝去,不过也就是攀折梅花枝般容易,脆弱。

“皇上,皇上!”壮着胆子的呼唤不确定的叫着我,花何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开了两步,正小心翼翼探着脑袋,眼中有着惊惧的神情。

我闭上眼睛,指尖抚过梅花瓣,深深地吸了口气,按捺下心头刹那惊起的嗜血冲动,“摆驾‘九宸殿’。”

同样是极致精美的宫殿,“九宸殿”更多了几分细致的华丽,铜鹤香炉细长的喙中飘散着袅袅香气,紫檀的宝座上,我靠着明黄刺绣的软枕,抬了抬手。

花何抬了张凳子放下,古非临似乎被我大殿上的余威震撼,讷讷的斜坐了点边,“谢皇上赐座。”

我把玩着手中的梅花枝,“左相不必如此,朕记得这件事已着礼部督办,怎么还劳您辛苦?”

“为国尽忠,死而后已。”本来是习惯的话,出口后似猛的想起不久前的大殿上,我的厉声指责,也不禁是老脸一红,开始诉说所有的人员安排及礼制规范。

我却仿佛忘记了先前的一切,不住地点头赞同,当古非临全部说完以后,我点了点头,“非常好,诸位费心了。”

这话,让古非临有些受宠若惊。

“记得,调拨两千御林军守护使者驿站,进我‘泽兰’境内后,全程护送至京师,宇文佩兰是‘白蔻’太女,未来的皇位继承人,绝不能在我们‘泽兰’的国土上出任何差错。”手中的梅花轻轻拍打着掌心,一字一顿的开口,“不准有半点差池。”

“是。”在古非临的应声里,我缓缓起身,乌黑的眼瞳深沉如一潭死水,看不穿。

才转身,我准备举步出大殿,身后的古非临却小声地开口,“皇上,微臣有个不情之请,恳求皇上能够答应。”

“什么?”我停下脚步,抬起眼眸,却有些心不在焉,因为有个名字占据了我全部的思绪。

手上的筋脉隐隐跳动,心头闷闷的,让我很是烦躁。

“微臣长、长女与吏部尚书之子情投意合,暗结珠胎,本准备今年完婚,却因先皇殡天,全国守孝一年不准嫁娶,微臣唯有恳请皇上能否御笔特准,许小女完婚。”一段话,他说的十分小声,期期艾艾结结巴巴。

听到这我却笑了,官家子女,未婚有孕确实门楣无光,但于我而言,却也不是什么大事。

“没问题,朕赐婚于你们两家,国之重臣,理该风光的。”急于离开的我爽快地答应了,话才出口,猛地看到一旁伺立着的花何不断地朝我打着眼色,两人目光相触时,我看到的是对方如丧考妣的苦瓜脸。

心头一动,还不及深思,古非临跪地高呼万岁,感恩戴德中退出了殿门,一切已成定局无法收回。

“你刚才给我挤什么眼,就差扑过来捂我嘴了。”房中无人,我索性直接询问花何。

“皇上,这婚赐不得,赐不得啊。”花何连连叹息,又是摇头又是顿足,一副我犯了弥天大错的样子。

“为什么?”我承认自己刚才心思走神,不假思索地答应古非临的请求,可如今再想想,也不觉得有什么很大纰漏,“难道他们两家结党营私,官官相护?如果是这个,即便不联姻,也一样可以。”

“不是的。”花何的叹息中唏嘘无比,“左相长女自幼定了亲的,只是左相一直想悔婚又怕为人指指点点,如果皇上赐婚,再大的亲事也不如皇命大,她便可借机悔婚不被人诟病。”

我,被人利用了吗?

“如果她真的这么想悔掉定的亲事,那男子即便嫁入相府也未必是福。”我轻描淡写的回答,“不如我给他们一个解除婚约的机会。”

“可那人……”花何一时激动,声音也不由的抖了起来,“是沈将军啊。”

沉默

还是沉默

继续沉默着

我呆呆地望着花何,张了张嘴又闭上,再张了张嘴,总算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你说的沈将军,是今日朝堂上说的才报捷回京师的沈将军?”

花何用力地点点头

我的手捂上脸,哀哀的声音从指缝中透出,“‘泽兰’什么时候有男将军上战场了?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花何古怪的眼神盯着我的脸,“您到底是不是‘泽兰’的人啊,这件事三年前震撼京师,几乎人尽皆知。”

三年前,我还没来这呢,当然不知道。

“我家不在京师。”我淡淡地带过自身的话题,只将疑问的目光抛向了花何,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沈将军满门忠烈,数代为国出战,每一位将军都为国立下无可比拟的功劳。沈将军祖辈时,被祖皇特赐‘尽忠为国’的牌匾,所有文武官员到沈府前都必须下轿下马,那时沈氏将门风头无俩,沈将军自幼与当时还任吏部尚书的古非临长女定下婚约。可到了先皇时,胡人犯我边境,沈家五位将军带兵出征,却因为援兵不足,被困‘驿马道’,沈家军与五位将军力拼到最后一刻,虽然重创胡人元气,却全部陨落沙场,满门忠烈,无一人回。”

花何的叙述算不上惊心动魄,我的表情已沉重。

良久之后,才低沉着嗓音说话,“就因为这个原因,左相看不上沈家了是吗?”

花何点点头,又摇摇头,“‘泽兰’重文轻武,沈氏陨落之后,朝中甚至无可用之将,而胡人在休整数年后卷土重来,满朝竟派不出一位可用之将,就在这个时候,沈少爷带着祖皇御笔亲题的牌匾请求觐见,愿以男儿身上疆场,全沈氏忠烈之名,为国征战。”

话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了,“朝中无可用之将,所以先皇答应了,而本该深藏闺中的男子抛头露面厮杀疆场,更加配不上如今已风光在上的相府了,是吗?古非临想悔婚,却又因沈家忠烈之名怕背负天下骂声,所以借我的口试探能不能赐婚。”

“是。”

花何一个字,我苦笑。

花何再度长长地叹了口气,“我还记得三年前,十九岁的沈将军高举牌匾入朝的姿态,俊美无俦的容颜,决绝无悔的气势,满朝文武无人能及的风采,银甲覆身如天神临世,至今难忘。他身上承担了沈家所有的名声,他是不能接受悔婚的,即便嫁入相府一世无宠无爱,他也必须嫁的。”

我终于明白了今日在大殿上,为什么施明语提及沈将军时满朝缄默的悲凉以及古非临脸上怪异的不自在,但是一切已经晚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何况还是帝王之言。

“我上哪给他新找个老婆?”某人喃喃自语,瘫软在椅子上。

一失足成千古恨,一失言也能成千古恨。

☆、贴身暗卫的秘密

贴身暗卫的秘密

雨声沥沥,打在树叶上啪啪的响,屋檐下一串串的水珠漏着,空旷的寝宫大床上,有人辗转难眠。

才晴好了一天,转眼又是雨,筋脉的疼痛从骨子里一点点的泛出来,涟漪般圈圈散开。

蜚零不在身边,没人替我运功,容成凤衣去了神庙,就连说话打发时间的人也没有,夜晚的时间过的分外慢,还不到二更天呢,要等待天亮似乎还要很久很久。

明日不需要上朝,这个皇宫大殿的空旷愈发显得寒冷,我的“百草堂”此刻一定是灯火辉煌酒香肉熏,相比起来,我更怀念那个温暖肆意的地方。

倒一杯冷茶,轻推开窗,雨水冰寒的味道冲入房内,随之而来的,还有融在雨水中两个人低低的嗓音。

“麟,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女人的声音在停了很久之后才缓缓传来,藏着隐隐的无奈。

“麒,我知道身为暗卫不到四十不能退隐,要么就是死。”男子压抑的嗓音里有无法言喻的伤痛,将原本清朗的嗓音变的沙哑低沉,“我只想知道,你喜不喜欢我。”

“麟,按照‘无影楼’的规矩,你是随我入楼的,我是你师父。”女子的叹息声中没有责怪。

茶盏停在唇边,这突如其来的交谈令我恍惚了。

“无影楼”是“泽兰”皇家的暗卫组织,为皇家培养护卫和死士,以行踪飘忽组织严明而闻名各国影卫组织间。

失神,因为男子的话,恍如隔世的记忆里,依稀朦胧着同样的话。

“你既是跟着我的,我便是你的师父。”

“你比我大不了两岁,凭什么?”

“凭规矩。”

手指,不自觉的抚上脸,寒风吹凉的肌肤上,早已触摸不到记忆深处的温暖,可那烙印般的痕迹,永远无法磨灭。

三年了,他……怎么样了?

“按照‘无影楼的规矩,身为护卫动情,杀。”男子的笑声里带了几分决绝,“你向楼中汇报,或者杀了我。”

多情的少年,固执而倔强的心性,总是惹人怜惜的。

羡慕他如火的热情,羡慕他如花的年纪,羡慕他敢爱敢恨的心性,若是我,怕也舍不得拒绝。

女子停了半晌才勉强开口,“我不会说,但是你也不要再问我,‘白蔻’太女即将到来,那个人说不定也回来,你我是皇上的侍卫,要全心应对……”

“正因为那人可能会出现,我才问你。”那叫麟的少年声音变的黯然,“‘他’是不可战胜的神话,是你最崇拜和忌惮的人物,我怕……”声音忽然低了下去,“怕以后没机会问你。”

“不会。”麒的声音不复抗拒,却也是幽咽艰涩,“我会护皇上,也会护你。即便我死,也会有他人来接替我,到了离开‘无影楼’的时候,找个好女人嫁了,成家生子。我非良配,吃了这么多年的药,早已不可能生孩子。”

话未尽就被少年飞快打断,“四十岁的男人,还能寻得到好人家吗?只怕是做小也没人要。”

“有。”麒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却只有半个字音,又叹然咽了回去。

“如果我们侥幸不死,四十岁的我,你可愿意娶?”少年涩涩的声音飘飘忽忽,似是无力,憋出了最后的勇气。

爱情,总是那么美好;美好的象着雨夜的空气,清新地飘着雾水,让人听着他们的故事,都忍不住地会心一笑。

“呵!”听得过于投入的下场,是我笑出声了。

“什么人?”

两道声音同时轻喝,肃杀之气从屋檐下直扑而来,反应敏锐,动作迅速。同时间,我的面前多了两道人影,两抹寒光。

隔着窗户,六目相对,我清晰地看到他们眼中的惊诧,手指拢了拢身上披着的外衫,一只手拨开面前的剑锋,一只手拎着个酒壶慵懒的摇着。朝着他们举起了手中的酒壶,“外面大雨,二位可愿进来陪我小酌两杯?”

两人同时瞪大了眼睛,互相望了眼,四只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的光芒。

他们在打量我,我也在打量他们。

少年英俊,身姿笔挺,面容隽秀,脸上还有藏不住的讶异;女子沉稳冷静,眉头微蹙,却没有更多表情,脚尖微踏前半步,挡在男子身前。

只这一个动作,暴露了她的内心,她是在意身边男子的吧。

“麒。”男子压低了嗓音,按捺不住刹那急促的呼吸。

女子按着他的手背,轻轻摇了摇掌心,示意他噤声。

雨,依然呼啦啦的下着,空气里只有雨滴的声音,我们就这么干巴巴的望着,一阵风吹过,雨雾清寒。

窗边的我再度抬手举起酒壶,“二位护卫,当真不愿意给我这个面子喝两杯吗?”

女子率先恭敬垂首,“云麒、云麟见过皇上。”

“我见过你们。”我的声音很温和,“当日来‘百草堂’接我的人里,有你们。”

当时四名护卫,两名在我身边,另外两名,应该就是容成凤衣的贴身护卫了。

小小的酒杯被斟满,我做了个请的姿势。

两人还剑归鞘,云麒退了步,不动声色开口,“皇上恕罪,身为护卫,绝不能沾酒。”

我懂,这不是客套,是真话。他们的职责,要的就是严于律己,时刻将警戒心提到最高,任何能够让心性缭乱的东西,都是不被允许的。

我微微一笑,“我也不爱酒,又想享受浮生一醉的畅快,所以摆个样子,这里面是茶。”

浅碧色的水,透着清清的茶香,不仅是茶,还是上好的顶尖茶。

“这些日子,只怕麻烦二位了。”

我客气,女子也同样客气,“职责所在,凤后说您是皇,您就是皇。”

少年端着手中的茶盏,忍不住地开口,“您是怎么发现我们的,难道您会武功?”

我拈着酒杯品茶,小啜了口,含在嘴里,脸上露出惬意的表情,指了指窗外最暗的角落,“皇宫无树,下雨天你们不可能在房外,又要隐藏身形,我猜的。”

云麟噗嗤一声笑了,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让他看上去单纯可爱,“我以为您武功高的无法想象。”

我笑着摇头,眼神停在云麟腰间的剑上,“我能看看吗?”

云麟点点头,递出了剑。

纤细的手指缓缓握上剑柄,吞口处的花纹精修细致,轻轻抽出三分,房中一道寒光亮起,如水凝练,剑身发出小小的嗡鸣声。我的手指抚摸过剑身,曲指敲了敲,嗡鸣声更亮,悦耳清脆。

“我没看错的话,你们的剑是一对吧?”我的目光指向云麒,“护手上同样雕着麒麟图案,只是一个左脚在前,一个右脚在前。”

“皇上好锐利的眼神。”云麒点了点头。

“好剑,不知道剑名是什么?”我好不吝啬自己对这双剑的赞赏。

“云麒、云麟。”云麟秀气的表情里透着一丝自豪,提及这名字的时候,目光更是闪亮。

我把玩剑的手顿了顿,眉头微抬,“剑名即人名?”

云麟看了看身边的云麒,没有看到制止和不悦的神色,这才大胆地说话,“身为侍卫是没有名字的,唯有在比试中脱颖而出成为皇家侍卫的时候,可以由自己选择一个称呼,也就算是名字了,麒当年继承了‘云麒’剑后改名云麒,后来我继承‘云麟’剑,也就叫、叫云麟了。”

“剑是一双,人也是一双,多好。”我似是调侃的话,正戳上了云麟的小小心思,脸上泛起红晕。

“为什么会想用这个名字?”烛光的小小摇曳中,我们三人平静地聊着。

“侍卫有没有名字本无所谓,云麒不过是想表达对一个人的崇敬,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达到‘他’的成就。”这次开口的,是少言寡语的女子云麒。

“谁呀?”我撑着下巴,像极了个好奇宝宝。

“‘独活’。”云麒慢慢地吐出几个字,“独身飘零,无形无影。”

窗外的风吹入,烛光一暗,房间里的光影顿时摇晃了起来,我手腕间一阵抽疼,脸色沉了沉,云麒手掌挥处,窗户无风自关。

“传说上古曾有柄神剑,邪怪幽诡。千年之前位铸剑大师得到了它,想要加道血槽更增戾气,奈何百日锤炼,不曾出炉,后来大师取千人一滴血集一碗撒入剑炉中,血槽现,‘独活’重出世。”云麒说话很慢,每一句都要思考后才出口,是个谨慎的人,“一道血槽便饮尽千人血的剑可见其可怕,传说那剑通体乌黑,血槽却是暗红,说不出的夺魂森冷。而那剑从此不见血不归鞘,每位拥有它的主人,都逃不过被反噬的命运,少则一月,多则半年,必然亡故,久而久之,‘独活’就成了一柄诅咒之剑,无人敢持,直到六年前。”

她定定地望着手中的茶盏,陷入沉思中,“六年前,‘白蔻’暗卫组织中出了名不世奇才,当其夺得比试第一成为皇上的贴身护卫时,便选择了那柄‘独活’剑。当时,那人以自身血喂剑,鲜血顺着剑鞘护手的位置渗进剑中,那人对剑说,‘汝运即吾命,以汝之名为吾之命,血脉相依,不离不弃’,当话音落地,‘独活’剑自弹出鞘,长鸣不止。”

“啊……”我嘴角抽抽,情不自禁的呼出声,单手抚额,瞪大了眼睛。

“或许剑真的有剑灵。”云麒一声感慨,对于我的反应倒不觉得诧异,轻声地话语间藏不住她的景仰,“因为那人真的没有被反噬,成为了拥有‘独活’最长时间的人,不仅如此,那人甚至为皇家立下盖世功劳,远远超脱了暗卫无名的可能。”

陷入心灵的崇敬中,云麒话语多了起来,我静静地听着,不再插话。

“四年前,‘白蔻’武将叛乱,带领边关将士反攻京师,此刻的‘白蔻’皇家,不可能再调遣出足够的兵马抗衡,半壁江山瞬间沦陷。‘独活’以刺客身份,一人潜入军营中,在无任何人察觉的情况下取叛将首级。群龙无首,叛乱不日平息,‘独活’也就成了最受皇上器重的人,传言‘白蔻’帝王曾在高兴之下亲口允诺,可以随‘独活’提任何要求,她都满足。”

“嗤。”口中含的茶险些喷了出来,“若要皇位,也给么?”

云麒看了眼我不屑的表情,面色沉了下来,“‘独活’是暗卫,暗卫的忠诚不容质疑;更何况暗卫都要服食禁生育的药,不同于‘无影楼’每月一服尚留了一线生机的可能,‘白蔻’的暗卫是永断生机的,一个不可能生育的人没有后嗣可传,纵然是坐了天下又有什么用?”

“没有后嗣的人,坐拥了天下又有什么用。”我咀嚼着这句话,依然是笑,只笑的悲凉。

口中那没来得及咽下的茶,有些涩涩的苦味。

“‘独活’身上有太多疑团,有人说是男人,有人说是女人,据说‘白蔻’的暗卫队伍是其所训,所有暗卫为其掌管,而‘他’本人从未露过庐山真面目,没人有见过‘他’,就连‘他’手下的暗卫,都不知道其相貌,我们也不过闻名而已。按理说‘白蔻’皇上身边应该还有另外一名护卫,却不知道是谁了。”云麒的话语中有敬佩,却没有退缩恐惧,“皇上放心,虽然‘独活’四年前销声匿迹潜心护卫之职,但是若出现在这次来使的队伍中,我一定不会让其占半点便宜,绝不让您受半点伤害。”

“我信。”我举起手中的酒杯,朝他们郑重一敬,“谢你们。”

一口饮尽杯中茶,云麒抱拳,“属下告辞。”

云麟跟在她的身后,两人的身影交叠在一起,和谐温暖。

“等等。”我叫住云麒欲离去的脚步,“我想问问,我的身份是不是‘无影楼’并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