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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值得更好的,值得懂他,珍惜他的人。

可是现在,我该怎么说?怎么才能让这过刚的男子暂时的屈服?

偷偷瞥了眼身边的容成凤衣,衣袖遮挡下的手捏了捏他的手背,他眼角扫过,轻轻抽着手。

掌心用力,压着,不准他抽开。

他没有再抽,倒是唇边的笑意,大了些许,若有若无的。

看得出他一贯温柔好脾气,这表情落在众人眼底,倒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妥。

清凉的手指骚了骚我的手心,完全逗弄般,一点也不急。

我轻咳了下,斜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无奈又妥协的眼神,其中还透着几分威胁。

——我为你妥协这么多,帮下忙不行吗,你也不想“泽兰”失去一个这么好的将军吧?

容成凤衣抬了抬手,“沈将军,今日迎接‘白蔻’太女,怎么能冷落客人,你放心,皇上一定会为全你愿望,成你沈氏满门忠烈之名。”

不愧是在朝堂打滚的人,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仿佛是许了什么,又好像是什么都没说。

面对一个宇文佩兰已经让我心神耗费巨大,再加上一个他,这一个早朝真是热闹非凡。

当我脚步虚浮飘回寝宫的时候,只觉得头脑发紧,一阵阵的跳着。

“皇上,是否昨夜无眠?”容成凤衣的心情倒是不错,居然还能开我的玩笑,可见今天的场面让他十分满意。

那执手饮茶的动作,高贵中透着一股子欠扁的味道。

“是啊。”我坐上他的腿,也不管好悬掀翻了他手中的茶盏,“新婚,总是舍不得分别的。”

将自己整个人窝进他的怀抱,伏在他的颈窝处。

他双手抱着我的腰身,唇贴上我的耳畔,说不出的柔情蜜意,唯有那声音……“你的脸色很不好。”他轻声询问着,气息拂过我的耳边,吹动了发丝。

若不是知道彼此合作的关系,我几乎以为这是发自内心的关切。

“宇文智晨派了最顶尖的暗卫,昨夜探了寝宫,我不能被他察觉出自己有武功,所以吃了禁制武功的药,现在的我,真的要靠你保护了。”

他环在我腰身上的手猛的紧了下,一向温柔的目光刹那如寒冰,身上隐隐跳动着……那是杀气吗?

有那么一瞬间,我有些诧异。

以他的地位,身份,这绝不可能。

因为武者的杀气和战场的杀气,乃至于帝王的杀气,都是不同的。

无论是哪种,都不该从他身上透出来。

不过很快,这股气息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唯有我能看到,那贴在我脸颊畔的容颜上,冰寒的眸子。

能看到他动怒,奇景。

我知道他在气什么,气的是“白蔻”目中无人,暗卫相随,却敢私入皇宫查探,气的是“泽兰”竟被如此欺凌,更气的是满殿护卫竟无一人发现。

“他是‘青云楼’的阁主,七国暗卫中最神秘的存在,别说你昨日带走了最顶尖的护卫,即便是云麒云麟他们在,也很难发觉他。”

我亲吻着他的面颊,从唇边摩挲着移到耳边,两人耳鬓厮磨着,不时传出一两声轻笑。

容成凤衣眸光一闪,食指在我的下颌处徘徊,“你很了解他?”

我摇摇头,追咬着他的手指,却“不小心”趴进了他的胸口,“只能说,他是我心中不曾战胜的神话,我答应了你出了‘泽兰’再对宇文佩兰下手,那么你就要帮我,绝不能让他对我产生警惕。”

“你要我怎么做?”他抬起我的脸,四目相对。

我直勾勾地盯着他,唇形勾画出几个字,“今夜……陪我。”

有些话,不需要说的太明白,他懂的。

容成凤衣眼神深沉刹那,旋即,点头。

我挂在他的身上,懒懒地打了个呵欠,“那我先睡会,晚上还有一场晚宴要应付呢,你也不想我困死吧?”

“让你睡可以,但是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他慢慢勾起唇角,“你和沈将军,是什么关系?”

“能有什么关系?”我干笑了下,“他出征三年,我在京师三年没出去过,就算他有特殊嗜好上叙情馆找公子,也与我搭不上任何关系。”

“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数日前曾私入京师,当日即登门造访相府,然后不欢而散,买醉街头,剩下的……”他笑了笑,“还要我说吗?”

“该死的。”我低声咒骂,“你到底藏了多少东西在肚子里是我不知道的?”

“你又何尝不是?”

这句话,我没有回答,也不需要回答,我与他本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各取所需而已。

也不知是不是禁制了武功的原因,这偌大的宫殿即便燃了炭火,也觉得冷。最好的取暖处,无疑是他的怀抱。

那淡淡的龙涎香味道环绕,格外安心。

当黑暗逐渐弥漫包裹的时候,我睡醒了,微微一动,容成凤衣发出一身浅吟,我才惊觉,我就这么在他怀里睡了几个时辰,而他的姿势,一如最初。

“什么时候了?”我有点迷蒙,睁着惺忪的眼。

整个殿中黑漆漆的一片,有点无法判定时辰。

“酉时刚过,冬天黑的早,你还有时间再休息会,更衣时我会叫你。”他淡淡地开口,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在近距离下,看到他微微蹙起的眉头。

被我压了这么久,筋脉血液不畅了吧?

起身,在微微的迟疑下,还是伸手捏上了他的肩头,慢慢揉开血气,“其实,你可以把我扔床上的。”

“你不喜欢人亲近,难得有这么个机会,我若错失岂不是吃亏了?”气血揉开的瞬间,他眉头更紧,眼神却仿佛是在笑。

我发现,容成凤衣的笑很容易辨别。

若是客套的笑,只觉得高贵。

而只有发自内心的笑的时候,他的眼角会微微的挑起,带有几分魅惑之色,这种媚色与他本身的雅致糅合在一起,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别致情韵。

笑容清浅,分外勾魂。

“那今夜,你可以占便宜了。”我撇了下嘴,愈发觉得容成凤衣与最初的感觉不同。

高门贵胄,良好的修养下,是呆板而无趣的性格,而容成凤衣的清高表象下,不仅仅有着敏锐的心思,还有着旁人无法看透的——飞扬。

而这种飞扬里,是小小的无赖,让他更容易亲近了。

我相信,从未有人能看到这样的他,无论是朝官、是伺人,还是端木凰鸣。

当人知道自己是特别的时候,总是难免窃喜的,我也是人。

他握上我的手,让我的动作一停。黑夜的笼罩下,我依然可以近距离地看到他那双明亮的眸光。

眸光的落处,是手腕间的伤痕。而他的指腹,抚摸着的也正是这里。

我不曾遮掩过,他应该也不止看过一次,但是如此亲近地抚摸,却是第一次。

“与你脚腕上的一样。”良久后,他飘出一句。

是了,他那日抱我上车入宫时,曾看到过我脚腕上的伤痕,那时候的他,是温柔一吻,那吻里是尊重,只觉得自己一步登天的飘飘然,却不如他此刻静谧中抚摸来得——深沉。

或许是黑暗,肌肤的触感格外的敏锐,或许是逐渐的相处,再是推拒在心门外,终还是如流水般,慢慢渗透。

手腕间一暖,柔软贴上,带着清润的感觉,我全身猛的紧了下。

是他的唇。

☆、晚宴暗斗

晚宴暗斗

明丽的殿堂,烛光亮的足以照见每一个角落,富丽堂皇的夺目中,方才漆黑里的一幕反而更加强烈了。

那一吻,不及落在足间时的地位对比,不及他俯首时的卑微,但却更动人。

唯有黑夜,才能深刻用身体,用心灵去感受一些东西。

容成凤衣,若是心机,你堪称天下无双之人了。

若是真实……

我摇摇头,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没有时间再想,因为我看到了宇文佩兰,而她的身边,默默跟随着的,是夏木樨。

看到夏木樨,并没有太大的意外。

若是今日青篱在宇文佩兰身侧见到了我,我的容貌就最值得他起疑。如果试探我,而夏木樨就是最好的对象。

不需要告诉宇文佩兰,我相信他有一万种方法让宇文佩兰带着夏木樨出席。

目光从宇文佩兰身上一滑而过,颔首入席。自然而然地看了眼身边的容成凤衣,眼神交换里,轻松落座。

假扮情人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做真的情人。

再是技艺精湛,也不及那相视间流露的真情,若非方才容成凤衣的一吻,我是否能如此自然,我不知道。

夏木樨无疑是惊艳的美,但在这方宴席中,却有一个人比他更加的夺目闪耀。

沈寒莳!

月白色的长衫,纯净的感觉让我不禁浮想联翩,这白色的衣袍在战场上飞驰时,银枪闪烁,溅起的血花落在衣衫上,犹如梅花绽放般,带着凄寒绝丽的色泽。

或许我也是嗜血的,所以也偏爱这种颜色,对着这种颜色衣衫的人,总会多些目光。昔日容成凤衣一袭孝服也惊艳过我,却与他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贵气与霸气,不同的诠释,不同的气势,同样是极致惊艳。

沈寒莳的霸气不是嚣张,霸气到了极致,是内敛而傲然,是凛然不可侵犯,哪怕一个眼神,也无人能抗衡的睥睨。

没有人敢嘲笑他不遮掩容貌,没有人敢说他男儿入朝堂,更没有人敢讥讽他不懂礼仪,却也没有人敢亲近。

他的周围,是空荡荡的。

无声地排斥和冷漠,更加伤人。

他是才刚刚归来的战将,是才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守卫疆土的人,那些频频对着宇文佩兰寒暄的人,却连一个笑容都欠奉给他。

“沈将军。”我扬起声音,顿时吸引了全部的目光,“上来坐。”

我的左手边,就是宇文佩兰的位置,右手是容成凤衣相陪,一句上来坐,让伺人有些不解,不知道该往哪挪。

“你是国之栋梁,理应上座,挪到凤后身旁。”一句话,他脸上的紧绷变得迟疑,迟疑中还带着不解,不解里又有些欣慰。

只有容成凤衣诡异地笑了下,在举杯遮掩中,飘过一句,“你知道坐在我身边的应该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

我投过询问的眼神。

“凤后之下,唯有伺君,能在帝王身边饮宴。”容成凤衣的笑容更大了,风情动人。

我靠……

我忘记了居然还有这茬。

倒是沈寒莳,微微一颔首,大步走过,没有扭捏的矜持,没有表面化的推辞,坦然坐下。

端起手中的酒盏,对向宇文佩兰,“这一杯酒,敬太女殿下,请太女殿下转达朕对‘白蔻’君上的祝愿。”

宇文佩兰眼中闪过一抹得色,“吾皇对您是极为赞赏的,更重视我们两国间的深厚友情,临行前特地叮嘱,一定要以最高的礼仪对您。”

“使臣见君,行君臣之礼是七国间的公识。”这冷冷的男子之语,在寂静的殿堂中分外清晰,正是从我身边的沈寒莳口中传出来的。

他嘴巴撇了下,下面的话没说。但是那表情,仿佛在说着——不知道“白蔻”的最高礼仪是什么?

我转头看向他,坏心突起,以唇形描绘着:趴着。

这个动作很快,除了容成凤衣和沈寒莳,谁也没看到。

容成凤衣抿着唇,眼角跳了跳,扬了起来;如果说他还算勉强拿捏住了的话,沈寒莳却完全没料到我的动作,嘴角想翘,赶紧咬住,白玉面庞憋的通红,赶紧低下头。

桌子下的手,却是衣衫阵阵抖动。

而所有的人,几乎都以为他是在我威严怒瞪下承认失态而自责,宇文佩兰更是摆着手,“无妨无妨。”

“沈将军,朕也敬你一杯,改日再亲自犒赏三军。”又是一杯酒斟满,转向了沈寒莳的方向。

“寒莳替三军将士,谢皇上。”他眼中的喜悦,是真诚的,却不是为自己而发。

当他执起手中的酒盏时,脸色又变了。

好像想起什么,他变得犹豫,变得迟疑,变的为难,我也仿佛想起了什么,再想收回自己的话,已经来不及了。

眼前这个家伙,好像是个一杯倒。

不对,是个一杯疯。

万一他要在大殿上烟视媚行,那可怎么办?要是追着问人娶不娶他,他沈家的一世英名可就真的全毁了。

就在他咬牙憋着想要举杯就口的时候,我的手忽然掩上了他的杯口,“这杯酒,替我祭了阵亡的将士吧。”

可是,我居然没有听到他大喜过望谢恩的声音,那头低垂着,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沈将军!”我再度出声提醒。

可他,依然一动不动。

他视线的方向,是我掩在杯口的那只手,因为动作,宽大的衣袖滑下了少许,露出一截手腕,而手腕的内侧,正是对着他。

他看的,是我手腕上的那道伤痕。

该死!!!

那夜缠绵,他比我醒得早,他有没有仔细看过我我无法确定,但我能确定,那时候的我们,盖在身上的除了一层汗毛,什么也没有。

那双眼睛慢慢抬了起来,锐利的光芒直刺向我,不是第一眼见到我时惊诧中的迷茫,而是深沉的笃定。

这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青篱还藏在未知的暗处,却又多了一个怀疑我身份的男人。

唯一庆幸的是,沈寒莳只知道那夜的人是我,是他眼前的皇上,却不知道皇上是冒牌的。

他莞尔,红莲怒放般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