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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面对他,并非心里不轻松,也不是眼神心思不足以交流,就是不愿意放在心里,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这些话,也唯有在沈寒莳面前时才会这么自然的脱口而出,就像是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呼唤,让我不要隐忍,不要留下遗憾。又像是……一种弥补。

“没有。”

他拥着我,下巴抵着我的额头,那一声声笑,也不知是多少压抑后的抒发,单纯得可爱。

这么久以来,他只怕一直怄着,好不容易在这里占了上风,也要笑上一场。

他是在意我的,在意到就如同孩子般,有了一点点胜利,都足以开心很久。可这在意,却让我隐隐不安。

我害怕失去。

这种害怕,就象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每当快乐的时候,它就无声无息地冒出来,告诉我,现在我所拥有的,将来会加倍失去。

“我不会离开你。”他的声音娓娓在耳边,“我信你定有掌控天下的能力,那时候又还有谁能从你身边夺走你的东西?”

是啊,当初为了木槿为了蜚零而许下的誓言,就是让自己强大到再不被人夺走任何属于我的东西,可是别人夺走是一回事,自己离开又是一回事。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个故事了吗?”盘旋在脑海中许久的疑问终于还是问了出来,“我不信我看到的那些,会是你口中所谓的将来,那根本与我们的境遇不合。”

最初相似的容貌确实让我迷惑过好一阵子,但随着了解越多,我对他话的怀疑也就越多。幻境中的他们是十载的并肩才成全了爱恋,我与沈寒莳该说的该做的,早就有了,根本不必等上什么十年。

他的话,在最初就误导了我。

他抿唇,笑容中透出几分揶揄的坏,还有几分眷恋,目光投射在我的脸上,却又仿佛穿透了我的面容,追忆着什么。

“都说是梦境了,自然不是真实的,你的幻觉而已。”

随意的几个字,就是他对我长久以来困扰的回答。

我信他才有鬼!

“你为什么隐瞒?”我直接道破心头的想法,“幻觉到我对你的气息从第一次见面就有感应?幻觉到我甚至知道你身上隐秘的印记?幻觉到你不断地拿她和我做对比,想要我成为她那样的人。”

他无奈,“我没有要你成为她那样的人。”

我飞速打断他的话,“因为我本就是她,对吗?只不过不是你说的将来,而是前世吧。”

他微愣。

“若非如此,你怎么会情不自禁地拿我和她做比较;若非如此,你又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我放肆;若非如此,你又怎么会对容成凤衣有着无法言喻的妒恨,只因为前世的我只爱过你一个,今生却先你与容成凤衣有了感情,许了诺言。”将心头的猜测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他脸上的愣然也不过是刹那,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淡然地听着我的话,没有太多的吃惊,只在我提及容成凤衣时,有些许的萧索。

我要说的说完了,他却没有开口,我们两人就这么沉默着、沉默着。

这是我猜到的答案,或许有些不可思议,但这已是我唯一能想到的答案,可偏偏这个答案,让我无法面对。

如果他说是,我无法面对自己心里的愧疚感,无法面对对自己的自责。

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执念,才会在奈何桥上踟蹰徘徊,我不知道是怎样的牵挂不舍,才会在饮下孟婆汤的时候,依然将那个人深印在脑海,我不知道是哪般的眷恋,才会在日夜梦境中重复着往日的缱绻情浓。

“那时候的承诺……”我低低地叹息着,“终究没有实现吗?”

执着,只因为曾经期待太多;执念,往往因为期待不能成真;执迷,只因从不愿放下。

能令他无法放下的,还能有什么?

她,辜负了他吗?

“不是。”他的面色苍白,象是在隐忍着什么,“她只是不能兑现承诺而已。”

“不能?”

我闭上眼睛,努力地思量,恨不能忆起些什么。

他记得如此深刻,而我什么都不知道,是我放下了,还是太冷漠无情?

“那最后的一场战役,她没有回来。”短短几个字,他说的如此深沉,缓慢。

这个结果似乎我早已预料,并没有半分的惊讶,我想知道的是另外一件事,“那你呢?”

他们既然同战天下,那时的他想必是在她身边的,才定情,人已离去,誓言空余恨几乎,这样刚烈性格的男人,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他圈抱着我,没有任何话语,就这么抱着,脑袋埋在我的颈间,一阵阵急促的热气打在我的身上,与他的心跳一样急。

我能感觉到他几度嗫嚅,那唇张开又闭上,划过我的肌肤,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天地浩大,天地间的我和他却那么渺小,彼此紧贴寻找着支撑的力量,依然那么无力。

衣衫在身侧拍打,两人的衣衫翻卷到一起,象极了翩翩而舞的一双蝴蝶。

“煌吟。”他的声音轻的犹如叹息,“为我生个孩子吧。”

这是他的回答,于我的问题无关的回答;也是妥协,于命运的妥协。

我与他的孩子,若是在情浓缱绻时,那是恩爱,在这个场景环境下,却未免有些凄凉了。

为他留下我存在过的痕迹,为他留下两人共有的回忆,也为了不再让前世的遗憾留在今生。

他在害怕,因为此刻的我们,面对着和当初一模一样的情形,征战天下不知何日是太平。

“对不起。”我抬起脸,“你忘记我曾经的身份了吗——暗卫‘独活’。‘白蔻’的暗卫绝不能有家室的拖累,所以当我接受这个身份的那天起,我就服了药,断生机的药,我这一生一世,都不可能再拥有自己的孩子。”

这个痛,深藏在我的内心中,本以为今生不再会有自己的爱人,也然也就无所谓有没有后。

现在面对着喜欢的人,把这个最深处的烂肉挖出来,血淋淋的展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疼的不仅是我,还有他。

前世注定对不起,今生还是无奈。

“或许这样也好。”他扬起了飘渺的笑容,“那我便再陪你同赴一次黄泉路而不需要有牵挂。”

再一次吗?

前世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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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这几天暂时双更,下个星期开始会有一周三更,大家可以期待哟。

☆、醋坛子

醋坛子

军营中秩序井然,人人肃杀庄严,说的好听叫军容整齐,说的难听叫无聊的要死,对于我来说,何止是无聊要死,比死还难过。

一群人守在门外,尽忠职守地保护着我这个“皇上”,水泄不通的下场就是我去哪后面都有一串尾巴,出个恭想到外面站着几个人,还真是放屁都不敢用力。

谁来救救我啊!

自从我奋勇冲上沙场酣畅淋漓地打了一次以后,就受到了如此待遇,美其名曰保护皇上安危,实则只怕是为了让我不再冲动吧。

该死的沈寒莳,该死的一群士兵,该死的这个铁桶一般的军营。我好想出去透透气啊,没人管束没人盯梢没人跟屁虫一样粘着。

刚刚撩开帘子,马上就有人恭敬地行礼,“皇上,您有什么吩咐?”

吩咐个屁啊,当老娘没看到你眼中的警惕么?

我腹诽着,挤了个没有笑意的笑容,“找你们将军。”

“找将军何事?需要属下替您传话吗?”沈寒莳的副将尽忠职守地继续问着。

我贴上副将的耳边,“上他!”

甩出两个字,我坏笑地盯着副将,一副“有本事你去传话”的表情。

这军中谁不知道沈寒莳的坏脾气,谁敢当面传这个话,不被打死才怪!

副将嘴角抽搐,表情扭曲,脸上肌肉抖动,一副想笑又不敢笑,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

我不失时机地加上一句,“去传话啊,快去,我等着。”

副将哭丧着脸,“皇上,能饶属下一命么,这话不敢传。”

我咧开笑,“那我自己去。”

副将默默地让开了路,再也不敢阻挠。

正当我兴高采烈地迈着步准备走人开溜的时候,耳边传来严肃的嗓音,“你去哪!?”

该死的,还没跑呢就被抓包,有这么倒霉吗?

回首间,俊美的男儿一身寒甲,身后跟着数人,显然正巡视军营呢。

“我……”我涎脸笑着,“找你。”

那双眼中掠过不信,“找我让他们传话就行了。”

“我有啊。”我表情十分无辜,“她们不传,我就只好自己去找你了。”

“不传?”寒眸中闪过冷光,越过我径直停在副将的脸上,“为什么不传?”

副将唯唯诺诺,一脸纠结,“不、不方便传。”

沈寒莳面带寒霜,“军营中有什么不方便传给我的话,说!”

副将还是一脸痛苦,“将、将军……”

“现在说!大声说!”一声喝,副将一个哆嗦。

立正、昂首、挺胸、闭眼、视死如归地表情写在脸上,中气十足的声音穿透云霄,“皇上说要上您,末将通传完毕!”

顿时,所有人的脸上表情都万分古怪,扭曲着。蔡黎低下头,一手捂着嘴,一手狠狠地掐着自己大腿,肩膀如抽风般地抖动。

还是架不住一声笑从嘴巴里挤了出来,在沈寒莳的怒瞪中,她索性张开大嘴,呵呵大笑起来。

有一个带头,全场人都顾不了那么多,一个二个笑出了声,朱锦屏更不给面子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肚子嗷嗷叫,“将军,就是军法处置,也让我笑完好吗?”

她们的将军可管不了这群人,他铁青着脸扯着我这始作俑者拽进了大帐里,随手一抛,我的身体已落入床榻间。

不等我起身,他已欺身而上,居高临下将我困在他撑住的双臂间。

望着那双蕴着深沉怒意的眸子,我浅笑着,手指描摹上他的眼眶,“真漂亮,便是生气也动人。”

他冷哼,“别指望说几句好话我就会原谅你,本想着借采买军备之机带你出去走走,现在没了。”

我双手勾上他的颈项,轻吻在他唇角边,“不去就不去,那你在这陪我一天。”

他生气的时候,双眼含着怒火,眸子闪着点点火气,偏又隐忍憋着跳动的感觉,好迷人。

他努力保持着生气的表情,可脸上已飞起了细细的红晕,压着嗓音,“走不走?”

这家伙,明明都动情了。

我笑着,狠狠地吮上他的唇瓣,坏心地啮上两排齿痕,在他试图反击的瞬间飘身退开,挑衅地冲他挤眼。

“你欠打。”他低吼着,眼见就要扑身上来,我飞快地掠出门外,站在大帐外吃吃笑着。

他冲出门外,手都举在了半空中,对上一双双错愕的目光,又讪讪放下,带着火光的眼扫过众人,“你们都没事做了吗?”

一干人等鸟兽散,飞也似的跑了。

我站在不远处,看着那阳光炙热的少年。我就是喜欢逗怒他,热力四射的他,散发着让人目不转睛的魅力,他是一个适合在阳光下的人,耀眼的让人挪不开视线。

我的欣赏只换来白眼两枚,外加冷哼一声。

我想我一定是贱的难过,不然怎么会对这样的表情情有独钟?

“走啊?难道你真的想光天化日做什么被人议论?”看着他扯盔甲,憋着火的样子,我真是快意极了。

他默默地扯下盔甲,甩手丢进大帐里,脚下快步追上我。

我勾上他的胳膊,被无声地扯开。

我拽上他的袖子,被无言地揪走。

我挠上他的手心,被闷声地挪开。

但是脚步,倒是一直跟着我,半步不离。

军营驻扎在不远处,小城的戒备也格外的森严,城门口往来的人都被盘查的仔细,驻守的士兵远远地看到我们,眼神一愣,刚想迎上来,就被他摆手制止了。

我在一旁打趣开口,“这算是微服私访吗?”

他瞥了眼我,挪了两步,一副彼此不认识的表情,我也不恼,蹭着蹭着又贴了过去。

人多拥挤着,他就象一道独特的风景,绝色而华丽,伫立于人群的一旁。

“哎呀。”一名年轻的男子不知道是踢到了什么,踉跄地扑向我们,双手摇摆着,想要抓住什么依靠。

我想躲,却发现前后左右都是挤着进城的人,外加扁担箩筐菜篓一堆,根本没地容我闪躲,无奈之下只能伸出手,扶住了那团香风,“小心。”

男子攀着我的手臂,一双眸子水汪汪的,颇有些羸弱的可怜,声音也是细细柔柔的,“多谢姑娘。”

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眼,温和地开口,“不必客气。”

“呵。”

明明是冷哼,何必这么矫情地憋一半回去呢,我不用侧脸,也知道这熟悉的语调,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声音来自谁。

偷瞄了眼,他双手背在身后,两眼望天,好像完全不知道我这边发生了什么,但是那下巴,翘的有点高啊。

“姑娘,要不是你只怕我就摔惨了。”那男子眨巴着无辜的眼睛,“真不知如何感谢你才好。”

我还没回话呢,耳边又是一声怪怪的语调,“嗤。”

“姑娘,不知道家住城里何处,他日我好登门拜谢。”男子含羞带怯地,表情也是温文可怜。

我轻轻地将袖子从男子的牵扯里拔了出来,脸上温和不变,“公子不如说说如今住在哪家粉楼,花名什么,寻你比寻我方便多了。”

男子的脸色顿时变的不太好看,身体摇了摇,低垂下脸。

“公子若要从良,还是另寻他人的好,我夫家不准我纳小爷呢。”我抛下男子,径直入城。

那颀长的身影跟在身侧,脸却始终别在一旁,看也不看我。

这气包子的样子,真……好看,我拈起一块饼,“吃糕饼吗?”

“不喜欢粘腻的东西。”脸还是撇向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