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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这小像我想埋在那株桃花树下的,可惜那时他的仇没报,他怎安心入土,这次回去,我可以正大光明为他立碑填冢了。”我露出静静的笑颜,“以夫之名。”

他的目光透过发丝,望着我的手掌,出神。

“你想见你的爱人吗?”

对于我的问话,他一向是很少回答,更多的时候是沉默,但不是不予理睬,更象是琢磨思量。

唯有秉性温柔,细腻的人,才会有这样不急不躁的反应,他的确是个好人家的男子。

这样的人,通常眼光也不该差的,因为他不会冲动,更懂得以心看人。

“会被你爱上的女子,应该是出色的。”

这句话里,他的眸中飘起浅浅的柔媚,清波如水,全身的气息也如水,淡雅的如一抹山雾,纯秀钟灵。

我失笑,“那我若有恢复武功的一日,带你下着山崖,去见她。”

那柔媚化为了悲寞,他轻轻地摇头,手掌悄然地爬上了面颊,袖子也拽了拽,挡住手背的伤痕。

他不愿意这副容颜以对吧?

“若她在意你的容易,就不配你的思念了。你这样是看轻了她,也看轻了自己选人的目光了。”

他又陷入了沉默的思量中,在寂静中,他身上的气息又起了变化,是释然、是舒展,在剥落那些悲怆。

我不擅安慰人,他也不需安慰,以心明心的人,才会这么容易体谅他人。

“你这么好的性格,没人舍得的。”

他的眼眶扭曲着,嘴角也咧了个诡异的弧度,应该是在笑吧,那神采骗不了的。

“为了你的梦,为了我的爱人,我也要早日恢复武功下这悬崖,我也好想见到他们。”我长长吐出一口气,“我不知道你家主人到底安着什么心把我扔在这里,我若不回去他们会担心的,我不想有人牵挂忧思。”

凤衣他这一次只怕又要抽我了,想起那日他的失态,我的心中满是不忍。

还有寒莳,那个倔强又傲娇的男子,如果我再不回去,他会不会又觉得是他害了我。

我不想看他自责,我想看到的是指点江山的凤衣,意气风发的寒莳。

分别才几日,竟像是百年之遥,那两张面容都不知被我在心底翻起了多少次,嬉笑怒骂皆有,以往的点点滴滴细节,都在思念间清晰在脑海,那些我以为自己都遗忘了的小事,却原来如此的明朗,连嘴角的一个小抿,眼角的轻勾,手上的细微动作,都无限地放大了,放慢了。

想一个人的时候,是真的会让人快乐的,即使闭上眼,嘴角也是微笑的甜。

在这寂寞的山巅,唯有思念才能让时间飞快,就让我再想一会,再想一会吧。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目光的寻找中,石桌上放着那盏早已冷了的茶,而他,正一步一步艰难地拖拉着脚步,走进茅草屋。

背影,重又孤清。

走进屋子里,他已经趴在地上铺着被褥了,慢慢的动作,展平着每一寸,仔细而认真。

从我能下地起,睡地上就是我的坚持,他没有跟我过多的争执,顺从了我的决定,但是每一日都会在我进门前,替我铺好被褥。

我的“独活”剑,就斜靠在墙角,若是寻常人收拾,会将剑拿开,待床平整好了再放回去,这样会方便很多。

而他,则是将被角贴着剑,慢慢掖平,半点不触碰我的剑,就像知道那是我最珍视的伙伴,他也要慎重对待一般。

看他单手撑在地上,有些颤巍巍的吃力,我快步走了过去,“我来吧。”

因我的靠近,他的身体猛一瑟缩,如受惊般的闪开,蜷缩回了床榻上。

我好像……又吓到了他。

应该说,他对我的抗拒感,又浓重了。

感受到了他的抵触,我也适当地保持着距离,当黑色降临山头,我很快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

失去了武功我,身体的感知里不如往日,虚弱未复,也睡的更深,但不代表我在听到人体落地的声音后还不会醒来。

那种闷响传到耳内的时候,我几乎马上睁开了眼睛,黑暗中只看到一个人影蜷缩在地上,老虾似的。

身体在有节奏地抽搐,他好像试图努力地舒展身体,但才刚刚伸直一点,又蜷了回去。

这不是摔下床,更象是……发病。因为我听到了浓重的喘息声,野兽一般。

当我正准备爬起声开口的时候,他已经抬起手腕送到了唇边,狠狠地一口咬上,喘息声抖动,少了几分粗重。

他想站起,几度扶着床榻才勉强爬起了身体,摇摇晃晃地才迈出一步,又摔了下去。

他的摔,是完全前扑,没有一点抓扶,甚至在前栽的时候,还整个身体展了出去,这样让他摔的更重,也更远,几乎已到了门边。

他管也没管自己身上的伤,手指扒拉着门,将门拉开一道,几是连滚带爬地翻了出去。

急的仿佛被鬼追。

不、他是在躲我,他不想让我知道他发病,在无法让自己淡定走出去的时候,选择了这样的仓皇而逃。

可这小小的地方,无形的丝线早已经将我们栓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又怎么能抛下难友继续翻身呼呼大睡?

思量之下,还是打开门,找了出去。

地方不大,找一个人不难,更何况明亮的月光下,那脚步拖拽过的痕迹那么明显,就在后屋。

他整个人趴在地上,瘦弱的身体在地上翻滚,雪白的发丝沾满了灰土,披散在地,凌乱的呼吸声里,身体抽搐着。

他的手狠狠地抓着,指甲抠着地面,月光下的地面,显现出一道道红褐色的血痕,看的人心惊胆战。

他拉扯着自己的头发,白色的发,一缕缕地被拽下,老旧的木簪被甩落在地,挣扎着抬起手,将木簪牢牢地攥在掌心里。

抬手、落下,快的没有半点犹豫,那尖尖的簪子刺上胳膊,带出一溜血珠,借着疼痛的力量,他撑起身体,扑到水缸边,一盆冰冷的水从头到脚淋了下去。

我彻底,惊呆了。

☆、自残

自残

从他出手自伤,到这一盆冷水淋头,几乎都是瞬息间的事,太快、也太顺手,似乎演练过无数次一样。

山涧泉水,在这样的夜里,几乎与冰水无异,他的身体这样淋下,和找死有什么差别?

一阵风吹过,他的身体瑟瑟发抖,可他再度舀起一盆水,泼上身体,毫不迟疑。

他的发**地批在两侧,露出了那张丑陋的容颜,扭曲的表情,让本来想要上前的我,又顿住了脚步。

本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神智出了问题了,才让我有些急切,可此刻我看到那双瞳,觉得自己猜错了。

冰冷、压抑、仇恨、痛苦、哀伤,一个人的眼中怎么能同时出现这么多复杂的情绪,在所有的情绪背后,还有一份难以磨灭的温柔。

这绝不是神智失常的人会拥有的。

我的却步因为我察觉到,这是他真正情绪的释放,是他不愿为人知的一面,每个人都有过去,经历的越多,眼里的东西也就越多。

我此刻若出去,就等于告诉他,我看到了他的真实,于他而言等同看到了**裸的他一样。

我也有过这样的时候,若不是自己手脚不能动,都不知道做出多少次自残的疯狂举动了,不能伤人,唯有伤己。

他脸上被疤痕层层覆盖的肌肉跳动着,抽动着,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倚着水缸边滑坐在地,刚才被冷水冲击下平稳的呼吸又凌乱了起来。从轻到重、由浅而浓,一下下象拉封箱一样。

他的唇,死死咬着自己的手背,唇角沁出血丝,顺着手腕淌下,红色的血凝在唇边,加上他狰狞的表情,更加鬼魅。

我不知道他有多痛苦,我只看到他的牙咬的好紧好紧,生生要将自己的皮肉撕扯下来一样。

一口、又一口。

“嘶!”他拉扯着自己的衣衫,破旧的棉布禁不住他的力量,生生从中间分开,露出纤细瘦弱的胸膛。

想不到那层层叠叠黑褐色的疤痕面容下,是一付如此白皙细腻的身躯,只是这白皙上,不仅有着斑斑点点和脸上一样突起的疤,还有着道道细长的伤痕。

锐器伤过的痕迹,而且那痕迹有早已变成肤色的、有褐色的、还有新嫩的粉色,甚至还有刚刚愈合的痂,血痕都没消。

一个人身上怎么可能有会有这么多伤疤,还是这么多不同时段的。

不等我想出答案,他的手已经高高挥了起来,簪子落在肩头,拉至胸口,狠的不带半分犹豫,如同他咬自己时一样。

血,刹那涌出,混合了身上的水,整个身体看上去都象抹了粉色的胭脂般,绝艳。血水笼着他的肌肤,冰冷的气温下,身体上拢着薄薄的烟气,玄诡之感顿生。

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伤,眼中爆发出浓烈的厌恶和愤恨,手扬起、落下,一道比刚才更长更深的伤口,出现在白皙的肌肤上,平添了一抹凌虐的凄艳。

衣衫吸饱了水,顺着纤细的肩头滑了下去,沉重的落势下,松散的裤腰也彻底被带了下去,一具水汽朦胧的身躯,突然间展示在我的眼前。

一滴血,顺着胸膛缓缓落下,慢慢爬过腰身,在肚脐处顿着,又渐渐向下,每过一分,就留下一抹红。

月光打在那满是伤痕的身躯、哆嗦的肌肤、滴落的血珠、飞扬的白发上,美的让人窒息。

从来不知道我的骨子里还有这样的暴虐,看到血与伤,勃发的是快感。

或许,是这身体太美吧。

轻易地让人忽略他身上那些斑驳的痕迹,那些突起的黑褐色疤痕,都在这柔软的月光中,化成了流动的水。

我看到,他紧紧夹着的双腿中,似乎有什么不对……再想看仔细,他的手又一次落下,这一次我看到他眼中的冷酷,残忍,恨意,对着自己双腿间。

那恨,已近疯狂。

身为一名武者,再没有武功,对于招式落处还是能判断出来的,他这一次出手,力量与动作都比前几次要狠的多,自然也更容易猜到。

我去!

他、他疯了吧。

这一次,我想也不想地冲了出去,手腕用力地抓向他的脉腕,“你疯了啊!”

我见过自杀的,见过自残的,还特么没见过……自宫的!

还当着我的面,自宫的如此决绝,我身为一个女人,一个阁主,一个再残废都能收容在“百草堂”的人,怎么能让他出手?

当我抓上他手的一瞬间,本以为他的伤,他的废,即便没有武功我也能轻易夺下他手中的簪子,没想到触手刹那,他手腕间疯狂的力量,只让我短暂地止住了下落的态势,却能没夺下。

他也是一怔,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出现,眼中写满了惊诧,可那惊诧过后,是更加疯狂的力量。

我的出现,让他更激动了。

一只手挥不开我,他索性双手握住,全身的力道都试图在甩开我,双目通红,形如鬼魅。

“松手!”我低吼着,死也不撒手。

今天要让一个男人从我手里夺走了东西,我还混屁个江湖!

簪子带着落势,划破我的衣衫,我怀里的东西稀里哗啦撒了一地,有药瓶,有药丸,有银子,还有……木槿的小像。

现在的我也顾不得那些了,手指捏上他脉门出的穴道,他的手顿时软垂了下去,总算把那枚簪子给抢到了手。

我倒退了几步,犹自喘着粗气,手中的簪子丢得远远的。而他,目光扫过我,也扫过地上因他而凌乱的一摊,露出了一抹笑。

扭曲的面容下,我已能轻易读懂他的表情,那笑凄婉的让人心碎,下一刻,他的目光望向了崖边。

妈的,小子还没放弃!

想法一到,我的身体就动了,他跃起,我也同样跃起,在他跳向崖下的瞬息间,抱住了他。

脚,就在悬崖边,半个脚掌已踏了出去,他在我怀里扭着,挣扎着,不顾一切地想要扑向悬崖下。

“你再动,就是带着我一起死了。”我急急地喝止他。

本以为我说什么都不可能制止一个决心必死的人,没料到这句话后,他却有了片刻的犹豫,趁着他失神,我抱着他摔落在地。

两个人滚做一团,他的身体贴上我的肌肤,烫的吓人。

“你发烧了?”我抬起惊奇的眼,手摸向他的脉门,他扭着手,躲着洪水猛兽般,将手死死地背到身后。

他不愿意被我触碰!

想到这一点,我有些不敢伸手了,而他又死背着胳膊,下场就是,他在我怀里,双手躲在身后,反而让身体贴我更近,我双手摊平,不敢碰不能伸,被他骑在肚子上。

于是,白皙的胸膛,纤细的腰身,小巧的肚脐,还有……就在我的目光里一览无遗了。

没错,我都看的清楚了,他的冷水、他的愤怒、他那自宫的冲动,都是因为这个吧。

一滴血,挂在伤口的边缘,颤颤巍巍地……落下,滴在我的手中。

这一滴血,打破了所有的僵局,我的手抚上他的腰身,如丝如玉的触感入掌,他的眼中浮起复杂的神色。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你的病,但这原本就是人伦常事,不值得愧疚,更不值得去死。”我的手贴着他的小腹,平静地望着他开口。

掌心下的肌肤没有任何抵抗,他直勾勾地盯着我,然后轻轻闭上了眼睛。

眼角,一滴泪。

他俯下身体,将脸埋上我的肩头。

或许,这样能让他不必面对我,不必有背叛爱人的愧疚吧。

他身上的伤太多,创痕也太多,胸前原本守宫砂的位置更是密布着各种痕迹,大概是他对那东西的痛恨太深,我想要看,也看不出什么了。

他的呼吸喷洒在我的颈项,炙热。

他身体紧紧绷着,是对不熟悉感觉的无助。

“你把我当治病的药就好了。”我仰望着头顶的星空,平静的声音下,是无数个朝天飞去的白眼,“要是实在不行,你就想想明天吃什么好了。”

如此美丽的星空,安静的地方,两个依偎躺着的人。

而我,保持着面瘫的脸,正在挑逗一个身材绝顶的男人,脑海里爬过的却是——土豆还是南瓜?红薯还是山药?大白菜清炒还是炖腊肉?都吃腻了啊,记得好像看到有面粉的,不如明天包包子吧。

这简直、简直不合理嘛。

温热而细腻的触感让我不由地想到,“真像蒸熟的小土豆。”

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顺口说出来的。

然后……

一只手捏上了我的腰,掐住,旋转。

天哪,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只是顺口,满脸僵硬的我,好半天憋出一句,“我不是故意说出来的。”

那旋转的力量,又大了。

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