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妒蓝颜,如此完美的人,老天不妒他妒谁?

还有些不信般,我的手抹过他的胸口,的的确确没有任何水迹,倒是那滑嫩的触感,仿佛能挤出水一般。

玉像,没有他的温暖。

水晶,没有他的柔软。

冰霜,没有他的活力。

但是他的肌肤,却有着它们的清透莹润,流转夺目的光华,我见过**的身子,可要么形势不对,要么场合不同,总没有这般近的距离欣赏,更遑论刚刚出浴的他。

我的眼前,就像是看到一个刚刚出锅的鲜嫩拨壳鸡蛋,忍不住就想一口吞了。

但是很快,我的惊艳就被理智战胜,我可没忘记,眼前这个嫩鸡蛋,是个让我想一手掐死的病秧子。

如果我再看下去,不用掐,他只怕也冷病了。

丢下布巾,拿起干净的衣衫罩上他的身体,直到确定裹严实了,这才慢慢替他梳弄起他的发。

他就像是被水泡软了一样,靠在**边,“你不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吗?”

那声音里,不再是懒散逗弄,多了几分冷静从容,这是认真的**。

对于他的话,我竟然无从反驳了,所有憋在心头乍起的火,也不知道怎么发泄了。

“有些事认真对待,反而不及流言厉害,人们只会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故事,我只是给了个故事,选择相信谁,依然是他们的事。对和错不在地位,只看谁失了民心。”

“舌灿莲花的小人。”我冲他吐出一句,“你觉得我指责的是你的流言满天飞吗?”

**的做法没有错,流言远胜过任何解释和证明,**这一步走的太精妙,不费一兵一卒,就让“泽兰”朝野上下军心动荡,民心已失。

没有人愿意战争,无论是士兵或者百姓,胜者又如何,用百姓的惶惶换取自己的流芳百世,普通人家分享不到帝王的荣耀,却要用妻离子散成为垫脚石。

我想现在“泽兰”国内,也必定是怨声载道的。

当心头怀疑的种子种下,无论如何也难以拔除了,才会有如今难以遏制的野火燎原之势,所以……**根本不必有那道圣旨,更讨厌的是,他居然不告诉我!!!

我这个要娶夫的人,还要从别人口得知我的婚事。

“你到底气的是我隐瞒不告诉你?还是因为隐瞒不告诉你,让你无法对你的爱人交代?”他那一抹坏笑,更让我想抽他了。

“你故意的。”我戳穿他的心事。

“我没有。”他越发无辜了,团在**上枕着我的腿,“‘紫苑’帝王的诏,才会让人更信这流言,坐实了你的身份,他日开战才更名正言顺不是?”

我的手慢慢探出,带着满满的威胁,带着他的目光伸向他的腰,“还有吗?”

他不由自主地缩了下,“你答应过我这天下是为我而夺的,我自要为你扫平一切障碍。”

又给老娘装!?

手,突然抓上他的腰,狠狠地捏了捏。

他的口爆发出巨大的笑声,整个身体缩成一个虾米,在**榻上翻滚着,双手挣扎地抓着我的手腕,想要抵挡我的力量。

我拨开他无力的手,继续在那细腰处揉捏着,看他在我的膝上滚来滚去,笑的可怜又凄厉。

“说不说?”

他发丝凌乱,呼吸急促,眼角都笑出了泪水,哀哀地求饶。

想起这个家伙的斑斑劣迹,我决定漠视他所有的示弱,手上继续快挠着他的腰侧,一时间惨叫连连,笑声不断。

我冷眼看着他,听到他断断续续的哀求,“我……我认错……放……放手……”

不理,继续捏、揉。

**泥鳅般的扭动,腰身弹起、落下,喘息更急了,“饶……饶了我……”

“算计我要付出代价的,你早就知道,却偏偏要挑战我的底线。”我噙着古怪的笑容,手掌捏着他的细腰,“既然要做我的夫君,就该学学怎么伺候妻主,只有我说不,没有你说不。”

“呜呜……”他发出泣鸣,“我……说……我说……”

我这才停下手上的动作,想想觉得不过瘾,又捏了下。

他哼哼着蜷成一团,整张脸埋在我的小腹间,双手死死抱着我的胳膊,长发散落枕畔**榻,从**沿上铺开,绽放如花。

他投降的快,我还有点舍不得呢,那紧致的触感,难搞的家伙任人宰割的哀求模样,我都没有享受够呢。

毕竟这样的机会,不是经常能遇到的。

尤其那触感,真是让人血脉贲张,这么快就要停手,好不甘心啊。

“说吧。”

那可怜与瑟缩的姿态太容易让人产生内疚感和同情心,如果不是对他知之甚深,我也会不忍,但是越了解他,就越想揍他,因为这家伙欠揍。

“前面说的都是理由,如果还要说有什么,就是……”他偷偷看我一眼,身体又缩了下,“我觉得抢在他们之前弄个人尽皆知的名分,你那群男人一定气炸了肺,想起来就很好玩。”

说完,他屁股小小地往里面挪了挪,生怕我出手再挠他一样。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作势扬起手。

“我也不知道啊,一切都是在进沙漠前部署好的。”他快地滚到**脚,抓起被子挡在身前,忽闪着长长的睫毛,“我猜到雅会很快动手,而最好的目标,就是软弱可欺又是邻国的‘云苓’,所以早拟好了圣旨,交代一旦‘云苓’被侵占就立即昭告天下。”

我目光紧盯着他的脸,“你和青篱私下有约定?”

他老实地点头,“‘云苓’一旦被灭,其他几国必然会警惕,在这个时候‘白蔻’与‘紫苑’联手,一南一北,无论‘泽兰’出兵哪国,对方都可以牵制,让‘泽兰’疲于应付,而其他国家也势必加入,现在欠缺的是一个能够主导大局的人。”

“所以,你放出我的身份消息,就是为了让我名正言顺,更让我主导一切,你急急地宣布与我的婚事,说来说去……”我的手再度抓上他的腰,“你都是在为自己盘算。我赢了,就是名正言顺的天下之主,而我的正牌夫君,自然也同样掌控万里江山,所以你根本就是故意抢这个名头!”

他扬起头,笑的跟狐狸似的,“你答应过我的,自然是要享受下,反正不过一年半载我就要死了,霸占不了多久这个位置的。”

谈笑生死,快意恩仇,这样的男儿,不经意地展示他豪迈的胸襟。

窗外传来几下轻击,低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主上!”

**容颜一整,轻轻坐了起来,随手将纱帐放下,我心领神会,“我出去。”

**没有留我,我也没有想要窥探他势力的意思,大约这就是我与他之间的隔阂,心领神会彼此间的距离。

他与我,不过是合作的关系,他给我我要的,我给他他要的。

利益,主宰一切。

☆、逗弄独活

逗弄独活

若能有最纯真的感情,彼此付出,那是天下再幸福不过的事了。可感情若掺杂了利益或者其他,就不再单纯。尤其彼此都不是感情至上的人。

**是这样的人,青篱也是这样的人。

**野心至上,青篱责任至上,情爱对他们本就不是最为重要的,所以我即便会为**一刹那的动心,也不会更深了。纵然青篱要离开,我也不会挽留。

我又何尝不是这样的人,但我幸运在,有木槿和寒莳全然的付出,不在意我能否给予全部。

并非我眼容不得男人心放着其他事物,我只是不喜欢将这些东西与爱情挂钩。

就像沈寒莳,我不介意他抛头露面征战天下,因为他如烈火般的性格,注定不应该被困守家,但是他对我的爱,是毫无保留的。

我也不介意木槿追求自己开叙情馆的想法,去成就他的才能。无论他做的多大,赚了多少,他都是我的男人,他将唯一的情给了我。

但是**不同,我或许是他心特别的女人,我或许是令他动过心的女人,但是这种特别这种动心,绝不足以改变他的野心。

嫁给我,只是一种手段,一种让他达到目的的手段。

所以,表面上的玩笑,打闹,逗弄,也就仅止于表面,一旦涉及了对方的利益,大家都会选择回避。

当我走出门时,立即就感受到了两道视线。

转头,对上独活的目光。他坐在桌边,面前放着两碗面,眼神越过那面碗,一直盯着门,当看到我出现后,才抽回了眼神,重新替我将筷子摆上。

面还有大半碗,看来我离开之后,他就再没动过筷子,这么长时间下来,面汤早已吸干,鼓胀凉透成面糊了。

他是一直在等我吗?我不出来,他都不肯动筷子。

“别吃了。”我按着他的手,“都胀了。”

对独活,似乎我不用任何坚持,他都会无条件地顺从我的意见。

我说不,他就马上放下筷子。

不过看那碗里的容量,他似乎也没吃上几口。

想来也可怜,他为我而成人,我却连人间美食都没让他吃上过,最初的逃亡,之后的流浪,再到沙漠的苦寒。

“其实,上次街头你也带我见识过的。”他一开口,就知道我心里的想法。

何止见识,他几乎把人家摊子上能拿的都拿了,还有人自动送美食给他,那番壮观的场景,我可没忘。

不过那终究都是别人给他的,不是我给的。

“那你想不想吃我做的饭?”我望着他。

独活脸上闪过一抹惊讶,随后用力地点了点头,冷硬的表情上有着喜悦,“想。”

“想吃什么?”

他偏着脸想了想,“烤野鸟,或者炖山鸡汤,还有……炒豆角、煎鱼、莲藕汤。”

他每报一样,我的心里就沉一分,几个简简单单的菜式,最后在我心里成了几块巨石,压的人沉甸甸的。

他说的烤野鸟,是我与沈寒莳被困山洞时无奈地做的。

他说的山鸡汤,则是为了青篱在小竹林做的。

而炒豆角、煎鱼、莲藕汤,是我当初与容成凤衣泛舟流时,为讨好他而做的几个简单菜,这些独活都一一记在心里,还能如此清楚地说出来。

我明白,他真正希望的,是想要与寒莳与青篱,乃至当年凤衣一样的地位,可他却又不想我为了责任而承诺,所以在绿洲时才了那句话。

但是心里,他多多少少是艳羡他们的。

“不用。”我摆着手,“看看有什么,你看上什么,我就为你做什么。”

“真的?”他低沉沙哑的嗓音没有太大的变化,一如既往的冷静,但是我能听出他口气的意外。

“只是……”我环顾四周,“这里简陋,估计也不会有太好的食物,我只能尽力而为。”

“你做的,什么都好。”

我丢下银子给小二,屁颠颠地带着独活去了厨房。

果然不出所料,厨房四面漆黑,是常年烟火熏烤过的痕迹,灶台上也满是油烟的污渍,摸在手里都是黏黏的粘手。

角落里丢着几个土豆番薯,篮筐里放着几个腌制的松花蛋,最值钱的也就是一块瘦肉了,难怪刚才小二不肯收我的银两,只说我随便吃就好。

“似乎没什么可挑选的余地了。”我朝他苦笑。

他倒是一脸好奇,盯着我剥开的松花蛋,“这蛋坏了。”

“没有。”我将去了壳的蛋丢进碗里,刨出几个看上去还不坏的土豆番薯丢进他的手里,“快去洗。”

他拿着土豆番薯冲洗着,时不时扭头看我,对我手上的松花蛋好奇极了。

当我拿起菜刀将松花蛋切开的时候,他看着流淌出来的蛋液,嘴角抽动了下。

我坏心地用筷子挑起蛋心,送到他的嘴边,“尝尝。”

一缕风刮过我的面前,扬起了我额前的碎发,凉凉的风扫过鼻尖,而原本那个高大俊朗的人,瞬间从我面前消失,手举着土豆滴答着水,挡在嘴边的位置,一只脚踩在门外,一只脚踏在门里,警惕地望着我,“那是鸡屎!”

呃……我看着筷子上,黄黄绿绿的般透明蛋黄,确实很像鸡屎。

“不是鸡屎。”我又好气又好笑,“尝尝。”

一向对我唯命是从的独活,这一次非常迟疑的看着我筷子上的蛋黄,犹犹豫豫地开口,“能不吃吗?”

看他一开口,我的筷子飞快地送了过去,那坨“鸡屎”就在他的震惊,被我成功丢进了他的嘴巴里。

某人呆若木鸡,愣愣地站在那里,连我从他手拿过土豆和番薯也没有半点反应。

我把土豆番薯丢进灶台下的柴灰煨着,又将肉剁碎成泥铺平在汤碗,将那颗切好的松花蛋也放了进去,放入锅炖上。

再回头看那只木鸡,我背着双手转到他的面前,“鸡屎味道如何?”

硬邦邦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最先是不爽,然后是嫌弃,最后是委屈,看着我的眼神有一丝指责,“还是像鸡屎。”

“你吃过鸡屎吗?”我逗弄着他。

他不吭声,闷闷地憋着气。

我看着他的表情变化,心头也在变化着。

我心的独活,是个没有感情没有喜好没有更多挑剔的人,或许是因为我骨子里还是把他当做剑灵,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看到现在的他,才发现眼前的独活,是一个会挑食,会有小气性,会表达不满的男人。

他性格真实的一面,在渐渐地被我看到。

“哪有这么可怕。”他一直那个表情,让我都忍不住想笑了。

手指撑上他的嘴角,顶出弯弯的弧度,“好了,笑一个吧。”

他的手猛地握上我的手掌,用力一带,我的人朝前跌去,栽进了他的怀,而他的唇,狠狠地贴了上来。

咦,除了暖暖的舌,那滑溜溜的一坨是什么?

我瞪大了眼睛,盯着那近在咫尺的放大脸。

他不是吧,一个蛋黄含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报复我刚才的行为?

很快地松开我,后退两步,那俊美的脸上露出了邪气的笑容,还有着几分快意,舔了舔唇角。

**说过,独活被我以血饲养,又心意相通这么久,骨子里多多少少有我的性格,看来我果然是低估了他,一个敢算计**的男人,定然不会是木讷呆滞的货。

我垂下脸,坏坏地笑了。

今天的帐我记住了,下次可没这么便宜了。

土豆番薯已经在柴火的煨烤下散发出香气,**着我的饥肠辘辘,我扒拉出两个番薯,一个丢给独活,一个拿在手撕着皮。

黑色的焦皮被撕开,露出黄澄澄的内里,整个屋子里都飘散着香甜的味道,我吹了吹热气,正待一口咬下,冷不防旁边伸来一张嘴,快地咬掉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