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的怒意倒是没那么深了,软软地靠了过来,嘴唇贴上我的耳边,“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借着这个机会,报复我欺负你的男人。”

我笑了笑,“他,需要我帮忙吗?报复也没错……”

这个任性妄为的公子,是该好好的教训了,没事就挑祸,惹得我在水泡了快一个时辰,让他多喝几碗鼻涕也不过是胀胀他,好处还是有的。

“那倒是。”**的眼角水汪汪地撇过独活,“我倒看轻了他,本以为是个不谙世事的懵懂货,却不料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

我悄悄地看了一眼独活,他还是那一本正经的姿态坐在那,端着碗等着我的吩咐。

别说**,我何尝不是这么想的?

“想想也是,你那剑都一千年了,他可是个千年的精怪,什么没见过?”**贴在我的耳边笑的腻歪,“你的血养成,果然骨子里也都是你的性格,最初我也是这么看低了你,才被你一次占上风就抢走了天族族长的位置。”

独活像我?

“沉默装傻,受制于人,顺从听话之下让人失去戒心。”**慢悠悠地道着,“然后算计着自己得益。”

这么想来,似乎、似乎是有那么一点象。

我幽幽地笑了,而此刻独活的嘴角边,也扬起了那么一抹我能读懂的笑意。

“这样也好,玩起来才痛快,欺负人我也没快感。”**打了个饱嗝,又是一声冷哼。

果然,人只有好战的时候,才格外的精神,我发现**的眼睛都特别亮,亮的夺目。

若做对手能让你拼命活着,我愿一世与你为敌。

脑海,飘过这样的话语。

但是很快,他就恢复了一贯的懒散,像吃饱了摊开晒肚皮的猫,赖在我的腿上,“我肚子胀,帮我揉揉。”

想起那四大碗鼻涕,我报复也报复完了,伸手挠了挠他的肚皮。

平坦坦的,也不知道那四大碗东西进了哪个角落,他发出舒服的喟叹,在我的膝间蜷缩,发出吃吃的笑声。

“我还是冷,能抱着你吗?”他哼哼唧唧的说着。

我点头,答应了。

这“薄炎云”对他究竟有没有效果我也存疑,他这身体我更是不放心,早已习惯放在手边眼边最容易触及的地方,被他当取暖炉也在这几日自觉养成。

可他的手刚刚环上我的腰,冷不防一道力量把我扯了出来。我望天无语,这样的事情这几日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冷是吗?抱我吧,我更暖些。”开口的,是冷硬着脸的独活。

我一愣,**也是一愣。

不过很快**就做出了反应,我听到了一声娇笑,清脆如银铃,娇媚俏丽的快乐笑声,我记忆里熟悉的,属于七叶的笑声。

“好呀。”**不仅不推辞,反而投怀送抱,整个人热情地扑了上去,如一条蛇般缠绕上独活的身体,脸上满是媚色,眉眼间风情万种。

不是男人俊美的风情,而是女人娇滴滴的风情,具体地说是**。他在独活怀里扭动着,“其实我早就想说了,在沙漠这些日子,我可想死那些心肝了。你愿意给我抱,求之不得。”

那手,更是贴着独活的胸口,轻柔柔地抚过,指尖一寸寸地挪在胸线上,渐渐向下。

我又呆了,而这一次陪我呆的人,是独活。

我见过七叶的娇柔,却没有见过**以男人的身份展示这种娇柔,这一瞬间我脑海奔腾着一个念头。

他是断袖吧,他是断袖吧,他是断袖吧?

如果不是,那只能说他吃豆腐的手腕太专业,他占便宜的姿势太敬业,他那**的手法太职业,简直是做了十几年菊花生意的老公子。

独活的脸——绿了。

有生之年,我都没想过会看到独活这样的表情,就像、就像刚才**吞了四碗鼻涕一模一样。

我的脸,大概也是绿的吧?

**的手,狠狠地在独活**上捏了捏,揉了揉。

下一刻,我就看到一道人影凌空飞向我,下意识地张开臂弯,人影落入怀抱,正是某人**面满的笑容。

绯色衣衫风也似地刮向湖水边,不多时耳边就听到了诡异的声音,“呕……”

**娇腻腻地笑着,傲气地撇了下唇,“我刚才喝了四碗鼻涕都没吐,他吐什么?”

这,**上的刺激和精神上的刺激,能相提并论吗?

他看着自己的手心,啧啧道,“手感真不错,弹性真好,比我那群男人都好。”

我冷眼看着他,然后默默地、默默地、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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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真的不好意思,今天客栈的电线杆下午2点的时候被人撞断了,我更不了。加上又来了很多客人要安置和解释,我也没办法找吧,一直到晚上才搞定,我跑到几公里以外的地方找到吧更,所以今天更很晚,大家见谅,明天赶飞机,我争取用定时发吧。

☆、出沙漠,公子谋

出沙漠,公子谋

在预备的食物达到了我的预期之后,我带着他们离开沙漠,踏上了归程。

漫漫黄沙,炙烤烧着脚底,滚滚热浪,迎面扑打着身体。

我与独活,尚有内功调剂,唯一让我担心的,是**。

但是出我意料之外的是,**既没有挑食,也没有抱怨,他只是安静地伏在我的肩头,无论是热还是凉,一副甘之如饴的平静。

独活是死也不肯碰他了,于是背负**的任务就由我义无反顾地承担了,我非常怀疑他故意挑逗独活的行为,根本就是为了能彻底赖在我的背上。

关于这点,**的回应,只是一声轻柔的笑,外加水光冽冽的一个眼神。

除了摇头叹息,我还能做什么?

**不做赔本买卖,做什么事都要利益最大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既报复了人,又顺道捞了好处。

日升日落,黄沙漫漫,每行进一日都极艰难,每支撑一日都是勉强,但我的心里是兴奋的,因为我知道,每一次的日头升起,都代表着我离走出这片荒漠越近。

但是**的反应却与我截然相反,我能感受到自己内心的雀跃,也能感受到他日渐的沉默,每当我回首看着肩头上的他是否沉睡时,看到的都是一双深沉的眸光。

出了沙漠,再入尘世,也就重入了纷扰硝烟之,那些绿洲的天真与纯净,都要抛之脑后,**的满腹算计与谋划,又何尝不是我的?

当终于看到人烟小镇的时候,我回首那片黄沙,看风吹起一幕幕的尘雾,所有一切都随着沙尘,被淹没。

小镇艰苦,客栈更是简陋,勉勉强强算是找到一间可以栖身的房间。

“我要沐浴!”**进客栈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吩咐着热水浴桶。

而我,则在苦笑与独活在厅堂等待着饭食,吃了十几天的鱼干,我想我几年内都不会再想看到鱼虾蟹这类东西了。

热情腾腾的面条,几个糖心蛋已是最奢侈的东西了,我将碗内的蛋分到独活的碗,他看了看,又分了回来。

小二端出热粥,而我盛出一碗,为**凉着,换来小二的一声赞意,“你们夫妻感情真好。”

我笑笑,没有解释。

世间不是唯有爱情才会体贴与照顾,但是除却亲情之外,能让人全然付出,是否就真的没有掺杂爱恋的因素?

我也回答不上来,有些事就让它模糊着,不要刻意深想了。

“能平静的生活,就是最好。”我含笑回答着。

“那倒是。”整个客栈行脚客三三两两,生意也清淡,偶遇的人敞开胸怀聊着天,我的话被身边衣着朴素的人接了过去,深深的长叹,满面愁容。“也不知道我们还有几日平静的生活呢。”

我啜了口面汤,又拨了些面条进独活的碗,“这里边远,想要荣华富贵不易,要平静却不难。”

“不难吗?”那女子看着门外的车,车上载着几箱货物,看来是个靠行走贩卖讨生活的人,“我才从‘云苓’回来,那边已是百姓流离,硝烟四起,到处都是逃难的难民,只怕要不了几日,这战火就要烧到我们这来了。”

“云苓”?与“泽兰”东边国界相邻的那个小小国家,一直力求宁静的皇家,也从不得罪任何国家,怎么会……

“是‘泽兰’吗?”我轻轻地问出心的猜测。

那女子脸上的愁色更浓,“‘泽兰’太强大了,出兵一个月,‘云苓’就被彻底扫平,根本没有丝毫招架之力。我一路看着哀鸿遍野,胆战心惊地才逃了回来,可是回来又如何,我们‘紫苑’也不过与‘云苓’一般,他日若‘泽兰’铁骑杀来,只怕不消一个月,‘紫苑’也危矣。”

说到沉痛处连连叹息,她捏在手的馒头,怎么也吃不下去了。

果然,从假扮七叶深入雅的老巢起,我就与外界断了联系,回到‘紫苑’皇宫后,**从未对我提及国家之事,再算上深入沙漠,我已是近两个月不知外界事了,即便猜测到了雅的心事,当真相展露在眼前,还是震动心神。

从我当年吞并“天冬”起,六国间的平衡已经被打破,我治理下了一个盛世“泽兰”,却也带给了六国一个巨大的隐患。

雅灭了“云苓”,加上原本属于她的“落葵”,现在她的势力已没有哪个国家能单独抗衡了。

“我们的皇那么年轻,又是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国家。”女子不住地摇头。

不知道此刻正在楼上快乐沐浴的**,听到他的子民正在为他忧愁着国家大事,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你从‘云苓’来,难怪你不知道。”一片寂静,突然有个声音从角落响了起来,“我可是从京师听到了新的消息。”

一句话,让所有愁云惨淡的雾气消散了几分,“我听说吾皇已下诏,与‘白蔻’结盟。”

看那女子,一身江湖打扮,估计是什么独行侠之类的,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剥着手的花生。

“怎么可能,‘白蔻’不是‘泽兰’的盟国吗?他们肯定是联手踩平我们,再瓜分天下。”她的话引得所有人纷纷开口,就连我也竖起了耳朵。

以**和青篱的聪明,联手是必然之势,我没想到的是居然这么快,**人与我在大漠,居然还能操控外界局势?

“谁说的,‘白蔻’早已经与‘泽兰’断了盟国之约,至于原因……”那侠士神秘兮兮地开口,“你们听到一个传说吗?”

“什么传说?”

那侠士满面得意,“据说现在的‘泽兰’根本不是真正的帝王。”

“怎么可能!?”

“胡说八道!!”

“荒谬。”

一连串的声音响起,全是嗤之以鼻的神情。

“两个月前,‘泽兰’京师发生一件大事,就是一个**冒充帝王想要谋夺帝位,却被真正的帝王识破计谋,还拉着游街示众,最后秘密处决的事,你们听说过吧?”

有人思量,有人沉默,也有人慢慢地点了下头。

那侠士呵呵一笑,“江湖都在说,其实那所谓的冒牌货,才是真正的帝王,而那**却是现在‘泽兰’的帝王。”

“不可能吧?”几人纷纷表示疑问。

“怎么不可能?”那侠士将花生高高抛弃,以嘴潇洒地接了,“成王败寇,谁算计了谁,赢的是帝王,输的是反贼,到底哪个是真,我们如何分辨的清楚?”

“那你又怎么认定如今这个是假的,说不定那事是真的呢。”货娘不服气地反驳着。

“我们是分不出真假,但是她的男人能分出来啊。”侠士一撇嘴,“‘泽兰’沈家一世英名,只为忠君护主,家无女儿,男子上战场,沈寒莳的战名谁不知道?他滞留‘白蔻’不归,到底是他协助**夺位,还是知道皇家生变,保留实力报仇?他身边伺候的人,据说有伺候了帝皇二十年的老伺人。那老伺人可是在那事发生后,从宫逃到沈将军身边去的。还有‘白蔻’,若那帝王是真的,‘白蔻’怎么会突然断盟约?再看咱们皇上,可是由‘泽兰’帝王保护才能坐上帝王宝座的,于情于理也应该襄助于‘泽兰’,可咱们皇上不仅没有帮助‘泽兰’争夺天下,反而与‘白蔻’联盟,这不能说明很多事吗?”

那侠士一口气说了很多,拿起茶盏咕嘟嘟大饮了一口,“乡野江湖都传遍了,你们还不信吗?”

“这……”那货娘瞠目结舌,“太匪夷所思了。”

是啊,太匪夷所思了,连我这个当事人,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流言传出。

这些话有真有假,但是连起来,好像真的一点破绽都没有。雅啊雅,你我之间相同的容貌,带给你了好处,也同样是一把双刃剑,能助亦能伤。

我相信,这些流言的始作俑者定然是**和青篱,如果堂堂正正地以国之名义去指责雅,他们无法证明我的身份。但坊间流言不需要证据,还更容易动摇人心。

雅一定想不到,她当初为了侮辱我所作出的游街示众,却给了人大做章的把柄,我想此刻的她,必是气炸了肺。

百年前,名正言顺的她被我夺了族长之位,自己反而成了丧家犬,血统与地位是她一向看的,才有了侮辱我身份的举动,可惜百年之后,她又一次被人质疑了身份与地位。

攻心之术,伤口撒盐,我笃定出自**之手了。

“还不信?我再给你们说一件事。”那侠士得意地笑着,“吾皇前几日下诏,嫁于一名女子,甚至连治国之权都交予了那女子,这女人叫——煌吟。”

我刚挑起一筷面条,被这两个字一震,筷子上的面条落回汤碗里,溅了我一脸的面汤,我也无暇去擦,看着那侠士一张一阖的嘴,“咱们都知道,‘泽兰’帝王名唤端木煌吟,吾皇之妻没有道姓,却指了名。我们能不信流言,可不能不信吾皇啊,皇上可是最英明的,这纸诏印证了什么?只怕要不了十余日,天下就无人不晓了。”

我没有再听下去,而是丢下筷子,快步走向房门口,一脚踹开房门,“**,你给老娘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婚礼约定

婚礼约定

房间里,水雾升腾,让那浴桶里的人也变得氤氲了起来,他半趴在捅沿,一只手松松揽着发,眯着的眼睛也如这发般,沾染着无数水露,“怎么,来帮我洗发吗?”

“你说呢?”我冷哼着,站到他的面前。

他舒适地靠着,武器挡不住我的视线,清澈的水波下,他的身躯一览无余。

精雕细刻如水晶,无一不是完美,在水波更显鲜活,细窄的腰身修长的腿,正是我的心头好。

他懒懒地动了下,发出舒坦的轻吟,大咧咧地展露着他的美,由我观赏。

“发洗完了,我也没力气了,不如你……”他极尽**的姿态下,妖娆地开口,“帮我洗洗身上吧。”

他身上有着与生俱来的妖气,或许这也是他能成功假扮女人的原因。

妖到极致,就是仙。

“你不会不知道我要问什么。”我的手探入水,捏上他的腰身,语带威胁,“老实交代。”

这破客栈四面漏风,根本不存在什么隔音,乡野之人聊天也不会有所顾忌,大声嚷嚷之下,我不信他没听见。

**怕痒,被我一捏腰身,顿时咯咯地笑了起来,身体在水扭动着。

纤细的腰身,滑腻的肌肤,他就像一尾鱼儿,激荡起一波又一波的水花,湿了我衣衫我的脸。

笑声带着喘息,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细细地哼吟着。

知他身体情况,也不敢太过,我只能缩回手。

而他的脸上,不知是被我闹的,还是被水汽熏蒸的,泛起了淡淡的红晕,朝着我无力地伸出臂膀。

我无奈地看他,伸手将他拉了起来,一手快地扯过布巾,想要盖上他的身体。

就在我展开布巾的时候,我的眼睛看到了令人惊奇的一幕。

那些水珠顺着他的肌肤迅地流下,几乎在眨眼间全部滚落浴桶,而他的肌肤上,不再见半点水痕。

一直认为所谓细如凝脂,不沾水汽,那只是对肌肤的夸大赞美,因为不可能有人的肌肤真的细到挂不住水珠,可是今天,我长见识了。

**他,才是世间真正的妖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