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无懈可击的男人。他若要隐藏心思,没有人能猜透,他若不隐藏,表露的坦坦荡荡,偏偏让人心里难受的紧。

足以成为敌人,成为伴侣的强大心思,却有一副让人捧在手心里的身体。

从没有一个人,像他这样有存在感,也从没有一个人,像他这样让人觉得他随时烟消云散。

“快试试,我找人为你做的。”在他那样期待的目光,我抖开了衣衫,又迟疑了下,看着他。

他抿着唇,表情可爱又无辜:“我们是夫妻。”

夫妻,本不该有秘密,更不该躲避对方。

只是我与他……

明明是淡定的微笑,我却从那眼神读到了一闪而过的期待。就是这快到让我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的期待,让我不再迟疑。

衣衫落下,当着他的面,大大方方地展开那件金色的衣裙。

就在衣衫落下的瞬间,我听到了他口一声轻笑。

他手指着我的颈项,意味深长地点了点。我疑惑地抚上脖子,伸脑袋看向镜子里,看到了一块红色的痕迹淤斑。

这是昨天木槿咬的吧……我无奈地摇摇头,衣衫快地披上肩头,阻挡了**的眼神。

“不愧是我挑的衣衫,合身。”他浅浅地微笑着,望着我赞美。

我相信他的赞美是由衷的,我也相信他的笑容是真心的,但总有一抹怪怪的感觉,就是他的眼神,隐隐的仿佛藏起了什么。

他朝我伸出手,“我帮你束腰带。”

无法拒绝这个动作,我走向他,看着他伸出双手,为我将腰间的系带绑好,满意地点点头。

“你这是在赞美自己的眼光,还是赞美我?”我问他。

他扬起一丝笑意,“当然是赞美自己的眼光。”

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还差一点点。”

他的手指指着我的腰间,“似乎少了些什么。”

一个精致的香囊玉坠挂上我的腰间,红色的流苏精致小巧,冰透的玉质流转着莹润华光,与金色的衣裙相得益彰。

这一下他满意了,露出开心的神色,“我本想陪你一同上朝的,看来今日不行了,拿个随身的东西陪你,就当我也去了。”

几句话,他的气息已有了虚喘之态。现在的他,多走两步已是艰难,还这般的熬夜等待一晚。

“你睡吧。”我哄着他。

他摇头,“不要。”

这个时候的他,又如同一个不听话的孩子,说什么也哄不了。

就在我想着该如何应付这个鬼灵精怪的家伙的时候,他又忽然闭上了眼睛,悄悄地转过身,“上朝时辰到了,你走吧。”

前一刻还依依不舍,后一瞬冷硬无情,这就是**。

就如同我和他的关系,忽远忽近,说不清道不明。

我踏出殿门,**榻上的他,始终没有回头转身,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一般。

此刻的天空,太阳已经升起,金色的光晕打在身上,暖暖的。

放开目光远眺,偌大的宫殿庄严而厚重,这象征着最高皇权的地方,在我掌。

感激**,这是我第一次上朝,由始至终我都知道,他没有陪同我上朝的意思,这个绝顶聪明的少年,理智永远胜过感情,他能放任自己在我门前守**,不是因为他真的爱我到了无所顾忌,而是他没打算上朝,他要将这满朝武的不满,交给我一个人应付。

他知道我的能力,更要我展示能力,唯有这样才能彻底收服他的朝臣,收服这个国家。

手掌垂下,却无意触碰到了一抹冰凉。

握上腰间那精致的玉坠,流苏软软地滑过手心,这坠子我见过,曾经是**带在颈上的,他那性格,绝不会让他人触碰他的物,只怕这精巧的穗结,也是他自己一丝一缕结出来的。

手心,捏紧。

耳边传来令官拉长的声音:“百官,上朝……”

自信的笑容扬起在脸上,我一步步地走出,黑压压的人影跪伏在我的脚下,震耳欲聋的呼声响彻殿堂。

多久,没有走上过朝堂了?

我说过,我失去的,会再得回来!!!

☆、朝堂扬威

朝堂扬威

“起来吧。”我沉声开口。

看着他们起身,抬头望我。

只这一个动作,我就能明白他们心所想。威望不够的人,是不能逼他人低头的,这就是我今日的挑战了。

“列位昔日也算是与我有过交集,如今再见,到也算是故人重逢,让我颇有些亲切呢。”我笑着开口,没有用那个固有的自称,而是很随意地提及了当年。

目光,同样停留在曾经打过交道的几人脸上,不出意料之外地看到几人同时脸上变了颜色。

我不是来和她们叙旧的,也没有帝王会在第一日的大朝之日,与臣子在大殿之上叙旧。我这句话,只是在提醒他们一些事情而已。

赫连卿,是“泽兰”之皇亲手送上皇位的,“泽兰”护送赫连卿的黄侍郎当初在满城风雨之下保住了赫连卿的太子之位,更是闹的朝堂上下血雨腥风。

而那个让人心惊胆战的家伙,如今就站在他们面前。

曾经,我敢以帝王之尊深入他国,今日我依旧以帝王至尊凌驾于他们之上。

试过我能力的人,领教过我本事的人,会在这句话,想起很多往事,感受自然也不是一般。

所有人的表情变化,唯有一个人始终冷静着,她就是段海墨,唯一一个当年就知道我身份,倚仗过我地位的人。

在我还是黄侍郎的时候,我就能让朝堂军权动荡,人人自危。在我是皇上的时候,胆敢挑衅的人,自己掂量下吧。

征服他们,有时候只需要一句话,让他们忌惮的话。

看着那些目光慢慢地低下、低下,我才慢慢地坐了下来,“卿儿身体不适,今日由我上朝,所有的奏折这几日我也已经批阅过,发回列位手了,可有异议?”

这是我上朝的第二句话,宣告的,是我对这个国家,对这个朝堂的掌控权。

**放权,所有的一切都由我批示,也是最为直接展示我能力的地方,或许说,与他们利益的对撞,由我最先挑衅起。

如果是**的批示,她们可能就遵从了,可是我的批示,一旦与她们预期的想法不符,只怕就没那么容易妥协了。

“皇妻大人,臣有异议。”一名女子快出列,她的表情严肃紧绷,眼神里有着藏不住的不满,声音沉沉的。

就在她出列的同时,另外两道声音也同时响起,“臣有异议。”

“臣也有异议。”三个人,三个一模一样的表情,三双不赞同的眼睛,三张紧绷拉长的脸。

看来,人家若不是给我面子,只怕当殿就要找我吵架了,这得多大的自制力才压制住怒火呢。

我当然知道她们在气什么,所有的奏折都是我批阅的,也自然知道我写了什么,让人怒不可遏。

更何况三个人同时出列,我批阅的奏折能同时得罪三个人的,也不多了。

我微笑着,表情十分无害,甚至让人觉得我在示弱,“三位尚,对何事有异议?”

我甚至看到了吏部尚马梓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有些青白,明明大家都心知肚明,我偏偏一副无辜的表情,怎不让人气结。

“您批示的三部联合奏章,微臣依照《钦定户部军需则例》的规定请旨俸赏行装、盐菜口粮、骑驮马驼、运送脚价、整装安家……”

她正说着,我忽然一抬手,打断了她的话,“《军需则例》我很熟,户部负责事项我也十分清楚,不需要一条条背诵了,只需说你异议点就行。”

“钱粮不够。”她也被我的动作激怒了,说话十分不客气,“‘紫苑’国虽小,但作为出兵这等大事,必是举国倾力,户部请示的钱粮虽然数额巨大,却非国库不能支撑,您若有所顾忌可适当削减一成半成,但是您直接削减五成,若是后方补给不上,或是口粮短缺,岂不是拿我‘紫苑’十万大军置于玩笑之?”

她的话,顿时在朝堂上下引起一片喧哗,众人也顾不得这是什么地方,我是什么身份,径直交头接耳起来。

与此同时,工部尚肖安也扬起响亮的嗓门,“皇妻大人,依照《军需则例》,我工部负责一切军装器械、火药、修理道路,搭桥造船,你将这部分的预算削减五成,还让将士如何行进?如何上阵杀敌?”

她的话,引起了更大的喧哗,几乎是所有人都将不满的目光投向了我。

肖安看着马梓,冷笑了下,“马尚,您那削减五成,顶多让将士饿点肚子少拿点俸禄而已,我这削减五成,只怕将士要赤手空拳上阵杀敌了。”

这话,明面上是对着马梓说的,字字句句针对的人,可都是我呢。

“儿戏。”

“简直胡闹!”

我的武功很好,听力自然也好,下面小小的议论声自然逃不过我的耳朵,“原本以为是福,谁知吾皇惹个祸端,这仗输定了。”

我听着,也由着她们一直交头接耳,不反驳不解释,默认了她们的指责。

“这算什么。”人群传来一道火上浇油的声音,“若说皇妻您对户部和工部的削减是为了减少军费开支,我想知道为何兵部也只给五成预算?甚至将原有的军功抚恤全部删除待议,您这是要兵马未行气势先衰竭,甚至造反吗?”

这声音,来自兵部尚陈亦初。

兵部,直接掌管着兵马粮草,我这个五成,显然让所有人的怒火都燃烧到了顶点,而最后一个引燃点,就是我删除了军功抚恤。

将士阵前杀敌,以命护国,我却把军功抚恤删除,别说武将已是杀气腾腾的表情,就连官,也个个都是不满,怒容满面。

看来我若是搞不定她们,今日是我的第一次上朝,她们也会让它变成最后一次。

看着一个个面红耳赤想法做却又顾忌我身份的人,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这一声笑彻底引炸了所有人,武将齐刷刷地出列,“请皇妻大人给千万将士一个交代。”

官齐刷刷跪倒:“请皇妻大人给‘紫苑’上下百姓一个交代。”

能在几句话里惹起众怒,看来我的能力也不差嘛,可惜**不在场,若是他在只怕笑的比我还要开心呢。

我轻轻地站起身,慢慢地、慢慢地一步步走下台阶,面对着十数名武将,目光冷冷扫过,她们不由自主地让开身体。

我又慢慢地,一步步地走到官面前,停留在马梓、肖安、陈亦初的面前,眼神停留在她们脸上。她们最初的愤怒,在我冰冷的视线,逐渐被压制,无声地低下了头。

“我就是为了给‘紫苑’所有百姓一个交代,才做出这个决定。”我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见,“我看过你们的预算,如此庞大的开支,只因为你们想的是与‘泽兰’苦战,所以不惜投入全国之力。你们只想到‘紫苑’的国力可以支撑,可是你们了解‘泽兰’吗?”

我的目光环顾四周,“谁来告诉我‘泽兰’的国力如何?”

没有人敢回答我,我再度开口:“一年,‘紫苑’可以拖,两年,‘紫苑’也可以支撑,三年、四年之后呢?‘紫苑’必被这长久的战争拖垮,列位若觉得有谁比我更了解‘泽兰’国力,大可反驳我的话。”

“泽兰”,我一手创造的神话,也唯有我能打破。

“所以,我削减五成,不是儿戏、不是玩笑,更不是我不懂军饷花费,而是我的目的本就是一年内拿下‘泽兰’,这些军费,一年够不够?”

我的声音越来越严厉,目光也越来越冷厉,场鸦雀无声,只有她们的呼吸声,沉重地回响。

我走回前列那些武将面前,“还是说,你们没有信心一年内拿下‘泽兰’?”

这一次,连她们都低下了头,不敢看我。

“我删除军功抚恤,是因为我想重新宣布军功抚恤。”我朗声开口:“当着所有士兵的面,我要将这削减下来的五成,全部当做军功抚恤。看看是否如你们所说,三军不发甚至造反。”

话语落,我面前的一片武将齐刷刷地跪倒在地,那一双双眼眸,满满的都是感激。

武将直率,浴血疆场要的不过是一个为国为家的名声,难以割舍的唯有家亲人,我的一句话,几乎让她们再无人和后顾之忧,安了那颗上阵前的心。

倒是那兵部尚似乎仍有些不服气:“皇妻大人,三军即将待发,却仍未有主帅,此刻军心未定,不知何时才能定下主帅人选?‘白蔻’有沈寒莳将军坐镇,我‘紫苑’决不能落于人后。如此迟迟未决主帅人选,会动摇军心。”

我的事先再度投射向了面前的这群武将们,“可有人愿意领军出战?”

话音刚落,最前首的年轻将军抬起头:“末将虽然不及沈将军战功赫赫,但为国为民之心绝不亚于沈将军,我愿意前往。”

几乎是同时,所有的武将齐声高呼,“末将愿带领三军,征战‘泽兰’。血洒疆场,裹尸而还!”

声震大殿,在殿内不断回荡。

我的脸上又一次露出了笑容,看向兵部尚,“现在你可还觉得动摇军心了?”

那兵部尚讷讷地,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我的脚步踏上台阶,直到龙椅前,高高地俯视她们,“能看到如此齐心,我心已宽慰,但我的主帅人选,却不是你们。”

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我一字一句抛出三个字:“朕,亲征。”

这一次,我为自己冠上了那个尊荣的字眼,却再也无人反驳,殿内再度静悄悄的。

所有的眼睛,看着我、看着我……

“既然你们说了‘紫苑’绝不能落人之后,这天下间能与沈寒莳将军齐名沙场的,自是朕亲征。在朕决意出兵的时候,这个决意已下,自不需要再讨论。一个时辰后,沙场阅兵,可有人愿意与朕同往?”

所有的人,在这一刻彻底跪倒,我的耳边只听到不断回响的声音,“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笑着,摊开手心。掌那枚玉佩静静地躺着。

**,你要看我的能力,这样的结果,你可满意了?

☆、沙场点兵

沙场点兵

论沙场之神,没有人能与沈寒莳的不败神话相比,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曾经的“泽兰”国君,为了心爱的沈将军,一人杀入敌营,以一挡百,在危难时刻救下深陷围困的沈寒莳。

曾经,这是一段爱情的佳话。

如今,这是一段战神的传奇。

如果还能找到一个能够与沈寒莳并肩的人,那这个人只能是我,也唯有我。

漫天黄沙,是被三军扬起的军威。

寒光烈烈,是波澜壮阔的肃杀之心。

旗风浩荡,铁衣飒飒,我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队伍,十万大军,“紫苑”铁甲雄狮,气概直冲云霄。

所有我身边的武将脸上,都露出了自豪的表情。

这样的军队,任何人都相信,这将会是一支无往而不胜的军队。

曾经,我也拥有一支这样的军队,而我,将要率领这支军队,抗衡曾经属于我的“泽兰”军队。

没有人,比我更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景。

但是内心的挣扎,很快就被我心头的责任掩盖,我还记得我的肩头,扛着天下黎民的安宁,我也记得天族的使命,这一次绝不能再纵容了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