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砷,你怕是从未见到过真正的岳池然吧?你最初见到的岳池然因为乍来异世而懵懵懂懂局促无措,之前见到的岳池然一味地承欢在你面前伪装娇柔和楚怜。

待到再与你对决之时,站在你面前的那妖且闲的女子,她,才是真正的岳池然。

我平静地起了身,平静地系好这属于古代女子穿用的肚兜,平静地穿好锦裤,平静地套上了绣鞋,平静地拾起地上的纱衣穿在了我的腰身上。

坐在胡桃木梳妆台前,我用文梳梳理着凌乱的秀发。那些衩钿珠玉在刚才的折腾下已经散落。我不会挽这个时代的发式,也没有打算在现在为我的秀发花费心神。我的发质很好,轻轻的几梳之后,重又恢复了我在二十一世纪时散披着的直发。

他依然斜依在锦床上,那冷然而深邃的双眸也一直在看着我。

他该得意了,他该满足了。他懂得的男女之事房中的伎俩成功地让我在他的面前春情荡漾,成功地看到了我在情欲煎熬之下崩溃的不堪。

让一个未经男女之事的十七岁女子在你面前迷离难堪,这,很值得骄傲,值得庆幸么?

我优雅地站起,面向着他冷笑道:“你的目的达到了,还处在胜利的沉醉中么。不知,我可否分享一下你的快感?”

他没有任何表情的面色比我的冷笑好不了许多,“我从不因任何事情而沉醉,也从不认为去做什么事情会让我有快感。”

“是吗?”我再度冷笑,“因为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就可以随便践踏一个舞奴的自尊么?”

他的嘴角浮上了一丝不屑,“别以为你是一年幼的女子,便可以随意地指控我。”

“指控?”我轻笑,“你是手握皇权的王爷,我一个身份卑微的舞奴怎敢指控您呢。舞奴的身份注定了我这逆来顺受的命运。”

他冷笑,“很好,你很有自知之明。”

我道:“不用您来称赞,我的身份我自己知晓。”

他自锦床起身,那散落在床榻下的白袍,他并未去理会,而是优雅地走到了我的身旁,他挨着我的身侧站着,那修长而洁净的手指抚摸着我披散的秀发。秀发乌黑,泼墨一般。他的手指拈起一缕青丝,轻轻地道:“这头发真好。”

他的语气是温和的,那温和不冰不柔,没有一丝的温度。

我揶揄地道:“能不好吗?花瓶上插着的花若不够妖娆美丽,不是早被插花的人给丢弃了吗?”

“说的好。”他的嘴角浮上了一层魅邪的光环,看着我说道:“我面前的这花正是纵情绽放的时候。铁连将军将这枝国色天香的花儿进献给了我,我又怎么会不好好欣赏她的美艳,又怎会辜负铁大将军的一番美意呢。放心吧,你就是再变本加厉地对我进行指控,我也不会在你极致绽放的时候将你遗弃。”

我冷笑嫣然,“王爷看尽了后宫的三千粉黛,也历倦了天下的绝色和尤物。我这微花小草,蒙王爷看得起,真是我的荣幸。”

“我也只是在怜香惜玉,你实在是赏心悦目。这是身为红颜该得的殊荣。”他的语气是近乎残忍的轻柔。

他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么?若是懂得,在我的面前就不该那样的淡漠性冷,就不该那样的阴厉狠绝,就不该让我无地自容形秽不堪。

“别用怜香惜玉来伪饰你的残忍和狠绝,那四个字用在你的身上,实在是备受你的亵渎。”我漠然道。

“是么?”他深邃的眼眸中掺杂着隐忍,看着我冶艳不羁的面容,言道:“残忍和狠绝,这便是你对我的印象?”

我冷笑,“那么,你也实在是太低估了你自己。你的言行举止散发出来的何止残忍和狠绝。”

“柔顺的金丝雀终于变成了带刺的玫瑰。”他放下手中拈着的发丝,轻柔地道。

我从来就不是柔顺的金丝雀,我亦不是带刺的玫瑰。我是二十一世纪里那朵绽放的夜百合。我的身上,散发的是百合的冷傲,百合的自负,百合的清纯,百合的妩媚。

我是百合,不是玫瑰。

纵使在这个时空成不了夜百合,我也绝不是你的玫瑰。

即使做了你的玫瑰,我的心也只属于自己。

[第一卷 美女篇:第12章 暖床的女人(一)]

看着优雅地站立在我身边的这个男子,我又一次想起了苏钦云。

这形貌一模一样的两个男子,在性格和品质上的差异为何会这般的大?苏钦云有时候固然也专横和霸道,对我却从不曾不敬不礼,从不曾将那莫大的耻辱加诸在我的身上。

我仔细地看着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漆黑的瞳孔。那漆黑,意味深长,洋溢着难以言传的决绝冷漠和高傲扬厉。

“我有说错么?”他自以为是地言道:“由于我的残忍和狠绝,你重又变得高雅,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你不要忘记你并非一出世便是为别人当奴作妾的舞奴,你是前朝相国的千金,是南宋最引以为傲的小姐。你有着天生的高贵和优雅的气质。而这些,是你自己不当它们是一回事。践踏你的自尊的,一直都是你自己。”

我有了片刻的思怔,我未曾料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来。

是了,在这时空里,我的身份不是背着书包去学校上课的高三女生,不是夜阑时分舞池上旋转的妖娆女郎,不是有着自由之身的新时代的另类女子。

那个我行我素二十一世纪的岳池然的身份已经被这时空前朝的相府小姐嫁接了。我,是亡国的重臣之女,是大元入主中原的战利品。

我,是一个舞奴了。

可是,世人不会因为记住了你现在的身份而忘记你的过去,我,是前朝的相府小姐呵!

我伪装承欢用的不仅是二十一世纪里那名叫岳池然的女子的身子,更是用着南宋相府小姐的身份。

在世人眼里,相府小姐就该清丽其容端庄其品,就该贤淑贞德庄重温婉。而我,展现在他面前的却是风情妖娆无规无矩。适才我的形秽和难堪,便是他这阴厉狠绝的王爷惩罚我的方式么?

就算他是因为我的无德失品而惩罚我,那般残忍且不留情面的惩罚方式也委实过了。倘若今日受此侮辱的是那相府小姐,她的卿卿性命还得存于这世么?

当然,若真是那相府小姐,她的贤淑也够得上懿范彬彬,亦不会如我那般受这耻辱了。

我是岳池然,不是那相府小姐。岳池然从未想过要依照她的身份去做她该做的事。我现在的当奴为妾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所做的一切只为有朝一日能再回那本该属于我的世纪。

受着那难堪和耻辱的人终归是我,不管我是以何种身份,不管他是出于何种目的,我终是再伪装不出那一味承欢柔顺娇滴的样儿了。

受了伤的岳池然需要为自己疗伤需要一个可以保护自己的外壳,那冷傲、自负、淡漠和清高便是最好的疗伤药膏便是最安全的防护层。

我的伤,便是在为他的残忍和狠绝买单。

“谢谢你的残忍和狠绝。”我道:“若非您的言说,我已忘记自己曾经是一位人道称赞的相府小姐。可是,养着一只乖顺的金丝雀总比一支带刺的玫瑰在身边好吧,日理万机的王爷又何必为这一支带刺的玫瑰花费心神呢?”

他冷哼了一声,言道:“花费心神?你太抬高自己了,你不过是我的暖床的女人的其中之一,是我生活的一滴调剂而已。”

暖床的女人?

他对侍妾的比拟还真贴切,跟二十一世纪里的情妇一个性质。我,便是这十三世纪里他的一个情妇么?

心中冷哼,我道:“是的,我只是你的一个妾,只是你暖床的女人中的一个。谢王爷提醒,我得以明确自己的身份。夜深了,王爷可要奴妾侍侯您歇息?”

他的面色没有任何表情,绕过他的身侧,我款款地走向了锦床。

我将散落在地的他的白色长袍拾起,折好后放在旁侧,将那有些乱了的锦面铺好,又将锦被平整地打开。

转身,我的脸上依旧浮现着自受他侮辱后就呈现的冷艳而优雅的笑。那笑因为没有变幻而显得有些僵直。“奴妾已铺好了床被,王爷可要歇息?”

那笑终了,转换为了温和。

他的眼中流露出不以为然的意味,走至床塌旁坐下。我蹲下身柔顺地替他脱去了长靴。他并不在意我因受辱而故意做出的柔顺,揶揄道:“调教出来的柔顺总比一味承欢的乖顺来得好。我的女人,就该学着做到这般听话。”

“王爷说教的是,奴妾谨遵教训。”我恭立床侧,温声言道。

他已倚坐于锦床上,眼眸斜睨着在床塌旁侧毕恭毕敬站立着的我,“怎么,你还不打算要入睡么?”

“王爷还未歇息,奴妾不敢坏了规矩。”我温语。

“呵,现在又知道规矩了?”他道:“让你歇息是本王的命令,你也要不从么?”

“奴妾遵命。”我微微欠身,“王爷请早些歇息,奴妾告退。”

“回来。”对着我转身离去的背影,他冷沉地道:“你这是要哪里去?”

我微微地道:“奴妾听从王爷的吩咐,正欲下去歇息。”

“你又不知自己的身份了么?你是我的侍妾,是我的暖床的女人。这,便是你的使命。”他继续揶揄道。

“奴妾不敢放肆,王爷是万金之躯,奴妾怎配于王爷同枕席。”我温和的语气中蕴藏着不卑不亢。

他沉然道:“你又要违抗我的指令了?”

“奴妾不敢。”我款款地折回床塌旁。在他的注视下,我柔顺而优雅地宽去了我的白纱罗裙,露出了妃色肚兜和柔顺的锦裤,那凝脂般的肤色在烛光下更显得如蚌榉孕珠般的光泽。与这光泽并蒂的是我温和的面容下那月光般的清冷。

他的面容上浮现了满意的色泽,如恩赐一般地将我的娇躯抱放在他的身旁。他的臂腕搂着我的香肩,他的鼻息在我的秀发间呼吸着芳香,那洁净而修长的手指轻抚我光泽润滑的手臂。

在这香甜中,他闭上了双眼。

我平静地看着躺在我身侧的这个男人,闭着双眼呈现睡状的他没了白日里的高傲扬厉。他看起来是那么地温和儒雅,仿若,他真的便是苏钦云。

是晨了。

睡意正哝哝,贪恋着锦床上的温度,我迟迟地不想睁眼,身子脸儿不觉地往着那温暖靠了靠,玉手更是在那温暖上缠绵。

这温暖,源自何来?

蓦地悟觉,我,是在他的锦床上。心有余悸地睁开惺忪的睡眼,我的身儿脸儿依偎在他温暖的胸膛中,那纤纤玉手竟搂着他的腰身。

“醒了?”我的耳中传来他富含磁性的声音。

手儿慌忙地自他的腰身上挪开,身子也往开移了去,脸儿因为微窘而未去观视他。

“看来我是自找麻烦了,你的身子很冷,暖床的效果非但不好,还把我的温度借了去。”他轻轻地言道。

如他所言,我的身子很冷,一直都很冷。不仅没有一丝温度,而且还处于负值。这样美好而冰冷的身子,倒真的是名副其实的“冰肌玉骨”。

我的面色依旧微窘,不是因为他的话,只是想到一整晚都靠得他那样近,那样地贪恋他身上的温度。那之前,我的内心对他都还是那般地怨毒呵!暗恼自己,那付诸于我身上的羞辱是如此的不堪,岳池然的傲然在这一整晚都哪儿去了?!

迎上他的凝视,我微微地笑着,“奴妾自小便体质弱寒,侍侯不周,还望王爷体谅。”

“丹丹是谁?”他不理会我的虚言歉意,说道:“你一整晚都在叫着她,该是个人名吧,什么人能让你在梦里都这么念着?”

我怔了怔。

丹丹,是岳丹丹,是岳池然的妹妹。一个七岁的小女孩。

我在梦里,也在念着她?

我应着,“她是我的妹妹。”

“哦?”他言道:“倒没听说岳相国还有一个女儿。”

我浮现出了冷艳的笑容,“你见不到她的,她不在这个时空。她在另一个世纪里生活得好好的,你主宰得了我现今的命运,但却永远也得窥不了岳丹丹。”

丹丹,她会在二十一世纪里幸幸福福地笑着,她绝不会如我一样也坠到这七百年前的时空里去。

但显然,他是误会了我的意思,眼眸中浮现出了一丝温柔。那丝温柔转瞬即逝,被漫不经心取代了。看着我,他重又恢复了颐指气使。

“侍侯我更衣。”他冷冷地吩咐。

[第一卷 美女篇:第13章 暖床的女人(二)]

还是清晨,他已出了这砷亲王府。

白纱罗裙包裹着我坐在那张宽大的胡桃木妆台前,对着那片青铜,我默默地视着我的容颜。

这青铜印得我的面容惶惶忽忽,和梦一样的不真实。这东西,便是古代的铜镜么?到底比不上二十一世纪的浮艳流光。

昨日还婉转承欢,今日便傲然冶艳。我高估了自己的意想和姿容,也浅化了上官砷的狠绝和手段。这第一回合,鼓声正响,还未正式开战,我便已拜下阵来。

铜镜里,岳池然微昂着娇俏而又优雅的下颚,那层层白纱衬得她像是一只天鹅,美得不可方物。她的姿态是淡漠而又优雅的,神色是微凄而又毅然的。是的,胜败也不过兵家之常事,何况,我还是一十七岁的柔弱女子。

“小姐,该用早膳了。”绿珠撩帘,踩着细细碎碎的步子走到了我的身后,“今儿早上膳房做了你爱吃的莲叶粥,味儿闻起来好着呢。”

绿珠放下食具,将那碗热气腾腾的粥放在了桌案上。

那粥粒珠圆玉润,那粥香撩人食欲。白玉碗,小银勺,这样极贵重奢侈的食用器具也只有他砷亲王府方用得起吧。

这,便是任他揶揄任他驱使任他凌辱任他奚落所换来的锦衣玉食么?

我从未想过要用自残的方式不食他这“嗟来之食”,岳池然很会善待自己。也只有养足了气力,方可与他周旋。即使不能做到游刃有余,亦不至于输败的太惨。

这荷叶粥光是看着就令我很有食欲,吃来,更觉香润可口。这味道和我在二十一世纪晨时光顾的那家餐厅的稀粥有的一比。

“小姐”绿珠的面色似喜似忧,欲言又止。

这丫头的那点心思,我已是早就摸得透透彻彻。“说吧,和我还要见外么?”

绿珠于座椅上坐下,吃吃地道:“小姐,你和王爷,昨晚,昨晚?”

“昨晚什么?”我故意言道。

“王爷和你?”绿珠面露赧然,“你们,是不是已经,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我和颜悦色地说道:“你这一丫头,怎生得这么重的好奇心?”

绿珠撅了撅嘴,显得有些委屈,“奴婢也是因为关心小姐才问这些的嘛。其实,也不是奴婢一个人好奇啊,今儿早上我听得王府上上下下的丫鬟都在私底下论着呢?”

“她们论着什么?”我漫不经心地问。

绿珠道:“听她们说,这所府院乃是王爷的私居。这些年来从未有侍妾在这里留宿过,她们都议着王爷一定极为宠爱你,对你是又赞又羡,说是只有你这样清纯而冶艳的美人才赢得了王爷的心。那些没见过你的侍女都在猜想你是如何如何地绝色呢。”

昨夜,我的不堪,值得她们又赞又羡么?昨夜,我受的凌辱,便是赢得了他的心么?昨夜,我受命暖床,便是他对我的宠爱吗?

心中凄笑,“她们,便是这样说的?”

绿珠满脸喜色,兴致勃勃地言道:“小姐你还不知道吧,之前你居住的‘新也别苑’,工部昨日便已派了工匠过来翻新重修了。就那张设计图纸看,可比以前气派多了,和皇宫里妃子居住的后宫不相伯仲。”

“是么?”我平静地笑着。

没想到,扬厉狠绝的他,对他的暖床的女人会这般爱重。他不是说过新也别苑重建后他要过去留宿么,也不过是为他自己住着舒适些罢了。他要真那么好心,也便不会有昨夜那样为人所不齿的行经了。

至少,为我所不齿。

心中,何止是恨透了他。

也罢,正所谓棋逢对手,我岳池然天生就喜欢挑战。你不是说在我正如花绽放的时候不会遗弃我么?那好,我便来挑战你的极限,看你能忍耐到何时!

我不是习武女,不会舞剑弄刀;我不是蔡文姬,不会舞文弄墨。我是岳池然,美女岳池然。我有的只是我这副人世间最美丽的皮囊,它时而妖娆妩媚,时而柔弱凄迷;我有的只是我独特的性灵和思想。它们是我的武器,不分场合不分时段地随身携带着。

我褪去了华纱罗裙,套上了他们蒙古族的宫装狐裘骑装猞猁靴,那英姿的装束衬上我这幽兰般的气质依旧显得不染纤尘。芮去了妖娆,褪去了风情。存留的是原始、自然和脱俗的美,存留的是宛如天使般纯净的性灵。

便是玉环飞燕见我,也是要羞涩和垂眉的。

我依是在王府台阶处等他归来。我没有再坐在那台阶上,那与我这青春飞扬的装束不衬。

台阶下,我牵着缰绳,靠着温顺的马儿把它轻轻抚摩。这毛鬓可真滑真润,抚起来,手感极好。

那日他下朝回府极早,想是国泰民安,朝中也无葚大事要他费心。他看到我的时候,我正拿着我的古梳在梳理马儿的头发。

那样的笑意盈然,那样的心无芥蒂。仿若,之前和他什么不愉快也没有发生过。

“你这是在做什么,王府中不是有人为它们洗浴梳理么?”走近后,他凝视着我问道。

“妾身见过王爷,不知王爷归来,未曾远迎,还请王爷莫怪。”我欠身语道。

他的情绪看起来很是不错,眼眸中除了贯常的深邃之外并无其他。他往后微微扬了扬手,便有两小将退后离去。片刻,那两小将牵着一匹健硕的枣色马过了来。

他轻巧地跨上马背,马背上的他意气风发。他的左手向我伸了过来。于是,在他的拉扶下,我坐上了马鞍。

他拥着我,骋马弛去。

来这异世已有一周,除了在英武将军的府上待了两日,便是这五日在砷亲王府里闲闷。那英武将军的府地到这砷亲王府的路途也是乘坐小轿过去的。我像是这异世的井底之蛙,不曾见过那之上的广袤天空。

出了那条属于砷亲王府府地的长街,我终于见到了身着这个世纪的服装的各式人群,京师的人无论在哪一个年代都好像特别的富贵。那街上的人个个都谈笑风生。称得上寒酸的,也是衣食无忧的平民百姓,他们靠着他们辛勤的双手在谋着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