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起我的娇躯,他一路吻着走向了床塌。

床塌上,他斜压在我的身上,闲着的手解开了我的衣带,也褪仍了他的白袍。于是,那缠绵的吻,复又落入了我的唇舌。

他赤裸着的身下,是我半裸着的冰肌玉骨呵!

要了去吧,这身子早晚也是要给你的。午后还和舞乐娘商议着的事儿,没想到到来的这样快。天也遂我的愿了么?可是,我的内心,为何,却没有为意愿圆足而悦奋。为何,我的心,那样的痛?

他在要褪去我的柔软锦裤的时候,手消停了。那吻,也停止了。他移视着眼眸,看着我清丽而冶艳的面容。

他的眼眸里充塞着太多的复杂的成分。深沉?深邃?隐忍?太多了。列也列不清。

始才感觉我的面颊两侧,冰凉。

流泪了,岳池然也流泪了。

啊,真是不可思议。岳池然有记忆以来,便从未流过泪的。

这样冰傲自负的岳池然,竟也流下了泪。

到这倒退的异世里走了一遭,那傲然淡漠的性子哪里去了?为这异世的一男人,我竟留下了那么冰冷清凉的泪水。

这却是为何?值得么,值得么?

都说女儿是水做的。再是铁血心肠的大丈夫,见到女子流泪也是会心软的。错了,都错了。他狠狠地睨着我,那月光样清冷的面色又增了三分寒意。“你哭什么,不许哭!你不是早就想成为我真正的女人么,你不是早就思慕这床第之欢了么?今儿我遂了你的意,你却又做出这副凄凄楚楚的神情。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说啊!”

看着他绝尘乖历的面容,我的神色是一种不屑的平静,不愠不怨。可眼角,那两行清泪依然存在。

“让你做我的女人,就这般委屈么?每日你貌似温情柔顺,骨子里散着的却是乖张和叛逆,你对我就不屑到连恶语相向都免了么?对我,你真就痛恨到这地步了么!”

我淡然注视着他,他的眼眸里迸着逼人的青白。

“奴妾只管尽力服侍王爷,惟恐侍侯不周,哪还敢对王爷不敬?”

“是么?”他的面容上漂浮着恶毒而狠绝的晕光,“你对我的温顺真是消极无言的抗争和不屑。我已经忍耐了你很久。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心底里早已将我恨绝,在美靥上,却依旧能挂着嫣然的笑。那冰冷而嫣然的笑,岂止比争锋对决更伤人于无形。哼,就因为那夜我对你诱惑我所施以的惩罚么?那都是你咎由自取是你应该承受的。在这大元朝,我所说的话就是命令,没有人能和我讲条件。你,也不例外!”

“奴妾谨记,再不敢造次。”

我心中冷笑他的暴然,怎生得这般地沉不住气?有这冷笑压轴于心底,我的泪水也便只剩残痕。

“此时,你就不知道身为一个侍妾该做些什么?!”他冷冷地俯视着我。

我半裸的身子承载着他压于我身上的重量,肌肤相贴的亲密并不能催击我细胞中严阵以待抗御着的意识。我的纤手攀绕着他的肩颈,手指依着他麦色的肤质。在眼眸里,我似有迷离的情欲。

只可惜,一切不过是虚于委蛇。

我这不经房事的处女所装出的那丝迷离情思,又怎蒙得了他这调情高手?我的一只手腕被他狠狠地捏于手中。他幽幽地俯视着身下的我,眼神是邪恶而残忍的。“为那诱惑,你付出过代价;为这不屑,你同样要付出代价。双倍的代价,肉体和精神的!”

他阴厉地说完,左手微动,便残忍地将我的胸衣撕扯了去。

我的唇舌,被他恣意地侵袭着;我的身上,他加紧着起伏和冲刺;我的下体,因初次交欢因他的暴然而灼痛着。他的吻,雨点般地落满了我的全身,他将我暴烈地冲击到茫昧与痛楚的边缘。

我的身躯冰凉而柔软地在他的身下,由着他尽情摆布。

红唇轻咬,我冶艳的面容上微微地带着冰美的笑。眼眸微合,泪光倔强而又闪亮。

云雨过后,他终是离开了我的身体。

他依是俯视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眸复现着痛恨和恶毒。想是因为我那冰傲嘲弄的笑吧。你这阴厉狠绝的人也遭受挫败了么?

“我和你的交欢,真就让你这么不屑?”他沉沉地逼视着我。

“奴妾感激王爷的宠幸。”我的眼眸泛着隐约的笑意。

“你恨我?”他加紧了逼视。

“奴妾不敢。”我倔强地继续着柔顺。无奈,泪水却不消停它的闪亮和倔强。

这张冶艳冰傲而又迷离凄楚的惊世容颜呵!

他狠狠地睨着我。片刻,消融了容颜如冰月雪剿般的寒冷。他的眼神重又变得深邃温和,残暴的动作也未有了。他的手,轻轻地抚着我铺散在枕上的长发;他的唇,吻去了我面容上的清冷的泪水,柔软的舌尖在我的泪痕上游走。

他的手在枕下取出一方手绢,又是那白色的手绢,和苏钦云递给我擦拭泪痕的一模一样的手绢。

那手绢极尽纯白。

却从不曾知道,原来白色的东西也会刺眼到这程度。

他用那方手绢轻柔地擦拭着我下体的殷红。轻柔到无可捉摸,他擦拭着的,仿佛就是他的整个生命;仿佛,就是他的一切。

那白色的素绢在贞血的浸蚀下早染殷红。

看着那方手绢,我的心境,血溅桃花扇的凄凉想来也不过如此吧。

这心底的凄楚,为着什么?是因为我这水一样的女儿身就这样被人蹂躏了吗?是因为喟叹在舞池中与男子逢场周旋游刃有余的岳池然也有被男人占有的一天么?是因为这占有自己初夜的男子与我名为温存实际上的残暴么?

还是那素绢,让我想起了什么人呢?

不会的,冰漠冷傲的岳池然怎会因他人而凄楚。一定是那素绢上朵朵绽放的血花刺痛了我的眼睛吧。

是的,一定是的。

他看着我,那眼眸充塞着痛苦和怜惜,那眼神,是忧伤的。“疼吗疼么?”他的手指温柔地拭着我的泪痕,轻柔地摩挲着我的容颜。

残忍就继续狠绝些吧,你何又装出来这样的轻柔?你的残忍,我用温柔虚以应承;你这温柔,却让我从心底地极为不齿。

岳池然的脾性本就怪怪的,且带着一点点的任性。这我行我素主义者的思想,本就随心所定。

[第一卷 美女篇:第16章 挽歌之二]

意随心定。

意,心中的意。此刻,我却不明白自己心中的‘意’,究竟是什么?

不明确,实在是不明确。只知道,对他此时的温柔极为不齿。这种‘意’,不是痛恨,也不是怨怼;不是愤怒,也不是不屑。‘意’的味,只能约略体会,却言传不上来。

是因为习惯了他的残忍,这忽至的温柔,让我不能适应么?倘若是这样,我该有受宠若惊的感觉才对。可是,我没有。

半月前他付诸我难堪的那夜,对他,我亦是有过不齿。那之后,我用掩藏怨毒的温顺与他朝夕相处。而今夜,他近乎残暴地虏去了我的清白,在他的威逼下,我成了他的女人。我身旁的这个人,便是夺去我的初夜的男人呵。

他,是我的男人。

我不是他唯一的女人,而他,却是我唯一的男人。

岳池然不是封建时代的女子,她不屑这些约定俗成的封建传统观念,不屑出阁从夫;她不是贞洁烈女,不会因为被他人强占而自结性命,不会因为与他人结合而一生一世从一而终。

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这是迟早都会有的一天。只是从不曾想到,岳池然的初夜是被男人强行虏去的,从不曾想到,虏去岳池然初夜的,是她自己不爱的人。

甚至,他在我的心中连不爱都称不上。对他,我只有怨毒和痛恨。对他,我想我是再也伪装不出温柔了。

泪终于没有再流了,只蓄积在了眼眶里,冷冷地关视着他的温柔。

他的眼神里塞满了怜惜和柔情,“对不起,我竟对你这样的残暴,对不起,你还是个孩子呵,我竟狠心地弄疼了你”

他的神色里布满了内疚和歉意,“还疼么?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他的手轻轻地拍着我光洁的纤背,像宠溺一个小孩一样地哄着我。

不知为何,泪痕始干的面容上又渗上了一道泪痕。“对不起,不要哭了,对不起,对不起,池然。”

池然?

是我听错了么?池然,他叫我池然。多么亲切遥远的名字,自来到这个时空便再也无人唤我池然。这一声"池然”,听起来惶若隔世。这熟悉的人儿,这熟悉的音色,我像是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回到了和苏钦云相处的那些时日。

我们初遇时,苏钦云叫我“池然”,他还我学生证。

我们不复再见的那一日,他轻唤我“池然”,在我还未从佐舟的表白中醒过神来时,他已拥着我走进了舞池。在我再有意识的时候,我已置身这颠倒了的年月。

现在,我又回到了生养我的那个世纪了么?拥着我的这个人,他便是久别了的苏钦云么?

是他,一定是他。他来找我了,他来带我回去二十一世纪的。一定是这样的。

我的眼泪扑簌蔌地下落着,我抽泣着,我的纤手搂着他的腰身,我像一个迷路的孩童在茫茫人海突然找到了久别的亲人一样在他的怀里嘤嘤地哭泣着。

“池然,不要哭了,是我不好,是我太残忍了。该死的,我怎能这般地不怜惜你,怎能这般地对待你。”

我泣不成声,“苏钦云,我终于找到你了,你这些时日去哪里了。苏钦云,你竟然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你这个大坏蛋。苏钦云”

我被他冷冷地推开,我满面梨花楚楚地看着他,纤纤的玉指抚摩着他阴冷的面容,“苏钦云,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这些日子遇到什么烦心的事了么?”

“苏钦云,我是岳池然啊”

“啊,好痛。”我慎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的手被你捏得好痛。苏钦云,你放手啊,放手啊,你听到没有,说话啊你”

“够了!”他呵斥着,“你最好弄清楚我是谁!从我第一日见到你,你就在我面前叫着那个苏钦云。我的女人在我的面前口口声声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苏钦云,苏钦云。你就这样犯贱,就这样思念着他?说,苏钦云,他到底是谁?!”

我满脸委屈,“你怎么了,苏钦云,你不认识我了么?我是岳池然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怎么可以?”

“啪!”

我的手被他甩开,面容上被他重重地掴了一巴掌。

那震耳欲聋响脆狠绝的一巴掌彻底地打醒了我。

我觉得不疼,不疼,真的不疼。

泪水迷蒙中,我看到了他那双充塞着残暴和狠绝的眼眸,看到了他的铁青着的皎洁的容颜。

我哭了,只为苏钦云不在了,在这时空我唯一见到的故识不在了。

我哭了,只为他那响亮的一巴掌打散了我脑海中苏钦云的影子。

苏钦云不在了,他回来了。

“说,他是谁?”

他是谁,苏钦云是谁?他只是我在另一个世纪里认识了两个星期的人,只是陪着我用过餐陪着我去夜总会的人,只是一个和我没有过太多言语的人,只是结束了我在二十一世纪里的生活的人。

他冷笑着,“他是你的姘夫吧,他在你的心目中就这么重要,你就这么地爱着他,就这么信仰他,就这么依恋他?那护花使者呢,现在,他的女人就在我的胯下受着我的凌辱和摧残,他呢?他怎么没有来解救你的苦楚?这样的一个背信弃义的男子就把你迷得神经恍惚了,你果然是可怜,天生的侍妾命!”

我平静地听着他恶毒的言辞,平静地看着他那狠决的面容。“你对你的女人,平常都是这样吗?对她们说着这样不堪入耳阴损至极的话,对她们残暴粗鲁地进行占有?当她们在你的言辞下唯命是从的时候,当她们在你的身下婉转承欢的时候,你才感觉你自己是一个男人吗?你才感觉她们是属于你的女人吗?你才感觉你自己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尊严吗?”

“你这喜怒无常的女人!”他狠狠地道:“刚才你不还是柔顺温情的吗,在我的占有下,你不是柔顺地任我摆布吗?这会,又这么冷嘲热讽恶言相向。你自以为你是谁,你最好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我的一个奴妾,一个任凭我差遣驱使的奴隶,一个任凭我蹂躏泄欲的侍妾!”

“够了!”我恨视着他,“我已经忍够你了。到底谁是喜怒无常的人,是谁对谁冷嘲热讽恶语相向?不错,你是大元朝的王爷,权倾天下;而我,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侍妾。侍奉你这样的王爷这样的男人,我自认这是我命里的劫数,我认了。我已受够了你的残忍、暴虐,受够了你阴厉与温柔周而复始地轮循。要生要亡,随你的便!岳池然绝不会向你低头讨饶。你继续活在你的自以为是活在你的颐指气使里吧!”

他冷笑,“上次赐予你的不堪,你用温顺来回报我。这次,怎么再也装不出那柔顺的样儿来,因为我提到你的那日思夜想的旧情人,伤到你心中的痛了么?”

“对,我就是心痛。我爱他爱到了心底里。而你,什么也不是!即使你今日无耻地占有了我的身体,也永远碰触不到我的心,永远也得不到完整的我。对你,我没有一丝一毫的爱。只有浇也浇不灭熊熊燃烧着的恨。我恨你,恨你。在我的心中,只有那苏钦云,只有他。他占满了我的心,占满了我的神!”

“好,你爱他去吧。你就一辈子对他日思夜想吧。”他阴厉地斜睨着我,“我会日日月月地占有你,你就用你这被我玷污被我蹂躏的身子去思慕他吧!”

“我说了,你能得到我的身子,却永远也得不到我的心。我的心神永远也不会放在你的身上,你尽管占有我这副空壳般的躯体去吧。哼,这就是属于男人的征服欲么?你以为你贵为亲王血统高贵就可以倾尽天下所有么?你以为你位高权重为所欲为就可以让所有女人都臣服在你的脚下么?”

“不然,你以为呢?”

“至少,我岳池然会对你不屑。”

他逼视着我,“就因为那个叫‘苏钦云’的男子?”

我有些低气不足,之前对他说我爱那苏钦云,也不过是为了泄愤就着他的话瞎颁的。“即使没有他,我对你也会不屑一顾。”

“不屑一顾?”他那俊绝却也狠绝的面容凑近了我,“你不屑可以,不顾却是做不到。从今以后,我会‘恩赐’你成为我的‘专宠’,夜夜由你侍床,日日要你随侍。清醒时,你的眼前有我;就连夜睡后,你的梦靥里也有我。我说过,在你如花绽放在你极尽美艳的好龄,我是绝不会摈弃你。所以,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我倒要看看,你这倾城倾国貌在我的暴虐和蹂躏下,能存在多久。”

我冷笑,“我倒是满怀期待。”

“哦?”

“在我花容失色的那日,便是不复与你同处一地之时,我怎会不期待?”

“你该知道被打入冷宫的妃子们的生活吧?那时,你的处境绝不会比她们要好。”

“总也好过与你这道貌岸然冷血无情的人,共枕同床。”

他想是恨绝,本就深沉的面容更显得阴厉寒人。我的嘴角泛着微微的笑。那笑,不嘲弄,不揶揄,不讽刺,不奚落。

只是淡漠,绝尘的淡漠,看透世事的淡漠。

这是属于岳池然的笑。

“你笑什么?”他逼视着我。

于是,我嘴角上微微的笑转为了嫣然。“与你同床共枕也未为不好。至少,可以将我深恶痛绝的人气成这般模样。你对我也是恨绝了吧?这侍妾委实乖张不听话,不懂得讨好她的良人,也不懂得察言观色。”

我的纤指轻轻地在他的胸膛上划着圈,妩媚地笑着,“王爷,你要小心身体,切莫气坏了身子。奴妾性命不足道矣,王爷您这万金之躯,可是珍贵的很呐。”

“哼,别太自以为是高估了你自己。我岂会因为一个不知三从四德的侍妾伤神?不过,我倒是很惊叹你这顽强的生命力。此时,你还可以笑得这样嫣然。”

心中冷笑,面色上的笑却异常地温暖和甜蜜。

“你不知道么?当一个女人在思念她的意中人的时候,她的脸上会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微笑。我的处境虽是堪怜,可是我的心中有苏钦云的存在,我便像是感受到了他的鼓励,像是与他无时无刻不在一起。这种感觉,王爷应该不会懂吧?这相爱的人之间的灵犀相通,岂是旁人可以悟透的。”

果然,我的温声软语,让他刚刚压得微弱一点了的愤恨又重新燃起。

“我早就说过,不要挑战我忍耐的极限!”

我盈盈地笑着,“王爷又何必如此专横,我既非你喜欢的女子,亦非你深爱的女子。我心里想着谁,心里念着谁。您有必要这么介意么?”

哼,即使他会介意,也不过是因为他的尊严罢了。在这时空里,想必没有哪一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有劈腿的行经吧。何况,他是身份尊崇众人瞩目的大元国的砷亲王爷。

这本就是个封建落后极不公正的世纪,这个世纪里所有的人都在这不公正中生存着。坠落到这个时空中岳池然,亦不例外。虽然,她受着的是二十一世纪新潮开放的教育。

出人意料的是,他不再愤恨不再狠绝。他的手再次抚摩着我的面容,久久地凝视着我。那眼神如我初见他时的深邃,深邃到究不到底。

他不再理会我的话,他那冷竣清俊的面容再度凑近了我。他的唇舌复又纠缠起我的唇舌,他的双手在我的双峰上下摩挲揉搓着,他的身子覆盖了我的娇躯。

他重又进入了我的身体。不同的是,他的动作却是近乎缥缈的轻柔。

在那轻柔中,我似是飘至了云端。

无可否认,他的房中之术实在是高明,他总是能以最美妙的方式激起女人的情欲。他那巧妙的挑拨,让岳池然暂时忘却了一切,与他融为了一体,和他一起云雨交欢抵死缠绵。

颠峰之前,我脑海中仅存的一丝意识便是,今夜和他的一切不愉,暂且就此结束了么?

是的,暂告一段落了。

暂终于人成双的狂颠纠缠中。

刻刻胜千金的春宵里,只剩雨丝和风片。

那雨疏,风又骤。

[第一卷 美女篇:第17章 挽歌之三]

次日,差不多日上三竿之时,我才悠悠醒来。

身边是那熟悉的温度。睁开眼睛,和以往一样,我的身儿脸儿依偎在他的怀中,纤手搂着他的腰身。

床塌左右,十多个侍女手捧着盥洗用具跪侍着,极尽恭敬。我仰着脸儿看着上官砷,“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府中,你不去早朝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