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砷,你太卑鄙了!”我的眼中充盈着愤怒。

他的手再次接近了我里侧的衣裙,我正欲后退,手腕被他轻巧地钳制了住,他顺势将我的衣裙往下拉着。霎时,黄昏时分好不容易打住的泪水又婆娑涌出。

无可否认,在他的面前,我是弱者。弱到不能反抗,弱到只能委曲求全,只能含屈受辱。

他的手却顿住了,眼神中有些微地怔愣。于是,素裙半褪,露出了我的凝脂般的玉臂。他的面色忽地温柔,宠溺地将我搂在他的怀里,“乖,”他轻拍着我的背脊,声音温柔得快化开去。

我哽咽着,满眼怨怼地看着他。

他轻柔地一笑,抱起我的娇躯走下了汤池。

放我于池水中坐下,他亦慵懒地坐于我的身后。池水温暖适宜,置身汤水中,身体里那紧绷着的弦忽地松了。如若身后没有他,我真愿意就这样永远地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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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谢过你们了---

(90度鞠躬中)

[第一卷 美女篇:第34章 我的误会 他的用心]

他慵懒地靠着池壁闭目养神,白缎素袍在水下闲逸地浮沉。他微微抬手,手指间,有白色粉末漂浮下来。那白色粉末,与汤池中的水相触即融。

片刻,我的身体开始发烫。

他复又过了来,双手环住我的腰身,手指轻柔地在水下解开了我的衣带。

我的身子更烫了。

我疑惑,莫非是他放入汤池中的白色粉末在发生作用?

难道,那药

我没敢再想下去。

他在我的身后褪去了我的素裙,露出了光洁的背部。他的手指在我的后背轻抚,手指柔柔地轻移,那动作,像极了二十一世纪的按摩和推拿。

我的身子越来越烫了,玉般的肤质开始浮上流苏样的暖红。“你刚才放入池水中的是什么?”我疑惑地问道。我的声音微微颤抖。是的,我怕听到他的回答,我怕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他面无表情地继续着手指的轻抚,看着他指尖的眼神专注而凝重。

我用残存的衣物遮掩住我的身子移离了他。我好像,越来越不愿与他单独相处,越来越不想靠近他看到他。好像,越来越怨他愤他。

身子的暖红蔓延到我的面容上,我愈加地心慌意乱,愈发体热难耐。终于忍不住,我冷笑着问道:“你在水中放了媚药?”

“你过来。”他温语轻命。

“你无耻!”

“你过来!”他的声音转为了阴冷。

“卑鄙”我语无伦次地骂着。

他忍下怒气,往我的身边走来。对他的愤怒想必是到了极致了吧,我幻想着能将水珠化作利刃向他刺去。

倘若能那样,就好。

他的一只手轻巧地钳制住了我拂逆的纤手,在他的禁锢之下,我动弹不得,只能以泪水泛滥的眼眸怨愤地看着他。“你一定要这么残忍么?”我的语调,竟然带着抽泣声。话一落,泪水如断线的珠子,啜泣声也更凄楚。

应对他的强硬,最好对策的便是伪装凄楚。可是,此时我的凄楚,却并非是在伪装。

他的面容上有一丝疼惜,转瞬即逝。

不理会我的哭诉,他依是在我的背后游走手指。

比先前有太大的不同,他每摁一下,我的背部会感觉一次刺痛。他这是在责罚我吗?哼,这样也好,总比羞辱我好得多,总比强占我,要让我感到有自尊。疼痛的责罚,岳池然绝不会向你讨饶。

疼痛中,我轻咬朱唇。

疼痛中,我香汗微芩。

身后,他的面色越来越凝重,眼眸中纠结着愤恨。呵,我的疼痛该是让你心生快感才对,你何以会这般地凝重和愤恨?

他温热的指尖渐渐透着清凉,清冷的容颜上冷汗溱溱。他的神色是泛白泛青的,好像在忍着痛楚。疑惑,我的疼痛源于你指尖传送的力道,你的痛楚,又是因为什么?

“呃。”我禁不住呻吟出声。

他收了指尖的力道,将我轻搂在怀。他清冷微倦的面容上浮出温柔的笑,“好了,今天不会再觉得痛了。”

哼,是折磨我弄得你也困倦了吧。你倒还真是手下留情,在我气若游丝时,适时地停了手。敢情,是要留得我这微弱的残命在,为了日后再对我予以折磨吧?

他一向是,这样的残忍暴戾。

他俯下面容,轻柔地吮去我咬破朱唇沁出的鲜血。尝着那血腥,他的面容现着对我的万般爱怜。

“弄疼你了,池然”他的声音低涩。

只有在从心底里宠溺我的时候,他才会唤我“池然”。

我微微地合上了双眼,我不想再看到他对我的爱怜。不想看到他看着我时痛彻心扉的眼眸,不想看到他善变的面色,不想看到他柔情似水的温柔。

他的手指轻拂着我乱了的发丝,在我的额前,他温情地印上了一吻。

他抱起我离开了汤池。上了池岸,在睡塌上,他轻柔地褪去了我已全湿的衣物。我没有再抗拒,我已很累。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去占有我的身子。他拈过干净的衣物轻柔地为我穿好,这才褪去自己身上的湿袍,换上了干爽的白袍。之后,他重又抱起了我。

将我温柔地置于我的锦床后,他向侍女们扔下一句暴戾的话,“今晚,你们全都给我衣不解带地照顾她!”

迷糊中,我只是在疑惑,今夜,我为何这样累。我并非是一个弱不禁风体态难支的女子,以往整夜蹦迪都可以生龙活虎的。为何今晚?

清晨醒时,昨夜的痛楚已全然无存。锦床异常的温暖,以往“温暖的源体”却不在。方才忆起,昨夜,他并未留宿在我的新也别苑。

“小姐,参汤。”绿珠端着热气缭绕的汤水道。

“我不想喝,拿走吧。”

“这是王爷昨日吩咐过的,说你今日晨时醒后,务必要喝下。”绿珠满脸的委屈。

我淡问,“他昨夜没有过来?”

“听帖大人说,王爷昨晚为你疗伤,耗费了许多内力。送你回卧寝后,他又去见了客王爷。客王爷走后,他又赶着处理了昨日在赛场外没料理完的军务。折腾到半夜,王爷才睡下。”绿珠一一道来。

昨夜,他是在为我医伤。

他,是在为我医伤?

帖大人将这些话让绿珠转告给我,他的用意何在?

昨日他出现在赛马场,原来并非偶然。

他为我医伤,我的伤是指?

我木然地喝着参汤,听着绿珠的絮絮叨叨。

“小姐,奴婢觉得你实在不应该再生王爷的气了。王爷日理万机,这几日还一直在月轩小筑督促汤池的事,他对你,真的很用心。那汤池中的汤料全是王爷命人快马加鞭从内蒙古运过来的,专治上次你染上的没有根除的寒疾。”

治我的寒疾?

怪不得,昨夜在汤池中,我的身体会感到一波波热浪的侵袭。那上好的汤料和药粉是专治寒疾用的。而我,竟冤责他在池水中放入了媚药。确实,他不像是会用媚药来强占女人身子的男人。昨夜我的冤责,想是伤了他的自尊吧,他说的话才会那样的阴冷。

我,怎么在为他开脱罪责?

岳池然,你是怎么了!别忘记,他是你恨绝的人;别忘记,他之前对你的凌辱;别忘记,他的残忍狠绝和高傲扬厉。

我微微地笑着,“他还有什么好,你不妨都一一道来。”

“王爷有哪些好,我是不知道。不过,这府里的人都看在眼里,王爷生性淡漠,从未对哪一个女人这样关注过。不管他对你是暴戾还是温存,他总是在因你而变换着情绪。奴婢倒觉得,在将军府的那夜,舞乐娘说的很对,王爷虽然阴冷,却不是一个喜欢乱发脾气的人。至少到砷亲王府的这两个月,奴婢没有见到过。唯一的暴戾,便是对你。如舞乐娘所言,王爷的忍耐力极好。可是,小姐你却总能很轻易地挑起他的怒气。小姐,若是王爷不在乎你,他会因你的话因你的举动而怒火干云吗?”

“小姐,奴婢或许是乱说了话,可是帖大人和王爷的亲卫们应该足够了解王爷吧。若不是早觉得王爷对你的特别,那日那两侍卫便不会允你入藏书院,也便不会允你翻阅朝廷的那些重要奏折;在昨日,帖大人便不会未经王爷许可而私下示意将士们当众尊你为‘王妃’。也便不会自作主张要化解你和王爷之间的僵对了。”

我舀着参汤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

呵。没想到,这丫头单纯的外表之下,竟还有一颗明察秋毫的心!

她分析得虽不是头头是道,却也有几分道理。

当然,怎样的道理,是明理还是歪说,可就让人费解了。

绿珠大段的说辞,想要我听进去的只有一点,便是上官砷对我王恩浩荡情真意切。而我,不但不领情,还戴着一副有色眼镜在看他。

总之,在她看来,是我太任性,是我对之前的凌辱太耿耿于怀了。

可是,绿珠,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做不到心平气和地面对他。

我对他,只有两个字,那便是怨怼。

那瞬间,我的脑海中闪过佛洛特罗说过的一句话。他说,我穷三十年之力,来研究女人的灵魂,仍旧不能够回答如下问题:女人,女人究竟要什么?

我,究竟要什么?

敬爱的圣人,我是女人,尚且不明白自己的灵魂和心,你研究不出来,也是理所当然的。

叩问心扉,我,究竟要什么?

能回去二十一世纪的希望好像很渺茫,如今只得安安心心地容身在十三世纪,容身在这砷亲王府。我的身份,我的使命,是做上官砷的妾。我这般地怨怼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就为了偿还他曾施与我的难堪么?为了那难堪,我便要一直对他怨愤下去,折磨他也折磨自己么?

是否,太斤斤计较了?

可是

我停了思绪,我不愿再继续想下去。

我怕我对他的恨越来越依稀淡薄,我怕

且维持现状吧,我不想改变什么。

[第一卷 美女篇:第35章 今日可是感恩节?]

“小姐,身子好些了么?”绿珠放回参汤问我。

我的身子本就很好,不过有些怕冷而已。“没事的,别担心了。”

替我更衣梳妆后,绿珠似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我笑语。

“小姐,你”绿珠嗫嚅道。

“说啊。”

绿珠嘟哝道:“小姐,你要不要去给王爷请安?王爷昨夜的操劳,全是为了你。不管怎么说,你也该去谢谢他。你在这砷亲王府的日子还长着,以后总不能一直都与王爷这样相处吧。”

我微微地笑着。

帖大人不是说上官砷昨夜为我医伤耗费了不少内力,后又因军务折腾到半夜么?去给他请安也无妨,就当作是“探望”他吧。

入到他的府院,冷不防地被帖大人的声音吓到。“岳小姐是来找王爷的吧,王爷一大早便上朝去了。”

我微笑着,“大人您官居二品,难道不用上早朝么?”

“我喜欢清闲,在王府中舞文弄墨,总比在金銮殿上唯唯喏喏要好许多。”

呵,和我逃课一个性质,真是君子所见略同。

不过,他的解释还真是骇人听闻,为了躲一时清闲,竟然无视皇上的金銮殿。我言道,“大人是借故推脱吧?”

“岳小姐是来向王爷道谢的么?”他答非所问。

确实,如绿珠所言,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来向上官砷致谢。“是的。”

帖大人轻笑着,“岳小姐的健康状况恢复的很快,看来,王爷昨晚下了不少功夫。”

“王爷的恩德,池然感激不尽。”

帖大人闲适地坐于石拦上,有意无意地说着,“自从恭亲王爷和恭亲王妃走后,这‘恭亲王府’便改为了‘砷亲王府’。我一直都想不透砷亲王府为何不如恭亲王府景象繁荣。近日,我总算是想明白了。砷亲王府之所以如此,在于凡事都是王爷独当一面。岳小姐,你不觉得这砷亲王府缺少一位女主人么?”

我回应着他的笑,“你是指砷亲王妃?”

“岳小姐果然聪慧。我的意思,想必你心知肚明。”

“池然无才无德,登不了大雅之堂。王爷贵为大元亲王,又手揽皇权,他该娶一位有正统的蒙古血统的贵族女子才是。那样,对他的权爵和势力既可以起到扩张的作用,又可以长久稳固。砷亲王妃的头衔,实在不该我一个外族女子授受。”我笑着推托。

帖大人笑言,“我果然没有看错,岳小姐很是聪颖果干。能将王爷娶蒙古贵族的理由分析得入木刻骨,便非世俗女子所能比拟。有你伴王爷左右,是再好不过的了。岳小姐的推托,也更让我宽心了。”

“哦?”我笑讶。

“听得出来,岳小姐是为王爷的切身利益在考虑。岳小姐既然能这般设身处地为王爷着想,我怎能不宽心呢?”

他笑得讳莫如深。

上官砷是“杂交水稻”,身上流着三分之一的汉人血统,他的高深莫测,我很是理解;可是,这帖大人是纯正的蒙古血统,为何,他的城府也这样深、心机也这样高深莫测?我很是不解。

真如他所言,我是在设身处地为上官砷着想么?

我温婉地笑着,“王爷对我‘恩’重如山,我为王爷着想也是应该的。不过,大人您的好意,池然心领了。王妃之选,还请大人另择她人。”

他仰于亭栏闲翻书卷,“昨日客亲王在砷亲王府候了王爷整整一下午,晚上依然在大厅里等着。直到深夜,王爷方才过来见他。希望岳小姐日后,不要再与阿喀汗有太多的交集。”

“大人的话,池然听不明白。”

“阿喀汗是客亲王爷唯一的子嗣。”

“大人的意思是?”

他温和地笑道:“我不想客王爷因为阿喀汗的事,而对王爷心存异志。阿喀汗一直是客亲王的骄傲。客亲王之后,阿喀汗理应承袭客亲王的权爵。纵然客亲王不生异心,也难保日后阿喀汗不生什么乱子。”

我冷然嫣笑,“昨日,我与阿喀汗不过是初次相识萍水相逢而已。大人你多虑了。”

“是小姐你想得太单纯了。岳小姐入大都还不久,自是不了解我们大元的这位小王子。他天资聪颖,自小便熟读兵书、习武练剑。他不仅是客亲王的骄傲,亦是王爷早已看准的大元的将相之才。”

“这又如何?”

“他虽出身王室,却无丝毫纨绔之气。他亦从不会作什么承诺或是当众说什么誓言。他既在赛场上宣言你是他心仪的女子,就绝非是一时兴起的儿戏之言。”

呵,真当我是红颜祸水么?!

“池然或许是想得太单纯了。不过,大人好像想得又过于复杂。池然是王爷的人,这已成事实。阿喀汗再是有心,也无能为力。况且池然也非见异思迁的女子。”

“当然,岳小姐是绝不会背弃我们王爷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我也没有不信任小姐的意思。我,只是在顾虑阿喀汗。作属下的,实在不想王爷平白无故树立一个强劲的力敌。我的顾虑,还望小姐谅解。”

呵,还真是一个忠心耿耿的的属下!

郁闷,高傲扬厉如上官砷,何以能拥有这许多人的拥戴和耿耿忠心?他该拥有该得到的,当是众人如我一样的怨怼和愤恨才是!

我轻笑着,“大人为王爷思虑的真是周全。”

“这只是为臣子的该做的。”他笑道:“这时候,王爷也该回府了,小姐不妨就在这府中等王爷吧。我不打扰小姐了,先行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