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瞬间乱成了一团,脸上去使劲挤出璀璨的笑容,问:“开玩笑的吧?”

宁非白将双手丫在我的肩膀上,直视着我的眼睛,说:“元宝,我想带你一起出国,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我的笑容在脸上点点儿消失,微微垂下了眼睑,问:“为什么要走呢,这里不是很好吗?”

宁非白回到:“我要去法国读博,这是早就定下来的事情。你说我应该有自己的理想,那么我现在告诉你,我的理想就是当一名服装设计师,现在,我要去实现我的理想,你想不想和我一起走?只要你点头,我就会帮你办理好所有的手续。”

我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盯着自己的脚尖说:“宁非白,你觉不觉的出国有些俗套呢?看过那么多的泡沫剧,很多的感情,都是以出国为结局。”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你想带我走,我很高兴。但是我并不想离开这里。”

宁非白的眼里变得波涛汹涌。他沉声道:“是不想离开国土,还是不想离开某些人?”

我皱眉,问“什么意思?”

宁非白嗤笑一声,十分轻浮的回答:“意思很简单。你不想和我出国,难道不是因为住在锦绣公墓里的那几个男人?元宝,你让我相信你的感情,可我看到的却是你和那几个男人大玩暧昧。你想玩也可以,但是不要和我说,你和我是动了真感情 的。”

我的火气被撩拨了起来,却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哪对恋人不吵架。他和我吵架,说明他在乎我。冷静,一定要冷静。

我深吸一口,轻轻地扫了他一样,说:“宁非白,我不想和你吵架,但是你的 话确实有些欠揍。”说完,我一拳头挥出,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宁非白闷哼一声,随即突然伸出双臂,将我抱住,狠狠的吻向了我的唇瓣。

我不知道这样激烈的啃噬,算不算是一个吻。。

我们就如同两只愤怒的野兽,用牙齿撕咬着彼此。

血液的味道,在唇齿之间蔓延,顺着食道,渗入了心里。

这味道,很熟悉,让我眷恋。

当宁非白放开我,我舔了舔嘴唇,沙哑到:“你血液 的味道,是我这辈子最爱的饮品。”

宁非白用食指擦掉自己下嘴唇上的血,然后将食指含入口中,舔掉了血痕。他 大眼睛,就像是会吞噬人性命的妖孽一般,紧紧的吸引着我的灵魂,他说“元宝,你的身体里,住着一个魔女。千万别放她出来,否则男人们要遭殃了。”

我淡淡一笑,回道:“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魔,正如每个人都会犯错一样。”

宁非白揽住我的肩膀,将我抱入怀中,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说:“元宝,你是最特别的。”

我的唇角悄然上扬,“你知道就好。”

他温柔地亲吻着我的额头,诱惑道:“傻丫头,和我走吧。”

我低下头,咬住他胸口的第二颗纽扣,用力一扯,将那颗扣子含入口中,含糊道:“我想想。”

宁非白让我明天给他回复,因为他必须在走之前,找朋友帮我办理签证。

我回到锦绣公墓,独自一个人在院子外晃悠着,从一个墓碑走到另一个墓碑,用脚步丈量着死亡的距离。

墓地里的风似乎比外面的风更冷,更阴寒。不一会儿的功夫,我就觉得自己的灵魂是不是再次飘出了体外,像一只孤魂野鬼般游荡在墓地之间。

这一刻,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既没有想应不应该和宁非白去法国,也没有想什么样的未来才是属于我的。

因为,从宁非白说出要出国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不会和他走。语言不通,陌生的环境,生存的目标,统统都不是原因。

我不想将自己说得多么多么伟大,说什么为了遵守对爷爷的承诺,说什么为了对丹青他们负责,说什么为了维护历史与正义,就必须忍痛割舍牺牲掉自己的爱情!因为,在我看来,能够割舍牺牲的,就一定不是爱情。

我之所以不能和宁非白走,是因为……我不想和他走。

如此简单的原因,却是我的心里话。

有什么比“我不想”,更直接、更明了、更重要?

如果一个小小的出国,就能将我们分开,对于感情,还有什么值得期待?

第二十八章:款姐的男人们(三)

宁非白希望我和他走,希望我为了他改变自己的生活;我希望他留下,希望他为了我放弃理想?我们本就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在心相依偎的同时,何必强扭着将彼此的生活组合在一起?这样,我不会快乐,他也不会快乐。

很奇怪。我以为我会因为出国这件事情而陷入到痛苦的挣扎之中。没想到的是,我确实很痛苦,却一点儿挣扎的痕迹都没有。

据说,冷血的人,都十分冷静。像我这种低体温的人,果然也很冷静。

我打了一个喷嚏,将自己从思绪中扯了出来,这才惊觉,自己的一身骨头好像变成了冰棍儿,只要一敲,就能碎裂成千万份。

我想用手揉揉身体,却发现肌肉僵硬得厉害,压根儿就不听我的指挥。

这时,一件带着体温的机车服披在了我的身上。

我仰望着月亮,打趣道:“你的眼睛可真厉害,好像我走到哪里,你都能看见我。”

沉默了片刻,霍去病才用那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嗓音说了一句话,“心之所念,眼之所至。”

我微微垂下了眼睑,喃喃道:“霍去病,虽说你的关注满足了我的虚荣心,但我还是要对你说,你应该用你的眼睛去看看更美好的女子。我现在,名花有主了。”

又是一阵沉默。

我以为霍去病已经回屋了,所以偷偷地回过头去看他。不想,丫就站在我的身后侧,静静地负手而立。

当我们的目光相遇,霍去病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能打败匈奴人吗?”

我好奇地问:“为什么?”

霍去病倨傲地勾唇一笑,说:“因为,我有个信念。我要把他们从我们这里抢走的东西,一样不少地抢回来!”

他见我一脸迷茫,便用手指点了一下我的脑门,十分霸道地说:“你是我霍去病的妾!”

我捂住小心肝,咽了一口口水,哀号道:“大哥,你可没下过聘礼啊!”心里却在想:这个男人真他妈地忒酷了!如果我不是有了宁非白,非得扑倒他不可。怪不得宁非白说我和他们几个关系暧昧。想想我们的关系,能不暧昧么?我是霍去病的小妾,是丹青的妻主,是魏小侯爷的青梅竹马。这关系要是不暧昧,我脑袋就给他当球踢!

霍去病直视着我的眼睛,说:“我记得,你可是收了我家传古玉的女人。”

我脑海中立刻回想起霍去病初到我家的时候,确实赠送给了我一块十分古朴、别致的美玉。我的心有些激动,一把拉住他的手,颤声问:“那……那……那个很值钱吧?”

霍去病点了点头。

我立刻十分不要脸地说:“这样吧,我就做你名义上的小妾好了。改天,我给你找个大房。”

霍去病伸手提起了我的下巴,似笑非笑地说:“大房就不必了。我入乡随俗,接受你们的一夫一妻制。”他的目光突然一凛,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被宁非白咬伤的嘴唇,一种令人心惊胆战的杀气,从他的周身弥漫开来。

我被他吓到了,下意识地想要逃跑。奈何下巴被他攥住,只能被动地成为砧板上的人肉。

就在我以为他会掐脖捏死我的时候,他却入开了手,瞬间转过身去,背对着我站立着。

我的腿动了动,想跑,但最终还是选择留下,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唤了声,“霍去病 ?”

他背对着我,抬起头,凝视着月亮,沙哑道:“手染了鲜血的人,总想以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解决问题。你是我要守护的人,但宁非白却不是匈奴人。”

听了霍去病这话,我鼻子一酸。在西汉,他是指挥千军万马的骠骑将军,他勇猛无敌,他胸怀天下,他打得匈奴人落荒而逃。然而,无论他在战场上多么英武不凡,在感情上,他都是一片空白。杯具的是,他遇见了我,鬼使神差地钻进了他的心里,成为了他的小妾。

他把我当成了他的女人,而我却将宁非白当成了自己的男人。

他愤怒,他想杀了宁非白泄恨!却又知道,这样做并不能解决问题。

霍去病是倨傲的,是霸道的,却也偏偏是迷茫的,纠结的。

第一次,我开始心疼一个男人,心疼一个如此强悍的男人!

情难自禁,我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喃喃道:“霍去病,如果我有一个妹妹,我一定把她嫁给你。如果我能将自己劈成两半,我一定给你一半。可惜,我没有妹妹,我也不能将自己劈成两半。我想说,你的眼光很好,但你可以适当地降低一下标准,茫茫人海中,找一个比我差的,还是挺容易的。”

霍去病笑了。不是那种十分开心地打笑,却是忍俊不住地笑。

他说:“我最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要拿你怎么办?”

我松开抱着他腰肢的双手,使劲儿搓了两下,说:“你可别拿战略步骤对付我。我都和你说了,宁非白是我的执念,你要是将我的执念打碎了,我跟你没完!”

霍去病忽然转回身,浑身上下散发着巨大的压力。他凝视着我的眼睛,用低沉的嗓音说:“那就跟我没完吧!”说完,吻上了我的唇。

我挣扎着,含糊地喊道:“先来后到,先来后到!”

霍去病放开我,十分尖锐地指出:“若论初遇,你我相遇在公元前!”

我被堵了一个哑口无言,只能改走怀柔政策,说:“你不是走低调路线么?这会儿,怎么突然生猛了起来?做人,还是要淡定啊!”

霍去病直接回了我一句,“对于你这样的女人,等待就等于退让。”

我一拍脑门,说:“此情此景,让我诗兴大发!”

霍去病微微一笑,“洗耳恭听。”

我仰望明月,酝酿出十二分的感情后,这才比比划划地开口道:“枯树双十无人问,今朝一贱露锋芒。疑是春药催花开,满山遍闻男人香。”

霍去病沉默了。

。。。。。。。。。。。。。。。。。。

兴许是昨天晚上在墓地里游荡的原因,今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感冒了。

宁非白打来电话,问我是否和他去美国的时候,我一边拧着鼻涕,一边用沙哑的嗓子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我想,我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后,用一种心疼的语气,询问道:“你怎么了?”

我吸了吸鼻子,说:“没事儿。”

又是一阵沉默后,宁非白十分慎重地说:“别哭,我会很快回来。”然后,挂上了电话。

我想说,我没哭。可等他挂下了电话,我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大姐推开房门,关心地问:“你怎么哭了?”

我胡乱地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回道:“我感冒了,脑袋疼。”

大姐立刻张罗了起来,让卫玠去煮姜水,让魏忠贤去买感冒药,让小魏小侯爷灌个热水袋给我,然后用两张厚棉被将我裹好,并开始责怪霍去病,说:“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些什么!你都头痛了,他还出去干什么?”

我哭笑不得地说:“大姐,我真的没事儿。再说,霍去病也不知道我头痛啊。”

大姐说:“从李大延身上,我看清了一点,男人……绝对不能惯着!我现在就去给霍去病打电话,让他回来陪着你。”

我诧异道:“大姐,你不觉得,我现在是在和宁非白交往吗?”看大姐的意思,她好像将霍去病看成了我的男人。

大姐十分迷茫地眨了一下眼睛,说:“说来也奇怪,虽说你已经公开了和宁非白的关系,但我总觉得,霍去病才是你的男人。每次出去执行任务啊,霍去病都会站在你的身后侧。魏忠贤那个老鬼说,霍去病那是在保护你。反正久而久之,我就把他当成了你的男人。至于那个宁非白,别说人长得不错,对你也好,但总是有些轻浮。好了好了,你闭上眼睛,好好儿睡一觉,咱不谈这个了,瞧你那眉头拧的呦,都快成麻花了。你把宁非白的电话给我,我给他打电话。”

我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大事儿,不用找他。我睡一觉就好。”闭上眼睛,让自己尽量不去想大姐的话,争取装睡。

装睡这种东西,很容易假戏真做。

昏昏欲睡中,听见魏小侯爷对我说:“元宝,热水袋你抱着,别压到身底下去,知道不?学校开学子,我得走了,晚上给你打电话。”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接着睡。

过了一会儿,大姐又对我说:“我和魏忠贤出去买些家用,有事儿打我电话。”

我点了点头,继续睡。

又过了一会儿,卫玠豪不温柔地将我拍醒,将一碗姜水和两片感冒药递给了我。

我没接,将脑袋缩进了被子里。

卫玠却将我从被窝里扯了起来,然后将感冒药塞进我的嘴巴,又捏着我的脸,将姜水灌了下去。

那动作,那手法,就跟给敌人喂毒药似的,真叫个干净利索!

我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沙哑道:“如果不是吵不过你,我真想好好儿骂骂你!”说完,闭眼睡觉。

半梦半醒间,我觉得浑身开始出汗,粘腻腻地十分不舒服。我下意识地开始蹬被,可是那被子却总是会回到我的身上。我想睁开眼睛,但眼皮却仿佛有千斤重。我挥舞着胳膊挣扎着,胳膊却被人捉去,又塞回到被子里。

第二十八章:款姐的男人们(四)

我扭动着身体,试图摆脱那种令人汗流浃背的热度。

片刻之后,我感觉到了一阵清凉。

我就像一个在沙漠中行走的人,终于发现了一处绿洲,忙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将自己投入到绿洲之中。

一觉醒来,我发现了一件令我十分纠结的事——丹青正衣衫不整地睡在了我的被窝里。

他的胸口上残留着两颗较为完整的红草莓。据我那点儿可怜的经验分析,红草莓是我种下的。

有人说酒后乱性,我他妈怎么病后乱情啊?!真看出体质好,病后是生龙活虎,龙马精神。

为了暂时性地掩盖罪证,我伸出了手,沾了点儿自己的吐沫,就要去揉丹青胸口的小草莓。

就在我的手指距离丹青的胸口只剩下零点一公分的距离时,丹青睁开了眼睛,冷冷地说:“你以为你的口水是碘酒么?”

呃……这不是丹青,是卫玠!

我想对他笑笑,但只是抽动了两下嘴角,然后悻悻地收回了手指,闭上眼睛,继续装睡。我觉得,我和卫玠这个人沟通无能。我这个人向来奉行一个原则——打不过的,就不打。同理,吵不过的,咱就不吵。

我在心里从一数到了三百六十五,卫玠却仍旧躺在了我的被窝里,压根儿就没动地方!

我立刻觉得自己的底气足了,唰地一声睁开眼睛,嘲讽道:“你在我的被窝里趴着不走,是准备要孵蛋么?”

卫玠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只说了一句话,就将我踹进了火葬场。因为他说:“霍大哥回来了。”

我微微愣怔过后,忙动手整理好卫玠的衣服,然后将将被子全部裹到自己身上,并假装镇定地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十分没有义气地说:“我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你自己保重吧。”

等了一会儿,见卫玠一直没有反应,我忍不住睁开眼睛,指点道:“你让丹青出来。”都说事在人为,这话一点儿都不假。今天这事儿放在我和卫玠身上,都十分尴尬。但如果将卫玠换成丹青,那就是小菜一碟。

然而,卫玠为给我的答案却是,“丹青不肯出来。”

我立刻又闭上了眼睛,小声说:“那你就自求多福吧。”说实话,我当时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怕面对霍去病,但后来仔细想想,才明白,那是因为在乎。

我刚闭上眼睛,霍去病便推门走进了大屋。

我听见丹青对霍去病说:“霍大哥,你回来了?妻主发烧了,你快来看看。”我偷偷地嘘了一口气,将心入回到肚子里。

霍去病大步走到床边,然后将大手覆盖在了我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他说:“已经退烧了。”

丹青打了个哈气,说:“卫大哥给妻主煮了姜汤。”

霍去病“嗯”了一声,说:“你回屋休息吧,我来照看她。”

丹青乖乖地“哦”了一声,便下了床,穿上木屐走了。

我听见木屐声走进了客厅,可是眨眼的功夫又折返了回来。

丹青说:“还是丹青陪着妻主吧。”说完,又爬上了床,像只小猫般依偎在了我的身边。

我想,霍去病此刻的心情一定非常纠结。这就好比一个身怀绝技的人掉进了棉花堆里,压根儿就使不上力气 。

结果,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霍去病竟然对丹青说:“元宝本来后,一定会饿,劳烦卫玠做碗粥。”

我想,这个要求,无论是卫玠还是丹青,应该都无法拒绝。

不想,丹青竟然慢吞吞地“哦”了一声,然后伸手拍了拍我的脸,问:“妻主,你想喝大米粥还是小米粥?”

原本,我能感觉到霍去病和丹青之间汹涌澎湃的暗流,此刻,那些暗流悉数变成了巨浪,怒吼着向我拍来。

我本想保持沉默,继续装睡。但心里却明白,如果继续装睡,这出戏真就要演砸了。

我先是哼哼了两声,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装出十分虚弱的样子,喊了一声,“水。”

丹青立刻笑着对霍去病说,“霍大哥你看,妻主不想吃粥,她想喝水。”说完,光着脚跳下床,为我去倒水了。

我暗道:这一局,丹青胜!

霍去病坐到我的床边,用手摸了摸我的脸蛋,说:“你用来装睡的时间,不如用来锻炼一下身体,争强一些免疫力。明天起,你和我一起锻炼。”

我的小心肝啊,变得拔凉拔凉地。

这一局,元宝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