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能出去玩,小家伙抱着姜瑶光的腿,仰着小脑袋一脸渴望,“出去,玩!”

姜瑶光便牵了他往外走,一场暴雨,沿路的草地上落英缤纷,唯独池子里的荷叶经过雨水的润泽越发翠绿,叶上晶莹剔透的水滴随风滚动。

望着荷叶,姜瑶光一时兴起,让人摘了一张荷叶,叶底撕出一掌大小的叶片,就是一顶纯天然的荷叶帽,又把剩下的荷叶在撕掉一圈,留下一个可供脑袋转过的孔。

肃哥儿早被吸引过来了,巴巴的望着。

姜瑶光促狭一笑,把荷叶往他脖子里一套,再把荷叶帽戴在他头上。

白白嫩嫩的小人儿,穿着不伦不类的荷叶衣,头顶荷叶帽,嫩生生的,看了就让人着实欢喜。

姜瑶光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我们肃哥儿真好看,穿回去让祖母看看好不好?”

小家伙高兴地鼓着小掌,好奇的扯着荷叶。

姜瑶光握着他的手,“你可别扯啊,一扯就断了。”

小孩子大抵都是你也不让他干什么他就要干,这荷叶又不禁扯,没两下就破了。望着掉下去的‘新衣裳’,肃哥儿瞬间扁了嘴。

“不哭不哭,姑姑再给你做一件。”为了不被魔音灌耳的姜瑶光赶紧哄,从丫鬟那接过新采的荷叶,一边撕一边道,“马上就好了。”

“郡王安好!”

姜瑶光动作一顿,心道还真是阴魂不散了。她站起来,牵着肃哥儿的手屈身一福。

“瑶光表妹不必多礼。”萧柏温声道,他望着肃哥儿身上的荷叶,眼底露出一抹温情,“小时候太妃娘娘也给我做过这样的荷叶衣裳,不想表妹也会做。”

手一撕的事情,用不着惊讶。姜瑶光默默吐槽他搭讪的技巧,口中道,“从下人那学来的的玩意儿。天色晚了,我得带肃哥儿回去,免得吹了风,便不打扰郡王赏景了。”

萧柏笑容不变,“那表妹慢走。”

姜瑶光又是一福,抱起肃哥儿就走。

萧柏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笑容逐渐变冷。他年岁不小,再不成婚,皇帝也面上无光,终于在月初提起了她的婚事,这些王公贵胄便避他如蛇蝎,生怕被挑中了。

毕竟若是把女儿嫁给他,不仅不能带来什么助力,还会因此被皇帝猜忌。皇帝也怕他势大之后给萧柏带来麻烦。这些年如不是他谨小慎微,而皇室又实在人丁单薄,怕是自己早就悄无声息的被弄死了。

望着面前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园林,萧柏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烦闷,他恹恹的收回视线,抬脚往回走。

静太妃依着引枕上闭目休息,她年纪大了,这一场折腾上来便有些精神不济,可晚上还有宴会,只能强撑着。

听得动静睁开眼,“怎么了?不是出去散心,这么快就回来了。”

萧柏在她旁边坐下了,笑了笑道,“外头闷热没意思就回来了。”

静太妃抬了抬眼皮,“遇上让你不高兴的人了。”

萧柏笑容一凝。

静太妃叹了一口气,挥手让人退下,“跟红顶白,人之常情。眼下我们不得势是事实。”

“只是眼下吗?我这一辈子怕是都得这样小心翼翼的活着。”对着最亲近的祖母,萧柏露出了迷茫之色。

静太妃神色一凛,坐直了身子,目光凌厉的看着他,“没出息!你若是连这点耐心都没有,趁早歇了心思,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萧柏嘴唇一抖,“耐心,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等萧杞生子吗?到时候还有我什么事!”

什么时候?

静太妃阖了合眼,嘴里弥漫出苦涩。

皇帝为什么防着萧柏,因为萧杞一旦出事,萧柏就是最大的得利者。只要有一点怀疑,皇帝岂会甘心过继一个有杀子嫌疑的侄子。除了萧柏,萧家可还有武成王这一脉,再不济还有颐亲王府。

“杀萧杞不难,安排得当,死士就能要了他的命,难的是他死之后,咱们如何能够把罪名天衣无缝的嫁祸给武成王府。”武成王府可不好对付,祖孙俩手里还都是有兵的,一个不好就是引火烧身。可惜端王太蠢当年没能成功杀了萧杞,而他又死得太早,这么好的一个替罪羊就没了。

有点少,见谅~后面情节我得理一下,卡住了/(ㄒoㄒ)/~~

第101章 一百零一

“来的路上苗家的人与我接触了。”

静太妃猛地睁开眼,她敲着身下的榻椅,“谁?”

“七姑姑身边一侍卫,”萧柏道。

“你怎么回他的?”

萧柏道,“他没有明说,只是诉苦继而引到我身上,替我抱不平,所以我装作没听懂,也驳斥了他。

静太妃颔首,“你做的对,人多眼杂合该谨慎。”捻了捻佛珠道,“若他们有诚意,还会来找我们。端王死后,苗家本就大不如前。

苗驸马还因为孝期失德惹怒了陛下,连带着泰宁也失宠。他们家想翻身不容易。太子那倒是热灶头,可是端王和皇帝斗了几十年,太子岂会给他们机会。

泰宁那女儿痴心萧璟,泰宁放纵她,怕也是想着利用武成王府东山再起,可惜萧璟不傻。

那么他们只能押你,否则苗家就要彻底没落了。所以,苗家想要投靠你,想来是真心诚意的。”

萧柏点头,“孙儿也是这么想的。苗家虽然落魄了,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最重要的是,我看中他们家和端王一党的关系。端王党在陛下继位之后,这几年罢官的罢官,贬谪的贬谪,可到底人还在,人脉也在。从云端跌落,哪个不想再重临巅峰。而且万一端王还有没被发现的隐藏势力,保不准就在七姑姑手里。我们手上能用的人到底少了。”

他一个不能出宫开府的郡王,哪有机会经营人脉,他所能倚仗不外乎几门姻亲,静太妃娘家聂氏和他母妃杜氏,可这两家早就颓败,尤其在皇帝的打压下,更是被驱逐在权力中心之外。日后的妻族可想而知也不会是有实权的。

有时候,萧柏都要绝望了,甚至怀疑那人是个疯子,满口胡言乱语,而自己是个傻子信以为真。若不是她说自己最终会得登大宝,自己未必会有夺嫡的野心。然而野心一旦冒出来犹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了。

静太妃欣慰的笑了,“能想到这些说明你是真的长大了。陛下其实是个心软重情的,太子无法时刻尽孝,你可在他跟前好好尽孝。”

萧柏慎重的点头,微微的握紧了拳头,皇帝对政事力不从心,因此很早就让萧杞早就议政,一些小事直接交给他,反观自己至今碌碌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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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政事就头疼的皇帝到了避暑山庄,彷佛给自己找到了光明正大不理事的理由,军政大事尽付交太子和重臣,除却十分重要或者争不出决议的才会呈到他面前。

于是,十分清闲的皇帝便有了大把的时间带着后妃游山玩水,皇帝做到他这份上,也算是一种境界了。把七夕乞巧节这个女儿家的节日办成君臣盛宴也就毫不出奇了。

出奇的是,也不知皇帝是抽了什么风,居然学女子对月穿针。

吓得姜瑶光手一抖,戳了自己一针,左右一看,发现和她一样失态的还不少,于是姜瑶光安心了。

皇后把针从皇帝那抢回来,“陛下这是做什么?”

皇帝讪讪,“朕不是看你穿不过去嘛?不是说过了才能得巧。”

皇后嘴角下抿,“陛下帮我岂不是作弊,有失公允。”

皇帝干笑两声,果见下面的人都停了手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挥了挥手道,“这一局作罢,诸位重新开始吧。”

时下乞巧最常见的方式一是穿针乞巧,二是喜蛛应巧。穿针乞巧顾名思义就是对月穿针,一次过者得巧,不过者淘汰,最后胜出者为得巧者,

下首捏着针的嫔妃脸都歪了,皇帝对她们不错,可和皇后一比…再看皇后冷淡的模样,心里更是不平了。当初不少人以为皇帝就好冷美人,便学皇后,结果不提也罢,反正不坐在这儿了。她们啊,也算是明白了,自己都是皇帝解闷用的,皇后才是他的心尖尖。

这一局,皇后便不参加了,皇帝笑,“你不喜女红,不爱玩这个,朕陪你去捉蜘蛛,总要得一个巧的。” 喜蛛应巧,女子亲手捉了蜘蛛,装在小盒子里,早上打开,蛛网密者得巧多。

皇后扶了扶鬓角的凤钗,“喜蛛得是女子捉的,陛下还是留在这与朝臣们同乐,我带着众嫔妃去便是。”

于是皇帝只能瞪着眼看着美人儿走了,愣了下才吩咐,“多派些人保护,别让蛇虫鼠蚁惊着了娘娘。”所谓捉蜘蛛,哪能指望这些娇客,不过是下人早就备好的,让她们走个场子,有些胆小的,还是让丫鬟代自己放进盒子里,再让丫鬟捧着盒子回来,然后交给掌事宫女。

淑阳郡主却怕自己这胆大包天的傻闺女真去捉蜘蛛了,她姑娘只怕蛇,恐吓,“天热了,蛇都出来了,你可别往林子里钻。”

姜瑶光心道,早就被侍卫清过场,还洒了硫磺,真有蛇,这群人也可以回家吃自己的了,口中乖乖道,“我就是去应个景,我给阿娘也捉一只回来。”一般这些活动都是未婚女孩儿参加。不过后妃参加代表皇室为江山乞巧,有政治意义。

怕蜘蛛的淑阳郡主嘴角一抽,瞥见女儿眼里促狭的笑意,一掌拍在她背上,“不劳驾你,赶紧捉你自己的去,回来前记得洗手。”

“我晓得啦。”姜瑶光欢快的应了一声,拉了三姑娘就走。

一跑远,三姑娘就兴奋起来,差不多是她在拖着姜瑶光走,“快点,咱们赶紧去把那两只大蜘蛛取了,要是让别人捷足先登了,我得哭出来。”

“那种地方,你藏得那么好,谁找得到。”姜瑶光笑,去年三姑娘的蜘蛛不知怎么的死了,还是一进盒子就死的,一根丝都没吐,以至于三姑娘这一年但凡有点不顺便觉是因为没得巧的缘故。因此今年早早就做了弊,还友情赞助了姜瑶光一只。

姜瑶光嫌弃她多此一举,让她直接拿着盒子放在身边,然后装模作样在外面走一圈不就得了,还省得担心被别人拿走。

三姑娘就嫌弃姜瑶光没情趣。

有情趣的三姑娘还是不放心“那可说不准,大家伙现在都在找,万一哪个运气好的,发现我那儿呢。”。

为了不便宜别人,三姑娘藏宝的地方很讨巧,在一块凸起的石柱顶的凹槽里。

两个侍卫叠了罗汉才把盒子取下来,三姑娘一把接过,宝贝似的捧着,险些要蹭一蹭,“你可要给我争气,不求夺魁,中上即可,成了我就给你养老送终。”

姜瑶光忍俊不禁,“不就是去年垫了底,用得着这么拼吗?得巧不得巧,也就是个心理安慰。”

闻言三姑娘合掌碎碎念,“乞巧娘娘莫怪,我五妹童言无忌不当真,不当真的。”说完瞪她一眼,“不许胡说八道。”

姜瑶光耸了耸肩,做了个闭嘴的动作,转移她的注意力,“看看你的蜘蛛还活着吗?”

“必须活着,你少乌鸦嘴,” 三姑娘没好气道,说着小心翼翼的开了一条缝。

不妨没等她看清,斜刺里伸过来两只手,一手托着盒子一手按着盒盖。

三姑娘诧异的抬头,就见姜瑶光脸色煞白,双手微抖,悚然一惊,“你怎么了?”

姜瑶光声音不稳,颤声道,“拿稳了,里面好像是蛇!” 一脸分分钟能晕过去的虚弱。

三姑娘脸色剧变。

旁边的丫鬟赶紧接过盒子,走的离姜瑶光远远的。

丹眉立时扶住了姜瑶光,“我不确定,但是有点像,你知道我最怕这东西,所以很敏感。”想起刚才一闪而过的画面,姜瑶光觉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怎么会是蛇呢?”三姑娘喃喃,她看着人放进去的蜘蛛啊。

姜瑶光定了定神,“打开来看看就知道了。”说罢对侍卫使了个眼色,“小心些,可能是毒蛇。”到底是晚上,便是有侍卫巡逻,为了防止娇客出现意外,每个人都配了侍卫随行。

三姑娘煞白了脸,觉得一阵阵凉意从脚底蹿上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姜瑶光,‘“毒蛇?”

姜瑶光安抚的握住她的手,“若是恶作剧便罢了,若真是毒蛇,不知道是不是只针对我们,还是也包括其他人。” 事先藏蜘蛛这种事,不会只有三姑娘在做。

两人紧紧盯着侍卫开盒,只见一抹冷光闪过,那从盒子里窜出来的东西便被斩成两段。

蛇身不过筷子长,然而色彩鲜艳,蛇头尖尖。

第102章 一百零二

月光如流水般洒下,照亮了树林灌木朦朦胧胧的轮廓,凄切的虫鸣声此起彼伏,不知名的花香在鼻尖萦绕了一圈又随风而去。

姜瑶光别过眼,双手不觉握紧,吩咐道,“通知附近巡逻队伍,让他们把此地有蛇的消息告知众女眷,再与我阿爹说一声。”

把蜘蛛换成了毒蛇,显然不能算是恶作剧了,对方是真的要置人于死地,就是不知是针对她们姐妹中的一个还是所有人。

两名侍卫站出来拱手应诺,向着两个方向跑出去。剩下的侍卫加紧速度检查周围,以期在别人赶来之前能找出蛛丝马迹。

脸色苍白的三姑娘拉了拉瑶光的手,“咱们先走吧!” 她望一圈黑漆漆的周围,咽了口唾沫,总觉得黑暗中会再能窜出一个怪物。

“再等一会儿,”姜瑶光环视一圈,“虽然可能性不大,可若是对方还留下了线索也有可能。”

闻言,三姑娘点了点头,忽的停住了,“有人来了。”

姜瑶光转头,便见远处一行人阔步而来,待走近之后,认出了领头之人的瑶光瞳孔一缩。

来的是俞斯时,于她们真不算是什么好消息。俞斯时的父亲靖安侯是她们祖母俞氏的侄子,还是俞氏一手抚养大的,两家原该是至亲,奈何政见不同,俞太傅又已经过世,而俞氏在别庄内形同出世,两家的关系也就越来越远了。

“俞将军!”姜瑶光一行人屈身行礼。

俞斯时略一颔首,望一眼地上断成两截的毒蛇再看那木盒,心中有数,还是问道,“怎么回事?”说话间他带来的人已经也开始排查周围。

姜瑶光扫一眼他挂在腰间的令牌,拜为禁军都统的父亲所赐,姜瑶光认得这是当值的标志。这么快就过来,想来是他正带着人在附近巡逻。点可真够背的!

姜瑶光脑子里各种念头转过,面上神色如常,待会儿许是皇帝也要问,现在遮掩无意义,便道,“我们白天放了蜘蛛在这盒子里,就放在那石柱上,不知被谁换成了蛇。”

研究蛇尸的侍卫站起来回禀,“是条幼年的尖吻蝮,剧毒!在这一带有繁衍。”

俞斯时眉头及不可见的皱了皱,当地的蛇,有心都能去捉一条,想靠这个查出背后之人怕是难。

他问,“知道你们把盒子藏在这里有哪些人?你们藏盒子时,有遇见什么可疑之人?”

这些问题,她们早就想过,可一无所获。

姜瑶光拧眉道,“就我和三姐知道,一路也没遇着什么人,这个地方虽然偏僻不过视野开阔,有人看见了也不无可能。”

“两位姑娘再好好回忆下,”俞斯时道,“我先派人送两位姑娘回去。”说罢指了两个侍卫出列。

姜瑶光望着自己带来的侍卫已经被阻拦在外围,留下也没用了,遂福身告辞。

刚转了身,便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听动静人还不少。姜瑶光不由回头看,不禁晃了晃神。

来人踏着月色走来,清冷的月光在她脸上渡了一层别样的光芒,本就清丽绝伦的容颜凭添了几分魅惑。

回过神来的姜瑶光注意到就是俞斯时带来的侍卫里都有几个看呆了眼。

打破寂静的是俞斯时的请安声,之后众人纷纷请安。

皇后淡淡道,“免了吧,听说姜家姑娘遇蛇了,蛇呢?”

这话皇后是对着俞斯时问的,遂姜瑶光恍若未闻,三姑娘率性却不傻,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敢开口,心里门清。

俞斯时垂了眼,微微躬身道,“蛇已经被收起来,此地危险,还请娘娘移驾。”

不想皇后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似的,嗤笑一声,“蛇不是被你收了,还有什么危险,本宫的蜘蛛还没抓到呢。”说罢,竟是往林子的方向去了。

皇后是吃枪药了?这是姜瑶光的想法,这位美人皇后一直走高冷路线,如此明显的情绪外露还是她第一次遇到。还是对着俞斯时,俞家和皇后娘家江氏可是姻亲,皇后嫡亲姑姑正是俞斯时大嫂。

在姜瑶光惊讶的这会儿功夫,皇后已经进林子了,俞斯时一挥手,一列侍卫站出来便要跟上。

可皇后彷佛背后长了眼似的,旋身警告道,“不许跟上来,谁跟我砍了他脑袋。”

侍卫左右为难,站在原地无措的看俞斯时。

俞斯时薄唇微抿,面色冷然,抬了眼看向皇后。

皇后冷笑一声,推开身边的宫女,大步往林子钻。宫娥太监要跟,皇后扭过头来,隔空指了指,怒气冲冲,“滚开!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宫娥太监都快哭了,一脸如丧考妣的望着现在唯一能主持大局的俞斯时。皇后任性,发起脾气来,她们也不敢触霉头,可皇后要是有个万一,皇帝饶不了他们。

看傻眼了的姜瑶光有点儿跟不上这节奏,同情的望了俞斯时一眼。

俞斯时脸上冷的都快结霜了,对宫人道,“跟上。”

“可…”宫人战战兢兢。

俞斯时冷声道,“娘娘若是降罪我一力承担。”

还没走出几步的皇后闻言,气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只觉得无限委屈,拔了腿就跑。

见状,得了保证的宫人赶紧追,一叠声的喊,“娘娘当心脚下。”

寂静的夜里,这声音尖利而又突兀,姜瑶光忍不住抖了下,望着皇后离开的方向有些担心。要是皇后出点什么,大家都没好日子过。也不知皇后今儿是怎么了,姜瑶光抬头望了望如同浓稠黑墨的天空,一轮圆月当空,总不能被月亮影响了心情。

眼见这些宫人还没追上皇后,惊呼喊叫声不绝于耳,俞斯时握着刀柄的手骨节发白。他终于忍不住疾步走向林子,身后跟了一串侍卫。

留在原地的姜瑶光与三姑娘面面相觑,半响后,姜瑶光道,“咱们走吧!”

三姑娘忧心忡忡的望着树林,“不会出事吧!”

“有俞将军在,能出什么事!”姜瑶光不甚在意道。

姐妹俩半路遇上姜进派来的人,姜瑶光便将事情又说了一遍,来人听罢,依旧带着人前往目的地。

姐妹俩携手回到宴上,又是一番询问,奈何她们掌握的消息也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还在勘察现场的两拨人。

皇帝听说皇后使性子跑进树林抓蜘蛛后赶紧派了大批人马去找,可还是如坐针毡,尤其是见到那条死蛇之后,眉头都快皱的打结了。

万一树林里还有其他毒蛇可怎么办呦?越想皇帝越是着急,站起来道,“朕要去找皇后。”

“陛下千金之躯岂可涉险,”武成王出声阻止,“再派些人去找便是。”

皇帝担心,“可…”

泰平长公主抬了抬眼皮,“这么多人去了,怕是已经找到皇后了,陛下再等等。”

“可…”皇帝还是不甘心。

“娘娘回来了!”

皇帝喜形于色,赶紧从案几后面走出来。

泰平长公主眸色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