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来去

庄柔正和那些犹豫不决的兵士周旋,一边在不停游说,另一方又非常迟疑,不敢相信她。

她并不是一定想要让这些士兵活,只是有个想法,如果能说服他们的话,整个卫所的人重归顺朝廷,就不会继承杨榕想要造反的心了。

不然的话,全杀掉也行,可总不能把军户都杀光。卫所里面还有好多家眷,拖儿带女的没有劳力种田,只靠她们日子会过的很艰难。

朝廷为了稳定卫所,一定会安排没有婚配的兵士过来,强行与这些寡妇婚配。配得好的还能就过了,如果配的不好,只会让洪州不太平。

庄柔很想不顾这些,有人阻挡自己就杀,全部杀精光就没事了。

可她并不是杨榕这种人,不用在意百姓的性命,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肆意妄为就行。

“我再说一次,再持刀相向,我可就不客气了。”庄柔的耐心在一点点消耗,再站在那犹豫不决,她就要杀人了。

兵士们面面相觑,其实最担心的就是,庄柔会不会在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向他们动手。毕竟这女人据说杀人如麻,不是什么好人。

正当双方僵持得有些撑不住时,远处突然出现长龙般的亮光,有大队人马往这边来了。

庄柔皱了一下眉头,难道是卫所里的人都来了?

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可能,就自己一个人过来,这些兵士再怎么死伤,也是卫所中能挑出来最强的人了。

再跑回里面求救,也找不到能顶用的人,毕竟很多年没打过仗,不少长大的青壮年整天种地,都没怎么训练过。

又不是打群架,凭着人多力气大,就能占了上风。

卫所那些兵士也抬头看着那些火光,不知道是谁又过来了,瞧起来人数还不少,估摸着也有二三百人了。

突然,一匹快马飞快的奔了过来,冲到灵堂前猛的拉停马,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四周。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萧然。

他坐在马上,盯着这群还活着的兵士,大声说道:“知州大人前来拜祭杨老夫人,你们指挥使大人呢?”

这次总算来了个名声好的了,相比整天乱杀乱闹的庄柔,知州大人楚夏所有人都知道,就是个有些笨拙但心地不错,偶尔会做点正经事的公子哥。

从他上任后到现在,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还有些单纯似乎说什么都能让他相信。

而且杨榕不信任其它人,兵士们只知道要准备好,明日听到命令下就出来,捉拿他的仇家。

至于仇家是谁,除了那些已经死掉的人,这些兵士也不知道到底是谁。

他们也没想到,杨榕的目标会是知州大人楚夏,毕竟大家都是为朝廷效力,平时也没听说两人有什么仇恨。

于是这些兵士赶快上前,抱拳对萧然说道:“我等是卫所兵士,杨大人已经身亡了!”

“什么!”萧然皱眉就像没看到庄柔似的,直接喝道,“发生了什么事?”

庄柔赶快凑了过去,瞪了眼刚才她还和颜悦色要游说的兵士,比手划脚的说道:“萧大哥,那杨榕被他找来的江湖人给杀了。”

“那人会放暗器,上面还有毒,差点就打到我了,还好我有盾牌相助。但是杨榕什么也没有,就被那人杀掉了。”

萧然看向那些卫所士兵,严肃的问道:“事实真如驸马所说?”

兵士们相互对看一眼,事情确实是这样,但里面还是有些东西不好说。别人他们不知道,可这个女驸马和杨大人早几个月就有仇。

他们都没看到杨榕是怎么被杀,只是看到他中了一身的暗器,这到底要怎么回禀呢?

突然,众人想到了一个人,郑东风郑佥事,他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兵士赶快把中了弩箭上的毒,麻得全身发软动弹不得的郑东风抬了过来,向萧然回禀道:“郑大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也只是听命。”

萧然看了他一眼,这中了迷麻药,一时半会连话都说不出来,便说道:“先找大夫过来看看郑大人的伤势,你们这里的兄弟死伤也太多了,先救他们吧。”

“是。”兵士们急忙过去寻找还活着的兄弟,都是一个卫所出来的人,能活一个也是一个啊。

他们留下两人照看郑东风,庄柔走上前,趁他们不备突然就伸手把弩箭拨了出来。两名兵士顿时怒目看向她,此人行事太过恶毒,大夫还没过来就拔箭。

她无所谓的笑了笑,用郑东风的衣服上擦拭掉箭头上的血迹,才装回到弩弓上。

而郑东风现在一点知觉也没有,别说是拔箭,就算是直接砍了他的一条腿,也是感觉不到半分痛意。

这时,楚夏坐着马车赶来了,他一下马车便笑容满面的高声说道:“杨大人,我们家那边的习俗就是要半夜前来,令堂的事真是让人悲痛,你可要节哀呀!”

说完他一见气氛不对,便有些茫然,“怎么了?萧然,杨大人呢?”

萧然下马禀报道:“大人,杨大人被江湖人杀了。这位郑佥事目睹了一切,详情属下还没有细问。”

楚夏一看,急忙说道:“你们还愣着干嘛,郑佥事受了这么重的伤,赶快把他抬到干净暖和的地方。火盆升起来,把大夫叫来医治,这伤了内脏可怎么办!”

见他这副样子,庄柔就知道他又开始唱上了,便没上前去搭理他,省得又把什么黑锅扣到自己头上。

她退到旁边,开始绕着到处寻找秦秋的身影,说不定他就在什么脏兮兮的地方藏着在找机会呢。

过了好一会,似乎有人去了趟卫所,涌来了好多拖儿带女的家眷。见到自己家的男人伤了的还好,如果是死了,那便哭得那叫一个惨。

正当此处哭喊声不断时,楚夏从指挥使司中走了出来,郑东风被他送到了这里面救助,现在人应该没事,便出来处理外面的人。

楚夏走出来时,双眼在火把和灯笼的照耀下,似乎闪动着泪花。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各位,杨榕大人被人所害,这些兵士为了保护杨大人而亡,这一切都是江湖人所为。他们都是刺客,被人重金买来刺杀。”

“刺客已经伏法,被众人乱刀砍死,这件案子我一定会查清楚,给各位一个交代。但卫所一日不可无人管理,郑佥事带兵杀死刺客有功,便由他暂管卫所。”

“此事我会立马向朝廷启奏,立保郑大人在新的指挥使过来前,代管卫所一职。郑大人是杨大人的亲信,也是卫所的老人,相信能和大家相处愉快,也会安排好众兄弟的后事。”

楚夏长叹一口气,“卫所由兵部归管,我官府并不能插手,为了避嫌现在就要速速退去。”

“各位请节哀,凶手的尸体也交由卫所处理,本官看看救助银子中能不能省些出来,用来给卫所急用。”

“唉”他无奈的向众人拱拱手,回到了马车上,“走吧,都回去。”

第467章 想活

卫所的人茫然得看着楚夏来了一柱香都没的工夫,就这么拍屁股走人了,连善后都没有。

杨榕已死,庄柔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她赶快背起盾牌一路小跑跟上马车,砰的就跳上去坐着了。

那超大的盾牌砸得马车就是一晃,楚夏在里面没好气的说道:“你喊一声不就行了,就这么跳上来,马车都要被压坏了!”

庄柔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把盾牌拖进车厢,左右张望了一下,便把楚夏用来垫茶壶的棉帕拿了过去,倒上茶水就开始用力擦起盾牌沾染上的血。

楚夏看着自己那块绣着茶叶的棉帕,瞬间就已经脏了,他眼角忍不住挑了挑,这帕子他还是满喜欢的。

“大人,我已经把杨榕杀了,可以说是断了仁王的一条胳膊,现在你想办法让这些士兵安份下来,对洪州和皇上都有好处吧。”庄柔边擦边说道。

楚夏笑了起来,“原来你是这样想的,所以先来把杨榕杀了?”

“其实你等到明天更好,他们要埋伏我俩,到时候你杀他更理直气壮。本来我都睡下了,杨清又让飞鸽送信过来给我,也算是救了你。现在不谢我,还用我喜爱的帕子擦盾牌,还讲不讲道理。”

庄柔没想到杨榕明天想要光天化日之下杀楚夏,怪不得今晚连弓箭手都有,还以为杨榕是提防自己,才备下这么多人呢。

说实话,那些刀斧手跳出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杨榕怕死怕到了这个地步,连办个丧事都要寻这么多人陪着,原来是打算留到第二天杀楚夏。

她拿着棉帕使劲在盾牌上最脏的地方擦了擦,故意要弄脏给楚夏看一般,还有些得意的说:“大人,没了杨榕,这里的反叛就不会发生,你就不用这么操心了。”

楚夏瞧着她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我让郑东风管卫所了,他虽是杨榕的心腹,值得卫所的人信任。不过,这卫所可不是光杨榕一个人最大,在他的下面有指挥同知。”

“那人我查过,他是仁王的人,专门在这里监视杨榕,一举一动都会禀报给仁王。我随手指了郑东风管卫所,明天再送些补品好药过去,让人都知道我看重他。”

他眯起眼睛,像只狡猾的小狐狸,“指挥同知会以为他投了我,而且那郑东风能当条好忠狗,却当不了一个好头领。”

“卫所会乱的比你想的快,杨榕没死还能镇住众人,让一切保持不变。现在他死了,卫所里有些人,可就不会老实了。”

楚夏把手伸到她的面前,掌心中有一个鸡蛋,他握着鸡蛋就是用力一捏,庄柔挑了挑眉头。

就看到那是个熟鸡蛋,并没有像她以为那样破掉,只是蛋壳裂了。

然后便见他边剥蛋壳边说:“卫所有五千六百名兵士,除掉今天死掉的那些,剩下的可是不小的战力。就像饥饿时的这个鸡蛋,谁不想握在手中呢?”

他把鸡蛋剥好,便递给了庄柔,“给你,这么晚守在野外盯着别人的灵堂,早就饿了吧。”

庄柔接过鸡蛋,把蛋白剥下来吃掉,把蛋黄放在了楚夏的空茶杯中。

她并不喜欢吃蛋黄,噎脖子。

楚夏看着茶杯中的蛋黄,不满的说:“给我干嘛,煮鸡蛋我从来只吃蛋白!”

“那就是你从有记忆起,就没吃过蛋黄。不如现在尝尝味道,也许从此以后你会喜欢上也不一定。”庄柔说道。

楚夏才不吃什么蛋黄,连庄柔都不吃的东西,他更不愿意吃。

他便懒洋洋的半靠在软垫上说:“不出十日,卫所必乱。”

“只要你不捣乱,肯定不会乱。”庄柔唯一觉得不可控的就是他,盯着他说道。

楚夏朝她微微一笑,“他们已经有反心,你只让我别动,可他们要动呀。”

“一人之力,挡不住决堤的洪水,你倒是说说看你想怎么办?”

庄柔沉默下来,半晌之后才说:“卫所的军户要寻死是他们的事,流民不能让他们跟着闹,把他们全部安顿下来,就不会跟着这些人反了。”

“好啊,你自个去找银子。”楚夏无所谓的应道,“皇上为什么要夺回权力,不就是朝堂都掌握在外戚手中,他什么权力也没有。”

“就算他想要好好的安顿百姓,可外戚一个子都不掏出来,他也没有办法。行大事必有牺牲,也是为了天下的百姓,毕竟这天下姓周,而不是姓陈。”

他坐起身,捏了一下庄柔的脸笑道:“怎么说也是自家的东西,百姓和江山皇上都会顾,外戚那是拿着别人的东西糟蹋,一点也不会爱惜。”

“你也算是外戚吧?”庄柔突然问道。

楚夏愣了一下,随即便缩回软垫上,笑得无比欢乐,“是呀,所以皇上才会让我出来,换成是他哪里舍得这样做。我们的皇上,有些心软,也有些太爱明君这两个字了。”

他却又开着玩笑的补充道:“不过我会爱惜你的。”

庄柔翻了个白眼,继续擦着盾牌,“我要是口锅,像你这样天天抹黑我,锅灰恐怕都有十寸厚了吧!”

“可你不是玩得很高兴吗?如果是跟在庄学文身边,你最多在街头打几个恶霸玩玩。”

楚夏想了想又坐了起来,往前接近庄柔,在她耳边笑道:“难道,你觉得这样不刺激吗?”

庄柔侧头看着他,一声也没吭。

“跟着我胡来多好,这世上你很难再遇到,像我这样能与你志同道合的人了。”他伸出大拇指,在庄柔的嘴唇上抹过,低声说着。

“人活一世,你就甘愿每天如一日的过无趣生活?活在危险之时,行错一步就会命丧黄泉,喜欢这种刺激的才是你。”

“我们是同类。”

楚夏回到软垫上,语气平缓又带着一种引诱,“你以前身边护着的那些孩子,说你最少杀过十三人以上,他们很害怕你。但我觉得这是小看你了,我的猜测是超过三十人。”

“你现在过的很舒心快意,有危机感吗?”他捂胸笑道,“我有,一直都有,这种感觉困扰我很久。有天我突然发现,那种性命交关时的刺激,真是让人食髓知味。”

庄柔久久的看着他,半晌之后才低下头,摸着那鲜红的盾牌答道:“有啊,我随时都可能会死。不小心些如何活,我并不想死。”

第468章 乱了

楚夏眼睛一亮,非常亲热的说:“那真是太好了,我俩就是天生一对。”

“这有什么好的!”庄柔白了他一大眼,好什么好!

“杀人和救人,那都是我自己想做的事,你的事我不管,我的事你也别管。”

楚夏扁扁嘴不满的哼了哼,“反正说什么也没用,你答应过要保护本王的。”

庄柔慎重其事的说道:“大人放心好了,如果你死了,不管是天涯海角,我都会为你报仇的。”

“呸!”这种丧气话楚夏才不想听,马上幼稚的呸了几声祛祛霉运。

懒得理会他的小孩气,庄柔认真的和他商量一件事,“你能不能别查我的过往?知道太多不好,会让我很难做的。”

楚夏委屈的嘟起嘴,“本王只是想知道,你之前有没有什么心意的男子,如果有的话我就去弄死他。毕竟,你都这么老了…”

“什么!”庄柔睁大眼睛瞪着他,这家伙刚才说谁老了!

“你干嘛这么凶,年龄大本王又不嫌弃。大半夜不说话容易犯困,人家只不过想找点话说说嘛。”楚夏委屈的皱着眉,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庄柔狠狠瞪了他一眼,使劲擦拭着盾牌,咬牙切齿的说:“不准说人家这两个字,娘里娘气的!”

楚夏顿了顿,手撑着脸叹了口气,“那可麻烦了,本王还要靠这个混日子呢。”

“当个奸臣或是纨绔多好,偏偏要扮可爱,多大的人了。”庄柔就烦他整天装,明明一肚子坏水。

被她这么一说,楚夏顿时心领神会,“你喜欢霸道的奸臣?这个本王也行呀,只有我俩的时候,我就那种扮相好了。”

庄柔被他给气笑了,“你又不唱戏,整天扮什么,也不嫌累得慌。”

“本王这可不是糊说,不管你喜欢哪种性子的男人,我都能给你扮出来。”楚夏很肯定的说道,他对这个非常拿手,人生如戏,全靠装。

见他还来劲了,庄柔嫌弃的说:“别闹了,再扮那也不是你,不想看。”

楚夏眯眼媚态立现,有些洋洋得意,“你果然就是喜欢本王,有点眼光,给你个赏赐,许你摸摸我的手吧。”

庄柔无语的看着他把手伸了过来,那样子就像个等着太监扶着走路的妃子,“大半夜的没这个心思,你再这样我就下车了。”

“那白天就有心思了?你的喜好还真是奇怪。”楚夏讪讪的收回手,不满的嘀咕道。

庄柔马上还击道:“这年都还没过,哪来的猫叫春?”

两人大晚上的在马车中一路斗嘴到入了洪州城,站在院子中不忘了又相互击对方一次,才肯消停回屋睡觉。

杀了杨榕,庄柔觉得卫所最少能消停几十天,这么多人办丧事也不容易。没了杨榕这个搅屎棍,卫所也不可能再派人出去抢劫,应该可以太平几天了。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才四天,杨榕的头七都没过,卫所就闹起来了。

而且一闹就是天大的事,他们竟然反了!

那个楚夏提过的指挥同知,把郑东风给绑去祭了旗,说朝廷不仁,让万民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揭竿而起要救民。

他带着卫所四千多人趁着晚上,直接打下了河安镇,南溪镇等五个镇子。也不知是不是人不够,并没有直接把洪州城围了。

庄柔从楚夏那听说这事时,非常的意外,造反难道不用从长计议吗?

而且这个指挥同知她根本就没见过,杀杨榕那晚上也没出来,难道说此人才是幕后黑手?

她越想越觉得可能,楚夏说过指挥同知是仁王派来的人,所以杨榕这种脑子简单,只会打打杀杀的家伙就成了出头鸟,杀了他根本没用。

楚夏看她那吃瘪的样子就想笑,早和她说过了,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吧。

那指挥同知一直没出来露过面,只不过是因为杨榕想要抢劫百姓,提前叛逆的事瞒不过他。为了不让他禀告给仁王,杨榕把这个指挥同知给软禁了,特意选了个石屋把他关在了里面。

杨榕也不怕得罪他,只要此事成功,自己就是立了大功,仁王不会为了个小小的指挥同知,就怪罪他先斩后奏。

然而这件事楚夏却早就查到了,从卫所回来的第二天一早,他就派杨清过去干掉守卫,把那名指挥同知丁明成给放了出来。

丁明成本来被关了一个来月,早已经没了脾气,脏兮兮又猥琐的待在石屋中,只希望杨榕看在同为仁王做事的份上,不杀掉自己。

正臭气冲天的石屋中发呆时,突然就听到外面有动静,似乎有人在喊乱了。

他一急就起来重新去拍门,没想到那门被他一拉就开了,再看外面的守卫早已经全死,他也不知道是被谁救了。

但顾不上这么多,好不容易能出来,他便夺路而逃,出来就遇到了一队兵士。

还以为自己又要被抓回去,让丁明成没想到的是,这些兵士不止告诉他杨榕已经被杀,郑东风变成了代指挥使,还把他请去见了另一名指挥同知武杰。

这名指挥同知是杨榕的人,坚定的叛逆拥护者,但杨榕开始折腾起来后,他便一直装病。

本以为杨榕死了,这卫所便是自己最大,却没想到半路跳出个有官府支持的郑东风。

也就一晚上的时间,郑东风投靠了文官,听了那知州的话,才使了这连环计,把杨榕杀了好让自己上位的消息,就传遍了卫所和与他们有关的人。

众人可都看到了,那知州楚夏来了后,专门私下和郑东风说了话,出来就让他代管卫所。

要不是两人有见不得人的勾当,这知州怎么会出来立捧郑东风,按理来说应该是指挥同知武杰和丁明成代管。

武杰很给丁明成面子,因为要接上仁王,还得靠他才行。而且要杀了郑东风,抢下权利还得名正言顺。

想来想去,便决定和丁明成联手对付郑东风。

这才四天的时间,他们便内乱不断,兵士死伤近千人,郑东风被祭了旗,武杰也立稳固了卫所。一不做二不休,甚至比杨榕还早的造了反。

当庄柔正在清风居,拍着桌子逼问楚夏,是不是他从中搞事,而楚夏一个劲的保证不是自己干的时候。

杨榕的丁谋士,已经乔装打扮成个瘦巴巴的寻常百姓,来到官道边的一处寂静无人树林中。

第469章 皇族太监

萧然提着个包袱站在树林中,看着丁元任鬼鬼祟祟,一路不停查看有没有人跟踪他,做贼一般进入树林。

等他走近,萧然说道:“丁先生终于来了,我已经等候多时了。”

丁元任有些紧张的走到他面前,也没多客气,就盯着萧然手中的包袱急巴巴的问道:“这是我的东西?”

萧然把包袱递给了他,就见他赶快打开包袱翻看起来,一副贪婪的嘴脸,便说:“这是说好的三万六千两银票,还有新的路引和身份,你可以改头换面,没人会认出你来。”

“这是你要的引荐信,按你的要求,在江南给你找了个县做师爷。大人对你这次办事很满意,所以给你找了个富裕的县城。”他又掏出一封信,而那丁元任正在数着银票,一听赶快抬起头来。

这才是最重要的东西,银票是死钱,但是肥差可就是活钱了,赚的要比这个还要多。

丁元任接过信,赶快打开看起来,果然是引荐信,而且里面的口气还是命令,不是请求。这样看来,推荐给的是他们的人,绝对不会有差错。

这时,他就听见萧然说:“马车我已经准备好,不起眼,你可以自己驾车赶路离开这里。”

丁元任早就看到那辆破马车了,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看就是那种拉货的破车,连个车篷都没有。可能是为了伪装,里面还堆了些破油布。

“那多谢大人了,在下就此告辞,不用相送了。”丁元任此时心中愉悦,给这荫德郡王办事就是好,银子给的多还有不少的好处。

只不过是煽动一下卫所那些蠢货,让他们提前叛逆而已,就换到了如此多的好处,给有钱人办事就是爽快。还给自己安排了后路,不用跟着那些蠢货陪葬。

真当造反如此的简单,等朝廷的大军过来,这些叛逆之人都得死,而自己却可以从此过上逍遥自在的生活。

他拿着信函,美滋滋的抱着包袱就往马车走,突然听到萧然喊他,便回过头想看看还有什么事。

就在他回头的瞬间,便听到咔的一声,脑袋直接旋转了一圈,眼前又是前面的景色,只可惜已经断了气。

丁元任什么都不知道,还在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中,脑袋便被萧然扭断了。

萧然面无表情的看了眼他的尸体,把包袱和信函都拿了起来,抬头对马车那边说道:“吴仁药,把尸体带回义庄处理掉,干净利落些。”

吴仁药从马车那堆油布下面钻了出来,瞧起来有些畏缩,这种杀人毁尸的事,他还从来没做过。

但这是大人的吩咐,不想干也得干,说不定以后这种事还多了去。

他还是壮着胆子过来,拖着丁元任的尸体搬到马车上,用油布把尸体盖好后,就愣愣的看着萧然等吩咐。

萧然上了马,看着他说:“他身上的银财你可以全拿走,其它东西烧掉,尸体要处理得干净到什么也看不出来。”

“你可以走了。”

吴仁药赶快点头,坐上马车便赶着回义庄。心中有些怕却有些喜,这人是来逃亡的,身上肯定带了不少东西,发财了。

跟着庄姐儿赚的少些,但没什么危险,跟着大人风险大,可赚的也多啊!

这么一想,这种活越多越好,反正又不是自己动手,何乐而不为呢。

越想越觉得值,吴仁药一扫刚来时的恐慌,心情变得特别好,边赶马车还边哼起小曲来。

送完丁元任上路,萧然便回了洪州,路上有不少人往城里赶,都是周边镇县中有些钱的百姓。他们害怕自己住的镇子也被叛军占领,便想到洪州城里避祸。

虽然这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朝廷肯定不会放任叛逆出现,绝对会派出大军来镇压。洪州城是大城,一定会被守住。

但人群中有种说法,那些反叛的卫所兵士并没有烧杀抢劫,他们对百姓以礼相待,只说是为了百姓才反朝廷,让大家不要害怕。

虽然有这种话,但是百姓还是不相信,才几千人还能掀起什么浪,自然是投靠洪州城才对。

城门已经关闭三个,只剩下东门还开着,却也是查得厉害,查过没有兵器,盘问记下才能进城。

萧然有令牌又是老熟脸,骑马到门口就被放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