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水根现在才把珠子拿出来,也是水足够深,就算有亮光也不会被水面上的人发现。

借着亮光,他和庄柔在沉船中寻了半天,找到了三个布满鱼网,却能容人通过的缝隙。也能感觉到有水流微微的流进去,可以肯定能通往对面。

庄柔掏出了九星红,先拉过一个鱼网割了下去,那泡在水中结实的鱼网,被她一下便割断了。

见她的匕首这么锋利,林水根便比划了一下,让她走前面,自己跟在后面。

点点头,庄柔指了指上方,两人便先浮上去换气了。

在水下待久了,反而没觉得太冷,但绝对不是水中暖和,而是身体冻的没什么感觉了。

她钻出水面呼吸,顿时觉得露出水面的脑袋冷极了,口中吐出了白气,冷得够呛。

林水根把珠子又放进了衣服中,他也觉得这年的冬天比往年要更冷,一会上岸肯定比在水里更冷。

两人深深吸了口气,重新潜入水中,借着林水根身上微弱的亮光,两人寻到那个选中的缝隙,便游了进去。

庄柔游在前方,她把鱼网割开,随手把它们塞进小缝隙中。无处可放的就收拢打个结,省得它们把后面的林水根给缠住了。

水下船与船之间的缝隙中充满了危险,两人小心翼翼的穿过鱼网和缝隙,来到了回鱼湾里面。

这里没有了挡路的障碍,两人慢慢的浮到靠近水面的地方,拿出空心草杆伸出水面,靠着这个呼吸慢慢的向码头接近。

隔着水他们能看到码头上,左右各一排两层木屋中的亮光,现在已经夜深,只有三五间还有烛光,其它的屋子都漆黑一片。

码头只有两人,提着灯笼来来回回的巡逻着,哈着寒气,缩着肩膀一副冻得不行的样子。

庄柔和林水根潜到码头栈道下方,从水中钻了出来,这里黑得不行,就算是有人走到水边也不会发现他们。

“有两人,用箭干掉吧。”庄柔眯着眼睛盯着那两人说道。

林水根看了一下四周,大概是为了防止有人偷偷上码头,整个码头被收拾的格外干净,连个藏身的东西都没有。

码头上空空荡荡,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空的码头,除了两个巡逻的士兵再也没有其它物件。

他知道庄柔有弩箭,但得特别准的一击必命,可不能让人惨叫惊动其它人,他便问道:“把握大吗?”

庄柔沉默了一下,盯着那两人看了看,发现他们走来走去只是因为冷,想要走两步活动一下身体。

转一圈回来后就会站在一个避风的屋檐下,缩在一起取暖。

这时他们就不会移动,一击必中的目标要大些。

庄柔应道:“行。”

然后她把弩弓拿起来,从腿边拔下了五只弩箭,箭头的地方被她用桐油布包了起来,这是她为数不多还有迷麻药的箭了。

担心泡了水药效消失,庄柔便把它们包了起来,折开桐油布里面又露出一层油纸。这两层都拆下,终于露出闪着寒光的箭头。

她把五只弩箭装好,游到了栈道的另一头,林水根潜到了水中,从下面托起她的身体。

庄柔缓慢的从栈道下探出头,踩着林水根稳住身体,弩弓对准了那二人,来回移动试了试准头。

那两人挤在一起跺了跺脚,似乎骂了句,冷的脚都麻了。

就在两人低头跺完脚,正抬头的瞬间,庄柔扣动了手中的弩弓。

嗖!

弩箭破空而去,砰得就扎进了两人的脖子中,直接堵住了他们的叫声。

此时根本用不上迷麻药,两只弩箭瞬间就要了他们的性命。灯笼随着人落地,一歪便烧了起来。

林水根得了庄柔的暗示,一下从水中钻了出来,弓着身子飞快的冲上码头,借着身上的水直接把燃烧起来的灯笼踩熄。

这时,庄柔也爬出水面,学他的样子跑了过来。灯笼已经全灭,二人把尸体拖到墙边靠坐着。

如果有人来到此处,发现他们时也不会马上就觉得是死了,只会以为是在偷懒。

尸体脖子上的弩箭已经被庄柔拔了出来,重新装在了弩弓上。林水根扫了她一眼,觉得她太淡定了,仿佛常年干这种事似的。

庄柔也看了他一眼,巡逻的已经干掉,但这些屋子中,要去哪里找鸽子?

只见林水根手放在嘴边,便咕咕的叫了几声,那声音和鸽子的一模一样。

真像,想学!

庄柔睁大眼睛看着他,这种歪门邪道她可最感兴趣了!

林水根又学了几声,两人便听到楼上最左端的房间中传来微弱的咕咕声。

两人对视一眼,林水根指了一下那屋,又指指庄柔。而他自己却看向大门那边,“我去开门。”

他抽出短刀就要去开大门,那边肯定有守卫,必然有一番恶斗。

刚要过去,庄柔却挡住了他,“你去弄鸟,我去开门。”

哪有抢这种要命的活,她疯了吗!

见林水根一脸吃惊的样子,庄柔轻拍胸口,“刀枪不入,你行吗?”

行!你厉害。

“好。”林水根无语的点点头,两人便兵分两路,他提刀便去寻楼梯,而庄柔就往大门口走去。

她抬头见林水根像鬼一样的摸到那屋前,轻轻的推门而入,便把九星红在手中转了一圈,大步走向燃了个火堆的大门。

那边有十二名叛军在守卫大门里,在厚重的大门外,还有三十六人守在路障后面。

庄柔才看到大门口的火光,心里就感觉到了暖意,从水中出来被风一吹,她觉得自己好像披了一身冰甲一般。

她双手抱怀,九星红藏在手中,就快步向火堆和守卫跑去,嘴中还喊道:“冷死我了!几位大哥快让个位,让我烤一下火!”

守卫们正围着火堆烤火,这大半夜莫名其妙的看着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人。

身上穿的是破烂的叛军服,瞧着像个少年,还全身都湿透了。连衣服都在滴水,不知道是哪个蠢货起夜,掉水里去了吧!

这时突然有人反应过来,不对,没听到落水声啊!

“你是谁!”

“水鬼。”

第四百九十四章 那夜火树银花

话音一落,庄柔举刀向旁边那人就是一击。

“啊!”

惨叫声起,守卫们全跳起抽出了刀,“敌袭!有刺客混进来了!”

他们一看庄柔身上湿成这样,就知道她是走水路来的。明明已经把河口全部堵住,鱼都游不进来,怎么就能让这家伙进来了!

而庄柔此时已经按住一人的脸,挥刀割断了他的喉咙,血噗得就喷在了她的脸上,阴冷的眼神在月光下,让她和刚才的形象判若两人。

此时的她活像一个从水中爬上来的恶鬼,**带着水气,目光阴森森的要把他们生吞活咽掉。

“找死!”一人从侧边冲过来,挥起大刀就砍向庄柔的脖子。

砰!

刀刃重重的砍在皮肉上,仿佛砍中的是石头,而不是人。刀刃没有切进去半分,庄柔更是纹丝不动。

“这!”众人一阵愣怔,大脑有些发空,甚至在一瞬间有点怀疑她真的是水鬼。

像这种刀枪不入练到极限的人,也就是江湖的顶尖高手才能遇到,为数也不多。

他们这种寻常士兵,哪里见过这种,就算平时有所耳闻,那也只是当个奇闻异事听听而已。

现在真的遇上,根本就想不起来,这世间是真有人能刀枪不入。

回鱼湾码头在周龙来之时,已经派人出来占领了这里,之后便封了港口,平日就靠飞鸽传递一些重要的命令。

像庄柔这种让周龙觉得是耻辱的存在,根本就没必要和下面的人说,好好守着码头就行了,知道这么多干什么!

所以被封闭在这里的这只叛军,并没有得到这种情报。

趁他慌,要他命!

庄柔在他们愣神时,持刀向前杀向了众人。

就算现在感觉伤不了她,可也不能就这么站着发愣,让她砍个不停吧!

众人不顾一切的回击,刀噼里啪啦的砍在庄柔身上,她则最多像个不倒翁般身体歪斜,或是退后一步。

化解掉这股力量之后,人便马上冲了过来,比护主的死士还要凶猛,简直完全不要命。

可与死士不同,人家会死她不会啊!

“刺客!抓刺客!”叛军守卫见实在是打不过她,便放弃守城门,向四周逃窜开,只想离她远些。

有些人奔向码头,而有些则扑向大门,使劲想要把门打开呼救,外面可是守了三十多人。

庄柔没去杀试图开门的那些士兵,就等着他们帮自己开门了。倒是跑向其它地方的人,被她狂追不止,慢一步便会丢了性命。

门口的喧华声把所有人都吵醒,回鱼湾码头上的叛军全冲了出来,往围墙这边赶过来援助同伴。

林水根早下了楼,正准备赶过去帮庄柔,他虽然也是穿着叛军的衣服却湿透了。现在被人看到,根本就没有什么掩饰身份的作用,但也得过去。

他本来以为,庄柔会占着刀枪不入,凭其它人怎么砍她都不还手,而是一门心思的去开门。

等转个角看到大门那边的情景时,看到的却是她正在到处追叛军。而大门那有四人,正手忙脚乱的着急开门,不时还回头看一眼身后。

看到庄柔歪头看向他们时,便吓得赶快喊道:“快开门,快!快啊!”

“活人的味道真是美味啊!”庄柔手上染满了叛军的血,她瞧着那几人,舔了一下手笑道,“我要把你们都带走,吸干你们的血!”

“哈哈哈哈哈!”她狂笑起来,吓得他们一用力,便把大门给拉开,人就冲出去,

他们扑到外面就喊道:“救命啊!有妖怪!有水鬼!”

门外的守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胡说八道什么,哪来的妖怪!

抬头往门中看去,就看到一个全身**的人站在那,在火光的照亮下能看到她半边身体上被喷洒了好多鲜血。

什么东西?

而林水根身后也冲来几十人,他们注意力全在庄柔身上,同样听到原本守在门口的兵士喊她是妖怪,不由得全盯住了她。

林水根那一身湿衣服,这时半点也不显眼了。

明明现在是生死关头,却出现了诡异的安静。这让庄柔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哈!你们竟然相信这世上有鬼,太可笑了,哈哈哈!”

众人愣了愣随即回过神来,一股羞辱感涌了上来,回鱼湾码头的哨官见状,提刀就向庄柔的脖子上砍了上去。

不管是不是妖怪,只要把头砍了都会死,看她还怎么笑得出来!

刀刃破空而来,逃到外面的那三人回头双眼满怀希望,哨官是他们之中最强,最有希望成为把总的人。

他们技不如人砍不动对方,被伪装成妖怪的敌人骗惨,那哨官肯定没有问题,管你是人是妖,都要一击毙命!

哐!

刀重重落在了庄柔的脖子上,回鱼湾的哨官和庄柔都没动,但她的脑袋却依旧是在脖子上,只是刀还架在上面,头也有些偏。

在众人的注视下,庄柔侧头看向了站在身边持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哨官,“你们能不能别总对着我的脖子砍,会痛的好不好?”

嘴上说着话,她手中的九星红,扑哧一下就捅进了哨官的胸口,还慎重其事的告知对方,“又不是刽子手,干嘛专砍脖子,要对着心捅才对。”

哨官睁大眼睛张着嘴,也不知记下她的话了没有,庄柔一拔刀,他便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你们填了河口,把我困在此处不能回黄泉阴阳河的家。回不了家我好寂寞,你们都要来水中陪我,一个二个三个…”庄柔表情诡异的指着一个个兵士念道。

众人又惊又恐,这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个怪物脖子被狠狠砍了一刀,却完全没事!

现在被她目光扫过,手指点向自己时,后背就会一阵发凉。

林水根和叛军站在一起,无语的看着庄柔在那装鬼吓人,她竟然还扮上瘾了。

想了想,他悄悄的退到了一旁,趁人不注意顺着楼梯到了二楼,藏进了一间无人的房间。

然后从怀中拿出个被油纸包裹得严实的东西,拆开后露出了个拳头大的烟火。

这间屋子中还点着一盏油灯,林水根把油灯带到了外面,把烟火点燃后直接往空中扔了出去。

噗!

烟火在离码头上方不远处爆开来,响声如雷爆,无数的火花从天空落下,像下了一场流星雨。

回鱼湾码头中的人全被这爆炸声惊住,抬头往天空中看去,烟火离得太近了,火花落下时还带着热度,落在身上有不小的灼烧痛感。

没等众人抱头鼠窜,火花便消逝,只留下一股有些呛鼻的火药味。叛军也回过神来,没了哨官来下命令,不知谁突然大喊一声,“回防!快关大门!”

守在门外的叛军也看到了烟火,还有不少人被火花飞溅了一身,谁都能猜到这是里面的人在放信号,不快点回防的话,不知藏在哪里的敌军就会攻来了。

他们急忙往回撤,想要把大开的门给关起来。

庄柔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她一回头转身就往门口冲去,还随手抓起一条摆在墙边的条凳,对着跑进来试图关门的士兵就挥了上去。

条凳砰得砸在一人脸上,直接把他的牙齿打飞几颗,整个人也飞了出去。

而那条看起来并不结实的条凳,在这重击之下却完好无损,她反手又挥向另一人,那人也被打得飞出老远。仿佛这条凳是用精铁打制而成,变成了极为称手的利器。

他们并不知道,庄柔抓起条凳的时候,就发现这条凳肯定不经折腾。下意识的想到内力可以让人变得刀枪不入,那要是让内力跑到条凳上的话,那它是不是也能结实些。

没想到她随意的一弄,条凳就变得如此强悍,几乎不输给她的盾牌。

庄柔习惯用这种直接拍人的兵器,使起来如鱼得水,把大门口的士兵像西瓜一样砸得头破血流。

“一起推,快点进去关门!”士兵们大吼,集所有人之力,推着一个倒霉鬼就往门中挤。

正在这时,回鱼湾码头外的官道上,突然出现了一队轻骑,在黑夜下如一群黑色鬼魅涌来。

守城士兵一看,顿时发狂的惊叫,拿出全身力气就往里推。

最前面那人已经被庄柔打死,他们把人当成盾牌往前顶,庄柔力气再大也不可能手伸这么宽,把整个门挡住。

要不了几息,必会让他们关上半道门。

“嗷!”

轻骑之中有野兽的咆哮声传来,一道黑影从中窜出,越过路障重重的落在了守城士兵中。顿时有两人被抓走,直接给甩出路障,砸到了远处的官道上。

众人定眼一看,发现黑影是一头比他们个头还高,从未见过的丑陋野兽。

那和人类相似,却粗大无比的手掌抓住一人,便直接给扔了出去,摔在地上就能要了半条命。

见此兽如此可怕,把人吓得魂都失了一半,大家顿时也顾不上关门了,向四下散开夺路而逃。

这时轻骑也到了路障下,没有人在下面提枪阻挡,一个英勇的身影骑马带着几人直接跃过了路障,杀进了叛军之中。

挡在官道上的路障被后来的轻骑下马移开,大队人马冲进去杀了起来,一个回鱼湾码头的叛军都不能放过。

叛军只有一百来人,而莫左的轻骑却来了四百多人,完全就是狼多肉少,整个码头很快就让莫左拿下。

墙外的人一个也没逃掉,而墙内的人跳入水中,也被林水根潜入水中不是杀掉就是灌水到失去意识。

叛军恨死自己造的孽,要是码头没被他们自个堵起来,轻骑冲进来的时候,不管是坐船还是游水,都能逃出去几个。

那里像现在,全被瓮中捉鳖了!

第四百九十五章 不安生

莫左领着手下在收拾战果,只要活口全部都要查问口供,暂时全给绑得结结实实关了起来。

最重要的是信鸽口令信官,当时怕走漏消息,林水根杀掉了一个,现在还得从俘虏中,找出知道和卫所联络的口令之人。

瞧着他们在忙碌,庄柔和林水根坐在火堆边伸着双手在烤火,而她的屁股下面坐的就是用来打人的条凳。

银霸不喜欢火,在仓库中翻到些吃食,蹲在离庄柔不远的墙角就吃起来。

光是那点肉骨头可吃不饱,它又不是人,会不好意思,饿起来自然有什么就吃什么。

三十名士兵换上叛军的衣物,代替他们守在了大门外。一部份人水性好些的,开始下水拆挡在河口的船和鱼网。

绑着铃铛的绳子被割断,众人找来工具,费力的拆卸起废船。

只要把船与船之间的鱼网和绳索弄断,就可以想办法把小些的船推出河口。等水流把小船带走,河口松懈下来,大船也能分解冲入河中。

“将军,已经问出口令和如何与叛军联络的方式。”有一满身阴森之气的男子走到莫左身边禀报道。

庄柔远远的瞅着他,那人身上的气息有些像自己便宜师傅史藏,只是要弱了不少。看来此人是专门拷问俘虏,身上才有这种阴森的气息。

莫左点点头,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赞道:“好样的,这回鱼湾码头就是我们的地盘了,去把村子中的兄弟和百姓带来,不能让她们走漏了我们的消息。”

“是,属下马上去办!”那人应道,便赶快去寻人回去报信了。

这时莫左才放松下来,提着一个罐子大步走到火堆边,递给了林水根,“这些杂碎还有酒,日子过的真不错,你拿去喝了暖和一下身体。”

庄柔盯着林水根手中半个西瓜大的酒罐,斜眼看向了莫左,眼神特别的哀怨。

莫左被她盯得很不适,莫名其妙的问道:“你看我干嘛?”

“我的酒呢?我就不需要暖暖身体吗?”竟然搞这种区别对待,庄柔非常不满,自己才是更需要酒的人好吧!

“女人着凉了不都是喝人参鸡汤吗?”莫左很奇怪的问道,小时候还在家时,家中的女眷有谁着凉生病,都会煮人参鸡汤喝,没见过喝酒的。

再说了,这种酒他刚才闻了一下,并不是女人喝的果酒,味道很烈。

他便解释道:“这酒烈,女人喝不了。”

庄柔挑眉就喝道:“那人参鸡汤在哪里?我都快冻死了,你却连酒也不给我喝一口。说女人只能喝鸡汤,那汤呢!”

“你这女人怎么如此凶,大半夜的你让我去哪里找鸡来煮给你喝!”莫左头大如斗,这就是他不愿意带着女人出征的原因,粗汉子多好打发。

庄柔气呼呼的说道:“我要写信给哥哥,说你让我大冬天下水做内应,然后连口酒都不让我喝来取暖,还嫌我凶。”

莫左快被她气死了,本来是想把村子里面的女人叫来,让她们来伺候庄柔,女人的事也就是女人才懂。现在一看真是白糟蹋自己的一片好心了,爱喝就喝去!

他一把抢过林水根手中的酒罐,塞给了庄柔,“喝,现全在给你,满意了吗!”

“哼!”庄柔白了他一眼,闻了闻酒,好呛的味道,果然不是什么好酒,但足够烈。

她仰起头,提起酒罐直接灌起酒来。

莫左还担心酒被她洒出来浪费了,却发现一滴也没漏,只听着她咕咚咕咚的把酒喝了下去。

“喂,你少喝点,一会喝死了怎么办!”他有点担心的说道,以前有个贵女就是宴会是多喝了几杯,最后误闯了男子换衣的房间,失去了名节。

明明可以做个正妻,却只能被纳成了妾,活活把家中的老父亲都气死了一场。

庄柔放下了酒罐,瞅了他一眼,觉得莫左这将军当的好奇怪,怎么如此像个管事婆子,什么都要在旁边说个不停。

不过这酒确实很烈,喝下去腹中就开始暖起来,全身慢慢发热,祛走了一身的寒意。

她赶快把酒罐递给了林水根,才不像莫左那样小气,只给一个人酒喝。

林水根接过酒罐,有些诧异的感觉酒罐比他刚才拿的轻了不少。她喝的那一口,最少没了三分之一。

酒量不错,要是能嫁给将军,一起上阵杀敌,回营把酒言欢,对将军来说其实再适合不过了。

他心中想着,端起酒罐就要喝,眼前却出现一只大手,抢过了酒罐。

林水根抬头看着伸手抢酒的莫左,就见他有些尴尬的说:“我给你弄个碗。”

“啊?”林水根想说不用这么讲究了,却突然想起刚才庄柔就是直接对着罐口喝的酒…

这一瞬间,他觉得将军夫人果然还是在京城主持大局更好,跟着大军一起走的话,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得让他们越了界。

庄柔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这么避嫌,和他平时那大咧咧的样子完全就是判若两人,

如果是在京城里,莫左的这番作派肯定称得上是君子了。但以庄柔和他接触下来看,这家伙是真的特别看重名节这些,依旧巴不得女人待在家中别出门才行。

看他去找碗,庄柔对林水根低声说道:“你们将军要是生了一堆女儿,手指尖也不会给别人看一眼,这要是出门让人瞧到了脸,还不得把人绑进府让对方强娶了。”

林水根尴尬的笑了笑,“将军毕竟是在京城了出生,家中又富贵,规矩应该是学了不少。和京中那些纨绔比起来,将军实属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