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庄柔不得不承认,某种程度上,莫左确实算个好男人,只是选错了想娶的人。

不一会,莫左就拿了个大碗过来,把酒倒入碗中,林水根这才喝上了酒。

等衣服烤干,庄柔便霸占了一间还算干净的屋子,带着银霸在此处休息。

善后的事庄柔管不着,她只打算让银霸在这里养伤,并没有帮莫左做更多事的打算。

这家伙不会赏识女人,才不要帮他干活。

庄柔一觉睡到了天大亮,起床后打着哈欠站在二楼往下瞧,就见那村子中的妇孺都被带了过来,正在楼下忙着给兵士们做饭。

瞧着她们那喜气洋洋的脸,还有怀中抱着的簸箕,里面有不少的食物,看来叛军的口粮明显要好过洪州百姓,还非常的充足。

只是驻守在这里的叛军才一百多人,而莫左这边有五百人,又带来些百姓,这些存粮根本就撑不了几天。

不过这也不关庄柔的事,她抬头看着河口,只是半夜的工夫,河口的废船就被清理了大半,那条大船早已经不像昨晚那样,最多两日便可以打通河口。

莫左正在下面查看河口清理的情况,回头见她站在二楼瞧着河口,便上楼走到她的身边说道:“河口只要清理干净,船便能运送东西过来,到时这里的百姓也打算让她们先坐船离开。”

“那很好呀,有粮食送过来,你们就可以不愁吃的事了。百姓在这里虽然能帮忙做些事,但叛军要是打过来,她们就会变得碍事。”

庄柔有些没人情味的说道,然而这也是事实,还不如送走的好。

莫左皱了皱眉,“送她们走并不是因为碍事,只是因为此地危险。”

“你再说下去,我可就得以为你收留这些妇孺,是想给你手下没娶妻的兄弟做个媒呢。她们的汉子只是被抓了壮丁,灭了叛军说不定就回来了。”庄柔瞧着他笑道。

莫左被她说得顿了顿,虽然不好意思,但他们确实有这个想法。

没有了男人,这些女人养家糊口也非常不容易,搭伙成亲有何不可。

但总觉得她的笑意里面带着些意味不明,他便说道:“等船过来,你就和她们一起离开。”

“好。”庄柔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本以为她又要生气的莫左愣住了,“你为什么不拒绝?”

庄柔不解的说:“我乖乖的回去你竟然还不满意?干嘛要拒绝,这洪州城都没什么吃的了,我留在这里做什么,那城又不是我一举之力能救回来。”

“在这里干着急,我还不如回京城找皇帝和那些大臣,问问他们,为什么还不发兵来解洪州之围!”她没好气的骂道。

莫左总算是松了口气,让她回去折腾皇帝,也总比在这里混日子好。

“那好,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一下,船来了就走。”他点点头说道,却还是留了个心眼,并不完全相信庄柔。

他还有不少事要做,便下楼而去,不一会便有个清爽的妇人上了楼,向庄柔见了礼后说自己是莫将军派来伺候她的。

庄柔知道这是莫左叫来盯着自己的百姓,却丝毫不介意的收下了她。

她每日不是吃就是睡,要不就是趁着天好时,搬个椅子出来坐在码头上晒太阳,小日子过得非常舒服。

而银霸的伤也在飞速恢复,很快便生龙活虎起来,只是长得太过凶猛丑陋,没人敢接近它。

那妇人也老实的给她端茶倒水,收屋打扫,没发现有什么可疑能去禀报的地方。

莫左看庄柔真的老实下来,他便去琢磨接下来要如何行事,不再去盯着庄柔。

河口在第二天便打通,消息在拿下回鱼湾的时候就发了出去,到了第四天半夜,一条船黑灯瞎火的悄悄开进了码头。

莫左派人从船上搬下一箱箱货物,又把百姓都送上船,便派人去把庄柔叫来。

然而兵士却是哭丧着回来的,“将军,夫人不在屋中,连将军的小舅子也不见了。”

“他大爷的,又跑了!”莫左怒不可遏的骂道,怪不得这几天这么老实,原来又是骗人,偏偏自己又上了当!

随即他也反应过来,“小舅子?什么小舅子!”

那兵士急忙说道:“将军,那野兽不是夫人的弟弟吗?这不就是将军的小舅子。”

莫左一听,气得大骂道:“我一脚踢死你,滚!”

嘴上骂着,他便脚作势虚空踢了一脚,那兵士立马转身溜了。

第四百九十六章 古怪

莫左并没有下命令,让手下兵士不让庄柔走出回鱼湾码头半步,那人管得严了可能还会发火,做出不理智的事来。

现在想想果然是考虑太多了,不管是软的还是硬的,那家伙都不吃!

早知这样,还不如绑起来扔上船,反正对她好也没好报。

庄柔是从回鱼湾码头大摇大摆走出来的,当兵士恭敬又客气的盘问她时,借口只给了一个,银霸要溜一溜,不然就会发狂。

见她没骑马也没带什么包袱,而且神色自如,守在外面伪装成叛军的兵士,便没有阻挡她。加上将军也没说看到她便要禀报,只是在周围转一圈和溜狗差不多,兵士便没有回去说。

等莫左气冲冲的出来问时,他们才知道自家的将军夫人又跑了。

上次便来来回回的找了几次,这回还不知道要去哪里寻,众人面面相觑,不懂将军怎么老出这样的事,难不成定下亲事的将军夫人并不愿意嫁给他?

这可就让人匪夷所思了,将军如此一表人材,家世好又英猛的美男子,竟然还有人不愿意嫁!

他们欲言又止的表情,看在莫左的眼中,他一点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被个像女人的家伙抢了媳妇。

于是狠狠的瞪了兵士几大眼,让他们好好的守住大门,再发生这样的事就军法处置。威胁过后才转身回去,只觉得心力憔悴,这可比被敌军追杀三天三夜还累人。

莫左也不想去找庄柔了,一点也不矜持的人,还是眼不见心不烦的好。

反正她去的也不是别处,肯定是找那个讨厌的楚夏去了,眼瞎的女人就是不可理喻。

而庄柔站在回鱼湾码头和吉青县的三岔路口,寻思着自己要往哪里去才好。

她摸了摸怀中,为了不引起注意,都没多拿点干粮,身上带的食物最多能吃到晚上。银霸又能吃,有它来抢的话一顿就没了。

“银霸,我们还是先去找点吃的,然后再做打算吧。”她想起河安镇的房梁上还有点炒黍米,过去先拿走好了。

说罢她便选了去河安镇的那条路,领着银霸顺着官道离去。

有银霸如此显眼的存在,庄柔没有去伪装成叛军,而是直接在官道上行走,只要不像上次那样被人围剿,那都是叛军看到她就逃,而不是她逃。

她时不时的会出现在官道上,敌军来找时,人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之前也是这样,叛军被她折腾的鸡犬不宁,才被逼无奈的出了赏金,让百姓出来寻找庄柔的行踪。

谁也不知道她回了河安镇,想在洪州城周围寻找一个人,就算有壮丁顶上人手也非常困难。

庄柔又翻墙进了李长亮的家,大门紧闭还落了一层灰,从他们离开后这院子便空置着再也没人来过。

李家有可能因为这事,已经把他俩从家族中除名了吧,毕竟只写了封信就自个逃难了。

她轻车熟路的翻上房梁,想把剩下的两包炒黍米带走,突然看到房顶上有光照下来。

抬头一瞧,原来是房顶的瓦片破了个拳头大的洞,庄柔还想在这里落脚,便伸手抽了一下旁边的瓦片,想把洞补上。

没想到哗啦一声,四周的瓦片全掉了下来,噼里啪啦的砸在了地上,把蹲在房梁上的庄柔和银霸吓了一大跳。

这时,院外传来人的说话声,“什么声音?从长亮那混小子住的地方传出来的。”

“走,我们进去看看。”

“这门上还落着锁,这混小子跑的倒是干净利落,偏偏家中那些有出息的都给当壮丁带走了。”

“我把锁砸了,说不定是他没能逃出去,没脸见族中的人,又悄悄回来了!”

两个嗓门响亮的妇人在外面喧嚷着,脚步凌乱似乎寻来了石块之类的东西,在一下下的砸着门上的锁。

庄柔对银霸招招手,一前一后的踩着随时会塌的瓦片,翻到了房顶上。她爬在结实些的地方,悄悄探头瞅了一眼院外,果然看到两个婆子正在砸门锁。

只不过是两个婆子,要放倒也是容易,但最好是没发现她更好。

哐!

两人终于把锁砸开,边骂边走进院中,推开了发出声响的屋子,就看到了满地的瓦砾。再抬头一瞧,房顶破了个两人来宽的大洞。

银霸此时在庄柔不停的比安静的动作下,也是趴在房顶一动也不动。但耐不住瓦片散落的太多,此时又哗的掉了七八片下去,差点砸到了那两名妇人。

“这破屋子,长亮平时也不好好修缮一下,就等着族中出银子,老爷怎么就得了这么个没用的儿子!”

“桌上的灰都这么厚,看来根本没人来过,不回来也好。这屋子最好再烂得厉害些,叫他回来也只能睡柴房!”

她俩诅咒着李长亮,根本没打算收拾一下屋子,嫌弃的离开了院子。

地上庄柔和银霸的脚印,被两人又踩又是裙摆拖的,给弄得不起眼了。

庄柔松了口气,正等着她们赶快离去时,又听到她们站在院外的道路上和别人闲聊起来。

“这不是王二管家嘛,满满一车这拉的是粮食吗?宋县君真是家大业大,现在家家都没粮吃了,你们还能有这么一大车可以拉出去。”

“要不卖些给我们,你们也知道,李家人多粮少,宋县君菩萨心肠,你们就分几把给我们救救急吧。”

这时有个男子声音冷淡的说道:“那可不行,两位婶子,这些可是军粮,是新来的大将军点名要的东西,要是耽搁了你我都得掉脑袋的。”

“不卖就不卖,说些这种话,真是不爱听。”那两名婆子很不满的说道。

而王二管家根本不搭理这些无知妇人,让家丁推着车继续往镇子口走。

等他走没影了,那两名妇人才呸了一口,“什么玩意,看宋县君被困在城中,这些管家就吃里扒外投靠了叛军。”

“得意什么,等朝廷大军打过来,这种人就是砍头示众的命!”两人一路骂骂咧咧,总算是走了。

听四周没动静了,庄柔才坐起身来,想了想说道:“银霸,我带你吃好吃的去。”

叛军的东西不要白不要,这些管家去拍叛军的马屁,肯定送的都是大鱼大肉。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宋义在河安镇的米坊,怎么也能拿得出几块腊肉吧!

只有吃肉,才有力气杀敌啊!

她狡诈的一笑,叫上银霸便直接走房顶,从墙边跳了下去,往以前藏身跟踪的老路跑过去。

果然,远远的就让她看到了已经走出镇子的三辆推车,马和牛等家禽早被叛军抢走了,他们只能用两轮车运送东西。

庄柔眯着眼睛使劲盯着那三辆车,虽然都用布袋装着,但凭着样子她肯定最少有一辆推车上拉的是肉。

腊肉、腊肠、薰鸡…

她舔舔嘴唇,有些馋肉了。

为了从莫左那逃走,她连等着看船上运了什么吃的来,能不能开荤吃顿肉都没敢等。

要是不能从宋义的管家这捞到肉,那可就真是亏大了。

“肉,他们有肉,银霸我们跟着他们到没人的地方,然后抢走这些吃的!”庄柔一点也不在意打劫,呵呵得笑着就没入到竹林中,抢先去卫所的路上等着他们。

当她在去卫所的必经之路上等了好半天,就算王二管家腿断了,爬也应该爬到时,却没等到半个人来。

庄柔只觉得莫名其妙,琢磨了半天,想到这周龙说不定已经不在卫所,而是守在洪州城外的军帐中,所以宋义的管家往那边去了。

“可恶!”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她气愤的捶了一下手掌,赶快带上银霸往洪州方向赶。

这边路障和守卫越来越多,她只能走山林子,还好有银霸在,由它扛着穿山林可以跑得快些。

而王二管家要过关卡可没这么容易,每次都得陪笑送银子打发,磨磨蹭蹭走了好半天才到了洪州城外。

庄柔藏在山林中离他远得不行,要不是路上没人赶路,她都看不出那比虫子大不了多少的推车在何处。

到了这里,她想再抢下车上的东西已经不可能,狠狠的咬了一下牙齿,庄柔便想离开此地。

突然,她发现王二管家他们并没有去军帐,而是推着车绕向了洪州城的另一边。

她可没听错,这王二管家亲口说这是要送给叛军将军的东西,这根本就没去军帐,而是绕到另一边是什么意思?

难道那边有宋义的家眷?

如果是封城前逃出来,直接去河安镇就行了。现在却特意送东西过来,太可疑了!

庄柔看着他们往北边走,那边没有村子,只有些做苦活的工坊,平日里就是穷得不行的地方。

她便在山林中远远的跟了上去,因为路难行,偶尔也看不见远处的路,但好在现在根本没有百姓在城外逗留,只要遇到视野开阔之时,便能看到那三辆推车。

跟了好久,庄柔终于看到他们来到一个破旧的伐木场,把三辆车上的东西都搬了进去。

那伐木场的屋子不大,现在早已经停了工,平时堆积的木头也被叛军拉走,看起来似乎已经荒废了。

庄柔掏出干粮,分了三分之二给银霸,然后坐在地上边吃边盯着伐木场。只要等那王二管家走后,她便要去里面探一下,到底是什么人住在里面。

她就这么从天亮等到天黑,王二管家和那推车的六人,却完全没有出来。

这也太反常了,如此小的一个伐木场,怎么可能让这么多人待在里面,连出来出恭的人都没有!

脸色一沉,庄柔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盯着那伐木场说道:“银霸,我们下去,我倒要看看这里面耍的是什么把戏!”

第四百九十七章 木屋

借着夜色,庄柔带着银霸悄悄摸下山,向那透着暗淡光亮的伐木场摸了过去。

这大冬天的,野外连虫鸣都没有,就连乌鸦都去了城的另外一边,那里有被叛军驱赶在一起,连当壮丁都不要的流民。

乌鸦在那边可以吃个管饱,趁它们不备时,又会被流民捕抓入腹。死人养活了乌鸦,而乌鸦又让流民能得一丝的苟延残喘。

二者在失去了官府救助,没有半点吃食的洪州城外,上演了一场场生与死的存活战。

流民的腐尸味太浓,甚至穿过一个洪州城,飘到了这边。

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腐臭味,庄柔小心翼翼的来到了伐木场的外面。银霸有样学样,双手着地慢慢的跟在她身后,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一人一兽来到屋外,庄柔贴着墙透过空荡荡的窗洞,往屋子里瞅。

木头和刨了一半的木器杂乱的扔了一地,到处都杂乱不堪。

屋中摆着张破木桌,上面点着盏油灯,有两个大汉正坐在那喝着小酒,还有说有笑的好不自在。

桌上有几个碟子,半只金黄的烧鸡躺在其中,大腿早被撕下吃了,只剩些骨头残渣被扔在地上。

大白面馒头、炒花生米、外加一碟不知是什么肉切的片,就这么显眼得落进了庄柔的眼睛。

竟然吃这么好!

她脑海中瞬间就闪过这个念头,在此时能吃上这种菜的人,简直就是万人公敌。

银霸也学着她的样子探头过来看,同样一眼就看到了摆在桌上的食物,瞬间就爆起,挥着双臂轰得就砸在了墙上。

这只是个破旧的木屋,哪里经得住银霸这么一捶,只听得轰得一声响,墙壁顿时被它硬生生砸出个等身高的大洞来。

“谁!”

屋中的两人被吓了一大跳,酒杯都给吓得掉在地上,酒泼洒了一地。

他俩慌张的跳起来,就见一个有着黑壮身体,口鼻中喷着白气,宛如恶鬼的家伙走了进来。

“盐巴!”看清进来的是何物时,两人的眼睛瞬间瞪大,情不自禁的喊了起来。

相比回鱼湾那些被封闭的士兵,他们就在洪州城边,消息非常灵通,自然知道城中那疯女官,带着头能把人一把就撕碎的野兽,正在洪州四下撒野。

虽然众人都不懂,她为什么给这么一头狂暴的野兽取名为盐巴,但能侥幸活下来的人,就连睡梦中也会被看到的那一幕惊醒。

现在看到此兽出现,哪里还淡定得下来,就算两人平日看起来也不是良善之辈,但一看就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银霸的对手。

不说能不能杀掉这无知野兽,光是站在它的面前,就能感觉到一阵阵心惊肉跳。

两人大气不敢出,突然眼前一黑,就见银霸扑了过来,吓得一个哆嗦慌不择路的往后跑,全挤在了墙角。

银霸根本没理会两人,冲到桌前抓起上面的东西就往嘴里放,他闯进来也只是为了吃东西,根本不想伤人。

见它光吃不动手,两人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些下来,相互对看一眼,想要趁银霸没注意到他俩,从屋中悄悄出去。

庄柔无语的看着银霸,她才不要吃那两个来历不明的人吃剩的食物。不过倒是跟着从墙上的大洞钻了进来,看向了缩在屋角的两人。

见到她,屋中两人放松的心又一下提了起来,野兽可以蒙过去,但是人就不同了。

两人皮笑肉不笑尴尬的嘿嘿两声,脸非常僵硬的恭维道:“原来是驸马大人啊,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大人。”

庄柔挑了一下眉头,“吃得可真不错,你们是宋义的人?”

二人本以为她是被叛军追得走投无路,误打误撞才来到这里,没想到竟然是有备而来。

其中一人干笑道:“宋县君?那可是大富大贵的人,小人身份低微,哪里能结识这样的大人物。”

“不是他的人,那我可以认定,你们之所以吃的这么好,是把宋义的二管家给杀了,吞了他送到此的货物吧。”庄柔眼睛在屋中各处一一扫过,嘴上就瞎说起来。

万事皆有可能,谁知道事实是什么,也许就猜中了呢?

那两人一听这话,顿时就愣住了,随即才反应过来,面面相觑的对看一眼,硬着头皮说道:“大人误会了,我们真不认识什么二管家,今天除了大人也没其它人来过。”

“至于桌上的食物,这个我们可以解释,都是从叛军那偷来的。”

桌上的食物太过明显,这时候别说是吃肉了,能掏出一把糠皮的已经算是富裕人家。

庄柔笑了笑,没有搭理二人,而是若无其事的在屋中寻了起来。她连地上堆着的木头都没放过,都推开查看了一番,硬是找不到任何可疑的地方。

两人紧张的看着她在屋中翻来找去,除了脸上有些难看,并没有更多的动作。

看起来能藏暗门或是地道的地方都找过,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庄柔站在屋中摸着下巴,寻思着是不是有没翻过的地方。

这屋子也不大,她是亲眼看着宋义的二管家,带着车夫走进这里,还有那几车的东西,不可能全部都消失了。

肯定还有什么地方没看过,只是自己找不到而已。

砰!

银霸吃得太粗鲁,把一个菜碟子给挤掉了,那碟子掉在地上后没砸碎,而着弹跳起来滚了一大圈。

“…”屋中的三人都齐刷刷看着那个碟子,气氛莫名有些僵硬。

庄柔这才注意到,这伐木屋中竟然用的是木板贴的地板,贴近地面的地方有湿气,如果直接上木头会坏得很快。所以就算是皇帝,一楼也都是各种砖石,区别就是材料的好坏罢了。

这小小的烂伐木场,却奢侈的用木头打制地板,看来这地下怕是有什么好东西。

她抬头看向两人,然后走到桌前,把脚伸到桌下,叩了三下地板。

从下面传来了空洞声,下面是空的,暗道就藏在桌下,他们还知道灯下黑这个道理,可谓是极为隐蔽。

与此同时,那两人突然暴起,扑向庄柔想把她强先一步制服,好用她来威胁银霸。

“银霸,干掉他们。”庄柔眼睛盯着地板,瞧都没瞧扑向自己的两人,很随意的说道。

坐在桌前正吃得欢的银霸,双拳顿时往桌上狠狠一砸,直接把桌子拍了个稀巴烂,就扑向了那两名男子。

他们哪里是银霸的对手,顿时屋中充满了高低起伏的惨叫声。

而庄柔则看着支离破碎的桌子残骸,无奈摇摇头捡起了两块碎木头,开始清理起地板上的东西来。

第四百九十八章 出坑不易

油灯跟着桌子翻倒在地上熄灭了,屋里变得一片漆黑。

庄柔把灯捡起来点上,然后把地上的破木头清理开,露出了下面的地板,她仔细的端详起来。

半晌之后,终于让她发现了条缝隙,不这样趴在地上看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只是那条缝太小了,庄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甲,似乎塞不进去。

于是,她站起身开始找起来。

如果下面是地道,那他们不可能就光等着里面的人出来,应该会有工具撬开地板才对,而且她肯定那东西不会摆得太隐蔽。

毕竟是重要的东西,总不能临时要的时候再去找,耽误了事肯定会被骂。

最快的办法,肯定是直接问那两人。

庄柔偏头往银霸那边看了一眼,心想还是算了,要是现在还能问得出来,那她就是阎罗王了。

这一转头,她便看到屋中的柱子上挂了几根铁棍,有一头的尖非常薄,就像刀片似的。

她把铁棍取下来,插到地板上的缝隙中,没怎么用力,便撬起了一块木板。下面露出个深坑来,侧边还有不少木板插在墙上,挂了条麻绳方便人上下。

庄柔想瞧瞧下面的情况,头这么一探,视线便和坑中一人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