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美人娇

作者:笑佳人

谢澜音肤白貌美,靠脸吃饭没问题,

然并卵,她嫁的秦王是声控!

英雄救美,他让她唱曲儿报恩,

赌气骂他,人家听得如痴如醉。

夜里他想睡了,她说话是催眠,

他不想睡,她的话就成了最好的……

秦王:想太多,其实我最喜欢你的人。

阅读提示:

1.1v1,SC,HE。

2.强娶甜宠。

内容标签: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澜音、秦王(萧元)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楔子

二月初的时节,春寒料峭,葛进陪前来贺喜的皇子们说了会儿话,哈着腰退了下去。

出了厅堂,葛进理理身上的太监袍子,嘴角抿了起来,遥望西边欲落的红日,心急如焚。

今日是主子大喜的日子,可他的主子此时依然昏迷不醒,等主子醒来,得知皇上将沈家丑女赐给他当正妻,会气成什么样?

那丑女是沈皇后的娘家侄女,眼歪嘴斜脑袋缺根弦儿,去年进宫,见到主子惊为天人,一心要嫁,皇上再不喜主子,也得顾及名声,没脸将个丑女指给堂堂皇长子,可他没想到皇上竟然趁主子中毒昏迷,以沈家女甘愿冲喜的由头赐了婚!

一个如芝兰玉树,一个是猪圈里的黑毛乌鸦,皇上的心到底偏哪里去了?

想到自家仙人一般的主子即将被人亵.渎,葛进实在不忍心,病急乱投医,提了主子最喜欢的黄莺鸟去了上房。打发小太监们出去,葛进在床边跪下,先吹声口哨逗黄莺鸟叫唤,再盯着床上因为中毒清瘦下来的主子看。

那毒太过罕见,太医们查不出来就说主子得了怪病,但什么毒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殿下,您再不醒,晚上咱们可没法帮您拦着那女人啊。”葛进哭丧着脸道。

皇长子萧元静静地躺着,一无所知。

葛进提着鸟笼在主子面前晃了一圈,又长吁短叹道:“殿下,您快瞧瞧,您昏迷了这么久,这鸟没有您哄着,难过地都开始掉毛了,您……”

“你胡说八道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斥,葛进不用看也知是谁,头也不回地解释道:“殿下最宝贝这只鸟了,掉根毛他都皱眉头,我吓唬吓唬他,说不定他一着急就醒过来了。”

卢俊是萧元的贴身侍卫,素来寡言少语,最看不惯葛进啰嗦没正经,此时殿下内有性命之危外有丑女浑水摸鱼,葛进竟然还有心情说混话,卢俊忍无可忍,一把将鸟笼抢了过来,恨声道:“你不是自称神医弟子吗?怎么这么久还治不好殿下?”

葛进天天被他催,都习惯了,对着主子清减的脸庞叹道:“毒早解了,只是殿下为何昏迷,我真的号不出来,但我敢保证殿下不会出事,你放一百个心吧,怕就怕殿下醒来发现那丑女进门了,明明康复了又气背过去。”

主子眼光高,身边至今没有一个女人,素来逗鸟为乐,醒后发现被丑女钻了空子,能不气?

卢俊沉默。

主子母族颜家乃威名赫赫的护国公府,皇上借颜家之势成功夺得大位,事后却过河拆桥,扶植沈家栽赃颜家有谋逆之心,将颜家发配辽东。事发当年,颜皇后死的不明不白,丢下两岁的主子,皇上则续娶沈家女为继后,二皇子才出生便获封太子,与太子相比,主子待遇一年不如一年,宛如被打入了冷宫。

或许主子的毒也与皇上有关?还是另有其人?

卢俊仔细回想当日主子接触过的人……

才想起几个,手中鸟笼被葛进抢了去,卢俊看不得他胡闹,伸手要抢。葛进不给,两人你来我往,笼子里娇贵的黄莺鸟扑闪着翅膀吱吱喳喳地叫,声音清脆悦耳,里面的惊慌可怜也是清清楚楚传了出来。

于是萧元还没睁开眼睛,先听到了爱鸟的惊叫。

他皱了皱眉,试着睁眼,闯过来的亮光刺人。

萧元连忙闭上,听清两个心腹在做什么,他低声开口:“放下笼子。”

大病初愈的人,声音低的几不可闻,葛进卢俊却都听到了,不约而同看向床上,连黄莺鸟都因为久违的主人声音平静了下来,歪着脑袋往那边望。

“殿下您醒了?”葛进最先回神,扑到了床边,满脸激动。

萧元没理他,一手挡着眼睛,习惯了屋里的光亮,才慢慢坐了起来。

葛进稳稳扶着他靠到迎枕上,因为太关心主子的身体,他没有请示就拉过了主子的手,认真为他号脉。卢俊沉稳,朝主子点点头,去外面守着了。

萧元目送他出门,视线投向笼子里的黄莺鸟,平静如水,仿佛他只是做了一晚梦。

“恭喜殿下,只要殿下好好调理,五日后应该能恢复七八成。”号完脉,葛进大喜道。

“谁下的毒?”萧元还是疲惫,闭着眼睛问。昏迷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中了招。

葛进有很多话说,体贴地先给主子倒了杯水,服侍主子喝下后才低声请罪:“我与卢俊怀疑有人在宫宴上动了手脚,派了两个暗线去查……都没有线索。”这皇宫里男主人是皇上,女主人是沈皇后,夫妻俩都防着主子,他们没法大张旗鼓地查,也不敢动用太多人,人一少速度慢了下来,对方早已毁尸灭迹。

萧元神色不变,看向窗外,“外面的喧哗是怎么回事?”

东三所里一共住了三个皇子,这么多年都没有如此吵闹过。

葛进目光闪烁起来,吞吞吐吐地将皇上赐婚的事情告诉了主子。

萧元浓密的眼睫颤了颤,就在葛进以为主子会睁开眼睛发作时,萧元只是笑了笑,“冲喜?”

尾音上挑,有淡淡的讽刺。

葛进识趣地没有接话。

“下去吧,我再睡会儿,天黑了抬我过去。”萧元重新躺了下去,顺手将鸟笼放到了床里侧。

他对婚事如此漠然,葛进心里七上八下的,对着男人后脑勺问道:“殿下真打算娶她了?”沈家有两房,那丑女是二房的庶女,即便天仙似的容貌也配不上主子,更何况还是个彻彻底底的无颜。

“我自有计较。”萧元声音懒散。

明白主子不愿多说,葛进只好放下纱帐,走到内室门口,忽的想起主子的话。抬他过去,那就是要隐瞒主子已醒的事情?思忖着回头,透过薄纱帐子,隐约可见男人侧躺的身影,不知主子做了什么,里面的黄莺鸟唱曲似的叫了起来,欢快好听。

主子不像是太担心的,葛进摇摇头,去跟卢俊安排了。

暮色四合,天黑了下来。

寥寥的客人们都散了,葛进安排小太监抬着“昏迷不醒”的萧元去了新房。

新娘子穿了一身大红衣裳,浓妆艳抹的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丑,葛进看了恶心,暗暗将沈皇后骂了一顿,若丑女不是这种货色,沈皇后多半也舍不得把侄女嫁给主子。好在主子醒了,葛进相信主子不会叫丑女人得逞,领着人退了下去。

沈姑娘心花怒放,坐在床边,欢喜地盯着新夫婿。旁人都笑话她喜欢萧元是自取其辱,可她做到了,真的嫁给了他,这样美的男子,哪怕他明日就没了,能与他同床共枕,做一夜夫妻,她也满足。

她目光热切,萧元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懒得再装,直接坐了起来。

“啊,殿下醒了啊?” 沈姑娘惊喜地道,紧张地手不知该放哪儿,心砰砰乱跳。

萧元没看她,径自起身,“服侍我沐浴。”

侧室里备着水,沈姑娘想到那情形,羞得低下头,听话地跟了上去。

葛进就在外面守着,侧耳倾听,听到一阵阵水声,大约一刻钟后,主子喊他进去。

葛进知道主子肯定没碰丑女,又好奇水声是怎么回事,听到传唤立即快步赶到侧室,挑开帘子,就见浴桶旁边丑女狼狈地躺在地上,头发上半身都湿了,一动不动咽了气,联想刚刚的水声,显然是被主子溺死的。

“收拾干净,完事后你亲自去父皇那里禀报,就说皇子妃一片痴情感天动地,冲喜奏效,我醒了,她不知为何暴毙而亡。”萧元身上也沾了水,一边面无表情地脱下外袍扔到地上,一边正色吩咐道。

妻者,齐也,他要自己挑,哪个女人不识趣非要凑上来,死了也是咎由自取。

男人云淡风轻,杀人如踩死一只蚂蚁,心狠手辣与谪仙的容貌很难让人联想到一起。葛进却最敬佩这样的主子,一扫压在心头月余的闷气,咧着嘴忙活了起来,擦完丑女的脸,甚至细心地帮对方补了妆。

一个时辰后,宣德帝被人从睡梦中叫醒,收到了长子苏醒的喜讯与儿媳妇暴毙的噩耗。

沈皇后独宠后宫,夜夜与他同眠,此时就在旁边,闻讯未施粉黛的妩媚脸庞瞬间沉了下来,求证地看向丈夫。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突然死了?定是萧元醒后不满他们的安排,狠心杀了她的庶出侄女。

她能猜到的,宣德帝自然也猜得到,气得胸口起伏,低声骂了句“逆子”。

打发了宫人,他将妻子搂到怀里,冷声道:“你放心,朕不会让你们沈家人白死的。”丑侄女死不死他不在乎,但逆子这是变着法子打他的脸,他如何能忍?念在亲骨肉的份上,他留着他的命,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沈皇后抬眼看他,“皇上打算如何做?他既然敢杀人,肯定不会留下把柄,而且他得了怪病昏迷,现在用同样的离奇理由掩饰冲喜新娘的死,颇有一命换一命的缘法讲究,正应了咱们先前赐婚时造的势。强行追究下去,百姓们怕会非议。”

她说的有道理,宣德帝不禁沉默了下来。

“我倒有个主意,”沈皇后突然笑了,抱住男人脖子,轻轻耳语了一阵。

宣德帝认真聆听,越听越满意,使劲儿捏了她一把,“你啊你,哪来的这么多坏点子?”

沈皇后狡黠地笑,望着男人眼睛道:“近墨者黑,我都是跟皇上学的啊。”

男人再宠她,她都是继后,她的两个儿子在身份上始终低了萧元一头。虽然长子已经封了太子,她依然看不惯萧元这个眼中钉,不好直接杀人惹皇上猜忌,那就让萧元无法娶妻无法借用妻族的势力好了,再将他送到天边去,眼不见心不烦。

女人坏起来妖娆妩媚,宣德帝看得情动,拥着人躺了下去。

三日后,宣德帝早朝时颁发了一道诏书,诏书上称大皇子萧元感念妻子以命相救的似海深情,上表请奏终身不再续娶,借此缅怀妻子。皇上动容,下旨准奏,另封大皇子为秦王,即日前往封地陕西。

文武百官哗然。

而萧元还在自己的院子里悠哉养病,宣旨太监过来,他才得知此事。

“王爷,接旨吧?”宣旨太监细声催道,看着跪在前面的大皇子如今的秦王殿下,心里很是不屑。陕西,那可是国舅爷的地盘,秦王去了那边,就算他是王爷,也免不了被地头蛇压,这辈子已然翻身无望。

萧元什么表情都没有,接过圣旨,脑海里浮现出陕西各地的舆图。

他侧头,示意葛进给宣旨太监赏。

宣旨太监呆住,这人是真不懂还假不懂啊,竟然还有心情给赏钱?

葛进将他的心思看得透透的,等主子走远了,他摸摸袖子,摸了个小银锭子朝宣旨太监脚侧丢了过去,“给,拿去输吧!”

既然都要走了,还客气什么?

冷哼一声,欣赏完对方红白变幻的脸色,葛进转身追主子去了。

☆、第2章

“澜音起来了,说好一起去看日出的,难得到了华山,你再不起来,下次咱们……”

睡得香香的,耳边突然响起熟悉的聒噪,谢澜音皱眉嘟囔一声,抱着被子朝床里面转了过去,可那声音不依不饶,又纠缠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消失。

耳根终于清净了,谢澜音不自觉地翘起嘴角,从被窝里探出脑袋,继续睡觉。

窗外,桑枝鹦哥送完二姑娘,重新回了外间。

见里面姑娘睡得香,鹦哥坐到榻上,笑着同桑枝说话,“离姑娘起来还早,咱们再睡会儿?”

谢家三房六个姑娘里,属自家这位五姑娘最娇气,受不得一点累。就说此次去西安舅老爷家喝喜酒,路过华阴,夫人领姑娘们来华山赏景,才到镇岳宫,姑娘就再也不肯往里走了,夫人只好改了计划,决定在这里住两晚,明早就下山。

桑枝正拿着一面小镜子照妆容,从镜子里看她,“你眯会儿吧,我就不睡了,免得一会儿还得重新梳头。”说话时仔细理了理发髻。

她行事一板一眼,衣裳有道褶子都不行,鹦哥习以为常,打个哈欠歪在榻上,闭眼打盹。

桑枝是勤快的性子,梳完头就开始干活了,轻手轻脚地将里外桌子都擦了一遍。

天渐渐亮了,桑枝去外面端水,临走前唤醒鹦哥,让她去喊姑娘起床。

鹦哥揉着眼睛坐起来,简单收拾后,神清气爽地进了内室。

素色纱帐里,谢澜音依旧睡得香甜,乌发散乱,黛眉如画,娇美似朵牡丹。

伺候这样天仙似的主子,鹦哥做什么都觉得享受,挑起纱帐,俯身唤人,“姑娘,我听小道姑说华山玉井的水润肤美颜,昨晚特意吩咐她们烧玉井的水给姑娘用,姑娘快起来试试吧,水凉了效用就不好了。”

谢澜音过了会儿才蹭蹭被子,困倦地转过身,睡眼惺忪,“真的?”

声音轻柔娇软,说不出来的好听,那娇娇的味道,谁听了都狠不下心骗她。

鹦哥笑着点点头,伸手扶床上的美人起来,“我何时骗过姑娘?”

镇岳宫的玉井还是有些名气的,谢澜音没有怀疑,懒懒地靠在床头,等两个大丫鬟来伺候。

桑枝端水靠前,谢澜音接过拧了水的热巾子敷脸,温热触感瞬间驱散了她的睡意。轻轻叹了声,谢澜音顶着巾子吩咐道:“鹦哥帮我揉揉腿,昨儿个走了半天山路,现在酸死了。”

这人声音一好听,抱怨起来就容易叫人感同身受,鹦哥心疼了,歪坐在榻上帮姑娘揉腿,从大腿揉到脚踝,熟练非常。桑枝伺候姑娘洗完手脸,取了两个成套的粉彩花鸟纹香膏盒过来,打开盖子递了过去。

沁人心脾的玫瑰香袅袅飘散开来,谢澜音用食指挖了些面霜点在额头腮边,边揉匀边满意地夸道:“三表哥这次送的美人娇,闻着香,涂在脸上也舒服,我以后都用这个了,一会儿就去跟他说。”

鹦哥马上笑道:“三公子最宠姑娘,凡是姑娘看中的,三公子肯定不会再卖给旁人。”

夫人一连生了三个女儿,一个儿子都没有,舅老爷那边倒好,连续生了三个公子,个个都是经商奇才。大公子专管丝绸茶叶,二公子精通古玩瓷器,三公子从小就爱琢磨胭脂香粉,哥仨分别接手一样生意后,蒋家陕西第一富商的地位越发稳固,商人里人人都赞生子当如蒋家郎。

其中三公子蒋怀舟长姑娘五岁,生辰却是同一天,都是十月初十,因此三公子尤其偏爱这个表妹,每次制出新东西,都会先给姑娘用,姑娘喜欢,那东西就专供姑娘了,就这一点,不知羡煞了杭州多少贵女。

可惜三公子生性风流,要不然表兄表妹多配啊。

想到三公子玉树临风的俊逸模样,鹦哥暗暗惋惜。

谢澜音看在眼里,伸手戳她额头,“整天瞎想什么,赶紧去外面瞧瞧夫人她们回了没。”

舅舅舅母待她们姐妹如亲生女儿,她也把表兄们当亲哥哥,一点儿女私情都没有的。

鹦哥笑着去了。

回来时,谢澜音已经打扮好了,上穿莲红色绣蝶恋花的褙子,下面是白底绣兰叶的长裙,身姿曼妙。闻声转过来,小姑娘耳畔的红玛瑙坠子轻轻摇曳,衬得她肌肤胜雪,一双水润润的桃花眼顾盼生辉。

“姑娘真美。”哪怕天天陪着,鹦哥还是忍不住赞道。

“夫人回来了吗?”谢澜音轻声问,眼睛又朝镜子看去,隐含得意。

鹦哥笑着道:“刚回的,姑娘快过去吧,别让夫人派人来催。”

谢澜音点点头,留桑枝在屋里看着,她领着鹦哥出了门。

前院堂屋,蒋氏品了一口热茶,朝侄子蒋怀舟感慨道:“没嫁给你姑父时,每年夏天我都会来镇岳宫避暑,为的就是玉井水,甘醇清冽。”

嫁过去了,身为官家夫人,得端庄守礼,轻易出不得门。上次回娘家还是母亲过世,如今故地重游,想到做蒋家女儿时的逍遥快活,蒋氏对着茶水出了神。

蒋怀舟见姑母缅怀旧时,想到姑母那个继室婆婆,心里突然很不痛快,扬声道:“姑母喜欢喝,咱们就多在这儿住几日。离我大哥娶亲还早,我会派人送信儿回去,让父亲不必担心。”

凭蒋家的财势,姑母想嫁什么样的人不行?偏偏被一个武夫骗走了心,从陕西远嫁杭州,孤身在外。其实姑父还好,真心喜欢姑母,也不嫌弃姑母生不出儿子,姑父继母陈氏却是个恶妇,嫁进谢家前就与谢定有了苟且,原配死了陈氏进府,妇人家磋磨不得姑父,就改成找儿媳妇的茬。

侄子心疼自己,蒋氏欣慰道:“不住了,几年没回来,我想快点回家看看。”

一旁男装的二姑娘谢澜桥重新给母亲添了杯茶,爽快道:“娘,咱们先去看舅舅,回来时再到这边歇阵子,反正出门前爹爹说了,让娘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必着急回去。”

“娘才舍不得呢,”谢澜音在外面偷听了会儿了,此时娇娇俏俏地走了进来,望着母亲笑,“姐姐别听爹爹说的好听,你没看到爹爹的眼神吗,分明在求娘早点回去……”

“你给我闭嘴,连我都敢打趣了,也不怕你表哥笑话。”蒋氏就是有再多的回忆,看到俏皮的小女儿也散了,狠狠瞪了她一眼。

谢澜音一点都不怕,转身坐到蒋怀舟下首,亲昵地撒娇,“三表哥才不会笑话我。”

蒋怀舟用折扇点了点她额头,转身时闻到熟悉的香,笑问道:“这香膏用着如何?”

“表哥出手必非凡品,我以后都只用这套美人娇了。”得了好东西,谢澜音笑得格外甜美。

谢澜桥嗤了妹妹一声,“我看你是喜欢那个美人的名字吧?整天就知道臭美,一点正经事都不做,你倒是把琴棋书画都学了啊?”大姐习武,她经商,都不是长辈们喜欢的乖乖女,自己不想学那些,谢澜桥就希望妹妹替母亲争口气。

谢澜音不服气,斜眼回道:“说的好像你都会似的,我好歹针线比你强。”

谢澜桥呵呵笑,“是,你比我强,那你往后别来找我讨钱花。”

“就不,你是我亲姐姐,我不找你找谁。”谢澜音厚着脸皮顶嘴。

姐妹俩天天拌嘴,蒋氏无奈劝道:“好了好了,先去吃饭,吃完饭你们再吵。”

谢澜音听了,看看姐姐,扑哧笑了。

转眼饭桌上姐妹俩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又变成了好姐妹。

用完早饭,蒋氏去寻相熟的道姑叙旧,蒋怀舟领着两个表妹去赏景。

他身材颀长,风流倜谠。谢澜桥只比谢澜音大一岁,个头却高了不少,穿身玉色圆领长袍,也是个眉清目秀的俏公子。裙装打扮的谢澜音走在他们中间,越发显得娇俏。

逛完药王殿,蒋怀舟担心身娇体弱的小表妹脚酸,指着正殿前一座木制小楼道,“那是玉井楼,二楼可品茶休息,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谢澜音正好走累了,只要能快点坐下来歇歇脚,哪她都愿意去,闻言立即点头。

玉井是镇岳宫名景之一,谢澜桥担心那边游客多,接过鹦哥手里的帷帽,亲手帮妹妹戴。妹妹容貌太过出众,就跟一块儿稀世罕见的大宝贝似的,谢澜桥舍不得让外人瞧见。

隔着薄薄白纱,看眉眼秀丽的二姐姐熟练地帮她,谢澜音心里暖暖的,“姐姐对我真好”。

谢澜桥笑着捏了捏妹妹鼻子。

离得不远,三人很快就到了玉井楼前。

一楼中间就是玉井,水深不见底,泛着幽幽的光。

谢澜音凑在井边看了会儿,扭头问表哥,“传闻玄宗妹妹金仙公主在这儿取水,洗头时不慎将玉簪掉了下去,后来在山下玉泉院的泉水里发现了簪子,所以唤作玉井玉泉。那两处真的相通吗?或者只是谣传?”

楼中空旷,小姑娘的声音悠悠传开,如空谷幽泉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