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烧得遍体鳞伤,他也要握住她。

他含笑答允:“好。”

不得不说周韬这个人还是有靠谱的时候,他这样的背景是京师众人巴结的对象,特别是某些会试中选的贡士,都想借着他攀上周相这棵大树,从此飞黄腾达。所以他想要请谁出来吃酒聚会,简直易如反掌,绝对不会有人拒绝。

“这几个贡士你看看。”周韬约见千千,给了她一张名单,“他们几个家世普通,学问也一般,这次能中完全是走了大运,殿试基本没戏。你要下手就从他们里面挑。”

他口中的家世普通当然是和周家相比而言,这些贡士并非真的籍籍无名,他们来自天南海北,在家乡本地也都是大户人家,只是跟周韬一比难免有云泥之别。这样的人周韬平素是不屑结交的,但现在为了让千千有机可趁,他竟然拉□段主动相邀,委实称奇。

千千粗略浏览过名单,无所谓道:“你先把人喊来瞧瞧,我跟你去。”

周韬皱皱眉头:“你跟着我?”

“是啊,我要亲自挑人。”千千不怀好意地打量他,“难不成你又看上谁了?怕我去坏了你好事?”

周韬也学她的样子翻白眼:“胡说,我只是觉得你跟着我…不伦不类的。”

千千明白了,周韬这厮身边从来就没女人,她既不可能假扮他的小妾,也不能说是他的丫鬟,如果周小公子忽然间有佳人相随左右,这个消息恐怕会在京师掀起不小的风浪罢。

她眼珠子一转:“我扮成男人。”

长衫直裰,腰带珞穗,琵琶袖,青玉冠。千千摇身一变,成了一位唇红齿白的小公子。她学着詹涟台,也在手中捏了一柄折扇,走到周韬面前“唰”的摇开扇子,压着嗓子悠扬顿挫:“兄台,幸会。”

周韬晃了晃神,把她从头到脚又好好打量了一遍,惊叹道:“还真像模像样的啊。”

千千扇面掩嘴,躲在后面笑道:“好说好说。”

“虽然看着有些娘气,不过倒也瞧不出是女扮男装。”周韬这个评价算是极高的了,谁知却惹得千千不高兴,收了扇子叉腰瞪眼。

“我扮得很像好么?不许说我娘气!”她不满他质疑自己乔装改扮的能力,赌气骂道,“你才是娘娘腔,你平时一定是在下面的那个,天天被人压!”

周韬瞠目结舌:“你…简直不堪入耳!”他顶着一张通红脸庞,又羞愤又难堪,“你身为女子怎么这、这么口无遮拦!”

“你害羞啦?”千千眯眼笑,拿着扇子挑起他下巴,轻浮道:“难道你还是…嗯?”

周韬的脸更红了,瞪了她一会儿匆匆别开脸,咬牙道:“不关你的事,走了!”

借着初春赏桃柳的名义,周韬邀请了一帮贡士到郊外别庄,他傲慢时高高在上不易亲近,但若真的放□段有意讨好,却也丝毫不显得违和。很快贡士们就放下揣测之心,信了周韬所言的“以后大家都是同僚,相互熟悉交个朋友云云”这种哄人的说辞。

千千跟在周韬身后打量这群人的同时,这群人也对她的来历暗自揣测。

年纪小,样貌好,穿得漂亮,还跟周小公子形影不离…大家心中有数,此人多半是周韬的新宠。众人都很识趣的没有戳破,而是装模作样地跟千千寒暄,问她是否尚在家中读书,准备下一次参加科考等等。

千千话不多,简单几个字敷衍完就闭了嘴,从不主动开口。原因是她怕说多了露馅儿,若是换做会口技的阿飘,男女老少各种音色信手拈来,可这在贡士们看来就成了另一种意思——新宠脸皮薄不好意思,又或者不屑与他们交往。

渐渐的就没人搭理千千了,她跟在所有人的最后,看着他们簇拥着周韬谈笑风生。

若是她家小和尚在…

她不禁想起邈梵,她觉得他肯定不会阿谀奉承,而是会独善其身,淡出尘外清贵无争。他这么好,好到她偶尔都会认为是自己高攀了,也许仅仅爱着他是不够的,她想让他事事如意。

周韬应付着一帮人,目光暗中瞟向千千,一直想跟她使眼色,无奈她埋头想着自己的心事,根本收不到他的“暗送秋波”,气得他脸上的假笑都要绷不住了。

不过等千千收回思绪,不经意发现了人群中一个熟悉面孔。

她赶紧打开折扇把脸遮住大半,只露出一对眸子,全神贯注地打量那人。

李生,在江州结识的那位。

千千不记得他的名字了,只记得当时邈梵认识了三个考生,分别姓秦、冯、李。秦生秋闱没有中,回乡准备下一次再考,冯生想走旁门左道,邀约千千去买许家的请帖反被她摆了一道,吃了官司永不录用,也灰溜溜回老家了,唯有这个李生在秋闱中考取了名次,还跟邈梵约定在京师会面来着。

她隐约记得李生是个有些清高的人,说话不讨喜经常得罪人,还常常表现得极为傲慢。邈梵与之相交倒是不拘小节,可千千不喜欢李生,总觉得他自视甚高,还装模作样。

他不是最不屑巴结权贵的吗?怎么会也出现在这里?

众人游览花园之后,进屋休息品茶,千千瞅着空档把周韬喊到一边。

还不等她开口,周韬劈头盖脸就质问:“我喊他们来是让你挑人下手的,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千千没好气道:“我又没游手好闲,我是在想重要的事情,你怎么管这么多!我相公都不管我!”

为了邈梵,周韬憋着一口气道:“那你想好招了吗?”

“先别急,我问你,你认不认识那个人?”千千拉着他,老远指向李生,“是你请他来的吗?”

周韬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肯定到:“你说李名闻?是我给他送了帖子,怎么了?”

“原来他叫李名闻…”千千若有所思,纳闷道:“他怎么会愿意来?”

李生最是讨厌趋炎附势攀附权贵,至少从他平素的言语看来是这样的,这种“清高之人”怎么会结识周韬?

她莫名其妙的问题让周韬更加莫名其妙:“他怎么会不愿意来?他求之不得!”

千千递给他一个“要说请详细说”的眼神。

“有一回别人请我吃酒,我推脱不过去了,刚好这个李名闻也在,经别人引荐打了个招呼。你不知道他有多烦人,我与他一面之缘,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再次碰面也只是寒暄客套两句,他却在外宣扬与我是至交好友,十分相熟,简直要义结金兰的那种。这些话传到我耳朵里,我不知道多恼火。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简直大言不惭。”周韬说起来就气呼呼的,“弄得别人以为我爱慕他似的,他也不照照镜子,那副尊容我怎么敢招惹!瞎了眼都不至于!”

千千惊讶:“他是这种人?真看不出来!”

周韬继续倒苦水:“什么看不出来,不信你瞧着,我只要一过去,他立马过来巴结示好。”

说着周韬去演示了一番,果不其然,他刚溜达到李名闻跟前,李名闻就迎过来说话,一张脸笑得开了花,几近谄媚。

千千回忆起他以往高傲的样子,只觉判若两人。

有人清高是骨子里傲,比如葛密,外表邋遢言语粗俗,可铁骨铮铮傲然独立,是不折不扣的真英豪。而有人清高是皮肉傲慢,外表一本正经,实际上也是看人下菜,说到底不过一介伪君子而已。好比李名闻。

要不…就冲李名闻下手?

转念一想好歹相识一场,这样会不会太不厚道了?可是再一想,做买卖的人宰客都是宰熟客,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正当千千犹豫不决的时候,周韬又撇下众人回来了,脸色阴沉。

“就是李名闻了!”

千千:“…啊?”

“他说檀公子的坏话!”周韬气愤不已,“我听说他也从江州而来,就问他认不认识檀公子,你猜他说什么?他说算不上认识,只是泛泛之交,还评价檀公子愚笨木讷,不知变通不懂人情世故,所以不值得深交。”他气得炸毛,“岂有此理!居然诋毁檀公子,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背后非议他人,小人嘴脸!”

千千也怒了:“收拾他!”

两人在维护檀邈梵这方面简直同仇敌忾。

计策是早已定下的,如今人选确定,俩人即刻着手准备。只见周韬翩翩然回到众人中间,含笑邀请:“在下家藏了几坛美酒,今日春色秾丽,良辰美景不可辜负,诸位可有雅兴一起共赴曲水流觞?”

曲水流觞其实就是公子哥们一起吃酒行酒令,众人分散坐在曲折的流水溪旁,放着酒杯的木头托盘顺流而下,若在谁的面前停下了,谁就要饮酒一杯,再赋诗一首。

周韬坐在最前端,千千半掩在他身后,李名闻刚好坐在最末一位。开始行酒令了,周韬推着托盘入水。

小溪蜿蜒,托盘很快就停下了,中招的贡士先饮酒再赋诗,若是做不出诗来,则再罚酒三杯。游戏进行了一会儿,一坛美酒都被喝光了,于是周韬又令人取了另一坛来。

“此酒名为七夜醉,百年窖藏。”他揭开酒塞,醇厚浓香顿时弥漫,“传言饮一杯就会醉上七天七夜,两杯下肚就是十四夜,以此类推。”

众人大笑,不信这样的传闻,反而对这坛陈年老酒跃跃欲试。

托盘又停下了,这次刚好在李名闻面前,他刚想伸手端起酒杯,只见周韬站起身,朝他走了过去,手里拿着酒壶。

“李公子,还是尝一尝这壶的七夜醉罢。”

周韬斟了酒递给李名闻,李名闻受宠若惊,哪里敢不喝,迫不及待一饮而尽,咂嘴赞道:“好酒!”

“那就再来一杯?”周韬不由分说又给他倒了一杯,如此盛情难却李名闻自然不好拒绝,又是豪爽饮下。

周韬满意地笑,然后走回座位,游戏继续。

李名闻喝了酒脑袋发晕,最终在一群人的笑声中昏昏入睡,然后做了一场悠然绵长又色彩斑斓的美梦。

直到他在陌生的宅院里醒来。

作者有话要说:又累又开心!终于要毕业了!终于要放暑假了!小妖精们都计划好去哪里玩了吗?

酒叔知道自己最近很疲软很疲软…一万个抱歉!等工作结束,我一定会重振雄风的!

mua~╭(╯3╰)╮

第77章

77、七夜醉

七夜醉的余香似乎还没散去,李名闻只觉得脑海中还残留着醇厚酒味,仿佛遨游太虚才归人间,尚有腾云驾雾之感。他勉强撑着坐起来,双脚落地都不踏实,身子摇摇晃晃。

这是哪儿?昨日筵席之后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睡着了?

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李名闻甩甩脑袋,手掌撑头想了许久,实在是捡不起零散的记忆。他环视一周发觉这里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内院,清幽雅静偶闻鸟鸣,除此而外再无任何声音,于是他试着唤人。

“来…人,来人啊…”

刚张开嘴,李名闻就发觉不对,嗓子干渴难以发声,看来是宿醉过头了。他见桌上放着茶壶,摸了摸壶身温热,于是倒了一杯茶润润嗓子,这才扶着墙壁走出去。

刚刚跨出房门,便有小厮打扮的人迎上前来,眯着一双细长眼,殷勤问道:“李公子您醒了?”

“嗯。”李名闻还是觉得脑袋发晕,揉着太阳穴道:“这儿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嘶,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小厮答道:“咱们家少爷请您吃酒,您喝醉了就歇在这儿了。”

李名闻一听,恍然大悟:“周公子啊。”

小厮没否认,而伸手去搀扶李名闻,恭敬地说:“公子当心,小的扶您去花厅用些粥饭,睡了这么久该是没力气的。”

李名闻摆摆手:“不用,不过是醉了一宿,稍微乏力而已。”

“公子睡了何止一宿。”小厮讶然,盯着他认真道,“您已经醉了半个月了。”

李名闻大惊:“什么?半个月!”

小厮点点头:“三月初一您和少爷饮酒,而今天是三月十五,您瞧那株桃花已经开了,半个月前连花骨朵都还没有呢。”

“我、我…”李名闻难以置信,“我真的睡了半个月?怎么可能…”

小厮呵呵笑道:“因为您喝了七夜醉啊。一杯七夜,两杯就是十四夜,到今天正好过了半个月。”

七夜醉。李名闻想起曲水流觞时的异香美酒,当时只道是无稽传闻,此刻才觉竟然是真的!

小厮继续道:“少爷给小人讲过一个千日醉酒的典故,说古时候有个叫狄希的人酿了一种酒,被另一个叫刘玄石的人喝了一口,回家之后一醉不醒,刘家人以为他死了,便把他埋了。三年后狄希去刘玄石家看他酒醒了没,知晓了此事就和刘家人一起开棺验尸,刚好遇见刘玄石酒醒。听少爷说这坛七夜醉就是姓狄的人家酿造的,想来跟千日醉有些渊源吧。”

李名闻是读书人,自然听过“千日醉酒”的典故,经小厮这么一“点拨”,顿时信了七八分。他凝眉默然,须臾问道:“你家少爷呢?”

“少爷昨晚就走了,临走时还来想叫醒公子您来着,可惜这酒实在厉害,您一直睡得很沉。”小厮个头不高身形偏瘦,眼睛细长,样貌普普通通,但是一直面庞带笑,看起来挺可靠的样子。他道:“对了,少爷进宫去了,好像今天有什么御前…试什么的。”

御试!

李名闻犹如一桶冰水从头灌下,五脏六腑都凉了:“今天是哪日…你再说一遍…”

听着他颤抖的声音,小厮耐心一字一句道:“回公子的话,今天是三月十五。”

李名闻如遭雷击,呆愣了片刻一拍脑门。

“糟糕!御前殿试!”

三月十五是贡士们进宫参加殿试的日子,他居然错过了!

小厮见他表情,关切道:“李公子您没事吧?”

李名闻呆若木鸡:“什么时辰了…”

小厮望望天:“辰时三刻了。”

“快快!”李名闻揪住小厮的衣领,眼睛圆瞪青筋爆出,吼道:“快牵一匹马来!”

小厮吓得腿软,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是是,小人马上就去!”

马备好了,李名闻胡乱把衣裳鞋袜穿好,跟着小厮出了宅院,来到角门。

小厮把马缰递到他手中,指路道:“您沿着这条路一直走,看见岔路往左,下一个岔路再往左,走半里地又往右,再过一座桥,沿着河堤走两里,就能看见官道了,对直过去就是宫门。”

小厮说得又急又快,也不知李名闻听进去了没。他着着急急翻身上马,甩着鞭子吆喝马儿就冲了出去,简直跟离弦的箭一般。

小厮在后面挥手:“李公子您慢走!”

李名闻骑着马很快就不见了踪影,这下小厮收回笑容,慢吞吞走回宅子里,把角门一锁,从耳朵后面抽出一根草杆子,吊儿郎当地叼在嘴里。

“出来吧。”

房门咯吱一声,只见从李名闻隔壁的房间走出来两个人,正是千千和周韬。

千千满心欢喜地走过去,水汪汪的眼睛眨啊眨:“飘哥,妹妹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阿飘没好气瞅了她一眼:“得了吧,我才不是帮你,我是帮呆和尚。好人就该有好报,而他恰恰是个好人。”

千千拿胳膊肘拐他一下,笑嘻嘻道:“飘哥你别谦虚嘛,你也是好人。”

阿飘一脸忌讳,连连摆手:“诶!千万别说我好,我可没呆和尚大慈大悲,居然收了你为民除害,阿弥陀佛!”

千千跺脚:“我怎么了怎么了!就知道埋汰我!”

比起他们的胸有成竹,周韬却惴惴不安,摸着胸口问千千:“能成吗?万一李名闻半路想通了弃考怎么办?”

不知何时千千端了茶壶出来,揭开茶盖儿把水哗啦啦一股脑儿倒了,唇角扬起:“他现在急火攻心,吃了这壶茶更犹如火上浇油,着急都来不及,哪儿还有功夫想这些,你就等着瞧好了。”

倒完了茶她歪头乜斜,冲周韬笑道:“倒是你,千万记着去礼部打招呼,李名闻一旦被革名,就要换我家相公补上。”

今儿个朝上事情多,兼之又要定下三月十五殿试事宜,所以直到巳时已过才下朝。詹涟台近来并无太多要事,出了大殿慢慢往宫门口走,快走到乘轿的地方忽然看见前面围了不少官员,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他本不是爱凑热闹的人,可今日不知怎的,就是起了好奇心,于是踱步过去,站在人群边儿上一探究竟。

只见一个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青年男子正在宫门口吵闹,大约是想闯宫,嘴里还一直念叨着什么“殿试”、“迟到”、“进去”的词语,疯疯癫癫的。

宫门侍卫拦住了此人,认为他是个疯子,所以直接把他捆了,打算笞打一顿便放了。可是这人又不像一般的疯子,被捆了还挣扎起来,拼了命往宫门里冲,后来又被捉住,摔得头破血流。

他嘴里还一直喊着:“我乃贡士李名闻!我是来参加殿试的!让我进去,我要见皇上!皇上——”

好几位官员见状,摇摇头道:“大约是没考上,所以疯了。”

眼见各位大人都出来了,侍卫头头自觉丢脸,于是冲着李名闻后颈一掌劈下去,直接敲晕了事,然后命人拖回大牢,大刑伺候。

这下清静了,诸位大人该回衙门的回衙门,詹涟台也上了轿子。

“阮七。”在都察院下了轿子,詹涟台忽然喊住阮七,“你去查一查今天宫门口的事,我觉得有些蹊跷,那人疯癫无状,好像吃了五石散。”

邈梵发现千千近来心情好得…简直反常。

她买了最好的料子,又请了最好的裁缝为邈梵量体裁衣,等送走了裁缝师傅,邈梵纳闷问道:“娘子你为什么给我做新衣裳?”

他还是弄不来领口玉扣,她踮起脚帮他,笑容神秘:“想做就做了呗。”

“可是我还有很多新的。”邈梵一本正经劝诫她,“做多了会浪费,这样不好。”

千千摇头笃定:“绝对不浪费,你放心好啦。”说完她忽然问,“相公,就凭你对阿九的了解,你觉得殿试时他会出什么题?”

邈梵一怔:“你怎么问这个?”

“随口问问嘛,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千千不打算提前告诉他“惊喜”,只是一味地笑,“你们不是同门师兄弟嘛,我想看看你俩有没有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