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夫人不好意思地说出了自己有孕的事。

向太妃噗的一声乐了。

“还好,幸亏是你先有孕,不然这小皇子生出来,还要管比他小的娃娃叫舅舅,可是亏大了。”

三人闲话了几句,宫卿便匆匆告辞出来,回到寝宫穿上朝服,一会儿要接受命妇的朝拜。

辰时起,万寿宫里便陆陆续续坐满了前来拜年的朝臣家眷。

六部尚书、侍郎的夫人小姐,各公侯府的夫人小姐,还有各位诰命夫人,来的比琼林宴更齐全,即便抱恙在身的,也不敢不来。

独孤后坐在上首,宫卿坐她身边,接受命妇们的拜贺。阿九见到这幕场景,心里十分的不畅快。宫卿终归是压过了她一头,她此生是不会有机会坐在那上首,享受这种朝拜的。

朝拜之后,独孤后赐座。

这时,慕沉泓的大军已经到了安西,初战告捷。捷报传来,正逢佳节,自是添了不少的喜庆。诸位命妇也就很捧场在皇后和太子妃面前说着讨好贺喜的话,,对太子殿下的溢美之词不绝于耳。

阿九心里越发的失落,这一生,无论嫁给谁,她的夫君也不可能盖过慕沉泓的风采。

两下一对比,她觉得宫卿已经悄无声息地爬到了自己的头上,而且她如今还怀着身孕,这一生下皇子,她的地位便稳固如磐石了。

她生平最见不得别人超过她,可是,终归是有一个人无意间便凌驾了她之上。她心里失落怅然,目光无意识地在一群花团锦簇中扫动。

向婉玉嫁给了独孤铎,成为定远侯夫人,许锦歌许给了睿王,开了春便为睿王妃。一些熟悉的面孔纷纷都有了合心的归处,而她自己,原本高高于众人的天之骄女,如今却孤身一人,婚事依旧没有着落。

目光落到江王妃身上,却发现她是单独来的。

阿九便随口问了一句:“灵庄怎么没来?”

江王妃脸色一变,挤出一丝干笑:“她回了江南。”

阿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心道,是离开京城躲避和亲吧?

万寿宫里喜乐融融,一团和气,很快到了午宴时分,独孤后带着诸位女眷入席。

宫宴的规格比琼林宴更为高级,皇后代表皇上感谢诸位朝臣的家眷这一年来的辛劳和付出,对大臣们工作的支持,接着按例行赏。

宫女们手捧银盘鱼贯而入,将盘中的金丝绣袋放在每一位女眷跟前,里面装着一枚金钗和一个银元宝,礼物不是很贵重,寓意金玉满堂的意思。

命妇们集体出列,跪谢隆恩。然后才是正式午宴开始。

皇后举起酒杯,“难得相聚一堂,大家随意,不必拘礼。”

因为关心肚里的皇孙,独孤后也就多看了几眼宫卿。宫夫人刚好坐在宫卿的身侧,也就顺便多看了几眼。

这一看不要紧,发现她将酒杯端起碰了碰唇,便放下了。

独孤后便问道:“夫人怎么不喝?”

宫夫人起身答道:“回娘娘,妾身不能饮酒。”

独孤后心里暗奇,以往宫宴可没见你少喝啊。

这一留意不打紧,发现宫夫人很多菜式都不尝,只喜欢吃那一盘糖醋白莲藕。

再看宫卿,却是专挑那辣菜吃,那一碟开胃的白玉萝卜都被她吃光了。

独孤后这时还未联想过多,直到宫夫人一个干呕,顿时让独孤后心里噗通一声,如同炸开了一个雷。

莫非她也有孕了?再细看,宫夫人脸颊丰满,肤色红润,那腰身比平素粗,对于情敌的身材和容貌,独孤后都是了如指掌的。而且平素宫夫人吃东西都是很精细的,为了身材从不肯多吃,今日这宫宴却是吃的十分欢实,津津有味。

独孤后顿时觉得芒刺在背,殿内嗡嗡嗡的都是噪音,搅得她心乱如麻,如坐针毡。

坚持到宫宴结束,独孤后已经忍无可忍,立刻将明羽叫到了跟前。“你去打听打听,那宫夫人进宫之后有何异样?”

真是百密一疏,她本以为盯紧了宣文帝便万事大吉,宫夫人整日和女儿在一起,总要顾全几分颜面,不会主动去勾引宣文帝。但万万没想到,两人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样的事来。回寝宫的一路,独孤后气得手指哆嗦。本想说服自己,那是宫锦澜的孩子,但他们夫妇二人,自从生了宫卿之后,十七年来未曾有过一男半女,今日怎么就那么巧,刚刚好宫夫人进了宫,便有了孕。

60、V章...

世上断断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唯一的可能便是两人私下不知何时苟且了。而且再想到上一回,两人明目张胆地在御花园里私会,可见是多么的饥渴难耐。

独孤后回到寝宫,木雕一般地坐着,午后阳光一寸一寸地投射过来,如同她心里升起来的一寸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是因为前一段文太湿,不小心感冒了,最近天气质量很差,大家注意身体啊~~~~(>_<)~~~~

61

61、V章...

明羽回来之后,独孤后屏退了众人,沉声道:“如实禀来。”

“是,回禀皇后娘娘。宫夫人进宫之后,一直和太子妃娘娘在一起,甚少离开东宫,不过每隔几日,会去向太妃的重阳宫。”

独孤后一听,顿时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推测。这就是宣文帝年轻时用过的伎俩,如今老了老了还倒重拾起来再用一次,两人定是在那向太妃的重阳宫中苟且的。

“她饮食起居可有什么异样?”

“回娘娘,宫夫人饮食也是和太子妃娘娘一起。方才她从宫宴上回去,正吩咐宫女给她准备酸梅汤。”

“下去。”

独孤后一人在殿内来回踱步。激怒之下,她恨不得立刻就去质问宣文帝,但是宣文帝是绝不会承认的,她也没有任何的把柄,只是一个推测。但思来想去,她觉得这孩子一定是宣文帝的。

因为宫锦澜夫妇两人日日厮守一起,要有孩子早该有了,十几年间没有一点动静,怎么就那么巧,宫夫人一进宫就怀上了?

可就算这孩子是宣文帝的血脉,如何处理是个棘手的问题,因这孩子名义上是宫锦澜的。而且宫夫人如今住在长平宫,和宫卿日日夜夜几乎都在一起。若是下药,万一被宫卿误食,可是悔之晚矣。

独孤后原本还压抑着对宫夫人的嫉恨,但宫卿成为太子妃之后,宫夫人便会时常和宣文帝碰面,一想到两人在一起的画面,几十年的怀恨在心一下子被挑起来,只想能一尸两命永绝后患才好。

怎么处理这件事?

独孤后想了半天,还是觉得一场意外最好。

一晃半月,到了元宵佳节。

宣文帝素来是个喜欢热闹的,又因为边关邸报传过来的都是大捷的喜讯,所以格外的心情畅快。下令行宫的上元节要制备的隆重喜庆,热闹非凡,誓要打造出一个行宫的长安街来。

从下午开始,行宫中的宫人内侍便忙得脚不沾地,开始布置。处处张灯结彩,彩带飘扬,一片喜庆忙碌。到了夜色初起之时,宫灯彩灯走马灯琉璃灯悉数点燃,将行宫点缀的更加的富丽堂皇,明光璀璨,如同天上宫阙。

上元节的宫宴照例邀请了睿王和江王妃。因为宫卿的缘故,宫夫人也应邀出席。

独孤后见到宫夫人,便情不自禁地往她腰身上扫描。不过宫夫人的腰身原本就细,冬天她穿的又厚,此刻倒是和半月前没什么分别。

用过晚膳,宣文帝便提议众人去后山观月。这南华行宫的月色也是一道别致的风景。

因为要引那山上的温泉水下来,行宫依山而建,山腰上修了不少的亭子。每一座亭子里都燃亮了灯,沿路的树上也挂满了灯,红莹莹的光蜿蜒而上映着那山路,一直到山顶。举头望去,月色初升,灯光璀璨,山腰上如同升起一条流光溢彩的玉带直上云端。

山顶上最大的一座亭子名叫观小亭,此刻灯火通明,美轮美轮,迷迷蒙蒙如同浮在云间,而那一轮清亮的圆月如同就在亭子的飞檐上挑着。

宣文帝兴致勃勃地带着独孤后,阿九,几位太妃和宫卿宫夫人等一行人等沿着行宫的长廊朝着山腰上行去,随后的有江王妃和睿王。还是不见慕灵庄,阿九心里有点奇怪,心道,她从江南回京是因为年岁已大,要在京中选一门亲事,怎么亲事没选好,人又回去了?而且,和亲之事已经过去了,没必要躲走江南。

向太妃几位老人,对赏月虽然有兴致,但体力不够,应景地走了几座亭子之后便进去歇息。

宣文帝带着这余下的人正欲前行。

向太妃关切地道:“青舒,你和卿儿都有身孕,可别走得远了,到前面便歇着吧。”

宣文帝脸色一僵,目光便下意识地看向了宫夫人的腰身。

宫夫人尚未觉察,而独孤后却捕捉到了宣文帝的那一眼凝视。

果然是关心则乱。

宣文帝本来畅如清风朗月的心情瞬间灰败的无法言表。

她有孕了。

他默然走在最前面,看看这云端上浮着一般的观小亭。突然间觉得好远,步伐无力,兴致索然。

宫夫人和宫卿是两位孕妇,虽然力气很足,但也怕有失,只比向太妃多走了一个亭子,便停住脚在亭子内歇息。

这亭子内早已布置的温暖如春,四方用那锦缎围起来,中间生着一大盆炭火,火苗烧的极旺,跳跃的红光映着那锦缎上,如同一条流动的火龙。亭中的石凳石椅都包了厚厚的棉垫,上面摆放着秋冬时节难得一见的水果。

“皇上他老人家真是个会享受的。”宫夫人拢着手,笑眯眯地靠着软垫上,放眼看着山下的灯火,由衷地感叹。

此刻村民们也渐渐出去赏灯游街,那回旋的山路上亮着不少的灯笼,像是夏夜的萤火虫一般点缀着夜色,十分的美丽迷蒙。

宫卿对景思人,情不自禁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他天神一般出现在她眼前,救她于水火。思念之情油然而生。

宫夫人见女儿神思迷离,知道她是想自己的丈夫,便宽慰道:“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是出征,却也不知多少人侍候着,你别担心,忧思对孩子不好,可别生出来整天皱着小眉头。”

宫卿笑了:“我知道。”

独孤后走过两个亭子之后止住步子,对宣文帝笑了笑:“皇上,妾身今日体力不支,就不奉陪了。阿九,睿王,你们陪着皇上吧。”

睿王毕恭毕敬地答了声是,随着宣文帝继续往上。宣文帝其实已经完全失去了登山赏月的兴致,闷头机械地往上走去。

江王妃自然也不好意思继续上行,于是便留下陪着独孤后。

阿九兴头很足,和睿王一起,陪着宣文帝兴致勃勃地朝上走去。身后的侍从宫女浩浩荡荡的提着灯,将山路照的亮如白昼。

独孤后坐在亭中,和江王妃闲聊了一会儿,便问起了睿王的亲事。

江王妃道:“已经着手准备,淳于大人已经定好了吉日,开春之后二月二十。”

独孤后点了点头,正欲说出宣文帝打算再赏赐一块封地给睿王以作结婚贺礼时,突然,江王妃一下子跪倒在地,叩头请罪。

独孤后被她惊了一跳,问道:“你这是?”

江王妃叩头道:“臣妇该死,教女无方,求皇后赐罪。”

独孤后一听事关慕灵庄,便奇道:“灵庄聪慧有礼,王妃何出此言?”

江王妃战战兢兢答道:“前些日子,高昌王求娶公主,朝中有人提议以灵庄代替公主和亲。灵庄听说之后,就离家出走了。”

独孤后一听又是一怔,心道,这丫头胆子倒是够大。

“臣妇和昭律急忙四处派人找寻,臣妇以为她是回了江南,谁知道前几日才知晓,她,”

“怎么了?”

“回江南途中,路过同州时,马车坏了,也不知怎么回事,她遇见了沈大人,就,留在了同州。”江王妃支支吾吾,断断续续地说完,已经是一头冷汗。

独孤后一听简直觉得匪夷所思,难以置信。

“留在同州又如何?”

江王妃实在觉得难以启齿,但不说后果更严重,只得咬着牙继续往下说道:“昭律派人将她接了回来,她说,她说沈大人已经私定了终身。”

独孤后腾地一声站起身来,也不知是气还是笑,斥道:“倒真是个胆大包天的,私自出逃,又私定终身,传出去,皇家脸面何存?”

江王妃匍匐在地,叩头道:“臣妇教女无方,求皇后娘娘责罚。”

皇室子女的婚事都要经过帝后和钦天监。慕灵庄不仅自己私自做主,挑选的这个人,还居然是帝后一直暗中视为驸马的沈醉石。江王妃听说这个耸人惊闻的消息时,险些吓得昏了过去。

“她人呢?”

“已经带回关在家中,求皇后娘娘责罚。”

“既然她做事不考虑皇家颜面,也没把皇家的规矩放在眼中,那就废了她的郡主头衔。”独孤后起身走出了亭子。

江王妃诚惶诚恐地跟着,心里依旧是七上八下。独孤后的处理方式有点大出她的意料,本以为会比这严重的多。谁知道仅仅是去了慕灵庄的郡主头衔。

独孤后此刻的心情很复杂。当听说沈醉石和慕灵庄私定终身的那一刻,心里的确是暴怒的,但转念之间又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如此一来,就该绝了阿九的念想吧。

自从看出沈醉石对阿九无意之后,她便坚决反对阿九嫁给他。可惜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阿九却一心痴迷于沈醉石,怎么劝都不行。如此一来,倒是釜底抽薪,让她彻底死心了。所以,独孤后最初的震怒之后,平静下来一想,反而是件好事。

月色清凉,万籁俱寂。宫女在前面提着宫灯照路。这时,宣文帝已经折返,离这座亭子还有数十步的距离。江王妃原本以为独孤后会等一等宣文帝,谁知道她自己先行朝着来路往回走,不发一言。

江王妃便也亦步亦趋地跟从。经过宫夫人的亭子时,独孤后停住了脚步。

宫卿和宫夫人一见独孤后,忙起身见礼。

独孤后笑着对宫卿点点头:“你怀着身子,别久坐染了寒气,回去吧。”

“是,母后。”

宫卿便出了亭子。独孤后今日也不知为何,对宫卿格外的亲切,行了几步,居然回身等着她,将手伸了过去。宫卿一时间又惊诧又迷茫。这一向不喜欢自己的婆婆何时转了性子?难道是因为自己肚子里有了孩子,一切都来个乾坤大逆转?她虽然不习惯,但独孤后已经伸出手,她也只好将手放了过去。

独孤后的手掌很宽,倒像是个男人的手,骨节十分有力。

“母后。”身后传来阿九的声音,独孤后便停住步子,等着宣文帝等人。

宫夫人和江王妃站在独孤后的身后。看着独孤后紧握着自己女儿的手,宫夫人心道:果然是子凭母贵,这份关心,还是瞧着肚子里的皇孙的份上啊。

宣文帝越走越近。提灯的两列宫女眼看就要到了独孤后的跟前。

突然,站在宫夫人身后的宫女一声尖叫,手里提着的琉璃宫灯啪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宫夫人不及回头,就感觉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猛地扑到了自己身上,她情不自禁也尖叫了一声,便下意识地用手去拨,一触手,那毛茸茸的感觉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身边的宫女乱成一团,宫夫人也不知被谁推了一下,脚下一个踏空,便跌在了石阶上,还往下滚了几阶。

宫卿惊叫:“母亲。”急忙想要去扶,手却被独孤后紧紧的攥在了手里。

紧急之际,突然一个身影闪过,竟是宣文帝,他纵身一扑,趴在石阶上,伸手及时握住了宫夫人的胳臂。情况真是惊险之极,此处刚好是一个拐角,宫夫人若再是多滚一个台阶,便要摔到石阶外。

“夫人没事吧?”

宣文帝站起身来,想要扶她,忽然又觉得不合适,这时,两个宫女已经抢步上前,扶起了宫夫人。

“母亲你没事吧?”宫卿吓得声音都有些抖了,急急忙忙地上手去摸宫夫人的胳臂和腰身。

宫夫人笑了笑:“没事,我皮实的很呢。”然后对宣文帝长施了一礼:“多谢皇上。”

宫卿也谢道:“多谢父皇相救。父皇没事吧?”

宣文帝并未回答,指了指宫夫人的手。

宫卿才发现母亲手掌里都是血,大约是被那摔烂的宫灯扎破了手掌。

“云卉,快去请太医来。”

独孤后几步走过来,问道:“皇上你没事吧?”

江王妃和睿王也都关切地询问,宣文帝挥了挥手:“没事,回去吧。”

一行人速速回到行宫,刚进万寿宫的殿门,独孤后赫然发现,宣文帝用手紧紧地捂着腹部,他今夜穿着一件月色的家常便服,此刻那手掌捂住的地方,已是一片猩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泡沫美人鱼的地雷,感谢大家有爱的留言。

剧透一下,宫夫人的肚子会好好的,因为生下来的儿子是下一届的京城四大美男子之一。

其他三位,大家可以猜一猜,打算下一个文写下一辈的事情,大家觉得怎样?

62

62、V章...

众人惊慌失色,立刻围了上来。

独孤后脸色惨白,颤着声道:“快,快叫薛林甫。”

宣文帝除了脸色不好之外,神色还算镇定如常,对众人道:“没事。”

很快,薛林甫带着手下的几名御医疾步而来。

“快将皇上扶进去。”

独孤后也想跟进去,薛林甫道:“请娘娘止步。”

独孤后焦急万分地在外殿转悠。江王妃和睿王,阿九宫卿等人守在外殿,心情都异常地紧张不安。宫夫人更是忐忑不安,因为宣文帝的伤是因自己而起。

李可简为宫夫人包扎好手掌之后,宫卿低声问:“我母亲脉象如何?”

李可简道:“夫人无碍,请娘娘和夫人放宽心。”

听到这儿,宫卿这才舒了口气。宫夫人心有余悸地摸着肚子,心道,这幸亏穿的厚实。

过了许久,薛林甫这才从里面出来,银盘上托着一支尖锐的琉璃渣,上面染着血迹。独孤后一见便身子发软,果然是这个东西,怎么就那么巧。

她咬了咬牙,吩咐内侍:“去将那几个掌灯的宫女杖毙。”

阿九问道:“我父皇情况如何?”

“此物扎进了腹腔,微臣取出之后已将伤口缝合,皇上用了麻醉散,此刻还在昏睡中。”

独孤后点了点头道:“那就好,看来皇上也没什么大碍。都各自回去吧,今日之事,不得外传。”

江王妃道:“让昭律留下来侍候皇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