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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若的小心肝抖了抖……记得不错的话,她现在可是一身潇洒飘逸的冠玉佩扇公子装,哪来大姑娘啊喂……

面上却是微微低了身子:“李叔,上一次是我之过,恳请李叔原谅。”

李明德摆了摆手:“那是振宇的不是,若儿不要自责来,若儿,我为你引见几人。”

木若听话地上前几步。

“这是你的二师姐,展蓝儿。”李明德指向冷脸御姐,“这是你的三师哥,也是我那不肖子,李振宇;这是五师姐,司莲,也是你父亲的好友司凡天之女。”

“…二师姐……三师哥。”木若一一作揖。

不约而同的,两人都回以白眼。

木若一噎,有些担忧地转向司莲:“五师姐……”没料到却看到一张笑意盈盈的脸,木若不由疑惑地转头望向林叶飞。

林叶飞扔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缓缓开口道:“想必你们都听说过木家的事,若儿是木府如今唯一在世的人了因此一直遭到碧落公子的追杀,甚至为此命人假扮若儿与碧落公子成婚,第二天又宣布宫主夫人去世,使得若儿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这才易容作男子,若儿自今日起便是我们的小师弟白木了,你们都要为她保守这个秘密才是。”

司莲最先上前一步:“师弟你放心,虽然我不相信碧落公子是那种人,但我还是会为你保守秘密的。”

木若僵了僵,点头。

被一个小女娃儿叫师弟什么的,真心受不起啊喂……

其他两人也勉强点头同意的模样。

“既然说完了,那叶飞就送若儿回房休息吧。”见气氛有些僵,李明德开口道。

“是,师傅。”林叶飞应道。

木若忽觉温度又连降几度,不禁抬眸望去二师姐展蓝儿正冷目相望。

看了看林叶飞迈步在前的背影,木若缩了缩……额,她好像明白二师姐为嘛不待见她了。

but,当插足者,实非她所欲也啊啊啊……

出了房门,林叶飞转身看木若,轻声道:“从今天起,你就是师傅亲授的六师弟了,青衣派下面那些小弟子,都会尊称你一声师哥,你可别露了马脚,另外”顿了顿,他的声音愈加低沉,“李振宇这个人。你定要小心。”

木若淡定点头,暗自腹诽:李振宇童鞋,你做人真是够失败啊。

ˇ金风玉露ˇ 最新更新:2013-07-18 13:36:05

经过了煎熬的宿醉,却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被人从被窝里拖出来,木若觉得自己真的可以去死一死了。

在模糊的世界里看到司莲无奈的表情,木若只得强撑着眩晕的意识收拾这间刚住上不到五天的房间,打包自己的行李。一边在嘴里咒骂着那个提议在昨天晚上也就是离开莲塘镇的前一晚将自己正式介绍给青衣派众人的李振宇丫分明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师弟你真的要快一些了,”司莲望了望门外,“大家都要离开了。”

“……”木若顿感头痛欲裂,“我…尽量。”

“啊!”

一声惊叫忽然在耳边炸响。

木若手里的包袱在此声的惊吓中吧唧一下落在了地上,留下各色的液体粉末混合物以及一地的碎瓷片。

“……”看着自己辛苦准备了几年之久的毒药解药一朝尽毁,木若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已经暴起了无数个“十字路口”。“五、师、姐!!!”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让人崩溃的事吗?!还有吗还有吗?!

挟着宿醉气起床气忙乱气受惊气心疼气等各种怨气的怒吼在整栋楼内如惊雷落地,砰然巨响。

整栋楼内不复离开前的喧嚣,变得死寂一片。

司莲呆呆地望着完全炸毛的木若,似乎对这副刺猬模样的“小师弟”完全接受不能,半晌才从几乎被吓傻的状态里缓和过来,小声嗫嚅道:“我,我只是想说,师弟你快藏起来……碧落公子在楼下……”

话音落地的同时,楼下响起了宛若九天清乐般动听的声音

“这是青衣派的哪位小公子,一大早就这么活力十足呐,李门主为我引见一下可好?”

在此刻的木若听来,却无异于地狱召唤之音。

木若泪目让人更崩溃什么的……还真有啊……

李明德沉稳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不过是在下的小弟子,不值一提,还是不要污了宫主的眼了。”

“唔,”那人的声音仿佛玉泉自耳边淌过,温凉好听,“既然是小弟子,怎么李门主还要如此护着难道是对我有防贼之心不成?”

“不敢不敢。”李明德作慌乱状,眼底却有一丝狠戾划过,转向二楼,“白木,还不下来让碧落宫主看一看?”

木若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向外走……本以为互不相识再无纠葛,如今情势所迫却别无选择。

“啊”刚出了门,木若就因心神不宁而踉跄一步,迎面而来的便是二楼地板了,“砰。”

没有痛感,却是稳稳地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木若怔怔抬头,继而傻笑:“额,大哥。”

语未落地,忽觉如芒在背,全身汗毛应时而起。

林叶飞语气轻而疾:“你不是已经给他下了忘相思了吗?所以别怕下去之后如果师傅‘教训你’,千万别躲。”

木若微不可见地点头。

林叶飞将她扶稳,以并不高昂但却足以让楼内人都听清的音量开口:“小师弟,你怎么还是如此马虎?”

说完,还拍了拍木若的头。

木若立即应景地作娇羞,啊不乖巧状。

“青衣派弟子,都是如此恩爱有加吗?”

…恩爱……木若眸子暗了暗,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恩爱”这个词会被他用在她和别人的身上。

一片刺骨的凉意与杀气忽遍布整个楼内,木若垂眸望去,那宛若天人的锦袍美人笑得风华绝代,身畔两米外,展蓝儿冰冷的目光如利刃刺了过来。

木若很没骨气的缩了缩脖子,嗖嗖几步窜了下去……反正早死晚死都是个死,挨师傅一巴掌大概养两天就没事了……吧?

却未曾料及,脚尖刚沾了地,一道鞭影已经以疾不可遏的速度抽了过来,带起风迅如刃,挟裹着扑面而来的杀气。

若抽在木若的小身板上,算来不死也得落个重伤。

木若咬牙望去就算摔下地狱也要看清是谁推的吧?!

执鞭者倒是省了她的寻找,两米之外,展蓝儿冷冷开口:“丢了青衣派的脸今日我定要替师傅好好教训你一下!”

木若的唇角抹上冷笑:“心胸狭隘,难成大事!”

一语落地,鞭子却已在她眼前,众人都变了脸色。

“啪!”一声闷响,惊煞了在场之人。

“公子”青竹的惊呼在耳畔响起。

“啊!”展蓝儿被不知何时何地突然出现的食客打扮的两人折断双腕按在地上。

木若怔怔地望着将自己整个裹在怀中的白墨,那张精致倾城的面庞比平时苍白了些,却依旧有着邪魅清俊的笑意漾在唇角:“这是谁家小公子,怎么都不知道要躲开呢?”暧昧的呼吸近在咫尺。

木若噌地一下蹦开,头压得极低:“在下白木,得罪宫主了,请宫主恕罪。”

“公子!”

忽听众人集体抽气声。

木若抬眸望去,大惊本来只是被鞭子破了衣袍的白墨此刻背部衣服开裂处,殷殷的血染红了白衣,最为可怖的是,那血竟是紫黑色的。

“那鞭上有毒。”楼上忽传来一声惊呼。

此话一落,青衣派众人都齐刷刷地变了脸色,李明德更是阴沉了整张脸,转身向着白墨做了一个长揖:“李某之罪,累及宫主受伤,甘愿以命相偿。”

“祸及公子,便是赔上你们整个青衣派也不够偿!”青竹冷冷开口,欲上前扶持白墨。

“青竹,退到一边去。”白墨忽开了口,脸上笑意竟是分毫未变,若未见那愈加苍白的脸色,哪里有受伤的模样?

白袍美人望向自己的衣袖,众人也随之望去,不由一愣。

不知何时木若已紧紧握上白墨的右侧衣袖,泪水盈眶而未出,正颤抖着双手欲撕开伤处的衣袍。

白墨勾唇一笑,左手伸出,按住同是白衣的小公子,将其身体转过一周从后紧紧拥入怀里,俯在那人儿耳边以一种近乎喟叹的满足语气开口:“这到底是哪家的小公子,怎么这么惹人爱怜呢?”

轻薄的话语自他的口中吐出,竟渐染深情之感。

ˇ请你等我ˇ 最新更新:2013-07-18 15:50:44

白墨勾唇一笑,左手伸出,按住同是白衣的小公子,将其身体转过一周从后拥入怀里,俯在那人儿耳边以一种近乎喟叹的满足语气开口:“这到底是哪家的小公子,怎么这么惹人怜爱呢?”

轻薄的话语自他的口中吐出,竟渐染深情之感。

木若僵滞。

“把这小公子送我如何?”白墨贴在她的耳边低笑,平添蛊惑,“我身边刚好缺个小娈童”转眸瞥了众人一眼,令人莫名胆寒,却又在下一秒笑意温润,“玩完了之后,定当奉还。”

木若眸子轻颤了颤,急欲挣开。

“别动啊,我有伤哦。”那声线里掺了一丝凉意。

木若抖了抖,而后听话地放弃挣扎。

“宫主玩笑了,”李明德幽幽开口,“宫主身边有美眷三十,听闻碧落宫藏花阁更是弱水三千,青衣派小小一个弟子,哪里入得宫主法眼呢?”

木若心口一涩……这话到底是说给谁听的啊喂……

白墨闻言轻笑出声,不顾众人惊异目光,俯身啮住木若的耳垂,轻拢慢捻,片刻后方重新开口:“我说入得便入得,李门主何故如此吝啬?”

“百日之后,白木愿入碧落宫,为奴为仆,”木若的声音有些微颤栗,却也有坚持,“所以,请……宫主不要难为我师傅了。”

一句宫主、师傅,亲疏立明。

“为奴为仆?”白墨轻笑,语气里却有不容忽视的危险,冰冷慑人,“你未免……想得太简单。”语音未落,他已贴近她的脖颈,忽而一口咬了下去。

“宫主还请自重!”一声怒不可遏,凌空而来。

木若惊颤抬眸,便见林叶飞一脸怒意站在二人身前几尺处。

“……”白墨却似未听到一般,依旧噬咬着木若不肯放开,眸底有隐隐的厉色。

林叶飞见状,周身怒意腾烈如火,手中剑身一震,立时就要提剑刺过去。

“叶飞!”“大哥!”

李明德与木若同时出声阻止,林叶飞恨恨地收剑。

“唔”一滴血顺着玉颈流下,木若吃痛闷哼,抬眼却正对上白墨复杂的眸色,“你离…远些”

覆裹交叠在她身前的袍袖离开,墨发美人顷刻便退避几尺,唇角尚染着血红之色,眸光冷厉:“木白身上的毒与你有关吧,汀兰押你回去你却敢不从?”见木若及众人都是惊愕不解的模样,白袍美人唇角浅勾起寒凉的弧度,“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对你有什么兴趣吧?”

木若眸子轻颤……他终究还是将她忘了,忘得干干净净。

白墨却未给她开口的机会,语气冰冷而迅疾:“方才我已在你身上下了江山泪,不想心脉尽断而亡,九日之后就到沐阳找我,否则”白墨轻笑,却寒彻人心,“十日之后,回天乏术。”

言罢,转身离去。

只余一句话在楼中回旋:“我会等你。”

身后林叶飞疾步上前,抬手试脉,半晌,颓然垂了手:“若儿,是大哥没照顾好你。”

木若望着那人白袍上浸着的紫黑色血迹,眸光闪了闪,下意识望向一侧,继而一怔:“二师姐被带走了。”

众人闻言望去,都不禁心下一惊:偌大一家客栈内,除青衣派弟子之外,展蓝儿以及所有食客甚至是店小二都神不知鬼不觉地不见了踪影。

久未作声的李明德眼底闪过异色……碧落公子,果然早已不复当年……

木若则垂眸黯然……她所拥有的时间…已然不多了。

三日后,沐阳。

“若儿,有那人的传信了么?”林叶飞眉目间忧愁遍布。

木若摇了摇头,轻笑道:“大哥,你不必担心,既然他认为木白身上的毒与我有关,必然不会让我轻易死去的。”

“让他忘了你,却是如此结果……”林叶飞叹道,“那么木白的毒,又是怎么一回事?”

言及此,木若眸色略暗:“……蚀心蛊。”

“蚀心蛊……”林叶飞忽而一顿,继而惊起,“蚀心蛊?!”

木若一愣:“是啊,怎么了?”

林叶飞的脸色一时晦暗难辨:“……若儿你…为何要对木白下蚀心蛊?”

木若怔在原地,半晌方回过神来:“大哥你说什么呢木白是我亲儿子,蛊毒怎么可能是我下的?!”

换做林叶飞怔愣:“…可蚀心蛊不是你们木家的绝学么……我记得是父亲告诉我,当年他不慎被仇家下了蚀心蛊,正是木伯父救了他,因此当时才想要为你我定下娃娃亲,不过后来伯父却突然变卦……”

…可蚀心蛊不是你们木家的绝学么……

…木枫,伤了她,你该死……

…哈哈…白墨…看看你手上沾的血…那是木家人的血…她会恨你会恨死你的!!!!哈哈…你这一辈子都得不到她了!!!!!哈哈……

…木白身上只有残蛊,我有压制蛊毒发作的药……至于解蛊,我会想办法的……

…公子他……另有隐情……

蚀心蛊…木家血案…男女合欢…伶落…伤身…旧疾…紫黑色血液…苍白脸色…木白身上的残蛊……

林叶飞惊滞地望着木若,眼前的人仿佛在一瞬间崩溃女子毫无征兆的哭泣最终变为嚎啕,泪水像泄闸的洪水一样涌出,那毫不掩饰的悲痛几乎要将人淹没其中。

甚至无法安慰,因为在开口之前便已明白,那些所谓安慰在真正的悲伤面前不过云烟。

“……白墨……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埋首于膝,木若如同受伤的孤狼般哀嚎着。

已经到手的幸福、她企盼了十年的幸福,却原来早在那么久以前就已到来,却原来是被她亲手撕碎、挫骨扬灰。

曾用十年追逐,一旦丢掉,是否还能挽回?

若是不能,在这剩下的岑寂岁月里,午夜梦回,现世憔悴,我情何以醉?

“美人师父……”淡紫色衣襟自林叶飞眼前一闪而过,木若顾不得满脸泪水,疯似的冲了出去。

是你说的,你会等我。

不管在哪个角落,请你等我。

ˇ木府叛离ˇ 最新更新:2013-07-18 15:53:32

蓝色的烟信在林子的上空炸响,身着淡紫色长衫银带系腰的长发公子站在密林之中,安静得仿佛是一尊雕像。

直到身后响起极轻的脚步声:“小若子,亏你还记得我?”

闻言,紫衣公子身体一颤,继而迅速地转过身来:“兰……”

汀兰惊讶地望着满脸泪痕的木若,佯怒的嗔怪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冷的怒意:“谁做了什”却被紧随而来的熊抱止住了话头。

“兰……美人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是木枫给我下了蚀心蛊?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只是为了解蛊还有那紫黑色的血分明是蚀心蛊发作的症状!”木若委屈地嗷嗷直叫,“我都痛苦的受不住了他还不告诉我”

“木若。”以一种近乎淡漠的语气,汀兰打断了她的话音,“我说过,公子他是绝不愿伤害你的到了现在你不应该还怪他。”

“汀兰……”木若抬头,露出兔子似的红眼睛,“三年之前,于我而言,他意味着什么你知道么?七岁入碧落,十七岁离开,整整十年你知道这世上有一种存在叫不可割舍么?你知道信仰倒塌的那种感觉么?你知道我在碧落楼外等了一天之后……那痛有多剜心么?你又知道我独自一人流浪在外无可依靠甚至在一间简陋的农舍里生下木白时的心情么?你说我该不该怪他?!”

汀兰眸子轻颤,也许她体会不到,但她看到过那个与她共同长大总是嘻嘻哈哈的女孩,那个即使遍体鳞伤狼狈归来也没有落一滴泪的女孩,在那一日以一种不可阻遏的决绝走进了司法阁。

“…你告诉我,三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平静之后,木若定了定心神,开口。

“若是能说出来,三年之前我就已经告诉你了。”汀兰轻叹,“我只能说一点江湖中碧落宫的暗站很多,木府曾经就是‘精卫’之一,你应该知道很多名门之后会被送入碧落宫中,实际上,那些人就是所有‘精卫’的下任领主,也是人质……而你,便是木府质子,你耿耿于怀的‘碧落叛孽,必将诛之’,说的就是整个木府。”

木若已僵硬在汀兰的话音里:“……木府,叛离……?”

“不,”汀兰开口,没有给木若反应的时间,“是奸细公子早就知道了,但因为你,公子吩咐过,四楼、精卫、影阁都不准对木府下手……直到木府的一切被老宫主发现,他设计以公子生母的消息诱离了公子,并趁机逼出了木府,木枫却派人劫走了你要挟公子见面;公子回宫后便独身赴约……再后来,你该听说了。”

“……木府背后,是谁?”木若面无表情地望着密林。

汀兰摇了摇头:“我不能说这件事,我也是在一次任务中才偶然知道的。”

“带我去见他。”木若直视汀兰,眼睛里在没有一丝悲伤与茫然,只有决绝,“我要见他。”

“他……已经忘了你了,”汀兰眸子一闪,“你就不怕?”

“怕,”木若扬唇一笑,“但是我相信我自己。”

汀兰秀眉微蹙了下,继而舒展……就单看上次在客栈里的场景,想来公子是不会介意被木若看到什么场面,反而乐见其成也说不定。

“那你跟我去吧,落云轩。”

虽然刚到沐阳没几天,但木若早便听说过这天顷朝的两大销金窟“沐阳落云,扬州有间。”

对于与自己一手操办的有间青楼齐名的落云轩,木若早便是心向往之毕竟她实在是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地方才能与她来自千年之后的新奇思潮引领的“古风娱乐圈”相媲美。

直到此刻站在这里,她才有所领悟:这样一座本身就像以金玉砌起的楼阁,徒冠以酒楼之名,当不负销金窟之实。

“他在这里…”木若回眸望向汀兰,“谈生意?”

“你可以这样理解。”汀兰微蹙了蹙眉。

“怎么了?”木若眸底划过一丝异色,“……你是不是又瞒了我什么?”

汀兰垂眸安静了片刻,之后方抬头道:“公子的客人比较……特殊,你进去之后,还是要小心行事才是。”她未说的是,这一次无论如何自己都难逃罪责了。

“嗯。”木若望了望这四层高楼,点头应道。

直到这一刻身在这十尺纱帷之外,木若才有些回神。

纱帷之内的宴饮厅内,依稀可见身绕青色薄纱的妩媚女子们围作扇形,此刻屈身下腰正如半朵睡莲绽放,扇形之后,身穿鹅黄色锦衣的绝色女子盈盈而立,舞入佳境,厅内叫好声一片。

“公子。”舞罢之后,青衣女子们一一退下,唯有鹅黄女子向前几步走到正中玉桌之后,温笑半含,低身卧下,伏在白袍公子的膝上,抬腕取下桌上食果,喂进公子口中,“公子,月璃舞得如何呢?”

白袍公子闻言,轻浅地勾起唇角,淡淡一笑也是顿生风华:“我的月璃,自然是舞得极好了。”

说着,那人俯身吻向膝上女子,并未束起的墨发滑过如雪的绸面,如流云瀑下,亦遮住了众人的视线,却也因此令这满室陡生出旖旎之情。

纱帷内的木若将指尖扣进手心,十指连心的痛意令她的唇被牙齿啮得泛着白色。

……我的月璃……

自作孽,不可活……木若放开了齿上的力道,唇角略勾起一抹涩涩的笑意……古人诚不欺我。

拢了拢没多少衣料的的纱衣,女子挑起纱帷缓缓入内,却并无多少人注意到她的出现。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在正中玉桌后缱绻缠绵的两人。

“不愧是公子,连这名扬天下的月璃姑娘都能纳入怀中,”左侧一男子朗笑出声,终于打破这安静,转眸望向怀拥古琴一身红梅染素衣的淡妆女子,不由心生好感,“看来这落云轩中果真才女辈出,真是让人好生艳羡。”

“是啊,这落云轩中的女子都是才貌兼具啊!”立时,厅堂之内一片迎合之声。

“那便由我做主,”白袍公子终是抬起身来,唇角含笑,膝上女子面红如潮,他径直望向初始时的出声之人,“将下一个送你便是。”

男子闻言一喜,抱拳谢道:“那可要多谢公子”

“砰。”抱琴女子身形一颤,手中的古琴倏忽坠地,响起震心之音。

室内之人皆是一怔,继而不悦地望向女子。

“华业将军与我客气什么?”白袍公子却是恍若未闻,笑意依旧浅淡清俊,继而将凉下去的眸光转向弯下腰去的女子,“不过一个女子”

木若直身,却是再也未看那突然静音的方向,平静无波的视线划过手中的古琴,挑起指尖拂过那弦断的地方。

众人皆见,那一身血色红梅染就素白如雪的女子,没有表情的脸上忽然毫无预兆地滑过一串晶莹的水珠。

ˇ弦断谁听ˇ 最新更新:2013-07-18 15:56:17

木若直身,却是再也未看那突然静音的方向,平静无波的视线划过手中的古琴,挑起指尖拂过那弦断的地方。

众人皆见,那一身血色红梅染就素白如雪的女子,没有表情的脸上忽然毫无预兆地滑过一串晶莹的水珠。

“原来是若儿错了……”女子轻笑着,任泪水划过两靥,如水眸子只盯着那古琴,“是若儿忘了,有些东西没有想象中那么强韧,若是折了……任你痴心难改,也便再无补救的机会了。”

像是这琴,像是这情,像是曾经一无所惧的她……

她早该知道,在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东西都能通过努力得到。总有那么一件事,任你历尽艰险,任你踏遍荆棘,追逐到最后,依旧是虚梦一场。

如梦贪欢呐……

左手压弦,右手弹起,吟、揉、注、绰,凉薄的琴音在堂内响起……

刀戟声共丝竹沙哑谁带你看城外厮杀 七重纱衣血溅了白纱

兵临城下六军不发 谁知再见已是生死无话

当时缠过红线千匝一念之差为人作嫁那道伤疤谁的旧伤疤

还能不动声色饮茶踏碎这一场盛世烟花

血染江山的画 怎抵你眉间一点朱砂

覆了天下也罢始终不过一场繁华

碧血染就桃花只想再见你泪如雨下

听刀剑喑哑

高楼奄奄一息 倾塌

………

………

她的眼前仿佛现了一副图卷:清冷的月下,碧落宫中的听雨榭里,女孩窝在白衣公子的怀中,哼唱着歌,听那曲调化作琴音,自白衣公子的指尖下散开,如温水流淌过那些岁月,一点点沉淀了,如雨雾般的情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