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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眸光一烈,唇角忽而勾起一抹笑意,眼眸里渐渐氤氲起薄薄的流光,倾城魅世,引得所有人尽是怔愣原地。

辛亘亦是眼神恍惚了片刻,回神时不禁轻笑:“哥哥你,不会是在出卖色相吧?”

白墨未有丝毫怒意,只淡笑道:“你不配。”

木若却是眸子一颤,正对的那个妖媚男子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她再熟悉不过,猛地转眸望身后的人……NND这只妖孽,这算什么?!兄弟情深么他妹的!!!

ˇ血饲之毒ˇ 最新更新:2013-08-18 15:06:46

偌大的厅堂内寂静无声,众人目光聚焦之处,白袍公子笑得淡漠清雅,一派慵懒华贵之相;他轻缓地放开怀中的人儿,撩了撩衣袍,水光暗转的眼眸里慢慢地闪过晴彩,就在众人沉浸在这风华矜贵的气度中时,忽听得那清浅的声音在室内回响:“辛亘,你要记得和我争,无论是什么,你都没有那个资格。

“是么?”辛亘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片刻后方恢复,“哥哥你还是一如既往地目中无人呢,那这一次,我们就拿她的命来赌,好么?”

“听不懂我的话么?”白墨低声笑着,抬步走过去,“你没有那个资格,与我比肩。”

他的身后,木若担忧地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声音微微带着颤栗:“师父,不要”

“别怕,”那人转身摸了摸女子的额发,笑意轻柔温凉,眸子里的温柔毫不掩饰,“师父没事的,若儿乖乖地待在这里,听话?”

木若的眸光闪了闪,望向他身后的人,在触见那阴冷的笑容时情不自禁地心寒:“……师父……”

“……”白墨转眸望着那妖媚男子,忽而扬唇一笑,刹那间仿佛花开满天,迷魅人眼,“这毒,你藏在何处,竟能瞒过我的影卫,嗯?”

那尾音轻扬暗转,平生出一分旖旎缱绻的呢喃之意。

辛亘眸光恍惚,似是魔怔了般地应声,伸手将藏于袖袍中的锦囊拿出,直至眼前魅世的白袍公子眼底划过一丝暗彩,他恍然回神,要将东西收回怀中,却已然不及白墨向前一步,葱白得仿佛透明的指尖带着凉凉的触感,点在辛亘的手腕上,辛亘吃痛出声,手中的锦囊应声落下,白墨微倾身,白皙的手掌在下方一闪即过。

待众人回神,一身孤然傲世的白衣已立在几步之外,许是因着方才的动作,那白袍美人的脸色苍白了些,如墨瀑下的长发也些微凌乱,淡粉色的唇却向上扬起白墨抬眸望着几尺外神色剧变的辛亘,眸子里也染上淡极的笑意,动作轻缓而不容阻遏地抬腕

“不要”辛亘的眸子狠狠地颤栗,眼神几近绝望。

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几十尺外的风轻云神色大变,厅中各处同时窜出了几十道暗影,向着白袍公子的方向以迅疾如闪的速度疾奔而去却已然不及。

望着辛亘的反应,白墨眸色一暗,又渐渐恢复光彩……若是无药可解,那也得以与她作陪。

也不过须臾之间,那白袍公子已将手中敞开口的锦囊递至鼻前,浅笑轻嗅。

在场之人却是毫无例外地变了脸色。

“…师父……木若的眸子颤了颤,声线也隐隐地战栗,“师”

“傻了不成?”白墨转眸笑道,抬腕要去摸她的额发,手却停在半空中,“…咳”

他忽抑不住地轻声咳起来,连身子也微微颤着,僵在半空的手回掩住洇了淡淡红色而更显妖冶的唇。

那几道黑影就在这时近了身,齐齐点跪在地:“公子!”

白墨握着锦囊的手轻摆了摆,示意几人退离,抬腕轻拭过唇角,留下淡红色的嫣红,他勾唇轻笑:“辛”

“你混蛋……”他的身前,木若身子晃了晃,上前几步狠狠地扑开他手中的物什,“你特么的混蛋!”

“傻若儿,”白墨轻笑着将扑过来的人揽进怀里,“你忘了我说过什么了么?”

……若这是那奈何桥边三生石畔就算地狱,我也要你陪我在此缠绵……

埋在那人的怀里,木若的眸子轻颤,半晌,她咬牙笑着将头抬起:“好,我答应你,从今日起,你不离,我不弃。”

动作一江,而后安抚性地拍了拍怀中女子的额发,白墨轻笑着转身,望着僵滞在原地的男子,眸光里划过一丝凌厉,很快转为淡然,他放开双臂,缓缓踱至那人身畔,蛊魅人心的低语轻叩着那人的耳膜:“看来你还不知道呐今日未时,毫州那边传来消息……清音楼忽起大火,烧了一个时辰,里面的人,竟然一个都没有逃出来听说,里面死的几个人,全是江湖中地位不低的几位门主……还有那神秘的天星门下的众多杀手呢。”

辛亘的脸色并未有什么变化依旧是复杂且绝望的模样,他忽恍然而笑,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苍凉:“她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让你能不惜一切,甚至是你谋划了十三年的大计也能放弃?哥哥呐哥哥,你真的还是我的哥哥么?!”

男子的声音并不洪亮,却足以让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厅内的一些人微微变了脸色。

白墨的眸色闪了闪,流出点点危险的光,他启唇轻笑,眸底愈发阴戾:“淳于恒,我不会介意在这里杀了你的。”

“……”淳于恒垂下眸子,没人看得清他的神色,厅内死寂,直到良久之后他的声音重新响起,“让你的人送我回上京,我会告诉你这毒的来历。”

白墨笑得清浅淡漠:“唔,好啊。”他抬腕摆了摆手,一道黑影即出现在二人身畔,“将辛公子好好‘招待’,然后送到上京城门前,需要的‘补品’就让梅首到司法阁里取听明白了么?”

“是,公子。”黑衣影卫略一点头。

白墨笑着望向辛亘,眸底的万千光华刹那冷寂,寒凉到令人心栗,他微微倾身覆过去,俯在那人耳畔,笑声仿佛来自业火红莲丛生之地:“你欠我的,纳兰氏欠我白家的,一月之后,我要你们切骨剜肉来还!……上京,那是你们纳兰一族埋身之地,到了那一天,我要上京的一砖一瓦一沙一土,都浸满纳兰氏肮脏罪孽的鲜血而你,我亲爱的弟弟……请不要担心,在那一日到来之前,你们纳兰一族的贱命,我没兴趣讨还!”敛去语气里愈加浓重的杀意,白墨收回身来,语气平淡至极,轻声开口,“前些日子,辛公子可收到我送的那份大礼?”

“……”想到那团血肉模糊的人形物体,辛亘忍不住内心的颤栗,抬头怒瞪着白墨。

“呵呵,”白墨勾唇一笑,眸子里的冷意刺骨,“那些蛇,还饿着呢。”

见辛亘彻底变了脸色,白墨转视黑衣影卫,“将辛公子请下去!”

明月阁。

天色尚晴,苍穹微碧,白云如絮,明月阁中水秀风清,一片恬然美景。

主卧中传来的声音却破坏了这份怡然的安静

“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么?!”白胡子老人指着斜卧床榻之上软香在怀的白衣美人暴跳如雷,“你那身子你那身子竟然还给我动武?!你怎么不干脆找根绳子吊死好了!”

白墨怀中抱着怡然安睡的木若,嘴角翘着浅淡勾人的弧度,眸光柔和的几乎能溺死人:“外公,火大伤身,更不要吵醒我的若儿。”

千机老人的嘴角抽了抽:“我声音再大,也吵不醒被你下了夜来香的人。”

“在这种环境入睡,若是做了噩梦,谁来负责?”白墨抬眸,眼底映着些微不满。

读懂了自家外孙的嫌弃,千机老人气得吹胡子瞪眼:“好好好你这个没良心的!为了你我拼了老命回千机阁拿我的宝贝秘药,收到你的急讯我又火急火燎地赶回来,结果你不感激我也就罢了,竟然还反过来嫌我扰了你家小娘子的午睡?!”

白墨忍不住轻笑:“外公您大人有大量,还是不要和我们这些晚辈计较了墨儿急着让您赶回来,确是有事请外公帮忙呐。”

“有什么事?”千机斜眼望来,以示不爽。

白墨清浅一笑,有些宠溺的目光落在被自己整个裹在怀中的人儿身上:“不知血饲之毒,外公是否曾听说过?”

千机面色陡变:“血血饲?!”

白墨依旧轻笑:“血饲无疑。”

“谁……谁、谁中了血饲”千机老人声音微栗,心底渐渐生出寒意。

“若儿……”白墨一笑风华,“还有我。”

千机的身形猛地一抖:“你你说什么?!你们怎么会中了血饲之毒?!我离开才不过一天”似是想到了什么,千机的目光刺向白衣美人怀中的女子,面色有些狰狞,“又是她是不是?!你信不信我立刻就能让她死在这里?!”

白墨的眸光倏然冷了下来,唇角渐渐染上笑意:“那你先踩着我的血过去。”

ˇ同生共死ˇ 最新更新:2013-08-21 09:37:03

白墨的眸光倏然冷了下来,唇角渐渐染上笑意:“那你先踩着我的血过去。”

千机目色剧然阴鹜,岿然不动,紧盯着榻上的一双人,半晌方缓缓开口:“她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

“不是重要,”说这话时白墨并未抬头,眸子里飘着一丝一缕淡得看不分明的情绪,“只是,不可或缺而已……”墨色的发丝垂下,滑落在她的脸边,他的目光温柔如水,又似是带了一丝丝凉意,那是眸子里的寒冰融了春水,暖了心房,“外公大概不会体谅吧……一生都与药毒为伴,一生都不问家事,一生都不知情仇爱恨冷暖以前的我若是没有遇见她,大概也就这样了,可是外公你能体会吗”他笑着抬头,眸底却是无尽的复杂,“如果混沌得无边无尽的尘世里突然射进了一束阳光,在这束阳光下不再有黑暗不再有孤寂不再有迷茫她告诉你要笑着看这纷繁的世间;她告诉你凡她所想要的,就算遍体鳞伤,也要去闯;她告诉你只要不被拒绝,她将穷极一生追随不离”他的眸光一盛,再压抑不住的情绪传至眼底,“最孤独最无助最迷茫最黑暗时的唯一一束阳光若是外公你你以后的岁月里还能放弃还能或缺么?”

那曾是岑寂时光里唯一的念想啊……

室内一片安寂,两人静默无声地对视,良久之后,千机老人撇开了视线:“……那你也不能陪她……”却是止了声音。

“若是这唯一的光终将离开,”白墨垂了眸子望着怀里的人儿,唇角一点点地染上迷离的笑意,映得精致的五官让人避不开视线,“那就让我连带这尘世,一起随着她的离开而崩裂殆尽好了;那时我会为她办一场盛世陪亡的葬礼这尘世里没了她,何必再有这天下。”

千机已将目光转了回来,他定定地看着榻上白衣素净如玉雕琢的墨发美人,还有那向来淡漠无欲的脸上美得惊世的笑容,不由暗叹了口气:“这是你选的路,我不会阻拦,也阻拦不了……”白髯老人顿了顿,语气沉重,“血饲之毒,传闻中早已禁绝,且无解药凡中血饲者,每月受一次心口绞痛之苦,全身经脉断而后续,续而后断,反复发作三个时辰,忍受过后,下一月又将加重一倍……也曾有过中了血饲的人,只是最后大多是受不了痛苦…自绝身亡。”

白墨闻言脸上未出现丝毫变化,只淡淡地扬了视线望过去:“毒性虽是霸道,但既然起名血饲,?”

千机老人眉头蹙起,半晌方道:“这毒已匿名数十年之久,只是曾有传闻,此毒可在心痛发作之时以中毒者挚爱之人的鲜血饲哺,能够消减痛楚但长此以往将使中毒者对其挚爱之人的鲜血产生依赖,每月所需的血量也将增加,否则痛意将比原来更甚,变得极为嗜血,直到最后会难以控制地出现采血行为,直至其爱人血尽而亡,中毒之人也将死于断脉之痛,故名之血饲但是这些只是传闻所言,是否真的如此并不可知。”

“传闻么?”白墨沉吟呢喃道,片刻之后,忽而扬唇一笑,刹那间风华倾世,“不管结局如何,能与若儿同生共死,师父很是欢喜呢。”

唇角尚染着笑意,白衣美人已慢慢地俯身下来,轻吻在女子的唇角,长而微翘的眼睫扑闪了下,最终阖了去。

身下安然沉睡的女子,眼睫轻颤了颤,仿佛在下一秒就要溢出泪来。

声势浩大的武林大会,结束得却是悄无声息。往常林林总总加起来要接近一个半月的盟会,不出一月,便在众人“当任盟主智勇双全领导有方能力超众行事果断作风严谨实是我辈之楷模当代之典范”的齐声应承中匆匆结束,实际上众人皆知,不过是因为有人传出消息那日明月山庄门前被明月庄主、天水少主、屠苏门二少称为墨主的人,便是碧落宫主白墨。

在众人看来,已有明月山庄、天水、屠苏门作为背景的风轻云本身就已是一种无形的威赫,若再加上向来不问世事的碧落宫,风轻云的盟主之位实在是坐得稳稳当当,不必有任何后顾之忧;更何况,各门主当家都不是傻瓜,武林大会之上白墨的一番言语,明月山庄前的宣告,明眼人都看得出江湖之上必将要掀起一场浩大的血雨腥风,在这时去触霉头,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不过,众人未料到得是,一场更加浩大的天翻地覆,在表面上看来古井无波的天顷朝中酝酿已久。

同日,彩香园中。

彩香园如其名,各色花草争奇斗艳,开得烂漫夺目且花香四溢;尤其令木若感到惊喜的便是西南角上藏在万花丛中的红色玫瑰了毕竟在这等地方看到根在土中的玫瑰实是件奇事。

在木若的追问之下,白美人才无奈地告知,当日大婚所提负责寻到玫瑰的精卫正是这明月山庄的庄主风轻云。

木若顿觉汗颜自己随口一提的东西,竟劳烦日理万机的盟主大人南南北北跑了几年才寻到,是她之过。

美其名曰珍惜他人劳动成果,木若日日定要到彩香园中待上几个时辰,左左右右取了花种数十揣在怀中,每日整各种杂交活动,就差在园中打个地铺睡下了要不是考虑此处蚊虫颇多,夜宿花畔什么的,木若是绝对做得出来的。

忙于农事而不理闲杂,今日自然也不例外。

于是,忍受了多日空闺寂寞的白墨终于忍无可忍

彩香园的竹水轩,四面八方皆是绿竹遮环掩映,高可蔽空,更罔论自轩中引流而过的清潭,清可见底,鱼戏其中,蝶舞在旁但这一切都无法阻遏白墨不爽的心情。

名扬天下的倾世美人,竟比不上彩香园中的几株花草?!

最会察言观色的风轻云早已派人去请木大小姐移驾竹水轩了,奈何木大小姐不为所动,一拖再拖,直到现在连最木头的林城歌也发现自家主子的气场不是很对了……

“淳于恒那里还是没消息?七虫散都喂了……他倒是蛮能忍的呐。”正说着,白美人忽停下了手中举至半空的茶盏,抬眸看着第三个被风轻云挥走的奴仆同前两位一样垂头丧气地回来,唇角倏忽间翘起一抹迷魅勾魂的弧度,低声笑了出来,“木小若呐木小若,真是应了你说的那句话,三天不打便要上房揭瓦了,”

说着起身,白墨望了忐忑不安的三人一眼,笑道:“在这里等着,片刻便回。”

话音未落,人已不见了踪影。

亭中风轻云眸色一暗,说到忍耐,恐是无人比得过墨主了三日之前的武林大会上,那人一身红衣妖孽魅世,惊艳了一众武林人士,自己却似未觉,径自搬了贵妃榻到那九尺纱帷之后,期间未发一语,俨然美人春睡若不是宾客散尽之后,他思及一事到那纱帷前询问,更不会发现他们的墨主已生生疼到昏厥。

那血饲之毒,便真的无解了?

与此同时,彩香园西南角。

木若的手紧紧攥着心口前的衣服,额前的汗滴顺着发丝落下,唇色苍白,双目紧闭。

早在几日之前她便已觉身体的异样,想是距离毒发不远了,也故借赏花之名不时地躲到这角落中,以防哪一日突然发作……今日看来真是躲不过这一劫了。

从指尖到心脏,无一不疼到令人恶心,每当她以为自己就要麻木地死在这无可逃避的疼痛里,甚至感知到了濒死的幻觉时,就会有新一波更强的疼痛袭击心脏,将意识重新唤醒。

反反复复的刻骨疼痛,让她的意识一次次游离,脑海中的记忆仿佛碎片交织在一起,她几乎能感觉到那锋利的棱角划过脑壳的尖锐痛觉。

……要死了么……死了大概就解脱了吧……

她咬牙笑着。

若是面前有一面镜子,她定会被自己的狰狞表情吓到。

……从今日起,你不离,我不弃……

“……美人师父”她挣扎着起身,任凭痛意一遍遍凌虐抗议着她的身体。

若是放弃了,她就再也不能陪他了,可她已经答应了,她会陪他的同生共死。

她尽力向着另一处花圃中挪去……这副狼狈样子,她实在是不想让美人师父看见呐……

“唔”身上一阵剧烈的痛意随着神经传至大脑,她颤抖着瘫倒在地,“…嗯……”

拼力压抑的闷哼声还是传了出来。

“若儿!”惊诧的话音还未落地,便有风一般的白衣飘至眼前,下一刻她便落入了熟悉的怀抱里,“傻瓜……”

那在耳边传来的模糊声音又仿若天边,听不分明,只是隐隐地带些颤栗。

木若竭尽所能地想要笑出来,却在剧烈的痛意中颤抖着弯身下去。

真的好痛,痛得让人不想再活下去了……

“若儿……”白墨心疼地望着怀中的女子,眸子里掩不住嗜血的凌虐暴怒之意,“起来好不好?”

怀中女子没有任何言语,只是颤抖着身体推拒。

伫立良久,白墨轻轻挑了唇角,眸子里的所有情绪都沉淀下来,他倾身用力捞起瘫软的女子,垫进怀里,白得仿佛透明的指尖搭在腰环上,顿了片刻,便解去了外袍,半褪亵衣墨发雪肤的半裸美人,身在火红的玫瑰从中,美得仿若不食烟火的花神。

衣衫萎落一地,白墨却似未觉,右手抬起,迅疾地在左肩划过,须臾之后,凝脂般的身体上滑过红得刺眼的血色。

花丛中的美人环住怀中的尚在颤抖的人儿,仰卧在花丛小径上,右手将覆在身上的女子向上拥起,而后抬腕,将身前人按了下来,唇角尚带着笑意:“若儿,要乖呐。”

ˇ驭心之术ˇ 最新更新:2013-08-24 10:40:04

一炷香后,彩香园竹水轩。

在三人惊愕的注视下,墨发凌乱白衣松散、白皙锁骨若隐若现的美人横抱着一女子,唇角噙笑缓步而入。

视线触及白衣透过的血色以及昏睡女子唇畔的一抹嫣红,风轻云的身形一僵:“……墨主。”

白墨笑得无谓,抱着女子径自倚上摆在一旁的贵妃榻,两人相拥而卧:“江湖中形势如何?”

风轻云默然良久,最终还是将目光从那抹血色上移开:“前几日已让人将您的身份消息传出去,江湖中未曾投靠的门派人人自危,决计不会再生事端;清音楼之时因事先用了千机送来的秘药,上下无一活口,影阁的人办得干净利落,没有走漏风声的可能;如今淳于恒手下的江湖势力已是即将殆尽,只剩下……天星门余孽尚未清除。”

“天星门……”白墨忽而勾唇一笑,顿生满室风华,“不愧是纳兰明辉亲手调、教出来的呢,”他略一顿,扬声道,“冷旭。”

“主人。”倏忽间,众人面前便出现一名垂首的绿衣男子。

“命令影杀出动,把那几个覆巢之下的残卵给我收拾干净。”虽是美人一笑,却让在座之人内心一凛……江湖中成名已久人人惧之的天星门,终将覆灭了么?

“哦,对了。”白墨略一沉吟,蓦然扬唇,眸底闪过一道冷光,“差点把一个人忘了呢天星门的林副门主可是还在晴水阁中?”

“…未曾放离。”冷旭垂首应道。

“唔,那就让他留在这儿吧。”白墨指尖拂过怀中女子的脸颊,淡笑道,“若儿说,是把他扔进那蛇池里,还是套上个渔网将他的肉一片一片削下来好呢?”

残忍到极致的话语,带着与之毫不相符的温柔,从那凉薄的唇瓣间轻缓地吐出。

榻上的女子慢慢地睁开眼睛,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似的,眼底迷离着说不清的意味:“…我没办法。”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让白墨的眸色倏忽间深邃下来,炫黑得仿佛要将人吸进去。

他自然明晓她的意思她没办法袖手旁观,如果他要那样做的话。

“…那就凌迟好了。”白墨似是再无留恋地抬眸,连嘴角的笑容都结上了寒意,“把林叶飞”

“若你定要这么做,我是阻止不了的。”木若窝在那衣领松垮的怀里,脑袋蹭了蹭,“一个从一开始就不怀好意接近的人,就算有着年少时的回忆他累及你,我不会留他活口……只是顾念曾有哪怕丝毫的真心相待,总不枉我叫了那么久的大哥。”觉察揽着自己的手臂渐渐卸去紧得令人窒息的力度,木若忍不住露出些微笑容,略一抬头,她的唇瓣便擦过裸、露在外的白皙锁骨,顿时玩心大起,“若你执意如此,我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哪天要这么做,事先通知一声,我会在房内睡上一天的。”

白墨垂眸看着蹭在自己怀里啃豆腐的小脑袋,瞳里染上一点一点亮晶晶的光彩,唇角的弧度也终于多了些暖意:“真是,聪明了太多。”

“那是,也不看是谁调、教出来”话未说完,木若便懊恼地闭上嘴巴……太过伶牙俐齿什么的,一不小心就将自己栽进去了啊……

亭中众人捂脸……他们向来知道自家主母绝对是个能放得开的女人可是他们这些脸皮厚度稍逊的男人们实在是放不到这么开啊喂!

于是众人默默地退散了。

近在咫尺的胸膛因着低笑声而微微地颤着,木若恼羞成怒,闭上眼就啊呜一口啃了上去。

“”白墨轻抽了口气,几乎同时,白色里衣下点点嫣红洇了出来。

木若身子就此僵直,动弹不得。

白墨蹙起眉,抬腕揉乱了怀中人儿的不知何时解开的发:“木小若,不准哭。”

本来只是微微红了眼眶的木若,在那熟悉的宠溺带些无奈的语气中,几乎落下泪来却又在下一秒,她扬唇一笑,对上面前那倾尽世人的绝美容颜:“师父,陪我去闯荡江湖吧!”

……师父呐,若这是我枉然耽于梦境,若这是我无可救药的任性,那这一次,就让我最后地沉迷一回吧哪怕卑微弱小,我也想亲手奉一个盛世给你啊……

明月山庄的明月阁中,雕栏玉饰流苏垂帷的华美卧榻上,长发如瀑的白衣美人半倚半卧,双眸微阖,淡粉色的唇抿着勾人的魅笑,待到房中出现了几抹人影,与那魅人风华毫不相符的清冷声音便如清泉流淌过众人耳边:“上京那里,有什么消息了么?”

“墨主,”风轻云率先上前一步,“竹首已于今日午时抵明月山庄上京一切进展顺利,如公子所言……二皇子秘密逼宫,发现皇上失踪离宫,皇后令人瞒下此事,如今天顷宫中皆是皇后安排的人;且皇后以皇上身体不适为由,朝中事务暂时搁置;昨日,皇后二皇子假借皇上之名,颁布圣旨,令墨将军出调边疆,军权五分五支骑队各归其主。”

“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我的弟弟还是没有学会呢。”白墨低声浅笑,眼睫轻颤了颤,而后缓缓张开,露出一双湛黑的眼眸,眸底的狠戾令人不敢直视,“我那尊敬的父皇,如今可是安好?”

风轻云略一顿:“回墨主,皇上现在墨将军领军中,不会有任何意外。”

“唔,那就好。”白墨唇角笑意加深,眸子愈发炫黑,“五支骑队,哪一支得了纳兰‘欢心’?”

“朱华业的华业骑。”风轻云垂首道,“除华业骑外,其他骑队均已外调按墨主吩咐,朝中大臣未有异议。”

“我的吩咐,好像没有通知到所有大臣吧?”白墨眸底渐起深邃的光,他微掀起唇线,冷声一笑,“将那些太过听话的大臣们记下来,京内京外他们的六族以内,令当地的精卫全系控制,过几日……雨停了,我自会一一拜访。”

“…是,墨主。”风轻云应声道。

白墨扬了扬弧线优美的下颚,薄唇微启:“李静言。”

风轻云垂首后退,身旁紫衣公子上前:“静言在。”

“我吩咐给你的事,办得如何?”白墨转眸望来,轻声道。

李静言抬眸,淡声道:“七年前,屠苏门的生意已经扎根上京及周边城镇,至今,静言虽不敢说尽在囊中,但也在各行各业占至八分;与各个商会店铺往来密切,名下店家佣仆无数。”

“很好。”白墨赞赏的目光打量过紫衣公子,“近些年让你风流之名在外,倒真是委屈你了,上京周边乡城的花街柳巷,大概无人不知屠苏门李家二少的名声了吧?”

李静言神色未变,好像白墨所说之人并非自己:“承墨主救命之恩,静言无以为报,早便表明誓死追随之心此等小事,言不及委屈。”

“好,”白墨轻笑着收回视线,“即日你便赶赴上京,安抚那些个商会……上京不要有任何异样,但它周边四城的生意李家再加上那些值得信赖的商会的佣仆……该怎么做,由你负责我会将在那里负责消息情报的竹楼中人交给你指派,青竹也会与你同行。”

“是,墨主。”李静言颔首垂眸,继而欲向后一步,却被那清冷寒凉的声音拦住

“自今日起,你也不必再遮掩,顺了你父亲的意思,接替屠苏门之主的位子至于你三弟一系,我会令兰楼的人协助你,肃清叛孽。”白墨忽而开口,“你母亲的……忌日也该到了,去上京之前,你先去祭拜你的母亲吧……若是不愿,上京那里的事情你可以交待给青竹。恰逢此时,如若耽搁了你母亲的祭拜,便替我向她说句抱歉。”

纵是性情淡漠如李静言此刻也已动了心神,不禁上前一步颤声道:“当年李静苏加害于母亲之后亦要取静言之命,幸是墨主相救得以免于一死,如今静言岂会因一己之私误了墨主大事?!万望墨主收回前言母亲在天有灵,自会体谅静言。”

白墨淡淡地望去:“抱歉之言我不会收回,但即使你要赶赴上京,还是要去你母亲的坟前拜上一拜。”

”是……“李静言的声线中压抑着些微颤抖,“静言……谢、墨、主!”

“轻云,静言,你们都先去做自己的事吧,”白墨气息微敛,眸光淡淡地扫过站在最右侧的男子,却再未言一语。

“是,墨主。”两个人齐齐一揖,转身退离。

房内,站在右侧的林城歌暗叹气……自那一日,他对自家主母语露杀意,白墨就再没给他个差事了看着其他几人忙里忙外,只有自己闲的不行,他实在是悔不当初。

“天水近来如何?”白墨转回视线,闭目问道,声音淡淡得似是不带一丝感情。

“……回墨主,一切安好。”林城歌复在心底叹气。

“安好?呵呵”白墨的周身腾起不可忽视的冷意,他倏然睁眼,冰冷的视线直直地刺向林城歌,“林城歌!你可曾真正知晓过天水的现状?!”

林城歌身子一僵,他从未见过这种毫不掩饰自己怒意的白墨,恐惧的感觉浸染过他的全身,令他冻僵了一般不敢动弹。

“在内,你的舅父舅母虎视眈眈,力图夺得天水下任门主之位,笼络天水众人;在外,素衣派掌门司凡天更是看准了天水内乱的机会,想要趁火打劫这一内忧外患水深火热可笑你还毫不知晓林城歌,你拿什么和我说‘一切安好’?!”白墨的眸子里冷意顿现,逼得林城歌逃无可逃。

“我……”林城歌嗫嚅。

“……”半晌,白墨敛去了怒意,安静地卧回榻上,声音中却依旧寒凉刺骨,“你定在心底怨我为了若儿,卸了你的职权,林城歌呐……你终究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林城歌身子一顿,眸光霎时冷冽:“我不是!”

他所无法忘怀的,他的父亲失望的眼神,和那一句“你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他不是孩子,一心投到碧落公子门下,他就是为了向所有人证明他林城歌,也可以顶天立地!

“不是?”白墨轻笑,目光尚冷,“你与轻云、静言素不相同虽有能力,却总是冲动……这怨不得你,他们都生在一个弱肉强食的世家里,从小经历的一切教会了他们如何处世,如何隐忍,如何厚积这些你都不会也都不知;你生在天水,生来便是少主天水门主只有你一个独子,你这前半生活得行云流水,你不懂什么叫磨难什么叫多舛。”言及此,白墨瞥一眼沉思的林城歌,方继续开口,“与你的父亲相比,你实在是差的太多,你甚至无法洞察那些人尽皆知的危险这也是为什么我让他们接管了各自的家业,却唯独你仍是挂着少主之名。如今天水内忧外患,你身为天水少主,无所作为也就罢了,你甚至还一无所知就算你不屑天水门主之位,我告诉你,想要在我碧落门下出人头地你先要拿出你的资本来,而不是凭着那些与生俱来、却不知何时就会失去的虚名!”

林城歌身子一震,眸色深邃,半晌方抬头,眼底是不可轻视的寒光:“城歌受教!”

白墨点头,唇角惯性地向上扬起:“看准了用你的眼,看清你周围所有的人心险恶,用你的手,拔除天水所有挡路者我希望看到一个属于你的天水,那时,你便无所谓别人的眼光和你的身份,这一切都该是由你的能力诠释的。”

“是,墨主!”林城歌重重地点头,“一年之后,城歌会是碧落门下的天水门主。”这,是他的宣誓。

白墨凝视那抹坚定的身影,片刻后笑道:“好啊,一年之后,我看你们将这江湖如何。”

“谢墨主教诲。”林城歌垂首,硬声道。

白墨合上双眸,轻笑:“这不是教诲,这只是劝告,也是不辜负你父亲的重托。”

“父亲……”林城歌一惊,片刻后低下头去,“谢墨主!”

ˇ暗离明月ˇ 最新更新:2013-08-27 18:50:41

“父亲……”林城歌一惊,片刻后低下头去,“谢墨主!”

白墨张开双眸,低声道:“城歌,天水的势力临近月濯,我会将兰楼的人调去一部分那儿若是有什么动乱,你便和汀兰一起……碾碎那些不轨者。”

“是,墨主。”林城歌应声,沉吟片刻后疑问道,“墨主,是否需要留下来以便之后……”

“能想到这一层,你不次于轻云呐。”白墨一笑,语气中多了些赞许,继而转作阴冷,“区区一个月濯,十年来屡犯边疆我若是想要对他们发难,还需要找什么理由么?……倒是墨府那个愚昧到投敌叛国的长子,若不是看在墨稹的份上,我早便弑之!”而后声息渐平,连怒气也变得慵懒,“若是有些信件往来,那你便将信件扣下来,至于送信的人……你们可以在信上做些手脚,换人送去具体如何,不用我说吧?”说着,白墨一双眼眸里晕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望了过来。

“是,墨主。”林城歌厉声垂首。

“你去吧。”最后一句语声轻飘飘的,氤氲了满满的倦意。

林城歌依言退离。

最后一点声音也离开时,屋内一片安寂。白墨不言不语,单用一双眼眸凝着窗外的天空,连一向习惯微微翘起的唇线都抿得紧平,淡淡地失了血色。

他垂下眸子,长而微卷的眼睫在白皙得几乎透明的脸庞上留下浅浅的阴影;他的视线落在左肩软绸亵衣下隐约可见的薄纱上,唇边慢慢地漾起了笑容浅淡而凉薄。

轻轻地,空气里多了一声仿佛幻觉的叹息。

“你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呐。”屋中的某个角落里,传来一声苍老的,似乎带些哀喃的低语,“你的身子,撑不住血饲之毒的。”

白墨转开视线,却是望向窗外,唇角弧度渐渐平下去:“…我知道……所以我必须在离开这个世界以前,完成我应做的事。”说这话的时候,榻上白衣美人的眼底晕起汹涌的情绪,又以极快的速度如雾般散去,只余下一片空灵的清明。

“血饲之毒,可解。”这一次,说话人从侧厅的纱帷后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绝说不上轻松,甚至有些沉重。

白墨的眸底闪过一丝暗光,但很快逝去,他转眸望向走出来的老人,嘴角的笑意有些嘲讽:“若是有解,你就不必这般了。”

“……”千机的眸光暗淡下来,沉默片刻仍是开口,“我师从何处你可曾知?”

白墨懒懒地掀起唇线:“外公的师父,不就是二十年前名震江湖的谷春寒么?”那个顶着魔教罪孽之命的医药奇才,在心爱之人迫于所谓正道施压跳崖而亡后,一举屠灭十三门派,最后在浔天涯上吟歌自尽。“就算他能解百毒,也已仙逝了不是么?”

“传闻中,谷春寒只有我一个徒弟”千机蓦地抬头,目光微冷,“实际上,在我之前,谷春寒收过一个小弟子……他曾在我面前对那个人百般夸耀,称他是百年难遇的奇才,与自己相比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