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见简怀箴听从了自己方才提出的意见,心下一动便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道:“皇长公主,不如明日午时三刻,李贤准时过府来拜候好了,到时候若是南宫九重也在,也好行事。”

听得李贤有此一说,简怀箴微微一想,随即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大人既然是有此要求,那也倒是罢了,不管情形如何,眼下便是如此好了。明日午时三刻,不见不散。”

李贤闻言,便对着简怀箴颔首说道:“好,皇长公主,明日午时三刻,不见不散。李贤这就先行跟皇长公主告辞回去了。”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简怀箴便张口言语道:“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本公主就送送李大人。李大人好走,明日见。”

李贤闻得此言,简怀箴便开口言语道:“皇长公主不必相送,明日之事说来简单,只怕其间还有不少窒碍难行的地方,皇长公主还需是深思熟虑,通盘筹算,不必为李贤费这么大的功夫。”

听得李贤有此劝诫,简怀箴便点点头说道:“既然李大人有此说法,倒也一点不差,从眼下的情形看来,事情正是如此。那么今日本公主就不远送了。”

李贤闻得此言,便对着简怀箴开口言语道:“皇长公主所言甚是,不必远送,李贤告辞了。”

简怀箴便点点头说道:“也罢,李大人好走。本公主此番就不送了。”

李贤便点点头,便对着简怀箴开口言语道:“皇长公主请留步,李贤明日再来。”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简怀箴便张口言语道:“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事情便是如此。”

第二日,李贤依约来见简怀箴。

南宫九重早就已然来了,见到李贤过来之后,南宫九重便对着李贤打趣说道:“李大人果然是信人君子,如此守约,还真是难得一见。”

见南宫九重有此一言,李贤便开口言语道:“南宫门主真会说笑。”

简怀箴便从旁张口言语道:“九重,李大人既然来了,你就将昨日商议下来的计策好好的跟李贤大人说上一遍。”

南宫九重听得简怀箴有此言语,便对着简怀箴施礼言语道:“九重明白。”

言罢了了此事,南宫九重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贤大人,皇长公主命我跟大人好好的言说此事,其实事情倒也不算如何繁复难行,只要李贤大人能好好配合便可。”

李贤闻言,自是大感兴趣,便对着南宫九重拱手道:“还请南宫门主示下。”

南宫九重便点点头说道:“李大人,昨日皇长公主吩咐要找一个口技不错的门下弟子来模仿徐有贞的声音跟跟李大人对话,如此一来就可令石未风误信徐有贞想要下手杀了他,李贤大人折要据理力争,就说石亨大人既然已然依从约定行事,徐大人也不能例外,否则就请先手刃了自己。”

听得南宫九重有此言语,李贤方才明白南宫九重和简怀箴设下的究竟是如何一条计策。

李贤便拍手称赞道:“皇长公主跟南宫门主想出来的果然是妙计,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此计定然能够令石未风相信徐有贞本来欲要对他下手,如此一来,便可使得石亨对徐有贞的恨意加深,日后徐有贞跟石亨之间定然会演变成势不两立的局面。”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南宫九重便正色言语道:“不错,事情正复如此。”

简怀箴也从旁说道:“李大人,眼下计策已然定了下来,还要请李大人多多配合。只要合作无间,便可是石未风产生误会。”

李贤闻言便点点头说道:“皇长公主此计大妙,不知何时要李贤上手帮忙,李贤一定随叫随到。”

简怀箴微微一笑说道:“今日就要办妥此事。”

被锁在密室中的石未风再度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忽然觉得外头有些声响,他这几日被人弄怕了,都不敢抬头,便一动不动的装作昏迷的模样,却侧耳倾听外头的响动。

只听得外头有人说道:“徐大人,你不会将石未风关押在这等地牢里头吧。”

“李大人,难道不成么。想想石亨是如此对待我女儿的,老夫将石未风关押在地牢中还算是便宜他了,老夫恨不得手刃了石未风,为我女儿这几日收到的苦楚夺回一些公道来。”一个声音说道。

石未风觉得这声调极为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声音的主人是谁。

“徐大人,你贵为朝廷的首辅,何必跟石未风这种后辈过不去,日后如是传扬了出去,岂不是有失大人的脸面。”另外李大人张口言语道。

“李贤,你也知道老夫是首辅。可是朝中却有人偏偏不服气老夫是元辅,比如说这个石未风的爹石亨,不过是一介武夫出身,却处处要跟老夫争锋,眼下可好,老夫唆使几名御史大夫在皇上跟前上了几道奏章,使得此人丝毫没有法子,从目下的情形看来,石亨似乎是学乖了一点。不够他居然捉住了老夫的爱女,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夫也要让石亨尝尝骨肉分离的滋味。”另外一个声音咆哮道。

在地上侧耳倾听的石未风闻得此言,心里头就明白了一件事情。

一门之隔说话的两人中有一人便是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重臣徐有贞。

石亨曾在府中摆下酒宴宴请过徐有贞,石未风也曾经在自家的府中叩见过徐有贞,故而对徐有贞的声口极为熟悉。

方才一听,心里便觉得外头的徐大人定然是徐有贞无疑了。

石未风微微侧过了身子,支楞着耳朵继续倾听外头的动静。

只听得外头的人继续说道:“那么照着徐大人的意思,想要如何处置石未风。”

“如何处置,照着老夫的看法是饿他十天半月,然后将石未风晒成人干去喂狗。”

石未风听得外头的徐有贞有此说法,心下不由觉得极为怨恨。

石未风目眦尽裂,正欲出声咒骂,不过到底是隐忍了下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少时庭训石未风听过石亨对他讲过这个故事。

石未风便听得外头的另外一人开口对着徐有贞言语道:“徐大人,这未免太过不仁义了一点。毕竟石亨已然将令爱放归了回来,下官也是遵从了徐大人的号令到石大人府上说情的,好说歹说才将石大人说通了,才将徐大人的千金放归回来。若是大人一意孤行,下官只怕在石大人面前交代不过去。依下官之见,徐大人还是将石未风送归石府。”

石未风听得这人这般说法,心下对他颇为感激。

毕竟门外头的这位李大人是为自己着想的,石未风在心里头暗自对着自己说道。

门外头似乎沉寂了下,应该是杀千刀的徐有贞在考虑李大人的建言。

半晌,门外头方才想起徐有贞的声音道:“也罢,此番权且饶过小狗的命,下次若是再撞到老夫手中,老夫定要要将小狗碎尸万段。”

石未风听得门外头的徐有贞有此怨毒的口气,心下极为胆寒,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又将如何。

石未风倒也乖觉,心里头明白从目下的情形看来,自己是决不可出声说话的,若是出口说话,只怕徐有贞听到了耳朵里头,立时便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伏在地上等了片刻,门外头好无声息,想来徐有贞跟李贤已然远走了。

石未风姿势僵硬的保持许久,颇有了乏了,正欲要有所动作,也好舒舒筋骨先。

却听得门外想起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石未风心里头悚然一惊,便又装作了昏迷未醒的模样。

只听得石牢外头叮叮当当的想了一阵,随后石头屋子的石门拖着老长的调子,吱呀的一声缓缓的开启了开来。

从外头跑入了好几个人来。

装作昏迷过去的石未风便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好了,将石公子的镣铐打开,让后带他出去。”

石未风闻得此言,心里头自然是极为欣喜,他心里头已然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便是方才在徐有贞面前一力为自己撑腰做主的那位李大人,从眼下看来,李大人似乎依然说服了徐有贞放自己归去了。

石未风心知此番能够得以生还,心里头自然极为欣喜。

只听得有奴役开口言语道:“李大人,从目下的情形看来,在牢里就打开镣铐,似乎有些不妥,大人还要三思,否则的话除了什么事情我们这些个下人自是毫无法子跟徐有贞大人交代。”

石未风只听这些狗奴才有此一言,心里只欲开骂,不过终究是隐忍了下来。只听得李大人张口喝令道:“不必啰嗦了,本大人都跟你们家徐大人说好了,此事就这么着了,若是出了什么状况,日后徐大人怪罪你们,你们就说是李贤李大人令你们这么干的。再说,石未风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书生,你们又何必惧怕会出什么样的事体来。”

这些人听的李贤有此告诫,便对着李贤唯唯诺诺的张口言语道:“李贤大人所言甚是,从眼下的情形看来真是如此。”

李贤闻言便对着这些奴才模样的人开口言语道:“既然你们也都同意了本大人的意思,那还杵在那里干么,速速给本大人将石未风的镣铐松开了。”

听的李贤有此一吩咐,这些人便对着李贤张口言语道:“李贤大人说的甚是,那我等就听从李贤大人的意思,将石未风的镣铐给解了。”

李贤闻得此言便对着这些奴才点点头说道:“不过不过,这才是正办,速速动手,可别贻误了时机。”

一干人闻言便顺应了李贤的意思,将石未风手上的镣铐给打开了。

镣铐松开之后,石未风心里头明白此番自己终于可以幸免于难了,心里头对着这名叫李贤的官员甚为感激过了半日之后,便听的李贤张口言语道:“这石未风是否昏迷过去了,为何毫无动静。”

第一百三十回 心自动

有人便张口言语道:“李大人猜的一点不差,这人昏迷的都快两天两夜了。”

李贤便张口言语道:“如此也罢,从目下的情形看来,倒也不是什么大碍,好,那就先将就着好了,让人把这人给抬上轿子,随后跟我去石府。”

听的李贤有此一言,诸位自然不敢违背,便听从了李贤的号令,将石未风给抬到了外头候着的轿子上。

李贤亲自指挥着将石未风安置妥当之后,随后便命人起轿,一行人便轻车简从的朝着石亨的府邸过去。

石亨自此李贤派出的先行报信之人口中得知了此事,大喜过望,亲自带人迎接了出来。

“李贤大人,真是辛苦了。”石亨有些激动的迎到护着轿子前行而来的李贤跟前说道。

李贤慌忙对着石亨拱拱手说道:“石大人说哪里话,李贤只是听从石大人的委托,终人之事理所应当。”

“李贤大人,老夫对李大人的这番义举,自是极为感佩,老夫心下对于吾儿石未风此番能够安然回来早就不抱希望了,没有想到李贤大人居然能够如此顺利的将犬子带回来,实乃劳苦功高,老夫也要好好的酬谢李大人。”

李贤闻言,慌忙对着石亨开口言语道:“石大人不必如此,李贤这般做法,也全是为了自家人的性命着想,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令郎安然无恙,足堪告慰。石亨大人请看。”

李贤说着便欲要揭起来轿帘来。

说时迟,那时快。

之间李贤的手尚未接触到轿子的门帘,却见轿子门帘无风自动,一下子就被人抛了起来,一个人影迅速冲了出去,跪到了地上。

李贤和石亨都有些诧异,定睛一看,真是石未风。

却听得跪在地上的石未风对着石亨哭诉道:“爹,儿子被那徐有贞害苦了。”

石亨蓦然闻得跪在地上的儿子有此一眼,惋惜身子用手抚摸石未风的脸庞,自是动容说道:“孩儿不必害怕,好好说话,眼下不是顺顺当当的回来了么,回来了就好。抬起头来让爹看看。”

石未风闻得石亨有此一言,自是临风涕零。

李贤从旁见着父子二人交脖哭泣了一阵,便从旁对着石亨父子二人从旁劝解道:“石大人,石公子,时近薄暮,外头风大,公子刚刚回来,自是喜事一桩,若是因之感染了风寒,不宜在外多有逗留,不如先回府去吧。”

听得李贤口出此言,石亨自是被提醒了,就转头对着儿子石未风开口言语道:“石大人说得不错,未风啊,还是先跟爹爹回府去好了,在外头啼哭总不是一件事。”

见石亨有此一言,石未风便对着他爹石亨张口言说道:“儿子遵命,全凭父亲安排。”

听的石未风有此一言,石亨便开口言语道:“李贤大人所言甚是,儿啊,就随老父一同入内吧。儿今日得以安然归来,其间多亏了李贤大人居间撮合奔走,要是没有李大人的大力帮忙,只怕为父此生都不能再见到你了。”

一语及此,一向横行独断的石亨都有些哽咽难言。

见父亲这般模样,泪眼滂沱的石未风便装过身子来对着李贤连连磕头说道:“小侄此番能够逃出生天,多亏了李大人不惜冒犯徐有贞那个狗贼,一力维持,否则的话,石未风只怕早已命丧黄泉了。请李大人受小侄一拜。”

听得石未风这番说法,李贤连忙摇手说道:“石公子不必如此,不必谢鄙人。此番公子得以安然归来,那是公子吉人自有天相,老夫何德何能,敢受公子的顶礼膜拜。”

见石未风有这般的说法,一向心思机敏的石亨也悟出了一些事情,心里头明白此番李贤肯替救应自己儿子,想来定然是跟徐有贞闹的极为厉害,否则的话,只怕自己儿子的性命还真难逆料。

心里头有了这般的想法,石亨也转而对着李贤拱手说道:“犬子未风所言一点不差,此番若不是借重了李大人的大力,只怕犬子生还的指望是万分之一。幸而有李大人中途挺身而出,总算是帮石某人将犬子从徐有贞那个老狐狸手中救应了出来,此番大恩,石亨也是铭感五内,永志不忘。”

听得石亨跟石未风倶是这般的说法,李贤便张口言语道:“石大人不必客气,从眼下的情形看来,李某人确实是救了大人,不过李贤若是不肯替石大人出力,岂不是狗彘不食的畜生行径。”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石亨便张口言语道:“李大人甚是客气,不管如何,李大人的所作所为,已然救出了犬子,日后老夫对李大人今日的功绩必有重谢,略做酬庸之举。”

李贤闻得石亨有此说法,慌忙对着石亨逊谢说道:“李大人不必如此,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李贤所为之事,还算差强人意,不过何劳石大人的重谢,李某人若是接受了石大人的好意,岂非是大谬特谬,贪天之功。”

见李贤有此谦逊的表示,石亨便拉过李贤的袖子说道:“诶,李大人如此客气,居功不受,老夫如何过意的去,还请李大人到府内一叙。”

李贤见到石亨出言相邀,便对他开口言道:“石大人既是这般盛情相邀,李贤自是不敢不从,也罢,眼下家中也别无旁事,就好好跟大人夫子叙叙话。”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石亨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大人真是爽快,好,就这么招,请李大人随同我父子二人到府内小坐,稍事休息。”

李贤闻得石亨有此一言,便对着石亨施礼说道:“全凭大人安排,李贤好无意见。”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石亨便张口说了一声道:“好,如此就请李大人跟老夫一道入内。”

言罢了此事,石亨便携李贤跟儿子石未风的手,移步朝着石府里头走去。

石亨府邸中的一干人等和上下人等见得这般情形,便众星捧月一般的拥着仨人进入了石府。

进入石府之后,石亨没有带着李贤去待客的花厅,而是穿庭过院,登堂入室,将石亨带到了内室处。

到了门口,李贤便有些踯躅,对着石亨施礼说道:“石大人,此乃府上内眷所居之地,李贤似不便搅扰。”

石亨听得此言,便对着李贤张口言语道:“李大人不必拘束,你我虽无通家之谊,不够今日之事,老夫已然看出了李大人的赤胆忠心,就算前些时日你我的交情没有到通家之谊的情分上,不过过了今日之后,你我二人的情分便到了这等程度了。石亨大人自可不必忌讳。”

见石亨有此表示,李贤心里头明白石亨对自己已然是放心不小了。

李贤心知简怀箴跟自己编排的那出戏打动了石未风之后,随后从石未风口中道出,如此一来,便瞒过精明过人的石亨。

事情到了这地步,总算可以是收功了。

“石大人,朝廷仪制攸关,下官不敢僭越。”李贤故意推脱到。

石亨见得李贤有此表示,心下倒也欣然,便对着李贤开口言道:“李大人这就过于迂直方正了,如今这不是在朝堂,而是在家中,不管如何,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李大人不必拘礼,就跟在自己家中一般无二便是。”

听得石亨有此一言,倒是正中了李贤的下怀,李贤便故意推辞一阵之后,便领受了石亨的好意,应允所请之事。

等几人进入内室之后,分宾主坐定,石亨便令人送来一席燕菜。

石亨便请李贤做主座。

李贤慌忙起身逊谢,可是石亨去不由分说的将他拉到了主座坐下。

随后石亨便按着李贤的肩膀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大人,此番小儿得以幸免,全仗大人的大力,自然要请李大人做首坐了,何况李大人是客。”

李贤慌忙避席逊谢道:“石大人,这如何使得。”

李贤便张口言语道:“如何使不得,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事情便是如此。”

说罢,石亨便一把拽过了李贤,随即将李贤按住,让他做了下来。

李贤无奈只得依言坐了下来。

石亨见李贤坐定之后,自己打横相陪。

石未风倒也乖觉,自是敬陪末座。

石未风被关在牢中,早已饿得七荤八素的,见到饭菜端上来之后,连眼睛都是绿的,不由分说的夹起菜肴往自己的口中送去。

石亨极为怜惜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狼吞虎咽般的用膳情形,心下对于徐有贞的恶感不由又加深了几分。

在李贤目瞪口呆的关注之下,只见石未风风卷残云般的将桌上的饭食扫了一个精光。

李贤慌忙张口说道:“石公子慢一些,刚出来还是清汤寡水一般的来的好一些。”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石未风却丝毫顾不上礼仪,毕竟他饿了好几天了,最后连手都用上了。

石亨是武夫出身,惯常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对于儿子的这般行径倒也不加干涉,任其自便。

等到石未风总算是吃了有些饱了,石亨便开始对着儿子开口问明底细了。

石未风倒也不是个糊涂蛋,虽是搞不清楚是何人用什么法子将自己劫走了,不过对于事情的经过倒是有一些自己的体认。

随后石未风便将自己在牢笼里头听得徐有贞与李贤争辩,徐有贞执意要害死自己,而李贤对“徐有贞”晓以大义,拼命维护自己,最后终于使得“徐有贞”同意了他的意思的事情跟石亨说了一遍。

听得儿子有这般的说法,石亨离席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大人,此番若是没有大人的仗义执言,犬子只怕要命丧黄泉了。这等大恩大德飞,石亨也要跟李大人拜谢一番。”

见石亨有此表示,李贤慌忙张口言语道:“石大人实在是客气来,那时候李贤也不过是据理力争。何况石大人极为信任下官,让下官将徐有贞的女儿徐栖歆带了回去,若是作为中人的下官不能将贵公子安然带回到石大人跟前,李某人岂非是失信于大人。这等事体,下官是万万不愿为之事。故而李某人才会跟徐有贞据理力争,来保全贵公子的性命。”

石亨见李贤有此一言,便很是好高兴的上前拍了拍打李贤的肩膀说道:“李大人待犬子石未风如此之厚,石某人都不知何以相报。”

旁门的石未风也见缝插针的张口对着石亨开口言语道:“爹爹,此番若不是有李大人给孩儿在徐有贞那个狼心狗肺的坏蛋跟前说情,甚至不惜冒犯了和得罪了徐有贞,只怕孩儿真是见不到爹爹了。”

说罢,石未风便现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来,走到李贤跟前纳头便拜。

见得石亨父子倶是这般模样,李贤心里头极为欣喜,看来简怀箴跟自己商议的这条计策已然有了成效,石亨父子将自己视为救命恩人,赢取了石亨父子的这番信任之后,日后便可以轻而易举的在石亨和徐有贞之间挑拨离间,击溃他们的攻守同盟。

心里头虽是喜不自胜,不够李贤去丝毫没有在明面上表现出来,只是对着石亨父子开口言语道:“石大人,石公子,若是说李某人是救命恩人这番话,李某人实在是担不起。按说,应当是石公子吉人自有天相,逢凶化吉,李贤只有一点微末的功劳,不值一提的。”

见李贤毫不居功自傲,更好这般谦逊的表示,石亨心里头极为满意,觉得李贤不愧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有此想法的石亨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大人,此番你为我们府中立下这等大功,老夫心下极为欣喜,从眼下的情形看来,朝中会有一番人事变动,李大人若是有意更上一层楼,老夫也可以从旁帮忙。”

听得石亨有此表示,李贤心里头明白石亨的意思是想要给自己谋求一个进身之阶。

心下有此想法的李贤闻得此言,便对着石亨开口言语道:“石大人,何必如此。李贤绝无求官之举,若是大人欲要给李贤一个官位,李贤力不能及,岂非尸位素餐,不妥不妥,一点不妥。”

见得李贤有此推脱的表示,石亨便微微一笑说道:“李贤大人何必过谦,其实照老夫观之,朝堂里头的衮衮诸公中多有尸位素餐老大无用之辈,不过李贤大人国士无双,就算当一个部堂也是够格了。”

听石亨有此一说,李贤慌忙接口说道:“石大人这般说法李某人如何担得起,李某人是无德无能,眼下能得一份俸禄已然是心庆不已了。”

见得李贤有此一言,石亨便接口言语道:“李大人,此事绝非如此,依老夫看,李大人的才能足可胜任。”

正说着话,石千领着奴仆进来添菜,重整杯盘。

李贤便接口对着石亨说道:“石大人,下官并无意于此,再者眼下朝中官员各司其位,下官何必自讨没趣,得罪了大佬,日后下官在朝中的位子可就不安稳了。”

听李贤有此一说,石亨便哈哈笑道:“李大人不必忧心此事,若是老夫出面,自然会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岂能要让李大人高升之后不安于位。李老弟觉得户部尚书一职如何?若是老弟有意,石亨可以在朝中帮老弟活动活动。”

见石亨说出了户部尚书这四个字,李贤心里头明白石亨是跟自己示好,只要自己点头应允,石亨就会替自己谋求户部尚书之位。

李贤心里头不由有些吃惊,看石亨如此轻易的道出了此事,似乎是要谋取一个户部尚书之位对于石亨而言简直是易如反掌,好无困难。

不过李贤心知眼下绝不能在朝中树立仇敌,何况若是在明面上上了石亨的贼船,徐有贞那一面自然会对自己产生怀疑,如此一来,事情可就麻烦了。

李贤心心里头明白若是想要在石亨跟徐有贞的两党之争中保持超然的地位,势必不能不偏不倚,左右逢源。

不过想要左右逢源,却也不能得罪了石亨,毕竟石亨对自己有这番的说法也是一片好意,好意的后头更是想要拉拢自己为他所用。

心念及此,李贤便对着石亨开口言语道:“石大人,户部尚书位高权重,更是主掌天下度支,此事事关重大,小人何德何能,焉敢有此非分之想,还请李贤大人收回成命。”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石亨便开口言语道:“诶,李大人这话就不对了,依着石某人的看法,李大人之才足以胜任户部尚书之任,所谓有德者居之,以李大人之才,不要说户部尚书,哪怕就是统领朝廷文武百官的吏部尚书一职,李大人若是心里头有此念想,石某人也可以帮李大人达成所愿。”

李贤见石亨有此一说,感觉对着石亨开口言语道:“户部尚书已属非分,李贤何敢奢望吏部尚书,还请石大人收回成命。”

石亨闻言,便对着李贤哈哈笑了一声说道:“看来老弟功名心已息,对着这等位极人臣都没有念想。不过为国效力,有时也是由不得轻松自在的。”

第一百三十一回 真国士

李贤听得石亨这般说法,心里头知道石亨尚且没有死心,明白眼下若是过分拂了石亨之意,也绝非好事。

有此想法的李贤便对着石亨张口言语道:“石大人,李某人真是无意于此,如今有这般闲云野鹤般的日子,何必刻意求官,将自己弄得俗务缠身,防不胜防,丝毫没有好处。”

石亨闻得此言,便开口言语道:“大人所言一点不差,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李贤大人还是不愿出来给朝廷出力。”

听石亨说出了这般的重话,李贤只得开口言语道:“石大人,下官绝不是这番意思,下官只是觉的眼下的衙门跟下官的性情还算搭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见李贤有此说法,石亨便哈哈大笑道:“既然李贤大人有此一言,石亨自然不会为难大人,不过有时候情势变化很快,会出乎人的意料之外的。”

李贤听石亨有此一番皮里阳秋的说法,自是听出了石亨的弦外之音,石亨的意思说到时候要是请李贤出来做事,希望李贤不要拒绝。

在石亨跟前,李贤自然不能表示出过于拒绝的模样,只得微微的对着石亨颔首表示谢意。

李贤的举动落入了场中一个人的眼里,这人心头不由微微一紧。

心里头泛起涟漪之人不是旁人,正是石府的管家石千。

原来石府的管家石千曾经受过户部尚书王杲不小的恩惠,心里头觉得不是味,眼下听主人的意是想要让李贤取代了户部尚书的位子,这对石千来说,自然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不过石千可没有这个胆量公开顶撞石亨,故而也唯有将这事情先放在心里头,等下去给户部尚书王大人通风报信,让他提防着点这等事体。

等下人重整杯盘完毕之后,石千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贤大人,酒菜还不错,李大人尽快开怀畅饮。”

李贤听石亨不在掇使自己接掌户部尚书一职,心下自是一轻,便站起身子举杯对着石亨父子开口言语道:“李贤这杯酒敬贺大人父子重逢,此后福寿绵延。”

听得李贤有此祝酒的贺词,石亨便对着李贤接口言语道:“多谢李大人美言。”

说罢,石亨瞥了一眼旁边的石未风,便对着石未风张口说道:“风儿,快快起来,李大人的敬酒,不可不喝。”

石未风听得老父有此吩咐,自是不敢怠慢,赶忙将嘴角一抹,随即站起来端起酒杯对着李大人开口言语道:“李大人此番小侄等以生还归来,全仗了李大人的大力,这杯酒就算小侄先干为敬。”

说罢此话,石未风将酒杯靠到了嘴巴边上,随即一仰头一干而净。

听得石未风有此一言,李贤便张口言语道:“公子不必如此,照理说此番公子能够平安归来,皆是公子吉人自有天相,李贤何德何能,敢居此大功。”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石未风慌忙张口说道:“李大人,你这话就不对了,此番石未风在徐有贞的手下担惊受怕的,要不是大人肯出手帮小侄救出了那等灾厄之地,小侄眼下估计还要在那牢笼中受苦,说不定还会被徐有贞害死,连我爹都不能见一面。说起来李大人的功劳实在不小。”

石亨也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大人,你就不必过谦了,我儿未风所言一点不差,此番若不是李大人肯帮忙,我儿能够脱离此番的大难,实在还是未知之数。幸而有石大人挺身相助,我儿未风方能逃得这般的厄运。”

听的石亨有此一言,李贤便接口言语道:“石大人,石公子实在是言重了,李贤绝没有那般功劳。这酒李贤可以喝,不过功劳可是不敢领受,李贤自知若是贪天之功,岂非谵妄乖悖。”

见李贤有此谦虚的表示,石亨心里头自然是极为欣喜,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老弟啊,你也不必过于谦虚,此番李老弟能够帮着老夫将犬子从徐有贞那个歹毒的老匹夫手中救出来,老夫自然是极为高兴。这样吧,就让石未风替老夫给李大人敬一杯酒如何?”

闻得石亨有此一言,李贤便慌忙张口言语道:“石大人,这如何使得。”

石亨闻言就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如何使不得,小儿也算是李老弟救出来的,别说是给李老弟敬一杯酒了,就算是给李老弟磕七八个响头是无不可。”

石未风听得老父有此一言,自然不敢怠慢,便从旁附和道:“李大人,我爹说的不差,要不是李大人深入虎穴,且在徐有贞那个狗贼面前据理力争的话,石未风只怕早就命赴黄泉,哪里能够再度回到府中跟我爹爹见面。”

听得石未风也是这般说法,李贤自然不便坚辞,便对着石亨跟石未风开口言道:“既然二位都是这般说法,李贤也是却之不恭受之有愧。这杯酒李贤也就不再推辞了。”

石亨闻言,就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大人这般说法才是,从眼下的情形看来,事情正是如此,李大人就不必退却了。”

李贤闻得此言,便微笑着对着石亨施礼说道:“李贤遵命如仪。”

听得李贤顺从了自己的意思,石亨自是有些高兴,便对着儿子石未风撇了撇嘴说道:“儿啊,李大人应允了,还不快快给李大人敬酒。”

石亨有此吩咐,石未风便郑重其事的端起酒杯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贤大人,请喝了小侄的敬酒。”

李贤闻言,便从石未风的手中接过了酒,随即对着石未风开口言语道:“也好,那这杯酒李贤就不推脱了。”

石未风对着李贤点点头说道:“那是自然。”

听得石未风有此言语,李贤便张口言语道:“石公子不必客气。”

一旁的石亨见状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大人不必拘束,此间别无外人,你就将风儿当成是干儿子一般对待好了,干儿子敬干爹一杯酒,干爹有何不敢领受的。何况李大人还救过了小儿的性命,这等大恩,喝几杯酒有算得了什么。”

见石亨有此言语,李贤便张口言语道:“既然石大人有此吩咐,下官便却之不恭了。多谢多谢。”

言罢之后,李贤托着酒杯,一仰头便喝个干净,随即将酒杯口子朝下示意,果然是涓滴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