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贞儿已经明白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于是,她点点头说道:“好,既然如此的话,那本宫且来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照实给本宫回答。”

“是。”汪直短促的回答道。

万贞儿不禁哭笑不得,心想:“她在宫中这么多年,不管是同谁说话,谁都没有这么回答她的时候。回答她完全好像不用心思,但是这汪直对她的样子又是恭恭敬敬的,让她挑不出一点错处。”

她心想也许因为这汪直是瑶族人的缘故吧,所以她便开口询问汪直。

她说道:“汪直,夏贵人来找过本宫,她让本宫在皇上面前为你求得一个职位儿,让你掌管西厂,让你做西厂的督公。你掌管西厂之后,可能够对皇上尽心竭力、一切为皇上的利益着想?”

汪直仍旧是短促而有力的回答道:“启禀娘娘,奴才一定可以做到。”

万贞儿见他这个人不像是很多花言巧语的,反而让她一时之中觉得很是满意。

倘若这汪直如果真的是那种花言巧语、满腹心思的人,万贞儿也就对他没有什么好感了。

因为万贞儿知道那种只会说得天花乱坠而往往不去做实事的人是靠不住的,反而是那种平日里看着不声不响实际上做事很卖力的人才更值得嘉奖。

这就应了那句话,会咬人的狗不叫,会叫的狗不咬人。

万贞儿想了想,便点头说道:“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做了。明天皇上的圣旨就会下来,皇上要派你做的第一件事情他自然会同你说清楚。到时候你尽管去见皇上就是了。”

万贞儿提前跟他说好了。

那汪直就连忙答应着。

于是,万贞儿又同他嘱咐了几句。

无非是让他不要忘了万贞儿的恩情之类的,便把他打发下去了。

那汪直下去之后,万贞儿心潮起伏,她想了很多很多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感觉,觉得自己在无意之中掉入了别人的圈套之中。

这件事情好像看起来一直都是她占了上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实际上让她觉得好像是她自己也是别人的一颗棋子被别人利用来利用去,所以让她一时之间觉得很是迷盲。

但是她想来想去,事情好像从开始到后来都一直操控在自己的手中,一直以来都是自己掌握别人的命运,并不像是别人掌握了自己的命运。

她不禁有些郁闷起来,想了很久很久,都没有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她慢慢的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果然皇上的圣旨就下了下来,任命汪直为西厂的督公。

汪直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十分的坦然自若,不顾旁人的议论。

他只是在那里默默的站着,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个后果似了。

他的淡定倒是让旁人觉得很是奇怪,也正是因为他的淡定让旁人觉得很不可思议。

众人都没有想到他们宫中竟然这么卧虎藏龙藏了汪直这么一个人才,居然这么久也没有人发现。

众人都是议论纷纷,而汪直则坦然自若。

汪直一瞬间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内应变成了掌管西厂、操控生杀大权的。

汪直接了圣旨成为西厂督公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乾清宫中晋见皇上,皇上端坐在龙椅之上。

汪直进来之后,立刻叩头跪拜,一切都有条不紊,仿佛一切都已经经过精密的训练一样。

皇上看着汪直的举动,看他一点儿都不像一个没有见过市面的小内应,反而凡事都做得十分的完美,朱见深不禁对他称赞有加。

朱见深的眼中掠过一丝升腾的墨色,他对汪直说道:“汪直,朕今天之所以把你升为西厂督公是希望你能够尽心尽力的为朕效力,不知道你可能做到?”

汪直连连点头,说道:“皇上,放心吧,臣一定会为皇上尽心竭力死而后已。皇上让臣做什么臣就做什么,臣只会听不会问。不管皇上让臣做什么,臣绝对不反驳,愿为皇上赴汤蹈火。”

第二百一十七回 恶名扬

汪直此时此刻在朱见深面前字字铿锵、句句有力,跟在万贞儿面前的时候完全不同,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变得十分有力。

朱见深见汪直是如此的钢铁一般的人,心里十分高兴,连忙竖起大拇指,对他说道:“好,汪直,那接下来的事朕就吩咐你去做了。第一件事情朕让你现在赶紧去带着锦衣卫攻击京城之中的忏情门和烛影摇红,把他们的势力争取一网打尽。而且你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一定要快,不能等到皇长公主回京,否则的话这件事情就麻烦了。”

汪直连声说道:“皇上,放心吧,臣现在就去做。”

说完之后,他便转身而去,其动作之迅速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而汪直做了锦衣卫之后,他做的头一件事情并不是像朱见深说的那样子马上就去京城扫平烛影摇红和忏情门,而是要立威。

他现在刚刚做了西厂的督公,因为他本身是出身于内应,所以西厂的锦衣卫们对他根本就不服气。

这么一来,一时之间就人心涣散。

他来到西厂之后,众人正在那里大吆小喝着,忽然有人嚷着:“我们的新任督公来了。”

就有人在那里说道:“哎,命好真没有办法,早知道我们也去投靠万贵妃了,投靠万贵妃说不定一转身就能够从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侍应变成东西厂的督公了。”

“是啊,你说得太有道理了。早知道我也去投靠万贵妃了,靠女人来升官发财这方法倒是不错呀!”

众人议论纷纷的,汪直走进来他们完全都没有把汪直放在眼中。

汪直也不声不响的,他坐到大殿之中的椅子上,神色肃然对众人说道:“我刚才去见过皇上,皇上吩咐我们现在立刻去剿灭烛影摇红和忏情门,我们必须要马上出发,刻不容缓,否则的话等到皇长公主回来,皇长公主一定会追究我们的。”

那锦衣卫对他不屑一顾,有些人说道:“汪公公,如果是您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去剿灭忏情门和烛影摇红的话,那您就去呗,反正您也是我们西厂的督公,想必是您的功夫也很高呀!”

也有人说道:“是呀,汪公公。”

他们边说着,有的人在那里喧嚷,有的人在那里折腾,有的人在那里说话,总之他们就当汪直是不存在的。

汪直顿时被气得脸色发青,但是他仍旧是隐忍了。

他说:“话只说一遍,如果是听到了的就赶紧跟我走。如果谁听不到的话,那我就按照锦衣卫的军法处置。”

说完之后,他便转身往外走。

有一些锦衣卫也被他的气焰吓住了,但是更多的锦衣卫觉得他只不过在虚张声势罢了。

更何况这西厂之中武功高强的锦衣卫多的是,当然难免有很多人对他不服气了,而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应。

有的人在那里说道:“哎呀,汪公公,你靠裙带关系才当上了这西厂的督公,真是难为您了。如果现在要让您出去带领我们去剿灭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话,恐怕我们还没有出去呢,你就先遭了他们的毒手了。不如这事儿就让我们去做,你就在这里息着吧。”

汪直的面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铁青。

他忽然转过身来,对着那个人飞身而去,一掌劈在那个人的头上,那个人顿时脑浆崩裂,死在那里一命呜呼。

众人完全没有想到汪直会出手,而且汪直的身法迅即如雷,令他们完全没有预料到。

他们本来以为汪直只不过是一个靠女人而升官的人,却没有想到他原来真的武功这么高强。

当时有一大半的人就噤声不敢言,默默的跟在了汪直的后面,但是还有一小撮的人在那里宣扬个不停。

他们觉得汪直只不过是有准备,所以才可以一击击中,而实际上他未必有这么多的本事,所以他们根本就对他不信服。

那汪直说道:“我现在命令你们立刻跟着我出去,去铲平烛影摇红和忏情门。如果谁再有二话的话,我让他立刻毙命当场。”

“哦,汪公公您真的这么厉害?那您就让我们毙命当场嘛。”

“是啊,是啊。汪公公,原来靠女人的裙带关系做上如此高位的督公是这么厉害的呀!哎呀,汪公公,真是一日不见您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呀。真的是应了那句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呀!”

有十几个人在那里议论纷纷,汪直的面色顿时变得烈焰升腾。

他想也不想,一个飞身扑上前去。

他的脚哗哗的就踩在那几个人的肩头,然后用手按下去,打在那几个人的脑门之上。

那几个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个个都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他们甚至连喊一句都没有来得及。

顿时汪直的这个举动实在是令众人吓了一跳,而且汪直这次无意在他们面前使了一下真功夫,他们都以为汪直真的没有什么真本事。

刚才击中那个锦衣卫也只不过是一时运气好,但是看他能在瞬间之中杀了十几名武功高强的锦衣卫,气也不喘一声落在地上,身轻如燕,看上去根本就是一个武功底子极好的绝顶高手。

众人顿时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了,而有几个刚刚还在那里责骂汪直的人,顿时也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他们纷纷躲在了后面,唯恐汪直会对付他们。

汪直清了清嗓子,高声的喊道:“各位,我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废话不想多说,跟着我汪直那就一定要做实事。倘若不做实事的话,我汪直一定不会提拔你们。但是只要有本事的人,我汪直一定都不会错过。你们以为我在万贵妃的咸福宫中才能够得到这西厂的督公职位,对吗?那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们,你们都错了,所有的职位都是能者居之。像我汪直如果今天坐上了西厂督公这个高位,而我又不能够让你们信服的话,那么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我,而不是你们了,你们说对不对?”

众人顿时高声喊道:“督公说得对,督公有理,支持督公。”

一时之间,什么样的声音都有,汪直的声音很快被众人的吆喝声淹没了。

汪直在锦衣卫西厂一番耀武扬威之后,顿时让众人对他心服口服,就是有些人对他不心服的,也会口服。

汪直的功夫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他们这些锦衣卫,曾经都做过很多轰轰烈烈的大事,什么样的武功高手都见过,但是像汪直这样子,武功如此高强的,他们还是见得不多。

汪直的功夫让众人觉得很是匪夷所思,如今,他们都觉得汪直之所以能够爬到西厂督公的高位,并不是单纯靠女人那么简单了。

他说得对,倘若他只是靠女人,而没有实力的话,那么即使他当了西厂的督公,也很被众人给拖下马来。

毕竟西厂的锦衣卫直属于皇上,个个耀武扬威,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于是那些锦衣卫们,便跟着汪直出去扫荡忏情门和烛影摇红。

忏情门和烛影摇红也算是多灾多难了,以前在唐惊染执掌的时候,他们曾经被朱见深扫荡过一次,因为这件事情,惹得唐惊染和简怀箴大怒。

而今,有人假借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名义,在街上捣乱放火杀人,接着朝廷就出兵镇压烛影摇红和忏情门,倘若简怀箴知道了这件事情,不被气死才怪呢。

可惜,简怀箴现在被人引到浣花山庄去了,简怀箴做梦都没有想到,有人之所以把她引到浣花山庄是想乘机对付烛影摇红和忏情门。

那汪直带着人,在京城之中见到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弟子,或者是疑似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弟子,就进行大肆的杀掠。

于是很快的,很多人就被他们抓了起来,这其中有一小部分是真的忏情门和烛影摇红的弟子,而大部分的人,则是无辜的百姓,他们无辜受累。

这西厂向来是作威作福的,所以众人都觉得,宁可杀错,不可放过,即使抓错了人,那也没有什么,他们做了这一切之后,人人便趾高气昂。

第一天,他们已经取得了不凡的胜利果实,他们共在京城中的大街小巷一共抓了有七八百人。

这七八百人中,虽然真正的忏情门和烛影摇红的弟子,也有一两百个,但是大部分的人,却是跟忏情门和烛影摇红毫无关系的人。

真正的忏情门和烛影摇红的弟子,都武功高强,倘若要这么容易被他们给抓了,那岂还是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弟子吗?

但是朝廷大肆杀戮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事情,还是引起了派中弟子的恐慌和不满,他们想把这件事情告诉唐惊染,但是唐惊染如今已经贵为皇帝的淑妃了,她会不会管这件事情,那还说不准,而且最重要的是根本就没有法子和唐惊染互通消息。

还有一个人就是皇长公主,简怀箴。

众弟子们打听过后发现,简怀箴竟然不在京城之中,他们都觉得很是害怕,因为如果对方再这么横扫下去恐怕过不了多久,他们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弟子,迟早会被扫荡干净。

所以他们便派了代表到怀明苑中,想把这件事情告诉江少衡等人,看看他们有没有办法烛影摇红和忏情门。

江少衡和纪恻寒、方寥等人,听说这件事情之后,顿时大吃一惊,他们想尽了办法,回护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弟子,甚至还把很多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弟子收容到怀明苑中,但是怀明苑毕竟地方有限,能够收容的人也不过。

而此时此刻,锦衣卫借着抓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名义,更多的抓的都是那些无辜的百姓,这件事情引得江少衡、方寥、纪恻寒等人都十分的生气,但是如今简怀箴不在京城之中,没有人可以为烛影摇红和忏情门做主,他们也没有办法。

汪直带着西厂的锦衣卫,一连在京城之中扫荡了三天,这三天每一天他都有很丰富的收获,三天下来,抓了不少忏情门和烛影摇红的弟子,一时之间,京城之中人心惶惶,人人提起西厂锦衣卫,都吓得不行。

到了第四日的时候,汪直去向朱见深汇报战果,朱见深蹙了蹙眉头,仍旧是有些不满意。

汪直没有想到,朱见深的胃口竟然如此之大,自己在这几天内,已经抓了四五千人,朱见深还不满意。

所以他便小心翼翼地问朱见深道:“皇上,不知道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您可以尽管告诉臣,只要臣能做到的,一定为皇上分忧解难。”

朱见深皱了皱眉,说道:“朕当然是不满意了,朕让你去扫荡忏情门和烛影摇红,你竟抓了很多人回来,这些人到底是不是真的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弟子,朕还不知道呢。最主要的是,如今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总舵,还在那里安然无恙,你这扫荡也够不力的了。”

朱见深心里其实也知道,要把烛影摇红和忏情门这么势力,如此错综复杂的帮派,一下子从京城之中扫荡干净,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他知道汪直也是尽心尽力了,但是他对汪直的战果,真的是不满意。

因为他不知道简怀箴什么时候会后来,只要简怀箴回来之后,简怀箴计较起来,那么到时候,他们就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必须要赶紧把这件事情完成清楚才好。

听到朱见深的责难,那汪直不禁觉得心里有些委屈,因为他觉得这几天,他已经尽心尽力来扫荡了,而且这件事情换了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不会做得像他那么好。

所以他皱了皱眉头,对朱见深说道:“皇上,其实臣已经尽心尽力去做了,住是忏情门和烛影摇红的弟子都武功高强,他们的总部一定也是戒备森严,想要闯进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更何况如今江少衡、方寥和纪恻寒等人,收容了一大批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弟子,在怀明苑中,这怀明苑没有皇上的命令,我们无论如何也是不敢进去的。”

“哼!那就直闯怀明苑中抓人。”朱见深怒道。

朱见深说完之后,又觉得有些后悔,他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托大了,因为倘若怀明苑可以那么容易闯进去的话,那岂不是视江少衡、纪恻寒和方寥如无物了吗?如果有天下三大高手聚集的怀明苑这么容易闯进去,那朝廷的兵马实在是威力无穷了。

所以朱见深说完之后,自己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他摆了摆手说道:“算了,这烛影摇红和忏情门,朕是要扫荡的,但这怀明苑就算了,怎么说,他们都是皇长公主的朋友,倘若朕万一伤了他们,对皇长公主而言,绝对不是一件好事,皇长公主同朕计较起来,影响了朕和皇长公主的感情,那就不好了。”

“是呀,臣也是这么想的,才没有加快动作。倘若皇上非要臣去直闯忏情门和烛影摇红的总舵,那臣明天就先去扫荡忏情门的总舵,希望到时候可以给皇上一个满意的交代。”

朱见深点点头说道:“不是朕要你,是非要。不管怎么样,明天你一定要帮朕把烛影摇红的总多给扫荡干净,忏情门的实力,本来就比不过烛影摇红,只要烛影摇红在这京城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么朕心头的大石就可以放下了。至于忏情门,这忏情门残余的势力,你可以慢慢的对付。”

“是,皇上所说的,臣都记下了。”汪直恭恭敬敬地对朱见深说道。

于是回去之后,汪直对锦衣卫又是一番教训,他告诉他们什么样的人该抓,什么样的人不该抓,什么样的人该放过,什么样的人不能错杀。那么锦衣卫,被汪直教训过之后,个个都服服帖帖的了,而且他们跟着汪直显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虽然这汪直为人表面上看起来,十分的冷酷,但是实际上,他对自己的下属却很是纵容。

表面上看起来,他对锦衣卫十分严苛,但实际无论是锦衣卫借着抓人的时候烧杀抢掠,还是抢夺别人的财产,这汪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所以,那些锦衣卫仗着汪直的庇护,就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坏事,也抢了很多的银两,这对他们而言,绝对是好事一桩。

当外人提起这些事情的时候,汪直非但不怪他们,还处处回护,时时刻刻地回护,这让众人觉得,汪直其实也不失一个很好的上司,起码他懂得回护自己的下属,这对众人而言,都绝对是一个福音。

汪直对众人说道:“今天我去见过皇上,皇上对我们的表现很不满意。”

“啊,为什么皇上对我们的表现很不满意?”

“老大,你说是为什么?”

“督公,难道是有人告我们的状了,是不是说我们抢掠财产和妇女呀?”

“还是说我们做了什么错事,到底是谁跟皇上打的小报告,督公,你告诉我们,我们一定帮督公出这口气。”

那些锦衣卫们听汪直这么说,众人都在那里纷纷嚷嚷地喊了起来。

汪直往上一站,用十分威严的声音跟他们说:“我来告诉你们,我们在为朝廷执行任务为皇上执行任务的时候,我们捉拿忏情门和烛影摇红的余孽,不管中间错杀了多少人,又错捉了多少人,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完成皇上和朝廷分配给我们的任务。还有一样,我不管你们到底抢了多少银两,也更不管你们掠了多少妇女,这些都跟没有关系,我只要你们给我完成任务,你们懂吗?”

第二百一十八回 忆前事

汪直的话引得众人一阵叫好之声,他们当锦衣卫每天出生入死的图个什么,不就是图个三餐温饱,同时还有银两拿吗,同时又可以作威作福,不被人欺负嘛,所以汪直这么护着他们,他们都觉得很高兴。

汪直点了点头说道:“好了,你们想说的话,我已经知道了,你们什么都不必说了,我们接下来还有一样很严重的事要去做,你们一定要想办法帮我做好,倘若明天这件事情做不好的话,到时候莫说是我会被皇上训斥,就连你们,也一定会受到皇上的指责。到时候,如果皇上要解散我们西厂,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吧。”

“督公,到底皇上为什么显我们做事不利,我们可是拼了老命的在为皇上办差呀。”其中有一个锦衣卫高声嚷嚷着。

这些锦衣卫同汪直相处过后,发现汪直其实并不是一个那么相处的人,你只要跟他说话的时候,不要冲着他,而且肯听的话,那么不管跟他说什么,都没有关系。

汪直点点头说道:“不错,事情的确是像你们说的这样,我们这几天做得很好,但是皇上却以为我们做得不好,那是因为我们这么久,还没有把忏情门和烛影摇红的总部捣破。”

“什么!?要捣破忏情门和烛影摇红的总部,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忏情门和烛影摇红的总部,岂是那么容易捣破的呀。”

“督公,你要跟皇上说清楚呀,那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势力已经根深蒂固了,而且忏情门和烛影摇红之中又有那么多的高手,它可是皇长公主辛辛苦苦,一手建立了好多年的呀,如果就凭我们西厂的势力,就这么容易捣破的话,那我们还给朝廷做西厂做什么,我们早打家劫舍,自立门派去了。”有一个人边说着,边哈哈大笑。

汪直却拍了拍案几说道:“都给我肃静,既然这件事情是皇上吩咐下来的,不管能不能做得到,大家都要尽心竭力去,总之明天你们一切要按照我们的吩咐行使,知道吗?”

“烛影摇红和忏情门,两个门派要分而击之,我们首先要击破的就是烛影摇红和,因为烛影摇红和在京城之中比起忏情门,它的势力更为盘根错节,更为复杂,我们到时候明天的时候,就直击烛影摇红的总部。这个任务,就交给我来做吧,不过我要带着几百个兄弟去做。”

说完之后,他便点了一些人跟着他,然后他又说道:“剩下的人,都要在街上抓人。然后你们要把事情声势造起来,把旁边弄得越混乱越好。总之,让人想不到我们明天会去直击烛影摇红的总部才好,你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有一个站在前面的锦衣卫摇了摇头,翻着白眼,对汪直说道:“督公,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那让我告诉你。你们只有明天在街上,仍旧是像以往一样的抓人,把场面闹得有多混乱,要多混乱,把声势造得,有多大,要多大,这样才能够让烛影摇红的总部中的人放松警惕,以为我们不会去袭击他们总部,而我们就趁着这个时候,直入他们总部,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么一来,我们就很容易捣破他们的势力了。我这么说,你们听懂了吗?”

那烛影摇红和忏情门在京城的势力,本来就是盘根错节,而他们的弟子,更是遍地都是,汪直之所以想出这个样,也是万不得已,因为他可不想带着锦衣卫去和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弟子硬碰硬。

虽然说到时候,未必他们会吃亏,可是他们为未必能够占得上便宜,到时候,倘若引得江少衡、方寥和纪恻寒一行人来帮忙的话,那就是有再多的锦衣卫,也不够他们打的。

所以他才用了这个调虎离山之计,这么一来,一方面可以让一部分的人去,在街上抓人,制造一个混乱的虚假局面,而更多的人就跟着他,直捣烛影摇红的总部,说不定可以一举击成,把烛影摇红从此给击破了。

想到这里,汪直就觉得心里有一些高兴。

到了第二天,汪直果然派出了一部分的人,去在街上混乱的抓人,因为今天他们了汪直的命令,就可以越发肆无忌惮地抓人了。

而今天街上的人,哪些是烛影摇红哪些是忏情门的人,而哪些又不是,他们又怎么能够分得清楚,所以他们也只不过是胡乱地抓人罢了。

于是他们看到哪家女子长得漂亮,就把哪家的女子抓过来,而看到哪一家的有钱,便把哪一家的人给抓过来,然后趁机打劫他们的财产。

于是一时之间,大街之上,鸡飞狗跳,人人躲了起来,唯恐被他们抓到。可是尽管如此,就是在自己家里,有时候也不能幸免。这些锦衣卫的所作所为,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他们一心一意,是奉了汪直的命令,所以他们也没有什么顾忌和害怕的。他们觉得,反正汪直是皇上派去的,而他们又是得了汪直的恩准,所以如果出了什么事,哪怕是天大的事,也会有汪直给他们背着的。

而这个时候,汪直则带了几百人直入烛影摇红的总部之中。

烛影摇红的总部,原来是设在阜内大街的,后来因为被朱见深捣毁之后,他们后来重建,就设在了金鼎大街的一家二层楼房之中。

这二层楼房的建筑,古香古色,顶是八角檐,上面覆盖以琉璃瓦,看上去十分精巧别致,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红墙朱漆的地方,乃是一般人富户所居住的地方,却没有想到这里原来居然是烛影摇红的总部。

那汪直带着人匆匆来了之后,便吩咐锦衣卫们,悄悄地把前后左右都给围了起来,然后他便带着人进去抓人。

汪直进去之前,觉得今天有些很奇怪,因为他四处看了看,发现总是有些事情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因为这烛影摇红的总部,按理来说是非常热闹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看上去冷冷清清,凄凄惨惨的,一点人气都没有,仿佛里面根本就没有住着任何人一样。

但是得了皇上的命令,汪直事到如今,也故不得那么多了。他知道,如果不赶紧把烛影摇红的人消灭掉的话,等接下来,皇上就会怪罪于他,肆意他便带着人,长驱直入,来到那烛影摇红的大厅之中。

他来到那大厅之中,见到眼前的情形,不禁吓了一跳。

因为他发现烛影摇红的大堂之中,此时此刻,两旁正密密麻麻地站了很多人,哪些人看上去个个严阵以待,仿佛早就料到他们今天会来一样。

那些人个个站在两旁,男的赤着膀子,抱着拳,而女的则持着刀或者剑,各种武器站在一旁,人人望着汪直,眼中都露出十分鄙夷的神色。

而站在那大堂正中,坐着一个人,那人坐在一个宽大的椅子后面,那椅子是背对着汪直的,所以汪直无法看清楚那人是男是女,更无法看清楚,那人是谁。

汪直愣了愣,他想看到是怀明苑的人,来帮助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人,想了想,又觉得恐怕不是这样子的。

因为江少衡、方寥和纪恻寒,三个人都是自矜身份的人,他们绝对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出山的,要是他们出山的话,恐怕会被人议论纷纷。

因为他们倘若跟锦衣卫对着干的话,那就是公然对抗皇上,对抗皇上的话,对他们而言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他一时之间,倒是有些恍惚,只是不知道那些人是谁,难道…这是怎么回事呢?

汪直壮了壮胆子,心想:简怀箴反正现在又不在这京城之中,这京城之中忏情门和烛影摇红也没有人可以做主的,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怕的。

所以他往前走了两步,冷冷地说道:“烛影摇红在这京城之中,朝廷特意允许你们的存在,但是你们不但不知恩图报,报答朝廷,反而还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作出了那么多冷血的事情来,如今我特意奉了皇上的命令,前来剿灭你们,有什么样的辩解,到刑部大牢里去自己跟皇上说吧,来人啊,上前去。”

坐在那椅子中间的人淡淡地说道:“汪公公,到底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权利,让你随便来剿灭烛影摇红和忏情门啊。”

说话的人显然是个女子,声音有些温软,听上去不像是简怀箴的声音,但是汪直一时之间又觉得这声音很熟,他又想不起是谁,总之既然不是简怀箴,他就不那么害怕了。

而且想来想去,这烛影摇红和忏情门中,能够说得上话的女子,也只有简怀箴一个人了,所以他便壮了壮胆子,往前靠了靠说道:“当然是皇上给我的这个胆子,你们胆敢与朝廷作对,那就是死罪,更何况你们扰乱百姓,让百姓过得生不如死,你们犯了这样的大罪,要是我不把你们剿灭了,我怎么对得起皇上。”

说完,他便摆了摆手,想让人往前去,谁知那女子忽然笑了起来。

她笑道:“你这么说,倒真是可笑了。如今你们锦衣卫四处抓人,把大街上弄得你来我往的,人人民不聊生,到底是谁欺负百姓,到底是谁对不起百姓,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说这些话,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我烛影摇红怕了你吗?”

说完之后,那人便猛地站了起来,汪直只是看了那个人一眼,顿时被吓得不清,原来那人虽不是简怀箴,但却是宫中的另外一个人,那不是别人,正是唐惊染。

原来唐惊染虽然说被朱见深下了爱情蛊后,整个人便得十分糊涂,有时候根本就想不清楚什么事情,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这症状越来越严重,她把以前的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甚至连自己是谁。

有时候都记得迷茫,她的心中只有朱见深一个人,她只是心心念念的要同朱见深长相厮守到老这就是她终生做人的目标,她的日子每天都过得百无聊赖,在深宫之中打发长日无聊。

朱见深原本的时候是十分爱她的,但是后来,经过很多事情之后,对她的爱意,便不由自主地减少了很多。

朱见深也不常常到她的永和宫中来了,唐惊染也不怪罪朱见深,她每日里便天天在那里数着夜落,等着朱见深前来。

就这样日复一日,等了无数天,她的日子,过得其实并不好,而朱见深自从派了汪直所带的西厂来扫荡烛影摇红和忏情门后,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弟子很快就把这件事情传入了怀明苑中。

怀明苑中的江少衡、方寥等人,也有些束手无策,毕竟他们虽然是江湖中人,但是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

他们在朝堂之中,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势力,所以他们一时之间也觉得有些为难,恰好零落这时候来到怀明苑中,想向江少衡打听江少衡的消息。

江少衡等人这才把烛影摇红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零落,并且对她说,倘若皇长公主现在还不赶回来的话,恐怕烛影摇红和忏情门就保不住了。

零落回去之后,觉得十分焦虑难安,因为零落长期陪伴在唐惊染的身边,唐惊染对以前的人和事都已经模糊,反而是对零落就越发地清晰起来。

她知道零落是全心全意对自己好的人,她看零落十分的焦虑,好象出了什么事情一样,便开口询问她,到底怎么了。

零落无可奈何地对唐惊染说道:“如今京城之中出了一桩大事,这件事情令我想起来就觉得很难过。”

“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呢?”唐惊染有些纳闷地说道。

零落没有想到她会问自己的事情,所以有些意外地望着她,定定地说道:“这件事情是同忏情门和烛影摇红有关的,如今皇上竟然派了汪直来扫荡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人,如今忏情门和烛影摇红有一部分弟子,已经被朝廷西厂的锦衣卫给抓起来了,但是他们所抓的更多的人,却是无辜的人。听说他们如今已经抓了四五千人,真正的忏情门和烛影摇红的弟子,不过才七八百,而其余的人则都是无辜的人,想起这件事来,实在是令人愤恨。”

唐惊染听零落这么说,她一时之间也感觉有些伤怀,但是她却淡淡地说道:“那始终都是皇上的意思,难道皇上的意思会有错吗?”

零落望着唐惊染,对她说道:“淑妃娘娘,奴婢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因为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以前有个绰号,在江湖上叫做簪花女侠,实际上你就是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掌门人。”

“什么!你说我是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掌门人,我怎么不记得了呀,哪有这么一回事,你在跟我开玩笑。”

“我怎么会跟你开玩笑呢,淑妃娘娘,这件事情是真的,我要是骗你的话,我零落就不得好死。”零落一边赌咒发誓,一边嚷道:“事情如今已经到了无可控制的地步,我现在担心还来不及呢,我哪有时间跟你开玩笑呀。”

唐惊染看零落说的字字句句,赌咒发誓,不像是假的,便有些奇怪,开口问她道:“啊,难道真的出了这种事情吗?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一遍,我怎么对我以前的事情完全不记得了。”

零落望着她,满怀忧虑地说道:“其实你以前是一个武功高强的女子,你的名字叫做唐惊染,你是方寥的徒弟,江湖上的人送了你一个绰号,叫做簪花女侠,你在江湖上行侠仗义,恣意人生,日子过得很快活。你还是的时候,同皇长公主是有仇怨的,你恨皇长公主害死了你的师傅,所以一直以来,你都着皇长公主报仇。”

“什么!?我着皇长公主报仇!?我怎么敢找皇长公主报仇呀?”唐惊染觉得零落说得太不可思议了,她不禁摇了摇头,表示否认。

零落对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曾经去找皇长公主报仇,只不过后来,经过时间证实了你当时的想法是错的,皇长公主实际上根本没有害死你的师傅,你的师傅她本来叫上官凤,她是烛影摇红的负责人,因为是她对不起皇长公主,后来她做了对不起皇长公主的事情之后,因为内疚,所以才自杀了。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后,你便愿意追随在皇长公主的身边,跟皇长公主一起出生入死。你是皇长公主故人的女儿,又是方寥的徒弟,所以你在皇长公主一起待了六年,皇长公主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所以她把自己一手创立的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百世基业交给了你。”

“啊?我真的做过这么轰轰烈烈的事吗?”唐惊染自己望着零落,她觉得零落是跟她讲故事,她都有些忍俊不禁要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