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落却很庄重地望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不错,这些事的确都是你做的,而且后来你还喜欢上了于谦于尚书的儿子于冕。”

对于大忠臣于谦的名字,她还是听过的,所以唐惊染觉得有些奇怪,说道:“你说什么,我喜欢上了于谦的儿子于冕,于冕那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零落抬起头来,想了半天才说道:“他是一个非常有志气的青年人,少年书生义气宏,他对人也非常的好。他很喜欢你,他曾经为了你去红树林中找你,你们俩个人在黑树林中,被困了很多日子,后来倘若不是于冕的话,当时你便已经不在这人世了。”

“我真的跟于冕有过这么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为什么我完全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那是因为…”零落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半天才说道:“我继续跟你说,你和于冕的故事吧。你和于冕相亲相爱,你甚至已经去见过于老夫人了,你们两个人,眼看就要在一起了。可是这时候却出了一桩事情。”

“出了一桩什么事情?”唐惊染大惊失色,花容惨变,问道。

第二百一十九回 公主威

“在这个时候,于冕他死了。”

“啊?于冕他是怎么死的?”

“于冕的死,说起来实在是话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于冕就在这个时候死了。于冕死前的时候,曾经挣扎着最后的一口力气,跟你说,让你好好地活下去。我想,你现在已经完全不记得这些事了,对吗?淑妃娘娘。”

零落一边在旁敲侧击地问道,其实零落并不是不想告诉唐惊染,于冕是怎么死的,只不过于冕的死因,跟朱见深有脱不开的关系,唐惊染在这个时候,零落把这一切告诉唐惊染,她怕唐惊染接受不了,从而做出一些冲动的傻事来。

而且她现在已经中了朱见深的爱情蛊,她现在心里只有朱见深一个人了,零落便是跟她说她跟于冕之前的事情,她也未必会相信,所以零落才点到即止,净捡些有用的说。

那唐惊染听零落说完之后,她只觉得又是稀奇,又是纳罕,她不知道零落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倘若零落说的是假的话,那么自己为什么以前所有的事情都记不清楚了,倘若零落说的是真的话,为什么自己现在一心一意只喜欢皇上朱见深,而对这个于冕全无印象了呢?

唐惊染听零落告诉她这么多,她一时之间神色不是很清明起来。

她不知道零落告诉她的这些是不是真的,倘若零落说的是真的话,那么她喜欢的人,以前的时候根本就是一个叫于冕的男子,而不是眼前的皇上朱见深。

可是倘若零落说的是假的呢,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说:“零落姑姑,你不要开我的玩笑,我自然对皇上一心一意,从来都没有二心,不知道零落姑姑为什么今天竟然会向我讲起这么多?”

零落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淑妃娘娘,我也并不想跟你说起以前的前尘旧事,因为这些前尘旧事说了对你也不见得有什么好处。是以我以前的时候从来没有跟你提过,至于你信不信那就是你的事。只是如今烛影摇红和忏情门面临着灭门之灾,所以我才斗胆跟你说这些,希望你无论如何要想个办法救救你门下的弟子才好。”

零落望着她说道:“平日里我从来不跟你说这些,淑妃娘娘那是因为我也不希望你陷入挣扎的境地,而今,烛影摇红和忏情门面临着灭顶之灾。而皇长公主又不在京中,只有你才可以救得了烛影摇红和忏情门,还请淑妃娘娘一定想想办法救救你原来门下的弟子。”

“零落姑姑,你真是会开玩笑,我是这深宫中的一个妃嫔,我又有怎么有那么多的本事可以救得了烛影摇红和忏情门这两个江湖帮派呢?我又不像皇长公主那样,既可以笑傲江湖,又可以在宫廷之中无所忌惮,我的身份只是一个小小的妃嫔啊。”

唐惊染再一次望着零落,语重心长对她说到。

零落却摇了摇头说道:“你可以的,以前的时候你可以,为什么现在你就不可以了呢?这烛影摇红和忏情门下的弟子原本就是你带领的,如今你难道看着他们陷入到水深火热之中而不管吗?”

“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唐惊染抬起眼眸来望着零落,半是惊疑半是认真的问到。

零落便语重心长的跟她说道:“你如今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你现在可以先代替皇长公主先帮烛影摇红给顶一顶。如果我想的不错,皇上一定会想办法趁着皇长公主回来之前而剿灭烛影摇红的总部,公主现在又没有回来。淑妃娘娘,所以我们只能靠你了。”

“可是我只是一个区区的弱女子。”唐惊染面有难色,她从来不喜欢拒绝零落,但是零落今天提出的这个要求,实在是她能力所及以外的。

零落想也不想,便到深宫中翻了一根木棍出来,然后交到唐惊染的手中,她对唐惊染说道:“淑妃娘娘,你把这木棍拿到手中,随意挥洒,你看看你是不是会武功。”

唐惊染听零落这么一说,她是半信半疑,她下意识就把那木棍接过来,然后随意的挥洒。

可是就这一挥洒,却让她发现了一件很诧异的事情,因为她可以很自由自在的就把那木棍甩的挥洒自如,好象她以前真的是练过武功一样。

零落不禁叫道:“淑妃娘娘你真厉害。”

那唐惊染受了冷落的鼓舞,心中很是高兴,一个箭步飞跃起来,竟然飞出了足足有七八尺远。

唐惊染顿时目瞪口呆,她望着自己,她在想:“这真的是我吗?原来我真的会武功。”

她怔怔的愣在那里,半天没有会过神来。

而零落则在一旁对她说道:“你开始的时候不相信,现在我说起来你终于相信了吧,你是真的会武功的呢。”

唐惊染听零落这么一说,顿时目光有一些衰微起来,她望着零落怔怔的说道:“零落姑姑,你说的难道真的是真的吗?难道我以前真的是一个江湖侠女,还有一个绰号叫做簪花女侠?我真的有一个相濡以沫,可以一直相爱到天荒地老的意中人,名字叫做于冕?”

零落点点头说道:“我零落从来不说谎的,跟了你淑妃娘娘这么久,你淑妃娘娘也应该了解我零落是怎么样的人。”

唐淑妃愣了半天,终于还是缓缓的点了点头,半晌才说:“零落姑姑我信你,那你就告诉我,我现在应该怎么做,才可以拯救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人呢?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帮你做什么。”

零落听唐惊染这么一说,心中大喜,便对她说道:“其实你现在要做的事情也并不是很难,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偷偷溜出宫去,然后在烛影摇红坐镇。我相信汪直看到你在那里坐镇的时候,多多少少也会产生几分忌惮之心,说不定他就会收敛一下自己的气焰。”

唐惊染的用力的点头说道:“好,既然如此,我就听从姑姑的安排。”

说完之后,她便同零落一起乔装改办,两个人偷偷的从宫中溜达了出来。

溜了出来,零落便带着唐惊染径自来到了烛影摇红总部。

烛影摇红总部的人乍见唐惊染回来了,他们都觉得很是意外,他们便纷纷上前去打招呼。

唐惊染茫然的望着那些人,只见那些人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就好象对待自家兄弟一样。

她这时候才慢慢的相信零落的话了,原来零落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她以前的时候真的是这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掌门人。

烛影摇红有弟子亲切的称呼她为宫主,虽然她已经很不喜欢了,但是那种感觉还是让她有一种久违了的感觉。

她心里觉得很舒服,不知道为什么,她来的时候是一些不情不愿的。

但是经过零落这么一劝说后,她才会来的。

来到这里之后,跟这里的人相处过,她又有了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她心里现在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帮忏情门和烛影摇红渡过这个难关,不管这是不是自己能够承受的,自己都会尽到自己最大的所能。

想到这里,她的一颗心反而安定下来。

零落望着她怔怔说道:“娘娘你还好吧。”

唐惊染点了点头说道:“我很好,零落姑姑,接下来您要我做什么呢?”

零落便跟烛影摇红中的几位负责人商量了一下,众人都觉得接下来汪直会趁着简怀箴的不在的时候,带人来扫烛影摇红的总部。

所以现在唐惊染要做的事情,那就是坐镇烛影摇红总部。

于是便出现了汪直进来的时候,众人在那里严阵以待的情形。

而至于唐惊染的说的那番话,其中有一大半都是零落和烛影摇红中的人教的。

零落把唐惊染的悲惨遭遇跟烛影摇红中的人说了之后,他们都觉得很是叹息。

因为以前的时候唐惊染是一个笑傲江湖,重义重情的女侠。

可是到现在,她却变成了一个颤颤兢兢,而十分胆小的宫妃。

可是她如今竟然肯舍弃自己的姓名为烛影摇红而帮忙,可见她的心中对于烛影摇红那份血脉相连的感情是什么都抹煞不了的。

汪直进来的时候,听到那椅子后面发出来的女声,他还以为是简怀箴。

但是听到那声音之后,他觉得声音并不像简怀箴的,他才不那么怕了。

等到那女人回过头来之后,他惊奇的发现,那女人原来真是唐惊染。

他汪直在宫中有待了一段时间了,他对于唐惊染的来路也摸的一清二楚,他知道唐惊染原本是烛影摇红的宫主,后来才入宫成了朱见深的妃嫔。

所以此时此刻,她出现在这里,也就显得很合情合理了。

那汪直见到唐惊染愣了一愣,半天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反而是唐惊染望着他说道:“汪直,你什么时候奉了皇上的命令?来剿灭我们的烛影摇红?我奉劝你还是回去吧,倘若不然的话,本宫一定在皇上面前好好的参奏你一本。”

那汪直一时之间有些犹豫,因为他知道,尽管如今皇上很宠爱夏贵人夏了了,但是对唐惊染皇上那可是曾经痴迷过的。

如今虽然已经不再像以前那般痴迷了,但是对她的爱意多多少少还是存在的。

所以听到唐惊染这么说,他很是惶恐,但是最终他还是跺了跺脚说道:“对不起了娘娘,我们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来这里剿灭余孽的,如果是娘娘非常要阻止的话。那么我们万不得已之下,也只好和娘娘动手了,所以我奉劝娘娘一句,娘娘还是躲在一旁看看就是了。”

他的言下之意是倘若唐惊染再加阻挠的话,那么他也一定会跟唐惊染斗起来。

那零落没有想到这汪直竟然如此的肆无忌惮,当时有些生气,指责他说道:“你实在是太过分了,汪直,你以为你是什么?你本来只不过是宫廷之中一个小小的内应,如今只不过是机缘巧合成为了这合西厂的督公,难道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肆无忌惮了吗?”

“零落姑姑,你这话就差了,我尊敬你是宫中的姑姑,所以对一会一定尽量不要伤害你。但是你身为宫中的姑姑,却来跟江湖中的流寇混在一起,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一点规矩都没有了吗?”

零落笑了起来说道:“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教训我?我在宫中的时候还没有你呢?”她转而又说道:“而这烛影摇红和忏情门谁都知道是皇长公主一手创立的,而今你却带人来剿灭,你的意思就是说皇长公主创造了烛影摇红和忏情门是专门收留流寇的?这话你还是当着皇长公主自己去说去吧。”

那汪直笑了起来,他的笑声之中带着几分张狂和得意说道:“皇长公主创立的烛影摇红和忏情门自然不是流寇妖党,可是如今又有谁能证明这是皇长公主创立的呢?皇长公主在什么地方?只要是皇长公主站出来说一句,烛影摇红和忏情门是她的,那我汪直立刻带这西厂的人走掉。”

他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因为觉得简怀箴此时此刻不在,所以他才可以肆无忌惮。

零落听他这么说,顿时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而烛影摇红的很多人早就已经按捺不住了,他们纷纷说道:“又何必跟这个死太监在那里废话,我们干脆上吧。”

而那汪直又带了很多的人,如果两方面的人打起来的话,恐怕会有所损伤。

唐惊染在那里冷冷的“哼”的一声,对汪直说道:“汪公公,本宫劝你立刻离开,否则过一会,皇长公主来了,你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哈哈,不错,我的确是害怕皇长公主,可是皇长公主现在在什么地方呢?皇长公主又不在,她也不能证明烛影摇红和忏情门不是流寇妖党,所以我也没有办法了。至于等皇长公主来了以后,这件事情让皇长公主亲自去和皇上说吧。”

他的话音刚落,就招了招手对,对手下的襟翼说道:“兄弟们给我上。”

那手下的锦衣卫听了他的命令,人人奋勇向前。

而在这个时候,眼看着一场战争一触即发,忽然有人从二楼的楼梯上走了下来。

那人的脚步声很轻,她的声音也很平淡,她只是淡淡的从容不迫的说道:“是谁需要本宫来证明什么?”

可是就是这淡淡的语调落在众人的耳中,只觉得如晴天霹雳一般。

汪直不可思议的抬了抬头,他这时候看到了楼梯下走下来的那个人不是旁人,正是一袭白色衣衫的简怀箴。

简怀箴的眉目十分清淡,整个人犹如沐浴在阳光里一般,她的面上带着微笑,看上去似乎是从容不迫。

她从上面走了下来之后,那烛影摇红的人一看是简怀箴来了,连忙取了椅子请她坐下。

简怀箴便在正中坐了下来,然后她坐在那里,目光一瞬也不瞬,只是定定的盯着那汪直。

汪直被简怀箴盯的有一些喘不过气来,那只得抱个拳对简怀箴说道:“皇长公主,其实今个这事,也不并不能够怨奴才,这是皇上派臣来剿灭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

“你现在懂得拿皇上压本宫了?那你现在要皇上来同本宫说去。”

简怀箴的说话的时候,语调非常是慢,尽管如此,还是泼得那汪直有些喘不过气来。

简怀箴淡淡的说道:“你来问本宫证明,那么本宫告诉你,自从先皇在世的时候,就已经下了圣旨。说烛影摇红和忏情门都是合法的组织,倘若是有谁想对烛影摇红和忏情门不利的话,那就形同对抗朝廷。而你汪直竟然如此的大胆,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完,简怀箴飞身而起,伸出手来对着那汪直“啪啪”打了两个巴掌。

那汪直的嘴角顿时渗出了丝丝的血丝,可见简怀箴下手十分之重。

简怀箴本来没有想到出手教训汪直的,但她看他气焰十分嚣张,再也隐忍不住了。

而那汪直被简怀箴打了两个巴掌之后,心中顿时沉重起来。

他知道的自己的功夫远远不如简怀箴,要同简怀箴打,那无疑是以卵击石,还落得个以下犯上的罪并。

而既然简怀箴来了,那江少衡、方寥、纪恻寒等人恐怕也马上要来了,如果这群人都来了的话,他便带来的更多的锦衣卫,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而且这其中又有唐淑妃,又有她皇长公主,锦衣卫同她们对打的时候,都要处处的顾及。唯恐伤了她们,如果伤了她们,那可是大逆不道的死罪。

所以汪直想来想去,只觉得心头十分郁闷,他不知道为什么简怀箴忽然会出现在这里,简怀箴不是在之前去浣花山庄吗?

他越想越是懊恼。

简怀箴望着他,目光清冷入水:“汪直,你到底要不要跟本宫打?如果你真的想让你的锦衣卫赶紧同烛影摇红动手的话,那就什么都不用等了,动手吧。如果是你不敢动手的话,就带着你的走狗跟本宫滚。”

“滚啊滚啊滚啊。”边上就有很多人在那里大声的呼喝着。

第二百二十回 女幕僚

汪直被简怀箴气得说不出话来,但是以他的身份可不敢跟简怀箴硬碰硬。

所以他权衡之下,只得无可奈何的抱了抱拳说道:“既然如此,臣先告退。”

说完,他便招了招手,带着那锦衣卫退了下去。

简怀箴望着他远去的身影,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但是,她整个人忽然吐出一口鲜血来,那鲜血看上去犹如红红的烈焰一般,格外的触目惊心。

众人不知道简怀箴怎么了,连忙围上去,纷纷询问道:“皇长公主,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简怀箴摇了摇头说道:“本宫没事,你们放心吧。”

唐惊染觉得很奇怪,便问简怀箴道:“皇长公主,为什么你会忽然出现在这里?你之前的时候,不是出城去了吗?”

简怀箴没有想到唐惊染也肯出来为烛影摇红出头,让她觉得很是欣慰。

她便摇了摇头,气息有些微弱的说道:“不错,我之前的时候,的确出城去了。当时有个人给我递一张纸条,那纸条上写着浣花山庄四个字。所以我就想去浣花山庄查一件事情,可是当我到了之后,却遇到了很多人的围击,那些人武功虽然远远不如我,但是他们懂得随机应变又懂得打持久战。而且他们还用各种各样的暗器夹攻,让我跟他们耗了五天五夜之后,才从他们的包围阵中走了出来。没想到,幸亏我回来的及时,倘若不然的话,一场大仗就要在所难免了。”

唐惊染面色有些羞红的说道:“零落姑姑说这烛影摇红我也有份,是我没有保护好烛影摇红,还请皇长公主你不要怪罪。”

简怀箴面色很平淡说道:“你不要这么说,你现在既然已经进宫做了皇上的妃子,那么你应该要做的就是做一个好妃子,而不是再理这江湖上的是非了。”

说完之后,她便斥责道:“零落,你为什么把唐淑妃给带出来,让她来这个地方以身涉险?”

零落“扑通”一声跪下来,面上带着惶恐之色说道:“禀启皇长公主,零落也不想的,但是刚才实在是形势危急,我也没有办法。倘若我不把唐淑妃带到这个地方来的话,那么我害怕汪直会真的围剿烛影摇红总部,到时候万一大家利有不待的话,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简怀箴扬了扬手说道:“罢了,你起来吧,你的想法是对的,但是做法却是不可取的。你想啊,那汪直既然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前来,他怎么会惧怕唐淑妃。而且他手中既然已经胜券在握,怎么肯放弃到口的大鱼呢?你说对不对?”

零落连忙点头说道:“皇长公主说得对,是零落不好,没有考虑那么多。”

简怀箴微微一笑说道:“算了,你又不是江湖上的人,江湖上的事情你原本也是不懂的。我听说那汪直带着西厂的锦衣卫抓了很多我们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人,还抓了很多无辜百姓可有这么一回事吗?”

众人便纷纷跟简怀箴说,简怀箴觉得胸口一阵发闷,便取了一粒天山雪莲吃了。

服下之后,整个人就神清气爽了很多,她点点头说道:“我现在实在是很累,我需要休息,而且需要运功疗伤。等到明天的时候,我亲自进宫去向皇上说这件事情。”

众人见到简怀箴来了,只觉得一颗心这才落了地,而见到简怀箴之后,又见她受了伤,大家都觉得很心疼。

于是,便听从她的吩咐,为她安排了一间厢房,让她去运功疗伤。

那汪直带着锦衣卫折返皇城之后,在外面杀人抢掠的那些锦衣卫们也已经回来了,回来之后他们看到汪直怒气冲冲,似乎发生了什么很大的事情,都觉得很是奇怪。

因为这个汪直为人十分狡诈多端,平时他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而今竟然表现的十分生气,当然让众人觉得很奇怪了。

“汪公公,到底出了什么事啊?惹得你如此的生气?是不是那烛影摇红中的那群逆贼反抗了?”

其中有一个参与了烧杀抢掠而没有跟汪直去烛影摇红总部的锦衣卫开口问到。

汪直有些语气冲冲说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我们本来算计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赶到了烛影摇红的总部。结果,先是被淑妃给拦截,接着又出现了皇长公主,这可怎么办才好?接下来应该怎么跟皇上交代。”

有些锦衣卫见汪直变得十分生气,便在一旁劝说他。

汪直正在思虑着要怎么跟皇上交代的时候,这时候有太监来传旨说到皇上要见他。

汪直听了以后,顿时吓了出了一身冷汗。

虽然他表面上看上去很镇定也很稳重,但是实际上伴君如伴虎,跟在皇上身边随时过的那可是掉脑袋的活计。

要是一个不小心的话,得罪了皇上,那就就是大事了,所以他听说皇上要找他之后,还是有些紧张。

尽管如此,他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既然皇上要找我,那我马上就去见皇上。”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在思量着见到皇帝之后,该怎么跟皇上说。

果然,朱见深已经在乾清宫中等着他了。

汪直走进去之后,想了好久,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句话也没有说。

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他没有完成任务,多说事多错,少说事少错,不管怎么样都是有错的。

而朱见深看到汪直回来之后,便转过身来,目光如锯,望着他说道:“汪直,你实在是太令联失望了,联本来以为你真的可以做大事的。没有想到,如今你却没有把事情给联办好。”

“皇上,请您原谅,并不是臣不想为皇上办好这事。只不过,这中间遇到的阻挠实在是太多了,那并不是臣的能力所能抗衡的。”

“你遇到了什么事?不就是皇长公主回来了吗?联早就已经听说了。”

朱见深望着他,眼中露出了十分郁闷的神色。

其实他听说简怀箴回来之后,就已经预料到这件事情,汪直不可能完成了。

要是汪直敢违逆简怀箴的意思的话,那么后果肯定是不敢设想,莫说是汪直,就是他也不敢无缘无故的跟简怀箴作对啊。

所以,他尽管是责怪汪直,但是心里并不是那么生气。

而汪直现在不知道皇上心里想的是什么,他看到皇上有些责怪自己,所以便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

皇上想了想说道:“不管怎么样,联想明天皇长公主一定会来找联,到时候,你叫联该如何应对?这件事联要是推到你的身上呢,还说是联的主意?”

那汪直终于明白皇上为什么把他叫来了,皇上把他叫来,并不是责怪他办事不利。而是皇上一时冲动之下,派人扫了烛影摇红和忏情门,他料到明天简怀箴会来找他兴师问罪,所以想找一个人出来替他顶嘴。

汪直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要是再不主动说的话,那么朱见深也会让他做替罪羔羊的。

要是自己主动说,还能够博得朱见深的信任,如果是等到朱见深来找自己,事情就不是那么好办了。

所以,他立刻跪下来,对朱见深说道:“启禀皇上,皇长公主如果要怪罪的话,这件事情是臣一人所谓为,同皇上没有关系。”

朱见深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大喜说道:“好,联看你也办事有功,一切有不同你再多说了,好了,你回去休息吧,明天一切等皇长公主回来再说。”

于是,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

那汪直走了之后,心中越想越是懊恼,他觉得朱见深这个皇帝也实在是太过分了。

明明是他派自己去做这件事情的,但是万一出了什么事,大祸临头的时候,又把罪责推在这人的身上,这个皇帝实在是令人有些瞧不起。

尽管他心里是这么想的,表面上他可不敢说出来,当即,他便自回去休息不提。

到了第二天,简怀箴经过一夜的疗伤和修养之后,精神果然好了很多,身上的伤心也好了不少。

于是,她便入宫向朱见深询问这件事情。

朱见深早已经料到简怀箴会来找他了,所以便严阵以待,等着简怀箴过来。

简怀箴来到乾清宫外,而那古冷意早已经等待着了。

古冷意看到简怀箴,连忙对简怀箴说道:“启禀公主,皇上已经在里面等着你了。”

简怀箴同古冷意俩人心照不宣,所以她什么话也不说,径自走入了乾清宫中。

朱见深此时此刻正坐在龙椅之上,扶在龙案上批阅奏章,忽然看到简怀箴进来了,连忙下去,对她行了个礼说道:“皇长公主,联要向您请罪。”

简怀箴没有想到朱见深忽然会对自己这么说,她倒是觉得微微有些一楞。

尽管是这样,她仍旧冷冷哼了一声说道:“不知道皇上何罪之有啊?”

朱见深对她说道:“皇长公主,联之所以向您请罪,是因为联觉得做了一件错事。”

“皇上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错事?”简怀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联不应该放任那汪直去剿灭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人而坐视不理,这件事是联错了。

简怀箴听完之后终于明白朱见深为什么要绕个大圈子跟她说话了,原来这朱见深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打算想向简怀箴承认错误。

因为他剿灭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事情乃是大罪一桩,他可不希望简怀箴来对付自己,所以一直以来,他都的隐忍着。

但是,直到现在事情再也横不下去了,他知道必须要找一个替罪羔羊来告诉自己,因为朱见深还是害怕自己的金玉杖。

简怀箴想到这里,只觉得心中十分的痛惜。

但是,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说好,她只觉得这个皇上让她实在是太失望了。

她心中尽管失望,却仍旧淡淡的说道:“那皇上既然知道汪直对付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皇上为什么不加以阻止呢?”

朱见深连忙对简怀箴说道:“皇长公主,其实这事也怪不得我,之前有人上奏折说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弟子在京城之中烧杀抢掠,引起了民愤。联听了之后,心里也十分生气,毕竟这天下是联的,百姓也是篮的,旁人不知道疼,难道联还不知道疼了吗?所以这汪直去对付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时候,联就没有加以阻拦,但是联没想到这汪直竟然如此大胆,做的这么过分,联过后一定要重重的责罚他。”

“是吗?”简怀箴不置可否的望着朱见深。

朱见深看简怀箴望自己的眼神,似乎是对自己完全的不相信,他连忙点头说道:“皇长公主,我说的字字句句都是实话,如果您不相信的话,那我可以发誓。”

简怀箴却摆了摆手说道:“皇上,你不用发誓了,你说的字字句句我都很相信。这样吧,既然这件事是汪直的做,汪直做了错事,那自然要惩罚他了是吧?”

朱见深连忙说道:“是是,这汪直做了错事,当然应该惩罚他了。”

简怀箴说:“好,既然如此,就把他交给本宫吧,本宫自然会用自己的办法来出发他。”

“要把他交给皇长公主您?”朱见深愣了愣,他可不希望把汪直交给简怀箴啊。

他知道,倘若把汪直交给简怀箴,简怀箴发怒的话,那汪直可能连性命也丢了。

那汪直已经替自己做了戴罪羔羊,而且又是夏了了夏贵人的表哥,而且他对自己也算是劳苦功高。倘若自己就把他这么卖了,那岂不是有些于心不忍。

想到这里,朱见深便对她说道:“皇长公主,你先消消气,这汪直的确的是做的不对。不过他好歹也算是联身边的一个得力助手,而且这次他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因为揣摩错了联的意思。所以还请皇长公主就放过他,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总之,联答应皇长公主,联一定会替皇长公主出气的。”

简怀箴冷笑了起来说道:“皇上,你的意思是说这汪直的人命是命,那我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弟子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了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逼视着朱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