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宛芸见到他的脸上的表情变了,便轻轻的拖了拖他的手,对他说:“喂,你不要这么难过嘛,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嘛。太后姑姑是比较严厉了一点,经常会训人的,你听过不要放在心上就好了。”她牛头不对马嘴的安慰了纪恻寒半天。

纪恻寒才哈哈笑了起来,纪恻寒望着她,不由自主的说道:“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故人?到底你的什么故人啊?走,走,走,你跟我来这里,把话说清楚嘛。”姚宛芸显然是对这个武功深不可测的人很感兴趣。

纪恻寒本来不想跟她小姑娘过多纠缠,但是听到她这么一说,还是忍不住由她牵着走了。

来到凉亭中后,姚宛芸望着他,四顾无人,这才小声的问道:“喂,你刚才说得神秘兮兮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嘛?跟我说清楚嘛,我最喜欢知道别人的这些事情了。”

纪恻寒愣了一下,脸上的疏狂顿时减了几分,而落寞却又增加了不少,他缓缓的说道:“其实我以前认识一个女子,她生得跟你一模一样,只是她的性格却同你不一样,说起来这也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什么?你认识一个女人跟我长得一模一样?怎么可能嘛?天底下怎么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呢?”

“我也不知道。”纪恻寒摇了摇头,说:“总之,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再查也无从查起。她的性格跟你完全不一样,她是一个非常安静的人,她比你温柔多了。”

“哼,比我温柔多了,难道我不够温柔吗?”姚宛芸有些不满的说道,她又凑到纪恻寒的身边,小声的问道:“你真的认识一个这样的人吗?你不骗我?”

纪恻寒脸上满是落寞,点头说道:“当然不骗你。”

“那么她现在呢?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听到姚宛芸这么一问,纪恻寒的脸上神色顿时凝住,他低低的叹息了很久,才怅然长叹道:“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你这念的是欧阳修的词吧?其实我对你们中原的文化也懂得很多,我对中原的文化非常感兴趣呢。”姚宛芸兴高采烈的说道:“这首诗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以前记得,现在却又忘了。”

听到姚宛芸这么说,纪恻寒不禁为之苦笑,他说道:“这首词的意思,你是不会明白的。也许等到十年二十年过去,如果你有了心上人,却求而不得,就会明白了。”

“求而不得?你的心上人嫁给了别人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哦,怪不得,你看上去凶巴巴的啊,原来是自己喜欢的女人没有嫁给你,所以不高兴啊。”她望着纪恻寒说道。

纪恻寒不想继续再跟她纠缠下去,也没有再说别的,但是姚宛芸对纪恻寒的兴趣显然是增加了不少,她见到纪恻寒低低的不说话,便问他说道:“你说有一个人跟我生得一模一样,你有什么证据吗?”

第二百六十三回 江山乱

纪恻寒笑了一下,对她说道:“我说的全都是真话,又何必要向你证明什么?”

“当然要向我证明了,这事跟我也有关系啊。你要知道嘛,你说你喜欢的那个人跟我生得一模一样。”她胡搅蛮缠的说。

纪恻寒想了想,就把随身带的一幅画拿了出来,递给姚宛芸看,不知道为什么,在姚宛芸的面前,他总是没有脾气的。

姚宛芸看着那画像上的女人,只是看了一眼,她便惊呆住了,那女人果然是跟她长得好生相似啊,虽然细细的看去,还是有些不甚分明,然而如果不是仔细看的话,恐怕就会误以为是同一个人了。

那幅画的画卷已经有些发黄了,边边角角也被磨损得不像样子,显然已经被纪恻寒带在身边很久了,而纪恻寒也曾经无数次的拿出来看过,她的心中对纪恻寒不禁多了一丝的悲悯之意。

她安慰纪恻寒说道:“你也不要因此而太过于难过了,如果她在天有灵的话,也一定会知道你对她的这份情意的。”

“在天有灵?”纪恻寒微微一愣。

“当然是了,你对这个女子这么情深,而你又是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她怎么会不喜欢你呢?那她既然没有嫁给你,肯定就是因为她已经死了。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纪恻寒倒不知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便什么也没有说。

“对了,我们话又说回来了,我姑姑到底叫你去,让你做什么嘛?是不是跟丹书铁卷有关?你快告诉我吧。”

纪恻寒摇了摇头,说:“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你要是知道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总之,你放心吧,我会帮你姑姑的。”

“你真的会帮我姑姑吗?”姚宛芸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当然会了,你姑姑和大明王朝的皇长公主原本是亲如姐妹,如果我要帮皇长公主的话,自然会帮你姑姑。”

“大明王朝的皇长公主,她,我也是听说过的,这个人在我们这边也是小有名气的,人人都说她是一位女侠,又有人说她是一位骄傲的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不可以把她的事迹慢慢的说给我听?还有啊,你是不是喜欢她?要不然为什么会为她来我们这里呢?”

“当然不是了。”纪恻寒断然否决:“我跟她是非常好的朋友,她的事迹我以后慢慢的说给你听,好不好?”

“好。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你要在这边多待一些时间吗?我等着听你说的故事。”

听到她这么问,纪恻寒点头说道:“不错,我的确是要在朝鲜待一段时间了,到时候可以慢慢的把故事说给你听。”

姚宛芸又同他聊了一会,这才有点依依不舍的走开,显然姚宛芸对纪恻寒非常感兴趣,而纪恻寒只要一看到她酷似景横笛的脸,对她便没有了免疫力。

他目送着姚宛芸离去的背影,在心中对自己说道:“无论如何,也要好好的活下去,无论如何也不可以让自己有事。就算是为了横笛,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想到这里,他的心底不由得又是一阵的黯然。

纪恻寒和姚箬吟商量好了帮她对付李元啸后,接下来几天,每日里都在筹谋规划,纪恻寒虽然狂傲不羁,却是一个有勇有谋的人,而且他曾经也在宫中做过禁卫军的首领,对于宫中的事情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朝鲜皇宫跟大明皇宫纵然不同,应该也差不了太多,他仔细研究过宫中的防卫后,便心中慢慢的有了主意,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弄清楚李元啸这个人的性格,因为只有弄清楚李元啸的性格,才可以决定自己下一步怎么做。

每个不同的性格的人,对于一些事情有不同的处理方式,想到这里之后,他便又继续去找姚宛芸,问了她很多关于李元啸的事情。

姚宛芸告诉他,李元啸是一个荒淫无道的人,他根本就不是一个英明的君主,就算是这次能够夺得皇宫的小势力,能够夺得朝臣的支持,还有拿下皇宫,也只不过是侥幸而已。

听到姚宛芸这么分析,纪恻寒总觉得好象是哪里不对一样,因为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李元啸这个人是一个无勇无谋的人,竟然还可以把朝鲜的大权抢到手中。

姚箬吟是何等伶俐聪明的一个女人,如果不是男方的手段超过了她,她又怎么会任人宰割,沦落到逃离宫外的下场呢?

可能是姚宛芸先入为主的缘故,对于李元啸有了不好的看法,所以才会这么以为。

想到这里,他便越发的有些不清楚了,他觉得他还是有必要去问一下别人,而姚箬吟最近几天都没有再出现,要见到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所以他便决定去向姚永生打听情况。

姚永生见到纪恻寒,倒是颇感意外,笑着问道:“不知道纪先生今日来找我,所为何事?”

纪恻寒微微一笑,便在他对面坐下来,拱手说道:“是这样的,今日麻烦姚相爷,皆是因为有重要的事情想要向你打听。”

姚永生点头说道:“纪先生有什么事尽管问老夫就是了,老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今我妹妹还要靠纪先生帮忙,纪先生能够拔刀相助,扶危济贫,可见是一位了不起的大英雄。”

听到姚永生的话后,纪恻寒倒是愣住了。在他的印象中,姚永生一直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没有想到说起话来竟然如此的滔滔不绝,巧舌如簧。

他正犹豫的时候,姚永生似乎已经窥探到了他心中的想法,便笑着对他说道:“昨天见到纪先生,之所以没有同纪先生开怀畅谈,皆是因为太后娘娘找纪先生有要事做,我不好插嘴。而今纪先生找到我,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所以我才冒昧叨扰问纪先生所为何事的。”

纪恻寒点了点头,便笑着对他说道:“是这样的,我很想知道宫中的情况,曾经问过二小姐,但是二小姐所言给我感觉总是有些不同。小女孩的想法有时候是会特别奇怪的,所以我才来向姚先生打听。”

“向我打听?”姚永生倒是有些奇怪,他说道:“为何纪先生不直接向太后娘娘打听?”

纪恻寒苦笑:“我也想找太后娘娘,可是这两天太后娘娘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根本就找也找不到。”

姚永生若有所思,他便点头笑道:“是这样的,恕在下冒昧问一句,不知道纪先生为什么要打听皇宫中的情况?可是纪先生同皇宫中的人有什么来往吗?”

姚永生说这些话的时候,似乎有疑他之意。

纪恻寒连忙摆手说道:“只是一时好奇罢了,我既然来了朝鲜一趟,都没有去过皇宫,等到回去说起来,岂不是被人笑我愚昧无知吗?是以,才想同姚相爷打听一下,回去的时候若是中原那边的朋友问起来,也好给他们一个答复。”

姚永生面上的笑容笑得越发的深了,纪恻寒也不知道他信了还是没信,信也好,不信也好,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把宫中的情况和纪恻寒说清楚,这样纪恻寒才好入宫办事。

姚永生沉吟了一下,便从柜子里面翻出了一张地图,递给纪恻寒,对他说道:“这张地图是我最近新抄画的,你到时候可以按照这张地图进宫去就好。”

纪恻寒看了一眼,发现那张地图跟姚箬吟给自己的地图一模一样,可见姚永生是一心一意帮妹妹复国的,这也可能理解。

姚箬吟是皇太后,而姚永生就是皇太后的哥哥,在朝中自然得到了很多人的拥搴,他想赶快的帮纪恻寒把国家从李元啸手里抢过来,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纪恻寒笑道:“我还想问一下,我想问一下,李元啸这个人是个怎么样的人?他平日里身边带的侍卫多不多?听说他身边有四大天王四个侍卫,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李元啸这个人生性多疑,他身边的确是带着四大天王,而且四大天王几乎不离开他的身畔,除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四大天王会守候在外面。只不过嘛,依老夫之见,四大天王的功夫是没有办法和纪先生相比的。”说到这里之后,他又笑了笑。

纪恻寒也不以为意,纪恻寒对自己的武功当然是有信心了,朝鲜人的功夫本来就没有办法同中原人相比,如果打不过,他们功夫远远不及中原武林人士,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若是他跟纪恻寒说,朝鲜人的功夫超过了纪恻寒,那纪恻寒反而要生出疑虑了。

纪恻寒便又问了一些李元啸的情况,从姚永生的口中得知,这个李元啸是一个荒淫无道的人,他之所以能够夺权成功,当然跟他的野心不无关系,但是这个人向来不得人心,他崇尚武治法治,在百姓们的心目中,很多人都对他有意见。

打听清楚了这些之后,纪恻寒便多谢姚永生,然后告辞。

纪恻寒走回来之后,仔细的想姚永生和他说的关于李元啸的事情,李元啸既然这么生性多疑,那么他一定会在自己的宫中加重防卫,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是他争天下的时候,凡事绝对会往最安全的地方去做。

如果他要进宫行刺李元啸的话,那么就一定要一击击中,否则的话,惊动了皇宫中的侍卫,以他的武功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杀掉李元啸了,而要全身而退的话,就要趁李元啸晚上睡觉的时候,从房顶悄悄的潜入到他的房中。

纪恻寒自信,以他的轻功和武功,要想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中,杀一个人,那实在是很容易的事情,只要不惊动四大天王和外面的守卫,那么一切便容易得多。

便是万一惊动了,就要赶快解决掉四大天王离开皇宫,到时候等到守卫们发现,纪恻寒已经逃出宫外了,何况他现在有地图在手,要想进宫,那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想清楚这些之后,他心里便渐渐的有了自己的想法和主意,纪恻寒本来就武功高强,再加上颇有智慧,他觉得此去皇宫刺杀,只要安排好,恐怕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只要一旦刺杀了李元啸,那么依附李元啸的朝臣,没有办法之下,一定会重新依附姚箬吟,而姚箬吟到时候就可以辅佐小皇帝继承皇位。

姚箬吟说她手中没有丹书铁卷这件事情纪恻寒是不肯相信的,如果她手中真的没有丹书铁卷的话,又怎么会如此的淡定?

其实纪恻寒也曾经听说过诸葛亮的空城计,能够使姚箬吟如此安枕无忧的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个就是她手中其实是有丹书铁卷的,但是去调动兵力,也需要一定的时间,说不定她一方面在拖延李元啸,另一方面早已经派人去边关调动兵力去了。

第二种可能就是她手中真的没有丹书铁卷,如果这个女人手中真的没有丹书铁卷,还可以坐得如此安稳,那她实在是一个非常有谋略的,而又非常镇定的女人,也难怪她可以辅佐朝鲜王朝这么多年了。

事实上丹书铁卷在不在她手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纪恻寒无论如何也要帮她完成使命,除掉李元啸,这样不管怎么,结果是如何,她就一定都可以对付得李元啸了。

虽然纪恻寒心中也有一种被人利用的非常不舒服的感觉,但是反过来,他也很清楚事情的严重性,朝鲜王朝的命脉如今就在他的手中,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借不到兵,恐怕简怀箴同皇帝之间的恶战也不会那么轻易解决,他同简怀箴乃是几十年的老朋友,这样的忙,他是一定会帮简怀箴的。

他算计妥当之后,就决定第二天晚上出发,进入皇宫刺杀,他临行之前把地图上的每个关口都检查得一清一处,检查清楚了之后,他就可以很快的进入到皇宫之中,有了这张地图在手,皇宫中就算是守卫再多,也不容易难得倒他。

到了第二天晚上,夜色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换上了一身夜行衣,便悄悄的来到了朝鲜皇宫的外面,到了外面,他四处看了一下,见正门和偏门处各有人把守,他仔细估量一下,便施展轻功,跃到了高墙之上。

纪恻寒的轻功当真是出神入化,这么高的高墙一般的人根本就跃不上来,然而对他而言只是小菜一碟。

进了宫闱之后,他便徒步在高墙上行走,很快的,就按照地图所说的到了李元啸所住的正元宫的旁边。

到了正元宫的外面后,他就悄悄的从围墙上跳下来,然后按照地图潜入到正元宫的旁边,他四处看了看,见这里果然是守卫森严,要想从正门或者窗子进去,根本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于是他便按照原定计划,重新跃到屋顶。

他在屋顶上轻轻的行走,身轻如燕,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唯恐被人发现,很快的,他几乎把整个正元殿都给转了一圈,每转到一间房子,他都会揭开瓦往下看去,终于让他找到了李元啸所居住的宫殿。

这宫殿实在是很富丽堂皇,虽然跟中原的皇宫没有办法比,可是在朝鲜,也算是极具奢华的地方了。

他掀开瓦,往下看了看,只见床榻上躺着一个人,那个人正躺在明黄色的帐子里,动也不动,显然是睡得很熟,寝宫里一个人都没有,想必四大天王都在外面守着。

弄清楚了形势之后,他便再也不迟疑,轻轻的揭开了十数块瓦,露出了一个小洞,这个小洞足够他钻进来了,他从小洞里钻进去,然而轻轻一跃,跃到房梁之上,这一跃跃得十分的轻,根本就不会惊动任何人,他在房梁上轻轻的走着,很快的就走到了房梁的另一端,然后他便攀着墙壁轻轻的落了下来。

落下来之后,他往床上看了看,只见李元啸仍旧睡得很熟,想必是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进来了,对于自己的功夫的这点信心,他还是有的。

于是他便再也不迟疑,拿起手中的剑,便对着床上的人刺了下去。

纪恻寒一剑劈下去之后,发现床上的人毫无动静,紧接着就见殷红的鲜血流了出来,见到这种情形,纪恻寒不禁大吃一惊。

他所吃惊的是因为这次的刺杀计划居然进行得这么顺利,一切简直顺利得有些不合常理,他是走过江湖,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如果说这次的刺杀计划艰难险阻重重,他反而能够认可,而今竟然进行得这么顺利,一切显然不合乎逻辑。

想到这里,他不禁心头一惊,他仔细的审时度势,立刻明白到现在自己应该做的是赶紧离开皇宫,刺杀计划成功也好,不成功也罢,都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是成功了,那固然是好,如果是不成功,自己要保全自己,以后还有机会再来刺杀。

想到这里之后,他便转身提起双脚就准备再攀上横梁逃走,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一阵烟雾向着他熏了过来,紧接着他便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双手双脚被捆着,关在了天牢里面,他仔细的回想起整个刺杀过程,才知道自己已经刺杀失败。

想到这里,不禁心里很是郁愤难解。

他正在想整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忽然有人哈哈笑着走了进来,那人一边笑着,一边说:“纪先生啊,纪先生,真没有想到你会栽到我的手里吧。哈哈哈。”

说话的人大概有三四十岁,生得浓眉大眼,上下穿着锦黄色的衣服,头戴冠帽,一言一行都颇具霸主的气息。

纪恻寒只是看了他一眼,以他的阅人阅历,就知道这个人是谁,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就一定是李元啸。

纪恻寒微微一愣,爽朗的说道:“好吧,所谓胜者王侯,败者寇。今日里,我落在你手中,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知道如果是要杀要剐,对纪先生而言一点都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可是要说服纪先生的话,恐怕就困难得很。我知道纪先生今日来到朝鲜,想做的是什么事,你想做的无非就是向朝鲜借兵,帮助大明王朝的皇长公主嘛。既然如此,你向姚箬吟借兵也是借,向我借兵也是借,为什么非要向她借兵,而弃我于不顾呢?你说对不对?再说了,姚箬吟只不过是一个妇道人家,而今她自己已经岌岌可危,自身难保,想要自顾犹且不能,哪里又有什么兵马借给你了?但是我就不一样了,我李元啸而今纵横朝鲜,天下的兵力已经有一小半集中在我手里。”

纪恻寒听到他这么说后,只是冷笑,一句话也不说。

李元啸见到纪恻寒的样子,知道自己无论怎么威逼利诱,他都不会答应的,纪恻寒的大名他虽然远在朝鲜,也曾经听说过,知道他为了义气是什么事情都也做得出来的。

当初李元正到访明朝,曾经一度很喜欢明朝的怀箴长公主,当时李元正便向明朝朱棣皇帝求娶怀箴公主为妻,而怀箴公主心中有所牵挂,而不愿意嫁,这个时候是纪恻寒奋不顾身的站出来,告诉明朝皇帝说,他跟怀箴公主私定终身,所以怀箴公主不能嫁。

总之这纪恻寒年轻的时候,就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更何况现在他除了武功高强,为人狭义之外,更增添了几分聪明和机智,若是能够身边有这个人相助,那一定是很快就可以平定天下。

李元啸看到纪恻寒铁骨铮铮,便笑着说道:“纪先生的大名在下虽然是在朝鲜小国,却早已经有所耳闻,知道纪先生乃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在下也不想多加勉强。只不过嘛,若能够得到纪先生辅佐,那对在下而言,实在是一桩天大的美事。”

纪恻寒微微冷笑,说道:“我想你言重了,首先纪某人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其次就算是纪某人真的有那么好,也不会帮助你谋朝篡位,做乱臣贼子的。”

“乱臣贼子?纪先生,我想你真的是弄错了,在下何时做过乱臣贼子?在下只不过是抢回自己的江山而已,这江山原本就是我的。”

第二百六十四回 收人心

纪恻寒眉毛微动,冷笑说道:“事到如今,你说什么都可以了。”

“话也并非如此,我想纪先生你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也不怪你,不如这样吧,我就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以前的时候,有兄弟二人,弟弟甚是得到父皇宠爱,而哥哥呢,因为是庶出,则不被父皇重视,尽管如此,弟弟一直以来都很敬佩哥哥。哥哥比弟弟年长十几岁,等到父皇驾崩的时候,弟弟才是个几岁的孩子,而哥哥则已经有二十来岁,当时父皇立下遗嘱,要把江山传位给弟弟。可是大臣们都觉得朝鲜江山未定,弟弟年纪还小,不足以担负起朝廷、江山的责任,于是就打算拥立哥哥为皇帝。但是这时候又有另外一些大臣提出了反对之声,他们都认为,既然先皇把皇位传给了弟弟,别人就不应该横加干涉,否则的话,就是对先皇不敬。就在争执不下的时候,哥哥走了出来,他对群臣说他愿意继承皇位,而等到他百年归老之后,皇位就传给弟弟,或者是传给弟弟的后人,大臣们商量过之后,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所以就只能这么做了。于是哥哥就登上了皇位,而弟弟继续做他的平凡皇子,那个哥哥就是李元正,而弟弟就是我李元啸。哥哥登上皇位之后,一直心里对我有所顾忌,我年幼的时候还没感觉到,等到我年纪大了一些,他就在姚箬吟那个女人的唆摆之下,屡次三番的想杀害于我,幸亏我福大命大,才活得命长。事到如今,他已经先我而去了,我本来以为他死的时候会遵守承诺,把皇位传给我,谁知道他竟然违反当初对大臣的誓言,把皇位传给了他的儿子,而今,他儿子死了,一直到了他的孙子,姚箬吟竟然还想霸占着皇位不放手。你说如果你是我,你能够不追究这件事情吗?所以说,这天下本来就是我的,再说了,我也不算是谋朝篡位,我本来就是李家的人,皇位还是在李家人的手中。为什么我会得到大臣的拥立?都是因为这个原因的缘故,更何况当初我哥哥抢我皇位的原因,是因为我年纪幼小,而今他的儿子又何尝不是年纪幼小,于情于理,这个皇帝应该是让我当的,你说我说得对不对?”他说到这里之后,便笑了起来,脸上尽是自得之色。

听到他这么说后,纪恻寒一时之间倒不知该怎么反驳于他所说的话。

“总之,这皇位的确是我的。我夺回本来属于我的东西,这也是情理之中,你说我说得对不对?我这又怎么算是谋朝篡位呢?”他语重心长的对纪恻寒说道。

纪恻寒听到他这么说后,一时之间沉默无语,其实他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按照他所说的,这皇位原本就是他的,他夺回自己的皇位,也算是夺回自己的东西。

可是不管怎么样,如今天下在李元正的励精图治之下,已经维持了长治久安这么多年,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是喜欢把皇位传给自己的后人,李元正会做出这么一个决定,也都在情理之中。

这本来是皇家的家事,纪恻寒也不方便发表评论,他犹豫了一下,这才缓缓的说道:“帝王家事原本不是我这个外人可以知道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你,总之,既然如今天下太平,若是小皇孙可以平安即位的话,对天下人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敢说你在这个时候夺取皇位,不带着一丝私欲吗?”

“哈哈哈哈。纪先生,我敬你是一个侠士,所以才跟你说这么多,可是没想到你也是一个庸人。如果是你的话,含冤受屈这么多年,难道你就白白的含冤受屈了吗?”

听到他这么说后,纪恻寒一时之间倒也沉默无言。

纪恻寒也是个聪明人,如何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其实纪恻寒也觉得李元正的这事做得有些不地道,就好象当初宋朝赵匡胤曾经答应过弟弟赵光义,百年归老之后要把皇位传位于他,谁知道赵匡胤后来也反悔了,皇位还是要传给自己的儿子,幸亏赵光义聪明,机敏,才把皇位从赵匡胤的手中夺了过来。

这皇家的争权夺势原来都说不清楚谁是谁非,李元正有这样的私心也是可以理解的,而李元啸他因此而不满意,想要把皇位抢回来,原本也无可厚非。

难怪他会得到朝臣们的支持了,原来是有这么一个缘故。

纪恻寒仔细观察李元啸,发现他并不是姚宛芸所说的那样暴戾恣睢,而且刚愎自用,他是一个非常有才智,又非常有才华的人,也难怪当初会得到先皇喜欢,一心一意想要把皇位传给于他了,可见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

纪先生叹了一口气,对他说:“不管怎么样,你说的这些我的确是很同情于你。可是所谓好男不侍二主,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姚太后,就一定要做到对她的承诺,你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纪恻寒是绝对不会答应你的。你尽管可以把我杀了便了,反正我纪恻寒活了五十多岁,也算是活够了。”说到这里之后,他便哈哈笑了起来。

李元啸望着他,若有所思的说道:“我知道纪恻寒为人一向是不把功名利禄,荣华富贵放在眼中。而且我还知道纪恻寒曾经喜欢过一个女人,叫做景横笛,只可惜后来那个女人不知所踪,让你伤心了这么久,可有这么一回事吗?”

提到景横笛的名字,纪恻寒心里微微一凉,其实景横笛当初并不是不知所踪,整件事情说来话长,纪恻寒自然也不想跟他解释,只不过李元啸竟然连景横笛的名字都已经打听到,可见这个人真的是不容小觑。

想到这里,他便沉默不语,一句话也不再多说。

李元啸继续缓缓的说道:“我还听说,最近纪先生遇到了一个人,同以前的景姑娘长得非常像,不知道我所说的对不对?”

纪恻寒微微一愣,问道:“你想怎么样?”

“我倒是不想怎么样。”他说到这里,便拍了拍手掌。

紧接着就有一个女子走进了牢中,那个女子薄施粉黛,淡扫娥眉,生得十分的秀气,美丽。

她穿着一袭白色的衣裳,整个人不染纤尘,就好象纪恻寒当初在山谷之中遇到景横笛一样,而今等他仔细看看之后却发现,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景横笛,而是姚家的二小姐姚宛芸。

“姚二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纪恻寒顿时愣住了。

“不错,她的确是在这里,而且只要纪先生答应帮助在下,姚二小姐就是纪先生的了,以后纪先生便可以弥补自己在以前的时间里错失的同景姑娘的岁月。我知道纪先生不爱江山,不爱权势,可是有如斯的美人站在纪先生的面前,难道纪先生也不为之动心吗?”

纪恻寒听到他这么说后,一时之间不禁云里雾里,他有些生气的说:“李元啸,刚才同你一番谈吐,我自认为你也算是一个君子,虽然是君王,然后也不乏气魄。没有想到你竟然抓了一个小小的女子,用她来威胁于我,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李元啸哈哈的笑了起来,面上满是流露掩饰不住的踌躇满志,他说道:“当然不是了,姚二小姐素来刁蛮任性,她不肯做的事情别人又怎么会强迫于她呢?将姚二小姐转赠于你,乃是她心甘情愿的。姚二小姐,是不是有这件事情?”

姚宛芸低眉敛目,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但凭大王吩咐。”

纪恻寒听到她这一句话后,整个人顿时愣住了,他满怀疑虑的问道:“姚二小姐,你原本不是姚太后的侄女吗?为什么现在又跟他在一起?而且看你的样子,似乎是他的人才对啊。”

纪恻寒何等的聪明,只是姚宛芸的一句话,他便差不多已经窥探到了事情的真相。

“不错,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一头雾水,这样吧,我便把整件事情跟你解释一下。”李元啸笑着说道:“姚二小姐她其实是我的侍妾,她已经跟了我好久了,只不过是姚太后一直不知道而已。”

“你说什么?姚二小姐是你的侍妾?这是怎么回事?”纪恻寒听到这一句话后,只觉得脑子像是炸了一样。

虽然说他对姚二小姐的确是没有什么情意,可是毕竟她跟景横笛长了一模一样的面孔,他自然也不由自主的会去关心姚二小姐。

“你也一定很奇怪吧?这就叫做大厦将倾,一木难支,九五之尊,真命所归。就连是姚家的人也依附于我,姚永生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我的人,为什么我能够顺顺利利的逼走姚太后,抢占这皇宫呢?还不是因为姚相爷帮我探取情报。”

“姚相爷为什么会帮你?我倒是不明白了,他同姚太后本来是兄妹,于情于理,他都要先帮助自己的妹妹才是。”

“其实这也不能够怪姚相爷,要怪的话,就怪姚太后吧。姚太后这个人实在是心机太深沉了,她知道姚相爷素来有大智,唯恐姚相爷把持朝政,造成外戚专政,影响了她儿子,甚至她孙子的江山,所以从来不给姚相爷什么权势。姚相爷虽然表面上是相爷,实际上他的官职却是闲置的,你说姚相爷如此有雄图大智的人,怎么能够满足于这样一个散职呢?”

纪恻寒仔细听完,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想必姚箬吟做梦都没有想到,到头来背叛她的是她的亲哥哥吧,而今,她恐怕还蒙在鼓里。

他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方面他实在是为姚宛芸的背叛而感到叹息,而另一方面,到底是谁是谁非,谁对谁错,他已经不想去追究。

唯一知道的就是整件事情,既然他已经答应了帮姚箬吟,绝不能够做一个背信弃义的人,否则的话,便对不起自己。

姚宛芸走到他的身边,低眉敛目,转过脸去对李元啸说道:“大王,我有几句话想同纪先生说,不知道大王觉得如何?”

李元啸点点头,便走了出去。

姚宛芸望着纪恻寒,对他说道:“对不起,纪先生,是我骗了你。”

纪恻寒想起入宫之前,曾经问过姚宛芸一些宫里的情况,姚宛芸当时回答得十分含糊,纪恻寒当时心里就已经起了疑虑,只不过他以为姚宛芸之所以回答得含含糊糊,是因为她一个小女孩对宫里的情况不了解的原因。

而今看来,是她有心隐瞒,也难怪纪恻寒防不胜防了,这就叫做以无心算有心,任凭纪恻寒再聪明,恐怕也是想不到的。

姚宛芸抬起头来,目光盈盈的望着纪恻寒,犹如梨花带雨,泫然泪下。

纪恻寒看到她的样子,心底不由得纠结了几许惆怅,曾几何时,景横笛也是用这种眼神望着他,轻轻的喊他一声纪大哥。而今,姚宛芸竟然又以这样的神情望着他,让他心里怎么能够不伤怀,不难过?

只不过事情到了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

姚宛芸望着纪恻寒,柔声对他说道:“纪大哥,我是真的很想同你在一起。不如你不要再管朝鲜的事情,让我陪着你,一起逍遥海外,好不好?”

纪恻寒忽然笑了起来,对她说道:“这个是李元啸向你吩咐的最底限度吗?”

“什么最底限度?”姚宛芸不禁愕然。

“一定是李元啸吩咐你,倘若不能够将我说服帮他的话,就让我远走这里,从此不问朝鲜的国事。这么一来,他就可以更加顺利的从姚太后孤儿寡母中拿到政权,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纪大哥,你竟然是这么看我的吗?”姚宛芸望着他,眼神泪水泫然欲滴。

“并不是我非要这么看你,是你让我没有办法不这么看你的。因为姚太后她是你的姑姑,不管怎么样,你们父女也应该顾念骨肉亲情,可是事实上呢?你们非但没有如此,反而还背叛了姚太后。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们把姚太后关在家里,也并不是一心一意的想要保护她,而是希望她可以把丹书铁卷交出来,或者是趁着她一旦把丹书铁卷交出来,就可以趁机拿丹书铁卷来献给李元啸,到时候姚太后恐怕就没有命在了。我说得对不对?”

“不对。”姚宛芸连忙摇了摇头,神色徨急的说:“大王说过,到时候一定会放姑姑一条性命的,他不会对姑姑赶尽杀绝的。”

“李元啸的话你也相信吗?自古以来,成者王侯,败者寇,像李元啸这种心思精明的人,又怎么会允许卧榻之侧,容得他人安睡?姚太后是巾帼女杰,他要是不杀姚太后的话,他还不怕姚太后会卷土重来吗?所以,你的想法未免太过于天真了。当然,我不知道你是故意这么想的,还是只不过是想骗我而已。朝廷中云波诡谲的斗争我也见得多了,若是想骗我,你是骗不过的。”

听到他说完之后,姚宛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也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对还是错,只不过朝廷之中的斗争,的确是云波诡谲,让人防不胜防。

纪恻寒不再说话,他站在那里,面上的神情一阵木然。

看到他的样子,姚宛芸往前走了两步,对他说道:“纪大哥,我是真心的很佩服你,我也很愿意离开大王,同你在一起。我是为了我爹爹,没有办法才被迫跟着大王的,可是自从见了你以后,你说我跟你以前的恋人生得一模一样,而你的功夫神采无一不打动了我。我真的希望可以和你在一起,一起远离这纷争是非,你说好不好?”

“不好。”纪恻寒断然拒绝了她:“我是不会允许一个有目的女子留在我身边的,更何况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背叛姚太后的。纪恻寒素来是一诺千金的人,既然已经答应了姚太后,要为她来完成这件事情,就绝对不会反悔。你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

听到纪恻寒这番话后,姚宛芸脸上不禁一阵黯然,她行了一礼,低低的退了下去,一时之间便没有再多说话。

等到她退下去之后,纪恻寒便继续在牢房里待着,他知道他身上锁着的铁链,全都是用钢筋打造,尽管他武功高强,要想逃出去,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

既如此,倒不如泰然处之了。

纪恻寒素来是个心胸豁达的人,而今虽然被关了起来,虽然身陷囹圄,他心中仍旧是泰然自若。否则的话,刚才姚宛芸来劝他,他心中就已经为所动了。

不知不觉,到了晚饭时分,有人来给纪恻寒送饭,饭菜送进来后,那个人就一点一点的喂给纪恻寒吃,纪恻寒想也不想就大口的吃饭,吃菜。

那个人倒是有些奇怪,他问道:“纪大侠,有一件事我倒是想不明白,不知道可不可以问您。”

“有什么想问的,你尽管问吧。反正我将死之人,还有什么不能对人说的。”

“据我所知,每次被关进这里的人,等到这个时候,在喂他吃饭的时候,往往吃不下去,心里想的是害怕人家在饭菜里下毒。但是我看你吃得泰然自若,而且还很高兴,仿佛根本没有这么一回事一样,不知道您心里是怎么想的?”

纪恻寒爽朗的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这有什么啊,反正横也是死,竖也是死,既然如此,便是被下毒毒死,又怎么样?反而可以死得痛快一些。既然被抓进了这里,我就没有打算逃出去。”说到这里,纪恻寒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爽朗的神色。

那个给他喂饭的人见了,也不禁佩服说道:“纪大侠真是真英雄,我见过很多人被关在这里,但是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到像纪大侠这样。纪大侠,请允许我向您表示我的钦佩之情。”他一边说着,一边继续给纪恻寒喂饭。

那个人喂饭的时候,手掌心中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两个字:反间。

纪恻寒看了这两个字后,不禁愣住了,因为他清清楚楚的认得出这两个字是姚箬吟写的,他来刺杀之前,同姚箬吟聊的时候,曾经见到过姚箬吟的字迹,他相信姚箬吟的字写得那么特别,除非是有人经常会摹仿,否则的话,绝对不可能摹仿得这么像。

纪恻寒不禁有些呆呆的望着那个送饭的人,那个人继续缓缓的说道:“纪大侠真是令人佩服啊,只不过嘛,我们王爷既然肯出这么好的条件来招揽纪大侠,纪大侠便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远在大明王朝,中土的皇长公主考虑啊。如今皇长公主派纪大侠前来,无非就是借兵而已,若是纪大侠因为一己之私,不肯帮助王爷,反而帮助姚太后孤儿寡母,到时候恐怕皇长公主借不到兵,说不定会全军覆没,难道你眼睁睁的看着你的老朋友们,到最后落得如斯田地吗?小皇帝恨皇长公主已久,若是被他擒下皇长公主等人,恐怕绝对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反而是皇长公主对小皇帝还顾念着骨肉之情,她便是可以擒拿下小皇帝,也顶多是一番责罚而已,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纪恻寒望着他,半晌才缓缓的说了一句:“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希望纪大侠能够考虑一下我的意见。”

“不,很重要,我想知道你是什么人。”

“好吧,既然纪大侠想知道在下是什么人,在下不妨就以实相告,我是太孙太傅,以前的时候,也是跟着姚太后身边的人。只不过嘛,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到最后我经过一番选择之后,还是选择追随王爷。这就是英雄一定要懂得分清时事,不知道我说的话,纪大侠肯不肯同意。”

纪恻寒听到他这么说后,便一句话都没有再多说。

他又笑着同纪恻寒说了两句后,就同纪恻寒告辞。

等到他走了之后,纪恻寒一句话都不说,他一个人在那里呆呆的发了很久的愣,那个人既然是姚箬吟身边的人,为什么又会忽然投靠了李元啸?

他相信以姚箬吟笼络人的手段,她身边最亲近的人,绝对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投降别人,至于姚永生,她肯定是为了害怕外戚专政,曾经打压过姚永生,所以姚永生才对这个妹妹充满嫉恨,宁肯让自己的女儿去做别人的侍妾,希望可以趁机一博,拿回他应有的权势,这个可以理解。

可是太孙太傅这么重要的官衔,应该是对姚箬吟忠心耿耿的,忽然之间背叛了姚箬吟,怎么样都说不过去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根本就没有背叛姚箬吟,而是守在李元啸的身边,伺机打探,而今他对自己说了这么一番话,又送来了反间两个字,这是不是姚箬吟的意思?

纪恻寒沉默不语,仔细的去思考这件事,到了晚上,他觉得有些累了,就在牢房中睡着了。

第二天,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有阳光从牢房外面漏了进来,牢房里的气氛到也没有昨天晚上那般的恐怖,他仔细的想着太孙太傅手掌上的话,心中便慢慢的就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