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恻寒素来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心思不够缜密,也并不代表他不懂得谋略,只不过是他不屑用罢了。

而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办法,如今虽然不至于说朝鲜王朝的命脉在自己手中掌握着,可是仔细想想,恐怕也相距不远。

想到这些,他便心中渐渐的有了主意。

他猜到李元啸一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李元啸既然想自己为他所用,就一定会屡次三番的来对自己进行威逼利诱和劝说,果然,到了午间的时候,李元啸又带着姚宛芸来了。

李元啸看到纪恻寒的样子,见到他在牢房中关了一天一夜,不但没有丝毫疲怠,整个人反而更加的精神奕奕了,不禁上前来说道:“纪先生果然是好神采,在牢中待了这么久,仍旧是非常精神。在下很是佩服。”

纪恻寒微微一笑,说道:“过奖了。”

“不知道先生你想得怎么样了,对在下的计划可曾有过丝毫的心动?”

纪恻寒望着他,沉默不语。

见到纪恻寒的样子,李元啸倒是觉得有些意外,本来以为今天还是会吃个闭门羹的,没有想到纪恻寒竟然在隐隐约约的思考起来,可见他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但是这未免也来得太快了一点,李元啸也不禁起了一点疑心。

纪恻寒看到他的样子,便微微一笑,说道:“事到如今,你想我做的无非是投靠于你。本来嘛,我还想过动过一点点这种心思,但是呢,现在我却又觉得不应该这么做了。我昨天晚上看到来给我送饭的乃是姚太后身边太孙太傅,他投降你们后,竟然做了一个送饭的,你说这不是很惹人心寒吗?若是我投降了你们,你们也让我做一个送饭的,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纪恻寒这么一番话,倒是让李元啸觉得很奇怪,他旋即哈哈笑了起来,他说:“我想纪先生弄错了,太孙太傅他并不只是一个送饭的。只是他昨天听说是纪先生来了之后,很想一睹纪先生的光彩,所以就自动请缨来给纪先生送饭,不知道太孙太傅跟纪先生说了一些什么。”

纪恻寒便坦然相告,说道:“他跟我说,让我帮你,否则的话,我就没有办法从朝鲜借到兵。我没有办法从你们这里借到兵,皇长公主在和皇帝的斗争中,就可能会有危险,到时候以小皇帝对皇长公主的怨恨,恐怕会对我的朋友们诸加为难。若是我可以从你这里借到兵,那情形就大不一样了。皇长公主一定可以胜券在握,到时候要想平暴宫廷中的动乱,那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哈哈哈,太傅说得果然是有道理的,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呢?如果你也觉得太傅说得有道理的话,不妨仔细的考虑一下。”

纪先生笑了,说道:“不错,我的确是在考虑,否则的话,我也不会今天还肯见你们了。我觉得太傅说得的确是有道理的,我纪恻寒自己一个人的荣辱无所谓,要我生,要我死,都没有什么。可是皇长公主派我前来这里借兵,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够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思,否则的话,连累的可能是整个大明王朝。”

听到他这么说后,李元啸不禁拍掌说道:“难得先生有如此的胸襟,肯以天下为己任,既然如此,不知道先生肯不肯同在下共同进退?只要在下可以拿到丹书铁卷,登上皇位,一定立刻派兵前去中原帮助皇长公主。虽然姚箬吟和皇长公主是结拜姐妹,可是在下相信,她们两个人的结拜,政治上的意味要更加浓一些,肯定要轻过她们之间的感情。我说这些话也许纪先生不爱听,可是字字句句都是实话,想必纪先生心里也很清楚。同样的,在下也可以和皇长公主结成联盟,哪怕让在下执子侄辈的礼仪去对待皇长公主,都没有关系,只是祈求纪先生肯帮忙来拿得丹书铁卷,不知道纪先生意下如何?”

纪恻寒望着李元啸,觉得李元啸果然是个帝王之才,这个人实在是太厉害了,倘若朱见深像他这样聪明,朝廷也不会被弄得一塌糊涂了,只不过这个人的一番聪明没有用在正途上,竟然用在谋朝篡位上,他心中不禁很是感叹。

第二百六十五回 太后谋

他想了一下,对李元啸说道:“好,既然如此,我就答应你。这件事情不是我纪恻寒不仁不义,也不是我纪恻寒背叛太后娘娘,只不过是事出突然,我也没有办法,这一点我希望你能够明白。否则的话,我纪恻寒以后还有什么地位在江湖间立足,还有什么信誉可以值得朋友信赖。”

“这一点我当然很清楚了,我相信天下人也一定很清楚。作为一个侠士,并不是为了几句盲目的话,就披肝沥胆,就舍身取义,而是在关键的时刻懂得分清楚大局,知道怎么做才能够对自己,更重要的是对天下有好处,这才是侠士的所作所为。我相信纪先生在皇长公主身边待了那么久,这些事情自然是比我清楚了。只不过纪先生你说要投靠在下,在下总觉得事情转变得有些突兀,当然在下绝对不是害怕纪先生耍什么阴谋诡计,在下相信纪先生也不是耍阴谋诡计的人。只不过嘛,纪先生总要给在下一点保障才行,不知道纪先生意下如何。”

纪恻寒听到他那些话,知道李元啸这个人心机深沉,自己光是口头上答应站在他这边,恐怕他不会这么容易相信自己的,而今既然是想要一点保障,想必心中早就有了主意,便抬起头来,不动声色的望着他:“你想要什么保障,尽管说就是了。”

“好,纪先生快人快语,在下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这里有一枚九转还魂丹,这一枚还魂丹每隔一个月需要服食一枚解药,倘若没有解药的话,到时候就一定会肠穿肚烂而死。在我身边的每个人都服食了这种毒药,包括宛芸。”他抬起头来看了姚宛芸一眼,姚宛芸轻轻点头。

“我也希望纪先生你能够服用这枚九转还魂丹,这样一来,在下就可以放心了。”

纪恻寒点了点头,哈哈笑了起来,说:“既然如此,就给我服下罢了。”他一边笑着,一边说:“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如果是以死威胁别人去为你办事,那便是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非常的慷慨激昂,事到如今,他终于明白了姚箬吟和李元啸的不同之处,姚箬吟就算是把持朝政,就算是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子子孙孙打算,但是她绝对不会用暴力的手段去强迫别人做什么事情,而李元啸显然不同。

李元啸这个人果然是多疑,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他不惜采取暴力手段来达成自己的心愿,今天他会对自己礼贤下士的人采取暴力手段,谁又能够肯定改天他不会对百姓们采取暴力手段呢?

而姚箬吟显然就不同,这就是两个人最大的不同之处了。

纪恻寒想到这里,终于算是弄明白了,他觉得即使是自己死了,自己所做的一切也没有白费,想到这里之后,他便点了点头,说:“你让我服下丹药,又不给我解开绳子,又不给我解开铁链,那该怎么办才好?”

李元啸犹豫了一下,显然是害怕纪恻寒解开绳索之后,会以他作为威胁,想伺机逃出宫去。

纪恻寒冷冷一笑,心想,这李元啸果然是一个心机沉重的人,只不过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句话,他显然没有学好。

李元啸犹豫了一下,刚刚想要说什么,姚宛芸已经低声说道:“不如这样吧,大王先请出去,这里就交给我吧。”

“好,宛芸,你一定要把事情给我办妥贴,知道吗?”

“知道了。”姚宛芸不卑不亢的说。

于是李元啸便对纪恻寒说道:“在下忽然感到身子不适,先自退下。有什么事情,纪先生尽管可以跟宛芸说就是了,宛芸的意见可以代表在下的意见。”说完之后,他便走了出去。

等到他走出去后,纪恻寒不禁在心中冷笑,从昨天到现在,他还觉得李元啸是一个非常有帝王霸气的人,然而事到如今,事实上却并非如此,李元啸果然不具备一个帝王所有的豁达,宽容,还有慷慨。

在可能遇到危险面前,就把所有的危险丢给了一个小女子,这绝对不是大丈夫的所作所为。

像他这样的人,即使能够笼络得别人来帮助他,恐怕也没有办法笼络得别人的心,他充其量只会用金钱,厚利来收买人,却始终得不到人心。

纪恻寒叹了一口气。

李元啸已经走了出去,姚宛芸便吩咐人帮纪恻寒把绳索解开,解开之后,她望了纪恻寒一眼,对纪恻寒说道:“这颗药丸你服下去。”

纪恻寒点了点头,把药丸拿出来一下子就服了下去。

姚宛芸看着他,欲言又止,但是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好了,现在到底要我做什么?”

姚宛芸犹豫了一下,对他说道:“现在要你做的是去我太后姑姑那里,把丹书铁卷想办法给拿到手。”

“你还是认为丹书铁卷在你姑姑的手里吗?”

“当然是了,我可以确定,丹书铁卷就是在我姑姑那里,这件事情天下人众所周知。我姑姑不把这桩真相告诉你,可见她心里对你也是不信任的。”姚宛芸若有若无的说。

姚宛芸是个很聪明的女人,而且看上去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刁蛮任性,她应该是一个非常有心机的女子,要不然的话,自己刚刚对李元啸不能够做到用人推心起了怀疑,姚宛芸便立刻注意到了。

纪恻寒笑了笑,说道:“你们放我回去,不怕放虎归山吗?”

“当然不怕了,你不是已经服了大王给你的九转还魂丹吗?如果是你拿不到丹书铁卷的话,相信你一个月之内,一定会毒发身亡而死。我知道你把自己的性命看得不重要,可是这次借兵的事情,我知道你看得十分重要,如果是你借不到兵的话,到时候受到牵连的何止是皇长公主一个人。好了,言尽于此,我走了。”她一边说着,就要往外走。

纪恻寒看到她的样子,心里不由自主的涌上了一丝叹息之情,他不知道为什么姚宛芸竟然会背叛了她的姑姑,难道她跟她的父亲一样嫌她姑姑给的权柄不够吗?

可是怎么看姚宛芸也不像是一个这样的人啊。

他叹了一口气,望了姚宛芸一眼,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对她说道:“李元啸不是说要把你送给我吗?既如此,你就跟我一起吧。”

姚宛芸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想到纪恻寒会说出这般轻浮的话来,她愣在那里,半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不过呆呆的望着纪恻寒,显然还没有准备好。

纪恻寒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放心吧,我只不过是跟你开玩笑而已。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投靠李元啸,你投靠李元啸无非就是希望以后李元啸可以当上皇帝的时候,你可以做他的嫔妃吗?你又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的跟我走?我只不过是同你玩笑罢了。好了,我现在就去想办法,找姚太后弄丹书铁卷,你也回去提醒李元啸,让他记住,一旦是我帮他大功告成之后,他就要立刻向我大明王朝派兵。你知道吗?”

姚宛芸点了点头。

纪恻寒也不再理她,头也不回的大踏步走了出去。

纪恻寒出去后,刚刚走到牢前,便有人拿了一件干净的衣裳给他换,那衣裳仍旧是大明朝的衣裳,他把衣裳穿上后,当下就有人引着他走出皇宫。

出了皇宫,他便就径自往姚家走去,现在他已经对都城的路线十分的熟悉了,纪恻寒便径自往姚家走回来,等到他赶到姚家的时候,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发现姚永生和姚宛芸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回来了,猛然见到姚宛芸前来迎接,他顿时愣在了那里。

如果不是因为刚才在皇宫里面见到了姚宛芸,到现在为止,他还不能够相信眼前的姚宛芸和在皇宫中的姚宛芸竟然是一个人。

姚宛芸仍旧是恢复了她以前的表情,笑嘻嘻的过来同纪恻寒说话,但是眼角眉梢却有掩饰不住的悲伤之色。

纪恻寒只作不知,走到她的面前,对她说道:“姚小姐,我想见太后娘娘。”

“我姑姑她下了命令说,只要是你一回来,就立刻去见她。而今你既然回来了,我便引你去见我姑姑吧。”说完之后,她就带着纪恻寒来到了姚箬吟所居住的地方。

到了那里之后,她指了指里面,对纪恻寒说道:“好吧,你自己进去吧。”

纪恻寒点了点头,便大踏步的走进去,等到纪恻寒走进去后,姚宛芸便把房门关上了。

姚箬吟仍旧是坐在榻榻米之上,眼中的神色波澜不惊,纪恻寒走了进来,她眼中竟然一丝徨急的神情也没有。

纪恻寒跟她打了一个招呼,她点点头,才问纪恻寒道:“你此行一切都顺利吗?”

纪恻寒知道姚箬吟是故意这么问的,姚箬吟既然懂得派太孙太傅进去,给他传递消息,就说明她对宫中的情况了如指掌,而今她竟然这么不动声色,可见这个女人也是一个非常有手段,非常善于耍弄权术的女人。

他点了点头,说道:“一切进行得很顺利,只不过在下有负娘娘所托,并没有刺死李元啸,让娘娘失望了。”

姚箬吟叹了一口气说:“你要是能够刺死李元啸,倒是反而让哀家觉得奇怪了,虽然说你武功很高,可是那李元啸十分的狡诈,一切也算是在哀家的意料之中。总之,能够刺死固然是好,若当真刺不死,那也没有办法了。”说到这里,她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忧伤之色。

看到她的样子,纪恻寒走到她的面前,小声对她说道:“娘娘,事到如今,依照在下所见,娘娘应该赶紧把丹书铁卷拿出来。然后向朝廷借兵,才可以制止李元啸继续作恶。”

“丹书铁卷?”姚箬吟愣了一下,缓缓的说道:“哀家并没有丹书铁卷,如果是有丹书铁卷的话,哀家岂会用你去帮忙刺杀李元啸?丹书铁卷早就已经丢了,哀家说有丹书铁卷,是故意故布疑阵而已。”

“娘娘,事到如今,你又何必非要骗在下呢?娘娘对在下显然是一点诚意都没有,在下拼命去为娘娘刺杀李元啸,结果娘娘却仍旧对在下诸多隐瞒,这让在下如何能够再同娘娘并肩作战?娘娘,还请娘娘考虑清楚,若是娘娘这时候可以把丹书铁卷交给在下,让在下去边关借兵的话,想必一定可以借到兵力回来,为娘娘平乱。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听到他这么说后,姚箬吟一句话都没有说,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里。

纪恻寒走到姚箬吟的面前,他装作跟姚箬吟说话,事实上却轻轻的用手指笔划了四个字,那四个字就是:有人窃听。

姚箬吟见到他写的这四个字后,表面上仍旧是很平静,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样,她看了纪恻寒一眼,对他说道:“纪先生,你所说的话哀家也觉得很有道理,只不过嘛,总要哀家做个决断才好,你先出去吧,哀家再仔细的考虑清楚这件事情。你觉得怎么样?更何况说不定隔墙有耳,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话要是被人听了去,那哀家岂不是罪过大了?”

听到她这么说后,纪恻寒连忙笑着说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就等娘娘的好消息,希望娘娘能够相信于我。要想救朝鲜王朝的话,娘娘就一定要相信在下,让在下拿丹书铁卷前去调兵,否则的话,恐怕在下也无能为力了。”

“我知道纪先生所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我与你朝怀箴公主情同姐妹,我相信你是怀箴公主身边最亲近的人,所说的话一定会以哀家的利益着想。只不过嘛,总要给哀家一点时间去考虑一下。”

说完之后,纪恻寒便告辞离去。

纪恻寒走出去的时候,果然在房子的一角隐隐约约的发现了一色青灰色的衣袍,他知道那衣袍并不是姚宛芸的,那是一个男人的衣袍,想必不是姚永生,就是姚永生派来的人。

纪恻寒事到如今,终于明白为什么一直以来,姚箬吟都表现得这么神神秘秘的,而且似乎是颇有隐情一般,想必她早就知道姚家有内奸,只不过是不知道姚家的内奸是谁而已,又或者她根本就知道姚永生和姚宛芸已经是李元啸的人了。

总之,他们纵然是骨肉亲人,也互相之间要时时刻刻的提防着,实在是让人感叹不已。

纪恻寒走出来,走到外面,恰好与姚宛芸碰了个正着,姚宛芸抬起头来,眼睛也不怎么看他,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纪恻寒点点头,说:“想必姚太后手中的确是有丹书铁卷的,只不过嘛,她对在下也没有那么信任。而且刚才我同她讲话的时候,发现了有人在外面旁听,她要考虑一下才要不要把丹书铁卷交给我。只要她把丹书铁卷交给我,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拿给李元啸王爷的,你放心吧。”

“那我就放心了。”姚宛芸点点头说。

“还有,我希望你们不要再派人在外面窃听了,如果你们非要这么做的话,被姚太后发现了,对你们,对我而言,都不好。姚太后本来有些信任于我,肯把丹书铁卷拿出来,正是因为你们要派人在外面偷听,以至于让姚太后对我又起了疑心,你们这么做对你们自己又有什么好处?”他对姚宛芸说道。

姚宛芸听完后,竟然没有辩驳,她犹豫了一下,说道:“你说的话我会告诉我爹爹的。”说完之后,她就对纪恻寒行了一礼,缓缓的离去了。

看她的意思,显然是不太敢面对纪恻寒,纪恻寒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再说话。

等到她离开后,纪恻寒仔细的去想这件事情,他相信姚箬吟心里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可是到底这计划是怎么样的?他却也不知道。

他仔细的考虑了一下,心中便慢慢有了计较,到了半夜时分,夜深人静,所有的人都已经沉沉睡去了,纪恻寒悄悄的从窗子跃了下来,他相信凭他的身手没有一个人会发现他所做的事情。

很快的,他就穿过姚家重重叠叠的回廊,来到了姚箬吟所居住的地方,他仍旧是按照惯常的手法,从房顶上揭开瓦片,然后从房梁上跃了下去。

等到他跃下去后,就听到有个人笑着对他说:“纪先生,我恭候你很久了。”

说这些话的自然是姚箬吟,纪恻寒心中微微一惊,他旋即明白姚箬吟果然是一个很有本事的女子,连自己的想法都能够猜得一清二楚,他忍住笑,对姚箬吟说道:“姚太后,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找你?”

姚箬吟不动声色的说道:“白天你同我讲话,外面一直有人在窃听,我相信你不能够打听清楚,一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显然晚上有可能会来找我,所以我早早的就恭候在这里了。纪先生,你武功高强,有没有人在我们身边偷听,我相信你知道得一清二楚,有没有?”

纪恻寒仔细的听了一下,发现周围很寂静,显然所有的人都没有料到纪恻寒会半夜再来找姚箬吟,所以他点点头说:“没有。”

“没有就好,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怀疑内奸是姚家的人,可是没有证据之前怎么能够诬蔑自己的家人呢?所以我才不动声色,在皇宫被李元啸霸占后,我哥哥要接我来姚家,我也第一时间就听从了他的话,跟他来到了姚家。”

“原来你早就怀疑你哥哥了?”

“不错,早就怀疑了,可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事情真的是这样的。我也是自从你被擒之后,才从太傅的口中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前也只不过怀疑而已,只是怀疑的事情我便不会当真。”

听到她泰然自若的说完这些话后,纪恻寒望着她,觉得她跟简怀箴真的是有太多相似之处了,两个人都是一样的冷静,都是一样的不肯冤枉别人,也难怪姚箬吟能够纵横朝鲜朝廷这么多年,果然有她的过人之处。

纪恻寒仔细的想了一下,才缓缓的对她说道:“你既然已经猜到了有可能是你哥哥和你的外甥女出卖你,为什么你还要继续留在这里?”

“因为我还没有弄清楚是不是他们出卖我,而且事到如今,我去哪里都不行。如果是去别人家里,反而会连累了别人,若是留在我哥哥这里,也算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哥哥倘若当真已经出卖了我,李元啸更不会大肆旗鼓的对付他,更何况我手中有丹书铁卷。”

听到丹书铁卷四个字,纪恻寒不禁点头说道:“原来丹书铁卷果然在太后娘娘这里。”

“不错,我记得先皇临终之前,曾经嘱咐过我,不管什么时候,都一定要把丹书铁卷带在身边,只要丹书铁卷不丢,我们朝鲜王朝就不会灭亡,而且更不会被乱臣贼子串谋夺位。我始终把大王的这句话铭记在心,把丹书铁卷时时刻刻的带在身边,事实证明,大王所说的话的确是对的。”

听到姚箬吟的这么一句话之后,纪恻寒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一个女人心目中一旦有了一个男人,一个信念,那么她做任何事情的时候,就算是理所当然,而且她能够比男人更加坚韧,把任何事情都做得很好。

纪恻寒一句话都不说。

姚箬吟缓缓的向他说道:“纪先生,想必一定在疑惑,为什么当初我一口咬定,我没有丹书铁卷。皆是因为我当时根本就不能确定纪先生到底是不是皇长公主从中土派来的人,李元啸为了从哀家手中得到丹书铁卷,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哀家一定要谨言慎行,步步小心。倘若一个不小心,被他把丹书铁卷给拿走了,哀家又有什么脸面去见哀家的夫君,也就是先皇呢。哀家之所以让纪先生去刺杀李元啸,也只不过是试探之举,同时在这段时间里,哀家特意派了人去中土大明查过,事实证明,纪先生真的是真的纪先生,所以我才对纪先生信任起来,整件事情就是这样的。身处皇家,皇权争斗中,有时候有很多的身不由己。若是纪先生非要怪责哀家,哀家也无话可说。”

纪恻寒听到她这么说后,一时之间没有说话,他仔细的想了想,如果是作为一国太后的话,姚箬吟所做的这一切的确是无可厚非。

所以他便缓缓摇头说道:“没有什么怪责不怪责的,我们只不过是出发点不一样而已。事到如今,太后娘娘手中既然有丹书铁卷,想必要对付李元啸,那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了,娘娘心中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并不是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李元啸这个人聪明狡诈,诡计多端,否则的话,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从哀家的手中把这天下给抢了去,哀家做梦也没有想到,他说反就反了,而且做事这么的干脆利落。而哀家手中固然是有丹书铁卷,也来不及调动兵力,所以哀家必须要拖他一段时间,这样才可以派人拿丹书铁卷去调动兵力,只要兵力过来了,哀家才有资本跟他一决雌雄。”

“听娘娘这句话,想必娘娘已经派了人去边关了吧?”

“不错。”姚箬吟点了点头,说:“已经去了,所以哀家才在这里拖延时间。”

“娘娘难道不怕纪恻寒会出卖娘娘吗?”

第二百六十六回 计中计

“若是怕,哀家也不会同你说这些话了。哀家既然已经查清楚你的身份,哀家就相信你绝对不会做出背叛哀家,或者背叛皇长公主的事情来。哀家对皇长公主看人的眼光有信心。”

听到她这么说后,纪恻寒笑了起来,他一时之间笑得恣意和洒脱。

而姚箬吟什么都没有说。

纪恻寒想了想,便对她说道:“娘娘特意派太傅到牢中去,跟在下说了反间两字,不知道所为何解?”

姚箬吟微微一笑,说道:“其实这反间两字任何解释都没有,哀家之所以让太傅去牢中,把这两个字说给你,是不想你枉自送了性命。哀家知道你是侠客,以你的个性一定会宁死不屈,哀家既然已经知道你是皇长公主派来的纪先生,又知道你是一位侠客,自然知道你一定宁死不屈,哀家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你白白丢掉性命。是你帮哀家去刺杀李元啸的,既然失败,哀家没有理由让你承担责任,所以哀家才故意派太傅去跟你说这两个字,让你假意投降李元啸,所做的无非是保住你的性命而已。”

听到姚箬吟的这番话,纪恻寒终于明白了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可是恐怕她做梦都没有想到,李元啸根本就不是个善长仁翁,他会提前给自己服下丹药吧。

想到这里,他便叹了一口气,一句话都不说。

他当然没有告诉姚箬吟他被李元啸强迫服下九转还魂丹的事情,若是这样的话,姚箬吟一定会很自责。

之前的时候,纪恻寒一直没有明白姚箬吟和李元啸到底有什么不同,事到如今,他终于弄得一清二楚了,原来他两个真的不同。

李元啸是一个凡事都只会为自己打算的人,做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而姚箬吟则是在顾念自己同时,也不忘去顾念别人,她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保护身边的每一个人,所以这天下应该是姚箬吟的,而不应该是李元啸的。

他相信以姚箬吟这样的性格,教出来的子孙一定会是仁义孝悌,一定不会残忍,更不会对百姓们实行残酷的政典。

想到这里,他望了姚箬吟一眼,缓缓的说道:“现在有什么我可以帮太后娘娘所做的?太后娘娘还需要多久的时间可以把兵调入到京城之中?”

姚箬吟想了想,说:“大概需要三天。只不过这三天恐怕有些难以拖延了,哀家唯一害怕的就是李元啸等不得,先派人杀了哀家孤儿寡母。到时候便是调兵过来,也没有用了。”

纪恻寒想了想,对她说道:“如果姚太后信得过在下的话,在下可以负责保护姚太后和太孙的安全,纪某人自信,凭纪某人的武功,要想保护姚太后和太后的孙子,实在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不知道姚太后对在下有没有信心?”

“若是你肯帮助哀家,哀家当然是满怀信心了。哀家也知道,你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只不过事情到了现在,恐怕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了。如今最重要的就是骗得过我哥哥,还有宛芸,让他们误以为哀家手中没有丹书铁卷,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怎么样可以拖延住这三天的时间。我相信李元啸这个人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等了这么久,他想登上皇位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如果不赶紧把丹书铁卷给他的话,我相信他一定等不及,所以哀家每当想起这件事情来,心里也很是担忧。哀家最怕的就是丹书铁卷还没有送过来,到时候哀家和哀家孙子性命就已经没有了。”说到这里,她不禁长长叹息了一口气。

“娘娘既然亲自坐镇姚府之中,又把一切计划得那么准,若是纪某人没有猜错的话,想必娘娘心中已经有了对策。不知道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姚箬吟抬起头来,静静的看了纪恻寒两眼,缓缓的对他说道:“不错,哀家的确是需要纪先生帮忙。只不过这件事情可能危险重重,而且对纪先生自身也有所损害,若是一个不慎的话,可能会带累到纪先生,纪先生可以选择不做。”

纪恻寒爽朗一笑说道:“纪某人只是区区一条贱命,是死是活,又有何区别?娘娘尽管告诉在下就是了。”

于是姚箬吟便对他耳语了一番。

纪恻寒听完之后,面色凝重,缓缓点头说道:“好,既然如此,一切便按照娘娘所说的去做吧。只希望我们可以尽快剿灭叛军,扶持新皇登基。”

姚箬吟点了点头,脸上仍旧是波澜不惊。

纪恻寒临走之前,望了她一眼,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怜惜之意。

姚箬吟在深宫之中待得久了,早就已经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她甚至完全已经没有了喜怒哀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江山,国家社稷和自己的儿孙,作为一个女人,能够做到她这种地步,真的是很不容易。

纪恻寒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简怀箴,她跟简怀箴是何其的相似啊。

纪恻寒听她说完之后,未免引人注意,于是就悄悄的从房梁上继续施展轻功飞出去,等到他出去之后,四顾无人,又悄悄的回到了房中。

回到房里,纪恻寒仔细的想姚箬吟所说的每一句话,可见姚箬吟已经有了全盘计算,她想必早就孤注一掷,等待着事情到最后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想必她现在心中也是异常的心寒,毕竟连自己的亲哥哥都出卖了她。

纪恻寒听姚箬吟说过,姚箬吟之所以不让姚永生过多的插足朝廷的政策,固然是怕形成外戚专政,更多的原因也是不想让她哥哥招来杀身之祸,她这么做可谓是用心良苦,只可惜姚永生不领情罢了。

纪恻寒不禁叹息。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纪恻寒正在房中坐着,姚永生已经走了进来,见到姚永生,纪恻寒不动声色的站起来,问道:“不知道姚相爷前来找在下,有何贵干?”

姚永生望了他一眼,缓缓点头说道:“是这样的,纪先生,王爷吩咐你的事情,不知道纪先生准不准备去做?我看纪先生似乎未尽全力啊。”

纪恻寒哈哈笑了起来,说道:“此言差矣,姚相爷,你是太后娘娘身边最重视,而又最亲近的人,你都不能从娘娘手中拿到丹书铁卷,又何来指靠于我?”

听到他这么说,姚永生不禁有些恼羞成怒,他恨恨的说道:“难道你以为本相不想从箬吟手中拿到丹书铁卷吗?只不过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对于我这个哥哥,竟然也不甚相信,总有很多事情瞒着我。”

听到他这么说,纪恻寒不禁哈哈笑了起来,纪恻寒心想,她知道凡事都瞒着你,那是她聪明,如果她凡事不瞒你的话,那事情可就严重了。

尽管他心里这么想,表面上却也没有说出来,他问道:“姚相爷今天来见在下,想必已经有了主意,不知姚相爷需要在下该怎么做呢?”

姚永生想了一会,对他说道:“我敢确定,丹书铁卷一定在皇太后的手中。皇太后如此的聪颖,怎么会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如果没有丹书铁卷在手,她又怎么会这样无所顾忌?虽然她口口声声的说丹书铁卷不在她手里,可是依照我对她的了解,我知道丹书铁卷一定在她的手中,我现在需要你做的就是把丹书铁卷同她要过来。”

“什么?把丹书铁卷同太后娘娘要过来?我想相爷你说笑了,那丹书铁卷娘娘当着相爷都不肯承认,你们可谓是兄妹情深,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外人,娘娘又怎么会把丹书铁卷拿出来给我呢?我看相爷您是多虑了。”

姚永生听到他这么说,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他说道:“那倒未必,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从太后手中把丹书铁卷拿到。”

“哦,到底是什么办法?相爷不妨说来听听。”纪恻寒不动声色的问道。

姚永生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缓缓的说道:“事情很简单,我知道她手中若是有丹书铁卷的话,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派人到边关去召集兵力,而她身边显然没有一个合适的人,可以去做这件事。如果你自动请缨,答应帮她做这件事的话,我相信她一定会把丹书铁卷给你,你觉得怎么样?”

纪恻寒想了想,不动声色的说道:“你又怎么知道太后娘娘如果有丹书铁卷的话,现在还没有派人去边关调兵遣将呢?”

“总之,我自然知道她身边根本就没有得力的人,要想去边关,又岂会这么容易?别说是去边关了,就算是出城,恐怕都很难。元啸王爷自然是算准了,她手中要有丹书铁卷的话,就自然会派人前去调兵遣将,而她身边的每一个人我都调查过了,根本就没有人离开过,更无论去传丹书铁卷了。除非是死人,难道你相信死人会去传书吗?”说到这里,姚永生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到现在为止,纪恻寒终于发现了姚箬吟为什么不肯任用自己的这位亲生兄长,也许姚箬吟并不是怕他外戚干政,而是姚箬吟真的觉得自己的这位兄长不能够担当大业,他是一个非常急功近利的人,凡事都想得过于简单,根本就不是大将之才,姚箬吟这么做,可见也自是有她的打算。

纪恻寒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说道:“好吧,我倒觉得相爷这个法子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只不过嘛,我相信一时半刻要想从太后的手中把丹书铁卷给要出来,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看相爷得给我几天才是。”

“那当然了,给你一天时间怎么样?”

“一天?相爷不是开玩笑吧?如果相爷觉得在下有那么大的本事,在下宁愿把这桩天大的功劳让给你去做。在下相信相爷和太后兄妹情深,相爷自然是比在下厉害得多,要想从太后手中拿到丹书铁卷,也比在下容易。”纪恻寒满是讽刺的说道。

姚永生听到他这么说后,脸上一会青,一会白的,过了很久,他才缓缓的说道:“两天,怎么样?我们不能够再拖延时间了,便是我等得,恐怕王爷也等不得。”

“三天。”纪恻寒斩钉截铁的说:“如果相爷觉得三天可以接受的话,那么我们就以三日为期。如果相爷觉得三天太长了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还请相爷自己去完成这件事吧。”

姚永生根本就没有办法来完成这件事情,所以他无奈之下,只好对纪恻寒说道:“好吧,既然你说三天,那我就听你的。只不过这三天之内,你一定要把丹书铁卷拿到手,否则的话,王爷追究下来,在下也担待不起。”

“好,一言为定。”纪恻寒斩钉截铁的说。

纪恻寒看到姚永生走出去的时候,眼角带着一丝得意和阴郁之色,纪恻寒是何等聪明的人,他立刻明白了姚永生心里在想什么。

姚永生现在想的恐怕是怎么样可以对付纪恻寒,等到纪恻寒拿到丹书铁卷后,到时候要为此付出性命的就是他了。

姚永生这个人如此的好大喜功,一心一意的想要在李元啸面前露一手,他一定会从李元啸最在意的丹书铁卷,到时候等到纪恻寒的丹书铁卷一旦到手,姚永生就会立刻利用各种办法杀了纪恻寒,到时候他就可以拿到丹书铁卷去复命了。

纪恻寒现在终于了解到了姚永生是怎么样的想法,不禁冷冷的喟叹,可见姚箬吟不相信他,也是有原因的。

姚箬吟不把自己的丹书铁卷交给他,反而交给别人,让别人去边关调兵遣将,也是姚箬吟认人比较准的地方,还有一样,那便是姚永生如此的老奸巨滑,竟然不知道姚箬吟已经派人去往边关了,就连李元啸也不知道。

姚箬吟这个人当真是十分的聪明,而又伶俐。

纪恻寒和姚永生谈完之后,他便一个人坐在那里仔细的想事情,他本来还在想办法怎么样可以跟李元啸争取到三天的时间,好给姚箬吟留下时间把兵马带来,而今没有想到姚永生竟然主动来提出三天,这对纪恻寒而言,可真是一件好事。

纪恻寒想了很久,觉得自己接下来做的事情简直是太重要了,能够让他做这么重要的事情,对他而言,当真很是紧张。

时光在不知不觉间随着流水而走,三天的日子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算短,而这三天,想必有几个人都过得度日如年。

其中一个人就是姚箬吟,姚箬吟能不能保住孙子的江山,就在此一举了,她派去的人,能不能够顺利的把兵马带回来皇城,也在此一举。

而另外一个人,就是姚永生,姚永生一直以来都含恨自己在姚箬吟当政的时候没有得到重用,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可以在李元啸登上皇位后,得到李元啸的重用,他现在别的都不欠缺,最欠缺的就是一个大功劳,如果他可以拿到丹书铁卷,献给李元啸,辅助李元啸登基的话,到时候一定会得到李元啸的重用,那时候他就是一大功臣了,他觉得这三天对他而言,也的确是很紧张。

另外一个很紧张的人就是李元啸了,李元啸对丹书铁卷窥探已久,而今,好不容易才有了丝毫的头绪,眼看着丹书铁卷就要到手了,他如何能够不紧张?

这些人几乎是各怀鬼胎,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争,纪恻寒倒是平常,他每日里还是无所事事的去同姚太后聊天,他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做给姚永生和姚宛芸看的。

在姚永生的眼里,他这么做自然是为了想要拿到丹书铁卷,来取得姚箬吟的信任,姚永生每次在他们两个谈话的时候,都偷偷的派了人监视他们,只是他忘记了一点,纪恻寒乃是当世的武林高手,有人在外面偷听,这种小小的事情如何能够难得倒他?只不过,他不进行拆穿而已。

他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偷听的人为他们办点事情,那就是让偷听的人每日汇报他和姚太后的聊天内容,好让姚永生觉得事实上纪恻寒真的是拼了命的在争取丹书铁卷,这么一来,姚永生每天都会把纪恻寒所经历的事情告诉给李元啸,李元啸也不会那么疑他了。

如此一来,事情进行得很顺利,不知不觉,到了第三天。

到了第三天一大早,姚永生就来找纪恻寒,他的声音有些阴恻恻的,对他说:“纪先生,这几天你做的努力我也看在了眼中。老夫希望你今天不要再辜负所托,能够把丹书铁卷给拿到手。”

纪恻寒哈哈笑了起来,说道:“如果在下所料不差的话,今天差不多可以拿到丹书铁卷了,难道姚相爷不知道吗?按理说,姚相爷应该每天都在派人偷听我和姚太后的谈话啊。”

纪恻寒故意拆穿他,好让姚永生觉得纪恻寒也不是一个易于对付的人。

姚永生听到他这句话之后,果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过了一会,才缓缓的说道:“在下之所以这么做,只不过是想保护纪先生的安全而已,万一被太后识穿了,想要对付纪先生的话,恐怕到时候就没有这么简单了。我知道纪先生武功高强,不应该为你担忧的,只不过嘛,若是当真如此的话,我又怎么能够放心得下呢?”说到这里后,他便笑了起来。

纪恻寒听到他这么说后,脸上一点神色都没有,只是冷冷的说:“你放心吧,在下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会如实办成。只是希望你也信守承诺。”

“放心吧,本相爷一直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绝对不会做出什么让纪先生觉得在下所做的是不对的事情来。”姚永生说道。

到了第三天傍晚时分,纪恻寒便按照计划,去找姚箬吟。

见到姚箬吟后,纪恻寒先向姚箬吟行礼,说道:“纪某人今天来见皇太后,是想问一下,皇太后是否已经想通了,要不要拿丹书铁卷给在下?让在下去帮皇太后调兵遣将呢?皇太后千万不能够再迟疑了,我相信李元啸他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如果皇太后不早早下决断的话,李元啸一旦登上皇位,就是拿到丹书铁卷调兵遣将,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听到他这么说后,姚箬吟故意装作思考的样子。

纪恻寒便趁机说道:“皇太后,您不要再思考下去了,若是再思考下去,就一定会误了大事。”纪恻寒一边说着,一边对姚箬吟使眼色。

姚箬吟何等的聪明,更何况两个人早就已经商量好了,她抬起头来,望了望外面纪恻寒伸出一个指头来指着的地方,果然隐隐约约的看到有个人影在晃动,就知道一定是有人在看着了。

于是她便按照纪恻寒同她早就商量好的,说道:“这样吧,这丹书铁卷现在也不在哀家的手边,哀家便答应请纪先生帮助哀家去调兵遣将。哀家知道纪先生之所以这么着急,无非是希望可以快点借了兵将去帮助皇长公主的忙,其实哀家心里何尝不是这么想的。皇长公主同哀家乃是好姐妹,哀家对她如何不关心?既然如此,明天早上一大早,纪先生就回宫。”

纪恻寒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在下就等娘娘的好消息。现在天色已晚,在下也不打扰娘娘休息了,先告辞。”说完之后,他便站起来往外走。